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行宮
至剛在等候兩個時辰後,僕人們才找到躲在屋頂做日光浴的允和。
「至剛?」允和搖著扇子,心里多少有個底,「什麼風把你吹來?」
「我是奉皇上之命來尋找一名由宮中失蹤的妃子。」面對允和,至剛老實的說出自己的來意。
因允和是眾多皇位接班人中最無野心的一個,而且鎮南王府世代王爺皆對皇位興趣缺缺,從名字便可看出他們毫無野心,拿嚴力行的名字來說,先皇那一輩可全是中字輩,他偏偏與眾不同;再觀允和之名,與紹擎這一輩全是「紹」居名中間相異。
由于南清采禪讓政治,先皇亡,則從眾家皇位候選人中選出繼任者,通常由先皇下遺詔挑選,紹擎即是經由此途徑「中標」。
「妃子?」允和瞪大了眼,大驚小敝的說,「什麼時候堂兄動凡心啦!」
「小王爺,听說您十日前救了一名男子。」至剛不理會允和揶揄,直道。
「父王告訴你的?沒錯,我帶她回來時,她都快死了。」
「能否讓我見見他?」至剛問。
「那得看她願不願意了,君倚,站那麼久,累了吧?出來坐呀!」允和話鋒一轉。
這下,一直躲在柱子後偷听他們談話的葉星見事跡敗露,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坐在廳堂的椅子上,一點歉意也沒有,反而,讓至剛打量個夠。
至剛一見君倚,立即咬定他是葉星,但他從容的態度又令至剛起疑。
「敢問兄台貴姓?」
「依禮當是兄台先報上名,小生才送上名。」葉星說。
「在下秦至剛,敢問兄台?」至剛疑雲更生,葉星向來不屑禮教。
「小生姓石名君倚,尹口君,人奇倚。」葉星同允和一般搖起扇子。
至剛銳利的打量君倚,如柳黛眉、如星子般的閃亮黑瞳、俏挺的俏鼻、含笑的櫻唇、白里透紅的柔細肌膚,說他是男的,實在太糟蹋了,但他一舉手、一投足,皆無女子的嬌氣,令人不由得不信,可是他與葉星如此相像,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然後至剛發現他的右手掌里著紗布……
「石公子,你的右手怎麼了?」
葉星看了一下右手後,迎視至剛,「這地方最受狼兒們歡迎,左手也是。」說完,她主動把里著紗布的左手現給至剛看,打破至剛的希望。
只有如此做了,至剛倏地攻擊葉星,在葉星未反應前,允和已化解這攻擊。
「至剛,你想找人比武沒必要找個文弱書生。」允和以一貫玩笑的口吻說道。
「小王爺……」至剛欲言又止,看眼君倚,他蹙著眉,彷佛不大高興允和的槍白,立即變了臉色。
葉星拉拉允和的袖子再指指至剛,一副茫然的問︰「他在干麼?為什麼要找我?我好怕哦!」
允和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明白話里玄機,差點忍俊不住,幸好自制力夠,否則就笑場啦!
「別怕。」允和用「鎮定、鏗鏘」的聲音「有力」的安慰。
至剛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真的不夠聰明,他真的不知君倚到底是不是葉星,于是憤而起身。
「抱歉嚇著了石公子,告辭。」
允和確定至剛已走才敢放聲大笑,葉星則不以為然地搧著風。
「我真是輸在妳手上了,其實妳是說︰「為什麼找我?我好怕杷你打成重傷哦!」對不對?」
「當然,像我這種聰明絕頂的天才,出口當然不能太俗氣,如何?子仲,小弟我夠資格當你的賢弟吧?」
「我能說不夠嗎?」允和反問,眼中的笑意更深。
終于,連葉星也一同笑了,只是她心中反而被一抹淡淡的思念所侵佔,紹擎他派人四處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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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擎听完至剛的敘述,只沉吟了一會兒,便微牽動嘴角,「石君倚便是葉星,也只有她才會用如此巧妙的方法罵人。」
「皇上,何以見得?」采衣不解的間。
紹擎但笑不語,「她現在情況如何?」
「看的出來傷已好得差不參了,只是臉色稍嫌蒼白,另外右手掌的傷尚未痊愈,皇上,您看,我們要不要……」
「她改扮男裝,擺明不想回宮,讓她多玩些日子吧!」其實,紹擎哪兒不想葉星回來,只是他知道,葉星仍未原諒自己,否則她不會連取蚌假名都拐著彎罵自己是個倚勢凌人的昏君、是顆冥頑不靈的石頭。
她和允和年齡較接近,或許會相處的很好吧?
