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魚翅羹?看起來有些特別。」童微臣望向放在他面前的食物。那是用一半被挖成空心的木瓜為容器,而魚翅羹就直接盛放在木瓜里。
「有木瓜的清香,而且不油膩。我把木瓜和魚翅加上高湯放在蒸籠里一起蒸了二十分鐘,所以木瓜的清香也會滲進魚翅羹里。」燦爛的光芒從她眼里射出,她看起來是那樣自信與快樂。
「這麼特別的料理,是誰教你的?」他拿起湯匙。
「我和一位新加坡廚師學的,他教了我許多不錯的菜肴。」在他的對面坐下,她的笑眼如一彎明月。
「你的確學了不少東西。」童微臣望著眼前的半透明物體,笑容看起來含意不明。
她真的是受到了良好的貴婦教育,在所有場合絕對都可以勝任。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我念的是家政科,本來就該學如何持家度日。」她也拿起湯匙,眼里的光芒瞬間黯淡。「有些東西即使不喜歡,也必須去學習。」
童微臣望著她的目光變得有些復雜。「沒有想過要反抗嗎?」
「你快吃……冷了爽口度就會下降,會變得黏稠。」她笑得很開朗。「有什麼好反抗的,我們生在富豪之家,本來就比許多人幸運了。得到些什麼,就會失去些什麼……不可能都是完美的。」
他深深凝視著她。「很少有女人會有你這樣的想法,大部分生在豪門的女人,都覺得一切的財富是理所當然的。」童微臣明白自己被她吸引的原因有很多,而她偶爾表現出的慧黠也是其中之一。
「我也只是隨便想想……你覺得我很奇怪嗎?」她單手托著臉頰。
「不會。」他將一勺魚翅羹放入口內,爽滑濃郁的口感讓一向挑食的童微臣也不禁露出贊許的目光。「味道很好,我很喜歡。」
程安吉立即笑靨如花。「這些都很簡單,以後我再做其他口感好又有營養的食物給你吃,好不好?」
他微微頷首。
「我發現你喜歡吃熱食,喜歡味道鮮美的東西,但口感不能太重。你並不抗拒甜食,不過那味道必須是香醇的,不能甜膩。」她一邊吃著木瓜魚翅羹,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你不喜歡泥土味,也不喜歡青草味。」
「全對。」他品嘗著美味食物,咧嘴而笑。「口感一定要好,淡然無味或太過辛辣的都不行。」
「好,我記住了。」她以為他說的是食物。
「今天的主食是什麼?」他邪邪的勾起嘴角看著她。「有沒有特別的料理?」
「蘑菇局飯還有時鮮菠菜,沒什麼特別……」
他直勾勾望著她的目光突然間讓她感到全身火熱,臉頰滾燙。
「我說的不是這些。」他滿足的放下餐具。「又不是只有肚子會餓。」
「啊……」她眨了下迷惘的大眼。「那還有什麼地方會餓?」
童微臣挑了下眉毛,笑容在他嘴角漾了開來。
「你不要笑啦……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模了下自己發燙的臉頰,覺得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
童微臣的眼里閃過一抹挫敗,也被她那認真迷惑的表情給逗笑了。
「你怎麼還在笑?」她雙手插腰,站了起來。「再笑我就不幫你煮飯,讓你餓死算了。我才不管你哪里還餓……」
「那可不行。」童微臣推開椅子,被她眼里嬌柔的抱怨所吸引,輕輕走近她。
「有什麼不行的。」心髒「撲通」跳得紊亂,卻又感到幸福籠罩全身。
程安吉真的感覺到自己戀愛了,在經歷了最初的暈眩後,現在才有了踏實的感覺。
「因為只有你才能夠喂飽我,其他人都不能──我說得夠明白了,你現在懂了嗎?」來到她面前,他低頭凝視她的眼楮,眼神里帶著戲謔。
程安吉的臉色立刻就漲得通紅。「微臣……原來你也這麼不正經!」她又羞又氣的瞪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後,主動伸出手,嬌羞的抱住了他的腰。「不過我好高興,因為……因為如此不同的你,只讓我看到,是不是?」
童微臣的心髒猛然緊縮,听著她甜甜的聲音,感覺到她全然的信任,他的胸口驀然涌出一股熱浪。
