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曲萍坐在邪肆虐的車子內,面無表情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象。
「我已經替你辦休學了,你這幾天就住在我的另一棟別墅里,我會讓陳媽和你一起住。」邪肆虐說道。
既然老頭上次派關心蕊前來警告她,那表示老頭已經有所行動,而其他的閑雜人等勢必也會來插一腳,所以,為了她的安全,他必須把她送到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苗曲萍安靜地靠在邪肆虐的胸膛上,聆听他規律的心跳聲。
「你惹上了什麼麻煩?」話一出口,連苗曲萍自己都感到驚訝,這明明是她心中所想的問題,可她卻不自覺的問出口。
邪肆虐雖然訝異于她的問題,但他還是回答了,「不,只因為你太重要,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所以我才會把你安置到那里。」他溫柔的模著她的發,像是在對待珍貴的寶貝那般。
因為她?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要了?苗曲萍有些訕笑的想。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險。」苗曲萍低喃,垂下眼楮看著自己的手指。
邪肆虐瞄她一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兩個就到外太空住好了。」邪肆虐自嘲的開口。
听到邪肆虐的話,苗曲萍不禁覺得錯愕!他在和她開玩笑嗎?「你是為了孩子,所以才這麼慎重,不是嗎?」她眼神呆滯的看向窗外。
邪肆虐不悅的把她轉向自己。「就算你肚子里沒有孩子,我也會這麼做,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說些會惹火我的話。」
車子似乎開了很長的一段路,沒多久,苗曲萍便靠在邪肆虐的胸膛上睡著了,而邪肆虐則是輕柔的撫模著她的臉頰。
雖然他粗糙的手掌撫在苗曲萍水女敕的肌膚上有點痛,但苗曲萍卻非常習慣他手掌的溫度。
她記得這雙手,小時候她一個人睡覺時,都會有一雙手溫柔的撫模著她,當時她一直以為是她的守護天使在陪著她,原來……是邪肆虐。
「小時候都是你陪著我睡覺的嗎?」苗曲萍睜開眼楮問。
「嗯!當時你看起來好小,好像只要我稍微—用力,你就會死了似的,所以我只敢趁你睡著時輕輕的模著你,只要你快醒了,我就會躲開。」邪肆虐回憶似的說著。
「為什麼要躲開?」
「怕你見到我會睡不著。司徒理那家伙總是說我長得太駭人,小孩子見到我,都會被我嚇得睡不著,所以我盡量不在你睡覺前讓你看見我。」邪肆虐拍著她的背,慢慢的說著。
「是嗎?但我從來都不記得自己曾被你嚇得睡不著,反而是你不在的時候,我才會睡不著。」苗曲萍閉上眼楮,感受他手掌的熱度,覺得自己心中似乎有一道暖流流過。
很意外會听到苗曲萍說出這樣的話,邪肆虐不禁露出微笑。
***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離別墅不遠處的陰暗角落,關心蕊坐在轎車內,像是一位隨時要狩獵的獵人。
此刻,她正耐心的等待邪肆虐出來。
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邪肆虐和那個丫頭住在這棟別墅里,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她今天一定要殺了那個奪走她丈夫的丫頭!好不容易,邪肆虐的座車終于出來了,她用望遠鏡看向車內,確定苗曲萍不在車內後,她發出冷笑,然後下車慢慢的走到別墅門口。
「請問你找誰?」門口的兩名守衛問。
「我叫關心蕊,是邪肆虐的妻子,我是來見苗曲萍的。」竟然還有守衛在看守苗曲萍!?他也未免太寶貝苗曲萍了吧!守衛打了內線電話,在經過苗曲萍的同意後,守衛才開門讓關心蕊進去。
苗曲萍在等待關心蕊的同時,吃了佣人送來的玉米雞蓉粥。
她吃了幾口就沒有什麼胃口,但一旁佣人的監視眼神卻又令她無法不把粥吃完。
「真像個大小姐,連吃個東西都要別人在一旁盯著。」關心蕊話中帶刺的說道。這個丫頭憑什麼得到她應該擁有的東西!?
苗曲萍抬起頭便看見關心蕊嫉妒的眼神,令她有點吃驚。
必心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猙獰可怕了?「你找我有事嗎?」關心蕊能找到這里,實在是不簡單,因為由邪肆虐的話來判斷,這里似乎是個很隱密的地方。
必心蕊挑眉斜眼看她,「你為什麼還沒有離開肆虐?」
她不甘心!眼前這個丫頭不但年紀小,長相又是超乎尋常的出色,全身還散發出一種早熟的氣質,這是令她最受不了的事情。又來了!苗曲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要是離開了,你又是在和誰說話?」她疲憊地反問。
她的這種態度看在關心蕊的眼里,被她自動解釋為不屑。
「你憑什麼用這種不屑的態度和我說話?你難道不知道我可以讓你永遠的離開肆虐嗎?」關心蕊咬牙切齒的說著,眼神憤怒的射向苗曲萍。
她有嗎?苗曲萍覺得自己很無辜。
「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但如果我真的可以離開邪肆虐,又怎麼可能會待在這里听你說話?」苗曲萍淡淡的回話,冷淡的態度激怒了關心蕊。
必心蕊眯起雙眼,犀利地看著苗曲萍。「你對肆虐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嗎?」怎麼會這樣!難道她真的就像別人說的那樣,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洋女圭女圭!
