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巷弄很多,所以鞏群翰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唐歡的住處。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華廈名樓又有停車位及花園,美侖美奐的,令人咋舌。他何時才住得起如此高級的房子。
碑群翰按了門鈴,一個菲律賓女佣來開門。
他走了進去,清一色粉紅色系的布置。粉紅色地毯、壁紙、沙發、酒櫃,十足女人化的陳設,他坐了下來。
女佣倒了杯咖啡給群翰,群翰啜了一口,味道適中,不濃不淡、不苦不膩。他等著女主人現身,她可是他的衣食父母。
「小姐請你到書房——」女佣再度走來傳達命令。
碑群翰起身跟在女佣身後,走向樓梯的轉角處。
一排排書櫃,里頭塞滿了一本又一本的書。主人嗜讀書倒是令他意外,不過當他一眼望去,那些書名……他差點沒昏倒。
碑群翰發現自己有些毛骨悚然起來——
原以為是女人家常看的言情小說。結果不是——
因為一眼望去,都是一本本「殺人」、「綁架」、「搶劫」……各式各樣的犯罪小說。而且連市面絕版、禁止出版的︰「完全復仇手冊」都有。更要命的是中英文書籍一應俱全,可見得主人翁知識水準頗高,而且品味獨特。
女佣退了下去,書房頓時寂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見。
不過鞏群翰尚未見到唐歡,因為她的身子埋在長椅背回旋椅上。他看不到她的人,可是感覺得到她的存在。他等著、等著她把回旋椅一百八十度轉過來。
「你叫什麼?」好有磁性又柔媚的嗓音,沒來由地令他心跳漏了一拍。
「鞏群翰,你叫我鞏醫師好了。若是你不介意也可以喊我的小名小翰,朋友都叫我阿翰。」鞏群翰自我介紹著。沒辦法,光听她悅耳的聲音,就被她吸引住。
回旋椅像慢鏡頭般,終于慢慢地轉了過來,鞏群翰的表情卻由期待轉為不可置信……
她穿著一身及地的長裙。一只手托著香腮,半仰著臉凝望鞏群翰,櫻唇輕啟。
「是她——」鞏群翰真恨不得收回剛才的話,原來唐歡就是她,那木美人,那個女扒手。而她難以抗拒的不良習慣就是……天啊!他敲了敲自己的頭,懷疑書架上每本書的「來歷」都有問題。
她輕輕地擱下手,緩緩地站起身來。
碑群翰有向後逃跑的沖動,他不想接她這個CASE。她根本是積習難改的那一種,更何況他要命的男性自尊在作祟。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唐歡步向前來,吐氣如蘭,令人為之一震。
碑群翰猛往後退,他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次他學乖了,趕緊將口袋握緊,皮夾子可不能丟。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一個堂堂大男人居然怕起一個文弱的小女人。
「你可以醫好我嗎?」唐歡衣香裊裊地走到書櫃前停了下來。
「你覺得自己有病嗎?」鞏群翰擦了擦汗,試著鎮定自己的心神。
「你說呢?」唐歡睜著無辜的大眼,完全把責任推在他身上。
真是輸給她了。
「我要提高談話費!」一想到那「十倍罰款」,他就心痛不已,可不能怪他現在獅子大開口。
「錢不是問題!」唐歡優雅地瀏覽著書頁。
「我要干淨的錢——」鞏群翰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唐歡「砰」的一聲把書合上,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受到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敵意。是她已經看穿了他?還是她的保護作用使然?
第一次會談並不順暢,因為唐歡常扯開話題。
「你真的是醫師嗎?醫師不是都很老很胖?」唐歡指的是像院長這樣的人。
偏見,她見識太少了,群翰想。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不然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唐歡仰著臉,那鮮紅欲滴的雙唇散發出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碑群翰拿著筆做記錄,強自鎮定心神。
他一邊寫還得一邊提防她「侵犯」他,他可不想又破財消災。她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他們見過三次了。
「你幾歲開始有偷東西的行為出現?」他溫和地詢問著,並順便喝了口茶。
「不記得了,難道你記得你幾歲開始自慰的嗎?」鞏群翰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她居然反問他這種問題。
如此私密的個人隱私,她居然輕易地月兌口而出。他不能被嚇到,否則豈不是壞了自己的招牌!