回抱住她,他低頭吻著她的秀發。
「是的,只有你可以看到這樣的我。」他的嗓音帶著感性。
她對于他來說,的確是特別的。
她讓他打破了許多自己的原則,也讓他感到迷惘,還有痛苦。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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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慈善募捐晚會如期舉行,每年的這場晚會,都是社交界最受眾人矚目的活動。
所有的捐款都會被用于各種慈善事業,而捐款的數額,上流人士和演員明星們當天的穿著、談吐……都是讓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通常這個晚會也是緋聞滋生、流言四起的關鍵時刻,會有無數雙眼楮注視著誰和誰一起出席了晚會,或是注意著哪兩個集團會結成蟈親,哪家的小姐在當天最引人關注……
所以這一天,對于聖•埃莉西絲學院里急于畢業的天之驕女們,正是她們展示成果與炫耀成就的時刻。
當天的男伴必須謹慎選擇,才能壓倒群芳、羨煞旁人。要在美女如雲的宴會順利勝出,光靠天生的美貌和精心的裝扮是不夠的,還必須要有一位同樣出色的男伴相襯,而男伴的地位財勢都要高人一等。
去年的晚會上,最閃耀的明星是後來嫁給香港首富繼承人的夏雯媛,她同時也是聖。埃莉西絲學院三年級的學生。一時間她成為了學院里的風雲人物,也是眾多學姐、學妹羨慕的對象。
在晚會舉辦前,聖•埃莉西絲學院的大禮堂中,召開了特殊的學員會議。
林鳳堂校長親自出席主持會議,嚴肅的告誡學員們晚會的重要性,也鼓勵她們積極爭取這一次的晚會之星,為學院爭取榮光。
「其實也沒有其他學院和我們爭奪,全台北也就我們學校這麼變態。」葉思盈悄悄的說著。
坐在她兩旁的程安吉與季莫琳全都面不改色,仿佛沒有听到她的話。
「總而言之,請大家牢記我們身為女性的最大幸福,就是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終身,讓我們生活優渥並且讓眾人羨慕的有錢丈夫。」林鳳堂校長又開始她慷慨激昂的演說。
「人品以及愛情才更重要啦。」葉思盈繼續嘟囔。
程安吉低下頭來微笑了一下,表示贊同。
「你們是最優秀的、最美麗的,最具資格嫁入豪門的淑女,因為你們是聖。埃莉西絲學院所選中的!你們必能秉承著學院的光輝歷史,並且發揚光大!」
台下傳來如雷般的掌聲。
「林校長也挺不容易的,她每次都能將相同的話一字不差的說出來,要是我的話,一定記不住這麼多的演說詞。」程安吉鬼靈精怪的眨了下眼。
「安吉,你又調皮了。」嘴里這麼說,葉思盈卻對她的話深感贊同。
「你們兩個……真是的……」季莫琳只能無奈搖頭。「校長知道一定會氣死。虧她今天還特地叫我們三個去她的辦公室,親自問了我們的情況呢。」
「她又不是真的關心我們,還不是為了學院的聲譽。」葉思盈嗤之以鼻。「反正我們這里已經有人名花有主,而且還會是震驚全場的人。」
程安吉的臉上卻沒有浮現出幸福甜蜜的表情,反而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遺憾。
「明天就是你們大展身手的時刻,一定要注意談吐與儀容。從發型到腳趾的護理都不能放過,還有選擇香水以及合宜的高跟鞋,這些細節也必須注意到。」林校長開始就細部一些容易忽略的地方諄諄教導。
「你怎麼了?」季莫琳察覺到程安吉的情緒突然變得低落。
「安吉,你不要緊張。明天你只要和童微臣一起出現,保證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葉思盈笑得合不攏嘴。「讓那些在背後總是喜歡嚼舌根的人看看,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麼樣子!」
