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夜深人靜,夜幕沉沉。柳雲兒心灰意冷呆坐在床上不言不語,腦海中呈現一片空白。
前些天林虎三人早已離去,而她卻始終無法逃出北虎莊。不管她搞破壞、罵人、怒吼、還是咆哮,卻始終無法讓他們放松警戒。她真不知道如此被囚禁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鮑孫越一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就見到她呆若木雞的模樣,他忍不住坐到她身邊,心疼地模了模她的頭。
「听說你一早到現在都沒用餐?」
她無精打采地瞄了他一眼後,依然故我地坐著發呆。
見她如此,他無奈地嘆口氣。轉眼瞧瞧房間內的桌椅居然完好無缺,他不由更擔心了。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他將她抱在大腿上,仔細審視,見她不為所動,他忍不住伸手模了模她額際。
奇怪!沒發燒啊。
「你是不是肚子又痛了?」上回她騙他說肚子痛,讓不會謊話成真了吧?
見她依然不語,兩眼發愣,他著急地搖著她。
「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啦?」
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每當他瞧見她的時候,她總是生龍活虎,就算哭泣也是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哭得挺有精神。而此刻卻是要死不活般,讓他胸口一陣難過,只能無措地緊緊抱著她。
「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幫你解決,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幫你完成。」他一手摟緊她,一手溫柔地撫模她的臉蛋,輕聲細語地呢喃︰「就算殺人也……」發覺她動了動,他驚喜地俯下頭。「雲兒?」
她心髒條地顫了一下,有股溫暖的甜蜜涌上心頭。雖依舊不語,但鼻子一酸,眼眶內不由自主地聚滿了淚水,不一會兒便簌簌掉了下來。
他——是真的心疼她嗎?
「怎麼哭啦?」他手足無措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但她淚水依然不停地落下,而且還不曾哭出聲,這更教他驚慌。
他情願她像上次般愈哭愈大聲,甚且差點震被他耳膜,也好過此刻這般無聲的掉淚,讓他心疼個半死。
見他一臉心疼她的模樣,她的淚掉得更凶。從小師父雖疼她,但他也疼師姊和師妹,雖說對她最為偏愛,但那是因為他自覺對她有所虧欠,為了要彌補她,才會對她百般忍讓及寵愛。
但說到底他還是師姊的親生父親,能夠對她表現父愛的並不多,反而是以師父的身份來待她。
而她從小案母雙亡,又親眼見自己爹娘慘死在眼前,而自己身上又帶有內傷,能不能夠活下來都還是一個問題。以至于她自小就缺乏安全感,而這一點師父並不能夠做到讓她有足夠的信心。
雖然如今她的傷是全好了,但她還是沒有安全感以及歸屬感;而這個人……
她抬頭淚眼蒙地凝視著他。雖說她的貞節是喪失在他手中,但她並不恨他。只是失了貞節讓她對以後的日子有點茫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他對她這麼好,是真心的?還是在耍弄她而已?
「真的嗎?」她哽咽地問。
「什麼?」他松了一口。只要她肯開口,什麼事都好辦。
不過,淚水怎麼好像愈來愈多?他模了模濕透了的袖子。
「你剛剛說要幫我殺人的。」她控訴地瞪著他。
「那你想殺誰?林虎他們三兄弟嗎?」他嘆了口氣。見她淚水依舊不停,真想開口問她︰女人——你是水做的嗎?
「嗯。」她點了點頭。
「好,我幫你殺了他們。哪,現在你可不可以別哭了?」他疼惜地踫了踫她哭得紅腫的雙眼。
「嗯。」她舉袖擦干臉上的淚水。雙眸目不轉楮地瞧著他。
「還有問題嗎?」見她滿眼疑惑,他輕輕撫弄她的發絲。
「你干嘛對我那麼好?」替她殺人耶!何況那三個人還是他的屬下,而他居然肯替她殺了他們,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你說呢?」他好笑地反問。虧他對她這麼掏心掏肺,她居然還不曉得。
「我不知道。」她咬了咬唇。
見他麼中條地升起兩簇熟悉的火焰,使得她暈紅了雙頰,不由感到害羞地低下頭,而心跳也在此時咚咚地加快。
「傻丫頭。」他不滿地輕敲她的頭。這麼明顯的舉動,她都不知道?真令人喪氣啊!
