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有說不出的舒服暖活。何家園子里花團錦簇,一片芳香。
紛紛無情無緒的蕩著秋千,美麗的眼眸總覆著一抹淡淡的愁緒,旁邊一些丫鬟正在用柳枝編籃子,也有拿著花在嬉鬧的。
對這些歡笑聲,她恍若未聞,離出閣的日子愈來愈近,她也愈來愈消沉,總是整日不說話,連笑容都少了。
她蕩著秋千,愈藹愈高,身子感覺輕飄飄,仿佛要凌空飛去,唉……她真想消失,免得受這無窮無盡的折磨。
她看到牆邊一排綠油油的楊柳,正迎風飄蕩,紅艷艷的桃樹開得燦爛,不禁猛然想起那日在桃林之內的偶遇。
梁季煜,這個名字緩緩的在她心上滑過,留下了一絲甜蜜和痛楚……她果然是奢求了,本就知道愛情是艱難而絕望的,可是她卻讓自己陷入這難以月兌身的境地。
她十九歲了,再不是兩年前那個小女孩,不是那個在元宵節到處嬉鬧,捉弄他的小女孩。她知道什麼叫相思,知道什麼叫愛情,也知道什麼叫心碎……
突然一個人從牆頭上跳了下來,剛好站在她的秋千上,他用力一藹,秋千飛了起來,然後他把她攔腰抱起,紛紛驚呼一聲,只覺得身子一輕,仿佛騰雲駕霧般的飛了起來,接著他右手在樹頭上扳,他們便輕飄飄的彈了出去,穩穩的落在數丈之外。
一匹神駿的黑馬嘶鳴著奔來,粱季煜輕輕—縱就上了馬背,紛紛驚訝的看著地,「你做什麼?」
他給她一個微笑,堅定而有力的道︰「我要帶你走。」
「你瘋了!」她瞪著他英俊的臉,大大的眼楮充滿驚訝!
「我是瘋了,我為你瘋了。」
她是該感動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幸福呢?是因為他的感情來得太遲嗎?還是因為她已經寒心到了麻木的地步?
「你為什麼總是不能放過我?為什麼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別再來招惹我呢?」她的聲音軟弱,隱約帶著哀求和無力的感覺。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準你離開我。」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很累了,不想再跟你糾纏不情,你既然不愛我,就干脆的放了我。」紛紛黠然的說,這個霸道的混蛋到底要她怎樣?
「紛紛,我放不了手。是你先闖入我的生活,闖入我的心中,現在你又怎麼能要我給你一個平靜呢?」他看著她,聲音透著無奈和苦惱。
「你別再管我就是給我平靜了。」她緩緩的說,一顆晶瑩的淚珠終于忍不住從眼角進出。
「這樣就可以嗎?那誰又能給我個平靜?」梁季煌悶聲道,然後策馬直奔目的地。
他帶著她到懷河邊,那個讓他們結緣的角亭,一切仿佛又回到兩年前的那個元宵,那個初遇……
「我們可以從這里重新開始。」梁季煜渴望的看著她,似乎只要她答應了,一切的阻礙都會消失。
她轉過頭去看那碧綠的扛水,是這樣的清澈,兩岸的垂柳迎風飄動,岸旁的五色蓮花盛開,滿清的錦雲爛漫,風光明媚,香氣襲人。
「真美!以前我怎麼不曾注意到呢?這里景色真好,瞧著真令人歡喜。」她雖然這麼說,但語氣里卻絲毫听不出一絲一毫的歡喜之意。
「我要陪你一輩子!看花、看河,甚至看星星……」他急切的握住她的手,感覺她離他好遙遠、好遙遠。
紛紛輕輕的抽回手,凜然道︰「我說過了,我不是你的收藏品,別這樣欺負我,我會當真的。」
他的臉覆上一層痛苦,聲音低沉面有力,「不是的,我以為我自己是沒有定性,沒有感情,我不知道什麼叫愛,可是你讓我知道了,我要你不是俾你說的那樣,我征服不了你,而你也不是我的戰利品,我要你是因為我愛你呀!」
紛紛猛然震動了一下,他說他愛她,是嗎?她能相信嗎?他的愛分給那麼多人,隨口的幾句應詼是說習慣了吧?
