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一股沉悶的氣壓令眾人喘不過氣來。
因為北王垂涎南國的富饒國土,便听從權相的計謀,以聯姻之名誘來南國王子為人質,要求南國割地換人;沒想到竟被王子機智的月兌逃了,于是兩國交惡,自此展開征戰。
戰事已持續了三個月之久。
從一開始的平分秋色,到如今的節節敗退,北國之王雖然悔不當初,卻仍是心高氣傲、一意孤行,屢次陣前換將,以求有好的戰果。
但是,這回他卻要下令處斬有功于國的巴羅老將軍,為此,羽姝公主拼死也要向父王上諫言。
「父王,巴老將軍向來對您忠心耿耿,更是朝廷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材,怎可因為一次敗戰就下令將他處死呢!」她說得義憤填膺。
「哼!你懂什麼?」北王濃眉一挑,十分不悅。「我方派人南國臥底的探子回報,巴羅那老家伙早已被南國收買,所以故意連輸了三座城池給對方,孤王非殺了這個叛國賊不可!」
「這是不可能的!」羽姝跨前一步,否決父王的說法。「巴老將軍絕不是賣國求榮的人,這一定是敵人使出的反間計!請父王明察,千萬別錯殺忠將啊!」’
北王走下台階,鐵青著臉站在她的面前。「你是指我愚昧昏庸、是非不分嗎?你好大的膽子!」
「女兒並無此意,女兒只是想請父王對此事多加查證,別听信謠言……」
「啪」的一聲,一個火紅的五指印清晰地烙在衛羽姝柔女敕似雪的面頰上,震得她耳內嗡嗡作響。
「女人家哪里懂得什麼國家大事?對叛國者存有婦人之仁,無疑是在自掘墳墓!」他揮揮手臂,「滾出去,不準你再插手國事!」
「可是……」
「出去!」他惡狠狠地瞪她一眼,
羽姝早已習慣父王對她的冷淡與嫌惡,更知道忠言逆耳,她的諫言絕不會被父王所采納。
但至少她試過解救忠良,就算勸諫失敗,也比較能心安。
所以她不再回嘴,咬咬下唇,便推門而出。
一見她出了御書房,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衛羽蔓立刻迎上前去。「結果怎麼樣?」
羽蔓在御書房外等候多時,就為了能早點得知姐姐向父王請求的結果。
「看我這一臉沮喪的表情就知道了吧?」羽姝走了好一段路才開口︰「如我所料,父王太剛愎自用,根本不听我的勸阻,仍執意要殺巴老將軍。」
她在曲廊上站定,遙望著遠方浮雲,神色憂郁地長嘆了一聲。「唉!如果處決了巴老將軍,必然會使群臣人心惶惶,再加上將才凋零,只怕咱們北國的氣數將盡了。」
「姐姐!」羽蔓惶恐地環顧一下四周,悄聲說︰「小心點,萬一讓人听見了,話傳到父王的耳中,說不定連你都有性命之憂呢!」
她聳肩一笑,「亡國之後,只怕我們的境遇會比死還不如呢!」她牽起妹妹的手,「如果當初父王不使詐,真讓南國王子將你迎娶回國就好了!」
「姐姐!」羽蔓害臊地紅了臉。
「我見過他一面,憑良心說,他的相貌還真是不錯!這回他折損了我國數名勇將,也算智勇雙全,如果他是我妹夫,而不是敵人,該有多好!」
「別說了……」
「但如今……我只能殺了他!」羽姝咬牙切齒地說道。
羽蔓聞言一驚,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望著她。
「我是說真的,如今要扭轉我軍劣勢只有這個法子了!」羽妹握緊右拳,眉宇間盡是巾幗豪氣。
羽蔓看得出她十分認真,「不可能的,雖然你會武功,人又聰明,可是父王絕不可能將兵權交給你的。」
「誰要兵權了!我要親自去取下他的首級,讓父王對我刮目相看!」
羽姝蛾眉一揚,輕撫著挨打過的面頰,以巾幗不讓須眉的語氣發出豪語。
「北國的存亡就靠我的暗殺之計了!」
一入夜,羽姝黑衣輕騎,大膽地直奔敵人營區。
說不怕是騙人的。
但若不在妹妹面前裝模作樣,擺出胸有成竹的架勢,肯定會被她拼死攔阻。
包何況戰事的確已到了決勝階段,巴老將軍若真被父王處決,那麼國內便無大將,她若不殺南國三軍統帥,恐怕就真的等著當亡國奴了。
所以,她拼死也得一賭!
