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女圭女圭不確定她是失去了知覺抑或只是暫時月兌離了現實。
她只知道伴隨著她回復知覺的,是一個女人超高分貝的尖叫聲。那貫穿耳膜的尖叫似乎沒有結尾似的,沒有停頓或躊躇。
為什麼?她問自己,為什麼那個女人不像普通人一樣的需要換氣呢?
接著,她有理由相信她听到了其他的聲音,相信她听到自己的名一遍又一遍的被呼喊著,然而那聲音是否真的是……或者是她想像力之下的產物呢?
那籠罩在四面八方的黑暗令她更加不知所措,她的腦際掠過了各種五花八門的念頭,填塞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總歸結出一句!她被綁架了。
意識漸漸清明,倪女圭女圭用了有生以來最堅強的意志力,使勁撐開兩片仿佛被白膠黏著的眼皮。
「這里是……」她試著想坐起來,不料巨大的疼痛讓她又躺了回去,「哦!老天,我的頭……」倪女圭女圭猛抱著如被針刺般的頭,眼淚差點兒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的頭是怎麼了?怎麼像是被人狠狠的敲過似的,無一處不痛,倪女圭女圭只能拚命的喘氣,拚命的渴望,渴望減低疼痛,就算一絲絲也好……
靶覺不出時間的流逝,蒙朧的視線,讓她看不出自己在哪里,更讓她看不到那個尖叫得令她神經衰竭的女人。
「誰?是誰在那里?」
那個聲音終于穿過尖叫聲抵達了她的神經,倪女圭女圭不覺皺起眉頭。真奇怪,那聲音怎麼听起來像……
「水菱?」她不十分確定的低語,是她嗎?
「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睡死了。」聲音雖有些哽咽,但倪水菱仍不失其刻薄的本性,尖銳的嘲諷著。
真的是她!倪女圭女圭覺得大惑不解,為什麼她們兩個會……忽然間,她不可避免的記起了一切。她記起水菱為了凱爾的事,與她約在後山坡的竹林見面,結果不知怎麼了,就在她見到水菱的那一剎那,自己背後忽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接著,一團烏雲籠罩了她,讓她失去了意識……
「這里是……」倪女圭女圭環視著這間三坪不到的小房間內,只除了張斷了一腳的桌子和三把破鐵椅之外,就只有她和水菱兩個人。
「我怎麼會知道?!」倪水菱歇斯底里的尖叫,臉上有著掩不住的恐懼,「我要離開這里……我要離開這里……爸媽,救我……」忍不住低啜了起來。
「水菱,別哭,我們不會有事的。」倪女圭女圭強打起精神,摟著她的肩膀輕柔的安慰著。雖然她也很想哭,但已經有一個人崩潰了,現在不能再增加一個人了,更何況身為倪家人,她怎麼可以膽小、懦弱呢?
這時,一陣開門的聲音伴隨著手電筒的燈光,朝她們直直的照射了過來。三名男子呈三角形的姿態站立在門口。
「喲!兩位大美女終于醒了是嗎?」其中一名流里流氣的男人慢條斯里的踱了過來,一雙細縫似的小眼楮,垂涎不止的在倪女圭女圭和倪水菱之間飄來蕩去。
「你們要干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們綁來這里?」壓下心中抑不住往上升的恐懼,倪女圭女圭冷靜的問著。
「哈哈哈……干什麼?當然是拿你們當人質嘍!」男子一陣獰笑。
「人質?」倪女圭女圭眼中起了一陣慌亂,「為什麼?我不記得我們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們,為什麼要拿我們當人質。」
「嘿嘿!這就得去問問你們倪家了。」男子大笑出聲,「嘖嘖嘖,不過還真想不到,原來倪家還有兩個這麼如花似玉的美女,看來這一回真的是賺到了。哈哈哈……」
邪惡的笑聲讓倪女圭女圭的雞皮疙瘩大起,並感覺懷抱中的水菱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我……你們別胡來,台灣是一個講求法律的社會,綁架我們是會被判死刑的……」她試著曉之以理,說不定能夠……
「法律?」男子大笑出聲,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在這里我們就是法律,就是王,量誰能奈我們何。」
「黑猴,你說夠了沒有!」從頭到尾始終默不出聲的男子低喝道,目光森冷得讓人渾身發顫。
「老大!」黑猴必恭必敬的對著為首的男子,臉色一陣蒼白。
「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余地,站到旁邊去。」冷酷如冰似的聲音命令著,溫度低得讓人全身透體清涼。
