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哩啪啦……僻哩啪啦……砰……
又是鞭炮震天,又是煙霧滿天,「正法」律師事務所正式開張了,大廈一樓張燈結彩,各界來的花籃、花圈整齊排列,政商名流彼此寒暄的進入電梯,
十樓,更是熱鬧非凡,一條大紅彩帶攀掛在門口,拄著拐杖、身穿雪白禮服的葛冰語在門口歡迎眾位佳賓到臨。
「陳議員好久不見。」
「佟總,歡迎歡迎。」
「翁老夫人,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
白永康陪在她身邊,滿臉笑容卻默默不語,前來的貴賓不需開口詢問,只是會心一視,他們都猜得到他絕對是葛大律師新交的男朋友。誰都知道葛大律師偏好「弟弟」。
此時傳來手機鈴聲。
「冰語,是你的手機在響。」白永康提醒,然後又輕聲問,「渴了嗎?想喝什麼?」
梆冰語拿出手機,「香檳。」微笑望著他點頭離去的背影,她打開手機接听,「喂,旌鳴呀,快開幕了,你怎麼還沒到?塞車……好吧?原諒你錯過剪彩,可是你一定要來,我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霂慈?」她的臉上掠過短暫的猶豫,隨即說︰「歡迎,當然歡迎,我等你們。」掛上電話,香檳湊巧出現在她面前。
她接過去,不假思索的報告,「是我兒子,他跟他老婆會晚點到,待會兒我介紹你們認識。」
白永康听了有點兒怕怕,「冰語,你兒子真的從補習班畢業很久了?」
「是啊!」她說,一年的時間夠久了。
「在上班了?」
「嗯。」她不甚高興的想起,她的叛逆兒子成了聯考的逃兵,寧願去工作也不讀書。
他這才放心的吁了口氣,「那應該很大了。」然後又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她,「說到這個,你到底幾歲了?」
梆冰語笑吟吟的看向他,「你不是說年齡無所謂嗎?」她開心的抬頭,但在看到前方來人時,臉色一凜•是金正揚和他的情人許子浩來了。
有訝異,有驚奇,但心痛似乎不那麼重了。她以往相見,總是氣得恨不得殺了對方,卻偏偏強裝歡笑,假意祝福,今天似乎……
「冰語?」白永康擔憂的低喚,同時也看到了她的冤家。
她似乎已不再那麼恨他們了。
「冰語。」金正揚來到她面前,獻上一束花,「這花送你,是你最愛的水仙。」
「你知道?」她訝異,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嗅聞那若有似無的芬芳,「你從沒送過我。」他第一次送花竟在婚姻結束後……
「對不起。」許子浩出聲。
她明白了,金正揚不送花給她是為了不讓她愛他,不讓她有太多妄想。苦澀涌上,但她此刻已能淡看他們倆肩並肩了,今非昔比,心境不同,只因身旁有了真正值得她在乎用心的人。
「冰語,要鎮定,不要激動。」白永康在她耳邊輕語,以為她會舊恨涌上,一發不可收拾,但葛冰語卻對他笑得更加燦爛,讓他心里一動,霎時明白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梆冰語把花束交給白永康,拄著拐杖往許子浩走去。
「冰語,你有什麼就沖著我來。」金正揚擋在許子浩前面。
「讓開。」她輕語,臉上還是一派愉快的笑容。
許子浩把金正揚推開,愧疚的看著她,「動手吧!」他閉上眼楮準備承受所有責難。
白永康靜靜的看著,沒有阻止,或許是看出她的不同。
梆冰語突然抱住許子浩,緊緊的,並在愕然的許子浩耳邊輕語,「答應我,絕不放他離開你身邊,替我永遠盯牢他,別叫他有機會三心二意。」說完,她稍稍退開了身子,瞧見許子浩眼角的濕濡,心里那沉重的枷鎖霎時卡的解開。
她輕松了,自由了,與其逃避它,不如面對它,處理它,而後放下它。
「答應我?」她輕問。
「嗯,我答應你。」許子浩說話有鼻音。
