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等他伯父等了快一個小時,然後他明白他伯父一定是給絆住了。他將他的東西拿到他上次住的、和茉莉相鄰的房間,打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茉莉不在她的房間里,但她的存在感仍然彌漫了整個房間。他的手踫觸豎琴的弦,納悶她有否為他演奏,或唱歌的一天。
黑鷹瞥見她的一襲睡袍擱在床邊的椅子上,他忍不住把它拿起來在手上把弄,她的香氣仍殘留在睡袍內,他的鼠蹊部喚起一陣熟悉的緊繃,然後他瞥見了自己映在穿衣鏡里的影像,並驀地明白了茉莉對他的感覺。一身的黑衣勁裝、腰際致命的武器,再加上頰上的疤痕,茉莉一定覺得他大過危險、世故,及威脅到她。
突然間他的心中充滿了罪惡感。她是這麼地年輕、純潔、細致,他無法相信自己真的出手打過她。他決定從現在起要對她溫柔一點。
麻雀的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到鳥籠旁邊。「‘羽毛’?漂亮男孩……噓!」,他將手指伸進鳥籠內,小鳥啄他,黑鷹輕笑出聲。
「你在這里做什麼?」一個指責的聲音憤怒地問道。
「沒有呀,」黑鷹答道,轉身面對剛好進屋來的茉莉。陽光穿透窗戶,點點金光灑在她身上,給了她一份超凡月兌俗的美,幾乎令他屏息。
茉莉仔細地打量「羽毛」,確定黑鷹有否傷害了她的寵物,然後她抬頭看向他。「謠傳約翰王休了愛薇一定是真的了,不然你不會在這里。」她的語氣充滿了譴責,似乎約翰王會這麼做全要怪黑鷹。
黑鷹回億起要對她溫柔的決心,耐心地解釋。「你父親已經由諾曼第回來了,是的但約翰王休了愛薇,我也很遺憾听到這個消息。我是來帶你回家的,現在你知道了你一開始就不應該來的。」
「詛咒所有的男人!」她怒道。「他們總是非常方便地把過錯推到女人頭上。」
黑鷹的決心飛到窗外去了。「需要我提醒你我曾經建議你等到愛薇被封為王後了之後才來嗎?但你不!你一定得沖動地跑來!」
「沖動?」她啐道。
他嘲弄地說道︰「你聲稱可以在你的水晶球里看見未來,為什麼你就沒有看到約翰會封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為英國王後?」
茉莉睜大了眼楮。「我是看見了……我看見英國國王及王後越過海洋,來到英國,艾琳……艾琳!」茉莉大喊著跑向門口。
艾琳走了進去,看見黑鷹,她只略略點個頭當作招呼。
「記得在塔樓里我在水晶球里看見國王和王後坐在一艘大船上,來到英國嗎?那時我真的看見了,只是我不知道怎樣去解釋它。」
「後見之明一向正確得驚人。」黑鷹澀澀地說道。
艾琳沒有反駁他。她也在怪自己沒有看出約翰一定會想辦法擺月兌年華已不再的愛薇,她打算在離開前勸勸愛薇,她最好有風度地接受約翰的安排,不然她可能會發現自己被禁錮終生--正如亨利二世對他妻子所做的。
黑鷹說道︰「準備好天亮就走,你父親已安排好了,你可以進宮去服侍新王後。」
「你認為我會就這麼背棄愛薇,去服侍另一個女人?」她無法置信地問道。
他微微一笑。「這一點我們倒是一息見相同,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想進宮,想要留下來善盡妻子的責任。」
她睜著眼楮走進了他為她所設的陷阱,但陷阱的門還沒關上呢!她很快地說道︰「但換另一方面來說,十四歲的女孩還是個孩子,她一定會需要一個年紀較大的女人來幫助她適應一個陌生的土地,以及王後這種重責。我的首要責任應該是幫助她。」她挑釁的抬起下顎。
黑鷹的目光流連徘徊在她撅起的唇上,他的腦海里浮現的綺想,使得他的聲音變得異常的沙啞。「今晚和我一起用晚餐。」他平板地說道,而且這不是句請求,不容她反對。
赫特終于把淚痕狼藉的愛薇安撫上床了,然後他找到他的佷子黑鷹。
「她非常難過吧?」黑鷹問道。
赫特聳聳肩。「受傷最大的是她的自尊,她知道沒有了約翰,她的日子會好過許多,就算有上打的後座,她也不願意交換他回她的床上。但她氣憤他拋棄她去娶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孩,更可恨的是約翰還把她賣給一個新的丈夫。」
