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部徹推門進入學生會室,見副會長站在窗邊。
「你還在呀,我以為你回教室了。」安部徹打開抽屜取出學生社團預算表翻閱。
「我看到了,你故意讓他撞上你。」副會長早川杉木倚靠窗台指責道。
「是又如何?」安部徹不在乎地回道,兀自做著自己的事。
早川杉木愣了一下,他原以為安部徹會解釋,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個答案。
「你喜歡他是不是?」早川杉木問得很慎重。
「啊!什麼事?」他回過神。
「你好奇怪,直盯著我看,中邪啦!」宮本貴秀開玩笑道。
校門口人來人往,安部徹不想留在原地讓人看戲般的品頭論足,於是拉著他離開校門邊走邊聊。
「沒有,我是在看你漂亮。」安部徹真誠地贊美。
「討厭,你們都這樣說,這讓我很不自在耶!我倒希望長得像你,這樣人家會說我長得很帥或英俊,不會說我漂亮。」宮本貴秀從小就非常討厭外人談論他的相貌,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擁有一張男性化的臉。
「你真的認為我長得很帥?」安部徹驚訝地問,一絲喜悅從心底冒出來。
「是呀!不只是我這麼想,連班長、佐佐木、阿川都是這麼認為。其實,只要我不長得這麼女性化,像誰都無所謂。」
「怎能這樣說,我就很喜歡你的外貌。」安部徹細細打量他。「修長略帶英氣的眉毛,水汪汪的大眼楮,小巧一局挺的鼻子,潤紅的嘴唇,搭配起來異常完美。」
爆本貴秀厭惡地吐吐舌頭。「你喜歡送你,我不要。」
「好啊,我要,還怕求之不得呢!」他戲謔地捏他臉頰。
「別捏啦!電車來了,快上車。」
因為正值上班族下班時間,電車內人與人肌膚相觸,貼黏在一起,擁擠得不得了。
安部徹將嬌小的宮本貴秀護在懷里,小心不讓別人擠壓到他;而宮本貴秀只顧著站穩立足點,沒注意到安部徹體貼的舉動。
「呼——總算到站下車了,再搭下去都成人干了。」宮本貴秀聞聞衣袖,皺起鼻子。「唔!好臭,一堆人的體味都在我身上。」
「我聞聞看。」安部徹湊過去聞。
爆本貴秀把他推開。「聞你自己的就好了,干嘛嗅到我身上來?」
「不一樣,我身上多了一股從別人身上傳來的狐臭,我不敢聞。」
爆本貴秀聞言,笑得眼淚泛出眼角,頻頻用手擦拭。
安部徹看他笑得這麼開心,自己也跟著笑。
「好了,別笑了。秀,我看以後放學我們走路回家,反正只有兩站,回家也不趕時間,可以不用搭電車,你說好不好?」
「好啊,我正有此意。」
兩人走到一個十字路口,也是他們早上相遇的地方。
「安部徹,我要直走,我家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你呢?」宮本貴秀微仰頭地問道。
「我跟你一起走。」安部徹攬住他的肩頭推他在前,沒說出自己住家的方向。
走一小段路後在一間小洋房一刖停下。
「到了,這是我家,要不要進來坐坐?」宮本貴秀禮貌地邀請他。
「如果不打擾的話。」安部徹打量著這楝屋子,在東京像這種小洋房要價不便宜;由此可知,宮本家的經濟狀況一定很好。
「不會,媽媽若知道我帶朋友回家她一定很高興,今早她還交代我請朋友回家玩呢!」他拉著安部徹進屋。「媽媽、媽媽,我回來了!」一進門大呼小叫的。
克莉絲汀從廚房走出來迎接。「小秀,帶朋友回來啊?」
「嗯。他是我學長,叫安部徹,他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長呢!」
「真了不起!」克莉絲汀含笑地看著一表人材的安部徹,很滿意兒子交到一個優秀的朋友。
安部徹初見克莉絲汀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秀的母親會是外國人,其實他早該猜到秀應該是混血兒,畢竟純日本人很難有他那樣美麗的相貌。
