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女!」
如雷一般的震吼隨著安樂王鞠水騫的出現而響起,那聲音、那力道,完全符合那滿臉大胡子又雄壯威武的模樣,而一雙如炬的凶狠目光在看見女兒身上的裝扮後,更是火上加油,直接燃放出最雄烈的火焰。
「你這個不肖女,穿這一身是什麼鬼樣子?」暴吼,只差沒有噴火,「跟你講了多少次,好好的大姑娘家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你看看你這什麼樣子?」
「玉樹臨風?瀟灑不羈?」被罵的那個人回應得很認真,完全無視眼前這恐怖的隆隆雷響。
「玉你的大頭,瀟你的大頭!」鞠水騫簡直要被氣死。
「爹呀!」搖搖頭,被罵的那個人不見懼色,反而露出一瞼感慨的表情,哀嘆道︰「再怎麼說,我也是您親生的,人人都說虎父無犬子,今日孩兒這扮相,就算身長、氣勢沒有您年輕時那樣的英勇威儀,但好歹也有個三分樣,結果您嫌棄我現在的樣子……這豈不是在嫌棄您自個兒的長相?」
鞠水騫一下被堵住,方才的氣焰消了下來,但想想又不對,「你這不肖女,別想誆騙你老爹我,瞧瞧你這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怎麼跟我當年比?」
愈想愈氣,直問︰「是誰?是誰偷渡這套衣服給你?」
一直跟隨在鞠水騫身邊的青年似乎很習慣這對父女離題的本事,輕咳一聲,介入這場莫名其妙的對話——
「義父,重點。」
「重點?」面對這冷靜又沉著的提醒,鞠水騫愣了一下,似乎真忘了來意。
身為義子,而且身為一家人中最具理智的人士,年冠雅表情不變,很沉穩的指了指床的那個方向。
杵在床邊的司寅、司辰雙雙抱拳一揖,是直到此時此刻才得以開口,「草民見過王爺。」
就這麼一句請安,之後再沒其他的言語,因為,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很難想像,世上會有這樣的巧合,動手打人的對象會是出自安樂王府,他們來到安樂城所要登門拜訪的對象。
包教人難以想像的是,在王爺嚇死人的大嗓門中,意外透露出的訊息——
沒想到,這個魯莽動手,把人打昏的鞠春水,原來是個女的?!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雖然打人的鞠春水不是男人,感覺起來好像好很多,多少平復了一些讓他們一路梗在心中的震驚與錯愕感,但……就算是解開了性別上的誤會,看看眼前她那一副難馴的、比男人還要像男人的痞樣……
司寅、司辰的臉色仍是難看,心中錯綜復雜的感覺並沒有比先前好上多少。
他們的卯星少爺,貴為四方行使,讓人尊為東方聖者的卯星少爺,雖然平日是有點後知後覺,但只要是人,總是會有那麼一兩個小缺點,是不?
只消撇開後知後覺這小小的缺點,論長相︰俊秀溫雅;要人品︰那更是光潔磊落、風采翩翩;更何況他學識豐富,善良又極具愛心,除此之外,還有更多更多講也講不清的無數優點。
這不管怎麼挑還是怎麼看,他們的卯星少爺都可以說是百萬里才得以挑一的人上人,真可謂是可遇不可求,但……這樣的他,他的伴侶、他的妻,不該是個男人,也絕不該是一個不受教的男人婆……
想到這里,一陣莫名的淒涼感襲上這兩名少年的心,他們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讓臉部表情扭曲、不嘆息出聲。
在他們兩人面前的鞠水騫哪曉得他們在想什麼?