「是誰?」黑鷹問道。
「出最高價的人,白曼德。」赫特抿起唇答道。
「你打算怎麼辦?」黑鷹問道。
「遲早我會殺掉他,我想。」
「最邏輯的作法不是殺掉約翰嗎?」黑鷹直截了當地問。
「當然,但我的野心大大了,不能做出這種自毀長城的事,因此我選擇了白曼德,我打算成為約翰王的攝政。」
黑鷹看了他好一會,無法了解他會選擇繼續服侍一個帶給他心愛的女人無限痛苦的男人
赫特看出他的責難,辯駁道︰「等等,黑鷹,等你遇到一個女人擋在你和權勢之間的時候,看那時候你會怎麼選擇。」
「好吧!」黑鷹退讓道。「讓我們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同時得到兩者。」
黑鷹安排了晚餐的食物與酒,然後換上一件白色亞麻布襯衫,心想這樣看起來比較不具威脅性及像一個海盜。他知道茉莉絕不會自願過來和他用餐,因此僕人端來食物後,他便走到和茉莉的房間相鄰的門,輕敲一聲後,逕自打開門。
茉莉驚喘出聲。她身上只穿著內衣,一件淺紫色的禮服擱在床上。黑鷹無法控制自己,他走到她面前,他的手擱在她赤果的肩膀上,而且他的身體立刻就對她有了反應。
「不要踫我!」茉莉憤憤地喊道。
黑鷹挑挑眉。「是你邀請我的手指踫觸你的,你明知道我要你和我一起用晚餐。」
「我忘了。」她撒謊道。
他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顎,他直視進她的眸子。「多麼方便的記憶力。」他的視線徘徊流連在她柔軟的紅唇上。「允許我嘗一嘗嗎?」他嘲弄地問道。
「不!」她怒道。
「我們已經訂婚了,你拒絕我?」他平靜的問道。
「就算我們結婚了以後,我仍然會拒絕你。
「拒絕對你並沒有好處。」他好笑地說道。他的手托起她的臉龐,虔誠地將她的唇湊近他。
這一刻卻被艾琳闖進來粉碎了。「她就像磁石一樣地吸引你。」她以掩飾不住的輕蔑口氣說道。
「你就是這樣得到你那些先知的?靠著躲在門縫及鑰匙孔偷听?」黑鷹輕蔑地問道。
「有時候是,」她挑釁地承認。「我就是靠這樣知道約翰以兩萬鎊的代價將愛薇賣給白曼德的。」
黑鷹一直希望茉莉不要知道這個丑陋的事實,但當然她的外祖母會趕來告訴她,增加她對男人的恨意。
「哦,我的天,我必須去她那里。」茉莉說道。
「你不會的,女士。」他的聲音顯示他不容反駁。他拿起床上的衣服。「還有,穿上這個,在你把我逼瘋以前。」
艾琳幫她穿上衣裳,黑鷹伸出手,等待她和他進入他的臥室。
茉莉害怕這個男人壓抑的性感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質。她認為這個男人可能做出任何凶暴的事。在他的臥室里,她費力地壓制住害怕的感覺。艾琳教過她怎樣控制別人。她說你必須先了解對方想要什麼,于是茉莉決定仔細地觀察黑鷹,弄清楚他想要什麼。
食物及酒已經擺在桌上,黑鷹為她拉開椅子,為她切下最柔女敕的小牛肉,他為她倒好酒,然後再為自己倒酒。他們沉默地用餐,茉莉低頭看她的盤子,但她的視線一再游移至他強壯的大手上。她自眼角下打量著他,看進他黝黑的頭顱到修長有力的腿,她也看見了他雙腿間的凸起,眸子驚訝地大睜。
黑鷹一直看著燭光在她銀發上跳躍的美景,他的手渴望去踫觸她的頭發,但他沒料到茉莉的視線會看見他的,他又不想在她面前突然地站起來。「你能為我倒杯酒嗎?茉莉。」他問道。
他看清楚她的小臉上寫滿著反抗,最後她不情願地起身,拿起兩人的杯子,走到一旁的小餐桌。黑鷹警告她。」我給你挑選比較甜的一種酒,我自己的則比較強勁。「
她故意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比較強勁的酒,一口干盡,然後在他的杯子里倒入甜酒。她得意地將他的酒杯遞還給他。
他知道她在表示她有多麼不願立即服侍他,故意說道︰「謝謝你,茉莉,我喜歡有禮貌的女人。」
「有土地才對吧!」她澀澀地說道。
「太不公平了,女士!瓦德立的遺孀擁有廣大的土地,而且願意立刻答應我的求婚。」
她氣息一屏。確實,她看見那位年輕貌美的寡婦粘在他身上的樣子……
