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海德公園
純白駿馬、墨黑騎裝,銀白長發在肩後翻飛,即便是墨鏡也掩不住馬背上男子渾身剽悍的氣勢,他原已極高,這會兒跨騎在馬上,就更像個降世天神,簡直讓人不敢直視了。
馬背上的男子,冷臂環胸、劍目遙睇,不論他在思索些什麼,嘴角上那漫不經心的佞笑總是不歇著。
真心的在嘲笑!
他錯了,依莎貝爾•海默不是荏弱的小花,不是天使,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白痴。
是的,白痴!
所以她才會在險些被鋼琴砸到時,還以為是自己太下小心,也才會在險些被DHL快遞車撞上時,相信了對方煞車突然失靈的蹩腳解釋,也才會相信在漢堡里吃到的蟑螂腿是速食店品管不嚴的關系,甚至相信那一次又一次的蓄意謀殺只是上天的陰錯陽差。
天使、天使,伊豹想起小妹常拿來嘲人的話,還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狗屎!
若非有他派人暗中保護,這個白痴天屎女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供她浪費。
而這幾天他之所以會親自登場,是因為收到了消息。
十次出擊、十次失敗,這件案子重挫了「無影門」的信譽,所以,Scorpic。「毒蠍子」即將餃命出馬。
毒蠍子,「無影門」頭號殺手,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沒人知道「他」的性別,沒人知道他的武器,甚至沒人知道他的住處,有關于他的一切均屬江湖傳言,連「無影門」人想找他都只能憑借網路。
不過毒蠍子專殺國際政要人士、中東酋長,或是些小柄的元首及大官,而現在「無影門」卻要用到他來殺依莎貝爾這種超級小ㄎㄚ?
消息若張揚出去,肯定會笑掉人家大牙!
笑歸笑,但伊豹可不敢掉以輕心,此次任務是父親直接授命,更何況,事關他唯一的妹妹。
他轉回心思,白痴天屎女已扛著她的大提琴走進了公園。
白痴天屎女的第二個白痴證明——明明身高不過一百六十幾,加上瘦弱如雛鳥,卻去選了個高度、重量相當可觀的樂器。
及腰的紅色鬈發在縴細的身子後飄揚,听說紅發人的脾氣通常都不太好,這個女人卻是個例外,她對誰都是和顏悅色兼輕聲細語,極有教養,連幾回的險象環生都能歸咎于自己的不夠小心。
這會兒,瞧她扛個大提琴氣喘吁吁又不找人幫忙,伊豹幾乎可以想見那張淨白藍眸的小臉上,是如何的汗水涔涔了。
他盯了她幾天,加上她生活規律,所以他已能大致掌握她的生活作息,甚至于還知道待會兒出了公園後,她必定會去買束雛菊。
她不愛花的,買花純粹是為了濟助那個賣花的白發老嫗和她的小孫子。
而她的花最後都會躺在轉過街角後,那瞎了眼楮,站在地下鐵前拉小提琴的中年男于乞碗旁,當然,她還會順道扔下幾枚銅板。
真是個天使!
伊豹嘲弄一笑,只盼她所累積的善果能讓她快點兒上天堂,回她的位置去,省得留在人間給別人添麻煩。
麻煩一詞剛浮出,遠方樹叢里突然出現了一絲微乎其微的銀光,下一瞬,白色駿馬月復部吃疼、昂首長嘶,一人一馬已如飛矢般射出。
快馬奔如風,人人幾乎都是在聲音遠去了之後,才知道剛剛跑過了一匹馬。
白馬朝向扛著大提琴的少女奔去,在少女還不及反應前,馬背上的男子已彎身將她抱上馬背,放在自己身前了,僅僅一秒之差,那由男人身後緊隨飛掠過來的幾支長箭,「波波」幾聲,錯過了少女而直直插入大提琴的琴盒。
依莎貝爾還來不及尖叫,就讓馬背上的伊豹給搗住嘴。
「你不尖叫我就松開你。」漾著邪惡壞笑的伊豹吐著俐落法語。
依莎貝爾倉皇失措,半天只能圓瞠著藍瞳無法反應,片刻之後,她點了點頭,笑顏再粲,男人才松開了她。
她呆了一會兒,才鼓足勇氣重拾嗓音,「你為什麼……」
伊豹沒讓她把話問完,邪邪一笑,用他那如藝術家般的長指滑上她小巧白瓷似的下顎。
「為什麼救你?很簡單,像你這麼漂亮的小美人兒,死了怪可惜的。」他壞壞的長指順勢滑上她香女敕的唇辦。
男人的聲調帶著東方腔,漾著神秘而邪氣的東方腔。
依莎貝爾漲紅粉頰,閃避著壞氣長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偏過頭,這才睞著了她心愛的大提琴及它悲慘的下場。
一視之後,嫣紅臉色瞬間刷白,她身後的男人卻發出了撒旦似的邪氣笑聲。
「現在你得承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美麗的依莎貝爾•海默小姐。」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她訝然。
「我是誰並不重要。」男人無所謂的聳肩,「你可以叫我‘Bough’,在中文里,這個字是Leopard豹子的意思。」
Leopard?豹?