一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他就想起了來意,緊接著再看見他們兩個人臉上那種沉重的表情,心情自然而然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聖者他沒事吧?」很擔心,語氣十分的沉重,但刻意壓下的嗓門只能維持一句的問候。
沒等答案,一回頭,看見到惹事的女兒,忍不住又破口大罵了起來,「你這個不肖女,胡作非為也要有個限度,瞧瞧你做了什麼?連聖者都敢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爹啊!我不是故意的。」鞠春水一臉無辜,趕緊喊冤,「我以為他是個練家子,所以想以武會友……」
「友你個大頭!」鞠水騫截斷女兒的自白,像只出柵的老虎,拉著嗓門咆哮,「月氏一族崇尚和平,四海宣揚仁愛義理,當中沒一個善武,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你要找聖者練武?練什麼?」
「我那時又不知道他就是您在等待的東方聖者,這怎能怪我?」鞠春水頗有乃父之風,反駁的聲音也不小,氣勢更是十足。
而且說著說著,忍不住還抱怨了起來,「那時候的那種狀況,我只听到他說沒人能傷他,以為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嘛!再說,他又沒把東方聖者四個字刻在頭上,不講的話,看起來跟路邊的普通酸儒有什麼兩樣?誰會知道他就是傳說中的東方聖者?」
「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還敢回嘴?」做爹的大聲吼回去。
「我這不是回嘴,我只是想跟您講點道理嘛!」做女兒的據理力爭。
「道理?你打了人還想講什麼道理?我平常是這樣教你的嗎?啊?」
「我就說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是沒听見嗎?」
「你……你……你這是什麼態度?」這廂抖著手,指著女兒,氣到講不出話來。
「不然你想怎樣?」那廂沒有一點退讓,敬語早就不見。
「你這個不肖女,我留你何用?早知道,你出世的時候,我就直接打死你還來得省事。」
「來啊!有本事你現在就打死我,別扯那些狗屁倒灶的陳年往事。」
「誰怕誰,咱們出去單挑,就讓我打死你這個不肖女。」
「有本事就來啊!你這個手下敗將。」
這一來一往、毫不退讓的唇槍舌劍,听得司寅、司辰一陣傻眼。
但更教人傻眼的事還在後頭!
一旁默不作聲的年冠雅,那個看起來該是當中最具理智的人上,他在這一陣的相互叫囂中像是失去了听覺一般,不但沒有居中勸和,更甚者,在那對父女愈吵愈烈,真真要動起手來的時候,手一伸,直接推倒身邊那只半個人高的大花瓶……
磅啷的一聲巨響,這突來的聲音嚇了所有人一大跳,但他沒理會,只是從地上拾起兩片較大的碎片,交到總算靜默的兩父女手上。
「喏!」他一瞼的平靜,年輕的臉龐上看不出情緒,說道︰「想殺就殺吧!用不著手軟,能有多大力氣就捅多深。」
這種場面、這種對話、這種的發展……
司寅、司辰除了傻眼,也只能傻眼了。
這……這王府其實是座瘋人窟吧?
因為家訓的關系,加上長久經由月氏族人的薰陶,生平以來,還是第一次見識這般的場面與陣仗,司寅、司辰想半天後,唯一的結論也只有這樣了。
但事情還沒完呢!