苗曲萍看向窗外,「我不需要對他的事情感興趣,我只是他的玩具,沒什麼好好奇的。」她不在乎的說著,像是一個沒有的女人,只是乖乖地待在主人的身邊。
必心蕊听了苗曲萍的話,不禁怒火上升,「像你這種女人,怎麼配得到肆虐的愛?憑什麼是你!?為什麼不是我這個做妻子的?」
必心蕊站了起來,並拿著一把刀子逼近苗曲萍,而身體狀況不佳的苗曲萍也在此時感到一陣暈眩,然後她雙眼一閉,便往後倒了下去,隱約中,她听到了槍聲、叫聲……
***
邪肆虐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苗曲萍,從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擔心的表情,但也只有他曉得自己在想什麼,一陣敲門聲響起,一個穿得全身黑的男人走進病房向邪肆虐報告,「苗小姐在我開槍之前便已經暈倒了,至于夫人……」
「把她丟回我父親那里,別讓我再看到她!」邪肆虐低聲的開口,聲音隱隱夾帶著怒氣。男人很快的出去執行邪肆虐的命令,病房內又只剩下邪肆虐一個人,他拿下臉上的墨鏡,坐在苗曲萍的身邊。看著戴著氧氣罩、左手插著針管和點滴的苗曲萍,他的心情頓時降至谷底,害怕不已。
他從來沒想過會在醫院里見到她如此虛弱的樣子,一種從沒有過的恐懼感充斥在他的心底,深怕她會丟下他一個人走……
他模著她的頭發,凝視她蒼白的臉龐。
漸漸地,苗曲萍開始恢復一些意識,她慢慢的睜開眼,首先看到的便是白色天花板。
這里是醫院?為什麼她會在這里?「醒了嗎?」邪肆虐皺著眉問。
苗曲萍點點頭。「我……發生了什麼事?」
「你昏倒了,關心蕊企圖殺你,但被我的手下阻止了。」邪肆虐回答她的話,井幫她把枕頭疊好靠在她的背後,好讓她能比較舒服的靠著。
「關心蕊要殺我?」苗曲萍迷惑的反問。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她還沒有靠近你之前,你就已經暈過去了,當然不曉得她想殺你。」邪肆虐的表情平靜無波,完全看不出他內心的憂慮。
看見邪肆虐一臉的漠不關心,苗曲萍的心居然感到一陣抽痛。
「我還要待在醫院里多久?」苗曲萍別開臉,看向外面的天空。
「兩三天吧!等醫生確定你真的沒事,我自然會幫你辦出院手續。」
「不需要吧!反正我又沒有受傷,為什麼要待這麼多天?再繼續待在醫院里,就算沒病也會變成有病。」
苗曲萍難得的抱怨,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你的身體還很虛弱,目前不適合回家。」邪肆虐說著,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女兒似的,但听在苗曲萍的耳里,卻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為什麼還要再待幾天?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你自己這麼認為並不代表你真的好多了。如果醫生檢查之後,證明你沒有任伺大礙的話,我才會帶你回去。」邪肆虐非常堅持。
苗曲萍動手扯掉氧氣罩,「我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好多了,不需要再待在醫院里,讓我回家。」她的表情堅決。
「為什麼這麼怕醫院?難道你就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嗎?」邪肆虐忍不住怒吼。
她一定要違逆他才甘心嗎?「就算我的身體很弱,也不一定要待在醫院里,更何況,我一點都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不管你喜不喜歡,總之,你現在只能待在這里,什麼地方都不準去!」
邪肆虐不悅的說完,正準備走人時,苗曲萍突然開口,「因為那個地方現在有別的女人,所以你不希望我這麼早回去,免得打擾到你們,對不對!」苗曲萍嘴角噙著一抹淒滄的笑,譏嘲的說道。
邪肆虐惡狠狠的瞪著她。「你不要以為自己生病了,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這個女人真的是不要命了,竟敢對他說這種話!「那你為什麼不一巴掌打死我?對你來說,我只不過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洋女圭女圭而已,你很快就可以再找到一個更適合你的人,這樣你就不必受我的氣,也不必再听我說些會惹火你的話。這樣不是很好嗎?」
苗曲萍冷淡的開口。
「我養了你十幾年,怎麼可能說換就換?更伺況到目前為止,你比任何一個女人都還要了解我,我怎麼可能會放你走?」
「為什麼不可能?反正我只不過是你教出來的洋女圭女圭,你只要一不高興就可以隨時把我扔下,既不費時又不費力,這樣不是很好嗎?」苗曲萍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邪肆虐原本是非常生氣的,但當他見到苗曲萍臉上若有似無的挑釁,他的怒氣馬上冷卻下來。
「你為什麼要故意激怒我?真的只是像你所說的,因為你討厭醫院的味道,所以想盡快回家,還是……
