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癢,藍天,我好癢……」被藍天橫抱的綠地枕在他的肩頭,上不停的抓著手臂、背部、大腿……一切晚禮服出來的地方她都沒放過,她意識不清的喃語著,癢到發疼讓她痛楚的掙扎著。
「別抓,不準給我到處亂抓。」藍天不僅得抱牢她還得顧忌到她不停移位的手,另一方面還得開門,三者要求到面面俱到的結果就是他在寒冬中流了一身的汗。
他推開門,踏進屋,再關上門,然後將她放下,雙腳觸及地,一連串的動作在三秒鐘完成,他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總算是到家了。
「癢……好癢……藍天,我好癢……」四肢得到自由,綠地就快速的拉扯開身上貼身禮服的拉鏈,企圖解開束縛。
「我來,我幫你。」藍天拉開她力道足以抓破皮的手,將她拉近懷中,輕柔的搓揉著她紅疹斑斑的肌膚。
「癢……好癢……」綠地貼靠著他溫暖的胸懷,發出難耐的囈語,手口並用的抓著自己的癢處。
「我來,告訴我你哪里癢,我幫你。」他制伏她忙碌的小手,以著哄小孩的口氣柔柔的說著。
「手,背——脊椎處好癢……唔,肩膀的地方也是,還有頸子……」她含糊的敘述著。
她說的每一藍天都耐心的揉撫著,「還有哪里?」
「沒有……腰骨,對,就是那里,再上面一點……」她喃喃的說著,「不是,你再靠左一點……不是,上一點,再下一點……我來……就是這里。」她拉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四處的游走著。
綠地白雪的肌膚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現出紅紅的斑疹,這是酒疹,每回只要她飲啜過從未喝過的酒她就會生上一場疹子,一夜過後疹子褪去,她對這種酒也就終生免疫,但是酒疹的瘙癢總令她痛苦難耐。
「你這叫作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我心疼你這月身堪稱是完美的肌膚,我就讓你一個人自生自滅。」他見她痛苦心底就心疼起來。
他最討厭看到的就是她發酒疹的時候,因為她的痛楚總令他覺得自己一無長處,無法分擔她的搔癢,偏偏她每次發酒疹總讓他踫上,真是天罰他呀!
「藍天,我好癢……」
「你別動,好丫頭,我幫你抓……」藍天摟抱著她的腰,這時的她身子似乎更為柔弱無骨,為了搔癢,她的禮服早已褪至腰下,原本就所遮不多的衣服更加無用武之地了。
在燈光照射下,她的胴體完美得像尊藝術品,晶瑩的肌膚散發著迷人的光彩……熟悉了二十多載的身軀,藍天竟然發起怔來,停放在胸骨的手指竟然冰冷起來,且還微微戰栗著。
見鬼!他是怎麼了?驚覺到自己的異樣,他用力的甩頭︰「綠地,你最好是去泡泡熱水。」
不容她說不,他抱去她就直入浴室。
「乖乖的站著,不準抓身體,等會兒若讓我發現你的身上有一絲絲的紅痕,我會要你一輩子喝不到一口酒,說到做到。」他威脅她一番之後,就迅速的彎腰轉開熱水,替她匯集一池子的水。
當他挺直腰桿再度與她面對面時,綠地已經除盡了身上的衣服,披上了薄小的浴巾,她張合著小嘴小聲的嚷著︰「好癢。」
「泡了熱水就不癢了。」藍天丟下話便火速的沖出浴室,用力的拉上了門,完全忘了他那遵循了半輩子的紳士禮儀。
他一定是癲狂了!他倚靠著門板,額前的劉海蓋住他的眉,鼻梁上的鏡架滑落至鼻翼,他像只迷了路的老虎,低頭在心中吶喊著。
一向思路細縝的他現在滿腦子空白,血液在體內加速的奔馳,他的心猛烈的鼓動著,脈搏以著駭人的速度舒張著,他疲累的閉上眼,空白的腦海猛然跳進一張誘人張合的小嘴,他震驚得張大了眼。
他一定是癲狂了!藍天急促的呼吸,手探進懷中掏出煙及打火機來。
很快的,細長的白煙燃起裊裊的煙霧,他靠著門板吞雲吐霧起來。
他並不常抽煙,只有在他急需思考時他才會來上一根,而現在就是急需思考的時候。
煙霧很快的在室內彌漫,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仍理不出個頭緒來解釋他剛剛在看到綠地的唇時沖進腦門的念頭。