安部徹怔愣過後,恭敬有禮地鞠躬。「伯母,您好。」
「好,好。小秀剛轉學,在學校請你多照顧。」
爆本貴秀挨過去靠著母親撒嬌。「媽媽,有沒有點心可以招待?」
「有,這麼大了還撒嬌,不怕學長笑話你。等一下我送過去給你,你先帶朋友去客廳坐。」克莉絲汀寵愛地模模他的頭。
「不去客廳,我帶學長到我的房間,安部徹走。」他拉著他上樓。
進了房間,安部徹左右張望著。
「我房間很亂,你自己找地方坐,我收拾一下馬上好。」宮本貴秀慌張地收拾房間,因搬家的緣故,很多東西尚未歸位。
「秀,不用忙著收拾,等一下我就要回家了。」
「那麼快,為什麼?」他突然恍然大悟,臉色黯淡地說︰「是不是我媽媽的關系?還是因為我是混血兒,所以你不想再和我做朋友了?」
〔胡說八道,我是看你要整理房間,不好意思打擾大久。」安部徹不高興地沉下臉說。
「對不起,我誤會了,別不高興嘛!」宮本貴秀雙掌合十道歉。
安部徹敲他一記。「好啦!原諒你。不過你千萬不能把我和你母親留在一室,否則我會神經質地抓牆壁。」
「抓牆壁?」他不解地間。
「是呀!我英語不好,看到你媽媽會緊張,一緊張我就會抓狂。」安部徹調笑地對他眨眨眼。
「你會緊張抓狂!少來了,你可是風雲高中的學生會長耶!」宮本貴秀特別強調「會長」兩個字。他很難去想像一位高高在上、聲勢垣赫的人突然抓狂的樣子,然而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安部徹攀抓牆壁、丑態百出的景象。他噗哧一聲爆笑出來。
很好,房內的氣氛回復到原先的融洽,安部徹滿意地微笑著。
安部徹看到書桌上有一疊厚厚的信件,他走過去拿起放在最上層那一封,見地址是由大阪寄出,再看下一封亦然。
「秀,你才搬來東京不久就收到這麼多信,全是你大阪的朋友寄來的嗎?」
「對呀,我和大阪的朋友很要好,他們很舍不得我離開,搬家當天還有少數同學哭得唏哩嘩啦,現在想想真好笑。」宮本貴秀無限懷念地說。
「你也是其中哭得唏哩嘩啦的一個吧!」安部徹取笑地說。
倏地,宮本貴秀像被捉到小辮子般整張臉紅了起來。
「我才沒有,真的沒有!」他極力否認。
安部徹臉上原本的淺笑,在看到他心虛的表情後改為咧嘴大笑。
克莉絲汀在外面敲門口 小秀,開門,媽媽送東西來了。」
爆本貴秀像是得到解救般沖去開門拿點心。他坐在床沿,將點心盤放在床鋪上。
「安部徹,別笑了,再笑我不讓你吃哦!」他鼓著腮幫子威脅道。
安部徹也坐上床邊伸手摩搓他的臉頰,笑道︰「哦,秀,你真可愛,恨不得把你當甜點給吃掉。」
「安部徹……」官本貴秀沒好氣地推開他的手,迅速拿起蛋糕遞到他眼一刖。「接著,快點吃完滾吧!」
「秀,你對我真絕情。」他狀似悲苦地接過蛋糕。
「活該!自找的,誰叫你愛取笑我。」捧起蛋糕大口吃著,像是品嘗人間美味,臉上充滿陶醉沉迷的神情。
「秀,我要吃你的蛋糕」 安部徹的叉子伸過去,宮本貴秀敏捷地將蛋糕挪開不讓他踫。
「喂!大貪心了吧!自己的尚未吃完就想撈過界,門兒都沒有。」
「可是我覺得你的比較好吃。」
「胡說,蛋糕都是一樣的。」宮本貴秀趕緊多吃兩口。
「但我看你吃得津津有味,還邊吃邊笑,一副滿足的樣子,為什麼我沒有這種感覺?」
「或許你不愛吃甜的東西吧。像我嗜吃甜食,舉凡任何一種來者不拒,尤其巧克力蛋糕是我的最愛,美味極了。」說完趕緊塞一口蛋糕入嘴中解饞。
「是嗎?我不相信,我的蛋糕跟你換。」
爆本貴秀看看他的,再瞧瞧自己手中所剩無幾的蛋糕,毫不考慮便欣然同意。
「怎麼?口感如何?」宮本貴秀瞅著他瞧。
「嗯——差不多,沒什麼特別的。」
「我就說嘛!」他吃起自己的蛋糕。「在大阪有家名叫耶魯貝兒的蛋糕店,手藝一級棒,我好懷念那味道,不曉得東京有沒有分店?」口中含著叉子,抬頭半仰,心思似乎又飄回大阪口
