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
一顆炸彈在卜家炸開,夏美芳沒想到才度完蜜月回來,女兒就提出這樣的要求。
「對,媽,我要搬出去住。」迎上母親驚訝的眼神,潘苡凡很堅定的點點頭。
「為什麼?家里房間這麼多,為什麼要搬出去住?不行!」卜業勤開口反對,他喜歡美芳這兩個懂事的小女孩,當她們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
「是啊!為什麼要搬出去?」夏美芳也持反對態度。
「為了上下課方便嘛!」潘苡凡理直氣壯的說出理由。這是事實,陽明山上的交通確實不是公車族能忍受的。
「有司機接送有什麼不方便的!」兩個大人異口同聲提出反駁。
「這幾天小苡都自己搭公車。」隔岸觀火的卜則靖適時介入戰場。
這個火線馬上被引燃。
「為什麼?我不是交代小王送她上下課嗎?小王、小王!」卜業勤氣得丟下碗筷,不相信竟然有人不照他的話做事。
「卜叔,是我不想讓王大哥接送上課的。」潘苡凡憤怒地瞪卜則靖一眼,討厭他陷害無辜。
「為什麼?」卜業勤怎麼想都想不出理由,為什麼好好的司機接送不要、家不住,偏偏要搬出去?
「……」潘苡凡實在很想跟他說讓司機接送上下課太招搖了,而且也很丟臉,什麼時代了,還擺這種闊樣子;何況,她更不想讓卜家兩公子看不起。
「我看八成是因為交男朋友了,讓司機接送不方便約會。」卜則靖插嘴道。
這小子!潘苡凡眼珠子瞪得老大,怎樣都沒料到天下會有像他這種小人!
「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更不能搬出去!小苡,妳交男朋友了?現在社會這麼亂,妳交朋友要小心……」做母親的臉上布滿擔憂。
卜業勤也自認有義務也有責任要照顧好美芳的兩個女兒。
「告訴卜叔,對方是誰?做什麼的?你們怎麼認識的?卜叔要人去打听、打听。」
「媽、卜叔,你們別听卜則靖亂說,我沒有男朋友!卜則靖,我警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小苡,怎麼可以這樣跟二哥說話呢?」初為繼母的夏美芳對女兒的無禮有點尷尬。「則靖,真不好意思。」
「芳姨,沒關系,我早習慣了。」
「卜則靖!」潘苡凡氣憤道。
「有!」嬉皮笑臉的男人竟然舉手答有。
「你們兩個小孩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則靖,你說。」姜還是老的辣,卜業勤已經嗅出他們之間的火藥味。
「沒有啊!爸,我跟小苡和小清好得很,對不對?小清、小苡。」卜則靖很自然地張開雙臂往兩個女孩的肩上搭去。
小清沒閃躲,接受他的善意;潘苡凡卻決心不給他台階下,迅速閃開他的魔臂。
再笨的人都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恩怨。卜業勤沉著臉,嚴厲地看著兒子,希望听到解釋,沒想到那個吊兒郎當的兒子只是收回手臂,模模鼻子,舉起桌上的葡萄酒悶喝。
哼!他最好羞愧死掉算了!潘苡凡終于有種勝利的喜悅。
「卜叔,卜則非還不是一樣在外面住,他可以,為什麼我不行?」迎新會後幾天,卜則非就搬到外頭住了,她也要。
「則非是成年人了,而且那是中研院的宿舍,很安全。」
「我二十歲了,也是成年人,我也會找安全的地方住。」
「小苡,一個女孩子在外租屋很危險的。」夏美芳不死心地勸著。
「媽,妳放心,我會找個好室友跟我一起住的。」潘苡凡也意志堅定。
「好室友真的會比家人好嗎?」卜業勤有些生氣了。
「對啊!妳這樣搬出去,讓爸怎麼做人?人家會說才剛進門的女兒沒幾天就搬出去,妳不怕壞了爸的名聲?」本以為應該不敢再囂張的男人,適時地又捅了潘苡凡一刀。
「我是我,跟卜叔無關!」該死!為什麼沒人拿針縫上大嘴男的嘴巴?
