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衛和道爾的護送之下,莎曼在巴尼寬大的公寓前迎上他。
祖父熱情地摟住緊張的孫女,打破她的拘束。他比麥斯稍矮,頭發花白,眼楮深邃,笑容開朗。麥斯也插進來。
「輪到我了。」他說完親親她。「莎曼,你看起來好迷人,手鐲再適合你不過了。謝謝你今晚戴上它。大衛,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謝謝你照顧她,把她帶回我們身邊。」
兩個男人彼此打量。大衛很高興麥斯用政治家的手腕處理莎曼住在他家的敏感話題。「榮幸之至。」
李家人和黛絲也加入他們。莫瑞日漸稀疏的金發已見幾許灰白。藍眼楮閃呀閃的。「別嚇著她了。」他開玩笑道。「莎曼,歡迎回家。」
「還有我呢?」李雪兒把頭發染成和眼楮同色,紅色的香奈爾套裝和鑽石耳環展現風雅。她伸手擁抱莎曼。很高興看到你,艾維做完節目就會回來。」
雙胞胎姊妹也彼此互擁。「莎蘭,我要你見見歐大衛和溫道爾。嘿,猜猜看她是誰?」
「我們猜不出來。」他們異口同聲道。
莎蘭露出笑容,她穿的是白色迪奧洋裝,頭發披在肩上,耀眼的她抬眼打量大衛。高大、黑發、閃著智慧的雙眼,雪白整齊的牙齒,英俊的臉龐,寬厚的肩膀,瘦削的身材,世故的風采,嘴上展露出些許高傲。迷人的家伙,更加強她預先計劃好的決心。
「莎曼和我談過很多有關你的事,所以感覺似乎對你並不陌生。」她看得出莎曼眼中對他的愛。
「那你又听過我什麼?」道爾問,將她的注意力轉向他。
「莎曼說你遭糕透頂。」莎蘭大笑道。
他們隨黛絲走進客廳,落地窗使公寓視線良好,得以眺望中央公園和第七街。室內全是現代的裝潢。
「現在你看得出來我喜歡的是什麼了。」莎蘭對莎曼說。「這是我幫著祖母一起裝潢的。」
巴尼拿出香檳。「敬全家人,我希望以後我們還有更多的全家聚會。」接著他宣布他已幫倆個女孩各存了三萬美元。莎曼聞言大吃一驚,莎蘭則把視線轉向大衛。
「我加一萬。」麥斯道。「生日快樂。」
四萬美金!比她和莉莉一年賺的薪水還多。莎曼掐了掐大衛的手。「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謝謝你們。」
巴尼詢問大衛的專長,他坐在沙發上,手搭在莎曼肩上;當巴尼轉問道爾時,莎曼拉拉他的手。「我們到外面陽台去。」
從十八樓望下去,路面的車陣仿佛蜿蜒的蛇,天空則泛著橘光。大衛保護性地摟著她,為她指出中央公園內綠色客棧的燈光。
「那里有馬車可以坐,我真想帶你去坐一次。」
她抬頭溫柔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會的,有一天我們全能做到。這公園看起來像不像個寧靜海?」
「嗯。」他同意道,呼吸里盡是她誘人的體香。「晚上可不能單獨去那里。」
「大衛,那些錢要怎麼辦?那麼多。」
他看著她古典的五官和月光般的秀發,感覺她離自己愈來愈遠。「對你的家人而言,那只是小錢而已。」
莎曼沒有注意莎蘭拿支票時仿佛那是她應得似的就收下。「你的意思是收下沒關系?」
「是的,你也是高家的一份子。」