為什麼?他竟然在看到她的唇時有股想要撫模的念頭?他半眯起眼,在心中自問著。
尚未得到的答案,耳尖的他就從門板後听到嚶嚶的啜泣聲,他揪起眉頭,沒有詢問就轉動門把撞了進去。
「你哭什麼?」
「沒有用,還是癢。」綠地抬起頭,一臉的水痕讓人分不清是淚還是水。
「很難受嗎?」藍天不自覺地放柔聲調。
「恩,癢得發疼。」
「給你一個警惕,要你以後不敢再踫一滴酒。」他拉過她剛剛包裹著身子的毛巾將她包好,然後橫抱起她就走出浴室,「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喝酒。」
「不敢了。」她細聲細氣很正經的向他承諾著。
當藍天才為了她的承諾而松了口氣時,又再度被她接下來的話給打敗。
「我以後再也不敢喝咖啡酒了。」
她真的永遠听不進去他的勸不是嗎?咖啡酒,藍天在心中叼念著,頭跟著晃動,宴會上的男士們體念她是位女士,所以倒給她的都是酒精濃度不高的咖啡酒,被認為是喝著玩的酒給她這位酒量足以媲美四位酒國名花的綠地喝進肚里,竟然引起如此強大的後坐力,出去恐怕會讓人不能相信。
「好冷,」綠地依偎著他,手不安分的抓著後耳背,「好癢,好痛……好想哭。」
被她一連串的「好」給惹得啼笑皆非,他拉住她的手,將她放上床鋪。「睡覺,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我冷。」她睜著明亮的眼眸可憐兮兮的道。
「我替你拿衣服。」替她蓋上被子,藍天粗魯的拋下話就走往三樓,替她去取衣物去。
獨自躺臥在床上的綠地蜷曲著身軀,柔軟的秀發披散在她的粉頰,由癢轉成刺痛讓她難耐得不停扭動著身子,寒流從腳板竄往她的軀體,原本肌膚上冒煙的水珠逐漸冰冷,剛止住的淚因顫抖而成串的滴下。
每回她發酒疹感情就特別容易脆弱,一個不順意就能讓她淚如雨下。
「衣……該死!」手拿衣服的藍天見到她像貓兒般蜷曲成一團,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咒罵就月兌口而出。「你現在又哭什麼?」他納她入懷。
「你不理我了。」綠地哭喪著臉。
天!他什麼時候說不理她來著?「我沒有。」
「你剛剛對我說話好粗魯。」她指控著。
「我……唉!對不起。」他確實是有點粗魯,可是那是因為他剛剛……
罷剛他的腦海里竟然浮現了前所未有的念頭,不只是想撫模她的紅唇而已,而是他竟然想品嘗她唇瓣的味道,就連他都有這個念頭,這太瘋狂了,太瘋狂了!
「你別哭了好嗎?」他沙啞著嗓音,小心翼翼的哀求,深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失控的實行了腦中的念頭。
「我……」綠地伸出舌頭輕掃過干澀的嘴唇,這個舉動讓藍天徹底崩潰。
沒有多作思考,沒有任何預警,他低吼了聲,當聲音還在喉際回繞時,便俯下了頭,封上了她的紅唇蓋住了她要說的話。
他的唇是熱烈的,像團火,輾轉在她的唇瓣上擠壓著,剛抽過煙的淡薄尼古丁味兒混淆著他身上的古龍水味形成股充滿男性魅力的刺激性味道,他侵略性的吻著她,從嘴角到上唇再經過下唇,一直到完全覆蓋住她的整張嘴……
被他突如其來的吻給驚嚇到的綠地先是震驚,繼而反抗,她揮動著粉拳敲打著他健壯的身軀,她根本無從思考藍天為何吻她,她直覺的抵抗,一直到他口中的尼古丁味傳遞到她的口里,他的舌尖掃過她的唇,如電般震動了她的心房,她才忘記了掙扎。
將手環上了他的頸,他一個翻身,將兩人的姿勢換成她上他下,他使力的將她拉回自己,在有了她的回應之後他加深了兩人的擁吻,他們像是世上最契合的完美杰作,一授一受,巧妙的默契搭配得天衣無縫。
他火燙的吻撫去了她搔癢的身軀,她像是塊干涸已久的土地得到了天助的滋潤,迅速的復活了起來……
似乎被什麼驚動了,藍天突然停住了吻,瞪大了眼楮,時間仿佛跟隨停止,她被他吻得紅腫的唇映入他的眼眸,激醒了他失去的理智。
「對不起!」他推開她,像是逃避瘟疫般直奔向三樓,兩樓之間的通道被巨大的力道用力蓋上。
無力的綠地順著他的推勢倒躺在床上,她的手撫著唇,腦子像洗錄音帶般快轉,雙眼直視著前方,穿過了牆,穿過了門,她用她的心眼看到了自己的心——
