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心暗神 第三章
作者︰惟心

炳!爽快!可惜那女人臉上的妝太厚要不然看她臉氣得發黑、發紫一定很有趣。跳上公車,葉雪回想起剛剛一幕又忍不住發噱。

真是好笑,將頭輕靠著玻璃窗,葉雪心想是老天爺可憐她嗎?在她失戀這天安排讓她出氣的管道,讓她無法悲得死去活來做悲劇中的女主角。

嚴格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她這新任上司,虧他平日風流債欠得多,隨便都遇得到這種意外狀況,但一想到他處理善後辛苦的程度,葉雪更加確定這次她是真的、真的要翻報紙找工作了。

不過怎麼說那都將是明天的事,抬眼望見寒夜星光點點,葉雪現在只希望人工映那雙合黑的星眸別再入夢。

已經快十一點,葉雪手倚著頭斜睨著牆上的鐘。

看來那位王子上司是準備吃過午飯再來上工。也好,這樣或許她還可以多賺到半天的薪水也說不定。

想到剛剛人事室的人跑來這里傳述關于沈恆光的馬路傳聞,包括他那沒人能捉模清楚的笑面虎性格、在美國時數若繁星的風流韻事……等,最後那人事室的人還以一種同情的眼神

望著她,好像在看一只將要掉入虎口的羊。

什麼嘛,誰管那上司是什麼來歷。

「反正明天都不關我的事了!」伸一雙手大喊出這句話,葉雪直覺心情舒服多了。

「什麼不關你的事?」一個帶著笑意的磁性嗓音低聲鑽進葉雪耳朵。

不用說,光听這迷死人不償命的低沉嗓音,就知道那消失一個上午的王子上司出現了。

就是你啊!葉雪在心里直接回嘴隨即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交給沈恆光。

「這是什麼,情書嗎?」不改戲志本性沈恆光打開信封。「辭職信,你要辭職。」

葉雪點頭確認。

「為什麼?」沈恆光笑意不減地問眼底卻多了一分探索。

「昨晚我很抱歉給你惹了麻煩。」葉雪小心地措詞.雖然她心里覺得麻煩是沈恆光自己招來的,但不管啦,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是她這大女人呢,總之一切是以求得月兌身為優先考量。

「所以你想辭職謝罪?」沈恆光挑眉問。

「嗯。」葉雪偷偷抬眼瞧沈恆光的神情,希望他對昨晚不會太介意。那她這半個月的薪水大概還有望,能跑又有錢拿,是葉雪計劃中的最高原則。

但沈恆光仍是淺笑未語,高深莫測的模樣教葉雪怎麼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沒關系,這半個月的薪水我可以不拿。」沒辦法,為求自保,葉雪只好先拋身外物了。

昨晚她想了又想,始終不認為再待下去是長久之計,別說屆時一不小心會被卷入公司派系斗爭工作不保光這個上司就已讓她覺得麻煩透頂。

尤其是回想起昨晚在公司廣場前的那一幕葉雪覡在仍會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當時真的是心情大受震撼,才會如此失態。

「不是薪水的問題。」沈恆光慢慢趨近葉雪。「你只是為了謝罪而已嗎?」

「是、是啊!」不知怎地,葉雪始終無法迎視沈恆光那似乎了然一切的清澈目光。

「真的嗎?不是因為……」沈恆光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等著葉雪。

「當然不是。」葉雪果然月兌口而出。

「不是什麼?」沈恆光更貼近葉雪一些。詢問的語氣夾雜探索的目光讓葉雪更覺無所遁形。

她怎麼會笨到不打自招葉雪真恨不得咬斷自己愚蠢的舌頭來懲罰自己愚昧的錯誤。葉雪寫滿懊惱的小臉蛋,在沈恆光眼里莫名地添了幾分嬌羞的魅力,教他想不逗弄她都不行。

「其實你如果真是為昨晚贖罪的話,我不會收這封辭職信。」沈恆光將信遞回葉雪手中,惹得後者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我要你留下來。」沈恆光低下頭正對著葉雪一字一字慢慢地說,認真的囚犯配上深邃的星眸,格外有種令人心悸的魅惑。’「為什麼?」這回換葉雪困惑了,難道他心胸寬大到不計較她昨晚給他惹的麻煩嗎?還是……

