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我出來,該不會只想大眼瞪小眼吧!」
唐沁玫首先打破僵局,兩眼來回的梭巡著坐在桌子兩角的男女。
「沁玫……我……」言浚看著她,欲言又止。
「浚,讓我來說!」一旁的時心怡阻止他欲開口的話,轉頭面對唐沁玫。「沁玫,老實告訴你,我和浚早在你認識他之前就已經是男女朋友了。」
「心怡,你——」天啊!心怡的這句話分明是要攪混一池清水。
時心怡搶先道︰「本來就是,難道你要否認?」
能否認嗎?以責備的眼神瞥向時心怡,言浚相當了解以她淚水之多,怕是當場拆穿她之後,得來的定是淚眼大攻勢,安慰難難難。
但這等無奈加短暫的沉默,卻讓唐沁玫的心里火火火。
「沁玫,事情並非是……」
唐沁玫抬手阻止,然後拔下食指上的戒指。
「若我沒記錯,三個月前向我求婚的人是你吧?」
言浚臉上瞬抹窘紅。
她露出無比甜的笑容。「別緊張,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沁玫,你有什麼不高興,直接針對我,別怪他。」時心怡忍不住站出來替愛人說話。
唐沁玫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問,但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說明白……」
「心怡!」言浚瞥視她,神情有著不悅。
「你怕什麼?向她求婚只是你考慮不周詳,你何必要……」
話未完,言浚連忙捂住她的嘴巴。「沁玫,這件事我改天再找你說清楚,我會再找你。」強拉起時心怡,言浚作勢要離開。
唐沁玫眉間的皺褶更深了。「等一等!你們急急找我出來,現在啥話也沒說就想拍拍離開,不會太過分嗎?」
言浚與時心怡雙雙轉過身來,臉上那副作賊心虛的表情看得唐沁玫更不爽了。她站起身,緩緩走向他們,一步一升氣,一步一降氣,起伏不定的胸口顯示她正極力壓抑怒氣中。
她站定在兩人面前。
「你!」她的手從時心怡鼻端指向言浚,「還有你,全部給我坐好,事情沒說清楚前誰都不許離開。」
她火了!
真素火了!捉奸在床已夠叫她火大。未婚夫和她好朋友有這種曖昧關系也就罷了,最讓她氣炸的是,這兩人做錯了事居然一點悔意都沒有。
兩人面面相覷,覺得她嘴邊的笑容好可怕,仿佛有種笑里藏刀的感覺。
「你……沁玫,你還好嗎?」言浚伸手輕踫著她。
唐沁玫狠狠的朝他的手掌一瞪,他忙收回手。
「沁玫,對不起!」
「你做什麼跟我對不起,男歡女愛本就沒什麼了不起不是嗎?」她反問,口氣之平靜听入兩人耳中更覺頭皮發麻。
「沁玫,我知道我們不該瞞著你,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時心怡口吻未帶歉然,細听之下竟有那麼點變態的愉悅。
唐沁玫看了她許久,咬牙切齒地問︰「他腳踏兩條船,你知道嗎?」
「知道啊!」她風度極佳的回答。