憶起男人方才快捷如閃電的動作,與尊貴又夾帶著野性的氣質,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名字非常適合他。
原來,依莎貝爾白了小臉,不是她多心,不是她迷糊,是真的有人想要她的命!
為什麼?她無權無勢,又從不敢得罪人,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弱女子,誰會想要殺了她?她迷惘。
馬兒踱行片刻後,她再也忍不住好奇了。
「你可以告訴我,是誰想殺了我嗎?」她柔美的藍色瞳光里有著殷殷的困擾。
「不可以!」
伊豹回答得干脆,雖是拒絕卻是笑容不變,而若非仔細觀察,那隱蔽在墨鏡後方,向四周巡曳著的警戒眼神,並不容易被發現。
「為什麼?我以為你是來幫我的。」她藍色的瞳眸里有些受傷。
「是呀!我是來幫你的,在未來的這段時間里,我都會和你寸步不離,以防你被人偷偷模模的給殺了,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告訴你是誰想要殺了你,幫你,不代表我是你的朋友,更不代表那想殺你的人是我的敵人。」
「為什麼?」她越听越糊涂了,「那個人是我爹地或媽咪的仇人嗎?」
「東猜西猜!」他嘲她,「干嘛不猜是你未婚夫惹的禍?那種會選在人家婚禮前夕想干掉新娘子的,多半是曾被新郎始亂終棄的女人。」
「不可能,杰森不會是那種男人的!」依莎貝爾大力搖頭。
「是嗎?你既然那麼相信你的未婚夫,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吧!只不過……」只見伊豹臉上的佞笑更深了,又是那既邪氣又叫人心跳加速的笑容,「你確定真的了解你未來的丈夫嗎?」
依莎貝爾的藍瞳凍結住了。
她,真的了解她未來的丈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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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從不曾了解過杰森。
她和杰森的婚約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決定,這是樁對雙方家族都有利的聯姻,是她早已接受了的未來宿命。
對于即將舉行的婚禮,依莎貝爾並不知道她的未婚夫真正的想法,杰森是個紳士,是個好好先生,未來也一定會是個循規蹈矩的好丈夫,但他從不是個熱情的情人,依莎貝爾紅了臉,為了她將「情人」二字冠在自己未來夫婿身上。
可所謂的夫妻,不就是正了名的情人嗎?
杰森是個注重禮儀的人,她又是個有著維多利亞古式思想的少女,她和杰森之間最親密的舉止,僅限于他牽她下車、替她拉椅子、領她進歌劇院時不可避免的肢體踫觸,他們連親吻都不曾有過。
她始終以為杰森和她一樣,是個不合潮流的老式人類,她從不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有何不對,她知道自己的保守及無趣,但是過于新潮前衛的男人她也應付不來,所以這樣的杰森,很安全。
她對于感情的希冀並不多,只要求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安全港灣,一個可容她這艘小船泊岸的小佰。
她的藍瞳略有受傷的斂低了,因為有個男人正告訴她,她的生命遭受了威脅,而原因競來自她那「感覺」上非常安全的未婚夫!
「魂歸來兮,小美人兒!」
依莎貝爾回到現實才發現馬早已停下,而那叫豹的東方男子正站在馬旁佞笑的睞著她,在豹身旁的,是她那上頭還插著幾只箭羽的可憐大提琴。
「我怎麼……」她咬咬唇,藍瞳寫著不安。
「怎麼下來?」他一邊邪氣壞笑,一邊向她張開了雙臂,「來吧!以父之名,我願意承擔你的所有重量。」
她睞他,這男人,可有一刻正經?