「有,東京有耶魯貝兒,而且還是總店,我家冰箱里好像還有他們的蛋糕。」
「哇!真的?」宮本貴秀瞳孔放大,興奮地挺直腰。
安部徹極想引誘宮本貴秀到他家,見他反應這麼激動,便提出邀請。「我看你房間很多東西尚未整理好,做功課很不方便吧。不如明天來我家做功課,順便吃蛋糕。」
「哇!大好了,安部徹,你真是一位好朋友。」官本貴秀放下叉子,感動地撲抱住他,腦中已浮現一塊塊美味可口的蛋糕。
而安部徹更是趁機緊緊摟住他,享受投懷送抱的幸福。
「安……安部徹,放開我啦!」宮本貴秀喘息道。
安部徹儀態自若地放開手。
「你抓這麼緊干嘛?我都快喘不過氣了。」宮本貴秀抱怨地往他肩膀用力一捶。
「什麼啊!是你突然撲過來,我若不抱緊你,豈不是讓你撞倒了?還敢抱怨,明天不讓你吃蛋糕了。」安部徹在短短的談話中知道甜食是他的弱點,於是藉以轉移注意力。
爆本貴秀一听茲事體大,立刻哀叫求和。
「安部徹,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安部徹……」水汪汪的大眼流露出小狽般可憐的神色。
「好啦!好啦,我原諒你,別露出那可憐樣,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那我明天還有沒有蛋糕可吃?」他最關心莫過於這個。
「有啦!」安部徹受不了地翻個白眼,納悶怎麼有人愛吃蛋糕到這種地步。
「哦!安部徹,我愛你。」他感激得快痛哭流涕。
安部徹听聞,一顆心重重跳了一下。明知宮本貴秀的這句「我愛你」沒什麼特別意思,也不是情人之間的愛語,但還是令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渾身充滿甜蜜感。
「秀,我要回家了。」安部徹突然站起身說道。
「這麼快,不留下來吃晚飯嗎?」
「不了,改天吧。」他怕再待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
「好吧,我送你出去。」
安部徹臨走一刖再三提醒︰「秀,明早六點半我來接你上學。」
「知道啦,回去小心點。」他揮揮手道再見。
然而安部徹並沒直接回家,反轉往電車站搭電車到銀座附近的耶魯貝兒蛋糕店買巧克力蛋糕。當他捧著蛋糕回家時,心里想著宮本貴秀看到蛋糕不知會有多高興,或許他還能再得到句「我愛你」,外加一次擁抱也說一定。
***
風雲高中正因為俊美的轉學生出現而大大騷動著,各社團社長使出渾身解數展開拉人行動。
一大早吉他社社長守候在教室門口大唱青歌,自談自唱期望用磁性的歌喉感召他入社,但唱沒多久即被巡邏早自習的督導抓去訓話。
花道社采「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政策,於每節課後休息時間送花游說。
攝影社提出願為他拍寫真集,並讓他成為校園專屬模特兒的誘人條件。
戲劇社不落人後地表示,願為他量身制作一出戲碼,且任何一部戲皆由他擔任女主角。
新聞社更是夸張,一面招攬他入社,一面做現場采訪,準備將這次爭奪戰刊登在下期校園刊物上,並列為焦點新聞。
鎊社團各出奇招拉人,每節下課二年A班總是特別熱鬧。
小澤月島走進教室,見室內擺了不少花束、盆栽,不禁怔愣一下。才在圖書室待一個上午,教室即成了花場,他不在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阿川,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澤月島找來中里流川指著室內一堆花束問。
中里流川努努嘴,指向宮本貴秀說︰「全是宮本的仰慕者送的。」