「我國小二年級就懂了!」鞏群翰在吹牛。說國中二年級還差不多,反正又沒有人可以證明他撤謊。
唐歡淺笑著,笑容里有一絲嘲諷,鞏群翰被她看得有些尷尬。
「你為什麼想當醫師?」唐歡又提了個問題,好像他才是病人。鞏群翰裝作沒听見,心理醫生是不能和病人有私人情誼的。他沙沙地動著金筆寫著,他很想向院長請辭,可又不想認輸。
唐歡這個木美人,的確是個很好的研究個案。
為了以防萬一,他不收現金支票,要她把錢匯入他的帳戶以求保險。離開唐家時,他特別檢查有沒有什麼東西被她偷了。他越想越不對勁,他好像真的少了什麼東西似的。
筆,那枝做記錄的金筆。天啊!它陪伴了他多年!他即刻趕了回去,要拿回他的金筆。唐歡已打扮得艷光四射,準備要出門,讓人看了怦然心動。
「筆!金筆還給我——」
唐歡老毛病又犯了。一定是她順手牽羊。鞏群翰非拿回這枝金筆不可,那枝筆對他有極大的意義。
「我讓你搜身好了。我全身上下只有柔軟的東西,‘硬梆梆’的東西你才有吧!」唐歡朝他眨了眨眼便毫不留情地翩然而去。
唐歡看似迷糊,其實精明得很,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
「你最好安份一點,沒事少出門,我只是你的心理大夫,我可不想到警局保你!」鞏群翰對著她的背影大吼以泄憤。
「我從未失手——」唐歡居然回過頭來巧笑嫣然地說。
「你……你懂不懂什麼叫寡廉鮮恥?」他氣瘋了。
「沒有我們這樣的人,你們這一行不是得關門大吉了?」唐歡撥了撥如雲的秀發,便丟下氣呼呼的鞏群翰而去。
碑群翰不甘心被人耍弄于股掌之間,他決定以心理醫生的身份開始跟蹤她!
唐歡今晚有個晚宴,地點是在一家新開的五星級大飯店。唐歡一踏進飯店,自然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美人就是吃香。
可鞏群翰就吃味了,她被一個個像蒼蠅的男人包圍住,他根本近不了唐歡的身。唉!這些男人可得小心嘍。
要不是他必須遵守職業道德,他早拆穿了她的西洋鏡,免得助紂為虐。不行!他得看著她,免得她又難以抗拒的「不規矩」起來了。
唐歡在應酬幾位公子哥兒打扮的名流仕紳。她的身子永遠是半傾著,不管向左、向右、向後,都有男人自動靠上當臂膀讓她依靠。她裝作小鳥依人地傾听這些男人的寒暄,唐歡了解男人最愛面子,因此她的耳朵雖然在听,眼楮卻四處游移找尋獵物。
不妙了!他有個不好的預感,唐歡又要「犯案」了。
「唐歡!」他往前擠去喊她。唐歡沒有回應,她太忙了。
碑群翰不想看見不願見到的事,憤而向前一把抓住唐歡的手要帶走她。
「你干什麼?對美人粗手粗腳的!」一個比鞏群翰高出大半個頭而且壯碩如牛的男人,以護花使者的姿態攔住他。
「放開我!否則等一下你會後悔的!」他激動得扯開喉嚨大叫。
「後悔?後悔的人是你吧!」大塊頭一把將他高舉起來。哇啊!他力道真強,仿佛是練過舉重的大力士。
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了。
碑群翰在眾目睽睽之下,像老鷹抓小雞似地被舉起。可鞏群翰也不是弱者,別以為他只是只三腳貓。他一個向後甩身如同甩單杠一樣,兩手握住大塊頭肩膀,飛掠過他後腦勺安穩落地。眾人掌聲響起,大塊頭怒氣沖天。
「我要宰了你——」大塊頭向他撲過去。
于是宴會變得一團槽,酒杯美食倒了一地。亂烘烘的,宴會被兩個扭打成一團的男人搞砸了。
唯一氣定神閑的是唐歡,但見她自然地走向「目標」,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滿載而歸了。她踩著三寸金蓮搖搖晃晃像受了驚嚇的小貓咪,飯店警衛來了,見到驚魂甫定的她自然第一個送她出飯店。
美麗的女人永遠享有特別的待遇。
由于打斗太激烈,波及到圍觀的男人,所以原本一對一的單打獨斗成了大混仗,蛋糕水果齊飛,一地的杯盤狼藉。
碑群翰心中暗想不妙,若被警衛抓到警局那還得了?