「你不生氣嗎?」她又問,兩手早已握成拳。
「我愛他,所以尊重他的做法。沁玫,你該不會連這種愛人的道理都不懂吧?」她反口就是一諷,擺明了就是要給她難下台。
唐沁玫的臉色沉下,深呼吸又深呼吸,直到保證拳頭不飛出去,她才慢慢的說出口︰「但我不能接受,你是我的好朋友,理應告訴我這件事。」
「說了又如何?你會放棄他嗎?」
「心怡,住口!」一旁的言浚終于受不了的阻止。
挑釁眸光倏收,她佯裝難過的改口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如此,但愛就愛了,我和浚的關系你也知道了,看在好友一場,你就不要責備浚了。」
這句話讓言浚本不悅的神色變不舍了。
然,唐沁玫只是瞥了記眼帶疼惜的言浚,最後又落向那個微顫雙肩的時心怡。「然後呢?」
時心怡垂下閃著得意光芒的眼瞳。「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唐沁玫沒說話,目光落在言浚黯然的臉上。「你怎麼說?」
「沁玫,我……」話梗在喉頭最終只化成了深刻嘆息。
看著那曾經讓他迷醉的容顏,不是他對她沒感覺了,而是如時心怡所說的︰感情畢竟是不能勉強。
最後他硬著頭皮迎向她銳利的眸光。「沁玫,是我們對不起你!」
唐沁玫嘴邊的笑容僵了,始終平靜的表皮撐不住了。
很想拿起桌上的番茄汁,讓這兩個無恥之徒好看,以平內心遭受背叛的恥辱。但是,她沒有。
她再度扯開笑容,漾開了更美麗的笑花,「那麼,我祝福你們。」
嘴上說著淡語,然這笑卻揉入令人悚懼的怒光,將手上的戒指丟在桌上,她旋即轉身。
在時心怡與言浚錯愕的瞬間,她踏出的腳步突然收了回來,慢慢的。緩緩的轉過身面對他倆。
「對了,要結婚時,別忘了通知我!」
話飄下了,兩人還是呆愣著怎麼也回不了神。
爾在他們眼中那個瀟灑離開的女人,其實心里早已詛咒他們千萬遍。
☉☉
「可惡!懊死的狗男女、大爛人!」一句句的詛咒聲出自三十分鐘前瀟灑離開的唐沁玫口中。
羅媚搖搖頭,伸手輕柔的拿開被她咬的稀巴爛的吸管。
「玫玫,惹你生氣的不是吸管,犯不著拿無辜的小東西出氣。」她的口氣之溫柔仿佛在安撫受傷的貓兒般。
「你管我,本小姐我現在不爽,拿來!」奪回她手中的吸管,再度狂咬。
「剛剛為什麼不痛罵那兩個‘狗男女’?」
「我要讓他後悔拋棄我!」她咬牙切齒的說。
「他又沒拋棄你,是你自己拱手把未婚夫送人的。」羅媚直指她痛處。
她利眼瞪來。「人家已經夠慪了,你非得這麼虧我才高興嗎?」
羅媚聳聳肩。「我只是實話實說,听不入耳不會別听。」
「我听進去了。」她低頭悶道。「就是听進去了才不高興嘛。羅媚,我是不是失去了魅力,所以言浚要這樣對我?」
羅媚將她全身掃視一遍。「不會啊!你還是像之前那樣完美無缺,只除了……」
唐沁玫正襟危坐。「除了什麼?」
她開始很不客氣的扳指細數︰「不浪漫,沒女人味,神經大條,還有自私、自傲……」
「等等!我什麼時候有這麼多缺點?」她的臉垮了。她真有這麼多缺點嗎?