小澤月島走向宮本貴秀,順手拖來一張椅子坐他旁邊。
「官本,你還好吧?看你一副精神委靡樣,昨晚沒睡飽呀?」
「才不是呢! 宮本貴秀無精打采地問︰「班長,下午你還要去圖書室嗎?」
「不必去了。其實上午在圖書室也沒做什麼,就只是將學生還的書做歸類,按理說這應該是圖書管理員的工作。」小澤月島謹慎地說︰「宮本,我和副會長在圖書室做事時,他一直向我打听你的事。你最好小心點,副會長不好惹,見到他問遠些。」
「得了,我進學校這麼久,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你認為會有什麼事?」宮本貴秀不在意地說。
「那可難說。或許是你搶了他校花的寶座,也或許是你和會長太親近,反正要找麻煩,你全身上下都是理由。」
「別說得那麼恐怖好不好?而且我也不想當什麼校花,又不是女孩子。」他煩悶地咬起筆桿。
「宮本貴秀,外找!」站在門邊的同學對內喊道。
爆本貴秀放下筆走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又是新朋友啊,宮本的人緣真好。」小澤月島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假笑說。
「不是,他是網球社的社長,來邀我入社,我說考慮考慮。」
「什麼?!你社團申請表還沒交出去?」小澤月島非常驚訝,他終於知道教室內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花的原因,每年學校公認的校花一直是社團間的搶手貨。
「宮本貴秀,外找!」門邊又喊。
他嘆口氣地走出去,一會兒又走回來。
「今早你一直像這樣走來走去嗎?」
他無奈地點點頭。
「那麼多社長來找你,一定很煩吧」小澤月島同情地看著他。
「一群吃飽沒事做的家伙,這種事在我以前的學校才不會發生呢!」
「宮本,你在大阪讀的是男女合校,對不對?」
「嗯。」
「那你們班的男同學一定也對你很好吧?」
「當然,大家是同班同學,要彼此照顧呀!,而且我和女同學的感情也不錯,想想以前放學後和一群女同學相約到學校附近的冰果室吃紅豆湯,感覺真是幸福。」宮本貴秀手撐下顎懷念道。
小澤月島听完,細聲說︰「她們簡直是把你當姊妹嘛!」心中接著暗忖︰若不是身體構造不同,搞不好大家還手牽手結伴同行去上廁所呢。
「你說什麼?講那麼小聲給誰听?」宮本貴秀看他嘴巴在動,卻听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小澤月島腦筋轉得快。「我說剛剛來找你的又是哪個社團的社長?」
「柔道社。」他一副小生怕怕地說︰「我告訴他我絕不可能參加柔道社。開玩笑,一個過肩摔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他居然跟我說加入社團就好,不練習、不比賽沒關系。我真搞不懂,既然如此,我加入柔道社干嘛?坐那兒發呆玩手指頭嗎?」
「這樣就夠啦。你長得這麼漂亮,就算呆呆坐在一旁當花瓶也很賞心悅目。」
他最討厭別人拿他的臉做文章了,宮本貴秀冷著臉厲聲說︰「班長,取笑別人的外貌是很差勁的行為,你知不知道?」
「宮本,開個小玩笑,別介意,哈……」小澤陪笑臉地打哈哈。
爆本貴秀不理他,心煩地抓抓頭發。「煩死了,參加個社團這麼羅嗦!」
「宮本!」佐佐木飛奔過來抱住他,雙手環住他的頸項撒嬌。「我好想你哦!」
「佐佐木放手啦,你這個大變態。」宮本拉開他的手臂。「神經病,才十分鐘不見而已。」
「宮本,你真絕情,我才十分鐘不在你身邊,你馬上就被小澤勾搭上。還有,不要皺眉頭,破壞畫面。」佐佐木用手指撫平他的眉頭。
「佐佐木,別鬧他了,宮本心情不好。」小澤看不順眼地瞪他。