「動手啊!怎麼沒聲音了呢?」年冠雅表情不變,冷冷的催促。
鞠家父女倆對看了一眼,無言,哼一聲的各自別過頭。
「用不著跟我客氣。」年冠雅微笑,一個讓人發毛的微笑,輕柔道︰「與其讓你們在客人們面前繼續丟臉,不如讓你們捅個高興,傳出去,好歹幫咱們王府博得一個說到做到的美名,替咱們王府留點顏面。」
「冠雅。」鞠水騫趕緊丟掉那塊碎片,陪著笑……雖然臉上那把大胡子遮住他大半的臉,看不出討好的表情,但聲音中示好的成分相當明顯,「你別生氣啊!」
「就是、就是,我、我只是在跟爹講道理而已,你生什麼氣?」鞠春水一臉悻悻然,跟著丟掉那片會扎人的瓷器碎片。
「講道理?在這種時候?當著客人的面『講道理』?」反正家丑都外揚了,年冠雅也不跟他們客氣。方才的兩只斗獅安靜無聲,低著頭,噤若寒蟬。是直到這時候,總算的總算,在安樂王爺鞠水騫踏入後便沒停過的隆隆雷響終於止息,還回一室的清幽寧靜,但也沒維持多久……
「都是你啦!老老實實認個錯不就得了,現在惹冠雅生氣,你高興了?」鞠水騫嘟嘎,這時小媳婦的樣子哪有方才橫掃千軍的氣勢。
「是我嗎?是我的問題嗎?」鞠春水不滿,但這時的嘀咕明顯壓低了聲量,「我本來就有在內疚啊!打人這種事會發生,真的就是意外,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
「好一個不樂意啊!」小小吐槽一句。
「你還講?」用力的瞪回去,「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一進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亂罵,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兩父女都認為責任在對方,即使沒敢大聲,還是大眼對小眼的瞪上,似乎要引爆第二回的咆哮大戰……
「怎麼?不過癮,想再來一次是嗎?」森冷的聲音幽幽介入,這一日,在這兩父女正式斗上之前,迅速又有效的讓這一對斗獅鳴金收鼓。
一旁,看完整個馴獅的經過的司寅、司辰,呆滯的表情不變,還處在傻眼狀態當中。輕笑聲是在這時突兀的響起,循聲望去,原先昏迷中的月卯星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經合理的推判與聯想,十之八九,很可能是讓那一對父女可怕的爭吵聲給吵醒……
「爺!」司寅、司辰看見他醒來,內心之激動的,想在最快的時間內帶他離開這座瘋人窟。
「抱歉,難得貴客來訪,卻因為舍妹的魯莽,讓聖者倒著入我安樂王府的大門。」拱手,年冠雅出面表示歉意,森冷的目光瞟向那個肇事者。
鞠春水機靈,即使有些不甘,卻也深知情勢比人強,板著臉上前一步,陪禮拱手道︰「對不起,全是我魯莽,不知輕重,意外傷了聖者大人!還望聖者大人大人有大量,切勿見怪。」
「都是本王的爺,教女無方—累得聖者大人受罪。」鞠水騫趕緊也跟著陪罪。
「沒的事,王爺這麼說真是折煞晚生了,其實是我自己不好,語意不清,引起鞠少……」頓了一頓,看著男裝模樣,俊俏的鞠春水,想到方才听見的話,改口道︰「鞠姑娘的誤會,事情才會演變至此。」
「看吧!這下證明我的清白了吧!」鞠春水得意的用鼻孔瞪自家老爹,哼道︰「那是意外,是個不小心的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還有臉說?」鞠水騫用力瞪回去,遷怒的罵道︰「瞧瞧你這什麼鬼樣子,還要讓聖者大人看多久的笑話?啊——還不趕緊去換下這一身衣服!」這對父女旺盛到足以嚇人的精力讓月卯星覺得有趣,忍不住扯唇欲笑,卻沒料扯痛嘴角傷口,讓他俊秀的臉緊皺了一下。
「爺!」司寅察覺到他的不適。
「不礙事。」狀似不經意的用手撫過受傷之處,知曉房內也只有司寅、司辰瞧見泛於他指尖處的微弱靈光。
正在與自家老爹互瞪比眼大的鞠春水哼一聲的別過頭,沒料到卻看見異光,猛地瞪大了眼,怔怔的看著月卯星輕撫過嘴角的手……
皺眉,不自覺的用力眨了眨眼,她嚴重懷疑自個兒眼花了。
而且……是她的錯覺吧?