長久的恨如雲煙消散,她偏頭看向前夫不可思議的眼眸,她知道自己已經漂亮的贏了,不需搶他的事業,她已然在他眼中留下最美麗的記憶。她朝他伸出手,「正揚,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法庭上的敵人。」私底下,他們還可以是朋友。
金正揚握住她的手,「冰語,謝謝你的諒解。」
她笑著點頭,就讓一切湮滅,隨風而去。
白永康的手搭上她的肩,她沒回頭,只听到他的聲音在耳邊低回,「冰語,干得好。」
是呀!這一生縱是在法庭上勝戰無數,也沒此刻這般安然得意,這一切多虧他。
她回首望,誠心感激,「謝謝你。」她的天使,
金正揚看著他們皺眉,「白先生,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做什麼?警告永康離開她?還是好好照顧她?無論是什麼,她都不樂見,她與永康的事由他們自己解決,毋需他人意見阻擾。
在白永康開口答應前,葛冰語挽住了他的手,「剪彩要開始了,他得陪我。」她朝門口幫忙的家明揮揮手,「時間到了。」
門邊的家明點點頭,打開麥克風的開關,「各位來賓,歡迎參加‘正法’律師事務所的開幕儀式……」
彩帶降了下來。
梆冰語拉著白永康來到門口。
家明清晰的聲音再度傳來。
「各位來賓,現在歡迎我們都認識的葛大律師為我們剪彩,不過在剪彩之前,先讓我們大家听听聰明高貴又能干,雖然現在負傷在身的葛律師發表感言,說說未來我們‘正法’律師事務所將如何為大家提供更好的服務,葛律師?」
梆冰語接過家明遞來的麥克風,清了清喉嚨,「首先,我要感謝各位抽空來這里共襄盛舉,這一陣子我經歷了很多事,相信各位也都知道,‘正法’律師事務所湊巧開在‘法揚’對面。」
現場發出一陣哄笑。
只有金正揚和許子浩笑不出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能大家會以為我是擺明了要搶他們生意,跟他們過不去。說真的,這的確是我的想法,但那已經是過去式,現在不了,我決定要跟他們和平共存,若是他們願意,我們還可以攜手一起打官司,集合兩家事務所的優點。如何?金大律師?」她看過去。
金正揚點頭,「當然非常願意。」
梆冰語又轉頭看向大家,再望向白永康,「大家或許很納悶我怎會改變心意?其實這都是因為某個男人,是這個男人教我要信任、要原諒,這樣快樂才會回到我的生命里。套句我兒子說的話,他是上帝派給我的天使,我得抓住這個天使,」她抓住他的手,即使全身恐懼著他會甩開她,但她還是緊抓著不放,「我想問問我的天使,頤不願意分享我的生命,我的成就?」
天哪!她這不等于當眾求婚?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白永康深深的望著她,眼里是思索。
她真是沖動過頭了!梆冰語想。
全場屏息等待。這是冰口鐵娘子的公然求婚,文質彬彬的他會點頭嗎?
梆冰語恐懼得幾乎停止呼吸,默默在心中祈禱。上帝,求你將這個天使賜給我,我必將回到你的身邊,領略你的愛,行你的法,揚你的慈悲給眾人,只求你答應我,讓他點頭,讓他答應……
白永康伸手掠起她的發絲順到耳後,「除非你答應我,往後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離棄我。」事情順利到讓他害怕,有種不祥的感覺涌上,他得先得到她的保證。
「我答應。」她激動的抱住他,淚珠涌出眼眶。
啪!啪!啪!
眾人熱烈的鼓掌恭喜,有人感動落淚,有人咧嘴大笑,更有人嚷著,「真是奇跡,南極冰山融化了!」
許于浩憂愁的問著身旁皺眉的金正揚,「怎麼辦?」
「我們無法可阻,只能幫忙。」
梆冰語放開了他,拭了拭眼角的淚水,「謝謝!」她說著,在來賓熱烈的掌聲中,接過家明遞來的金色大剪刀,拉起他的手放在大剪刀上,「來,跟我一起剪彩。」
卡!