「是!我知道錯了!」黑猴識相的自動閉嘴,不敢再有第二句話,隨即本分的退後到後面與另一名高瘦男子並列。
倪女圭女圭定定的看著這位冷酷的男子。一條細長的刀疤盤據他英俊的臉,由額頭上方橫跨至左臉頰,雖如此,但絲毫不影響他俊逸的面容,反而讓他那冷絕的氣勢,更憑添幾許陰狠以及……性感,是的!她有理由相信,相信她眼前這男子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冷岩從沒想到眼前這兩個倪家女孩的反應竟有如此天壤之別。
一個是嚇得差點暈死過去,沒有膽子再看他第二眼;另一個卻是直勾勾的瞪著他,神情冷靜得異常,只是那握緊的小手微微泄漏了她的心情,但至少她還能保持面不改色。
是的!他向來以冷酷聞名,即使殺了人也能面不改色,甚至可以說,只要見過他的人無人莫不變色,他的一個眼神足以讓五個六尺以上的巨漢嚇得發抖,而這個女孩竟能不動聲色的瞪著他瞧,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欣賞不已了。
「放了她,我留下來。」倪女圭女圭要求道,屏氣凝神的看著他。就算有危險,為了水菱的安全,她也要孤注一擲,縱使她也不能預測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
「什麼?」冷岩眼中一愣,嚴厲冷峻的方臉和瞳仁如電光石火閃過一絲遲疑和復雜。
「我可以告訴你,倪家最受寵的是我,只要有我在,不論你們有什麼目的絕對都可以輕易的達成。」倪女圭女圭冷靜自若的說,一副早已把生死置之于度外的表情。不管如何,她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的害怕。
「是啊!是啊!女圭女圭說得沒錯,從小她就最受寵了,只要有她在,你有什麼要求,我爸媽和女乃女乃他們都會答應的。」原本縮著身子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倪水菱,一听見倪女圭女圭這麼說,立即忙著點頭附和道。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實在不得不出賣女圭女圭,以求自保。
「你不怕死嗎?」冷岩面無表情的看著倪女圭女圭,對她的欣賞更深了。
「當然怕!」倪女圭女圭老實的回答,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她能瞞過他。
「那你為什麼不要求我放了你?」冷岩不否認他確實很好奇。
「只要我要求你就會照著做嗎?」她挑釁的反問,毫不退縮的迎視他冷冽如冰的眼神。
冷岩听了竟一反常態的哈哈大笑,露出贊許之色,「好!有個性,我就如你所說的放了她。」
「老大,不可以……」黑猴出聲阻止,怎麼老大今天如此反常,居然想要把好不容易綁來的人質釋放,跟他以往不留情的狠作風完全不同。
「閉嘴!你對我的話有任何存疑嗎?」冷岩眯起眼楮,露出他嗜血的一面。
「不……敢!」黑猴臉色發青的囁嚅道。冷岩冰冰冷冷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前幾天,因為不滿冷岩的做法,而出聲頂嘴反駁的兄弟,如今尸體可能已經被沉入公海中了,他可不想讓自己也有如此淒慘的下場。
「馬標!」冷岩皺眉示意。
「是!」高瘦男子會意的走到倪女圭女圭身邊,將腳軟得站不起來的倪水菱抓了起來。「快走!」馬標不客氣的催促,一臉不屑。這種貪生怕死,出賣親人的女人,看了真令人厭惡。
「但是……女圭女圭……」似乎還存有一些良心,倪水菱竟有些猶豫的轉頭,看了神色冷靜的倪女圭女圭一眼。
「我沒事,你快走吧!」倪女圭女圭勉強的朝她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無論如何,好歹至少有一個人平安了,不是嘛!
倪水菱點點頭,跟著馬標走了出去。
「謝謝你!」倪女圭女圭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對于他肯放水菱回去,不能說沒有絲毫感激。
冷岩訝異的挑了挑眉,「為什麼謝我?別忘了我是綁架你的人。」他淡道,其實心里也覺得自己今天的舉止似乎太沖動了點,這是他從事職業殺手以來,頭一次控制不住自己。
「沒什麼,這是應該的。」倪女圭女圭擰起眉頭,露出平靜且絲毫無波瀾的純真笑容。哦!懊死,怎麼頭又痛起來了?