紹擎身子一僵,胸口郁積著一股悶氣,酸澀感令他不悅,他討厭想起葉星和允和相處融洽的情形,十分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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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確定在鎮南王府行官的石君倚便是失蹤的冷葉星?」
「是的。」
「下去吧!」
賴理──當今丞相──賴芷芹之父,徑自模胡凝思,一陣細瑣的腳步聲打斷他的冥想。
「爹。」輯芷芹福了一福。
「芹兒,有個消息妳或許會想听。」
她以眼詢問。
「失蹤的冷葉星正藏匿在鎮南王府的行宮,化名為石君倚。」
「真的?太好了。」賴芷芹想到自己的仇可以報了。
「芹兒,妳可別壞了爹的大計。」
「不會的,芹兒會按兵不動。」
「那就好,下去吧!爹有事要出門。」
「是。」出了書房,賴芷芹忘卻剛才許下的諾言,美麗的臉孔出現掙獰的笑。
嚴紹擎,冷葉星,你們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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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堂兄一定很喜歡妳,否則他不會派人四處找妳。」允和嗑了一堆瓜子後才扯道。
「換個新辭吧!小弟這話听多了。」葉星品了一口香茗──這是修竹山莊另一項研發成功的茶葉──綠凝香羽──淡淡的說。
「君倚,我從未看過堂兄為個妃子大肆動員過。」
「你不是說你和你堂兄沒什麼交情,怎麼這會兒……」葉星隱去話尾,意思夠明白。
「這……」允和這下可找不到辭應對,他罵自己多管閑事,但自己也算是「閑」人會的會員,所以閑人管的,當然是閑事!
因此,葉星的話,他可以置之不理。
「沒辦法,誰教我嚴子仲天生古道熱腸,喜歡幫助別人。」
葉星睨了他一眼,爾後,娓娓道出她何以會離開宮中之因,允和听完,有自知之明的閉嘴,品他的茗,嗑他的瓜子。
從這幾天的相處,他知道葉星是個奇人,不僅有武功底子,還有豐富的詞匯可與自己「談天」,而她那調皮性子更與自己不相上下,能讓她氣成這樣,堂兄也真夠厲害。
突然間,兩人眼神銳利了起來。
「感覺到了?」允和問。
葉星沉默的點頭,唇角的笑意泄漏她的心思,她已經好久沒「活動筋骨」,正愁遇不著「天時、地利、人和」的機運,唉!這些人,上帝保佑你們,她在心中為他們禱告。
「這樣好了,我左,妳右,夠義氣了吧?」允和分配「位置」,「別反對,妳的傷未愈。」
葉星歪歪嘴,不滿意的點頭,「來的人不少耶!」
「唉!人紅,受『歡迎』,沒辦法。」允和聳聳肩,莫可奈何的說。
話結,一大莘蒙面黑衣人從屋頂上一「瀉」而下,包圍住涼亭,但看來似乎是雨隊來路不同的人馬。
這下輪到葉星笑了,「看來我也有擁護者。」
「那就各自解決吧!」
兩人各自來到人陣中,「被」包圍。
包圍葉星的人中有人問道︰「你是石君倚?」
葉星從容不迫的搖搖扇子,「小生正是石君倚。」話完,眼色一變,便以俐落十足的拳腳將那些人擺平。
「早知道你們這麼沒用就不出重手了。」葉星踢「睡著」的人。
望向另一方,允和顯然比她更懂得「被殺」的藝術,這小子竟然一臉害怕的和他們對打。
既然,兄長如此怕傷到他們,就由賢弟來替他「解圍」吧!
允和「驚恐」的閃過他們的集體攻擊,抽空觀眼葉星的情況,不錯──已經全倒。他一個閃神,差點被殺到,要不是葉星出手,只怕他的衣袖已沒了大半。
「多謝賢弟相救。」
「免謝。」
兩人一下子便將所有倒地不起的人疊成一堆。
「怎麼子仲也被追殺呢?」
「這就是當皇位候選人的『好處』之一。」允和笑笑的說。
葉星眨眨眼,那紹擎……不就時時暴露在危險之中?自古以來,哪個皇上不都是個大目標?難怪紹擎對自己的「訪問」表現得那麼鎮定,椎心的痛自心擴散全身,葉星心疼紹擎,擔心他的安全,有至剛那呆頭鵝在身邊,他遲早會死的。然而念頭一轉──她干麼那麼擔心那個臭石頭?