盯著沈恆光未曾稍減的笑意,葉雪腦中忽然想起方才馬路消息里的笑面虎三字。

「我怎會讓你走呢?」沈恆光輕抬起葉雪白督的小臉蛋,唇邊笑容加深。「你知道我昨天費了多大的力氣收拾殘局嗎?」

葉雪搖搖頭拍拍走人的她怎麼會知道。

「當然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會想以辭職了事。」

怎麼!難道情況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用不著她辭職以示負責?葉雪雙眼眨著希望的光芒。不過再怎麼說。她還是要走,只是看來有希望可以領到這半個月的薪水。

「不!我不會讓你走的。」沈恆光重復一遍後繼續道︰「讓你走的話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便宜?這怎麼回事?葉雪一下子腦筋轉不過來j但看著沈恆光眼底那抹威脅的笑意,她似乎慢慢地懂了。

「你覺得對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沈恆光語氣里隱隱藏著誘惑的氣息。

「陽光,空氣、水?」葉雪直覺回答,心里卻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改變話題。

「不對。我是說你,你身上最重要的。」沈恆光再加強話里的挑逗意味。

「我身上?」葉雪低頭看看自己,接著納悶地掏掏口袋拿出皮夾。「這個?」

「不是。」沈恆光第一次有種被打敗的感覺,難道他的語氣還不夠暖昧動人?「我不要你物質上的補償。」他干脆挑明了說。

原來他是要索取補償。葉雪這才明白沈照光一連串問題的主旨所在。

盯著葉雪恍然大悟的表情,沈恆光驀然發覺這小妮子原來也有胡涂的時候。沒關系,他不會這麼快就灰心的。

于是他把原本抬著葉雪臉龐的手慢慢移動改為圈住她整個人,低聲輕訴道。

「我要你用你最重要的東西來補償我。」

「最重要?」被那雙酷似喬楚的深逐星眸如此挑逗性的凝視,一向淡漠的葉雪也不禁有些迷醉。

「在此之前,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沈恆光邊說邊用手指輕劃過葉雪的臉龐,猶如加上印記一般。「好好想想,我親愛的秘書。」

接著他放開已經陷入一團混亂的葉雪,滿意地準備離開然而關門前尚不忘叮嚀一句。

「記住,別想逃跑,也別懷疑我找人的能力。」

看著合上的那扇門,葉雪還是搞不清楚沈恆光的話意。卻直覺地意識到她似乎惹了一個非常、非常大的麻煩,而解決這麻煩的代價將是……

哀著被沈恆光輕到過而不住發熱的臉龐,葉雪心里卻是打了一個寒顫。

真是有趣,沈恆光不住對著無味的文件發笑起來。

其實他並不大在意昨晚發生的事,相反的,他心里還為葉雪機靈又帶使點壞的表現稱許不已,因為這實在是太合他胃口了。

不過看她以這件事作辭職的理由,如果不乘機捉弄一下,就太對不起自己愛玩的個性,她會怎麼補償他?

她認為最重要的是什困?是身、是情、這是心?

昨晚,昨晚她那如游魂的茫然神情又是為了什麼?

從沒有一個女人能教他有如此多的問號而且想要一探究竟,沈恆光發現從第一眼到現在,葉雪多變的千樣風貌總是出乎意料地吸引住他的目光。

這個千面女郎啊!沈恆光搖著頭微笑,心想總有一天要解開所有關于她的謎。反正在她補償他之前他們可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是嗎?

如果不是有個難纏兼變態的上司,葉雪覺得這項工作還真是輕松愉快。比起在秘書室被人差喚著東奔西跑、作牛作馬的非人生活這里真可比作天堂。照這情況下去,她甚至考慮可以學公務員在辦公室織毛線了。

謗據幾天工作下來,葉雪發現這位開發部經理似乎只是掛個頭餃而已並無太大的實權每天等他批的文件也不過零星兩、三件而且與公司業務無關緊要。

另外大概是怕和沈恆光一有接觸就會地似忖列入黑五類、永不得翻身,以至于他們這間經理辦公室簡直就是「門可羅雀」這句成諱的寫照。樂增出沉恆光這位開發部經理每天遲到早退。連上司都這麼閑,她這助理秘書在上班時間織毛線當然也就不足為奇。

什麼王子復仇。看沈恆光那一剮嘻皮笑臉、慵懶不羈的行事態度,葉雪實在懷疑這位王子會有什麼能力復仇。

今天好不容易有一件公文要沈恆光批示,葉雪敲敲隔壁經理室的門。

「進來。」沈恆光一貫低沉的磁性嗓音。

葉雪進門時看見沈恆光頭也不抬地盯著電腦螢幕。

咦。這家伙也知道用功讀資料?或許得重新評估這上司的作戰能力哦!

