一路上,他娓娓道出六樓的名稱︰幽荷樓、悠韻樓、小藥樓、築清樓、僻影樓、靜思樓。
孫黧黃環顧一眼桌前的八、九個人後,低下頭蹙起眉,嘴里念念有辭著,「什麼嘛?吃飯就我們倆吃就好了,何必又多拉群人來?本來我還夸說這飯廳名字取得好,絕對能多吃點,但……踫上這堆人,吃的下才怪!」她打量著面前一群模樣似惡人的人。
她扯扯身旁的裘衣羿的衣服,小聲的問︰「他們是誰?為什麼要和我們同桌吃飯?」
「你自個兒听他們介紹。」他抬起頭,「喂!這位是孫黧黃,芳齡十八,你們好生介紹自己。」
為首的一個大絡腮胡的中年人,眉一揚,聲音如雷貫耳般道︰「俺叫老莫,是裘當家的三年前把俺救起的。」
另一位獨眼的老人跟著道︰「我是漢伯,是裘當家前年裘回來的。」
「我是老邪,是裘當家五年前救回來的。」接著說話的是個壯碩、面目錚獰的中年男人。
「我是媚娘,是裘當家四年前救回來的。」唯一的中年婦人自我介紹,婀娜的身材卻有著張大花臉,看得孫黧黃膽戰
「我是老大,裘當家九年前救回來的。」一副真像是山寨主般的魁梧老人跟著道。
「我是阿初,裘當家四年前救來的。」
「我是阿嚴,裘當家年前救來的。」
一下子,七個面惡猙獰、一臉非善類的表情一同望向不黧黃,讓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們好,我是黧黃。」她用力擠出笑容。
「叫她黃兒就行了。」裘衣羿開口。
「是黃兒姑娘。」七個人齊聲道,宏偉的聲音震得孫黧黃連「勉強擠笑」都擠不出來。
孫黧黃給了裘衣羿一記大白眼,然後壓低聲音,「裘大哥,我‘有事’和你商量,出去一下好嗎?」
裘衣羿挑挑眉,「有事在這兒說就行了。」能在這兒說她早說了,白痴!她快氣炸了。
「裘當家的,我想黃兒姑娘是要跟你說些體己話,要不要我們退避一會兒?」媚娘捂著嘴,笑道。
孫黧黃一听見媚娘說的話,臉一紅,不禁在心里嘀咕,自己會有什麼體己話跟他這個白痴說?!恐怕還沒說,就自個兒吐一池子的血身亡了。
裘衣羿抿著嘴,見她羞紅俏臉的模樣,不自覺的牽動嘴角,體己話?「那麻煩你們了。」裘衣羿道,七個人很識趣的退出「凝固軒」。
「不用,我……」多丟臉!要他們七個長輩讓出飯廳來給他們兩個晚輩,「你干嘛讓他們退出去?多不好意思。」
「他們很樂意的。」他淡淡的道,一雙深如潭水的黑眸盯著她,「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孫黧黃點點頭,「那七個人——」
「我救回來的。」
「你醫術去救他們。」她睜大眼。
「嗯!」
「哎呀!裘大哥,你是不是昏了頭了,怎麼救了一群不倫不類、不三不四,好似為非作歹的惡人回來。」
他笑著捏捏她的粉頰,「我救人一向以心情為主,不看好人壞人。他們運氣好,踫上了我開心的時候,所以我救了他們。」
「可是他們像是——」
「惡人是吧!」裘衣羿將她拉進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嗅著她的發香,「他們是因為環境與時勢才淪為惡人,其實他們的心地很好,而且他們也改過為善了,現在是個正正經經的商人了。」
孫黧黃靜靜的不說話,過了許久才小聲的問︰「你確定他們都是好人?」
「嗯。」
她吞吞口水,埋人他的懷中,「哎呀!我剛剛會不會太失禮了?會不會傷了他們的心?」
孫黧黃也覺得自己不該以貌取人,孟子不是說,「人性本善」,她是該相信他們是好人的。
「現在才發現不覺得太遲?」裘衣羿忍不住逗她。