難不成……葉星下意識的搖頭,「管他的,讓那顆臭石頭彼千刀萬剮、千殺萬殺,下二十層地獄最好。」
「地獄不是只有十八層嗎?」允和問。
葉星才發現她將心中所想的化為言語。
「第二十層是專門為紹擎那個人設的『刑』宮,子仲,明天咱們進宮去。」
「做什麼?」允和被葉星那朵不好的笑花給涼了半截,他最討厭入宮去了!
「去會會你那皇上堂兄啊!」
允和呆住了,葉星到底在搞什麼鬼?她這一回宮不是自投羅網?但看她那自信十足的眼神,允和倒想看他如何入「虎穴」、捋「虎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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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鎮南王世子求見。」紹擎自奏章中抬頭。
允和?「宣。」他打個手勢,隨即陷入沉思。
允和可說是他的堂兄弟中最游手好閑、花名滿天飛的一位,但紹擎知道允和如此做的原因,他不過是想卸除「皇位候選人」的位置及回避鎮南王爺的逼婚罷了!雖然他入宮的次數可以數得出來,但紹擎對他的印象仍是深刻,尢其在得知葉星就在他身邊時。
「皇上,鎮南王世子到。」
紹擎一整神色,深邃如湖的四眸倏地閃過一絲光芒,允和身旁的人……
一旁的至剛也是目瞪口呆的。
「子仲參見皇上。」允和下跪,葉星反倒是站得挺挺的不下跪。
「平身。」
「謝皇上。」允和起身發現葉星根本沒行禮,連忙拉拉她,示意她行君臣之禮。
豈料,她扇子一搖,「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嗎?你這一跪,黃金不就沒了?」說這話時,她是用十分可愛的語氣說的。
至剛沖動的想大聲喝斥,可是紹擎阻止了他。
「小兄弟未到立志之年吧?難怪說話不知如何拿捏分寸。」紹擎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
深知堂兄脾氣的允和連忙暗叫老天保佑,他後悔帶葉星來,葉星那分明是在找碴,他完了!如果這次能得個全尸回家,他一定去謝遍南清大小廟宇且改名叫嚴天佑。
葉星強忍下怒火,打一開始見著紹擎,她就生氣,憑什麼自己得躺在床上十天忍受無聊之苦,而他倒好,沒事也沒看他內疚或是擔心她的模樣。
葉星真想上前掐死紹擎,「想不到皇上頗『有』識人之明,連小生已屆及冠之年也看不出,真不知該說小生我青春還是皇上您老眼昏花……」
「大膽!竟敢──」至剛的話讓葉星搶了去。
「皇上,小生出言不敬,請見諒。」
紹擎懷疑地看著葉星,她怎會就此收口?顯然紹擎錯了。
「想以皇上您德高望重的年紀應該會原諒小生才是。」葉星露出一個求饒的眼神,但語中的暗示及掩不住的笑意已泄漏太多。
允和可不認為葉星這樣好玩,堂兄向來是「恩怨分明」,而且他根本六親不認,再加上允和自行想象的「皇上堂兄發怒圖」……
「君倚……」允和以眼神哀求她別再玩下去。
但葉星早被滿腔怒火所控御,卻不知她發火的理由僅是紹擎認不出自己是誰。
紹擎心中暗笑,但以皇帝之尊,是該對葉星有所懲罰,是以,紹擎冷著一張俊顏,以冷酷的語氣道︰「敢情妳是說朕已經老了?」
「堂兄,君倚絕無此意。」允和搶在葉星開口前說道。
「住口!他又不是問你。」
「住口!朕又不是問你。」紹擎和葉星同聲斥道。
葉星直視紹擎,眸中閃跳的火花紹擎看得一清二楚,她在氣什麼?朕都不氣,她在氣什麼?
「皇上正值壯年,何以說自己老,莫非皇上『日夜操勞』?」白痴也听得出葉星話中的「酸」味有多重,而她的語氣曖昧不清,更易讓人聯想到……
「天啊!」允和暗自大喊,葉星在宮中說話也這麼……開放嗎?還是因為她裝成男的才這樣?