「你不是真的愛我,你的心里那麼多女人,你的心和你的感情都分給了別人,我要不起。」她緩緩的搖頭,眼神顯得迷蒙而淒楚。
「不!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承認我以前很荒唐,甚至對自己的風流引以為傲.可是我遇到你後,一切都變了!你不相信我是真的愛你嗎?」他緊緊的盯著她.跟里有誠懇、有惶恐,還充滿無限柔情。
紛紛感動的看著他,時間仿佛靜止了,一切似乎都沒有關連,那放浪形骸,驕傲任性的男人,如今也開口說愛她,那麼她還能奢求什麼呢?
「我相信你。」她淚眼盈盈的望著他,唇邊帶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梁季煜輕輕擁著她,眷戀著她的柔軟,「紛紛,你不知道我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不受你吸引。」
她抬頭看他,「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好讓我多快樂幾天。」
「我會讓你快樂一輩子,不讓你再受一點委屈,多掉一滴淚。」
紛紛驚忖一下,一輩子?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在一起嗎?能嗎?可以嗎?
「你忘了嗎?後天我就要出關去了,我們怎麼會有一輩子可相愛呢?」她淒涼的說。
「不!」他緊緊的抱住她,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似的,「我不放你走,絕對不放!」
她心里一酸,有股悲哀襲上心頭,生命中有很多事是遲了就錯過了,再電無法重來,也無法改變。
「季煜……什麼都晚了,現在一切都遲了!」她嘆口氣幽幽的說。
「不晚,我們可以離開這里,逃開這一切,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你走入那個不幸。」他一臉的堅定,語氣中有著絕不妥協的味道。
「你別這麼說,你若是真為我好,就別責備你自己,這一切都是我的命,我已經認命了。」
「你可以認命,但我卻做不到,我要重寫這個故事,命運掌握在我們的手上,紛紛,跟我走,我們一起浪跡天涯,做一對亡命鴛鴦。」
逃走?那她的父母怎麼辦?她這一抗旨逃走會牽連到多少人?會不會反而害了他?堂堂的端親王流浪天涯?他能吃得了這種苦嗎?他們真的會幸福快樂嗎?她可以讓他為了她,放棄榮華富貴,功名前途嗎?
而且就算逃走了,若被抓回來,他會受到多麼嚴厲的懲罰,不,她不能走,她不能這麼自私的一走了之。
她猛然推開他,倉皇失措的說︰「不!我不能跟你走。」
梁季煜緊抿著唇,額頭上的青筋一條條浮了起來。他生氣了,眼神變得狂亂而危險。
「你到現在還是不肯相信我嗎?為了你,我什麼都不要了,我拋棄了一切,面你竟然不肯跟我走?」
「不要生我的氣。」她驚惶失措,眼里淚花亂轉,「我就是不要你為了我放棄一切呀!你有尊貴的身分地位,光明燦爛的大好前程,怎麼可以因為我統統不要了呢?」
梁季煜不答,捧住她的臉,神聖而莊重的印下一曲,他的嘴唇輕輕磨蹭著她光潔嬌女敕的臉頰,「可以的,如果沒有你,我要這些虛幻的名利暇什麼?你還不明白嗎?我不能沒有你呀!」
「你擁有我的,不管我到哪里,我心里永永遠遠也只有一個你,就算我不能在你身邊,我的心魂總是跟著你呀!」
「你太自私了,你絲毫不考慮我的感受嗎?你說你愛我,若你真的愛我,為什麼不肯跟我走?」
「我不是不肯,我是不能呀!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子,到那個時候你就會了解我不能跟你走的苦心了。」紛紛衰求的說著。
他緩緩的放開她,眼里跳動著憤怒的火焰,臉色鐵青得可怕,「你說什麼?你把我的感情看得這麼不值嗎?你以為我還會遇到第二個伺紛紛?你以為我還有多余的熱情去分給另一個人?你以為我這樣椎心刺骨的想著你,滿頭滿腦子想擁著你、呵護著你,都能移轉到另一個人身上?」
「也許我們就是注定無緣,時間會幫你忘了我。」紛紛強忍著椎心的疼痛,流淚道。
「紛紛,別說這種話來氣我,我已經痛苦得快崩潰了。」梁季煜低低的說。
她萬般不舍得望著他,深深的感受到他那無法計量的痛苦,和無力保護她的無奈。
走也難,不走更難,但她真的能看他這麼一個瀟灑率性的男人,硬是被愛人的痛苦給淹沒嗎?