羅媚笑彎了眉,伸手朝她額上戳了記。
「呵!傻女人,看你緊張的,我是同你開玩笑的。」
「我要走了。」她跳下椅轉身便走。
「喂!風度、風度,要保持風度喔!你不要面子了嗎?」羅媚朝走向門口的唐沁玫喊道。
唐沁玫惡狠狠的投來一記衛生眼。「我失戀了,你非得要這麼大聲嚷嚷嗎?」
「怕什麼?我都為你閉店休息,你就不能敞開心胸與我徹底談一談,在我面前你還得這麼死要面子嗎?」羅媚微笑不變,輕松的口吻仿佛在談天氣般。
唐沁玫泄氣的垮下雙肩。
「回來吧!我正洗耳恭听呢。」她掏掏耳朵,作勢欲听。
「你這惡魔!」嘴上詛咒著,她還是很沒骨氣的走了回去。
「總比在你背後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好,不是嗎?」羅媚以指尖輕敲桌面。「不過,我實在想不通,言浚當初既然與時心怡一起了,為何還來招惹你?」
「我也很想知道。」她仰頭喝光了番茄汁。
唉!如果手中這杯是酒,她就不須這麼難過了。唐沁玫懊惱的想著。
她受傷了嗎?答案是肯定的,要不是為了面子,為了尊嚴,她又何必自討苦吃,跑來這里讓這害蟲損。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在為你分擔苦痛耶!你怎麼反倒一副哀怨樣?」
唐沁玫失笑。現在可好,她連底都藏不住了。
「你倒是我肚里蛔蟲。」最後她只好喃出抱怨。
「別泄氣了。既然事情發生了,你就想開點,至少在結婚前能看出言浚的真面目,你算好的。」
「可是我心里就是不平啊!一個是我的好朋友,另一個則是——」
「你不怎麼愛的未婚夫。」羅媚替她接下了話尾。
唐沁玫倏地眯起眼。
「你不能否認我說的話吧。」她又再度分析道︰「因為人家的體貼、溫柔,你心軟了;因為那偶爾透露出的陰郁,所以你就接受了人家,甚至還收了人家的戒指,成了他的未婚妻。從頭至尾,我看不出他到底哪點好,這麼讓你感動的無以復加,連腦袋也失去了作用。」
唐沁玫霎時無語。這麼主觀的論點她其實很想開口推翻,但,不知為何,她就是怎麼也反駁不出口。
或許她的心是認同她的吧。
其實從頭至尾,當言浚以強烈的攻勢糾纏自己不放時,她曾拒絕過,卻又無法自那張臉移開雙眼。為什麼?
她眼神沉了沉,連羅媚起身靠近她東嗅嗅西聞聞,也毫無所覺,直到哪不客氣的嗅聞聲都湊到了鼻前,唐沁玫的身子不禁猛然退後。
「你干嗎!」這女人就不能讓她安靜想事情嗎?
一雙漂亮的眉眼同時眯了起來。
「別緊張嘛!我只不過對你身上的味道感到好奇罷了。」
「我身上的味道?」她狐疑的東嗅西嗅,而後抬起不悅的眸子瞪她。「哪里有什麼味道?羅媚,我心情不好耶!」
「我知道啊!」腳跟一轉,她又坐回老位子,手上卻多了二根胡蘿卜在下巴敲啊敲的。「奇怪,在你身上竟聞不到一股正常人會有的味道。」
話方盡,一抹怒眼隨即瞪來,羅媚漾開笑眼,無懼道︰「你根本不愛哪男人,所以捉奸在床也該稱了你的心意,不是嗎?」
「你在胡說什麼?」她閃爍的眼已然透露事實。
「那你為什麼不會吃醋?」
「我從不強人所難……」
「是嗎?」她湊近她,那漂亮的眼更是不放過絲毫小細節。「真愛一個人你會如此大方,我才不信。」
唐沁玫無力的垮下雙肩。「你真是個令人討厭的臭蟲,非得把人的底挖得透徹不可嗎?難道就不能給人留點殘渣?」
羅媚搖搖頭。「那可不行,殘渣向來就沒啥作用,倒不如全清干淨,長點有用的東西來。」
「羅媚!」
胡蘿卜霎時成了捂耳器。「唉呀呀!何必把氣往我身上發呢,這壞習慣可不太好哪!」
忍住、忍住,可別稱了這女人的意,真把心里的氣惱發泄出。唐沁玫在心中不斷的深呼吸,最後才讓自己在強作平靜下扯出一抹可愛的笑花。
「你是我的朋友對吧?」她反問,口氣之嚴肅實在無法與那可愛笑容相搭配。
爾羅媚卻絲毫不為這毛骨悚然的笑意爾恐懼,反倒露出了無辜模樣。
「小玫玫,你該不會因為失戀,連我這麼疼唉你的朋友都給撤了吧?」
「如果你再不正經點,或許我會考慮。」對她這種人講話還真不能松懈,唐沁玫感到頭有點痛啊!