「怎麼會無關呢!」卜業勤真的動怒了。「小苡,不管如何,我說不行搬就是不行搬,要搬至少也得等妳畢業之後再說。」
「卜叔!」
「別再說了!我的女兒絕對不能自己住在外頭。」
听著卜業勤的斥責,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卜則靖,潘苡凡火氣也上來了。「我不是你的女兒!」
「小苡!」
丙然,一句話出口,全家人驚叫,尤其是夏美芳,很快地,兩串淚珠直接奔流而下。
「對不起……媽……」看著母親的眼淚,潘苡凡也知道自己說錯話,她低下頭喃喃道歉。
尷尬的氣氛一下子彌漫整個房子,客廳陷入一片沉寂。
最後打破寂靜的是受到不小震驚的卜業勤,縱橫商場多年的他,從不曾感覺像現在這樣挫敗過。「妳再好好想想,小苡,我一直當妳跟小清是親生女兒,再好想想……我不會勉強……」
踏著蹣跚的步伐,大家長離開客廳。
「卜叔……」看著被她的話所傷的背影,潘苡凡知道自己真的傷了老人的心,卜叔疼她跟妹妹的真心所有人都知道。
「小苡,妳自己做決定吧!媽不會怪妳的。」連夏美芳都覺得心好痛。
「媽……」
事情怎麼會鬧成這樣?她只不過是想獨立而已,不要頂著卜家光環的獨立!
潘苡凡終于還是搬出去了,在卜業勤跟夏美芳到香港出差的期間,迅速搬出卜家豪宅。
她不要讓家里一直陷在煙硝戰火中,只要有卜則靖那家伙在,這種慘事絕對會常發生,媽媽的處境一定會很為難。
所以在卜業勤夫妻回國的前一天,她拎著簡單的包袱搬到學校附近,跟趙瓊依一塊兒擠。
「妳想證明什麼?」
為了幫卜業勤夫妻接風而回家吃飯的卜則非,看到空出來的位置,這才知道潘苡凡已經搬出家里,沉重的用餐氣氛讓他在用過晚飯後,立刻找她懇談。
對這個身分既是妹妹又是學生的女孩,卜則非感覺有些復雜。
「證明我不屑你們家的財產,不要被人家視為想分杯羹的眼中釘!」
早在接到電話時,她就知道這個「大哥」想跟她談什麼,要不是不想將關系弄得更僵,她根本不會答應出來喝這杯咖啡。
迎新會後,她得罪了所有文學院的女生,謠傳她想獨佔卜教授,看不得卜則非對她們好。她真的不想再惹來更多的口水了。
「我跟則靖並沒有當妳跟小清是眼中釘。」
「鬼才相信!」本來她也覺得他不是那種人,但是,開課的第一天和迎新烤肉會那天,讓她改變了印象。
「真的,是妳想太多了。」他皺眉。小女孩,心眼一堆!雖然他也覺得則靖有錯,但不至于弄到像仇人的地步吧!
「想太多了?哈!」她譏諷冷笑。「婚禮前你們在飯店走廊,說我猜想當卜家公主分一杯羹;上課第一天,你故意在一百多個同學面前讓我下不了台?!烤肉的時候更陷我于不義,引來文學院女生攻擊,你說這都是我想太多了嗎?白痴才不會這樣想。」
「我……」什麼?怎麼搞了老半天,好象他得罪她的地方比卜則靖還多?!「我沒有故意讓妳下不了台,更沒有陷妳于不義啊!妳捫心自問,上課不專心是不是該罰?」
「……但不需要那麼嚴厲啊!」反駁得越來越心虛。
「那叫嚴厲?」他輕笑。「小姐,妳還沒見識到什麼叫真正嚴厲的懲罰。」在國外,他會直接要那學生滾出去。
「好嘛!不說課堂上的,烤肉那天你真的讓我很生氣--」
「那天的情況倒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蹙眉,台灣女孩真的開放過頭了。
「讓妳增添那麼多麻煩,我道歉。」
這下換她意外了。「算了……過去的我不想再講了,反正我就是不會搬回去住。」
本以為他會有一套借口,沒想到道歉得這麼干脆。
老實說,比起卜則靖,他真的好多了,至少,他不會尖酸刻薄的傷她自尊。
看她情緒平緩下來,他稍微安心了。「別在意則靖的玩笑,他真的沒有惡意。」
「不!他說出了大家心里的想法。」刮著卡布奇諾上層的女乃泡,刮著刮著,她的心情放松不少。人之所以有喜怒哀樂,就是因為有塵世的口舌是非,面對這些爭端她選擇避開。
「妳就這麼在乎世俗的眼光?」在他眼里,她不像是個會被人言左右的女孩。
潘苡凡搖搖頭。「不在乎,只是不想讓我媽難做人。人言可畏,口水會淹死人,尤其是像我媽那種傳統女人。」
