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拓將駱君君錯綜復雜的神色變化看在眼里,不由得露出一個頗堪玩味的笑容。哦,她在吃醋啊!他發誓他聞到來自她話語中濃濃的酸味。
這些天,為了早日調查出海蒂娜的企圖,他不得不一直跟在她身旁。他有預感,不管海蒂娜所欲為何,她都會在這幾天有所行動。事實上,就算不是這樣,他也會設法讓她在短期內暴露出她的意圖,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忍受心愛女人就在眼前,他卻必須和另一個他不在意的女人假裝恩愛的情況發生。
這幾天真的是委屈她了!看著她沒有活力的模樣,他的心里感到強烈的不舍。
為了怕波及到她,他不得不讓她和海蒂娜保持距離。至于將她留在家里煮飯,那是因為擔心她如果在島上亂晃,會在無人陪伴的情況下受傷或迷路之類的。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已經成功的擄獲他的胃了,沒有吃到她煮的料理,他會很難受的。
不過,很顯然的,她並不了解這是他保護她的苦心,她也許還因此認定他喜歡的是海蒂娜,所以語氣才會這麼酸,分明就是在吃侮蒂娜的醋。
這可好,那表示她對他其實也有著不可自拔的情意,只是她自己可能還沒察覺到。沒關系,他會讓她知道的。
他轉回她別開的臉,臉上仍舊是調笑的表情,「那現在呢?只剩我們兩人了,你是不是該做些不一樣的裝扮?至少換件較性感的睡衣,或者……」他挑逗的眨眨眼,手指滑過她優美的下巴,語帶曖昧的說︰「由我來為你更衣打扮?不過如果讓我動手,我怕將你的衣服月兌下後,我會舍不得讓它再披上衣物。」
他大膽的暗示讓她身體所有血液瞬間沖向腦門,她知道自己的臉一定滾燙的不像話。
「大!」她拍掉他的手,故意忿忿的說。
「那你是小綿羊?」他非但不以為忤,還順著她的話瞎鬧起來。他一把摟住她,在她白皙的頸項間開始磨蹭起來,「大要來吃小綿羊了……」
「啊!」
駱君君先是被他的擁抱嚇一跳,繼而感受到頸間傳來的微微搔癢,生理的直接反應讓她呵呵的直發笑,開始在他有力的懷抱中蜷縮扭動。
「好癢……哈……哎呀,會癢啦……啊嗯……」
她的笑聲未休,一股酥麻的快感突然瞬間取代原先的癢意,她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這才發覺他的磨蹭逗弄不知何時已經轉變為輕柔的舌忝吻。
她不由得震撼,卻驚覺自己無力拒絕,也不想拒絕,她竟貪戀起他帶給她的莫名感受。
他的唇舌以深深眷戀的速度,在她光潔的頸項上緩緩的游移,灑下綿綿密密的細吻,覆印上她頸間的每一寸肌膚,引來她似有若無的驚喘聲。
她青澀純然的反應鼓舞了他,他的嘴角噙起一絲笑容,很滿意她對他的踫觸感到喜歡。這項認知讓他更加放肆的攻城掠地。
他摘掉她老土的眼鏡,欣賞她星眸微張的迷醉模樣,在她還來不及發現時,霸道的攫住他渴望已久的紅唇。
天,她更甜美!