那被一把不知名的刀子劃了數刀的心,她看到了心上結了疤的痂縱橫交錯的疊成了兩個字形,很清晰很清晰的兩個字——藍天。
她的嘴角浮起了一朵笑靨。
☆☆☆
她不否認自己愛上了藍天,因為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她為何看不起虛華且不務實際的英俊男人,又看不上搬不上台面毫無深度內涵的男人,她很直接就承認了自己心底的愛,沒有任何質疑,而且完全接受。
愛上就是愛上了,何必懷疑東懷疑西的?她愛的可是「自然門」里最溫文儒雅,學問淵博的男人,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槍擊要犯,她為什麼要不承認?這很要面子耶!代表她眼光精準,很有眼光。
只不過——現在不是她的問題,而是他。
藍天很明顯的在躲她,光從他們兩樓間的私人通道從他們接吻那晚就緊閉不開,她就能夠知道。
他們就像又回到喝了門主沙漠調制的「愛情酒」那個避不見面的尷尬時候,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協調,是真正的陷入尷尬氣氛,他們之間的關系是真正的緊繃。
她眯起眼,她不會讓這種情況持續太久,在她好不容易愛上了一個男人之後,絕對不會。
所以——綠地站在自己的家門口,等著那佔據了她家長達七天的男人來開門。
「是你?」藍天俊秀的臉龐在門板後呈現。
「不然你以為是誰?」她沒好氣的道,瞧他一臉像是被鬼嚇到的模樣,若不是她對自己的美貌有著極高度的信心,否則她一定會為了他的表情而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夜之間變丑了。
「你……來做什麼?」他結著巴,鏡片底下的雙眸跳躍著奇異的光芒,體溫在看到她縴細的身影後直線上升。
他真的很怪異,不僅失控的吻了她,現在看到她之後他的心——很興奮,而且他的手心竟然在冒汗?
「我回‘我的’家,還能干麼?」綠地推開他後直入廚房,從冰箱拿出她自釀的梅酒就像是喝開水般大口大口的灌著。
呵!如果她讀的是戲劇,現在她絕對是個世界級的巨星,有誰能夠在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時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嘖嘖,她的心髒快要跳出胸口外了。
藍天跟在她的身後進了廚房,他精明銳干的眼楮直愣愣的盯著她,即使是在他內心焦慮不安時他仍舊改不了她「永遠是對」的自傲氣勢。
「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問我?」他開口。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這輩子不可能不再見她,雖然他尚未理出自己那晚的沖動的為何而來,但是他仍得為他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他欠她一個解釋。
「有。」放下酒瓶,綠地一臉的正經。
「問吧!」他屏息以待,全然一副作好了心理準備的樣子。
「你……」她頓了頓,「你到底氣完了沒?我可不可以搬回來住了?你的‘樣品屋’死氣沉沉的實在不適合像我這樣的美人居住,我不想變成一快冰塊。」
藍天發愣,無法消化她的問題,他以為她要他給她一個解釋,解釋他為何親吻她,怎麼……
而引得他發愣的綠地正滿意的欣賞著他難得一見的「蠢樣」,她暗地里在竊笑著,這招叫作「以退為進」,先讓他見到她不會為了吻而尷尬,這樣她才能有所行動。
「看來你的氣還沒有消……」綠地裝出可憐兮兮的小媳婦樣,「我們可不可以打個商量?別氣我啦!我以後會乖乖的,再也不喝酒……咖啡酒了,你說好不好?」
「你以為我在生你的氣?」
「是呀!我不听你的忠告,見了沒喝過的酒就不停的喝,發了一晚的酒疹子,害你照顧我一晚,每次我發酒疹就容易哭哭啼啼……我自己想到自己哭的模樣就生氣,何況是你。」她像個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扯著他的袖子,向他撒嬌︰「你氣了一個禮拜,可以消氣了吧?人家也得到懲罰了呀!睡了一個禮拜的硬床不說,還不敢來找你,害得我愈來愈沒氣質。」