至剛愣愣的思索著葉星的話,連紹擎也訝異的挑眉。
葉星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她自己也覺得一個古人不該說這種話,可是她又不是古人,因此……
「小兄弟,朕該拿下你的。」紹擎的無奈隱于嚴肅的話語後。
葉星心一驚,听出紹擎的無奈,突然間,她有個感覺,像呼吸被奪走般的難過。
葉星曲膝下脆,「皇上饒命,小生說話不懂分寸,望皇上見諒。」她這一跪,更使在場的人再次呆住。
「葉……」紹擎正待開口,外頭即傳來,「皇上,皇太後求見。」
听見這話,葉星背一挺,立即起身想走。
「君倚。」允和拉住她,發現她眼中蒙上一層水霧。
「你們先退下吧!」紹擎的聲音插入,他眼色深沉。
「是。」允和行個禮,拉了葉星便走。
「有請。」
「有請皇太後。」
紹擎听見門外允和和葉星向太後行禮的聲音,很想沖出去將葉星留下,但身為皇上,他不能──只能任由熊熊妒火將他的心焚燒怠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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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倚,妳是怎麼了?」允和小心翼翼的問。
葉星不語,她無法回答這問題,她甚至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失常,突然她知道了原因,但這答案令她想放聲大哭。
「君倚?」允和推推她。
葉星方才回魂,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瞅著他看,早失了原本的慧黠及調皮。
「子仲……哇!子仲……」葉星抱著允和大哭。
允和被她這一哭,弄亂了手腳,幸好是在馬車內,不然被人撞見倒以為他嚴允和有斷袖之癖。
「君……君倚……別哭……我沒有質問妳的意思……只是……適才妳在宮中太反常了……嘿!幸好堂兄沒認出妳,要不妳我有十顆頭都不夠砍……」他住口,原來她早被周公召去下棋,害他口沫橫飛的費了那麼多唇舌。
他將葉星扶正,畢竟她是個女的,依禮男女可是「瘦瘦」不親的,不過……允和有趣的想,很少見堂兄被人冷嘲熱諷而那人還是毫發無傷的,除了葉星──是的,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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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們不了解他有多可怕。」
「屈屈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會可怕?」有著娘娘腔的安國侯林世文道。
「你說的小伙子正正是當今的……」
「小聲!你想被砍頭呀!」定北將軍陳奇警告著。
「他是個謹慎小心的人,而且武藝高超,從他身上下手,吃虧的是我們自己。」賴理思慮周詳的說。
「他有任何喜愛,願意付出生命去保護的東西?」
「以前沒有,現在……恐怕……」賴理思索著。
「恐怕?」
「冷葉星──那位失蹤的貴妃。」
「我得到消息,她化身為男人躲在鎮南王府行官內,叫石君倚,同嚴允和那皇室敗類在一起。」賴理說出自己得知的消息。
「前些日子,他和嚴允和一起入宮。」
「嚴允和比得上我這個第一順位嗎?」克享親王嚴紹塘不以為然的看著其它二人。
「他卻是您和這些順位繼承人中最可怕的一個,嚴紹擎和他,是您登上皇位路上的兩大阻礙。」林世文討好道。
「那兩個一起除掉好了。」
「談何容易。先對付皇上再收拾他。」
「丞相,你可對皇上痛惡入骨啊?」
「哼!」賴理哼了一聲。
「先把冷葉星殺掉,讓他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這麼一來,亦可嫁禍予鎮南王府,為免嚴紹擎和嚴允和聯手,先使他們之間產生裂痕,再逐一擊破。」林世文說出自己的計謀。
「嗯。」
燈影搖旺,殘燈將盡,四人的對話回蕩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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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至剛行禮。