「這份公文……」當葉雪送上公文才驚然發覺那電腦螢幕上不是她想像中的資料,而是……

沈恆光竟然用辦公室電腦玩動畫游戲,葉雪沉默地把公文放在桌上。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恆光這時把目光調到葉雪臉上。「我一直有個疑問。」

葉雪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為什麼你要留這種清湯掛面的短發?」沈恆光提出問題。

這看似平常的問題卻讓葉雪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也勾起沈恆光的注意,他直直盯著葉雪的臉,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因為我習慣了。」葉雪輕描淡寫回答著多年來給所有久的答案,心里卻疑惑上司為何忽然提出這個問題。

「習慣什麼?」沈恆光追下去問。

習慣什麼?這問題教葉雪一時亂了心緒。

對啊!她究竟習慣了什麼?是習慣這樣的發型、還是習慣等待。等待那個遠在異鄉的人為了他臨走前的一句話。

「你適合留這樣的短發。」就這麼一句話她傻傻地維持多年相同的發型,等他回來時作為再見的信物。時至今日,異鄉的人回來了,她的發型也依舊,只是結局卻遠遠出乎自己意料。在她的發型已失去意義卻又同時有人問起留這發型的原因,說是習慣,她究竟習慣的是什麼?葉雪無語地反問自己。

低頭默默檢視自己尚在淌血的心,葉雪只覺得這問題讓她尷尬又心痛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了?」沈恆光企圖從葉雪低垂的臉找出她心情的蛛絲馬跡。

「沒、沒事,我先走了。」葉雪早低著頭想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卻被後來追上的沈恆光攔住。他硬把葉雪低垂的臉抬起見她雙眸噙著瑩瑩淚光,只消一眨就會決堤,看得出葉雪正努力硬撐著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倔強的小妮子,沈恆光為她那明明受傷卻硬是倔強裝出堅強的模樣暗嘆了口氣,不禁伸手將葉雪摟進懷里。

葉雪無言地感覺到從沈恆光懷中傳來的溫暖。竟似多年前喬楚所給她的感覺。如果說喬楚對她施了咒語,那沈恆光,或許就是在多年後能替她解除魔法的人。

沈恆光懷里的溫暖漸漸融化葉雪冰封多年的心,淚水也不禁淌淌滑下。葉雪情不自禁解除心防宣泄出多年壓抑的情緒。

多年來沈恆光一直以玩世不恭的不羈態度面對人生。這並沒有什麼不好。尤其是在組織下工作?沈恆光根本是如魚得水甚至是在情場上也因少了真心而屢戰屢勝。

這真的沒有什麼不好,沈恆光從不曾有過任何遺憾他不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直覺大部分都是虛偽而敷衍的。原本他也只是帶著好奇探尋葉雪淡漠表情後的原因。卻無意問看見一顆受傷的真心,流露出的真實情感出乎意料地憾動了他,心疼葉雪倔強的堅強,沈恆光忍不住想要呵護她、替她療傷。