黛絲宣布晚飯開始。每個人都坐定後,她開始餐前禱告。從莎曼和大衛一進來,兩人眼中綻放的光芒便告訴別人他們戀愛了。很好,她會嫁給猶太醫生,一切都進展得很好,高氏會受到妥善照顧,她點上蠟燭。
「阿門。」
巴尼打開餐巾。「莎曼,我听到一個好消息,關于你和朱力的工作以及你的設計天分。今天我和朱力通過電話,他說這比你在女性雜志的工作好,咪咪也要我向你問好。你的衣服是自己設計的嗎?」她點點頭。「確實不賴。」他說,贊賞地打量她的雪紡綢洋裝,肩上還搭配一條古典的雪紡綢圍巾。「祖母對我提及你的銷售點子,不賴。我也想看看你的設計稿,等你準備好,我們可以安排一場發表會,紐約我有一些門路。」
「巴尼認識的人可多了。」黛絲說。「能介紹高家下一代的優秀人才也滿不錯的。」
女佣送上雞肉和面包湯。艾維剛好趕上主菜,和大家打過招呼後,他坐到莎蘭旁邊的位置。「一文錢買你現在的想法。」他低語,個別把美琪幫他選的禮物送給她。
「這對我意義深重。」莎蘭放下餐巾,偷窺盒子里面的東西。那是一對14K的瓖鑽虎形耳環。對這貼切的象征,她的嘴角揚起微笑,「謝謝你,親愛的。」
「告訴我你要什麼。」他低語。「我想死你了。」
大家邊吃邊談,大部分的話題都集中在莎曼身上,用完點心後,麥斯舉杯站起來。
「大家注意!」黛絲發出命令。「我們未來的總統要發表談話。」
麥斯的視線先是停留在兩個耀眼的女兒身上,接著又掃過全場。「敬全家人及新舊朋友們。莎曼,我親愛的孩子,我心以足,很高興你在這里,如果我再多說,一定會哭,所以我不再多說。家庭是快樂之秘。」
全場響起應和之聲。
麥斯啜口酒,清清喉嚨。「很高興你們都同意。也希望你們能了解我不得不做的一項決定。」他撒謊道。「在和工作人員及顧問們協商過之後,他們認為我十一月最好不要宣布參選。」他停下來讓大家能了解他在說些什麼。
巴尼皺起眉,低聲嘀咕,雙手緊抓住桌沿,黛絲大叫一聲,臉上似乎頓時失去血色。
「媽、爸,拜托。」麥斯說。「想想吉米•卡特將會再度獲民主黨提名。過去幾天來,我再度評估自己和其他民主黨有意參選者的勝算,也和政壇有力人士談過,結論是獨立候選人應該會輸給現任總統再度參選。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費時間,不如享受天倫之樂。」
莎蘭芳心竊喜。她斜眼望向莎曼,居然不需費她吹灰之力,莎曼就把競選總統這件事給阻止了。莎蘭不再需要擔心會被秘密警察跟蹤,也除掉了美琪。
巴尼猜測兒子這戲劇化決定的原因。
「一定是那張威脅要自殺的紙條以及莎曼的突然出現。看著吧,我太了解麥斯了。」他向黛絲嘀咕道。
他比較莎曼和莎蘭。兩個外型亮麗的美人兒,即使是整形醫生也無法創造出更完美的成果了。雖然他的孫女們得天獨厚地獲上天喜愛,擁有完美無缺的肌膚、高顴、迷人的眼楮及模特兒的身材。巴尼也知道美麗要持續一定要有內在美的支持。上帝保佑他,他和莎蘭在一起從未覺得自在過,不像黛絲。他愛莎蘭,但眼楮並不瞎,從她出生起,莎蘭需要的就……比較多。
莉莉是對的。當母親總是比較了解自己的孩子,但為何她不能留下那個比較不會苛求的孩子?從嬰兒時期起,莎曼就討人喜歡。麥斯寵壞了莎蘭的胃口,也許他覺得愧疚吧。黛絲說他不該挑剔他們可愛的孫女,是他不了解現在的年輕人。狗屎!