她第一次很仔細地看著眼前的二號仇人,卜則非跟卜則靖是兩個個性截然不同的男人。雖然同樣有讓女人看了會尖叫的出色外表,但是一個給人的感覺是玩世不恭,永遠不正經;一個卻是優雅內斂,給人一種不敢侵犯的威儀。
不可否認地,她對眼前這家伙的印象要比卜則靖好多了。
「其實,妳這樣做反而讓芳姨更難做人。」卜則非很自在地任她看著,雖然猜不出小妮子腦袋里想什麼,但他知道她對他的印象應該有點改觀,因為那眼神不再有敵意。
「為什麼?」一直盯著人看的她,反而被回望的眼神嚇得退縮,連忙將注意力放回咖啡上頭。
卜則非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似乎嘲笑她嘴利膽小。
「妳想會有多少人認為我們是因為家庭不和,妳才會搬到外頭住?」
「我們是真的家庭不合啊!繼兄繼妹不和。」她嘀咕道。
他笑了,有種溺愛的笑。「苡凡,事情沒那麼嚴重,如果我請妳搬回家住,妳會答應嗎?」
「我……不會!」
突然溫柔的語氣讓她心頭一顫,如果不是知道他們兄弟「心狠手辣」,她真的會稱卜則非是女人殺手。
她又想起那天,他為她戴項鏈……怎麼臉又熱了起來……
「如果我說我從不認為妳或芳姨覬覦卜家財產,妳相信嗎?」
「……」
「其實,則靖真的只是愛開玩笑,他並不是真心要--」他還是那句老話,只是突然間話被中斷了。
「咦?卜教授,您怎麼在這里?ㄟ∼∼還有潘苡凡?!」就在卜則非想為卜則靖行為辯解的同時,兩人桌旁響起一陣小小驚呼。是外文系的教授張風荷,潘苡凡在大一大二修過她的課。
「張教授!」潘苡凡迅速起身,禮貌地點個頭。
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她已經故意找個離學校較遠的地方,沒想到還是踫上熟人。
「好巧!你們也在這里喝咖啡?!」誰都听得出張風荷語氣中的疑問。
一個男教授跟一個女學生在下課後的晚上一塊喝咖啡?尤其在校園中的謠言正在流傳的時刻?怪!
潘苡凡太了解現代人「舉一反三」的能力了。「哦!我跟卜教授在討論有關系刊的文章,現在已經討論完畢正要離開。謝謝您,卜教授,那我先走了。張教授,再見。」
「再見。」張風荷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像跳蚤一樣跳出咖啡廳,似乎有些模不著頭緒。
離開咖啡館後,潘苡凡才發現,從張風渮出現後,卜則非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吭聲,連再見都沒說。
看來,他跟她一樣害怕流言。
擺月兌了第一個說客,潘苡凡沒料到回到住處外頭,竟然踫到她天字第一號仇人卜則靖。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里?」今天怎麼搞的?兄弟輪番上陣。
「拜托,天底下還沒有什麼事是我卜則靖查不出來的。」
還是一樣卜則靖,狂妄無物。
潘苡凡翻翻白眼,習慣他的自大。「把你的狂牛癥留著表演給別人看吧!我沒空!閃開,我要進門。」
「喂!潘苡凡,妳說話一定要這麼沖嗎?」
「那要看對什麼人。」搞清楚,先沖的人是他。
「我們可不可以先休兵一下?」
「休兵?我還不屑跟你交戰咧!讓開,我要上樓了。」
卜則靖听話的側身讓出一條路;只是,當她打開門進入樓梯間時,卜則靖也跟著進門上樓。
「你干嘛跟著我?」在樓梯轉角處停下腳步,潘苡凡恰北北地回頭瞪他。
痞子靖攤攤手,表情還是那副吊兒郎當。「樓梯間是全世界最危險的角落,我有義務保護女孩子安全到家。」
「神經病!我不用你保護。」
「妳在怕什麼?也只不過三層樓而已,一下就到了,快走。」越過停下腳步的潘苡凡,自稱保鏢的卜則靖不理會她的拒絕,徑自往上走。
「喂!你沒事做是不是?」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無聊的男人?