他像狗一樣慢慢地爬出了會場。幸好他用上衣遮住了臉。搞得一身又是酒水又是甜點的,簡直狼狽透了。
出了飯店他拔腿就跑,深怕那些男人又追了上來,足足跑了一千公尺,他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天殺的唐歡,全拜她所賜。他氣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唐家
唐歡把扒回來的珠寶放進保險櫃,她其實不需要這些東西的,如今的她要什麼有什麼,可是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滿足不了她。那她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她蹙眉沉思地把玩著金筆。
這枝金筆是鞏群翰「遺留」在她家的,他連自己被偷或忘記帶走都分不清,不過她不想還給他。就算他沒掉,她也會順手把它「撿」來的,因為她喜歡這筆……
唐歡找出了鞏群翰留給她的名片。
上面有他寓所的電話,唐歡看了看上面的數字,也是大安區附近。她考慮了三秒鐘便手持無線電話,撥了這七個數字。
「你好!這里是群翰的家,我現在不方便接听電話,請在听到嗶聲之後留言,我會盡快和你聯絡……」電話中傳來鞏群翰低沉的嗓音。
「嗶——」
唐歡不習慣留言,和機器講話給她一種冰涼冷清的感覺,她輕嘆之後準備掛上電話,不過那頭卻接了起來——
「喂!是江凱嗎?我正在洗澡,別打來查勤了,我已經守身如玉三個月了,一天沖三次冷水澡,態度夠堅決了吧!」鞏群翰只在圍了條白毛巾就跑出來接電話。
唐歡沒有回答他,他徑自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
「半年對吧!再三個月我的「守身約」就滿了,到時候我總算可以恢復‘正常’了。」說完鞏群翰自我解嘲地苦笑著。
「借我幾本養眼的寫真集吧!我喜歡搜集東方美女!」精神滿足一下也好。但見對方一直沒回話,鞏群翰心中一陣納悶,江凱一向愛和他一搭一唱地開玩笑,而且他私人電話一向不公開。
除了……他的心漸漸往下沉——
「你是唐歡是不是?」他收斂起本性,一本正經起來。
對方足足沉默了十秒才柔聲問︰「你有沒有速成法可以醫好我?」
「速成?欲速則不達——」
「就是陰陽調合為一啊!」唐歡的聲音慵懶而引人遐思。
「你當我是江湖術士,專門欺騙無知少女?」鞏群翰火了!他雖然風流但絕不會下流到去拐騙別人。
「也許可行!」唐歡細柔的聲音像是在他耳際搔癢。
「不行!看到你的身材卻令我想到你卑劣的行徑,令我覺得不齒。」鞏群翰再用圍巾包住,他現在已經有點「言不由衷」了,不知是誰說過的話,「男人的下半身沒有貞操可言」,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我能偷你什麼?」唐歡嗔道。
「怎麼沒有——」鞏群翰越來越按捺不住了。
「什麼?」她問得可仔細。
心!偷心!他才不想和女病人有情感的瓜葛,更何況是這樣的「梁上佳人」,他敬而遠之。
「你當自己是唐三藏我是蜘蛛精嗎?」她又噗味笑了一聲。
「不和你扯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我現在下班了!」他示意她長話短說。
「你……你有沒有失去過什麼很珍貴的東西?」她邊說邊凝視著手中的金筆。
「是被偷嗎?」鞏群翰不知她打什麼啞謎。
「都好!無心或有意……」唐歡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正經。
「我——」鞏群翰陷入了沉默,心沒來由的縮了一下。
片刻之後,鞏群翰仍答不出來,因為他不想答。他輕輕地掛上電話。
他不想同她說他過去的事,至少目前是如此!「先治好她的怪癖再說吧!」他再度嘆了口氣。
碑群翰套上短褲準備上床。丟掉?遺失?被偷?放棄?什麼樣的詞最適合他呢?他的神智漸漸迷失而朦朧了……
朦朧中有一張半開半合的唇在他面前若即若離,反正是作夢又何妨。他一把吻住那等待滋潤的唇,用他那有如電力四射的熱唇,狂烈地吻著她。他用舌尖頂開她的貝齒,聞得到幽蘭的清香,她那兩片如花瓣的櫻唇正羞紅著,他疼惜地輕滑過,一遍又一遍……
這還不夠,他的舌尖纏繞著她的舌尖,兩人的體溫都在升高,火燙的唇需要降火,他的手伸出去探索轉移陣地……
碑群翰睜開眼來,想把唇的主人看個仔細,其實根本不用看了,他憑感覺就可得知,除了唐歡還有誰?