將她痛苦的動作看進眼底,冷岩銳利的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靠在黑猴的耳際交代了一些事後,隨即轉身離去。
★★★
「皓然,這次的行動沒什麼問題吧!」倪家大家長倪礎天眉頭深鎖,父子三人端坐在客廳里,個個的表情皆是神情凝肅。
「有我這個賽諸葛親自出馬,還能有什麼問題。」白皓然拿起茶優閑的喝著,深沉的銀灰色眸子,卻異常的透露出大有風雨欲來之兆。
耙惹火他「銀狐」的人,他是絕對不會輕饒的!
「銀狐說得沒錯!伯父,你別擔心,一切事情都在我們的預料之中,不會有差錯的。」石川望月挑眉,有十分的自信能平安救出人質。
他和黑影、藍風在听到消息後,就迅速的趕過來,並且已將晚上的行動全部署完畢,現在只是等著消磨到晚上的這一段空閑時間而已,況且不論情況有變與否,至少倪女圭女圭的安全已有黑影暗中保護著。
「無論如何,就算要傾盡倪家祖產,也要把女圭女圭安全的給我救出來。」倪老夫人口氣喑啞的被丁紀蓮扶進了屋里。
「媽!」倪礎天立即站了起來。
「女乃女乃!」倪仰人和倪仰流因自責,而有些不敢面對倪老夫人的臉。
「老夫人!」白皓然和石川望月禮貌的朝她點點頭,嘴也沒閑著的繼續嗑著瓜子,喝著荼,優閑得一點也不像等待救援人質的救難隊。
「記住!救女圭女圭為第一優先,我一定要女圭女圭沒有任何損傷的回來。」倪老夫人堅定的下著命令,歲月累積過的臉,竟因過于憂心忡忡,而顯得十分憔悴。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女圭女圭會平安無事的。」白皓然淡淡一笑,表情詭異得令人發顫。
龍門社的「銀狐」是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何況是敢明目張膽的侵犯他,綁走他女人的人,更是該死的可惡。
倪老夫人安慰的點點頭,這孩子辦事相當仔細,如果他說沒事就一定沒事,她十分相信他的能力。
至于!
「水菱那丫頭還好吧?」倪老夫人關心的問,轉頭看向媳婦。
「嗯!傍醫生看過,沒事了。」丁紀蓮溫柔的回答著婆婆,心中萬分感慨。至始自終所有的一切詳細情形,他們已經從水菱口中得知了。
「唉!真是委屈了女圭女圭那孩子。」倪老夫人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給揪住了似的,不斷的滴著血。女圭女圭這孩子的想法,她怎麼會不知道?就是因為娃丫頭這樣的善良,處處自我犧牲,這才教她疼到心坎里去了。
「時間到了!」藍風從門口探頭進來,通知著兄弟行動已準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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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沒有靜止,仍是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外頭蟬鳴的聲音,讓這間小屋子更顯得格外空洞孤寂,分外駭人。
「喂,起來吃飯了。」
蒙朧之間,倪女圭女圭感覺有人喚著她、推著她,好累啊!多麼不願醒來。
「起來吃飯,你听到了沒有?」
那人不耐煩的大喝一聲,倪女圭女圭恍然驚跳起,腦子一片空白,呆若木雞。老天!這果然不是在作夢,她是真的被綁架了!
「黑猴,這麼大聲做什麼?」固守在門外的馬標聞聲而來,神情有些不悅。
「叫她吃飯,她不起來。」黑猴氣憤的說,心里十分不平衡。
真是搞不懂什麼原因,老大為什麼要對這個女孩子這麼好?以前同樣干過那麼多樁綁架案,就從來沒見老大對誰這麼特殊過。
「倪小姐,請你跟我們合作,這樣子你好過,我們也好過。」馬標軟語相勸。
坦白說,她是個令人欣賞的女孩,雖然他很同情她,但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就算想幫忙她也莫可奈何,相信他們老大冷岩也是這種想法,因此,才會吩咐手下兄弟不許為難她。
「你們大哥呢?」倪女圭女圭突然冒出一句話,她有事情要問他。
「找他有事嗎?」馬標的表情立即變得謹慎。
「我想問他什麼時候放我回去?」倪女圭女圭仰起小臉看著他,十分平靜的說著。
「這就得看你們倪家的表現了。」馬標含胡不清的回答著,不能給她明確的答案。
「為什麼?」她搖頭納悶不解,「或許我該問說!你們綁架我來是為了什麼原因?是要勒索錢嗎?」
「勒索?哈哈……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黑猴的眼楮一亮,霎時露出貪婪的嘴臉來。他轉頭看向馬標道︰「標哥,為何我們不建議老大這回好好的大撈一票,這樣子咱們兄弟不就有好一段時間可以不愁吃不愁穿了。」他邪笑的說著,愈想愈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定會贏得老大的夸獎。
馬標瞪了他一眼,斥道︰「閉嘴,你忘了老大的交代了嗎?」
「我不管,我這全都是為了兄弟們著想,誰不想舒舒服服的過好日子?」黑猴不服氣。和遠達這樁生意雖然會讓他們大賺一筆沒錯,但如果再加上倪家為了贖人而付出的贖金,那他們不就可以逍遙好幾年了嗎?