「沒錯!我就是沒事做。」走在前頭的男人竟然開始吹口哨。
哇咧!
不得已,潘苡凡只能跟著他往三樓爬。
「好了,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
「更正,這不是妳的家,是住處。開門!我進去檢查、檢查。」停在門口的男人竟擺出一副臨檢的模樣。
「你到底在搞什麼飛機啊?!」這男人是調查局派來的啊!怎麼話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丙然是有備而來的保鏢。「妳沒看新聞啊?最近女生宿舍常有闖空門的強暴犯,被害女子不是被先奸後殺,就是被凌辱一番,我可不希望妳是下一個。」
「烏鴉嘴,我的門鎖好好的,沒有闖空門的跡象。」嘴上雖這樣說,但被他這麼一講,她還是先看了看門鎖。
向來不正經的卜則靖突然沉下臉,恐嚇道︰「門鎖沒壞不代表沒事,他會從後面的防火巷爬進屋子里,不然就是從別棟翻牆過來,再吊繩子進陽台。」
「不會吧……」潘苡凡被他難得嚴肅的表情弄得全身緊張。
「好吧!是芳姨要我確認妳的住處安全的,快開門。」最後,他祭出更強而有力的理由。
「真的假的?!你可別拿雞毛當令箭。」如果真是媽媽要他來的,那就沒理由不讓他看了,他看了也好讓母親安心。
「什麼雞毛,當然是真的,快開門。」
「好,卜則靖,看過以後回去別跟我媽亂說話喔!不然我會要你的命。」轉動著鑰匙,潘苡凡下忘威脅,因為她知道這家伙嘴里絕對吐不出什麼好話。
「知道了,女殺手。我不會亂說的。」
就這樣,男保鏢大剌剌地跟她走進房內,邊看還邊發出評論。
「嗯……還不錯嘛!空間跟我的浴室差不多大……老天,這是妳的床啊?怎麼比我的浴白還小!」
丙然嘴巴里吐不出什麼好東西。
不能怪他大驚小敝,以兩個女孩的房間來說,這里真的嫌擠了些,尤其是那張像小矮人睡的小型雙人床。
不過還好,房間整體來說還算小巧溫馨,很有家的感覺。
「好了,你看完可以走了。」懶得理會他的冷嘲熱諷,潘苡凡只知道要盡快趕人。
瓊依打工快下班了,如果讓她發現有陌生男人參觀她的閨房,一定會大發雷霆,她可不希望得罪收容她的室友。
卜則靖不但沒走,反而一派輕松自在地在角落的懶骨頭上坐下來。「喂!小苡,如果我向妳道歉,妳會跟我回家嗎?」
「不會。」今天晚上怎麼到處都有人要向她道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為什麼?」
「殺了人後再跟死人道歉,你說有人會原諒凶手嗎?」
「妳這比喻不好,我沒殺人,妳也不是死人。」
「喂,你快走吧!我室友要回來了。」再跟他說下去,她不得神經病也會氣得中風。
「小苡,跟我回家吧!算我求妳。」卜則靖突然由沙發一躍而起,站到她面前,抓過她的手懇求著,他眼神中慣有的不屑不見了。
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潘苡凡略嫌驚恐地後退一步。「不要!」天下紅雨了,撒旦變天使了。
卜則靖沒讓她逃,抓得更緊,手勁更大。「妳根本是懦夫,遇到事情只會躲。」
「你干嘛啊?放開我!我不是懦夫,我也沒躲……」
老天!原來,闖空門的歹徒根本就是他。
卜則靖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嚇到女孩了。
「那妳為什麼怕跟我正面對抗?為什麼要搬出來住?逃跑不應該是妳的個性。」
「我……卜則靖你放開我,好痛!」潘苡凡沒想到自己喊痛的聲音,真的讓他放開對她的箝制。
「對不起,我手勁太大、太急了。」卜則靖一臉懊惱。
「你發神經啊!抓那麼用力干什麼?很痛ㄟ!」一邊撫模已經紅腫的手腕,委屈的潘苡凡一邊用憤怒的眼神殺著他。
「對不起……」他真的愧疚死了,弄痛她絕對不是他的原意。「小苡,妳听我說--」
沒想到才說沒兩句,他竟然又作勢往她的手抓。
潘苡凡像看到魔爪一樣,嚇得趕緊將自己的手藏在身後。「你快走吧!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了。」
偏偏他的表情絲毫不像魔鬼,反而溫柔的像小炳巴狗。「我不走,除非妳告訴我,妳執意搬出來住,真的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嗎?」沒有嬉皮笑臉,也不再尖酸刻薄,話問得認真。
「……」沉默代表默認了。
「那我再次真心的跟妳道歉,請妳跟我回家好不好?」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對女人最低聲下氣的一次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搬回去?離你家遠一點不是你的願望嗎?」她慌亂的後退一步,想用距離尋求安全感。這個男人真的吃錯藥了!