「你……」她模了模頭,嗔怒地瞪大眼。
見她恢復原狀,他心情極好地笑出聲,伸手拍了拍她氣得紅鼓鼓的臉頰。她這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你肚子餓不餓?我叫人送些吃的來好不好?」
「我……」她模了模肚子,心情一放輕松,還真是餓了。「好。」她點了點頭,又想起他答應的事,忙不迭地問︰「那你什麼時候要殺林虎他們三人呢?」這件事老梗在她心頭上,若不趕快解決,她總覺得心頭悶悶的。
「等你吃飽以後我們就去。可好?」
「好。」她高興地嫣然一笑,雙眸晶亮有神。
見著她純真無邪的笑靨,公孫越霎時呼吸一窒。那白里透紅的臉蛋,染上了兩抹嫣紅,再配上那開心燦爛的笑顏,以及那又黑又明亮的水汪汪大眼楮,令他不由地全身一熱。
真想捧著她的臉再恣意的深吻她一回,但此刻的她正餓著肚子,他絕不可以這麼自私。
他甩了甩頭,驀地將她推開站了起身。
「我去叫人送吃的過來。」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寢室。
柳雲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離去,不解兩人說得好好的他怎麼突然掉頭離去?何況要叫人送吃的過來,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出馬,他只要拉拉床頭邊的細繩,就會有人進來了。
不過,一想起他剛剛貼心的舉動,她發覺自己好像愈來愈喜歡他了!
這幾天來雖然讓他囚禁著,但她始終不曾恨他。反而還常常想起他,還想起上次……她條地羞紅了臉。她居然很喜歡他對她……這是不應該的!可偏偏她喜歡極了。
在他懷中她深刻地感受到甜蜜溫柔的感觸,還有歸屬感、以及她最需要的安全感,她好希望時間就在那一刻停住。
鮑孫越親自端了飯菜進來,剛剛他沖了出去乘機讓冷風冷卻他火熱的身體。
「快過來吃。」
「好。」她快樂地走過去,端起碗快速地將飯菜塞入口中。
若不是北虎莊惡名在外,要不然待在這兒其實也不算太壞。起碼這兒有好吃的三套,以及可口的甜點。以往在山上有得吃就算不錯了,但在這兒吃的又好,過的又舒服。如果叫她再回去過以往的生活,她肯定是過不下去。
也許……也許她可以……她飛快抬頭偷瞄了他一眼後忙不迭地低頭,眸中猝然閃過一抹狡黠。也許她可以等他真的殺了她的仇人後,再想盡辦法纏著他。
反正她可以肯定一點的是,她很喜歡他,更喜歡賴在他懷中的感覺。也許……
再往下深想,說不定她其實是愛上了他而不自知……盞然心中一悸,紅暈染滿了她的雙頰,胸口也溢滿了甜孜孜的蜜意。
「你在想什麼?」她臉紅的很可疑!
「沒……咳……咳……沒什麼。」被他這一問,冷不防地,柳雲兒嗆了氣,先前含在嘴中的飯菜嗆得她不住咳嗽。
「沒事吧?」他忙拍著她的背。
「沒……沒事。」她心虛地低著頭。
「真的?」她真的很可疑,就不知剛剛她在想什麼?
「真的。」她面紅耳赤地低著頭硬聲地說。
「那就好。」他俯下頭注視著她。
瞧她又低頭扒著飯,只差沒將臉貼在碗上,臉又那麼紅……該不會想到什麼不該想的畫面吧?
如果是,看來她對他也真的有好感!
想到這,他滿意地笑開了臉,滿臉溫柔地凝視她。
見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害她不由自在地縮了縮身體,原本可口的佳肴也吞不下咽。
「你別這樣看我行不行?」她沒好氣地抬頭睇了他一眼。臉上的紅暈依舊不退。
「怎樣看你?」他心不在焉地說。忍不住抬手輕撫她的臉龐。
「你……」瞧他那火熱的眸子,又令她想起一些害羞的事。害她頓時沒了胃口,匆匆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那……」他清了清喉嚨。瞥了飯菜一眼,見她吃了一半以上,他也放心不少。「那我們現在去地牢吧。」
「咦!去地牢干嘛?」她訝異地問。他不是說吃飽飯就要帶她去找仇人嗎?怎麼會去地牢呢?