「對不起,我失態了。」葉雪勉強控制住情緒為自己竟在上班時間淚流滿面而感赧然,沈恆光並未接話只是體貼地掏出手帕遞給她。

「我先回去了。」葉雪急忙離開這次沈恆光沒再攔住她。

踱步回辦公桌旁,往桌上的電腦輕輕一按,原本的動畫游戲畫面頓時換上秘密的檔案資料。

凝視著螢幕,葉雪倔強受傷的表情卻不住地盤據腦海沈恆光輕嘆一聲,懷疑今天的工作進度恐怕是要落後些了。

這時,內線電話響起。

「經理。」是葉雪的發的。

有些失神的沈恆光眼楮直盯著電腦螢幕,隨手在電話上按下一個鍵,完全沒注意按下的是二號鍵。

「葉雪你什麼時候升官發財啦?」電話那頭傳來揚月爽朗不變的聲調。

「誰跟你升官發財。」葉雪回答,手里把玩著沈恆光的手帕。

「換辦公室不是升官是什麼?」

「隨便你怎麼想。」葉雪現在實在沒心情解釋這種二言難盡的事。

「怎麼了你聲音听起來悶悶的?」揚月听出好友似乎有那麼點不對勁。

「沒什麼。」葉雪輕聲帶過。

「嘿!這可不是春天回來的少女所應該有的聲音喔。」揚月試圖振作葉雪的情緒。「我媽他們今天要請喬楚吃飯。」心想這小妮子總該興高采烈了吧。

「哦。」葉雪語氣仍是淡漠,只是不自覺將手帕擰緊了些。

未料道葉雪的反應竟如此冷淡,揚月怕是好友沒听清楚!特意重復一遍。

「葉雪是喬楚,你的喬大哥耶!你今天就可以看見他了。」

「我已經見過他了。」葉雪的聲音不由自主低了下去。

「見過了。」揚月大吃一驚,但隨即又笑道︰「沒想到你們還真是有緣。」

「是嗎?」葉雪聲音很低。

「葉雪,怎麼回事?」揚月終于確定好友真的不對勁。「你是不是餓到了?」這是她唯一想到能影響葉雪心情的因素。

「不是,我中午吃得很飽。」葉雪沒好氣的回答,原來她在好友心里只是只關心吃的豬。唉!都怪平日形象太差了。

「那……」揚月一時還真想不出究竟有什麼原因,會讓葉雪這個除吃無大礙的丫頭來影響她對喬楚的痴情。

「揚月,我現在比較忙。」葉雪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老友啟口她的傷處。

「葉雪?」揚月收起玩笑的心情,實在是葉雪真的有問題,偏偏她又不知道問題在哪里。「那你今天晚上?」

「我不能去。」葉雪一口回絕。

「不能,為什麼?」揚月困惑了,這不是她所熟悉那痴戀喬楚N年的葉雪。

「揚月。你何時變成好奇寶寶了?」葉雪輕聲調侃老友。語氣卻是說不出的苦澀。

「葉雪,我不懂。」向市小大而化之的揚月竟也感受到老友語氣里絕對苦過黑咖啡的澀澀味道。

「揚月。再說吧。」葉雪只覺鼻子又酸了起來。

「葉雪——」

不等揚月問更多的問題,葉雪匆匆將電話掛上怕自己忍不住在電話里哭出來讓揚月听見,否則以她那沖動個性。丕!立刻沖到公司問個天翻地覆、搞到明白才怪。如此一來,不久全公司都會知道她失戀那時又多貢獻一條八卦新聞。

看著手中那已經快被她擰成一團的手帕,葉雪懊悔著剛剛一見在沈恆光面前泄漏出自己的情緒。可恥啊!葉雪用額頭輕踫冰涼的桌面,希望它能替自己將因羞悔而發熱的臉龐降溫。怎麼辦?葉雪想著該以何種表情再次面對他,只是這腦中對象已悄悄從喬楚的臉轉為沈恆光不羈卻讓人眩迷的表情。

放下電話,沈恆光的心思怎麼也不能再回到電腦螢幕上,看著電話上仍在閃爍的三號鍵,這次他終于正確地按下它。

一邊接听電話,沈恆光心里卻仍想著方才電話的內容。怎麼回事?沈恆光搖搖頭,他怎麼會無聊到偷听別人的電話雖然說是無心,但沈恆光還是對自己那份前所未有的心情感到不解。

不行,不能再讓這空降來的助理秘書攪混他一貫的行事作風,沈恆光暗自警戒著自己。不過話雖如此,那喬楚究竟是何方神聖。葉雪的喬大哥?不自主地沈恆光的心里又思索起攸關葉雪的問題。沒辦法,他對葉雪的一切就是好奇,這回他更無法解釋他那打心底冒起的莫名酸意。

幸好在下班前都未再與沈恆光有接觸,葉雪心里悄悄松了口氣。提著便當回家葉霜不在是意料中的事,所幸她和喬楚沒有再在家約會否則葉雪極可能會變成有家歸不得的超齡離家少女。