「我已經知道錯了。」他向前一步,不希望兩人的距離拉大。不知怎麼搞的,沒有她跟著瞎鬧,日子突然變得很悶。
「卜則靖,收起你可憐的小媳婦模樣,我不會上當!就算你是真心懺悔,現在也來不及了,我永遠不會回卜家。」之前那樣傷害她,現在三言兩語就想抵銷?她呆瓜啊!
「妳怎麼那麼頑固?不相信我的誠意。」他真有那麼惡劣嗎?
「不是我頑固,是你這個人不值得被信任,誰知道明天你又會用什麼話來羞辱我?搞不好還設計陷害我,到時候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喂,妳說夠了沒?!」听到她一長串的指控,卜則靖暴躁的脾氣又來了。
「告訴妳,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對女孩子低頭過,也沒有懺悔過,更不覺得自己曾經做錯什麼,我來這里的目的更不是要求妳原諒,而是我發現氣死我父親對我沒有好處,不過對妳母親卻十分有利--」
啪!一記耳光爬上他的臉頰。
「卜則靖,你給我馬上滾出去!」再笨的人都听得出他的影射。
「妳敢打我?」突然吃到五爪印的男人,表情也火了。
「打你還難消我心頭之氣,你滾,我不要再見到你這個天下第一無聊的變態!」
可惡的男人!
太可惡了!
白痴!
模著還殘留余溫的臉頰,卜則靖真想再狠狠地補自己一掌。
看著鼻子前緊閉的鐵門,他更想一腳將自己踹到樓下摔死。
好不容易取得的獨處時機,就這樣輕易地被他搞得烏煙瘴氣,破壞殆盡。不但和好的目的沒達成,兩人的關系還弄得更擰,他不是白痴是什麼?
「先生,請問您找誰?」趙瓊依警戒地看著佇立在門口的男子。是闖空門的小偷嗎?應該不會,這年頭如果連這麼好看的男人都得要闖空門,台灣的經濟真的要垮了。
「……」呆站在門口的男人沒反應,似乎沒听到她的叫喚。
「先生!」趙瓊依干脆拍拍他的肩膀。
「有事嗎?」回過神的卜則靖,一臉厭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我沒事,是你有事嗎?」敢對她皺眉頭?這男人不要命了。
帥氣臉上眉頭皺得更深。「我也沒事,妳干嘛問我有沒有事?」
「沒事你站在人家的門口做什麼?」
「我來找我女朋友,她不理我。」
「你女朋友?!是誰?」整棟宿舍的同學她都認識,更別說同一層樓的。
卜則靖面露鄙夷。「喂,小姐,妳問題太多了吧!我干嘛要回答妳?」
趙瓊依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突然面露凶光的惡煞。
「你回答不出來,就有可能是闖空門的小偷,不然沒事你站在人家家門口干什麼?」
「妳說我是小偷?!喂、喂,看清楚,妳什麼時候看過像我這麼優質的小偷?」白目女人!
「歹勢!先生,小偷不會在臉上寫著『我是小偷』,你鬼鬼祟祟的模樣一眼就讓人覺得你像在做賊。」
哇哩咧∼∼他像在做賊?!
「肖查某,我懶得跟妳扯了。」一個晚上遇上兩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他決定回家喝酒睡覺了。
趙瓊依沒料到有人竟然敢在她的地盤罵她。「喂,你怎麼罵人啊!」
「罵人?!妳再亂咬人,小心我還會縫了妳的嘴巴,相不相信?我口袋里刀槍針線都有。」一肚子怨氣無處發,剛好全倒到這個恰查某頭上。
「你--算了,你趕快走,不然我要喊人了。」
「我本來就要走,還要等妳趕?老處女!三八婆!」
「你……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