他忍不住贊嘆,他以為記憶中的她已是他所能想像最美好的了,再次踫到她,他才知道他的想像和實際情況相比,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火熱的來得又急又凶,他再不甘于這方寸之地,再次沿著她的頸項而下,轉戰到她微微敞開的領口,準備佔領她堅挺的雙峰。
駱君君已然失去思考的能力,感官的強烈刺激讓她只能順應生理上的渴求,由著他一點一滴的在她身上灑下熾熱的火吻,隨時都有可能引爆的火山。
情況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
嗶嗶、嗶嗶……
突然響起的聲音,雖然細微,卻如平地一聲雷般,硬生生的震醒沉醉的兩人。
「該死!」
東方拓氣惱的低咒,發泄似的用力關掉手表上的鬧鈴開關。
他干嘛那麼白痴,設定鬧鈴來破壞自己的好事!他從嘴里吐出一串咒罵,不過卻也不得不想起還要應付的海蒂娜,這讓他更加厭煩的沉下臉色。
相較于他的煩怒,駱君君的臉上就布滿了紅暈,還有點紊亂的呼吸顯示她尚未自適才的激情中恢復過來。
她的雙手貼住臉頰,感受到其上的滾燙熱度,讓她更覺不自在,小小的頭顱也越垂越低。
她是怎麼了?剛剛在他的懷抱里,她竟沒有絲毫抵抗的念頭,有那麼一刻,她甚至預想到會有更激情的發展,心里因而泛起絲絲的欣喜與期待,仿佛他的臂彎是她最安穩的港灣,可以讓她全然的信賴,即使是將自己完全的交付給他。
這是怎麼回事?她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太荒謬了!
東方拓心浮氣躁的抓抓頭發,清楚自己真的該離開了。他轉身準備向她道晚安,卻不意看到她誘人的模樣,心頭那把還未退卻的欲火,一下子燒得更猛烈,更旺盛。
她柔女敕的臉上染上層層的紅霞,在烏黑柔亮的長發襯托下,更顯嬌媚。更讓他渾身冒火的,是她領口下的一片白皙。
經過剛剛他的,原本只是微微敞開的衣領,已經被解開鈕扣,開到肚臍上方,飽滿而完美的渾圓就在衣衫底下,若隱若現的挑動他的眼楮,隨著她呼吸的每一次起伏,強而有力的撞擊他的心,他的心跳因而失序。
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帶給他的震撼力,猶自沉溺在自己凌亂的思緒中,無措的咬住下唇,讓它泛起淺淺的齒痕。這樣的嬌俏,讓他的沖動更加無可抑制。
察覺自己就快要失控,他一個箭步的跨到她面前,雙手有點粗暴的將她衣服的敞開拉緊。
「記住,這輩子我要定你了!」凝視著她迷蒙的眼眸,他宣誓般的許下一句,旋即如逃難般的火速離開。
他想要她的念頭已經超過他的想像,他甚至不敢在離去時再抱抱她,只因為他知道只要一踫到她,他就斷不可能再離去了。
不行,他無法再等下去,他必須徹底解決掉海蒂娜的事,然後,他要完完全全的擁有她,讓她明白他說出口的誓言是絕不更改的。
呆立在原地的駱君君還沒能平撫的凌亂思緒,又因他離去時的誓言而更加復雜,她甚至判斷不出自己該有什麼反應,只感覺到心頭莫名的漲滿暖意,溫暖得讓她幾乎以為身在天堂……
入夜時分,合該是一片漆黑的,不過對龍痕島這塊孤立在海洋上的島嶼而言,夜晚卻是不寂寞的。
東方拓站在屋外,仰頭望向滿天的星斗。想起一雙如同星辰般閃亮的迷人眼眸,臉上自然的露出溫柔的笑容。
他多想如同黑夜伴著星星一樣,在每個有她的時空中,牢牢的環抱著她。他要為她擋去一切的威脅,讓她盡情的展露純真的天性,當然,這所有的美好都只為他綻放。
就快了!
他黑眸中的深情斂去,轉而浮現起難測的光芒,臉上的笑容也跟著透出勝券在握的自信,隱隱的還藏著讓人倍覺壓迫的威脅感。
這幾天他注意到海蒂娜臉上出現多次自信滿滿的笑容,想必她是認為他已經成了她的甕中鱉吧!
這幾天為了讓她放下顧忌的采取行動,他可是犧牲不少。除了要發揮一流的纏功之外,還得無時無刻裝出一副為她神魂顛倒,沒有她,他會頓失生命光彩的痴情模樣,讓她誤以為已經掌握了他。
終于,今天她約他在夜晚時分來到屋外,他確定她是要采取行動了。
她會怎麼做呢?