在樹林里系好馬,蒙上黑面罩,她手按著腰間寶劍,小心翼翼地移步向前。
她一眼就看清了圓頂的主帥帳篷,但令她納悶的是,帳外竟然無人看守!?
「太狂妄了吧!莫非他吃定了沒人敢去暗殺他?」羽姝心里暗暗想著。
趁著士兵到西邊巡守,她以最快的速度由東邊竄人。今夜天上無月、無星,正好助她隱藏身影,于是她慢慢地靠近主帥營帳。
羽姝一路通行無阻地潛入了營帳,她興奮地在心底輕聲歡呼。
這簡直太容易了嘛!
面罩下的臉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尤其在見到背對著她躺在行軍床上的男子,仍毫無所覺地繼續埋頭大睡時,她不禁覺得自己太高估他了。
羽姝緊握著劍柄,躡足走去,雖然她並不願意殺人,可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國家,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事、物,她只有狠下心殺死這個與她本無怨仇的敵國王子了。
「你猶豫太久了吧?」
就在她舉劍刺下的當時,蒙在被下的男人突然翻被卷住了劍鋒,利落地抽出放在床邊的寶劍,一躍而起。
不對!
他不是王子!
羽姝的腦子一片混亂,這帳篷分明是主帥的營帳,但怎麼不是王子待在里面呢?
原來,身為王子的生死至交,諸葛宇不但出任王子的私人軍師,而且為了預防萬一,每晚必定瞞著眾人與王子交換營帳就寢。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北國都已到窮途末路之際了,怎麼還會派一個看似沒有經驗的殺手來行刺王子?
「怎麼,要打還是要投降?」他閑閑地跟對方談起條件,「或者你跪在地上學狗叫三聲,我就讓你離開,反正你絕非我的對手。」
「哼!你去死吧。」
女的!?
諸葛宇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想不到北國竟然會將刺殺敵軍首將這等大事,交由一名女子來執行!
但另一方面,羽姝可惱羞成怒了。
她原本不想濫殺無辜,既然他不是王子,殺了他也沒用,所以該先遁逃再另謀他計。
可是,這個語氣狂妄的男人,竟要她這堂堂的一國公主下跪學狗叫!?
好強的她毫不遲疑地立刻舉劍朝他刺去,非要他認輸求饒不可,可是他偏一味地閃躲而不還手,像斗牛似地惹得她越來越火大。
「我已經連讓你數招了,接下來我可不留情!」
諸葛宇在發出警告的同時,反守為攻,劍鋒如旋風般朝她胸口而去。
羽姝心頭一驚,連忙揮劍迎敵,哪曉得對方劍鋒一轉,出其不意地挑掉了她覆面的黑巾。
「真的是個姑娘——」他以驚艷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一番,
「你——」
她氣得火冒三丈,想罵人卻偏偏結巴,嘔得她舉劍朝他揮了幾下。
「你的脾氣很差喲!」他輕松應付,咧嘴笑著。「性情這麼火爆,我看你肯定到現在都還沒人敢要吧?」
「哼!我刺爛你的嘴,看你怎麼耍嘴皮子!」
話是這麼說,但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對方的武功明明比她高超,卻在挑掉她蒙面的黑巾後繼續采閃避的方式,而不跟她正面對打,這樣如籠中鳥般被他逗弄,讓她簡直快氣炸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不想再玩下去了.「你為什麼不認真的跟我拼個你死我活呢?難道你不想捉我去你們主帥面前領賞嗎?」
諸葛宇搖搖頭,瞅著她桃花般的女敕紅小臉,彎起唇邪魅一笑。
「我對你的來歷比領賞有興趣多了。」他語帶揶揄,「北國竟然會派一個三腳貓功夫的女殺手,看來你們國內還真是無能人了!」
她杏目圓瞪,「哼!我再怎麼不行,也好過你這個只會躲避的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他微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既然你不喜歡我躲,那我就如你所願表演三招噦!」
第一劍,他劃斷了她束發的墨帶,讓她絲緞般的烏亮發絲如黑瀑飛瀉。
第二劍,他擋住了她的攻勢,還趁隙吻了美人香腮。
第三劍,他千脆擊飛她的劍。
這一刻,羽姝的心都快跳到喉嚨了,沒了劍,別說殺人了,連自保都有問題。
如果殺不成敵軍主帥,還被眼前這個雖然長得一表人材卻不正經的男人給玷辱了,那她非但當不成英雄,還會是北國之恥!