看著她,藍天實在不懂,「這和你的氣質又有啥關聯?」
「你不曉得呀?」綠地眨眨大眼,細聲細氣一字一句的道︰「孔夫子不是有雲︰‘一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你在我心中就像一本書一樣,我沒和你說話就像沒有讀書,你說這有沒有關聯?」
他還真不曉得自己在她心中是一本書,藍天苦笑著。
「你原不原諒我了?」
「我沒生氣。」
「沒生我的氣了?意思就是原諒我了?」她笑得燦爛,並且「很忘形」的圈住他的脖子,很懂得把握住機會的在他的頰上留下數吻。「我就知道你不會氣我太久的,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夠了,夠了。」他也感染了她的喜悅遂笑了起來。
綠地很不情願的停止她的細吻,但是手仍掛在他的頸子上,她在心底扮著鬼臉,世界上何其多的男人希望她的吻是吻在他們的臉上,而他這個笨呆子竟然還說夠了。
她吸了口從他身子傳來的清淡香味,掀起眉毛,誰教她在世界上何其多的男人里獨獨挑了個同性戀來愛,她得守本分一點。
「你確定你沒別的問題要問我?」藍天不安的問,不相信天如此眷顧他。
「我很確定,你認為我會有什麼問題要問你?」
「我以為你要我解釋那晚的吻是……」他猛然住了口,「沒有。」
「神經兮兮。」她假裝沒听到他的話,骨子里早笑翻了。
他太不了解她了,即使她沒愛上他,或者是她沒忘記他曾吻過她,她也不會要他向自己解釋,吻都吻了,他們又不是沒接吻過,何必如此鑽牛角尖?
藍天沒有開口,他望著她散發著光彩的小臉,既然她忘了那晚的事情,他何不順水推舟,畢竟他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可以向她解釋自己的失控,那他「小人」一下又何妨?
她也回望著他,揚著美麗的笑,他們這算不算是「含情脈脈」?
突然電話聲大噪,打斷了綠地所謂的「含情脈脈」,藍天基于「罪惡感」所以很快的就去接起電話。
「見鬼的該死,該死的見鬼,哪個白痴大白天的打電話來?」她嘀嘀咕咕的在嘴邊罵著,完全不管電話本來就應該是在白天打才正常。
藍天對著電話講了一會兒才掛上電話,他走回廚房,「走。」
「走去哪里?」
「去見艾列特•莫尼。」他簡短的回答。
呃?她是有打算去見見她的第一情敵,但是可沒打算這麼早就去見,不過話說回來,早點把情敵搞定不是比較好?
「好好,我們馬上走,你別慢吞吞,快點。」主意一打定,她比他還有沖動。
她不是那種嬌嬌弱弱,見到情敵就一副弱不禁風的女人,為了她完美的愛情,用搶的也要把藍天搶到手,她可不打算還沒打仗就把他讓給別人!
現在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嗎?
☆☆☆
艾列特坐在一家私人俱樂部附設的露天咖啡廳里,一身的黑夜將他的白色膚色襯托得更加蒼白,他全身上下呈現出精神奕奕的良好狀態。
今天天空無雲,一片碧藍的天空讓他想起了藍天,今天是他和藍天復合的好日子……憶及此他就不禁偷悅的吹起口哨來了。
他的計劃是這樣的——他要說服藍天的青梅竹馬當他的說客,他看得出那位嬌滴滴的小女孩在藍天的心中佔有很重的分量,她說的話藍天一定會听,有了她做他的王牌,還怕藍天不手到擒來?
他更加得意了,一直到藍天和綠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才發現他們的到來。
「天,你——們終于來了。」艾列特站起身,手很自然的就環上他的腰。
「莫尼。」藍天客氣的道,「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沒關系,我也才剛到。」
一旁的綠地冷眼旁觀著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就不禁在心底作惡起來,她搞不清楚男人抱男人有什麼樂趣存在,一身的肌肉會比她柔軟的身子還要有吸引力嗎?