剪斷彩球,剪斷紅綾。
「正法」事務所正式開張,葛冰語的人生與事業進入另一個里程碑。
「恭喜,恭喜。」眾人拿起酒杯一起干杯,一飲而盡,滿臉都是笑。
最幸福莫過于葛冰語和白永康了,他們手挽手,互相攙扶,對視的眼眸中柔情萬千。
「媽!」呼喚自她背後傳來。
「是我兒子,他終于來了。」葛冰語拉著白永康笑吟吟的轉身,就見兩個年輕男女匆匆來到。
白永康眼楮大睜,兩個年輕男女也一臉震驚。
「永康,我跟你介紹,這是我兒子金旌鳴,這是我媳婦白霂慈……你們怎麼都傻了?」
「大哥?」白霂慈驚呼。
什麼?葛冰語臉色刷的變白,耳際隆隆作響。她听錯了吧?她听錯了吧?
「大哥,你怎麼會在這里?」
天昏地暗中,葛冰語還是看到了媳婦抓住白永康的手。這麼說,她好不容易愛上的永康是媳婦的大哥,是她的親家?
老天再度捉弄,她仿佛听見上帝嘲笑的聲音。你真以為可以得到我的愛嗎?
不!梆冰語全身顫抖,劇烈的顫抖,手握不住杯子,匡的落地,杯子碎了,如她。
白永康抱住了她。
「你怎麼跟我媽這麼親密,你們是什麼關系?」金旌鳴尖銳的問他。
「我們是……」白永康住了口。
她想他說不出口,她想他後悔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遇見,不該信任,不該跨出她堅固的冰堡。
如今,她要如何回去?如何才能回到當初憤世嫉俗的自己。
「我們要結婚了。」白永康語氣堅定。
「什麼?!」
出乎葛冰語的意料之外,她熱淚盈眶望向他,是感動,是激動,也是不以為然。這樣是不對的,是違逆倫理的,是于世難容的。
不可以!
她想說但說不出口,唯一傾泄的是傷心的淚水。
「我不準!」金旌鳴大叫,「我絕不接受大舅子變小爸?」
大舅變小爸?是啊,她也無法接受。前途一片慘淡,葛冰語再也無法承載。
「冰語!」白永康驚呼,接住癱倒的她。
紗紗汐
從那天起,葛冰語就拒絕見白永康,拒絕接他的電話,也嚴令警衛不準放行,同時還叫暫時搬回來的家明連提都不能提他。
她得遺忘,為了大家好,這輩份關系萬萬不能破壞。
理智是這樣想,但情感難控制,她常常想起開幕那天他說的話。除非你答應我,往後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離棄我。
他早已知道?
既然知道又為何不及時停下腳步,反而還讓她愛上他?
內心有個聲音回答,因為他同你-樣,情不自禁。
眼前突然閃過一些字眼--
You'veGotAMail。
拉回心思,她望進電腦,打開了那封署名「墮落天使」的信。
冰堡的女王呀!
你,傷了我的心。
你有勇氣在眾人面前承認愛我,為何沒有勇氣讓我當你兒子的小爸和大舅子?
你答應過我永不離棄我,卻違背諾言舍我而去,
見不到你,我傷心。
听不到你,我難過。
所以我決定鼓起勇氣,愛你,等你,不惜掀起家庭革命,頭一次與父親咆哮,頭一次不顧母親昏倒的威脅。
我離家了,成了墮落的天使,雖然我墮落了,還是你專屬的天使。
墮落的天使最適合住在哪里?我相信你知道,你關上了門,叫我找不著你,但我的門卻為你敞開,好叫你隨時可以找著我。別傷心,我的心比你更傷。
等到你有勇氣同我一起墮落,你知道何處可以找到我。
墮落天使
淚眼蒙中,葛冰語移動滑鼠按了刪除鍵把郵件刪掉,然後趴在桌上大聲痛哭。
她的天使墮落了,為了他,她怎能獨自讓他墮落?怎麼能?她得救贖他,但怎麼救?