總覺得這講話文里文氣的書呆子嘴角的血瘀似乎沒剛剛那麼恐怖……
「春水?」年冠雅是第一個發現她表情呆滯的人。
「丫頭,發什麼呆?」鞠水騫大嗓門的嚷她,「現在才知道內疚,已經太晚了。」
鞠春水瞪了老爹一眼,覺得他真是超沒趣的,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怎麼了嗎?」月卯星即使察覺有異卻波瀾不興,那溫雅的恬靜笑顏就像沒事人一樣的無辜。
那鎮定如常的模樣撫平了鞠春水的疑慮,她尷尬的模模鼻子,嘀咕道︰「沒事,剛剛我有點眼花了。」
嘴里這樣說著,但心里卻怎麼也覺得不踏實。
眼花?
真的是她眼花了嗎?
無可避免的一番客套寒暄,直到送出王爺一家人之後,司寅、司辰同時發難……
「爺,咱們真的要住下來嗎?」司辰的女圭女圭臉皺成了苦瓜。
「不妥嗎?」月卯星意外注意到司辰的苦相。
「何止不妥,那根本就是大大的不妥。」司寅的表情沒那麼苦,他只是挫敗。
「怎麼了?借住當地主事者住處,往年我們也都如此的,不是嗎?」月卯星讓他們兩人的態度弄糊涂了。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難道您不覺得……」司辰謹慎的挑著用語,「不覺得這安樂王府怪怪的嗎?」
「有嗎?」月卯星偏頭,清俊秀氣的面容露出些不解,回想道︰「安樂王爺就如傳聞中的豪邁英武,人又有趣,府上的少爺跟小姐看起來,一個知書達禮、一個活潑爽朗,一家人感覺都很好相處的呀!」
「爺啊!難道您沒听見他們父女倆一開始對咆的模樣嗎?簡直要吃了對方似的,年少爺這個調停人更是可怕,竟然要他們直接互捅,您說,這像是正常的一家人嗎?」司寅光是回想都覺得難以接受。
「還有還有,那個男裝打扮的小姐,她……她動手打人,打傷了您……」司辰擔心的是另一個層面的事。
「剛剛不是說清楚了,那只是一樁意外?」月卯星依然不以為意,並說道︰「再者,每家人有每家人的相處方式,王爺跟他的千金都是不拘小節的爽朗個性,這樣大剌剌的吵來吵去,或許大異於一般家庭,但換個方式來說,不也是別有一番風趣?我倒覺得有趣得緊。」
「那個不是重點!」對著那天下太平的微笑,司寅更要讓他的後知後覺給氣死。
「……」白淨俊秀的臉龐透著無辜,似乎很努力的在想,「重點」是什麼?
「她打了您!她竟然能打到您,這一點,您都不覺得奇怪嗎?」救命,他一點都不想要這樣暴力粗魯的主母。
「爺啊!我贊同司寅的話,鞠家小姐能打傷您……」也不是想逆天而行,但司辰同樣覺得,這一定是哪里弄錯了,「總之,眼下我們先避開她就是了。」
「是啊!」總算想到這一點,月卯星一臉的恍然大悟,很後知後覺的想到,一般常人確實沒有辦法讓他挨上這一拳,受這些皮肉之痛。
難不成……這鞠姑娘就是他命定之人嗎?