巴尼以銳利的眼神研究莎曼。她以為沒人在看她時,便會以崇拜的眼光看她身邊那個家伙,仿佛太陽就從他頭上照下來似的。
從莎曼踏進他家的第一刻起,她的天真無邪便吸引住他的目光。
巴尼的視線移向莎蘭,又移回來,內心竄起一陣恐懼。這就是兩人最大的不同。雙胞胎並非完全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莎蘭是以狡獪之心看待這個世界,獨佔欲強。他應該堅持要麥斯和莉莉離婚,好給莎蘭一個正常生活的。
麥斯清清喉嚨,舉起杯,再度引起大家的注目。「我還有一件事要宣布。過去我們一家人不能生活在一起,但我並不打算打一輩子光棍。我也會寂寞。莎曼、莎蘭,有一天你們也會結婚,那時我會當個最驕傲的父親走上禮堂。你們會擁有最豪華的婚禮。我還會是最慈祥的祖父,但現在我要宣布一件你們可能會不希望听到的消息,請你們先有心理準備。」
莎曼緊抓住大衛的手。
「過去五年來,我一直愛著莫美琪。媽,你和司機威特常常交頭接耳,所以你和爸應該不會驚訝。莎蘭,你和雷家人也早已知道。美琪簽了份合約在舊金山做節目,以後只要時間允許,我會常飛去和她在一起。如果她願意,等我公職結束,我們就結婚,甚至可能更早。我也打算重執律師生涯。孩子們,如果你們不反對,我打算向新聞界發布說,我和你們的母親分居多年,由于尊重她的宗教信仰,我們決定不離婚;在現代社會中,人們會接受你和母親同住的事實,但他們會想見你,訪問你。我希望你能站在我這邊,當然還有莎蘭也一樣。既然我不打算再競選鮑職,我希望事情能就此結束,只要我們立場一致,謠言很快便可以平息。艾維,如果你能幫忙,我會由衷感謝。」
麥斯坐下來,等待他發布的消息所引起的騷動平息下來。雪兒首先恢復平靜。她舉起酒杯,莫瑞跟著舉杯。「麥斯,我欣賞你,祝你和女兒永遠快樂幸福。」
黛絲顧及巴尼,不敢表現出失望。巴尼只是盯著自己的雙手,覺得上帝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大衛和道爾則對麥斯能如此優雅地處理這麼困難的情況,給予極高的評價。艾維本來就認為麥斯競選毫無勝算,但,老天,麥斯和美琪,他興奮地想,趕緊跟爸媽一起舉杯慶賀。莎曼也出于禮貌地舉杯,想到他這麼快就宣布要再婚,她不覺氣惱,但她開始想到他已經近乎二十年沒見過他的老婆了。至于他參不參選,她並不在乎,但莎蘭的看法又如何呢?
莎蘭正眯著眼深思地看著握住莎曼玉手的大衛。一股緊張興奮之情在她體內竄起,微笑掛在她唇上。她轉向艾維,向他展露的笑容中包含高度的信心。
沒有人注意到她是唯一沒有舉杯向麥斯祝賀的。
當林肯轎車疾馳在黑暗中時,大衛沉思地注視車外。在麥斯宣布驚人的消息之後,大家談話的焦點轉到高家二老對莎曼的計劃上,情勢會變得困難。大衛想,即使麥斯宣布不參選,莎曼還是會被帶入上流的社交圈。只要他在哥倫比亞的工作期一滿,他打算立刻拖莎曼進禮堂,他憂郁地把心思轉到逸民身上。
道爾坐在車上一路吹著口哨,夾在兩人中間的莎曼則興奮不已。她問道爾︰「你覺得我妹妹如何?是不是你見過最令人驚艷的大美人兒?說實話。」
「這話從她的雙胞胎姊妹口中說出,也不怕害臊。好吧,我同意,她確實是個大美人兒,就像她姊姊一樣。」
她往後一靠,快樂地舒了口氣。「謝謝你,仁慈的先生。」接著拍拍大衛的膝蓋。「親愛的,你的感覺呢?」
大衛眨眨眼。「抱歉,甜心,你說什麼?」
「莎蘭,你對我那雙胞胎妹妹有何看法?」
他可以感覺出莎蘭對他大膽的打量。他並不喜歡。「她似乎比你成熟。」
莎曼用力打他。「你膽子好大,竟敢這麼說,我比她大五分鐘呢!」
「抱歉,寶貝。」他開玩笑地說,在她的太陽穴上印下一吻。
「哦,你啊!」她抗議道。
她高興地向司機威特及道爾說再見。道爾現在都去戴梅西那兒過夜。眼中閃著淘氣光芒的莎曼走進臥室後很快換上黑色蕾絲、黑色吊襪帶和黑色絲襪。她彎起一邊膝蓋,一只手搭在門框上,另一只手放在臀部上,一邊舌忝著紅唇。
「上床吧,老小子,」她以最沙啞的聲音道。「讓寶貝我展現我的本領。」
大衛的視線一寸一寸地掃下她誘人的身軀。「誘人的甜點。」他呢喃道。一把將她從門邊摟住,呼吸她迷人的芳香。微光下,她的秀發亮麗地散在果肩上,他抱起她,溫柔地放在床上,折磨人地、慢慢地吻她,挑逗她,直到她在他懷中輾轉求饒。
他抬起頭。「現在,寶貝,關于你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