打開電視節目配飯吃。當新聞搔到警匪槍戰的精彩鏡頭時,家里門鈴也配合槍聲驚天動地響起來,葉雪最著便當去開門,發現鐵門外站的是許久不見的揚月。

「揚月,你怎麼來了。」葉雪急忙替好友開門。

揚月進門連沙發都還沒坐,就按著葉雪的肩膀猛然搖晃起來。

「葉雪,你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一回事?」葉雪急忙護著手中便當,免得被揚月給搖掉了。

看著葉雪護衛便當的模樣。揚月生氣的說︰「別再顧吃的了,再吃,你的喬大哥都要跟人跑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葉雪總算明白揚月急忙忙跑來找她的原因她冷靜地將飯盒擱在桌上。

「葉雪,你不知道。」揚月還要說些什麼。

「我知道。」葉雪冷靜地打斷她的話。「我還知道他是跟我姊姊跑。」

「葉雪!」揚月吃驚的語氣不知是為了葉雪的知情、還是她的冷靜。

「別說了!揚月我都知道了。」葉雪現在是哀莫大于心死。在她重見喬楚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片片破碎了。

「不!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他們剛才在飯局上宣布他們要結婚了。」揚月一口氣說。

念大學時沒修過戀愛學分,封閉著自己的心扉,甚至不惜讓人誤以為自己是女同性戀。而這一切只換來今天這番結局,不是痴是什麼呢?簡直可以說是笨了。

然而這一切也即將要過去,她痴心苦等的男主角歸國要結婚了,只是新娘不是我如此而已。面對好友關懷的眼神,葉雪想強打起一個調侃自己的微笑,卻發現淚水已在肌肉運動之前悄然滑落。

「葉雪。」向來豪爽的揚月一見淚水,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奇怪,她今天淚水怎麼這麼發達?葉雪勉強想收住眼淚,卻無法作效,急忙找東西拭淚時順手在口袋里掏出沈恆光的手帕。輕抹著淚,葉雪悲泣的心忽然想起手帕主人懷里的溫暖。

不愧是葉霜的行事作風,總是要轟轟烈烈地讓眾人不得不放下一切。難道不知道我們國家還沒進步到周休三天,可憐的小上班族們到了周五還是得乖乖打卡上班。偏偏她大小姐非要勞師動眾地逼大家放下一切去教堂觀禮。

葉雪不往發著牢騷令她傷腦筋的是,該如何向上司告假尤其在她對沈恆光是能躲就躲的時候。可是不說也不行,畢竟請假和曠職扣的薪水可不一樣,失戀已經夠可憐,葉雪可不想連錢也丟掉,變成人財兩失的悲慘局面。

沒辦法,葉雪只好硬著頭皮敲門。

「進來。」沈恆光道,順手按個鍵讓電腦螢易轉換為游戲畫面。

「經理。這禮拜五我想請婚假。」葉雪月兌口而出她要請假的原因。

「你要結婚?」沈恆光有些愕然。

葉雪這才注意到她的用詞太過簡潔。「不!是我姊姊。」她加上解釋。

「哦。」不知怎地,沈恆光竟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可以嗎?」葉雪為求確定再詢問一次。

「當然。」沈恆光停頓一下,發現葉雪似乎對她姊姊的喜事並無太高興的反應。

「不是。」不知為何他會有此一問,但葉雪還是據實回答,莫非不是當伴娘就不能請假?

「你似乎對這樁婚事並不很高興。」沈恆先以探試性的口吻問道。

「又不是我要結婚。」葉雪不假思索地說。

「原來是因為新娘不是你。」沈恆光一語雙關地道,銳利的目光真直盯著葉雪,像是看透她的心思。葉雪別過臉。不願對沈恆光的話予以置評。

「婚禮在哪里舉行?」沈恆光似乎對這話題很感興趣。

葉雪說了教堂名稱。

「新郎是……」

葉雪對這問題不自覺地皺緊了眉,沒想到沈恆光會無聊到連這都問。看來他這經理真的是干的太閑了。

「我是不是要把那天宴客名單都呈給你知道?」葉雪不客氣地訊問一句。

「不用,我只是想知道你這未來姐夫的大名。」對葉雪的諷問沈恆光倒是一點也不惱,依舊氣定神閑地笑,

看著葉雪兩道柳眉都快皺得纏在一起打架沈恆光仍然微笑執著地等她的答案。他有預感。

終于,葉雪決定放棄這場無聊的耐力賽,他要知道就讓他知道反正說了也不會少肉。

「喬楚。」葉雪低聲道。有多久她未喊過這連想都疼的名字?