他驚醒了過來,唐歡竟成了他的夢中情人……
她果真是狐狸精投胎轉世。他起身走向浴室希望冷卻一下自己在夢中的激情。
唐歡拿著金筆在書桌上胡亂涂鴨,不知寫些什麼。
這枝金筆早該被淘汰出局了,起碼用了十年。墨水管換過多少回,唯獨筆管仍在。不知為何,唐歡似乎對金筆情有獨鐘。
夜深了!人未眠,窗前一燈熒熒。唐歡放下筆,把金筆收回金筆盒中。
大哥來電通知他要結婚了,嫂嫂名叫夏築涵。唐歡祝福他們,而且這樣的場合最適合她出現了,她整裝待發。
碑群翰和唐歡的咨詢一直持續進行,他交待了她許多功課。如何控制、如何將心比心、如何放松心情。如何……他真的很盡職,可是依然見她一出手又是「滿載而歸」。
今天他真是忍不住了!她的腦筋居然動到她自己大哥——唐徹的婚禮上去。太失禮也太要不得了!碑群翰要她還回去。
「大哥會想辦法的,他不介意。」唐歡絲毫不以為意。
「你們兄妹倆全都是怪胎!」鞏群翰暴跳如雷。
「大哥以前混黑社會可現在漂白,你可別亂說話!」
「那你呢?做這種偷雞模狗的勾當。」他糾正她。
「我沒偷過雞也沒模過狗!」唐歡杏眼一瞪地回嘴。
「你還強詞奪理——」他提高了音量。
「我……我控制不了嘛!」唐歡轉變了腔調,欲語還休的神情,她只是不小心犯了一個很無辜的錯而已。她的美麗、她的招牌美唇,一切的一切說明她是值得被原諒的。
而且如果她不說,沒有人會猜得到。除非她自己承認,要不然誰也別想逮到她。包括鞏群翰。
不行!他得繼續輔導她才行,他不能就此放棄。
「你是不是受了你大哥的影響?」他試著找出「病源」。
「咱們唐家五個兄弟姊妹全都不是好人!」唐歡一語帶了過去,似乎不想多談兄弟姊妹之間的事。
「你和他們不住一塊?」鞏群翰隱約猜到。
「五個兄弟姊妹從小案母雙亡,所以分散各地。」
「你在演日劇‘一個屋檐下’嗎?」
唐歡啜著茶,給了他一個「你發神經」的眼色。
「如果你不和我合作,你的病是不會治好的。」鞏群翰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本來就沒打算治好,我只想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有沒有可能治好而已。」唐歡說得鞏群翰一臉頹敗。
「你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和你自己的金錢。」鞏群翰憤而起身,太過分了,他可不是用來證明什麼的工具。
他是醫生,他可是宅心仁厚的。
「你一直把病人的健康視為己任嗎?」唐歡話中有著挑釁和不信任,更有著睥睨的意味,她刺痛了他。
她憑什麼管他的事,他被激怒了。
「你一直是個好醫生嗎?你會不會愛上你的病人而對她心懷不軌呢?」唐歡咄咄逼人。
「你是什麼意思?」鞏群翰青筋都快浮出來了。
「我總要清楚你值不值得我付這麼多談話費,院長已經老眼昏花,做不得準了!」唐歡吹了吹擦得光鮮的指甲。
「你……你真的是……」
「變態是嗎?」唐歡若無其事地接下去。
「你同我走——」鞏群翰拉著她,他手勁比她大。縱使她扒術高明,也不是魔術師,可以把自己變不見。
就在大街上,台北市最熱鬧的東區統領崇光一帶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唐歡喊著。
碑群翰不理她,硬是將她帶入一間金融機構的地下保管箱部。鞏群翰慢條斯理地取出他的保險箱,其實內容乏善可陳,只是一些以前的札記,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在拖時間,拖到下班時間。
碑群翰只是在耗時間,當廣播響起地下樓要關門時,鞏群翰把唐歡推向角落去,不讓攝影機拍到。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室內只剩小燈照亮。