「咳咳咳……」她看不下去的干咳起來。
「你一定是綠地吧!」艾列特注意到她,急急就給了她一個大擁抱,「天一直說你是個美麗的小淑女,今天這一見面我才真正見識到你的美麗,你嬌小柔弱得像一攤軟水,我都不敢太用力抱你呢!怕一個不小心就傷著你,你一定很溫柔。」
「謝謝。」綠地柔順的笑語,「你才美呢!美得好象我們東方故事中一個有名的人物賈寶玉,你一定像他一樣好命,受眾男士們的垂憐,想到你的命運有可能和他相仿,我都忍不住要羨慕起你呢!」羨慕你遁入空門出家當和尚!
賈寶玉?哈!紅樓夢里她最討厭他,一副柔柔弱弱,嬌生慣養的模樣,天生就是注定要吃軟飯。
「賈——寶玉?天,他人很好嗎?」艾列特笑笑,以為面前甜美似水的女孩在贊美他。
「恩,是集三千寵愛的幸運兒。」他避重就輕的回答,然後悄悄的瞪了她一眼。
綠地吐了吐舌頭,對藍天齜牙咧嘴,挑釁而無聲的告訴他她這招拐彎抹角不傷人心的話很高招。「艾列特,我能這樣叫你嗎?你像個大哥哥一樣,我很喜歡你呢!」她知道他不喜歡人家直呼他的名。
「當然,在我眼里你也像是個小妹妹,你當然可以叫我艾列特。」
「我們好好聊聊天?」
「好,我們坐下來聊。」看來這女孩單純得很,他的計劃一定能進行得很順利。
兩人像是認識了多年的故友,很快就打成一片,但是只有藍天知道綠地並不像她口頭上所說般的很喜歡艾列特,他無法理解,她剛剛還直催著他動作快一點,怎麼真的見著面卻又……
他甩頭,也跟著坐下來。
「你,不許坐。」綠地指著他,噘起嘴。
「為什麼?」
「我們兩個女人聊天你插什麼花?」她理直氣壯的說著。
藍天一翻白眼,「莫尼不是女人。」
「差不多是了。」男人中的女人就不算是女人嗎?他可是她最頭號的情敵耶!
「你也不希望我留在這里?」他側頭詢問艾列特。
「我們想好好聊聊。」艾列特笑得甜蜜,仰頭就在他的左頰印上一吻,「你可以去健身房練練身。」
她發誓,她回去就馬上把那一櫃子艾列特設計的衣服放火給燒了,一件不留!綠地緊揪著在桌面下的裙子,對他們的卿卿我我內心里氣得咬牙切齒。
「小表靈精,你別欺負莫尼。」藍天的嘴湊上她的耳朵,低聲喃道。
「你放心,大情人。」她咬咬牙,臉蛋盡是弱不禁風的嬌女敕樣。
藍天捏捏她的鼻子,寵溺的對她一笑,轉頭就將空間留給他們「作戰」——這就是綠地自己加上的名詞。
「天……」
「我能替自己叫杯飲料嗎?」她輕輕柔柔的打斷艾列特的開口。
「當然。」艾列特招來服務生,「你想喝什麼?柳橙汁?還是紅茶?」像她這樣的準東方小女人一定是喝這類的飲品。
「你喝的是什麼?」她接過服務生遞上的Menu,甜甜一問。
他從容的道︰「馬丁尼。」
「哦,我也要一杯和他一樣的。」綠地揚頭對著服務生道。
「綠地,這是酒,不是……」
「我知道,我要喝的就是酒。」她見他一臉的緊張仍舊是笑著一張臉。
「你……」
「我們聊聊吧!」她眨眨眼,不想和他談論她適不適合喝酒。
「好吧!」要不是藍天對她寵愛有加,他才懶得理她喝什麼酒,既然她堅持,他又何必自找麻煩?還是辦他的正事要緊。
「你是個很偉大的設計師,有一度我很欣賞你的衣服。」她近乎恭維的說,「一度」代表是過去式,如果了解中文的人一定听得懂她這句話的含意,可惜艾列特是個外國人。
「謝謝,呃……其實不瞞你,今天我是有事情要請你幫我。」
綠地撥撥劉海,心底訝異他竟然有事情需要到她幫忙,她壓下好奇,笑盈盈的看著他,在他面前她可是個「熱心助人」的甜姊兒呢!「你有什麼事情我一定鼎力相助、毫不猶豫,不過,這件事得在我能力所及之內,你知道的……像殺人放火的大事情,我一個女人家做不來……」
「不是殺人放火的事,你可以放心。」
「這樣我就放心了。」她咬咬下唇,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艾列特,你說吧,我一定幫你忙。」
「是這樣的,我和天最近吵架了,我想要你當我們兩人的和事佬。」
「你們吵架了?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可是實話,吵架的情侶誰會像他們一樣摟摟抱抱的?綠地吃味的在心中嘲諷。
「天的個性你也曉得,他是這樣的溫柔,哪怕是他氣得牙癢癢的也不會凶給我看,他是這樣的愛我,他怕我嚇到。」
「他這樣愛你,你何必還需要我當這個和事佬?你大可對他撒撒嬌,親親他,不就沒事了?」听了他的話,這回換她氣得「牙癢癢」的了。