羅媚只好聳聳肩,乖乖的做觀眾。但沒多久,她又開口了。
「小玫玫,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瞧她笑得多諂媚啊!唐沁玫的心突地打了個冷顫,但若不讓她問,還真不知這女人又會說出什麼令她吐血的話來。無可奈何下,她點點頭。
「為什麼你會在接受言浚的求婚後,就遠赴法國了呢?」問著,她也順便研究起面前原本的嚴肅臉,逐漸勾起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微笑。
嗯,想含糊帶過,那可不好玩,還是再來一記重帖好了。
「是想逃避對吧!」
嗯,看天花板。皺了皺眉,她又往前一步。
「還是因為你得離開這里,好好考慮自己愚蠢的決定。」
一個利眼直接瞪來了她口中的答案。
「別瞪人嘛!你一個勁的傻笑,我又如何知道你心里想什麼,別忘了,現在可是你來找我。」
「你!我真的很後悔來找你!」唐沁玫那眉頭的結已難分難舍了。
羅媚勾唇笑出了無比艷媚,伸手溫柔的抹平那皺得難看的眉頭。「就把心里的話說了吧!我就問你一句你不為難的話吧。老實說,言浚到底帶給你什麼樣的感覺?」
「感覺?」一句話就讓唐沁玫眼瞳里首次出現認真的光芒,心,也不知不覺回到了三年前。「事實上,我想找回剛踫上他時的那個他?」
「你知道,我和他是因為聯誼爾真正認識,他之所以會吸引我,不過是他那點與眾不同的狂傲氣質,還有……」她的雙頰驀地紅了。
羅媚湊上前,好奇的眨眨眼。「是什麼?」
唐沁玫轉頭對住好友雷達似的雙眼,微笑。「反正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不是嗎?畢竟,人是會變的。」
事實上,這三年來若非言浚那羨煞所有女人的追求方式,恐怕她也不會接受吧?爾那日相遇的悸動……她嘆氣加搖頭。人家都已經變心向他人,她干嗎還在這邊想這些呢?真沒骨氣!
就在她自惱自怨間,卻忘了身邊有個雷達眼已經將她眼底的變化觀個分明。
「那你現在要怎麼做?」羅媚非常優雅的往後一靠,用著悅耳的聲音把那失魂者喚回。
「啥事都不管。」失魂者適時變了正經臉。
「就這樣?」那就不好玩了!
「不然,要我潑婦罵街嗎?」她甩甩手,皺著鼻子說道︰「別鬧了,這種事我做不來。」
羅媚眉悄兒一彎,笑得更媚了。「我知道,我知道,要你做那些事倒不如叫你死了干脆些。」
接著,她輕挪起身,雙手搭在唐沁玫肩上,柔聲說︰「要不要找個地方解放一下郁悶的心情呢?」
其實,她心思可樂著呢。
沒想到這笨女人已經開竅了,既然事情變得那麼自然,她就可以做個順手人情送作堆之善舉。
哼哼!好戲即將開鑼了!
她得找個時間知會阿娜答,商量一下該如何設計眼前的糊涂蟲,以及他身旁那個暴龍。
看著她一臉的詭譎笑容,唐沁玫心頭不禁泛起了疙瘩。「你該不會又想做什麼了?警告你,我現在正在氣頭上,沒心情陪你玩那些有的沒的。」
這女人,怎麼精得像只狐狸似的,不像平常那樣好拐?