「免禮,查得如何?」
自他登基,國內大致升平,但仍有一股暗黑勢力正蠢蠢欲動,此勢力對紹擎而言猶如芒刺在背,不除始終是威脅。
「皇上,這似乎牽扯到皇室成員。」
紹擎面無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皇上……」至剛已習慣「會笑、會怒」的皇上,此刻面對面無表情的他反是不習慣。
「別以為我登基時沒有人反對,看來……他們開始行動了。」紹擎微微一笑,「他們會先讓我失去重要的東西……」他倏地封口,一窒。
至剛也想到了,「皇上,那葉……」他未再說下去,因為紹擎臉色鐵青。
「葉星武功涵養堪稱個中高手,是除了我和允和之外的高手,她應該不會有事。」紹擎未察覺他的憂慮全泄漏在言語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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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幽幽轉醒,看著床帷,記起所有發生的事,如今思來,她依舊想大哭一場。
她鈍死了,怎麼連自己愛上一個千年古人也不自知,她真慘,竟然為那個千年臭石頭破例,真是丟臉丟到家。
沒時間悔恨,五髒廟已大唱「肚子餓餓,肚子肚子餓餓」,她得去找些東西來填飽肚子才行。
倏然,「誰?」葉星打開房門,來人無從「落」跑。
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孩身子一福,「石公子,小王爺要奴婢替您送飯菜來。」
葉星嘴角泛笑,這個允和,挺了解自己的,不疑有他,她轉身入房。
「進來吧!」
婢女為葉星擺好菜及飯。
「謝謝。」
「這是分內事。」
葉星大塊朵頤起來,腦中靈光一閃,子仲討厭下人叫他小王爺呀!糟!她吐出口中的飯菜,太遲了,迷藥已致使她頭暈目眩。
「妳……」
「如此俊俏的公子竟是個女娃兒,嘖!可惜。」婢女自抽中取出匕首,露出效笑,「妳喜歡這種死法?」
「那得看妳……」葉星搖搖暈眩的頭,「殺不殺得了我……」
「沒有我哥羅芳殺不了的人,看招!」
葉星遲鈍的移動身子,但顯然還不夠快,她感覺胸口的刺痛,直覺的摀住傷口……不行……她不行了……
葉星最後的意識散失,以至于後來發生的精采境頭未能觀賞,允和幫葉星送晚飯來正好見著她被襲擊,他二話不說,出手相救。
「你?!」哥羅芳冷笑下,「嚴允和,你不在計畫內,改日再來討教。」趁允和閃神之嶸,她己隱去無蹤。
允和探探葉星的鼻息,十分微弱,「來人!速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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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夜深了。」至剛道。
紹擎在怔仲中回神,「朕在想葉星。」
「屬下知道,要不要屬下……」
「不,朕不想叨……朋友,請現身。」紹擎眸光一掠,即刻察覺有人。
隱匿于門外的允和現身,一張俊臉愁苦。
「堂兄,請原諒,子仲實在情非得已才以此方法入宮。」允和的話令紹擎神情益發的冷。
「何事慌張?」
「是有關君倚……」
「她怎麼了?」紹擎打斷,完全失了準確的判斷力。
「她其實便是那位失蹤的妃子。」允和「不解」的望著堂兄失去冷靜的面容。
「她到底發生何事?」紹擎沉聲問,致命的眸光冷瞪著允和。
偏偏允和罹患「暫時性失明」──看不到。
「堂兄,難道你不想派人拘捕她?」允和「錯愕」的反問。
「嚴允和。」紹擎快被焦急的情緒給淹沒,他必須知道葉星的情況,立刻。
見堂兄那副如熱鍋上螞蟻的模樣,允和不忍心再吊他胃口,換上正經的臉孔,「君倚被刺,昏迷不醒。」
紹擎感覺自己像掉入萬丈深淵般無助、恐懼,他蒼白的臉色讓允和和至剛擔心。
「皇上……」
「堂兄……」
「我要去見她。」紹擎堅決的眼神令欲阻止他的至剛住口。
「請隨我來。」
臨前,紹擎對至剛下了道命令,「命采衣準備迎葉星回宮。」