丙然,沈恆光總算了解葉雪對自己姊姊婚禮一副無動于衷、淡漠表情的原因這是在電話里提到的人名,葉雪的喬大哥。

沈恆光驚訝混著了解的附和教葉雪不解地斜睨他一眼這家伙在搞什麼鬼啊?

只見沈恆光一副若有所思的詭異笑容,邪邪掛在他俊美的臉龐,看得葉雪不由地又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家伙一定不懷好意雖然葉雪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但下意識就有這種預感。

「葉雪,你想好要怎麼補償我了嗎?」不知怎地,沈恆光竟把話題忽然轉到葉雪早忘得一干二淨的問題上,人也站在她的身邊。

「我……」葉雪╴時還沒反應過來。

「原來你要用自己作補償。不錯。」沈恆光故意將葉雪話里的問號改成句號。

「什麼用我自己?誰說要用我自己補償你了。」葉雪神經此時才正常運轉起來。

「你剛剛明明說自己……」沈恆光無辜的語氣十足逼真。

「胡說,我才沒有。」上天真是待她不薄,沒事派個登徒子作她上司。

「那你究竟想拿身上什麼最重要的東西補償我呢?」沈恆光刻意附在葉雪耳邊低聲問道。吐出的氣息企圖騷動葉雪的心跳。「我……我……」面對突如其來的挑逗.不解情事的葉雪又開始舌頭打結。

真有意思沈恆光饒富興味地欣賞葉雪和平日淡漠表情截然不同的羞惱神色。他發現這小妮子雖然平日總是一副天下事與我何干、散發看看透世情後的無謂淡漠。但在男女情事方面,卻稚拙地像個小學生,無法對挑逗媚惑加以反擊。

像現在面對沈恆光的挑逗,葉雪只能手足無措地氣鼓著一張紅臉蛋,讓她像個小女圭女圭般惹人憐愛,也因為這樣讓沈復光不禁更愛逗弄她了。

「你看,你又說是自己了不是嗎?」沈恆光故意抓住她的語病邪笑戲謂著。

這回葉雪只好氣得緊咬下唇,什麼話也不說。

好吧,既然她還沒想到用什麼作補償,他只好替她想,他真是個替部屬著想的好上司啊!

「這樣好了,我希望你換個發型。」人家不是說秀發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嗎?這的確可以算是她身上貴重的東西了吧,更何況沈恆光還想應證一件事。

「不!」葉雪多年來直覺反應。「我不換發型。」

沈恆光挑挑眉葉雪的回答果然說明她這發型是為某人留的,為誰?這問題像針,輕輕挑痛了沈恆光一下。

「不換也行,除非你想拿更重要的東西,譬如……」沈恆光故意吊了個尾,眼神邪邪睨著。

「譬如什麼?」葉雪鼓足勇氣問。

「譬如和我共度良宵……」沈恆光誘人的口吻像涂了蜜糖的毒藥。

幸虧此時沈恆光和葉雪之間有些距離,不用再吃辣辣的手掌,但她像毒針一樣射出的眼光也夠沈恆光中傷了。

「這分明就是辦公室性騷擾」葉雪嚴正地說道

「如果我都不接受呢。」結果最多是辭職,反正她原本就這麼打算。

「那也可以,不過以後還有什麼補償方法我就不敢說了。」沈恆光微笑道話里卻有更深沉的威脅意味。

「大不了我辭職。」這樣他還能威脅她嗎?

「我說過別懷疑我找人的能力。」短短的話里卻藏有比前句更堅定的脅迫。

葉雪兩道眉毛不禁又皺在一起實在不懂沈恆光究竟為什麼堅持要她換發型?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怎樣的人?昨天她竟然還覺得他的胸膛溫暖真是瞎了眼楮。沒辦法,葉雪再一次感受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換就換,有什麼了不起,葉雪心底哼了兩聲,反正現在她留這發型已經不具意義,想著。葉雪又是一陣心痛。

「怎麼還是難以割舍嗎?」沈恆光又是一語雙關,像是想探測葉雪更深處的真心。

葉雪沒有答話,不想再讓沈恆光握有自己更多把柄。

就在兩人沉默地僵持時,經理室的門忽然咱的一聲大刺刺地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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