「你去了就知道。」他牽起她的手走出房間,往地牢行去。
「你……你該不會將林虎他們三人囚禁在地牢吧?」她猜測道,接著又笑著否認。「我想應該不會吧。」他哪有可能會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呢?
「沒錯。」
「啥?我沒听錯吧。」她不可置信地張大嘴。
他……他未免也對她太好了吧?知道她想報仇,事先就將那些人給捉住必到地牢內。那些人可是他的屬下咧!這樣會不會……會不會太寡義了一點呢?為了一個女人連屬下都不要?她面子不會這麼大吧?她有點自嘲地扯嘴一笑。
「你沒听錯。」見她有點不信,他不由地強調。
「呃……是嗎?」她尷尬地笑著。她該不會是屬于紅顏禍水這類的人吧?
算了!不管她是不是這類人,反正眼前這家伙她是要定他了。既然他對她這麼好,肯定一定是十分喜歡她,不然怎麼肯為了她,連屬下都可以犧牲。
她真是感動極了!也因此引發她強烈的佔有欲,所以她決定獨佔他。
「當然是。」
他拉著她的手走進陰暗的地牢內。而地牢內居然關了許多人,柳雲兒不禁好奇地左右張望。直到他拉著她停在一處牢房前。
「哪!那三個不就是他們嗎?」他指著一間獨獨關著他們三兄弟的地牢。
「真的。」柳雲兒激動地死瞪著他們。
所謂仇人見面份外眼紅,柳雲兒激動地屢次想沖進去。但又想及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那三個人的對手……
「你不是想幫我殺了他們嗎?」她轉向他。
「你難道不想毒打他們一頓嗎?」每次瞧她生氣時總拿那些桌椅來泄恨,怎麼面對仇人反而心慈手軟了?
「我……我的武功……不是他們的對手。」她臉紅地尷尬低語。想她好歹也苦練了十幾年,但……唉!
「我已經點了他們的氣海穴,廢了他們的武功。所以……」他邪邪一笑,笑謔地說︰「你可以將他們當成是那些沒生命的桌椅般,好好地拆了他們。」
「你……」她羞窘地斜月兌了他一眼。
她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又潑辣,有事沒事總是拿他房間內的桌椅出氣。但……他需要在此時此刻說得那麼明白嗎?
見她羞赧的模樣,他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頭,邊示意守衛打開牢門,笑著推了推她。「快進去吧。你不是等今天等了十幾年了嗎?」
「嗯。」她感激地看了他半晌,忽然沖動地沖進他懷里,緊緊地摟住他。「謝謝你。」如果不是他,她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報得了仇。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他滿心歡喜地張開雙臂迎接她,看來他的計策是成功了。
接下來就不知道她會不會感動得以身相許……呃……當然他是得到她的身了,但不知道她會不會順便將心也送給他?
他滿心期待著!
她松開了他,轉臉瞪著牢房內的三人,心頭既激動又有些酸楚。若不是他們三人,她今天還是在爹娘的寵愛下,過著幸福又快樂的日子,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她殺氣騰騰地緩步走進牢房內,對著那個當年打了她一掌,害她受苦了十多年的壞蛋,一出手就毫不留情地狠狠捶了他幾下,發覺他真的縮著身任由她打,似乎真的被廢了武功。忽又覺得用手似乎不夠狠,接著干脆連腳也用上。
一瞬間就只看見她精神抖擻地將拳腳全用上,毫不留情地落在那三人的身上,頓時哀嚎聲此起彼落。
鮑孫越半捂著臉,不禁覺得自己似乎也挺殘忍的。剛剛干脆一刀殺了他們三個那還干脆俐落些。但如今看雲兒這麼有精神地踢打他們,而且是這麼的狠……他……是不是愛錯了?
這麼凶悍的女人!
老天!他……真的是挺怪異的!
有那麼多的女人讓他挑,他偏偏挑個又凶又悍的女人!
「莊……莊主饒命啊!」林豹痛得不禁呼救。
「饒命?饒什麼命啊?」柳雲兒怒不可遏地又踹了他一腳。「當你在殺人時,你怎麼沒想到別人也會痛啊?」這家伙是痛在身上,她可是痛在心里啊!誰來憐惜她從小就沒了爹娘啊?