為了不想再惹來更多旁觀者的好奇眼神,依莎貝爾閉眼跳下,幸好伊豹雖愛隨口調侃,但還是個君子,準確的接到她。
她在他懷里並未停留太久,但只是接觸一下下,卻驀地像有股電流在她體內竄開了。
依莎貝爾觸電般的急急退出他懷里,她抬眼睞他,但隔著墨鏡瞧不清楚他是否也感受到了,他邪魅的笑容不變,逕自離開她去還馬,再扛著大提琴陪她步出公園。
當兩人並肩而行時,依莎貝爾才發覺他有多高、多壯,多麼容易讓人忘情仰賴,她的大提琴在他身上像個孩子的玩具,此外他還細心的將大提琴擱在另個方向,以避免在行進時踫撞到她。
出了公園,伊豹替她向老婦人買了雛菊,轉過街角,他幫她將花送給了瞎眼提琴手並扔下了銅板。
「你怎麼知道……」她的藍眸里是深深的訝異。
「小美人兒!」他勾起唇辦懶懶一笑,「信我,我比你所以為的還要了解你。」
依莎貝爾緋紅了小臉,急急調開視線,她不該被這麼一句有些兒曖昧的話給影響的。
他只是在開玩笑;他只是在玩游戲;他只是說慣了這樣的話,她嗅得出,他身上有股情場浪子的不羈味道,他不是真心的。
不管他有多麼了解她,她卻是一點兒也不了解他的,只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她而來。
「我想回家了。」
她向他伸手想索大提琴,卻被拒絕了。
「不行!」伊豹仍是笑容可親,任何人在面對這樣熱情且無害的笑容時,真的是很難發火的。
「為什麼?」
「因為我餓了。」他又笑,事實上是因為他派到她房里裝設竊听器及防御系統的人,還沒竣工。
「不介意請你的救命恩人飽餐一頓吧?」
在她還來不及表示任何意見前,他已招手攔了部Taxi,再回身將她的大提琴塞進前座,至于他自己和她則是坐進了後座。
「CharingCrossPier,Victoria!」他熟練的向計程車司機扔了吩咐。
「你要上哪兒去?」依莎貝爾微驚。
他想了想,一本正經,「Batteaux!」
她大概也猜得到他會選擇上那兒去多半是為著到「Batteaux」餐廳,她會問是因為那不單是一家餐廳,同時也是一艘郵輪,晚上七點十分上船,八點開航,郵輪將沿著泰晤士河迎著河風徐徐前進,可以一邊欣賞河兩岸的夜景,一邊享用晚餐,然後于十一點三十分回航。
沿岸風景浪漫旖旎,向來為談情族之戀愛寶境,但她連和杰森都不曾去過,現在卻要跟個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男人去Batteaux。
「你嫌太貴了嗎?」
伊豹彎下嘴角,聲音听來有些可憐,像是餓了好幾輩子。
她趕緊搖頭,雖然那兒的晚餐一人份就要五十四英磅,但這並不是重點。
「那麼,你是覺得和個沒有爵士勛位的人一塊兒用餐,很不體面?」這會兒,他的聲音則是顯得卑微渺小了。
听到這種話,依莎貝爾除了拚命搖頭外,還能怎地?
但當她回過神來發現他只是在捉弄她時,兩人早已隨著人潮登上了郵輪。
上船後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得趕快打電話通知家人,說她不能回去吃晚飯了。
「媽咪,我是小莎。」
「小莎,你在哪里?你沒事吧?是不是在擔心婚禮的事?」
海默太太在電話那頭扯高嗓門喚著女兒小名,對女兒難得打破慣例在這種時間還流連在外有掩不住的訝異。
女兒不會是患了婚前焦慮癥吧?
「沒事的啦!媽咪。」
「我很好,只是……只是……嗯,遇見了個老同學,我們聊得很開心。她不想將遇襲的事說出,白白讓父母多操一份心。
哦!對不起,上帝,她撒了謊。
「你的老同學?是女的吧?」為人母者總有著特別敏銳的嗅覺,嗅出了女兒的不太對勁。
依莎貝爾臊紅了臉,只能拚命嗯嗯作聲。
她明白媽咪的暗示,無論是海默家族或是威廉斯家族,都承受不起在此時的任何緋聞,她很想跟媽咪說事情絕非她所想像的那個樣,豹的出現只是為了保住她的小命,但她解釋不了,也不知從何解釋起,所以她只能沉默。
謊言就是這麼回事,當說了第一個之後,就必須說第二個、第三個以掩飾第一個謊言的存在。
「好了,我知道了,記得要早點兒回來。」海默太太總算肯饒了她,「哦!對了,別忘了明天讓杰森早點兒陪你到‘莎拉夫人’那兒去試禮服。」
依莎貝爾再輕嗯了一聲才掛上電話。
一轉過頭,她才看見伊豹正笑吟吟的環胸倚牆站在她身後,想到她剛剛和媽咪扯的謊,一不小心又紅了臉。
「小莎?」
他輕輕喚她,那低柔磁性的嗓音就像是有人握了把沙子輕輕倒進她耳里,令她汗毛豎起,卻不是為了恐懼。
她面紅耳赤、心跳加速,想起小時候有一回撞見父母親在度假小屋里親熱溫存卻忘了關門的往事。
那種汗毛直豎的感覺,是帶著種禁忌的罪惡感及無法被承認的快感的。
伊豹走近她,順手把玩起她一撮紅色鬈發並送近鼻端輕嗅,之後再拿去搔她臉頰。
他的逼近讓依莎貝爾心跳如擂,他洞悉一切的壞笑讓她無地自容,她下意識想逃,卻發現無路可退,這渡輪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貓兒戲鼠,肯定是這男人最愛玩的游戲!