沉思,月卯星很認真的想了起來。
「爺!這一定是哪里搞錯了。」司辰光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阻止,「我猜」定是哪兒出了問題,才會有這種意外。」
司寅舉雙手雙腳同意,「我贊同辰的話,一定是哪兒出了問題……是了,鞠小姐是抱著以武會友的心情動手的,並不是出於惡意,所以才會造成這起意外!」
「嗯,我贊同寅的推論。」司辰也趕緊表態,「因為出發點不是『惡』,所以鞠姑娘得以傷了爺,這純粹只是一場意外而已,我們絕對不能夠想大多。」
月卯星很仔細的听著他們的發言,沉吟片刻後……
「司寅的推論確實有道理,因為動手的人心中無惡,所以我挨了這一拳,但不管是不是意外,你們這麼討厭鞠姑娘嗎?」後知後覺不表示他無知無覺。
月卯星听出他們的抗拒,卻想不通原由。
因為他個人還覺得鞠春水滿好的,雖然在街上時是挨了他一拳,但即使是挨了這一拳,也無損於他心中的那份好感,那份在第一印象後便存在著、讓他也解釋不出來的好感。
他以為司寅、司辰跟他有同樣心思,卻沒想到……
「為什麼?」想不通,索性直接問了,「這年頭—能像她這樣有正義感,還這樣有行動力的姑娘家可沒幾個,我以為你們會喜歡她。」
「這不是討不討厭的問題,針對她這個人的品德性格,我跟辰絕對沒有二話,我們所介意的是……」司寅遲疑,但最終還是決定先行聲明,「而是適不適合的問題。」
「適合?」月卯星怔了一下。
「爺的命定之人,不該是那樣的人。」司辰小小聲的補充。
沒想到話題又繞回這邊來,讓月卯星清楚的知道,與其說他們兩人是介意他挨打,不如說,他們對結界被破解所代表的意義還要在意。
適合他的人嗎?
這問題讓月卯星感到有趣,過去,他可從沒想過這種類似的問題。
「那麼在你們的心中,怎樣的人才適合我?」他決定听听他們的意思。
「……」司寅、司辰被問住,雖然現下是舉反對票,但說實話,過去他們兩人也沒人想過這樣的問題。
「你們也沒有答案?」見他們語塞,月卯星失笑,「既然從沒人想過這些,也都認定了,我這回挨打受傷純屬意外,那麼,一直介意我的結界被破解,還想得那麼多,不覺得是白操心了嗎?」
「這叫防患未然。」司寅覺得該更正一下,而司辰則是用力的點頭附和。
月卯星還是笑,實身事外的那種好笑感,「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擔任族長所派下的工作,我剩下的餘力也只想著找七寶靈珠的事,想著怎麼幫官弟續命,哪有精神去想那些。」
提起讓月氏宗族小心呵護的官少爺,司寅、司辰面面相覷,倒也無話可說了。
人人都知道,月氏一族的承傳制度是選賢與能,會從下一輩中挑選最具資質的幼立里,一同送往當任族長家中接受嚴格的培訓教養,日後再由這一批的接班人接任起族長與四方行使的職務與工作。
如今的月氏族長,也就是現今被聖上冊封的神官大人,以及被封為四方行使的四位大人,也是依這樣的模式被選任出來的,沒有例外。
而官少爺是前族長的唯一愛子,在幾位大人年少學藝時長伴左右,與幾位大人培養著濃厚的情誼,是他們五個人共同珍視、視為血肉同胞的弟弟……這一部分,世人並不清楚,可司寅、司辰並不是別人。
他們知曉這位小少爺的體弱多病,也知曉幾位大人一直在設法跟努力,如果可以,他們也願盡一點棉薄之力,只可惜,那七寶靈珠流落人間,無人知其下落,要找也無從找起,有如大海撈針,真是難啊難……
「爺,現在咱們怎麼辦?」司寅擔憂靈珠的下落無蹤。
「沒事,我有預感,我們一定會找到的。」月卯星倒是樂觀,「再說,官弟也朝我們這邊來了,他雖然身體不好,但運氣一向不錯,眼下有人要護送他過來幫忙,說不定會有什麼轉機出現。」
微笑,即使秀雅的俊顏因為嘴角紅腫了一塊而有點破相,但仍然可見那樂觀的好心情。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還有,方才所說之事,那些適合不適合的,日後別再提,你們也別再多想了。」月卯星交代。「鞠姑娘是個好姑娘,或許不是你們認知中那樣的大家閨秀,但她絕對是個好女孩,日後見了她,可別失禮了。」
「是。」司寅、司辰雙雙領命。
「那麼,在王府住下的事,還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