打她接近他到現在的兩個月中,她的行動和企圖雖然神秘,但卻看不出任何想要傷害他的跡象。他幾乎可以肯定她沒有致他于死的意念,也沒有想要染指東方集團的。
這就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她大費周章的與他親近,卻似乎不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利益,這太奇怪了!
他思索的微眯起眼,注意到身後的聲響後,在回頭時,已經恢復平日調笑的神態。
「喔,海蒂娜,你可來了。是什麼絆住你,讓你忍心放我在這里空等?」他裝出一副痴情種的神態,眼角余光已經瞄到她手上的酒。
「人家想和你在星空下談心,還專程拿了酒,這才耽誤時間。」她嘟起誘人的紅唇嬌嗔,「對不起嘛,我陪你喝一杯,當作陪罪好不好?」
她說著說著,已經將杯子放到他手上,然後倒出兩杯金黃色的酒汁。
他左手大方的接過酒杯,右手則瀟灑的插在口袋,等著她也舉起酒杯。看到她手中還拿著酒瓶,他很有風度地將杯子換到右手,空出的左手則接過有點重量的酒瓶。
「干杯!」
兩個杯子相踫觸,發出清脆的聲音後,他相當豪氣的一飲而盡。
「啊。」他暢快的道︰「有星光,有美酒,還有這麼美麗的人兒陪在身邊,我真是……太……幸運……了。」
他的聲音莫名的開始恍惚而微弱,目光也變得渙散,身子更是不住的左右擺動。像是突然發現什麼似的,伸手抓向一旁看著他的海蒂娜,卻被她輕巧的一個跨步躲過,他則重心不穩的一個踉蹌,跌落到地面,而後失去意識。
始終站在一旁的海蒂娜看到他不再動了,謹慎的靠向他,用腳輕輕的撥撥他,確定他沒有反應後,美麗的臉上勾起一個得逞的笑容。
她丟掉手中還滿滿的酒杯,自身上掏出一支相當小巧的手機,按了幾個號碼後,開始和對方交談。
「是我……已經辦好了……沒有,毫發無傷……我知道,我會將他帶回去的。」
海蒂娜對著手機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後便收線,將它再度放回身上,正準備轉身時,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嚇得猛地回頭,並快步的退了兩步。
「原來你的目的只是為了帶我到某個地方。」東方拓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他拍拍身上沾染的泥土,既灑月兌又優閑的起身。
「你不是……怎麼……我明明在酒中……」海蒂娜驚訝不已的看著他毫無異狀的神態。
「喔,你是說這件事啊!」他自襯衫右邊袖子中抖出一塊手帕,在她面前晃了兩下,還抖落幾滴液體,「只要有這個就行了。在這樣的光線下,只要調個適當的角度,就很容易讓你認為我喝下了酒。其實啊……」他嘻嘻的笑,「都被這條手帕喝去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
「嗯,其實也不算啦。至少我一直都搞不懂你真正的目的,頂多只是懷疑罷了。」
「我的演技露出破綻?」行事雖然已經敗露,海蒂娜卻意外的沒有落荒而逃的意圖或舉動,反而像個朋友似的和他聊起來。
對她從容的態度,東方拓不禁起了一絲的欣賞。懂得找出失敗原因的人,不管現在如何,將來絕對都會是成功的。
「這倒不,事實上你的演技好得沒話說。如果將來你想轉行,不妨試試看演員這條路。」他也不急著追問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愉快的和她開起玩笑。
「那又是為什麼?」
「因為我找到了這個。」他取下玉佩項鏈上的銀片。
她有點愕然,繼而恍然大悟。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是你放上去的那個晚上。」
他說得輕松,她卻不敢置信的張大嘴。
原來她的形跡早已曝光,他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出一個如此細微的東西?看來她走了這一步棋反而是大錯特錯。
