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才推開玄關的玻璃門進入「自然門」的總部,就看到一臉不耐煩的暴雨來回踱步著。
「你的女人一整天都跑到哪里去了?她平時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嗎,難得我想要捧場吃一頓她煮的午餐,回來大半天也沒見到她的人。」暴雨一看到藍天,怒意就像是排山倒海般宣泄而出。
「冷靜,你沒有耐心的脾氣需要訓練訓練。」他一派斯文的道,「綠地她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也許她出去買個醬油什麼的,一會兒就回來了。」
「你剛剛沒听清楚我說的話嗎?我是回來吃午餐的,現在都到了吃晚餐的時間了,她買一瓶醬油也未免太久了吧!」
聞言,藍天弓起了眉,充滿書卷氣的俊臉很快的閃過一絲不安,「到會議室去。」
丟下話,他大步的就走進會議室,動作迅速的就操縱起會議桌上的一部大型電腦,只見彩色的電腦熒幕飛快的呈現出一幅幅偵測地圖,每幅地圖上都標示著不同顏色的注點,他找出了一幅有著藍、綠、銀、白四個顏色的粗略圖,然後設定綠點選擇放大。
暴雨跟著進入了會議室,他一眼就知道藍天在做什麼事情。
這部電腦是門里的雷電戶長及海洋戶長聯手制作的,它集合了雷電家族企業的精密電子儀器及海洋深度的電腦知識,他們八大戶長都各有一支與這部電腦連線的通訊器,這支通訊器擁有多項功能,其最基本的功能之一就是追蹤主人的行蹤,這對一向行蹤不定的八位戶長來說是一件很方便的聯系器材。
「藍天,你不至于如此費心的要找綠地回來煮飯給我吃吧?」
「早上我有事情要辦理,所以和綠地約好在外面踫面,結果她失約了,我以為她臨時有事情也就沒有多想,可是她一個下午都沒有回來又沒有跟我聯絡……不太對勁,這不是綠地的個性。」他解釋著,並刻意的省去向暴雨解說他們兩人今天相約是要去試縫制完成的禮服。
到目前為止,他和綠地婚禮的相關事宜已經全部打點妥當,婚禮如期的要在元旦舉行,但是除了雙方家長知道以外,門內的聲音人員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消息,他和綠地是打算讓「自然門」大大震驚。
「是不太對勁。」暴雨也湊上前,綠地不是個喜歡引人注意的女人,因為她本身的外在條件已經夠引人注目,實在不需要再做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吸引人。
「這里是哪里?」藍天看著詳細的位置圖,綠點處于一個有著一堆陌生地名的地方。
「絕對不是台北。」這是他能確定的。
「在基隆,她人在基隆。」在地圖上藍天看到了一個听過的地名。
「找海洋來,對這部沒有人性的機器,他這個沒有人性的人比較能夠有所溝通。」不等他應允,暴雨逕自就拿出了放在腰際的通訊器,按動了幾個紐,很快的通訊器就進入連線狀態。
「嗨!紅顏,睡覺是為了與你有一個浪漫的約會,留下電話及住址,海洋定在最快的時間與約會。」
「千年老!」他啐著,睡覺不忘泡妞!「找找他在哪兒睡覺,我去轟了他的床。」
藍天按動著滑鼠,不消三秒鐘的時間就呈現出螢幕中藍點的所在地,「他人在樓上。」他拿起電話,按了內線傳呼,很快的電話就被接通,「海洋,麻煩你下來一趟。」
「和那匹狼說這麼斯文的話,他的耳朵會爛掉。」暴雨深感不值的道。
「我生下來說話就這麼斯文,沒得改,所以你也不要批評我了。」
暴雨受不了的拉了張椅子就坐下來,「你看來很緊張。」
「我是很緊張。」藍天抬起頭來,很誠實的道。
「你該習慣了,門里雖然幫我很多人的忙,但是相對的也得罪了很多人,像這樣擄人勒索的事情常常發生,窮緊張只是平白扼殺自己的細胞,劃不來。」
「別人我會習慣,但是換成是綠地我就無法不緊張,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就算是惡魔,事情一旦涉及的是自己深愛的女人,也凶狠不起來。
「重要?綠地只不過是你的青梅足馬,你們不是不可能?」他挖苦著藍天,一想到藍天為了讓他相信他們兩人之間不可能,竟慌稱自己是同性戀他就心疼——為他的錢心疼!