「你眼里沒有老大的存在了嗎?」馬標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你要是不怕老大生氣的話,你就給我少說幾句。」
「少拿老大來壓我!」黑猴惱羞成怒的狂叫道︰「我已經厭倦了看你和老大的臉色行事,這回我決定要自己來……」
「你!懊死!」冷岩忽現身門口,狂野冷幽的眼神,伴隨著槍聲大響,「砰」的一聲,黑猴的臉充滿畏懼,沒有開口的機會,當場魂歸黃泉。
猩紅的鮮血,如雪花般噴射了出來,倪女圭女圭倒吸了口氣,仿佛氣喘病發,瞪大眼楮看著這一幕發生,全身呆愣得不能動彈。
太恐怖了!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麼的在她眼前消逝,哦!老天,她想吐,她好想吐,忍著胃里翻騰的惡心,倪女圭女圭閉上眼楮,雞皮疙瘩大起。
「你太殘忍了……」她仿佛難以置信似的搖著頭,腦子里不停的重復著剛才那血腥的一幕。
「殘忍?!」冷岩冷幽幽、陰森森的盯著她,口氣含怒道︰「這是黑道的規矩,背叛者死!」
倪女圭女圭的臉色一下子刷白,這才知道眼前這男人的恐怖陰狠,並開始為自己不能預測未來的命運,而感到茫然絕望。
★★★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由「龍門社」所調集來的精英分子,大致上都己經在屋子四周埋伏完畢,就等著成功的營救出人質。
昂責保護人質安全的黑影,如名字般一身黑衣黑褲的站在白皓然旁邊,俊美宛若撒旦王般吸引人。相反的,白皓然則是一身瀟灑,頎長的身軀罩著銀灰色的飛行夾克,襯得他銀灰色的眸子更加出色,帥氣俊逸的面容,則是因為剛才的槍聲,而變得陰沉晦暗。
「準備好了嗎?」白皓然再也等不下去了。無可否認的,他的一顆心早在剛才槍聲響起的那時,已經停止跳動了。
「別急!她沒事,那槍聲不是針對她。」黑影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非常了解兄弟的擔心與緊張。但解救人質的適當時機尚未到,不能讓他因心急而增加了倪家女孩的危險。
「她現在怎麼樣了?」不管怎麼說,白皓然非要看到倪女圭女圭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他才能安然放心。
「沒什麼問題,只是臉色蒼白了點。」黑影不疾不余的淡道,將手中的望遠鏡拿給了他。
白皓然不看還好,一看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該死!他們居然敢毫不避諱的在女圭女圭面前殺人。那種惡心的情形連他這種大男人都不禁動容了,更何況是女流之輩的女圭女圭。老天!難怪她的臉會毫無血色,這種血腥的場面她怎麼可能受得了?