皺皺眉,她的笑臉又再度復出。「放心,絕對不會把你賣了,只是想帶你出國散散心而已,你做什麼緊張成這樣?」
「是這樣嗎?」唐沁玫斜睨她,表情仍是不信。
她笑得越無害,就越有鬼,這認知是從認識她以來,吃過不少虧所得來的心得,她不得不嚴加防範。
羅媚點點頭。「當然是啊!咯,這是我昨天才抽到的美西十二日游,本來還傷腦筋沒人陪我去呢!現在既然你有現成的假期,再加上你的男人跑……呃!你心情不好,不如,咱倆就結伴到國外晃晃,或許回來後你就不煩了,很快又有新的戀情出現也說不定。」
唐沁玫立即搖頭拒絕。「才不要,我才飛完法國回來,現在只想休息。」
「小姐,你飛法國是去工作,爾我這可是去玩呢,再說,你和那兩個人免不了得踫面,你以為自己真可以完全靜下心?」
「我可以不出去……」
羅媚搖頭打斷她。「你敢保證他們不來找你,或是出去吃飯時不會踫面?你可別忘了,你和言浚的住處只差一個樓層而已喔。」
唐沁玫皺起了眉頭。「真後悔當初買了那幢房子,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參加那次聯誼,早知道就不要遇見他,早知道就不搬家……拜托,小姐,如果有那麼多早知道,你就可以當仙姑了。」
唐沁玫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羅媚假裝沒看見,依舊不死心問道︰「怎麼樣?去不去還要遲疑這麼久嗎?」
受不了蠱惑的唐沁玫最後還是棄絕堅持的點點頭。
意料之外的美國之旅,于焉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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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後悔答應那女人來美國!
唐沁玫站在百坪大的客廳里,看著正中央一幅放大的巨照,那是個極盡挑逗、引人遐思的畫面。
水池里,一個側身半果的女人,身後是個長發披肩、形貌落拓的赤果男人,兩人緊緊相擁的模樣令人不得不朝煽情那方面去想。
照片里的女人不是別人,爾是她那個最佳損友——羅媚。
兩人到機場後,被照片里的男人接來這有山有花園的大莊園不到幾分鐘,那個女人便把她丟在這里,跟著那男人快活去了。
美西十二日游是假,誘拐她出來會情郎是真,所謂的抽獎卻是甜蜜蜜的兩人同分享,她呢,則是替人顧房子啥地方都跑不得。
說真格的,她是可以包袱款款搭機離去,偏偏護照在那女人手上,怎麼也走不成。致電給她卻關機中,現在的她只能活生生的被困在這里了。
唉!有友如此,到底是她的幸或不幸呢?
搖搖頭,她認命的拿著自己的包包,步履沉重的踱上階梯。
雖然旅游沒了,但最起碼她不需要擔心觸景傷情,也不必怕自己隨時隨地都會遇到那兩個背叛者,還可以住在這幢富麗堂皇的溫暖屋子里,算是不錯吧!
嘴邊逸著無奈的苦笑,隨意挑了間看的順眼、又比較有人氣的臥房走了進去。
她和衣躺進了雪白床鋪里,打算給他睡個飽,然後再來規劃接下來的十一天該怎麼度過。決定後即閉上眼,放松精神,讓自己沉入深深的熟睡里。
樓下,門開了,一只短毛折耳貓優雅的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的是一個滿臉落腮胡的男人。
往前走幾步,他突然抬起頭,當犀利的目光落在那幅巨大照片時,濃黑的眉毛倏地糾結起來,落腮胡下滿是不悅的鄙視神情。迅速低下頭,心底已有了好好整頓房子的想法。
緩緩拾階上樓,停在熟悉的房門前,貓兒率先走了進去。
門倏地大開,原就不悅的雙眼再看到橫躺床鋪的女人時,濃黑的眉毛糾結更深,他走進自己的專屬空間,手勢一下,貓兒隨即輕巧的躍上床,雪白的小腳很不客氣的踩上女人清麗的臉龐。