「我剛剛被他們嚇昏了頭,哪里會注意到。」她抬起頭看著他,一臉的愧疚,「裘大哥,我真的失禮嗎?」
他搖搖頭,低頭乘機輕吸她的紅唇,「放心,你很合乎禮儀,他們不會怪你的。」
「真的?沒騙我?」
「嗯。」
「那咱們請他們來吃飯吧!」
「嗯。」-「裘大哥。」孫黧黃悄悄的走進「築清樓」,調皮的在裘衣羿的身後大叫。
正在梳洗的裘衣羿著實嚇了跳,原本該是洗臉的水全潑在他身上去了。
「黃兒,一大早就調皮。」他轉過身,故意板起臉。
第一次不給她點顏色瞧,恐怕自己將來的日子都會面臨驚嚇的命運。
「我要跟你道早嘛!」拉起袖口,替他擦著胸口的水痕;「早。」他微笑著。
「我帶來了個禮物給你。」她突然想起自己藏在身後的東西,笑嘻嘻的道。
昨天他帶她參觀他居住的「築清樓」之後,她就覺得太單調了,一床一桌二椅,比他們在酒泉住的上房還單調,難怪他人也跟著單調起來。
「什麼?」
「花,讓你裝飾‘築清樓’。」她捧出身後一個精致的小花盆。
裘衣羿望著她手中的花盆,里面栽種了各種顏色的小花,他蹙起眉,這些花不是「僻影樓」種的花嗎?「這花哪來的?」
「我一早到‘僻影樓’摘來的,你瞧!我把它們連根拔起,挖了些土一起種大花盆里,只要你天天澆水,它們一輩子也不會枯萎。」
「你一早就摘來的?!」他冷冷的道。
懊死!她不是怕憐嗎?一早的氣候又更加清冷;,她住的「悠韻樓」又離「僻影樓」有段距離,難不成她不要命了不是?染了風寒,她這單薄的身子受得了嗎?孫黧黃見他板著臉孑L,原本的興致全都退去,「你不喜歡啊?」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失望。
「黃兒,以後不準再到處摘花。」他冷冰冰的命令。
「為什麼?我是特意為你摘的也!」孫黧黃不解。
「總之不準,你不要問原因。」
「你!可惡透頂!」她生氣的將花盆塞入他的懷中,轉身就要離開。
可惡!自己大清早的摘了一堆花,還辛苦的用手挖了一堆土,挖得手指都痛了,還差點因為蹲坐在地上太久而險些昏倒……她這麼辛苦,他專制的對她說話!大冰塊!沒情趣、沒函養、沒道德、沒德行……
「黃兒。」裘衣羿知道她生氣了,于是便喚她。
孫黧黃不理他,逕自要踏出門檻。
「黃兒,你最好給我站住。」他低吼。
「不——要!」她生氣的挑釁他,她就不準他能拿自己怎麼辦。
「你再說一遍!」不知何時,裘衣羿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一雙眼閃著火光。
他容許自己對她的關心被她誤解扭曲。
「不——要。」她抬高下巴,「我現在很討厭你,你辜負了我對你的好意,你不是東西。」他淡淡的說,被她的孩子氣給惹得怒火全消。
「你少給我貧嘴,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東西,所以才罵你不是東西,而不罵你‘你不是人’。」她一臉廢話的表情。
裘衣羿看著她,「罵一罵氣消了嗎?」
他溫柔的聲音里說出反駁的話。
「你誤會我了。」他溫和的道,「我是心疼你,大清早的,你又怕冷,又睡不飽,身體又虛弱,我怕把你累壞了。」
在知道他的心意後,她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我不累的,而且我有多穿幾件衣裳,不會冷到的。」
「可是我不要你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能為你做點事,我很長心!」她說著,伸出十只手指頭伸到他的面前,「只不過我挖土挖得疼死了。」