「你難道不知道我門‘自然門’就是專門將‘不可能’化做‘可能’的組織嗎?」藍天用著平淡無奇的音調訴說著,再過八天他們就要正式宣布他們的戀情,雖然事情有些超出控制,但是他還是決定按原計劃進行。
「什麼意思?」
「我和綠地‘很有可能了’的意思。」還是很平板的語調。
暴雨瞪大了眼,「完了……」
「這是什麼反應?我以為你巴不得我和綠地步入禮堂。」他以他自己的方式向暴雨作出無聲的抗議。
「你為什麼不早說?」他埋怨著,早知如此他就多下點注,難得的不用花費勞力的賺錢機會就這麼把它丟了。
這就是人的本性,前一刻他還在自怨自哀的疼惜他飛掉的大筆金錢,這一刻當他知道了有著穩贏的賭局在他面前向他招手,他又開始悔恨自己的賭注下得不夠多了。
「我已經很早說了。」藍天攤攤手,失笑。
很早說了?下注的期限早就結束了,有什麼用?暴雨在心中暗忖。「你們的感應真是夠慢。」算了,他贏得也夠多了,至少是失而復得,做人應該存著感恩的心。
「看來我得對我和綠地的反應慢半拍向你致歉。」
「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向暴雨致歉?」海洋爽朗的笑聲很快的就回響在諾大的會議室里。
「他和綠地終于覺悟了。」暴雨懶洋洋的指著藍天。
海洋挑起眉,露出他一口的白牙,「我就說嘛!他們年底之前一定會有神速的進展,你和你兄弟就是不肯相信,還在那兒擔心你們的賭……」
「你剛睡醒就講這麼多話,不會口渴呀你?」在緊要關頭上暴雨刻薄的打斷海洋的自鳴得意。
必于賭局這是件極度秘密的機密,若是有人落了口風讓一向心思縝密的藍天知道,這場賭注就穩輸不贏了,白痴!
「賭什麼?」藍天隨口問著,為了不露破綻,他還是得擺出他精明的模樣。
「你和綠地什麼時候要結婚?」海洋打著哈哈,回避著他的問題。
「先幫我看看綠地人在哪里,這才是我找你下樓來的主要原因。」
聳聳肩,拉了張椅子就坐到電腦面前,雙手很熟練的就在鍵盤上游走,只見畫面一個個的接跳,最後呈現出一副等高線地形圖,圖的中央就是綠色的閃爍的亮點。
「看這樣的地形,綠地人在山上,基隆的山不多,帶著地圖找很快就可以找到。」海洋的白牙發著銀光,「干麼?她去爬山呀!」
「白痴!她被人擄去了。」暴雨冷冷的嘲弄。
「哇!這年頭還興這玩意兒呀!我以為我們的組織已經大到沒有人敢動我們的歪腦筋了,嘖嘖,不怕死的人還是很多。」海洋嘖嘖稱奇。
「你們愛抬杠等找到綠地再抬也還來得及,不必急著這一時半刻。」藍天出聲了,「到現在電話都沒有一通,我覺得這不單單只是單純的擄人勒贖。」
「那還杵在這兒干麼?」暴雨站起身,就往會議室外走。
藍天一貫的提起笑容,門里的八位戶長分成兩類,一種是智慧型的,另一種是武力型的,像剛結婚的雷電,還有暴雨及狂風都是屬于後者。
「藍天,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我希望是愈快愈好,我和綠地浪費了很多年的時間。」他用著很淡很淡的語氣回答。
「那年底吧!中國不是有句諺語︰‘有錢沒錢討個老婆回家好過年’。」海洋很熱心的搶著工作,「關于婚禮的事宜全由我搞定,保證讓你和綠地七天後就順利步上禮堂。」
「等找到綠地再說吧!沒有新娘談什麼婚禮。」藍天不慍不火的道,等于是間接婉拒了他的幫忙。
綠地綠地,她……不會有事情的是吧?