「唔……」床上的她皺著眉揮開了惱人的腳趾!翻個身再睡。
貓兒回首,望了主人一眼,待接收到男人眼底的默許,它頑皮的小手掌二話不說的來回刮擊著女人臉頰,嘴里還嗚嗚喵喵的直吵得她難以安寧。
遭到此恐怖攻擊的唐沁玫,睡蟲頓時全部跑光光了,她霍地坐起身。
貓兒反射性往旁一躍,姿態優雅且高傲的睨視著她。
唐沁玫瞪著它。「該死的貓,沒人教你擾人清夢是很缺德的事情嗎?」
「至少它懂得不隨便睡別人的床。」突然一道冷酷的聲音傳來,嚇得唐沁玫往後一撞。
捂著泛疼的後腦勺,她的臉上漾著薄怒。「你是誰?怎麼未經允許就闖進別人的房子里?」
懊死的男人,可惡的貓,不但擅自闖進門還一副蹚樣。
看那男人一身落魄不修邊幅樣,八成是無處可去的流浪漢。她還真糊涂,居然睡覺前忘記鎖門。
冷睇唐沁玫不斷變化的神情,不用想他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冶澤到底在搞什麼?不過才借他房子三個月非但把那惡心的相片掛在大廳,還讓外面的野女人隨便佔據他的臥室、他的床。
「喂!我勸你趕快出去,否則,等我的男人回來,你就糟了!」她虛張聲勢著。
他的眸底鄙視乍現。「那正好,我倒要問問他是怎麼胡搞我的房子,爾你這個腦袋生豆渣的蠢女人趕快離開這里,免得弄贓了我的地方,我的臥室不是你這種低俗的女人可以住的,識相的話,就趕快滾!」
「你的房子?」她有沒有听錯,這房子不是羅媚的野男人的,是他的?
唐沁玫兩眼不住的直往他身上繞。
她那滿臉狐疑樣讓他更不悅了。「我說的話你沒听清楚嗎?」
「房子是你的?先生,夢做一做是可以,但若說出來可是會貽笑大方。」唐沁玫輕松的口吻中難掩嘲弄。
他眯起危險的眸光。「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看著他那肅殺目光,唐沁玫身子沒來由的往後縮去,不過怕雖怕,她還是硬著頭皮面對他。
「當然知道,我更明白隨便闖入他人房子是非常不禮貌且犯法的行為,雖然這里只有我一個女孩子,可我不怕你,如果你敢對我怎麼樣,我的男人是不會饒你的。」
天啊!這是她會說的話嗎?通常,當她面對這種情況時,她會做的就是拿起電話叫警察來處理,而今她在做什麼?居然用這種蹩腳的借口來威脅他。
甚至還很沒用的被他目光所恐嚇住,渾身動彈不得!
如果讓那沒良心的羅媚瞧見,她唐沁玫的顏面又何在?
唐沁玫眉頭緊皺,很快的自床上跳下,然後佯裝若無其事的掠過他面前,正當她要拿起電話時,一道白影忽地晃過。
「啊!」她驚叫出聲。
當受驚的心髒歸回正位,她的雙眼已然冒火。
又是那只貓!
她怒眸回瞪。「我要你帶著這只貓滾出這幢房子,否則我要叫警察了,你應該很清楚在美國若擅闖民宅,可是要被關好幾年。」
「蠢女人!」他帥氣的勾了勾手,貓兒隨即高雅的走到他身旁坐好,姿態依舊倨傲,一如主人。
「看來,你還搞不清楚狀況,既然你臉皮這麼厚,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威脅的話才下,他腳步也緩緩朝她走近,那迫近的強壯體格逐漸構成一股無形的壓力,逼得唐沁玫腳步不自主的往後退去。
「你……要干什麼?不準靠近我……啊!」
冷不防地,她的身子已挨上了門外的欄桿,若非她反應迅速的捉住一旁的固定物,她的小命早就喪失在這陌生之地。
唐沁玫驚魂未定的回首,一個包包猛地向她砸來,她本能的往旁閃去。
待看清地上那險些取她小命的東西是什麼時,她不禁怒從中來。
抬頭欲找那男人理論,然而,面對她的卻是硬棒棒的橡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