「怎麼了?」剛與第一小隊談完話的石川望月,滿臉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在看見白皓然臉上欲殺人的狠表情後,嘴角的微笑淡淡逸去。
「你自己看吧!」將望遠鏡丟給他,白皓然朝站在山坡上的藍風比了一個各就各位的手勢,然後眯起了眼,露出他危險的一面。
在場的一干人全被他渾身透露出的怒意給嚇住了,他們從沒看過白皓然這個樣子,這算是頭一遭。看來,倪女圭女圭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經超乎他們的想像。
「誰都不準再阻擋我!」白皓然動怒的警告,陰毒的神情留在他眼里。
冷冽如冰的口氣,在場沒有人敢有第二句話,只知道最好乖乖照他的話去做,免得平白遭池魚之殃。
「行動開始。」
★★★
似乎只是那一瞬間的事情,沒有任何傷亡,平安無險的救出人質,快得如戲劇化的一個結果。
是啊!快得連倪女圭女圭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依偎在白皓然懷中,甚至是回到竹流武道館的。
「咳……咳……」
她怎麼了?倪女圭女圭頭昏昏沉沉的想著,怎麼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壓著她似的,讓她全身上下提不起氣力來。
「女圭女圭,不要睡了,先起來吃飯嘍!」
一陣恍若春風般溫柔含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倪女圭女圭睜開蒙朧的眼楮。
「乖!你感冒了,得先起來吃飯才能吃藥啊!」白皓然伸手關心的探了探她的額頭,一顆心至今才能稍稍放了下來。幸好女圭女圭退燒了,否則他照顧她一夜的苦心,不就全白費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為誰之後,倪女圭女圭嚇得半坐起來,張著口差點兒說不出話來。
「傻瓜!我不在這里,誰要在這里。」白皓然出其不意的在她發熱的紅唇上印下一個吻,霸氣道︰「不準你問這種蠢問題!」
「你……我……白皓然!」倪女圭女圭結結巴巴的看著白皓然忽變得深情的眸子,分不清他到底哪根筋不對勁,淨這樣逗著她玩,而且更令人惶然的是……她發現,他現在的眼神竟然亂曖昧的,讓她不由得心跳加速了起來。
「我……我是怎麼回來的?」她囁嚅的問著,心虛的撇開臉,不去看他那雙璀璨奪目的銀灰色眸子。
「當然是我抱你回來的。」白皓然忍不住逗弄著她,真是愛死了她楚楚可人的紅著臉,羞答答的聲音,「你是我的人,除我以外,誰有那個膽子敢踫你!」他佔有欲極強的說著。
倪女圭女圭當場傻眼了,不知該如何反駁。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白皓然好甜蜜、好溫柔、好危險的綻出個柔若春風的笑容。
一股怒意由胸口緩緩升起,倪女圭女圭努力的含著怒氣,刻意維持風度的說著,「我不是你的人!」這家伙未免也太自大了吧!她又不是東西,他憑什麼敢說她是他的。
白皓然非常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慵懶的伸了下懶腰,陰沉的表情在他眼底一竄而過,快得讓人以為是眼花。
「不要惹我生氣!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他警告道,淡淡的冷笑著。這輩子,她是絕對別想逃離他的懷抱了。
「你……」這家伙是強盜還是土匪嗎?倪女圭女圭氣得齜牙咧嘴,頭昏眼花得想不出字眼來罵他。
「好了!別氣了,你才剛退燒而已,我可不想成為你再度病發的罪魁禍首。」白皓然漫不經心的說著,又恢復他一貫的嘻皮笑臉。
「女乃女乃他們呢?」她臭著一張臉,冷聲的問,刻意不去理會他那令人無法抵擋的月兌俗魅力。
「他們擔心你兩天了,現在全都去休息了。怎麼?你找他們有事嗎?」白皓然邊說邊溫柔的撥弄著她的長發,語氣里含著一絲寵愛。
倪女圭女圭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瞪著他,「你能不能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表情有一絲惱怒,但不知為何心里卻是喜孜孜的。
「我喜歡模你、踫你,難道不可以嗎?」白皓然咧大了嘴,露出大大的、迷死人的笑容,不為所動的挑釁著。
「白皓然!」倪女圭女圭忍不住大叫,簡直快氣炸了。
「嘖嘖嘖!白皓然確實是個好名字。」他故作認真嚴肅的點著頭,開懷的露齒微笑,險些氣壞了一肚子火氣的她。
不想讓自己死于腦充血的最好方法,就是對他的一言一行視而不見,這絕對是倪女圭女圭氣極之下的領悟!