☆☆☆
綠地皺眼楮,皺鼻子,皺嘴巴……美麗的五官被她皺結成一團,然後她開始嘆息,大的嘆息,大大的嘆息,最後因為嘆息太猛,一個岔氣就輕咳起來。
這都是什麼時代了,竟然有人拿磨刀石來磨刀,而且磨的還是西洋劍,真是亂沒知識的。
她以著同情的眼光輕輕的瞄了眼正賣力磨刀的艾列特,然後掙扎了下被緊縛的雙手,她又嘆了口氣,似乎他準備與她對決,而且完全不讓她有反抗的機會。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綠地回想著自己為何會成為如此的狼狽模樣,今天中午她開開心心的要去赴藍天的約,一起相偕共赴公司去試穿結婚禮服,坐上計程車的她完全沉迷在結婚的喜悅當中,想象著自己為藍天披上婚紗的嬌美打扮,絲毫沒有發現計程車與她的目的地駛著相反方向,朝著外縣市行駛,待她驚覺時,她人已經在這里了。
哎!結婚會讓女人的危機意識蕩然無存,她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必須要提醒你,你正在玩一件非常危險的游戲。」綠地的聲調很輕很輕。
「哼!你搶我的藍天時就應該知道你陷入了一個非常危險的游戲,現在才怕,不嫌太晚?」艾列特將她的輕聲細語視為膽小害怕,于是便冷笑嘲諷著。
「我是很怕。」她輕描淡寫,美麗的大眼閃著無辜,心底暗暗接了下句話︰怕你死得很慘。
她並不如她的外表般看起來柔弱,她是屬于外柔內剛型的女人,她有智慧,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欺瞞世人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她有勇氣,雖在她投身于「自然門」時她就做好了充分面臨危險性的心理準備,所以她現在能夠臨危不亂,因為她相信依「自然門」的勢力,她若有任何差池他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別以為你現在求饒我就會放了你。」他用力的磨著刀,一副鐵了心的狠樣。
她低下頭,不想看一個充滿粉味兒的男人故作老大發悍的滑稽樣,要引她懼怕以他的功力是不可能的,他還是當「賈寶玉」比較合適。
「敢搶我的男人……天是我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搶走他,他這一生只能和我艾列特結婚,除了我誰都不能和他結婚……」
「值得嗎?你這樣愛他,但藍天並不愛你。」綠地柔聲道著。
「誰說的!天他會愛上我的,他曾說過我在他心底是特別的,這就代表他其實有一點點心動,如果……如果我有再多一點點的時間,他絕對會對我說愛我。」艾列特持著西洋劍近似歇斯底里的在她面前瘋狂的揮舞著。
「他不愛你,如果他愛你他就不會和你分手,如果他愛你他就不會讓你在他胸膛上哭濕了衣服也不為所動,如果他愛你他就不會……總之他如果愛你他會向你說愛你,但是他沒有,對吧!」綠地看著來回飛舞的劍,眉頭皺也不皺。
「那是因為我的時間不夠!」他怒吼著。
「如果你們之間有愛,時間不是問題。」她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和天之間有沒有愛不是你這個無知的女人能夠了解的,閉上你的嘴!」他嘶叫著,因為她說中了他心底深處的弱點而火大。
「平息你的怒氣,沒有事情需要你大吼大叫。」綠地的細聲細氣與他的吼叫呈現強烈對比。
「你——」艾列特的怒氣被激到極點。
「不要用太大的聲音對我說話,我被你嚇得四肢發軟,你再大聲下去我會昏厥。」她一直表現出自己很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有,小心你的刀子,亮晶晶得很刺眼,如果你想要得到一刀就將我殺死的樂趣,我給你一個很由衷的勸議,別讓我昏去了,否則你的樂趣會減少很多。」
「閉上你的嘴。」
她掀掀眉,很滿意听到他的口氣緩和許多。「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你捉我到這兒來的用意是何在?」
「哼!」
「你要我死總得要讓我知道原因,不然我死得不明不白,在我們中國可是件很不好的事情,我會成為枉死鬼來纏著你,你不會希望如此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艾列特佯裝不解以掩飾內心恐懼。
「幽靈。」她遣用著他易懂的字眼,而且是德語發音。
听到這兩個字他的臉馬上轉為蒼白,看來他非常相信這檔子事情。「我說了原因你就不會來找我?」
「理論上是。」如果她真的會變成鬼,他說不說出原因她都會回來找他。
「你要和天結婚,我不準許天和我以外的人結婚,即使是假結婚我也不許。」
「你監視藍天。」她下著判斷,然後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讓他知道了他會很氣很氣很氣你。」她沒忘記以著天真小妹妹的語氣向他報告。
「他會原諒我,我是為了怕他和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來往所以才監視他……等他愛上我了他就會原諒我。」
她聳動著肩膀,帶著打量的眼光看著面前的男人,嘖嘖嘖,沒想到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情也有猜疑,也有嫉妒,也有像妒婦一樣的角色存在于雙方之間,只是——男人中的妒婦吃起醋來比女人的殺傷力勝過數十倍,非常危險。
「你以為藍天和我是假結婚?」綠地扯離話題。
「當然,天在家是獨子,爸爸,媽媽當然會希望他能結婚,但是他愛的是我不是女人,所以只好和女人假結婚,你只是個剛好能充數的人選。」像這類的事情在他們的圈子里是稀松平常的事,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敝。
「你說得好象很明事理的模樣,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和藍天順利結婚?」她眨眨眼。
「我無法忍受和一個女人共享的男人。」
哇塞!男人中的女人不僅醋勁重還有很強的佔有欲,她今天總算是領教到了。不過假如讓他知道藍天和她不是假結婚,而是真真正正的結婚,不曉得他會如何?