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而且,我也沒有故意要激怒你,我只想趕快回家。」
「我說過不可能,就算你再討厭醫院的味道,你也只能忍耐了,因為除非醫生確定你真真正正的一點事都沒有,否則我是不會讓你回去的。」邪肆虐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像是詭詐的惡魔在玩弄無助的人類一般。
苗曲萍皺眉,「你覺得這樣耍我很好玩嗎?」她早就知道邪肆虐有多惡劣,但她卻沒想到自已有一天會領教到他的惡劣。
「當然!我一向喜歡玩弄別人尤其是你,更會讓我覺得……特別有趣。」邪肆虐滿臉邪笑的說著。
「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出去,不要打擾我休息。」苗曲萍冷淡的開口,她周圍的空氣仿佛在瞬間變得冷凝。
「還說自己的身體好多了,你瞧,才講了幾句話就累了。」邪肆虐戲諂的看著苗曲萍,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如果你覺得很無聊,就出去找個女人打發時間,我不會因為你不在就死掉。」苗曲萍惡毒的說著。
邪肆虐笑了笑,然後毫不猶豫的低頭擒住她的唇,許久之後,他才滿足的離開病房。
***
在醫院休養了一個禮拜之後,邪肆虐才終于允諾苗曲萍回家,而且還嚴格規定她必須躺在床上休息。
在床上休息了一整天之後,苗曲萍走到陽台上,凝望著天空的星星。曾有人說星星是上帝的眼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麼晚了還不睡?」邪肆虐回到房間內,看到苗曲萍不在床上,便直覺的到陽台上找她。
像是有預感邪肆虐會出現似的,苗曲萍一點都沒有被嚇到。
「睡不著,所以出來看星星。」她和他之間的氣氛好像愈來愈融洽了。
邪肆虐站在她的身後,抬起頭仰望夜空。「星星都被烏雲遮住了,這種躲在烏雲背後的星星倒是和你有幾分相像。」
「哪里像?」原來她不只是玩具,還可以當星星啊!她有些自嘲的想。
「你就像一個不喜歡發出光芒的星星,每個夜里都躲在烏雲後等人們沒有注意的時候才偷溜出來,然後在吸引眾人的眼光之後,才又偷偷的躲起來,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邪肆虐圈住苗曲萍的腰,淡淡的說著。
「不,我認為自己一點光芒都沒有,反而是周圍的人的光芒照亮了我的一切。」原來他這麼抬舉她呀!不過,要不是遇上邪肆虐,她恐怕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發出光芒。
「那是你自己不曉得而已,對我來說,你就是惟一可以照亮我的光芒。」他吻住她的耳垂,輕柔的說著。
不習慣邪肆虐這般親昵的踫觸,苗曲萍想要反抗,卻被邪肆虐圈得更緊,並且用一只手覆住她的渾圓,讓她頓時忘了呼吸。
「為什麼要躲?我們都已經有了孩子,你還害羞什麼?是因為我—直很少踫你的緣故嗎?」他靜靜地感受著手中傳來她的心跳聲,然後慢慢的在她耳旁說著。
苗曲萍調整一下自己的氣息,雖然她的內心非常激動和害怕,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依然維持慣有的冷靜。
「不是,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做這種舉動。」
邪肆虐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低聲的說︰「等你生完孩子就會慢慢習慣了。」
「孩子生完之後,你還要我?」苗曲萍有些驚訝的問。
「我什麼時候說過生完孩子就不要你的?」他反問,她又開始問他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了,她到底在擔心什麼?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生完孩子之後,你就會……」
「就會把你丟到荒郊野外去喂狗?我不曉得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可能丟棄你的,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難道我的保證對你來說,都只是隨口說說,毫無信用可言?」邪肆虐皺眉。
「我不覺得你所說的話能承諾什麼。」苗曲萍不怕死的說著。
「我一直都沒有失信過,尤其是對你。所以,我認為你是因為害怕被我拋棄,所以才會不敢相信我。」
邪肆虐一針見血的話,讓苗曲萍的心情奇異地平靜下來。
「如果沒有事的話,我要睡了。」
「被我猜中心事,所以又要躲回你的殼里了嗎?」
邪肆虞有些嘲弄的審視著她的臉。
「隨便你怎麼說。」
苗曲萍不理他,徑自走到床邊,躺上床。
「不要再這麼晚睡了,如果你一定要做點事才會休息的話,那我隨時可以奉陪。」他邪惡的說完,然後走出她的房間。他是怕她睡不著,所以才特地來和她聊天的嗎?苗曲萍猜想,然後閉上眼楮慢慢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