睜著一雙氣得微紅的眼眸,倪女圭女圭無言的瞪著白皓然,聚精會神,奇怪的是,卻培養不出一分鐘以前對他那種厭惡透了的反感。
白皓然抓起她的手,悠哉游哉的欣賞著,一抹別具深意的笑容,詭異的在他的嘴角揚起,「想不想知道一件事?」
倪女圭女圭冷哼,撇過頭去不說話。
失笑的把她的動作看進眼底,白皓然裝模作樣的大嘆一口氣,「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有關冷岩的事,那我就省了省口水,不說了。」
冷岩?!這人物引起了倪女圭女圭極度的好奇心,她偷偷的瞥著他,既有些不甘心,也有些猶豫,「那個……冷岩怎麼了?」
「喲!終于想知道了?」白皓然竊笑不已。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就拉倒。」倪女圭女圭懊惱的瞪著他,真恨自己被他牽著鼻子走。
「為什麼這麼關心他?」白皓然忽皺眉,語氣充滿嫉妒。就沒見她對他這麼在意過,難怪他會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你在不高興個什麼勁?」倪女圭女圭覺得奇怪,怎麼他現在的口氣,好像是一個吃醋的丈夫,該不會是她听錯了吧?
白皓然的視線順著她美麗的臉龐向下巡視,「你是我的,我要你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不許分給其他男人。」
倪女圭女圭這下百分之百的確定了,他的的確確是在吃冷岩的醋沒錯,「你在嫉妒?」嘴上淡淡的笑容,透露出她的心悸。
「對!我在嫉妒,我在吃醋,我嫉妒得恨不得殺了他。」白皓然如孩子似的耍賴撒嬌。
「我欠他一個人情,因為他沒有難為水菱。」倪女圭女圭輕輕柔柔的凝視他,笑得溫柔。
在白皓然的慍怒的銀灰眸深處,她很輕易的看到他熱情如火的感情。自從被凱爾背叛、傷透了心以後,她就封閉起自己的感情,不想再與任何人有所牽扯……
如今她的想法不同了,經過這一次的綁架事件後,她領悟到人生變幻無常,要懂得及時把握。是的,如今她極需要證實自己對白皓然是否也存有一絲感情,如果真有,就如同女乃女乃所說的,她這回絕對不再輕易放棄,也絕不再委屈自己,她要坦然面對他的感情,她沒有理由,也不想再為任何人而放棄他了。
白皓然直直的、不可置信的瞪著她,在那一剎那間,他能感覺到她變了,整個人如煥然一新似的,變得……溫柔?
「他離開了!」白皓然睇睨她,極力想漫不經心,過分抿緊的唇線卻在無意中泄漏了他的訝異。
「離開?!」倪女圭女圭不明白,雙手頑皮的撫上他抽緊的臉頰,笑看他英俊非凡的臉龐,等待解釋。
「或許該說我們互相扯平了!」白皓然順手將她抱進懷里,低沉的道︰「以前我幫過他一次,這回換他還我一個人情。」
「你居然認識他?」倪女圭女圭覺得不可思議,一雙翦水大眼直直的盯著他。
「很奇怪嗎?」白皓然挑高了眉,失笑出聲。
倪女圭女圭扮了個鬼臉,流露出她旺盛的求知欲,「他是殺手耶!你是怎麼跟他認識的?」
「先把飯吃了,我再告訴你。」白皓然開心的咧笑著嘴,不願這麼快就滿足她的好奇心。
「我不餓嘛!」倪女圭女圭嘟嘴撒嬌,那嬌羞可人的模樣,竟性感得讓人失了神。
無法抗拒她迷人的誘惑,白皓然的頭愈來愈低,俯下臉,終于覆上她柔軟的唇,用他感性灼熱的唇,輕輕的熨著她的唇,恣意的索取她的溫暖,汲取她溫熱的甜蜜。
「白……白皓然,我……感冒了,你別太……靠近我,我會……傳染給你的。」倪女圭女圭被他熱情又不失溫柔的吻給融化了,趁著還有些許理智時,她囁嚅的警告著,伸手想推開他。
白皓然不讓她有退縮的機會,他伸出一只手固定在她的腦後,貼近她的臉,溫柔的呢喃著,「放心!我很強壯,不怕被傳染。」
沒錯!就算她是得了黑死病,他也要定這個磨人的小魔女了,這輩子他再也不會放她走了!
「可是我……」
「閉嘴!」白皓然飛快的堵住她抗議的嘴巴,倪女圭女圭再一次沉溺在他灼熱的親吻中,久久無法自己。
從來沒有過那種幸福的感覺,那是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滿足。不知不覺的笑意悄悄的佔據了倪女圭女圭的心,如漣漪般的一直擴大、擴大、再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