「你什麼?」她的話是含在嘴巴里,所以艾列特根本听不清楚。
「沒有,我是說我的酒怎麼還沒來。」綠地強顏歡笑著。
話聲才剛落,就見服務生端著盤子送上馬丁尼。
艾列特在服務生放下酒杯轉身離去都沒說話。
「我們剛剛說到哪里了?」她啜飲了口酒,拉回話題。
「我要你當我和天的和事佬,綠地妹妹,你願意嗎?」
「就沖著你這一聲‘妹妹’,我一定幫你的忙。」她故作親密的拉著他的手,「可是我得先知道你和藍天是為了什麼事情吵架,我才好有個底來幫你。」
「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他喃喃的道,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
「誠如你剛剛所說的,以藍天的個性——他這樣愛你,如果不是大事情他是不會生氣的。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他無法接受的事?」
綠地想起了那天藍天的發抖,照藍天的處事方式,他應該不會再繼續和艾列特交往……有沒有可能艾列特是為了這事要她來充當和事佬的?
「我愛他,我怎麼可能去做他無法接受的事?」
「是嗎?」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無邪的看著他,她是聰明的,不要真以為她是個「洋女圭女圭」,只是中看不中用,她腦子里裝的是智慧可不是棉花。「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從何幫你了。」
「綠地……」
她挑眉,「如何?」
「是我的錯,我不該逼天和我——相愛,他要和我分手,我愛他呀!我不想和他分開,綠地妹妹你幫幫我,天最听你的話,你要他別和我分手,好嗎?」
「天呀!艾列特,這不只是大事情,你,我,這太恐怖了!」她一臉的驚慌、害怕、驚嚇、倉皇失措……一個楚楚動人的膽小女士該有的反應一應俱全的表現在她的臉上,但骨子里綠地可得意得大笑起來。
她都還沒出一絲一毫的力量就輕而易舉的把情敵給扳倒,哈!真是老天有眼,成全了她的心願。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能幫你,Sorry艾列特,這不是我能力所及的事情,它太太太太困難了。」她一連四個「太」,酡紅的雙頰很配合的褪為蒼白以表現她的過分驚嚇。
「不行,你壞了藍天的禁忌,如果讓他知道我瞞著他幫你,他會殺了我的……對不起。」噗嗤!她真的很有演戲的細胞,不是嗎?
「可是你剛剛說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事情都不算是大事情……」
「哎!你打算霸王硬上弓還不算是大事情嗎?」她淡淡的嘆息,「我好喜歡你的,我是真心想要幫你,但是你做了這樣的事,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有不敢幫你。」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艾列特白著臉,開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有,」綠地咬著手指甲,眼尖的就看到藍天從門口走進來,「你不是說藍天很愛你,也許你能打動他也不一定。」
艾列特垂頭喪氣,不可能的,他真能打動藍天就不需要請她幫忙了。
「對不起。」綠地端起酒杯,她一口氣就喝干了杯中的酒,很識相的站起身與迎面而來的藍天相對,「我想他有事情要和你講,我在車里等你。」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達到了目的就該見好就收,她得留下空間讓艾列特和藍天哀悼失去的愛情。
說她狠嗎?或許是吧!如果她沒有愛上藍天,她也許有辦法讓他們破鏡重圓,可是她愛上了藍天,女人的行為一旦遇上了愛情就不能說「狠」,要說「自私」。
對于愛情,處女座的她是很自私——
晉江文學城,eve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