紛紛吸了一口氣,堅定的說︰「不要引誘我,我不能跟你走,我會上轎出關,嫁到高昌國去。」
「你不會的!你根本放不下我,你會反抗的!那個任性又倔強的紛紛呢?那個堅持己見又固執的紛紛呢?她不會就這樣屈服的.她會有勇氣跟我走的。」
「我已經沒有勇氣,已經不是以前的紛紛了,是你逼我長大的,你讓我不再無憂無慮,我回不去了,難道你不懂嗎?現在的我,害怕很多事情,我怕連累別人,我怕爹娘因我獲罪,我不能那麼自私的一走了之。」
「你什麼都怕,為什麼不怕我痛苦呢?」
「你不會一個人痛苦的,我陪你。」她低聲說道。
「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們都不會痛苦的。」
「可是也不會快樂,我們永遠都會記得自己的快樂是犧牲了我們的家人得來的,你應該知道抗旨私逃的下場。」
「我知道!但我永遠不會後悔,永遠都不會!」他緊緊的擁著她,堅定異常的說。
紛紛閉上限,她拒絕不了他的誘惑,但願這一切都值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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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涼如水,照耀著一條又長又直的官道,四處輕煙薄霧,穿梭在林子里,眼前朦朧一片。
野花的香氣忽淡忽濃,微風拂面,令人心神舒暢。
但是此刻的良辰美景,紛紛卻無心欣賞,她只想快點逃開。
「冷嗎?紛紛?」他感覺到她在他懷里顫抖了—下,關心的問。
「不冷。」她輕聲的回答。但是她卻感到害怕,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容易就逃離和番的命運。
他仿佛看透她的心思,「你在害怕嗎?」
「是的,我怕我們逃不掉了。」她憂心的說。
「不會的,我們不是已經擺月兌追兵了嗎?」他安慰她道。
是呀!他們出城門的時候,已經逃月兌過一次了,但是下一次還會這麼好運嗎?