這答案,在她去拆石膏的時候有了解答,
當葛冰語看到女醫生時,驀然想起初見時女醫生坦白對白永康的愛慕之情,並且為他離婚。如果讓她去安慰永康,陪永康,或許永康就能忘了她。
「你干嘛這樣看我?」女醫生奇怪的問道。
雖然心很痛,很不甘願,但為了永康好,她該舍得。
「你應該更積極一點。」葛冰語說。
「什麼?」女醫生疑惑,「我听不懂。」
梆冰語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你不是喜歡永康,喜歡他就放手去追他,不要讓他跑了,他是個好男人,值得你努力。」
女醫生盯著她,過了半晌才說︰「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永康那麼好,你竟然為了-點點阻礙就放棄,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情人變親家,怎麼會是小小阻礙?
「你不明白……」
「我很明白,永康都告訴我了,每次你來復檢,他都會打電話來,或親自來我這里問你傷勢復元的情況,然後跟我談談你。」
心重重一擊。她好感動,從不知道他竟然做到這個地步。
「本來他是可以在我這邊圍堵你,逼你作出決定,我也很樂意配合,可惜他說要等你想清楚。」女醫生搖搖頭,「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呆瓜一個,太體貼,太紳士了。」
梆冰語很疑惑的問女醫生,「你為何能這麼平靜?你不是愛永康嗎?甚至為了他離婚。」
女醫生轉身收拾醫療用具,「你搞錯了,我愛的是我‘干爸爸’,也就是永康的親爸爸,要不是他有老婆而且感情很好,說什麼我也會把他搶過來。」女醫生對上她訝異的眼眸,「你說,你的愛情有比我禁忌嗎?」
梆冰語沉默。
「你兒子有勇氣打破師生之間的關系,你為什麼做不到?」
她是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旌鳴和霂慈呢?
「上帝給了你一條明路,只是這條路比較奇怪一點而已,只要你夠勇氣去走,沿途風光鐵定不錯。」
或許沒錯,但她總覺得……不妥。
「永康真的是個好男人,你不考慮選擇他?」葛冰語黯然的提議。
「謝謝你喔!」女醫生搖搖頭,「可是我有我的堅持,不是我愛的不勉強去愛,而且我跟永康只是哥兒們,叫我跟他在一起我做不到。我剛剛一听到你這麼說,非常為永康不值,他這麼為你著想,這麼尊重你,你卻把他當禮物送人,葛冰語,你真是會傷人,」女醫生沉默了一下,重拾專業說︰「你的石膏拆了,剩下的就只有復健,你要不間斷的練習自己站起來。」
站?
許久沒做的事,讓葛冰語想起她已經很習慣白永康的攙扶。
「其實你現在就可以站起來。」女醫生說。
但以後沒有永康了。葛冰語提醒自己,她緩緩的把左腿拾起來放到地上,然後右腳施力,慢慢的站起,再徐徐的把重心栘到左腳……
她站起來了!靠她的雙腳。
她高興得流淚,心里想著,如果此刻永康在這里就好了,他一定會為她很高興、很高興……
梆冰語嘗試著跨出一步,雖然左腳有點不適,但她還是辦到了,她可以走了。好希望永康可以看到這一幕!
她看向女醫生,卻見到女醫生望向窗外微笑。「醫生,如果永康打電話來,告訴他,我的情況好極了。」她忍不住說。
「不用麻煩,因為他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
「因為他就在那里。」
梆冰語順著女醫生的目光望過去,對面不遠處大樓的陽台上有一抹身影,溫煦如陽。
他一直都在那里看著她?