程安吉的臉色仿佛烏雲籠罩,越來越難看。
「你是在擔心明天嗎?」季莫琳的表情充滿鼓勵。「一定會有很多人想要刺探你們的關系和進展,但是你和他是真心相愛,應該沒問題的。」
「去年的榮耀要靠你們去延續,我滿心期待著會再誕生一位慈善晚會之星。」林校長的聲音繼續在大禮堂里回響著。
「其實我並不想和他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程安吉終于說出了心里的想法。「那樣的話,很多事就不再只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了……」她無奈的搖著頭,雙手並攏放在膝頭。
「安吉,你是在擔心……他也會像其他人那樣在意你沒有繼承權?」季莫琳也變得憂慮起來。
「難道他還不知道?」葉思盈提高了聲音,差一點引起四周的注意,她趕緊正襟危坐。
沉默在她們三人之間蔓延開來,而林校長以及訓導主任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我沒有告訴過他,我找不到適當的時機……」程安吉雙手絞扭著。「我也不想說,不想破壞那麼美好的相處時光。」她低著頭,專心的看著地面。「其實和他在一起後,我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那些問題。只要像現在每天可以听到他的聲音,經常可以見面,看到他在我眼前……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那麼你們也沒有討論過婚約的問題?」葉思盈嘆了口氣。「也對啦……你們才開始談戀愛不到一個月,怎麼會想到那麼復雜的問題呢?戀愛時就應該享受純粹的戀愛,不要受世俗所約束。」
「其實時間還很多,現在才十一月,離畢業還有七個多月呢。」季莫琳說道。「你們可以暫時不去考慮這些,真的。」
程安吉卻依舊顯得心神不寧。「明天的晚會……如果我和他一起出現,一定會有人把我的事告訴他。就算他過去不知道,未來也會開始考慮的吧……另外,他也沒有任何向我求婚的意思。」
「你怎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他不是說了他也喜歡你嗎?還有比喜歡更重要的事?」葉思盈壓低聲音,目露憤慨。
「在我們的世界里,光有喜歡是不行的。」季莫琳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悲傷。「現實比什麼都殘忍,我們根本無力抵抗。」
「莫琳,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悲觀?」葉思盈不悅的轉頭。「你不希望安吉獲得幸福嗎?」
「我當然希望,可是……」季莫琳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我說的也是事實……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些。」
「你看你,這麼容易就退縮了。哎……你也很讓我擔心,你的進展又不是很順利……」葉思盈昂揚的表情終于也泄了氣。「我們真的是有夠悲慘,為什麼就不能隨心所欲的戀愛呢?只不過是想自由的選擇未來的伴侶,這樣也不行!」
程安吉帶著抱歉的神情凝視著兩位好友。「都是我不好,提起了不開心的事。本來我應該更關心你們的行動,替你們出主意……我卻只顧著自己談戀愛。」她深深的感到抱歉,這些日子她實在是太忽略這兩位好朋友了。
她們三個人一起做壁花的這些年,那種同病相憐的認同感,以及在逆境里建立起的友誼,是那樣的堅不可摧、無可替代。
「你能找到喜歡的人,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鼓舞。」葉思盈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又伸出另一手握住季莫琳的手。「沒有回頭路,只能往前沖。」