他們在一間破廟前停了下來,經過這麼一天的奔波,紛紛實在累壞了,而梁季煜也疲倦不堪,于是他將她樓在懷里,席地沉沉的睡去。
一陣風輕拂在他的臉上,空氣里有淡淡的花香,他睡意蒙朧的翻過身,滿以為會踫到她溫暖柔軟的身軀,結果卻抱了個空。
他一驚睡意全消,猛然坐起來大喊一聲,「紛紛!」
他看到她了,她靜靜的站在廟門口,如真似幻的佇立于迷蒙的夜色之中,月光柔和的灑在她身上,使她像是披了一層鵝黃色朦朧的薄紗。
她就這麼站著,一動也不動,頗有飄然離世、月兌俗的味道。在夜風的吹拂下,她的白衫和長發正輕輕的飄然飛舞。
「紛紛。」他輕聲的喚她,聲音滿含柔情。
紛紛回過頭來,臉上布滿淚痕。
他走近她,望著她迷蒙的淚眼,有些心痛又有些心動,他捧著她的臉,像捧箸一件精致的寶物。
「別哭呵!不要再流一滴淚了,往後我們的日子將充滿歡笑,我喜歡你笑的樣子,我要讓你重回那無憂無慮的時候。」
紛紛笑了,她笑得非常開心,她很久沒這麼笑了,雖然她的心里仍是酸酸的,可是在這麼溫暖的懷抱里,她是多麼的幸福,多麼的滿足。
「你笑起來多美呀!」他低下頭去輕輕吻住她那紅潤的雙唇,緩緩的品嘗屬于她的甜美。
他溫柔的吻有如雨點般落在她的額上、眼楮、臉頰……他將她圈在懷里,承接她顫抖而青澀的反應。
沒有媒妁之言,沒有花轎嫁衣,有的只是滿腔濃烈的愛意,而天地為證,菩薩為媒,清風為伴,明月相隨。他們傾心相愛,仿佛有著不顧一切的壯烈。
她終于成為他的女人,從今以後唯一的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說不盡的風光旖旎,數不清的柔情無限,他們沉浸在彼此的溫暖笑容里,雖不開口說話,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對方那份強烈的愛意。
棒天天一亮,他們雙人單騎離開破廟,兩人相依相偎的靠在一起,入目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愉悅的,兩人耳鬢廝磨,緩緩的策馬而行。
突然,他們身後響起暴雷似的奔馳聲,他們臉色雙雙一變,都知道追兵又來了。
紛紛回頭一看,只見大隊人馬有如旋風般逼近,她的股色瞬間蒼白,身子顫抖著,他們走不掉了……
「我連累你了。」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那責備的跟神仿佛在怪她不該這麼說。
他掉轉馬頭,往林子里竄去,希望能借此將迫兵擺月兌。
紛紛驚恐的看著大隊人馬逼近,雙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腰。
「端親王!請你停下來.皇上有旨,你若抗旨,格殺勿論!」
「端親王,你再不停,我們就要得罪了!」
榜殺勿論?紛紛心理猛然一驚,會嗎?皇上真的要他的命嗎?季煜可是他的親佷子,他會那麼狠嗎?
梁季煜悶哼了一聲,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反正都已經抗旨了,停下定是死路一條,不停還有一線生機。
當今皇上的個性他清楚,他是絕對不許有人違背他的旨意的,他的性情烈如火,往往為一點小事發脾氣,如今他帶著紛紛私逃,他一定是龍顏大怒,否則不會派那麼多人來追,也許他最生氣的是他的權威受到挑戰,他的旨意遭人違背,所以才會說格殺勿論。
身後的迫兵大喊道︰「永平公主,你若不停止背旨私逃,會全家受累的!禮部侍郎何大人已經關在牢里了。」
紛紛猛然一驚,她連累爹爹了!天哪,她做了什麼?
「永平公主,你若執意不回京,我們就要下手了。」
她扯著梁季煜的衣襟道︰「季煜,停下來吧!我們走不了了!」
他不答,只是策馬奔得更急了。
咻的一聲,一支羽箭射來,驚險的掠過他們,釘在一旁的一棵大樹上。
「水平公主,下一箭就射在端親王的背心!我們都是射箭的好手,絕對不會有偏差。」
紛紛嚇得心驚膽跳,她完全不懷疑這些威脅話語的真實性。
她心一橫,眼楮一閉,雙手放開他,死命的往下縱跳,很快的就被迫兵給擒住了。
「公主,得罪了!」
他們押著她,將她的雙手用皮索反綁在身後。粱季煜停下馬來,看著紛紛,一腔的痛心,「你為什麼這麼做?」
「別怨我,皇上都說殺無赦了,我不能讓你死。」
「你這個傻瓜,你以為回去就有命嗎?」他沉痛的說。
「不會的!你是親王,皇上不會當真殺了你的。」紛紛一臉驚慌的說。