允和和紹擎一轉眼已在關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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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擎一進屋便急著找尋葉星的身影,無視于大夫的行禮及眾奴僕驚恐的眼神,直至隨後的允和來到才喚眾人退下。
「她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怎麼直冒冷汗?天!她發高燒!」紹擎手足無措的替葉星拭去冷污,輕柔的撥開她被汗潤濕的發絲,完全無皇上的尊貴。
允和翻翻白眼,受傷當然會臉色不好,難不成每個身受重傷的人臉色都紅得像隻果?這會兒,他更加肯定堂兄已為「」迷得團團轉,幸好這「」是個奇女子,不然朝綱荒廢可就糟了,繼承者的候選人是該擔心皇上會早死的。
「堂兄,君倚的傷應無大礙,大夫說傷口並不深。」允和為穩住紹擎的情緒,隱瞞了凶器有「毒」的事實。
「這分明是中毒的跡象,凶器有毒。」紹擎慌是慌,還沒白痴到看不出癥狀,「把凶器拿來。」
允和把放在茶幾上的小盒子遞給紹擎。
紹擎只消看一眼凶器上的血便差點將小盒子打碎,若不是葉星的申吟聲打斷紹擎的動作,怕他真不止將盒子打碎了事。
「噢……」葉星蹙緊娥眉,淺吟出聲,紹擎丟掉凶器改握住她的手。
「葉星。」
「紹……擎……臭……石……頭……我……是……大……笨……蛋……紹擎……」她連在昏迷中都不忘臭罵紹擎一頓。
紹擎听得既好笑又好氣且一頭霧水,棄她尚未原諒自己,笑自己竟任她罵,更對她也罵她自己感到迷惑。
允和惟恐自己憋不住,早閃到外面仰天長「笑」去了,要命!他頭一次听見人家受傷生病的囈語,會讓人覺得是听了一場笑話。
紹擎听著葉星的申吟,發現一件耐人尋味的事實,她從頭到尾只喚他的名、只罵他,當然還有她自己,這證明她心里有他?他不能確定,天!堂堂一國之君竟對一個妃子產生如此不肯定的感覺,葉星不是普通妃子,她是個各方而都可以與男人匹敵的女人,他理想中的伴侶,可是他能包容她,別人能嗎?她會是個稱職的皇後嗎?紹擎生平第一次覺得身為皇帝實在是縛手縛腳的。
幾天後,待葉星燒退後,她被接進順安宮,以便就近熙顧及保護,而保護她的,竟是鮮少露出身手的允和──想當然爾,他不是自願入宮,而是在紹擎一聲令下要將他直接立為太子的威脅下才忿忿地進宮保護葉星。
葉星一進宮,毫無疑問的恢復原來的身分──冷葉星。
葉星緩張眼,胸口的刺痛隱約刺激著她尚迷糊的腦子,又重復一個模式想起所有的事。
她實在搞不憧自己怎會那樣「衰」,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害她只能躺在床上度日,都是那個死紹擎,從遇到他開始她就受傷不斷,但會去認識他也似乎都是自己去惹他的……這一想,所有是非不就是她自招的?哎呀!避他去,這磨多埋怨會杷自己壓死。
她注意到她睡的床跟王爺行宮住的不一樣,連忙撐起上身,瀏覽廣大卻冷清的寢宮,這擺設……不是永冷宮!這兒是……皇宮?
葉星蒼白的容顏更加死白,她才不要再回來這個地方,她沒任何心理準備見紹擎。
不顧傷口,立即下床,拖著長長的裙襬,忙著找出口,無奈順安宮的地理位置與永冷宮完全不同,葉星像走迷宮一樣,還得與侍衛玩躲貓貓,但她千躲萬躲也躲不過當今放眼全國身價最「貴」且「框金」的保鏢──嚴允和。
「君倚,妳傷沒好,還敢亂跑!」
「叛徒!趁我受傷把我送回來,大騙子!食言而肥!你一定會成為一只大肥豬!」葉星甩開允和拉著自己衣襬的手。
懊死的衣服,該死的長裙襬、長柚襬,該死的一切!br>「君倚,我拜托妳別跑了,萬一傷口裂開……」允和怕拉扯間又傷到她,只敢在她背後追,一邊示意恃衛圍住她,但允和忽略葉星輕功了得,只見她輕輕一躍,眾人尚來不及由訝異中恢復便被葉星的尖叫嚇醒。
「啊……你、你、你……」
原來,葉星這一跳,跳到紹擎懷里,示範了一個標準的「投懷送抱」。
紹擎眼明手快的點了她的睡穴,讓葉星乖乖的依在自己懷里,「什麼時候醒的?」
「才一會兒。」允和如此斷定,因為他也才偷懶到御膳房找東西吃「一會兒」,回來葉星就跑了。
「你又跑到哪里偷懶?」紹擎豈會不知允和的個陸?
「嘿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堂兄也。」允和倒是坦承不諱。
紹擎冷瞪他一眼後,不發一言的抱葉星回寢宮。
允和聳聳肩後,遣退侍衛們,葉星有紹擎照顧,他這既「熱心」又「勤奮」的保鏢要去找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