「怎麼,還在為選社團的事煩心?這簡單,宮本,參加我的籃球社,我們社里全是帥哥,你看我就知道了;而且還是由本大將親自指導。」佐佐木自夸道。
爆本貴秀想也不想地回絕︰「不要,我的運動神經不發達。」
「那……有了!園藝社,想想你在花圃里種花,和成千上百的花朵相互暉映,多美的一景啊!」佐佐木雙手擱在胸一刖,沉醉在自己幻想中的美景里。
爆本貴秀厭惡地哼氣。「班長,麻煩你把這家伙帶走,我受不了他了。」
「宮本,你傷害我純潔幼小的心靈,我——」
學校廣播打斷佐佐木的瘋言瘋語。
「宮本,是學生會找你,你知道學生會室在哪里嗎?」小澤听完廣播後問。
他站起身。「大略知道,在三樓啊。沒關系,上樓再問學長好了,我走啦。」
爆本貴秀走到教室門口時被小澤月島叫住。
〔宮本,今早你和會長一起上學的是不是?」
「對呀,有問題嗎?」他不解地問。
〔沒,沒事,你快去吧。」
爆本貴秀走後,佐佐木和小澤月島互看一眼,各為自己打氣說︰「加油!」至於為何事「加油」,也只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
***
爆本貴秀穿越三年級教室前的走廊,所經之處無不引起一陣騷動,許多學長有的趴在窗邊層層疊疊,有的站在門邊推推擠擠,就只為了看他。
「哇!真是個小美人耶!」
「比副會長還漂亮,聞名不如相見……」
「風雲之花……」學長們交頭接耳地私語。
敝異的感覺讓宮本貴秀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地走著。放眼望去,這條走廊的兩側並無懸掛學生會室的牌子。想問路,可是學長們的反應很奇怪;但不問路,又找不到學生會室。宮本貴秀心里後悔得要命,早知道就請班長帶路,現在也不會有這等窘境發生。
考慮半晌,他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一位離他最近的學長︰「請問學生會室怎麼走?」
學長像是中了大獎般熱切地握住他的手說︰「我帶你去!」
爆本貴秀受寵若驚地抽回手,紅著臉吶吶道︰「不……不用了,只要告訴我怎麼走就行,我……」
「沒關系、沒關系,學長本應多愛護學弟、觀照學弟,何必跟我客氣。走,我帶你去。」說完又拉他的手。
這學長熱心得令人害伯,宮本貴秀敏捷地閃避,腦中不其然地想起校外的傳聞,這所學校是有名的……頓時他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豎立地大叫︰「不!」
才一轉頭就撞入另一人的懷里,並且立刻被緊緊箍住。
〔發生什麼事?」學生會長目光犀利地直視三年級同學。
爆本貴秀一听這聲音猛然抬頭,如見救星般的欣喜叫道︰「安部徹!」
學生會長環視一下周遭,用清晰可聞的音量說︰「午休時間快過了,各位同學如果認為這段時間不值得好好利用,我相信取消午休時間各位應該不會有太多意見。」頓時走廊上的人一哄而散。
爆本貴秀見危機解除,便掙月兌安部徹的懷抱。「天呀!學長們未免太熱情,嚇死我了。」
安部徹以一副哥倆好的姿態攬住爆本貴秀的肩頭,走過一長排教室,他指著另一座樓梯︰「下次再來學生會室,你繞路從後方樓梯上來,不須經過三年級教室,這樣你才能避免被學長騷擾,知道嗎?」
爆本貴秀點點頭。
閉個彎,學生會室就在眼前。
「歡迎光臨!」安部徹像待者般為他開門,彎腰請他入內。
爆本貴秀踏入學生會室,不禁對內部裝飾感到訝然。
「哇嚷!好專業的感覺哦!比我想像中還要好,還有沙發、冰箱,真豪華!你都在這里處理事務嗎?」他走向書桌後的大音朝外看。「哇!好漂亮的景色。」
安部徹靠著書桌,嘴帶淺笑地看宮本貴秀在會室內到處走動。
「秀,以後有空你可以常來。」
「真的嗎?我听班長說不是學生會干部不能進學生會室。」
「沒關系,因為我在這里,所以你可以來,我們關系匪淺嘛。」