他翻身下馬,走近她,「那你以為你活得了嗎?」
紛紛一愣,黯然道︰「就算要我一命換你一命,我也心甘情願。」
「我不情不願哪!」他大吼一聲,反手抽走一名官兵腰間的配刀,割斷了她的束縛,擋在她身前,一勝視死如歸的堅定。
「端親王,別逼我們動手,你是走不了的。」
「試試看才知道,大不了死在這里。」他咬牙切齒的狠聲說。
「不!」紛紛拉著他的手,「別這樣,你會受傷的。」
「紛紛,我們還有機會,你不要絕望,對我有信心一點。」
她用力的搖頭,淚水不斷的淌下來,「我沒有信心了,我對什麼都不確定。」
他深深的凝視她,抬手擦去她的淚水,「不要擔心。」說完,他便和官兵們打斗起來。
一名官兵冷不防抽出單刀砍向梁季煜,他一個不注意,左臂上馬上被劃破一道口子,他怒極,一個直撲,揚手將那名官兵給翻了出去。
對方人多勢眾,他又要護著紛紛,顧此失彼,身上接連中了幾刀,幸虧對方顧忌他是親王,下手都留了三分余地,不致一刀取他性命。
紛紛看他渾身浴血,心里疼痛不堪,在看見地上一支遺落的羽箭,便飛快的撿起來,用箭尖抵著自己縴細的脖子。
她淒厲的喊︰「季煜!你再不住手,我馬上死給你看!」
他一愣,回過頭來看向她,只見她用力一挺,鮮血沿著她雪白的頸子緩緩的流下,他看著那股驚心的紅,心理一片茫然,當的一聲,單刀落地。
紛紛見他放下單刀,也拋下手上的羽箭,撲進他的懷里,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抱在一起,只希望永永遠遠都不分開。
終于,他們在官兵的「保護」之下,緩緩的朝京城回去。
紛紛低聲道︰「我真怕,前面是什麼命運在等我們呢?」
「不管是什麼,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她滿足的嘆了一口氣,「你知道嗎?你對我這樣好,我完全不覺得遺憾了。」
「不要這麼說,我們怎麼會有遺憾呢?我們還有一輩子要相依靠呀!」梁季煜強自振作,安慰她道。
她的眼神逐漸的黯淡下來,他們還會有一輩子嗎?怎麼他們的緣份這麼的短暫?
「紛紛,別怕。」他摟著她的肩膀道。
「我不怕。」她輕輕的倚著他,「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她抬起頭來,堅定的說︰「季煜,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別再觸怒皇上了,你跟他認錯,也許他還肯原諒你。」
「紛紛,你還不懂嗎?他還沒寬宏大量到這種地步,否則他也不會說格殺勿論這種話。」他苦笑道。
「那麼,」她擔心的看著他,「就不要再觸怒他,別再提我的事,別再說要他收回成命。」
「我做不到!」他搖頭拒絕她。
「為了我也不行嗎?難道你真的要他砍了你的頭?」她一急,淚花在眼里打轉。
「紛紛,若我們不能相守,我丟了性命又有什麼關系?」
「有關系的!我要你活著呀,活著才有希
望,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可是,活著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望著她,心里感到極為不舍與疼痛,他竟然無能到保護不了她?
「我願意付出這個代價,你不肯嗎?只要活著,我們才有相守的希望。」
他還是搖頭,堅決的道︰「生不曲相守,死又何懼?你不用說了,我不想听。」
「我不會讓你死的。」她握住他的手,神情溫柔的說。
他看著她,搖頭拒絕,「如果我非死不可,你陪著我就是了,我們做一對逍遙的鬼夫妻。」說著,對她露出燦爛的一笑。
她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不斷顫動,跟角溢出淚來。她為他的話大受感動,可是她絕對不能讓他跟著她而死。
「季煜,若我們可以好好的活著,何苦要尋死呢?」她眼神堅定的看著他,「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就算天涯各一方,也不用感到難過呀!」
他忍不住輕輕的擁了她一下,「別說了,如果你真的為我好的話,就別說了。」
她輕咬著唇,默默的看著他,眼里淚光盈然,柔腸寸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