程安吉的眼前浮現出童微臣微笑的表情,他那熠熠生輝的雙眸,他凝視她時專注的表情……她用力深呼吸,隨後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思盈,你說得沒錯,我們應該有信心,對自己有信心。我相信我喜歡的男人一定會超越金錢的屏障,看到我的內心。他喜歡我,應該不會在意我到底有沒有財產繼承權。」說這話的同時,她的腦海里卻浮現出他因為她是女佣的身分,而要她放棄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時那冷酷的表情。
「就是這樣。」葉思盈完全釋然。
而季莫琳卻只是沉默著。她的性格本就縴細敏感,沒有程安吉的落落大方、聰敏過人,也沒有葉思盈的開朗樂觀。
她從安吉的眼里依舊看到了不安,一樣深感前途茫然。
明天的晚會究竟會發生些什麼呢?一切也只有到了當天才能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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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晶鑽飯店是新落座于台北東區的五星級飯店,也是承辦本年度慈善募捐晚會的飯店。
當晚,由飯店門口放眼望去,皆是豪門名流與知名影星,鎂光燈不斷閃爍的同時,還伴隨著一些追星族們的尖叫聲。
這可真是一場真正的豪門盛宴,貴氣逼人。
程安吉特意挑選了珍珠色的真絲雪紡紗洋裝,搭配白色的毛皮披肩和銀白色的水晶高跟鞋,洋裝簡單貼身的設計,以及自然散落的希臘式裙擺,飄逸神采盡現。
她並沒有和童微臣一起出席晚會,而是和往年一樣和父母一起坐車前往。
「安吉,今年如果在台北沒有什麼看得上眼的男生,過完農歷年你和媽咪就一起去倫敦。」程滔在車里這樣囑咐著自己的長女。
「你就不必為女兒的婚事操心了,她自有分寸。」程夫人對女兒投去溫柔的目光,身為繼母,她一直都視安吉為己出。
「其實我也想把你再留在家里幾年,安杰還小,他也舍不得姐姐出嫁。那個什麼學院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就讓爸爸替你擺平。」眼看飯店就在前面,程滔拍了下女兒的手背,結束談話。
一路上,程安吉都保持著微笑與沉默。面對父母關心自己的話題,她的心里有著些許的埋怨,也有著深深的無奈。她深怕自己一開口,語氣就會帶著抱怨。
對于自己沒有繼承權的這件事,她有過憤怒,有過悲傷。可是時間久了,她也就能坦然面對了。
案親有權利決定如何去支配他的財產,而在她過去二十二年的歲月里,她從父親那里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可以有如此錦衣玉食的生活,她不應該再有任何埋怨。
因此,她沒有對父母說出和童微臣正在交往的事實──因為今天以後,他們兩人是否還會繼續交往,她真的沒有那樣的自信……
車門被打開,她習慣性的微笑。
那是她二十二年來除了坦然自若外,第二個最拿手的表情。
這樣的笑容她練習了許久,早就成了身體的自然反應。
「真是間漂亮的飯店,安吉,我很喜歡他們柱子上的薔薇雕花,非常雅致。」程夫人的視線溫柔的看著飯店各處。
「媽咪是第一次來這間飯店嗎?這里的裝潢全都很有特色,他們還有一個水晶長廊的展示牆,真的是璀璨到讓人無法睜開雙眼。」父親挽著母親,而她則站在母親身邊。
「是嗎?那真的要去看一下。在哪里……」
飯店的主人寧氏夫婦就在他們的正前方迎接賓客,因此程夫人立刻就停止這個話題了。
一陣常見的寒暄,程安吉安靜的站在父母身邊。
「你就穿這樣的衣服來參加宴會?」突然,她听到有個憤怒的男聲從電梯的入口處傳來。
「怎麼?你有意見?那就隨便你好啦,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這個回答的聲音讓她感到很熟悉,那是葉思盈的聲音,帶著她一貫的堅硬。