與其被俘受辱,她還不如自我了結性命算了,于是她抽出懷中短刀,用力往自己的心窩刺下!
「不要!」諸葛宇被她毫不猶豫的自裁行為嚇到了,萬萬沒想到她的性子這麼剛烈。
「啊!」
羽姝發出一聲輕呼,在諸葛宇阻止她之前,不曉得從哪里射來一粒石子,不偏不倚地擊在她的右手背上,疼得她松了開手,刀也落了地。
此時,一顆煙霧彈被投進營帳里,諸葛宇沒料到她還有幫手,立刻收起玩心,嚴陣以待。
兩條黑影閃進白霧中,一見諸葛宇飛劍上前,其中一人立刻撒出毒粉逼退他。
「你先帶公主離開!」
撒毒粉的黑衣人一下令,另一人立刻帶著羽姝逃離。
諸葛宇閉氣欲追,怎知對方又擲下一顆煙霧彈,待他追出帳外,早已逃得不見蹤影。
諸葛宇站在草原上聳肩苦笑。
雖然各營帳都沒有動靜,不過他相信肯定有幾個人被驚醒了,只是他早已下令,不管帥帳有何動靜都不準探問,所以沒有人出來瞧個究竟。
「原來她是個公主.」
人是逃了,但他卻一點也不郁悶,因為他有「預感」,再過不久,他一定能再見著那個潑辣公主的。
到時,他有的是時間教她學乖,再跟她算一算今晚她擾他清夢的帳噦!
在北國國王誤信謠言斬殺良將之後的第五日。南國軍隊勢如破竹,一舉攻進了王城。
議事殿上,南國王子威昀代表收受了降書。
原本是想擴張國土的,結果一場爭戰下來,不但得割地求和,還得卑躬屈膝地向原本該是自己女婿的敵國王子求饒,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樣就想打發我了嗎?」坐在上位的威昀冷笑著,把北王的降書隨意往桌上一擱。
北王使使眼色,當初獻策點燃這場爭戰的宰相,只好陪著笑臉上前說道︰
威昀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听說,向國王獻上和親之計的人就是你?」威昀由上到下打量他一番,
他听得冷汗直冒,
「是、是、是,還真是個忠臣呢!」
一直坐在一旁的諸葛宇,閑言不禁語帶揶揄地頻頻點頭稱是。
「好,那我就成全你當個萬古流芳的忠臣吧!」
威昀如鷹般的銳利雙目盯著他,皮笑肉不笑地以一種令他由腳底發寒的表情凝住他。
「我對于和談還有幾項要求,其中一項就是要立刻將你這大忠臣推出午門外斬首!」威昀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北王,
北王被他那一聲「岳父大人」喊得頗為尷尬,微紅著臉低首不語,算是默許。
「國王,救命哪!大王子,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一命吧。」
不管他如何求饒,在威昀的眼神示意下,站在一旁的衛士立刻將他押出議事殿。
「另外,我的未婚妻羽蔓公主呢?」威昀以不帶絲毫感情的口吻追問︰
北王可不認為對方真會認這門親,卻也猜不透他要見羽蔓的動機,不過他現在只求早些送走這個「瘟神」,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連忙堆上一臉和藹笑容,
「等等!」諸葛宇叫住他,
威昀知道諸葛宇是想找出夜探軍營的那位公主,而他也想見見那位藝高人膽大的金枝玉葉。
「岳父大人,麻煩您!」
他越是有禮,北王就越覺得詭異,而另一個能與王子平起平坐的男人諸葛宇,更是精明外露,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
雖然滿肚子窩囊氣,但北王仍舊喜怒不形于色,和和氣氣地叫人去把公主們——傳喚上殿。
諸葛宇一眼就在公主群中找到「她」。
不同于那行刺時的素黑裝扮。她黛眉輕掃!唇抿胭脂,東腰的絲綢衣裳柔順地貼著她曲線玲瓏的窈窕身段,猶如凌波仙子般的款步步入殿內。
惟一不變的是,她那下巴微揚的倔傲態度。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看也不看殿上的眾人一眼。
威昀與諸葛宇走到公主們面前,而衛士們也立刻趨前護衛。
「哪一個是羽蔓?」威昀看著七位公主直問。
「你想做什麼?」
在羽蔓承認前,羽姝挺身而出護著眾姐妹,先質問他原因。
諸葛宇皺起了眉。難道這個刁蠻公主就是北國許給王子的羽蔓公主?