她淚眼蒙,突然深深覺得對不起他,她不由自主的邁步到窗邊,與他目光相對。他瘦了,憔悴了。
「他跟我干爹鬧翻,我干爹甚至登報跟他月兌離了父子關系,他這麼有勇氣為你奮斗,你至少也該有勇氣跟他在一起。」女醫生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梆冰語大聲對白永康說︰「你看,我好了。」
對面的他笑了,對她舉起大拇指。
「他在恭喜你。」女醫生說。
她知道。
然後他在她的視線中轉身離開……
「永……」葛冰語出聲想呼喚,但話到嘴邊卻說不起來。
「他去等你了,你應該知道他在哪里傻傻的等。」
梆冰語點點頭,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但是在去之前,她要先解決一件事。
紗紗紗
「說吧!你要干什麼?」在金旌鳴工作的咖啡廳里,金旌鳴有些不悅的瞧著突然來找他的媽媽。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葛冰語瞧著兒子,「有件事,無論你贊不贊成,我都要做。」
「既然都要做,干嘛多此一舉跑來告訴我?」他沒好氣的說,心里已經有底他媽到底想要講什麼。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並且能夠諒解。」
金旌鳴兩手一攤,「好吧!祝你們幸福快樂。」
她的眼楮圓睜,「我什麼都還沒說。」
「除了那檔事,還能有什麼?雖然我很不喜歡這樣的錯亂關系,不過既然你們郎有情姊有意,我這個兒子還死命阻擋就不孝了。」撇撇嘴,他承認,「當然霂慈也勸過我很多次,每天念,念得我耳朵部長繭了。」
梆冰語微笑,伸手覆住兒子的手,「旌鳴,謝謝你。」
金旌鳴不大喜慣這樣溫情的媽媽,臉都紅了,「你最近變得太溫柔了,我還真覺得……怪不習慣的。」
她點頭,再也下隱藏,再也不欺瞞自己,「因為,我遇見了天使。」
汐汐矽
梆冰語抬頭,看著繁星滿天,夜仍有些涼。
春天的腳步近了。
她抬腳踩上階梯,一階一階的慢慢爬,想起初時與他相見,冷鋒過境、大雨滂沱,無助的她躺在人行道上,只求死。如今不過數月,月光卻變得柔情,一片光輝籠罩大地。
再抬頭,她看見「死巷」的招牌仍如記憶中懸掛著,只是心情再也不同,那里頭住著她的天使,為她墮落凡間的天使。
站在門外,心情無比緊張,咚咚咚跳個不停,葛冰語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門。
奧--
里面一室昏暗,人呢?
她悄步移進。她的天使在哪里?出去了?睡了?還是……回家了?
「你終于來了。」身後突然有雙大手緊緊摟住她,「你讓我等了好久好久。」她被他深深揉進懷里。
「恭喜!」眾聲大嚷,燈光乍亮,啪啪啪的掌聲來自所有的客人,「老板,你終于等出頭了。」
啊!難道永康把他們的情史講給客人听?情況出乎她預料的熱鬧,害她臉紅紅到耳朵。
「這次我再也不放你走,你走進了我的‘死巷’,就再也出不去了。」白永康認真的說,像發誓一般。
「我……我原本就不打算出去。」葛冰語低首輕語。
「老板,恭喜恭喜!」
「老板親老板娘一個,快呀!」小弟帶頭起哄。
白永康扳過她的身子,「老板娘,我可以一親芳澤嗎?」
呃……葛冰語頭垂得更低,粉小聲、粉小聲的說!「我又沒阻止你。」
又是一陣噓聲和掌聲。
他溫柔的抬起她的下巴,「你確定?我沒逼你喔!」
「我都進來了,你還有什麼好不確定的?」她嬌嗔。
他沒再多說什麼,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把她變成他的人,兩人緊緊相擁,今生今世再也不分開,管他們到底是什麼姻親關系。
啪!啪!啪!啪!
客人們熱烈拍手。小弟還拿出預備了很久的禮炮分給客人一起拉。
「有情人終成眷屬!」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