「該死!」裘衣羿咒罵了聲,拉起她的手走到桌前,然後掏出藥膏小心的涂著她十只小指紅腫月兌皮的地方,眼中流露出不舍與心疼。
「你不要那麼嚴肅,疼的是我又不是你。」她說道,被他涂過的地方冰冰涼涼,不再疼痛。
「你還敢說。」他心疼的瞪了她一眼,「你到底挖了多少土?小小的盆花,可以讓你挖成這副德行。」
她可沒勇氣說,否則他一定不只是罵她而已,打她都有可能。
「你挖了多少土?」他重復一次。
「你先回答我,你喜不喜歡我送你的花?」
「嗯。」裘衣羿悶哼著,說不喜歡她可能會拿花盆砸他的頭。
「嗯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他勉為其難的道。
「大男人的,誰會喜歡花?!」
「那我再多送你一些。」孫黧黃開心的道。
「你想我會準你再去挖土嗎?」他眉一揚,凌厲的瞪著她。
「我不會再挖的。」她燦爛的笑著,「我已經挖的夠多了。」
「什麼意思。」裘衣羿有不好的預感。「跟我來。」她走到房門口,裘衣羿跟了上去。
「十五盆花,夠你裝飾房間了,我何必再挖?」她可是很辛苦的把它們搬來門口來呢!「黃兒。」他無奈的喚她。
難怪她的手會又紅又腫。
「全都送給你。」孫黧黃甜甜的笑容,「我對你很好吧!可是他們我一盆都沒送。」
裘衣羿能說什麼?全幽悠小築只有他一個得到她孫大姑娘的「厚愛」,他能拒絕嗎?他在心中申吟著,天——他一個七尺之軀的大男人,滿房間的花盆,傳出去豈不給人笑死!
望著孫黧黃甜美的笑容,他只能苦笑著接受一盆盆的花,絲毫沒有任何怨言。
在「幽荷樓」的後花院池邊,孫黧黃笑嘻嘻的和媚娘打成一片。
「黃兒姑娘,你真的要搞朵花給裘當家?」媚娘笑盈盈的問。
,「是呀!裘大哥房里什麼花呀草的都有了,就是沒有荷花,我要摘來送給他。」孫黧黃整個人掛在荷花池上的小橋上,一雙手鉤著荷花。
媚娘搖搖頭,「黃兒姑娘,平常都是大男人送這些花給像你這樣的美姑娘怎麼你和裘當家的偏偏相反,你成了送花給他。」
「媚娘,你不會懂的啦!」她終于摘到荷花了,「裘大哥打從回幽悠小築第二天之後,不是被你們個個長輩輪流和他關在‘靜思樓’,就是自個待在‘小築樓’里研究藥理調制毒藥,他的心思根本沒放在我身上,所以——」她走到媚娘的身邊,「我打算用這些漂亮的花迷得他團團轉。」
「如果裘當家的不為所動呢?」媚娘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光從裘衣羿那對黑眸子中,就是沒腦袋的人都可以看出他多愛孫黧黃,不過她就是想知道這丫頭會如何。
「如果一堆花還沒能把他迷住,我就把裝這些花的花盆全朝他頭上砸,然後干脆去死算了。」
媚娘白了她一眼,「小丫頭片子的,不要把死呀死的成天掛在嘴邊,不吉利!」
孫黧黃甜甜的笑著,將摘來的兩朵花遞了一朵給她,「送你。」
「送我?」媚娘喜出望外,「你不是要送給他的。」她晃了晃手中的唯一荷花,「而這一朵是我特地摘來送給你的,美花配美人。」
「黃兒姑娘。我這還算是美人嗎?」媚娘苦笑著,一張大花臉,稱得上是美人?「是!在我眼中你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雖然我不知道你臉上的刺花哪來的,但是你心地善良,這就夠了不是嗎?」
她一張嘴甜得像蜜般。
媚娘感動的看著她,打從自己的一張臉被刺花後,就再也沒有人稱呼自己美了。
「拿回去房里插,你住的‘幽荷樓’內沒有荷花豈不是少一點搭配?」