揍了他們三人許久,當力氣都用盡時,柳雲兒不禁痛哭失聲地跌坐在地。她想報仇、她要報仇,但如今希望已經達成,可她一點也不快樂。就算此刻她真的打死他們三個人又如何?爹娘就會活回來嗎?她受了十幾年的苦就能撫平嗎?
見她哭得聲嘶力竭,公孫越心中一痛,突地升起一股不舍,不曾細想地走進牢房憐惜地摟住她。
「如果你覺得又打又踹的還是不夠,那……」為了止住她哭得快斷了氣的嘶啞哭聲,他示意守衛靠近,拿了他腰際的刀,遞到柳雲兒手中。「那干脆一刀殺了他們了卻你心頭的恨意。如果……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夠,那……那多砍幾刀好了,又……又或者干脆將他們凌遲算了。」
他的建議會不會太狠了?
不過,為了止住心上人的哭聲,說不得只好犧牲這三個人了。雖然這太過自私了一點,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他們三個人痛,總好過他心中不停的抽痛好吧。
「我……」柳雲兒杏眼圓睜地瞪著手中的刀。
雖說她每次拿菜刀剌雞、剎鴨時,總恨不得那就是他們,但事到臨頭叫她真的殺人……她望了望那三個不成人形的壞蛋,再望一眼手中的刀,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差點連刀都握不穩。
她咽了咽口水,無助地來回看著他們三人及手中的刀,心中掙扎不已,手也愈抖愈厲害,害得公孫越不由得擔心地瞪著刀,深怕那刀會不小心掉下傷了她自己。
半晌,她丟下手中的刀,哭喊著︰「我下不了手。」既恨自己的懦弱又恨自己恨意不夠堅定,心又太軟,以致不敢手刃仇人。
還好!鮑孫越瞬間松了口氣。幸好她趕緊將刀丟了下去,不然他恐怕一時忍不住,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刀。
不過還是得安撫哭得做淚人兒般的心上人。
「沒關系,你下不了手,我來幫你好了。」他心疼地輕拍她的背。
「你幫我?」她都不知該拿他們三人怎麼辦?他能怎麼幫?
他放開她,走向那三個鼻青臉腫的人,見他們一臉驚恐地往後縮,口中仍不停地叫嚷饒命。他不予理會地飛快點了他們三人的死穴,即見他們三人倒臥死亡。
「他……他們死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是死了。」他淡然地說。
聞言,她心中卻升起一股悵然,她這十多年來所受的苦就這麼一並勾消了嗎?
原該高興的,可她卻感受不到一絲喜悅。而且人就這麼死在她眼前……她恍憾地搖了搖頭。
察覺她有些不對勁,公孫越連忙扶住她。
「你沒事吧?」
她抬頭望了他一眼,嘴里喃喃自語道︰「應該沒事吧。」直覺心好像忽然空了一個洞,支撐她生命的原動力就這麼消失了。
見她雙眼空洞茫然,他心疼地揉了揉她的發絲,憐惜地緊摟著她走出地牢。「別想那麼多,夜也深了該回房休憩了。」
「是嗎?」她不置可否地任由他摟著。
「是啊!」他不解地蹙緊眉頭,俯視她。
她報仇後的模樣怎會是這德行呢?一般人報完仇後不都應該會很高興的嗎?怎麼她這麼與眾不同呢?
「噢!」
她腦中呈現一片空白,只記得他說該睡覺了,隨即應了聲疲倦地閉上眼,雙腿一軟,整個人倒向他懷里。他吃驚地半摟著她滑倒的身體,見她雙眸緊閉,不一會兒即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他驚嘆地瞪著她。哪有人說睡就睡的?
他輕笑的搖了搖頭,抱起她往寢室走去。這樣也好,免得她想太多,徒傷腦筋罷了。
瞧她遇見仇人恨不得將對方亂刀砍死般,還以為她真的可以,沒想到她反而心軟地下不了手。可見她不像她自己所想像的那般心狠手辣。
將她放在床上蓋妥棉被後,他深深地凝視她一眼,不舍地輕觸她的臉頰。良久才甩了甩頭收回手,隨即往書房走去。
這五、六天可是關鍵性的時刻,能不能將那些叛莊的家伙全逮著就看這幾天了。不知他們行事順不順利?