「別喊我小莎!」不願承認受他影響,她只能改從別的地方挑毛病。
「為什麼?」他很有禮貌的問。
「因為那是我的家人或是好朋友才可以這麼喊的。」
「我是呀!」他扯高了弧形的惡魔笑容,「你忘了我是你的老同學了嗎?小莎同學。」
將軍!
依莎貝爾無奈的發現被自己的謊言逼成了死棋,雖是不太開心,卻又扳不回頹勢,她索性選擇少說話少犯錯的方式和他相處。
「要我說呢!依莎貝爾這名字雖是既典雅又秀氣,但若牽涉到情人之間的耳語,還是叫小莎比較方便。」
被伊豹牽著走回座位的依莎貝爾,只能用另一只手遮耳朵。
什麼情人問的耳語呀?他一定要這麼亂說話讓別人听了誤會嗎?
他們根本什麼關系都沒的,好嗎?
回到座位不久,郵輪啟航,河面上繁星點點,泰晤士河波光粼粼,每張桌子上都點了蠟燭,燭光幢幢,人在燭影里搖,船在夜色里晃,一切的一切,夢幻得好不真實。
接著伊豹懶懶彈指,喚了個船上吉他手過來為他們唱歌。
「有特別指定的歌曲嗎?」眼見生意上門,年輕的吉他手笑嘻嘻問。
「沒有!」伊豹笑笑聳肩。
會有才怪!
依莎貝爾將不安的美眸轉至河面。
如果她告訴別人,她和這個男人今天只是第一次見面,想必沒什麼人會信吧!
「HaveItoldyoulately!可以嗎?」吉他手熱笑著再問。
基于職業上的需要,他當然希望眼前的是一對情侶,尤其熱戀中的最佳,因為此時的男人是最大方的,而若是一對情侶,那麼還會有別的歌比這首更適合的嗎?
依莎貝爾剛想轉頭解釋,卻見伊豹頷首欣然同意。
這是不對的!
她用藍眸瞪視伊豹,他誤會了!
誤不誤會重要嗎?
伊豹挑挑眉,用淘氣的眼神反問她。
莫非他也是你的老同學之一?和你日後相見有期?而若是後會無期,誤不誤會重要嗎?又何必吝嗇賞人一口飯吃呢?
她咬咬唇,乖乖鎖了聲音。這男人實在太了解她了,他料準她絕不會在人前失態,更不會去干擾了人家的生計。
她的心軟,始終是她的死穴之一。
伴著弦音輕揚,低沉男音在泰晤士河上飄拂。
HaveItoldyoulatelythatIloveyou?
(我最近有沒有告訴過我愛你?)
HaveItoldyouthere\'snooneelseaboveyou?
(我曾否告訴過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Youfillmyheartwithgladness
(你讓我的心充滿喜悅!)
Takeawayallmysaddness
(帶走我所有悲傷,)
Easemytroublethat\'swhatyoudo
(撫平我的煩惱,而這,都是你所做的。)
依莎貝爾原是別開的臉,因著樂音吸引而緩緩轉回了。
轉回之後她一愣,眼前男人看來好陌生,半晌之後她才恍然大悟。
他沒變,只是摘下了墨鏡。
只見他支頤淺笑,隔桌睞著她,而那曾被藏在墨鏡底下的,是雙屬于東方人的狹長丹鳳眼,笑起來像是兩弧新月,是一雙狀似無害的眼楮。
此時他的眼神銳芒盡收,不太像豹,反而比較像個鄰家哥哥,她忖度,他老愛戴著墨鏡或許就是為了掩住這雙新月笑眼,並為他增添一些駭人的狠戾之氣吧?
「你為什麼不欣賞河上夜景?」依莎貝爾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
「我的眼楮自有意識,它們總愛挑最好看的來看。」他笑眯著眼。
轟的一聲,她的臉頰熊熊燃起,就像餐盤上那只被煮熟的龍蝦。
「你好喜歡臉紅喔……」伊豹笑得很無辜,撇清與她臉上嫣紅的關系,「不知你身上的其他部位,是不是也都這麼輕而易舉就讓人染得暈紅?」
撒旦的惡笑幾乎要蓋過樂音了。
大火沿燒至美麗的藍眸里。
她剛剛是哪根筋下對?
竟會以為他只是個無害的鄰家哥哥?
豹子就是豹子,不論他有沒有戴墨鏡!
HaveItoldyoulatelythatIloveyou?
這句歌詞真該改成——
HaveItoldyoulatelythatI‘hat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