「男人都是貪婪的,像約翰王扣下了愛薇帶過去的大部分嫁妝。你不會以為我會相信你寧願靠辛苦作戰贏到你的城堡,而不是有人拱手奉上吧。」
「我從來就是靠我自己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他柔聲說道,他的眸子燒灼進了她的,而茉莉清楚地知道這一刻他想要的是什麼。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似乎想借著酒力來增加她的勇氣。如果她喝醉了,她或許敢真的出手打他。
茉莉站起來,在臥室中走了一圈,然後停在他面前,近得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她。
她嬌俏地攏了攏頭發,再讓它們披散在肩上。她誘惑地舌忝了舌忝舌,身子傾向他。「黑鷹大人,如果你肯取消我們之間的婚約,我願意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他眯起眼楮打量著她。「如果你是想用你自己的身體來賄賂得到自由,告訴你,我是不會這麼輕易被賄賂的。而且現在你看起來像個醉酒的蕩婦,我沒有興趣。」他的綠眸眯起。
「你喝醉了,上床去。」
她的臉龐羞辱地脹紅了,但她像個母獅一樣驕傲地走向相鄰的門。「下地獄去吧,姓柏的!或者更好的是,找你的瓦德立遺孀去!」
他鞠了個躬,慢吞吞地說道︰「你讀心的本事愈來愈強了,我正是要去那里!」
她用力甩上房門,倚在門上喘息不已。「他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地送我上床。」
艾琳嘆了口氣,茉莉自己還不知道,但她的語氣中可充滿了後悔!
黑鷹的敲門聲非常地輕,但門立刻就打開了,顯示屋里的人一直在期待著他。瓦德立的遺孀身上僅穿著睡袍,但明顯地她還不打算入睡。她早已打發了女僕,準備好酒,等待黑鷹的到來。
「謝謝你來,大人。」她屏息道,拉著他入內,隨即關上門。
她為他倒了一杯酒,等待他舒適地坐在一張大椅子後,接著說︰「待在色倫斯特這期間,我想了許久,而我得到的結論把我嚇壞了。」
「是什麼困擾了你,夫人。」他問道。
「你知道的,我是個寡婦,我也一直表明了我想要再嫁。但我一直不急著定下來,打算好好地挑選一個我喜歡的人,這是一個女人再婚時應有的權利。」
黑鷹明智地保持著沉默。
「理查在位時,他從不干涉這一類婚事,但現在的約翰就不同了,我們都知道約翰王子有多麼貪婪,而約翰王會更加變本加厲。」
黑鷹正在納悶她是否听說了約翰王高價賣掉愛薇的事。但貝絲已經開口了。
「今天我听說了約翰王以兩萬磅的價格賣掉了愛薇,上帝,如果他連自己的妻子都能賣,國內的女繼承人豈不人人自危了。任何有土地、頭餃、或產業的女人都會被推到拍賣場上,賣給出價最高的人,用來充實約翰王的私庫。」
「恐怕你說得對,貝絲。我建議你最好在約翰回到英國前找好一個丈夫。」
她坐在床上他正對面,蹺起雙腿,露出她修長的腿「黑鷹,如果柏家能和瓦德立結合起來,兩家的產業、勢力、財富都會擴充兩倍以上。」
他走到床邊,他的雙臂搭在她肩上。「貝絲,你的建議相當地慷慨,但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訂婚了。」
「我听到了各種不同的謠言,黑鷹,但沒有一項真確的。」她說道,她的唇離他的只有寸許。
「那麼親自由我口中听到吧,我要和沙理伯利的女兒藍茉莉結婚。」
「唉!」她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遺憾。「我了解,黑鷹,我真的了解。」而且她是說真心的,和沙理伯利聯婚不只代表和皇家攀上了血親,最重要的她還瞧出了陽剛如黑鷹是多麼地無法抗拒茉莉的吸引力。她是如此地嬌柔、靈秀、純潔、無邪,沒有任何男性能夠抗拒去采摘這樣精致的花朵。
貝絲伸指挑逗地梭巡著黑鷹的唇。「哪,」她沙嘎地說道。「但我們不能讓我們可能結婚的對象破壞了這個熱情的夜晚,不是嗎?」
他綻開個邪惡的笑容。「是的,我們不能。」然後他將她壓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