「老莫他們——」他們六個人也住在幽荷樓仙,不送給他們會不會……
「哼!他們一個個都是上了年紀的大男人,要荷花做什麼。」
掩嘴而笑,她這話也太沒說服力了吧!她忘了手中的荷花也是要送給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男人嗎?「其實我送你荷花是有目的的,媚娘,拜托你別告訴裘大哥這荷花是我掛在橋上摘下來的,他知道了準又會生頓氣的。」她向媚娘眨眨眼,不好意思的道。
媚娘會心的笑著,「我知道了。」
「謝謝你,媚娘,你真好。」
媚娘笑了笑,見到遠處裘衣羿那永不變色的赤色水袍,「我回房去了,你的裘大哥來了。」
「在哪兒?」一听見裘衣羿來了,孫黧黃開心的四處張望著,在見到他的身影之後,就飛快的朝他奔去。
在遠處就見到孫黧黃的裘衣羿,見到她朝自己飛奔而來,眉頭馬上皺起,加快了腳步。
「裘——」
「該死的!你跑這麼快不怕跌倒、不怕昏倒嗎?」一來到她的面前,他就大聲咆哮著。
孫黧黃捂住雙耳,眯起眼,接受他的責罵。
「以後不準用跑的,就是慢慢跑也不準。」裘衣羿接著道。
「知道了。」對于他的「不準」,她已經放棄反抗,處在挨打地位。
裘衣羿仍然是板著臉。
「你別板著臉嘛!我答應你以後不跑了。」她拉拉他的袖子,忽然想到要送他的荷花,于是堆起笑容,遞上荷花,「送給你,你就別氣小女子啦!」
裘衣羿看到她遞上的荷花,剛消去的氣又重回肚里。
「我不是不準你再摘花送我了?!」
「是呀!」孫黧黃眨著她晶瑩的大眼。
「那這是什麼?」
「花——」見到他一雙怒目,她急急辯解,「你上不準我摘要種在土里的花送給你,我有乖乖听你的話,這次摘的這種是種在水里,不是種在土里的。」
還不都是一樣!裘衣羿在心里申吟。
「黃兒,看來你是沒搞懂我的話,我再說一遍。」他嘆口氣,無奈的緩和語氣。
「嗯。」她洗耳恭听。
「不管是種在土里還是水里,只要是花,一律不準摘來送我。」
「意思是你不要這朵荷花羅!」她可憐兮兮的,滿臉失望的看著她。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荷花,牙一咬,吸口氣,「我收下了,但是沒有下次。」
算了!築清樓內的花已經多得數不清了,也不差這一朵。
「答應你。」她展開笑容,「裘大哥,你和老邪叔談完事情啦!」
「嗯。」他點點頭,替她整理著微亂的頭發。
「那下午你陪我到幽悠小築外走走。」她攬著他的手臂,「別說要我休養的話,我已經休養了一次好多了,休養的我全身都累死了,大夫說我已經休養夠了。」「大夫」自然就是她自己。
裘衣羿看著她一臉期待的眼神,不忍心告訴她將要出門四、五天的事。
「別用怕我會昏倒的事來敷衍我,我已經好久沒有昏倒了。」孫黧黃繼續說。
「黃兒……」
「裘大哥,拜托你嘛!帶我出去玩,我不會惹你麻煩的。」她撒嬌著。
「黃兒,你先听我說。」他開口,「下午我要出門去采藥,一去就是四、五天,沒有空帶你出去玩。」
「不好,我今天下午就要出去玩。」
「黃兒。」他為難的道。
「要不然我陪你一道兒去。」她忍不住讓他為難,于是退讓一步。
「不行,我是上山去采藥,可不是去旅行,我不會讓你去的。」
「裘大哥!」她嘟起嘴嚷著。
「黃兒,你就乖乖听裘大哥的話一次,留在家里等我,嗯?」他溫柔的伸手劃著她的臉龐。
「可是我們會有四、五天見不著面。」孫黧黃撇撇嘴,以前他雖然忙但自己至少還能見到他,現在要四、五天不能見到面,她會想死她的。
「我會盡早回來的。」