「那真是太好了!這里好舒服。」宮本貴秀往沙發上一倒,突然又爬起來。
「啊!你不是有事找我才用廣播叫我來的嗎?」
安部徹笑笑說︰「沒什麼大事,只是想知道你參加哪個社團。因為你的申請表沒交,所以社團資料無法入檔。」
爆本貴秀一听,趕緊起身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會造成你的困擾,我馬上回教室填寫交給你。」
「秀,不用急,放學時順便交給我就行了。坐下來喝杯茶吧!」
安部徹取出茶具悠閑自在地泡起茶,宮本貴秀看了不禁呵呵笑。
「笑什麼?」安部徹挑眉問。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桌上若再多一盤點心,豈不像在喝下午茶?」
安部徹笑而不語地從小冰箱內取出小餅乾。
「還真的有耶!」愛吃甜食的宮本貴秀迫不及侍地拿塊餅乾丟人嘴里,心滿意足地享用著。
「秀,決定參加哪個社團了嗎?」安部徹不經意地問。
「宮本貴秀拿餅乾的手霎時頓住,苦惱地皺眉。
尚未決定。我在想是否可以不上社團活動?」他用祈求的眼光望他。
安部徹揉揉他的頭發,笑說︰〔當然不行。社團活動是必修課,為的是不讓學生死讀書,並學習如何拓展人際關系,這是一項很重要的學問,怎可不參加?除非你是學生會的人,可以享有特權。」
「哎呀,好討厭!學校社團沒有一個我喜歡的,叫我如何參加嘛!」他煩躁地甩甩頭。
這孩子氣的動作讓安部徹情不自禁笑著再度揉他的頭發。
「安部徹,你干嘛一直玩我的頭?人家在跟你說正經事耶!」宮本貴秀氣嘟嘟地瞪他。
「好好好,不玩、不玩。」半舉雙手做投降狀。安部徹收起笑容以認真的口吻問︰「為什麼你不喜歡參加社團?學校社團這麼多,總有一個勉強能加入的吧。我听說很多社長極力邀你加入不是嗎?」
〔嗯。可是來邀的社長都是一些可怕的社團,例如柔道社、劍道社、田徑社、足球社等等。開玩笑,一加入會要命的。我運動細胞不發達,加入只有受虐的分。」
「那還有一些靜態的社團可參加呀!」
〔你指的是園藝社、還是美術社?」臉上露出興致缺缺的表情。
「新聞社如何?」
「不要,他們找我當話題人物,並且還要拿我的照片當期刊封面。」做個鬼臉表示厭惡,他轉而間說︰「安部徹,你是哪個社團?」
「不一定,到處游走。較常去劍道社練習,應該屬劍道社的人吧。」
「哇!文武雙全、十項全能,不愧是學生會長。」宮本貴秀雙眸發出崇拜光芒。
「哪里,我也只懂一些皮毛功夫。」安部徹突然想到︰「對了,你可以參加弓箭社,既不會太劇烈,也不會太文靜,很適合你。」
「弓箭社?」態度很保留。
「怎麼了?還是不喜歡?」
「不是啦!只是我從沒模過這玩意,會不會很難學?」
「不會,非常簡單,我教你,有我在不用怕。」
「那好吧,就弓箭社。」宮本貴秀接著嘆口氣。「安部徹,我覺得你好厲害,每件困難的事到你手中都可迎刃而解,好像沒有一件事難得倒你。我們才相差一歲,你卻像個大人,何時我才能和你一樣?」
安部徹溫柔地笑看他。「傻瓜,像我干嘛?我就喜歡你這樣。」
這時,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
爆本貴秀起身行禮。「安部徹,謝謝你替我解決問題,我回教室了。」
「喂,干嘛這麼客氣?我們是朋友耶。」
「說得也是。」宮本貴秀自覺好笑,臨走前趕緊再拿塊餅乾塞入嘴巴;反正是朋友,也不用太假裝。
「等一等!」安部徹用紙巾將剩餘的餅乾包起來給他。「愛吃鬼,拿去吧。」
爆本貴秀開心地接過。「安部徹,你真好。」高興地用力抱他一下,蹦蹦跳跳地出了學生會室。
安部徹站在原地回味那剛剛被緊抱的感覺,一個人獨自陶醉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