「張和。」
「屬下在。」張和緊緊地跟在公孫越身後。
罷剛他也瞧見柳雲兒打人的那股狠勁,但沒想到真要她殺人,她卻下不了手。
可見她只不過是只紙老虎罷了!
「有幾個分堂傳來消息了?」
「除了濟南外其余消息皆未傳來。」
「是嗎?」他皺了皺眉。「那三個堂主呢?」
「除了白虎堂堂主外,其余兩個都在藍虎堂堂主的監視之下。」
「嗯。」這次叛莊的人之中居然沒有白虎堂堂主。他們查了十余年,這家伙歸順之後居然安逸的為北虎莊效命!而且還將北虎莊對外的營業做得有聲有色。唉!那些家伙若能像白虎堂堂主就好了,而他也就不須多花那些心思了。
「莊主,屬下擔心的是紅虎堂堂主……」
「為何?」他瞟了他一眼。
「紅虎堂堂主武功很好,而藍虎堂堂主一個人要監視兩個人,我怕……」
「我懂你的意思。」他思忖了半晌。原舍不得離開柳雲兒的,但這一刻……
算了!反正來日方長,先解決那些叛徒才是要事。「我們連夜出發。要青虎堂堂主好好守著莊內,免得那些叛徒乘機作亂。還有吩咐藍虎堂堂主一切依照我上次的命令行事,等我到達地點後即刻行動。如果肯投降的當場廢了他們武功、斷他們一臂,以資懲戒,然後驅逐出北方,叫他們今生今世不得踏進北方一步,否則定然不饒。至于不肯投降的……」他陰惻惻地嘴角微揚。「當場榜殺。」
「是。」張和領了命即轉身去準備出發事宜,及聯絡青虎堂堂主與藍虎堂堂主。
見張和離去,公孫越腳步不由地轉向寢室。站在床頭邊,低頭凝視著柳雲兒半晌,心中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暖意,嘴角也漾起一抹溫柔至極的笑意,忍不住地俯吻住她那鮮艷欲滴的唇。
「乖乖地等我回來,知道嗎?」他微喘地貼著她臉頰,喃喃自語。
「莊主?」張和站在書房與寢室相接的門邊輕喚。
「嗯?」他仍不舍地輕撫著她白里透紅的臉蛋。
「該出發了。」張和輕聲提醒。
「嗯。」他站直了身,整整衣衫,不舍地深深地看著她。
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這麼眷戀一個人。她的一顰一笑莫不填滿他整個腦中。唉!他不由輕嘆,原來愛人是這般又喜又憂又樂又酸的感覺,酸甜苦辣都可嘗到。他無法自主地又伸出手撫模她潔白如玉的臉龐。
「莊主。」張和輕喚。沒料到會瞧見莊主如此眷戀一個女人!
听見張和的叫喚,公孫越用力甩了甩頭,不敢再瞧柳雲兒一眼,深怕再瞧下去自己恐怕就走不開了,猝地他轉過身朝門外走去。
張和一見莊主往門外走去,也連忙跟了上去。途中經過寢室他瞟了柳雲兒一眼,看來莊主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
凶悍、粗魯、壞脾氣,又不懂溫柔,真不知道這種女人有什麼好?
不過,那也好啦。畢竟莊主一向沒有成親的打算,不管藍虎堂堂主跟青虎堂堂主屢次向他提及,或拿老莊主來逼迫他,要他該為北虎莊生個繼承人。可莊主甩也不甩,這次可好啦!
要是讓他們兩人知道莊主有喜歡的人,可真會樂壞這兩位堂主了。他們一定會迫不及待地為莊主辦個盛大的婚禮。看來莊主這次可逃不了了,張和竊笑地趴在公孫越身後。
鮑孫越察覺身後的人有點不對勁,他凝眉回頭睨了他一眼,卻瞧見他暗自竊笑。
「你笑什麼?」他不悅地問。
「沒……沒什麼。」張和心中一驚,連忙否認。
在他心情極端不爽的情形下,他居然還笑得出來?公孫越不悅地低斥︰「動作快一點。」
「是。」知道莊主遷怒,張和加緊動作。
看來這一趟他還是乖點,免得惹火上身!還有就是得暗示那兩堂堂主,該為莊主辦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