雖然她心知肚明他的反應,但是她仍故意要試探他,「但是我和藍天是真的結婚,坦白告訴你他和我……已經……恩……艾列特你知道的嘛!兩情相悅的時候都會走到這個階段……」
「你說什麼?」他弓起眉頭,拳頭緊緊握著。
「藍天他親口告訴我……他愛我。」她一臉的含羞。
炳!知道自己一直在單相思了吧!她綠地可不是好惹的,綁著她也就算了,敢在她面前不停的聲稱她的男人是他的,她嬌滴滴就不代表她不會咬人。
「你在騙我!天他是個同性戀。」理智仍然存于他的腦中。
「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但是……但是他說他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不管我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他就是愛我……听到他如此動人的話我怎麼能不心動?更何況藍天是如此的俊偉不凡,他斯文有禮,風度翩翩,有好多好多的長處,叫我不愛他……簡直就是不可能。」
「你!既然如此我更要殺你了!」他猙獰起臉孔,銀白色的劍就用力的抵上她美麗的俏臉。
天竟然愛上了她?而且還向她說了只愛她一個人的鬼話?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是圈子內的焦點,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只要他勾勾手指,所有的男人都會向他蜂擁而上,天不可能不愛他而去愛這麼一個女人……
他的心糾纏成一團,自尊與自信全部破裂,理智離他而去,他的眼神被暴戾給取代,屬于男人的強悍力道回到他的身上,綠地白皙無疤的臉龐很快的因為鋒利的刀刃而沁出鮮紅的血滴。
「原來你不打算殺我呀!」綠地天真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美麗的笑容在她的臉上展開,「我就知道你……」
「不要作夢了!我要殺了你,我要一刀一刀的將你的肉給劃上細痕,我要毀了你,殺了你,讓天再也不愛你,我要將你這張臉毀掉,讓天連看你的尸首一眼都厭惡,到最後我適時的出現安慰他,然後他會愛上我……在你死後他一定會愛上我,也只能愛上我;除了你,我是他這輩子惟一愛的人,而你死了我卻活著,陪著天的將會是我,哈哈哈……」
我的媽呀!這男人瘋了!綠地在心底頻頻蹙眉,刺痛從顏面神經傳導而來,為了她的俏臉著想,她可得想法子才行,藍天可不喜歡她完美的面孔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疤痕存在。
「你還是要殺死我呀!」她嘆息,仰著她毫無心機的美麗臉孔看著他道,「我認命了,但是如果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瀉恨的滿足,我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把繩索松綁了,它勒得我快要昏倒了。」
「別以為我會笨到替你松綁好讓你逃走。」
「逃走?我能逃到哪里去?這里是山上不是嗎?現在是晚上不是嗎?除非我想要到外面吹寒風,否則我情願乖乖讓你殺死也不要出去被凍死。」她無邪的道著,「殺一個清醒的人總比殺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好吧!我希望你能一劍就了了心頭之恨,而不是氣憤難平,快點決定,我要昏倒了……」她很象征性的蒼白起臉頰,褪去了臉上的血色。
「諒你也不敢造次!」艾列特揮動著劍,替她揮去了捆綁四肢的繩索。
「好啦!你要從哪里殺起?我覺得最好是手臂或是腳,因為不至于令我馬上痛昏,這樣你又可以多砍幾刀。」綠地站起身子,眼神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很快的飄過面對她且背對他的大門。
「你有什麼預謀?」太奇怪了,哪有人死亡即在當前還不停為凶手著想,一點也不害怕,太奇怪!