「你就是羽蔓?」
威昀挑眉端詳了眼前女子好一會兒。美雖美矣,但看來就像一匹難以馴服的野馬,渾身散發著一股魔魅的野性。
很可惜,她並非他中意的類型。
羽姝斜瞟他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我說我要殺了羽蔓公主,那麼你要說是還是不是?」他想挫挫她的銳氣。
「我才是羽蔓!」聞言,羽蔓再怎麼害怕也得站出來。
「要殺殺我,別傷害我姐姐,」
威昀看著羽蔓由後著急的沖到她姐姐的面前攔著,美麗的瓜子臉在蒼白中透著兩抹暈紅,澄澈的雙眸毫無畏懼地凝住他。
威昀看著這個趕著出來「領死」的清秀佳人,唇邊彎起一抹笑。
「不,我才是羽蔓!她只是想替我受死,她不是羽蔓!」羽姝決定堅持到底。
「是你吧!」威昀憑直覺將羽蔓一把拉到自己胸前,一副可主宰一切的強勢姿態。
「不準你欺負——」羽姝想上前幫妹妹解圍。
「你的對手是我!」
羽姝才剛氣急敗壞地要沖過去搶人,諸葛宇便先一步攔住她。
「是你!」她一眼就認出他。
「是我沒錯。」他得意地揚眉笑著,
「哼!」她一臉的不屑。「老天真是沒長眼,到現在還沒收了你這個渾球的命!」
他听了卻一點也不以為杵,反而笑咪咪的。「你也是!都快成亡國奴了,那張嘴皮子還是一樣厲害!」
「你……」
羽姝聞言大怒,伸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卻被他半途扣住手腕。
「羽姝,不得放肆,」北王怕極了這個女兒壞了和談。
案王的怒斥讓她不得不軟化,她壓抑著怒氣不發作,而諸葛宇也微笑松手。
「羽姝?」他回味似地輕念著她的名字,隨即又回頭朝王子咧嘴一笑。「威昀,看來你身前那個是羽蔓沒錯,而這一個,我可就要納為我的‘戰利品’!」
戰利品!?
羽姝聞言立刻漲紅了臉,憶起上回他在營帳里偷親她的輕薄舉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個男人在打什麼歪主意。
「你休想!」
「休想嗎?」諸葛宇倒也不慍不火,「你不願意也行,那你上次入軍營偷襲我的帳就算在你父王頭上,我跟他要個國王的位子來坐坐好了!」
這一听還得了,北王立刻搶著回答︰「願意、願意,她就送給你了,隨便你要如何處置她都行!」
「父王!」羽蔓簡直不敢相信父親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諸葛宇聞言也怔了怔,轉頭看向羽姝,露出了不合常理的微笑。
「好,你就拿我的尸體去當戰利品吧!」總是隨身攜帶防身短刀的她,一拔刀便要自盡。
在其他姐妹的尖叫聲中,諸葛宇快一步打落她手中的短刀,點了她的昏穴,讓她穩穩地落在他懷中。
「諸葛宇,你當真要這個危險的戰利品嗎?」威昀好心的警告他,「除非你是嫌日子過得太安靜了,否則要名、要利,都好過要你懷里那條‘嗆辣椒’哩!」
「嗆辣椒?呵!比喻得還真傳神!」諸葛宇攔腰將她抱起,「不過,我就算嗆死也要定她了!」
朦朧中,仿佛和風輕拂過臉龐的溫柔觸感,將羽姝由昏迷中喚醒。
「啊!你想做什麼?」
羽姝一睜開眼,發覺諸葛宇就坐在身旁,而且一只手在她臉上模呀模的,她立刻坐起身,拉著被縮到床角,死盯著他。
「放心,我什麼事也沒做。」他看她那副「見到鬼」的驚惶模樣就覺得好笑,更想逗她。
「你——」
她吞下罵人的話,與其跟他開罵,還不如先搞清楚自己自殺未成之後所發生的事。
她一眼就看出這是父王寵妃的寢宮,屋里除了他之外再無其他守衛,只要制伏他,她就能悄悄地溜出去察探外面的情形,或許還來得及救出羽蔓
「不用找了,你藏在袖里、腰間的飛鏢等等全教我給沒收了。」
看出她掩在被下的身體在蠢動,諸葛宇故意「好心」的告訴她。
「你搜我身!」那就表示他「模」遍她了!