「給我上樓去換掉!我幫你準備的小禮服呢?」男子銳利的提高了聲音。
「那個啊,我送給來收拾房間的客房女佣了,她說很好看。」
「葉思盈,你以為我很願意與你一同出席嗎?你不要……」
「浩天,在客人面前,你在吵什麼!」寧峰威帶著尷尬的表情,喝斥著正朝自己走來的兩人。
程安吉看到葉思盈穿了件黑色的真絲立領襯衫,搭配同樣材質顏色的真絲直筒高腰褲,脖子上系了一條金色小絲巾,中性化的打扮其實並不難看,反而非常的帥氣時尚。
不過站在她身邊的高大男子卻對著她猛瞪眼楮,狠皺眉頭,一副十分不滿意的樣子。
「伯父、伯母好。」葉思盈看到程家夫婦後,立刻熟稔的問好。
「這是犬子浩天,讓你們見笑了。」寧峰威憤怒的瞪了兒子一眼。
「年輕人吵吵嘴沒什麼的,那是他們的相處方式。」程夫人溫柔的聲音立刻化解了眼前的尷尬。
寧夫人拉著兒子到一旁,目光里流露出不滿與警告。
「現在起誰都不準再鬧了,听到了嗎?」寧夫人威嚴的說道。
葉思盈也收起了氣焰,不情不願的站在寧浩天身邊。
程氏夫婦非常識趣的與他們短暫寒暄後,便帶著程安吉緩緩走入已經滿是賓客的豪華宴會廳。
「葉家和寧家,真是兩強聯手。」程滔壓低了聲音說。
「思盈那孩子平時一直嚷嚷著不要結婚,要獨立自由。沒想到一出手就一鳴驚人。」程夫人的目光落在女兒的臉上。
「我也覺得很奇怪……她都沒有和我說過……」程安吉笑了起來。「我當然很替她高興。」原來思盈的目標是寧浩天,這可真是連她也沒有想到。
「寧家才剛在台灣站穩腳,很需要強而有力的聯姻。」程滔完全從商業角度來考慮。
「你好像很羨慕的樣子。」程夫人調侃著認真思索的丈夫。
「沒什麼好羨慕,將來我的女兒一定也會找到一個優秀的女婿,不會比寧浩天差。」
「是啊,我們安吉不論怎麼看,都不輸給思盈分毫。」程夫人挽住女兒的手。
程安吉的笑容依舊掛在嘴邊,可是內心深處卻有股苦澀在氾濫。父母的話听在她耳里,為何帶著諷刺的味道呢?
她那精明的父親,還有她那聰穎的繼母,他們難道不知道在這個所謂上流社會的世界里,金錢與繼承權比什麼都重要嗎?
她和葉思盈雖然同是宴會里的「壁花」,卻有著很大的不同。
思盈是對任何想接近她的男生都不假辭色、惡言相向,她那完全不淑女的舉止嚇退了所有追求者。
而她呢?她就算被追求,也會馬上深受打擊……
「童威一家來了,去打個招呼吧。」父親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童家?程安吉立刻望向門口處。
丙然,童微臣和他的兩個兄弟陪著童氏夫婦一起來了。
「童兄。」程滔熱情的伸出手。「好久不見。」
「半年前一起打過高爾夫,之後就再也沒見面了。」童威也立刻伸手。
「那是因為你們都忙,我和雨婕最近經常在美容院里遇到。」童夫人笑著說。
「是啊,上次說好有空一起吃個飯,也拖到現在,都是因為他沒有空。」程夫人半帶埋怨的瞥向丈夫。
程安吉此刻只感到一片迷惘與慌亂,她應該主動和童微臣說話嗎?兩家的父母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熟悉了?她不記得他們家與童家有任何來往。
她不敢亂動,只能乖巧的站在母親身邊,面帶著那已經僵硬了的笑容。
童微臣會在這個時候向父母們表明他們的關系嗎?那樣的話……如果他還不知道她沒有繼承權的事,也許對他就太不公平了。
畢竟在父母面前表明在交往了,如果以後分手,一定會給兩家的關系帶來巨大的損害。
「我的三個兒子,程兄還不曾見過吧?」童父已經回頭看向兒子們。
程安吉的腦海里只閃過一個念頭,她知道自己無法再猶豫與遲疑了!
「這是我的女兒。」程父的目光也落在女兒的身上。
「童伯伯,童伯母好。」程安吉的心里升起了一片巨浪,她緊張得連手心都開始冒汗。「三位,你們好。」她力持鎮定,用盡所有的自制力緩緩說道。
「我是程安吉。」她的聲音顯得坦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