「沒有,我是想反正你也不會放過我,我為什麼不合作一點呢?」她柔柔的道著,「我沒有什麼預……藍天?!」
突然的叫喊聲讓艾列特下意識的就循著她的目光向後轉。
就是現在!綠地把握著他失神的一刻,動作敏捷的就往前沖。
沒看見身後有藍天影子的艾列特一見到她黑色的身軀向門沖去,沒有思索拿了他的西洋劍就向她揮去……
「砰!」此時大門被用力的由外給踹開。
「唰,唰!」艾列特的劍在同一時間也揮上了綠地的背,順勢的,右一刀,反手左又緊接著補上一刀。
「不要——」藍天的怒吼以著足以震動屋子的聲浪破空而出。
他以最快的速度撲向與他迎面而倒的綠地,溫柔的接住差一點就跌撞到地面的她。
綠地因背後瞬間的刺痛用力的糾起了柳眉,她靠在藍天溫暖的懷抱中,頭一次發現到這個懷抱竟是如此的溫暖,「你終于來了。」她喘息著。
「我來了。」藍天緊緊摟著她,在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的心就像是有著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蠻力狠狠的拉扯著。
「不要擔心,我的心沒有你表面看起來的害怕,我是裝出來騙人的。」她撫去他蹙起的眉,柔柔的微笑。
「你沒事吧?」他詢問她,抱著她縴細背部的手感覺到毛衣滲出的濕黏,藍天不動聲色的伸長手,越過她的頭看著,五指上的鮮血讓他的眼神充斥痛楚。
「真糟糕,我千方百計不讓他傷害到我,到最後卻傷得愈重。」她苦笑著,透過他干淨的眼鏡隱約看到他沾滿血的手。
「痛不痛?」藍天沙啞著嗓子,疼惜的撫模著她的臉,沒有痛苦的俏臉讓他的心稍稍放松,但隨即又因為看到她臉上的血痕而緊繃,「他拿刀劃你的臉?!」
「我不痛,大概是傷口太大所以沒有痛苦。」她推開他,聲音因大量失血而顯得無力,「我不是個喜歡落井下石的女人,但是他傷了我,你這個做丈夫的是不是應該幫老婆我討回公道?」
「我會的。」他冷著聲音,站起身向站在門後的暴雨打了個手勢,要他處理她的傷口,然後他將目光移向了手持著西洋劍的艾列特。
「天,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艾列特結著巴,藍天眼中的神情是他不熟悉的,除去了平時的精干還多了分暴戾,好象……好象老虎正在打量它的獵物,他不自覺地打一個顫抖。
「你說你喜歡不戴眼鏡的我?」藍天平板的聲調卻有著如從地獄崛起的冰冷,他拔下眼鏡空洞的看著艾列特,「你傷了綠地我不會饒了你,你手上有劍可以一刀將我刺死,不然你就等著收我的律師函,我可以控告你蓄意謀殺,不當囚禁,妨害人身自由……如果我願意,上百條的罪名都能往你身上扣,你自己決定你選擇哪一個。」
「天,你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愛你……」
「但是我不愛你,我愛的是你剛剛兩刀傷害了的女人,你听清楚了嗎?我愛的是她,這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
「不,你愛的是我,你不可能愛她,不……我要一刀殺了她,殺了她之後你愛的就會是我了,天,我馬上殺了她,馬上……」親耳听到藍天對他說愛的人是綠地,艾列特整個人失去了理智像只失控的斗牛,發狂的高舉起劍就往躺在地上的綠地揮砍而去。
「該死!」藍天咆哮的咒罵,文明人的方法對他無用,那他只好用野蠻人的方法來保護他的妻子。
于是「砰」的一聲,藍天眼明手快,左手擋去了他揮砍的手,然後右勾拳就擊中了他的臉,手腳並用的給了他一腳,膝蓋跟著頂上他的肚子,艾列特一個悶哼,松了右手,抱著肚子哀鳴起來。
藍天撿起艾列特丟在地上的西洋劍,把玩了一番後將劍指向艾列特,剛剛的一頓拳已經讓他去了心頭大半的怒意,他又恢復成一貫斯文的扮相,很溫和的向艾列特道︰「西洋劍是小孩子玩的游戲,它很危險,要小心。」
「天……」艾列特滿是哀求的語氣道。
「叫我藍天,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系,不需要如此的親近。」他淡淡的與艾列特劃清界線,「海洋,麻煩你送他回去。」
「天,我們之間……」