他一咧嘴!學她先前回威昀的話。「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該死!」
她氣得踢腳,兩手也揚起捶打。
「你殺了我啊!」她挑釁地嚷嚷,
讓她踢捶幾下泄憤之後,他才挪個位置制住她的拳腳。
「我可舍不得就這麼毀了我的‘戰利品’,而且你若是不在乎羽蔓公主的死活,那就盡避放心大膽的殺死我吧!」
他說完便不再束縛她四肢,可羽姝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把羽蔓怎麼了?」她擔心不已,「其他姐妹呢?!你們把她們全當戰利品分了嗎?」
「我可沒那麼大胃口,光你一個就夠我受的噦!」他可是實話實說。
「那她們——」
「「全在各自的房里歇著。」他頓了一會兒,「說到房間,你真是個公主嗎?」」
她撇撇唇,「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原本要抱你回房,結果宮女卻領我到一間位于偏僻角落的小房間,里頭陰陰暗暗,擺設也十分樸素,一點也不像公主的寢宮,倒比較像是冷宮。」.
「高興?我看你是不得不住在那種地方吧?當時我指定要你,你父王不但不心疼,還樂得把你送人,仿佛一點也不在乎你的死活——」
「「別說了!」「她大嚷著,硬是打斷他的推測。「我知道你的武功好,在你面前我連死都不成,所以你也別廢話連篇了,只要你保證不傷害我的父王和姐妹,我自願當戰俘讓你們押解回國,任憑你處置。」」
「你的條件很簡單,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沒打算押解任何人去南國,因為我已經厭煩再跟著軍隊行進,而且……」他輕浮地扣住她下巴往上抬,「我說過了,你是我私人的戰利品,你得當我的貼身侍女,伺候我盥洗、更衣,幫我鋪床、折被,偶爾幫我暖暖床,陪我睡覺……」
「你休想!」
羽姝听得面紅耳赤,氣極敗壞地用力扯開他的手。
「休想嗎?」他挑眉睨視她,
羽姝听得出他話中的揶揄,但是……要她陪敵人「睡覺」,這——
諸葛宇無所謂地聳肩說道︰
「不,我父王才不會——」
「你父王大概只求能保住王位,其余的一概不管,即使再喪權辱國的條件也會答應;而這回我獻計幫助南國打了一場大勝仗,居功甚偉加上王子又是我的生死至交,不論我有任何要求,他都會無條件允諾的。」
羽姝啞口無言。
他露齒一笑,
這哪叫自由選擇?
羽姝在心里恨恨地詛咒他。以其他的姐妹當要脅,她哪有拒絕、反抗的余地!?于是她一咬牙,飛快地在他額上留下一吻。
「我說的不是額頭。」諸葛宇邪笑著,指指自己的唇,「我要你親這里。」
她沒轍,只好忍住氣,心一橫,閉上眼便把唇對準他的嘴,湊了上去。
她一「踫」上他的嘴就連忙撤退,但諸葛宇可不滿意她這個蜻蜓點水般的敷衍之吻。
于是,他兩手合抱,將她箍于自己強壯的雙臂之間,給措手不及的她來個熱烈的擁吻。在挑起她的情緒後又馬上「收手」,不再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羽姝只覺得自己腦袋里一片空白,剛剛他對她做了什麼?
不過是嘴唇被他又吮、又含、又吸了一會兒,為什麼她會渾身發熱,心跳又狂又亂?
她手撫著唇,迷惘地凝視他半晌,在意識到自己仍親密地窩在他懷中時,連忙一把推開他。
「你還真是我這回征戰的意外收獲!」這個女人真是合他的胃口。
「你壞透了,遇上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
雖然身體不能反抗,可是不服輸的她還是恨恨地說了幾句泄憤。
被臭罵的他反而樂得哈哈大笑,把她搞得一頭霧水。
「看來你肯定會一輩子記住我噦!」他一伸手,又將她拉了回來。
「諸葛宇……」羽姝在心中默念。
這下子,她要扎稻草人扎針,還是剪紙打小人,總算有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