「偷吧!能拿多少就拿多少,這里的保險箱內不是金銀珠寶就是股票地契,連黃金都有!被治你的手癢了吧上
「鞏群翰!你卑鄙。」唐歡微怒。
碑群翰聳了聳肩,他等著看她難以抗拒的不良習慣。
「小心頭上的攝影機,小心密碼鎖不對,觸動警報器。只要一個不留神,我就得給你送牢飯了,到時候你可能會被轉介到瘋人院長期治療,一輩子可能都出不來了!」
碑群翰毫不留情地刺傷唐歡,她必須受到懲罰和打擊,否則她是不會覺醒的!他料準她了。
「怎樣!從哪一個先下手啊?」鞏群翰盤腿而坐。
唐歡美目之中仿佛寫滿了「錢」字,鞏群翰大喜。
他可以想像她正處于天人交戰狀態,第三只手要伸不伸?唐歡考慮得還真久。她一定會下手的,否則她就不夠格當艷賊木美人,等了好一陣子,等得有些困了。
唐歡只是東看西瞧,並未下手。
「你又沒透視眼,不打開怎麼知道?」他取笑她。
唐歡出奇的冷靜,貓在黑暗中眼楮特別發亮。
「如果你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話,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到我這邊來坐下,我給你支持的力量度過難關。相信我,相信我能治好你,也相信自己能控制自己的欲念!」鞏群翰越講越專業,隨著時間越久,他說得嘴角都起白泡了。
連講的人都快睡著了,何況是听的人。
唐歡還在吧!她出手了嗎?
碑群翰坐得兩腿發麻,可見時間已過了好久。
唐歡依然兩手空空,這可奇怪了,手不癢了?
「還沒相中你最想要的寶貝嗎?」鞏群翰嘲諷道。
唐歡並未露出疲態,反而胸有成竹一般。難不成她相中目標了?不行!他得阻止她才行,否則他可不成了共犯?他帶她到這兒後,是因沒听見離開的廣播而被迫滯留的。
看著唐歡朝他誘人一笑,電眼美人讓人想不親近也難,想不調戲一下更難,她就是有這種魔力。天啊!別使他為她犯罪,她一定是在催眠他。
碑群翰索性閉上雙眼,免得中計。
半晌之後仍無聲音,看來唐歡今夜沒轍了。
不知過了多久,鞏群翰被人推醒了。
什麼時候了?金融機構又開始營業了,他居然睡著了!唐歡呢?早已不見了芳蹤。而他則是費了好大唇舌警衛才放他走,他真的是不小心被關在里頭的。
「真的!以前也發生過,有位老先生還靠喝自己的尿維生。」老是出狀況的鞏群翰終于可以走了。
因為保險箱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平安無事,除了——
除了鞏群翰自己的保險箱內那一本綠色札記。該死的!那可是他最私密的個人隱私,被誰拿走了?
不是唐歡還有誰?真是要命,她拿這個做什麼?
他當它是寶,在別人眼中可是一文不值。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存心要報復他。好樣的!他非親手逮到她不可。
唐歡埋首坐在長背旋轉椅上。
她拿著鞏群翰的金筆,在他的綠色札記上胡亂涂鴨著。
像是眉批又像注解,也像是自己的心情寫照。她百般無聊地用金筆輕敲著額頭,目光朝遠方看去,眼神忽明忽暗的。
倏地她蓋上綠色札記,放進一個日記盒中。想了想又再度拿出綠色札記環抱在胸前,走到了窗台前。
四周一片靜謐,唯一有的聲響來自她的心跳,她為何「心跳」?她的蔥女敕手指頭輕撫著綠色札記上的字跡,是它讓她心跳嗎?
你是黑夜帶來的第一顆星
我是黎明前最後升起的一顆星
在天空各自一方
是你太早
還是我太遲
一夕復一夕
願將我星換你星
讓我知道你的寂寞
和哀愁
唐歡輕輕地念著字句,思緒一下子飛得好遠好遠,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