「莫尼先生,再見。」他簡潔的道。
「你!藍天,我如此愛你你卻這樣對我,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恨你!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不會讓你和那個女人如願結婚,我要報復,我會報復你的,你等著!」艾列特沖到藍天的面前奮力的打著他,拳腳交加,連牙齒也用上了。
藍天推開了他,「海洋。」
「來了,藍天,你的行情真的是非常不錯,門里除了沙漠,就只有你有這份能耐能夠吸引同性戀愛慕,你真行!」海洋在經過他身邊時對他擠眉弄眼,竭盡所能的揶揄他。
「謝謝稱贊。」藍天微笑哼著。
海洋作了鬼臉,和藍天說話最沒有樂趣,不管他說什麼,他總有辦法對他有禮的來上一句「謝謝稱贊。」
「喂,先生,听說你想要我們藍天的婚禮?」他笑嘻嘻的問。
「你是什麼東西?沒資格和我說話。」
「原來要是東西才能和你說話呀!」海洋露出白牙,「沒關系,偶一為之當一下‘東西’也挺不錯的。嘿!版訴你,除非你的背後有龐大的勢力替你撐腰,否則你最好打消念頭,以後听到‘自然門’三個字識相的閃遠點,我們非常不歡迎你。」
「你們能把我怎樣?」艾列特抬高下巴,不相信有人敢動他這世界知名的設計師一根寒毛。
「你傷了我們門里的第一大美女,你說我們能把你怎樣?」他眉飛色舞,「走吧!我送你回家,奉勸你一句話,做人不要太鐵齒,比你有名的設計師都有人敢殺,更何況是你。」
「你……藍天,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是被嚇大的,你不要以為找個人開恐嚇我就會放棄你,我們走著瞧!你辜負了我,我不會饒了你,更不會饒了那個臭女人,我艾列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別人得到……」聲音因為他的人被海洋給帶出屋外而隱去。
藍天嘆口氣,轉了身看向剛被暴雨止了血的綠地,疼惜又涌上心頭。
「還好嗎?」他溫柔的問。
「很好。」綠地微笑。
藍天躡手躡腳的將她移至胸膛上靠著,嗅著她發稍上的牛女乃香。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問。
「你身上的通訊器,還有以前莫尼跟我提過他有個情人送了他一棟房子在台灣的山區,所以我就猜是他把你給帶走了。」
她點點頭,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傷,「怎麼辦?我身上的傷一定會留下很大的疤痕,我的背一定會很丑很丑,你會不會嫌棄我?」她想到了他的完美主義,便哀哀的問著。
「嫌棄?你說呢!」
「我可不管,你不準討厭我,再丑的背你也不能討厭我,你如果愛我就也要把我這唯一的缺點給愛進去,知道嗎?」她撒野的嘟著嘴,用力扯著他的衣服的力量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受傷的患者。
「你只有一項缺點嗎?」他寵愛的點著她的鼻子,「又愛喝酒,又愛撒野,很多耶!」
「那些都不算,只有這一個,你到底接不接受?」
「暴雨,怎麼一個受傷的人還能這樣活蹦亂跳?」藍天笑問著,「我都接受,就算你破相了我也愛你,誰教我只愛你一個人呢!」
「我也愛你。」綠地主動的在他的唇上獻上一吻,藍天也很順勢的回吻著她,當兩人正陷入濃情蜜意時,暴雨的冷調子出聲了——
「綠地需要趕快打一針破傷風,然後縫合背上的傷口,好好休息一下。」他冷冷的丟下話,就逕自往屋外走出去,末了,他又轉回頭道︰「現在醫學發達,她的背不會留下任何疤痕,你們不用擔心。」
是這樣的嗎?他們相視而笑,不置可否挑挑眉,他們從沒有受過大傷,怎麼會知道現在縫合傷口不會留下疤痕。
兩人的四唇再度相貼,再也沒有事讓他們擔心,在他們心中現在只有對彼此深切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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