「這麼小的東西居然會被你找出來,我以為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苦笑的搖頭。
「那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派你來的人沒有告訴你,找東西是我的絕活嗎?」
她點頭,臉上有了失敗者的沮喪,「只是我沒想到有這麼厲害。」
「嘿,別這樣啊!這次就當你輕敵,還有下次嘛!下次我恐怕就沒這麼輕易的逃過。」
看到她垂頭喪氣的失意樣,他居然還像個紳士般的安慰她。海蒂娜幾乎失笑,他可真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情聖。
她眨動長長的睫毛,明亮的眼里閃動堅毅的光芒。
「不會再有下次的。這個任務是王特別交代的,我只有一次機會。」
「王?就是那個派你來的人?」王?多奇怪的稱呼!他好奇的揚眉,「他派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都听到了,不是嗎?」
她指的是剛才的那通電話,這讓他疑惑更深。
「真是這樣?他只要你將我帶回去?在台灣時,你多的是機會和我獨處,為什麼不在那時候下手?」
「在台灣,你是眾所皆知的人物,若突然失蹤,很快就會引起注意,但是在這里就不同了。」她攤攤雙手,「就算有人發現你不見,也是好久以後的事。在這段期間,我們會有完善的部署來逃避掉世人的懷疑。」
「你打算帶我回哪里?為什麼?幕後那個人又是什麼身份?」
她笑笑,臉上展露的已經不是平常柔媚的模樣,而是充滿自信的神采,「你知道的。」
「我知道?」心神一動,他不禁鎖起眉頭。
「我只能告訴你,王不只要帶你回去。」
「還有南宮他們。」他的表情在听到她說的王後,難得的有了嚴肅。
「王說十年前的事情,是時候做個了結!」
她淡淡的說完,便利落的往島的另一邊跑去。
「慢著,我……」
東方拓豈會輕易的讓她離開,他是可以放了她,但是他還有很多的疑問還沒問清楚,就算她要走,也得等他問完。
他以更快的腳步跟上,卻在離她三步遠處被她制止了。
「停。」海蒂娜伸直手掌止住他的近身,甜美的笑容中有著濃濃的戲謔,「我不在乎被你擒住,但是你不覺得應該要先去看看你那個迷人的小秘書嗎?」
「君君?你對她做了什麼?」一听到心愛女人的名字,他渾身立即警戒,心底的慌亂緊張心急如焚都透過聲音毫無保留的泄露出。
「想不到她居然還是個大美人,難怪你會看上她。不過發現她長得這麼美,讓我破碎的心好過一點,要不然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魅力了。」她不回答問題,還故意取笑。傳說中他是個公子,看來也不完全是嘛,瞧他緊張的模樣,八成是動了真情。
「我才不是因為君君的長相才愛她的。」他大聲辯駁。
「啊?你說什麼?愛?」她夸張的張大嘴,接著又惋惜的發出嘖嘖聲,「這下子我真不知道該為天下女人感到慶幸還是難過了。」
說得好听,她臉上分明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惡作劇笑容,看樣子,這種鬼靈精怪的靈動性格,才是她的本性。
「你把君君怎麼樣了?她人在哪里?」現下他的腦中只掛記著她的情況。
「你不是很會找嗎?」她還在撩撥他的怒火。
「你最好沒有做出會讓你自己後悔的事!」他恐嚇意味十足的丟下一句話,再也忍不住滿腔的擔憂,飛快的往屋內奔去。
他真該死,費盡了心力只為保護她的安全,卻怎麼也想不到居然在最後這一刻疏忽了。萬一她真的發生什麼事,他發誓要海蒂娜和幕後那個叫什麼「王」的人不得好過。
「嘿,你不抓我了啊?不是還要問我問題嗎?」
身後的海蒂娜不將他又氣又急的火大模樣放在眼里,獲得自由後還不知死活的高聲大喊。
東方拓第一次有了殺人的念頭。他緊握拳頭,腳下的步伐不斷加快,極度煩躁憂心的心情在踏進屋門前終于崩潰,他忍不住仰天長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