他點點頭,「你不早點回來,我就把‘小藥樓’拆了。」
「你有那股力氣嗎?」裘衣羿輕笑著,對她的威脅感到好笑。
「我沒力氣,可是莫叔他們有。」她笑嘻嘻說道。
「他們不會幫你搗亂的。」他自信滿滿。
「是嗎?」孫黧黃懷疑。
這下裘衣羿的信心動搖了,才八天的時間她就收眼了那一家子人,每天輪流和每一個待在靜思樓內,都會听見對她的贊美,照這種情況,他們八個人和她一起聯手拆了這小藥房——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會盡早回來。」
一天、二天、三天、四天……一晃眼就過了六天,裘衣羿還沒有回來。
孫黃趴在築清樓裘衣羿的床上,聞著棉被淡淡的他的味兒,好想他喔!打從他才跨上赤馬,自己就開始想他了。
「該死的裘大哥,不講信用的小人,什麼四、五天就回來,現在都六天了,還沒見到他的影子。」她皺著鼻子生氣的喃喃自語。
哎!天天相處在一塊兒她都未曾想過自己對他的感情究竟是如何,只知道喜歡他,現在一分開了,她才驚覺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失落了自己的心,愛他愛到難以自拔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專制的酷男人,偷了我的心竟然還不回來,他再不回來,我就不理他了。」她翻下床,忿忿地咒罵裘衣羿。
孫黧黃決定不管他到底回不回來,都要小小的懲罰他一她剛走出築清樓,就踫上了粗里粗氣的老大,他正忙于清掃庭院。
「老大叔。」她臉上浮起笑容,有法子了!「呃?黃兒姑娘。」老大抬起頭,一見到她堆上滿臉笑容。
「莫叔人呢?」她隨口問,裝出一臉有事稟告的模樣。
「老莫和媚娘、漢伯到市集上作買賣去了。」
「哎呀!這麼巧。」
「黃兒姑娘有事?」
「我剛剛忽然想起裘大哥交代我要轉告莫叔的話,我忘了告訴莫叔……裘大哥一定會罵我的。」
「黃兒姑娘,裘當家要你轉告老莫啥事?」
「吩咐莫叔把小藥樓內的藥材堆到僻影樓藏寶室內,她讓他回來時把新的藥材放進去。」孫黧黃傳聖旨道。
「這件事我來就行了。」他可不想這樣活生生的俏姑娘被當家的責罵。
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孫黧黃在心中暗笑。
「你不用出去作買賣嗎?」他們七個長輩是靠買賣來過生活,所以可是充裕的很呢?「今天休息。」
「那太好了,我們倆一起把小藥樓內的藥搬出來。」
「不用不用,我自個兒忙就行了,黃兒姑娘你去休息。」
「這……好吧!老大叔,那就麻煩你了。」她甜甜笑道,然後就一蹦一跳,離開了築清樓的院子。
現在她要駕衣衣,到外頭玩。
是裘衣羿先不守信用在先,可怪不得她自己出去玩。
孫黧黃駕著裘衣羿送給她的小白馬衣衣剛剛出幽悠小築,就被黑牙泉到沙州一路上來的商人嚇了一跳,人真多,黑壓壓的一片,怎麼會有那麼多嗜錢如命的人?她搔著頭,不知道是在寧靜的幽悠小築待久了還是怎麼了,一下子瞧見那麼多的人,還真有點不太習慣。孫黧黃微微蹙起眉,老實說她一直不愛作買賣的商人,尤其是在……
不過除了莫叔七個人以外,他們一等一的大好人,是全關里關外唯一的七個好商人。
「對了,可以去找莫叔他們,他們一定樂意讓我幫忙。」
縱使頭頂上的灸陽讓才出門一會兒的她吃不消,但是她還是興致勃勃的要去做莫叔們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