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成災 第九章
作者︰水色

黑色勞斯萊斯直往東京方向駛去,後座的織田廣之摟著靠在他懷里的李熙。不敢相信,李熙這麼快就跟他回來,此刻他才真的放心。

那天晚上,冷基強來找小熙,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小熙竟會不說一聲就開車出去。她開車離開的那一剎那,他多害怕她從此離開他!一直以為冷基強那次和他大打出手之後,那件事會阻礙小熙和他回來,沒想到阻力變成助力,小熙決定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完她牽掛的事,也難怪現在的她累成這樣!

李熙被織田廣之牽著手下車,眼前入目的是一棟佔地極廣的日式建築。主宅是一棟木造日式平房,有傳統的門廊、柱子、地板,扶手外觀所見的木質都是用上好的檜木所造,自然呈現檜木的天然色澤。由房子外觀看得出是一棟屋齡很大的老建築。從屋子保養良好的樣子,看得出來主人是個很用心的人。

十二月天,日本早已白雪紛紛,已過了第一場瑞雪的日子,今年的雪來得早,現在四周已是一片銀白世界。好冷!包裹在長風衣里的李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織田廣之看到發冷的李熙,幾個大步跨上前去,輕擁住她,快步走進主屋。

客廳里坐了一個老人,七十多歲年紀,臉部線條剛硬,留兩撇胡子,頭發灰白,面容清 、表情嚴肅,雖然皮膚已經干癟,但五官分明有形,想必年輕時也是個挺好看的男人。老人那一臉沉靜嚴肅,緊抿的唇線,無形中有一股威嚴,看起來不像個容易親近的人。李熙知道他就是織田慎吾。

織田慎吾看著這個台灣女孩,這女孩身上有一種特質,讓他覺得想要親近。不可思議!他可是出了名的孤僻怪老頭,脾氣古怪又不容易相處咧。

織田廣之為他們互相介紹。

「廣之,帶李小姐到東廂房間,請岩本先生過去準備李小姐需要的東西。」織田慎吾極威嚴地說。

織田廣之覺得奇怪,他還沒跟爺爺說李熙是他喜歡的人,爺爺竟會讓李熙住在只有主人才能住的東廂!就算他喜歡李熙,但畢竟李熙還沒嫁進織田家啊,難道爺爺誤會他找到織田曦了?

「爺爺,我並沒有找到小曦,李熙是我喜歡的人。」織田廣之用日文說。

「我知道,如果找到小曦,你不會不先通知我。」

「爺爺是氣我沒先通知爺爺要帶李熙回來?那還讓她住東廂嗎?」

「我沒有生你的氣,你快帶李小姐去東廂休息。」

「記得跟李小姐說,最里面那兩間房不要進去。」織田慎吾抿著唇線,不願再多談。

「我知道,爺爺。」

李熙听不懂日文,還搞不清楚狀況,織田廣之就帶著她進里面房間了。

她住在織田廣之隔壁,中間隔了一道紙拉門,房間寢具全是歐洲進口,里面有窗欞設計,卷上棉染布簾可以清楚看見中庭美麗的庭園造景。因為時值冬日,所以所有景色都被雪覆蓋,只看得到幾株寒梅。

「小熙,剛下飛機,你一定累了,先沐浴休息。吃晚飯時,我再來叫你。以後你就住這間房,我在你隔壁,隨時可以叫我。岩本先生等一下會把你的行李送過來。明天我再陪你去添購衣服,這里很冷,你的行李很簡單,一定沒有準備夠暖的衣物。你在這里可以隨意走動,可是不要進去廊底那兩間房。」

「嗯。」

「有任何需要按鈴,岩本先生就會來了。」

「你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

午後,李熙站在門廊上看紛紛飄飛的絮絮雪花。天氣經常冷得教她手腳冰冷、全身發顫,但她又偏愛看雪。

在織田家她很自由,想出門時,管家岩本先生會備車︰不出門時她也可以四處走動,或待在房里設計程式。倒是織田老爺幾乎不出門,也不太喜歡有訪客。冷僻的行事風格頗像漫畫中的怪老頭。

便之很忙,幾乎每天早出晚歸,但不論多晚,他都會在床畔握著她的手,用溫

柔的聲音哄她入睡,臨睡前給她一個深長的吻。

冷風持續在廊上亂竄,屋內顯得更加清冷。那熟悉感讓她想起冷家大宅,冷基強到現在還沒找來,而克麗兒不知在忙什麼,也沒在例行的電子信件中提起什麼。

正當她想得出神,岩本先生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李小姐,老爺請您過去。」岩本先生用不流利的英文說。

李熙無聲地跟在岩本先生身後去見織田老爺。此刻她心中轉過無數念頭,猜不透織田老爺找她做什麼。

「李小姐,老爺在里頭等您,請進。」岩本先生打開織田老爺的書房門請她進去,然後恭敬地退下。

「李小姐,請坐。」織田老爺的聲音傳來,請她坐到對面。

織田慎吾的書房比較日式,榻榻米上有原木和式桌和一副棋盤,旁邊備有茶點。

今天織田老爺一臉平和,和平常似乎有點不同。是不是下雪讓他精神一振,心情豁然開朗,決定把穆肅神情丟掉,和她培養一點閑情,所以找她對弈呢?

「我看你似乎不忙,在庭前看景,所以找你陪我下棋,可有打擾你?」織田慎吾十分客氣地用英文跟她說話。

「哪里的事,織田老爺太客氣了。我的棋藝不甚精湛,可能要讓您見笑了。」李熙笑了。她並不排斥織田老爺,甚至還莫名的對這個別人覺得怪的老頭,產生一種親切感,自己也感到不可置信。

「李小姐別跟我客套。」織田慎吾先下一顆黑子。

既來之則安之,李熙也就認真的跟他下棋來了。

「李小姐住在這可習慣?」棋過半盤,織田慎吾終于開口講話。

「織田老爺很周到,我在這很自在。」

「你和廣之認識不久?你喜歡廣之嗎?」

「是啊,認識時間不長,如果不喜歡他就不會跟他回來了。」

「李小姐家還有什麼人?」這女孩的回答真是直接,一點也不怕他。

「我是養女,養父還有一個兒子。」李熙老實回答。

「你跟廣之一樣都是被收養的。我看得出來,廣之很愛你,他雖然還沒跟我提要娶你的事,但是以廣之的個性,那也是遲早的事。」

「織田老爺的意思呢?」不會吧?織田慎吾再怎麼心機深沉,多少也給點提示,織田廣之娶不娶她,跟下馬威扯遠了耶!織田老爺是不是轉錯彎了啊?她需不需要提醒他一下?

「我不反對廣之娶他愛的女人,如果你是愛他而願意嫁到織田家,我會很高興地歡迎你。如果你是另有所圖而嫁進織田家,那恐怕要失望了,因為廣之必須娶我的孫女織田曦才有繼承權。」織田慎吾試探著李熙,他想看看這個瘦削的女人有何能耐可以讓廣之帶她回來。

「我嫁給廣之正好幫廣之卸下一身的重擔。你們織田家利用廣之那麼久,讓他扛了織田家產業那麼多的負擔,每天辛苦地工作,又受重大壓力,總算可以放人了吧。如果我嫁給他,織田家就沒有理由不放開他了,畢竟他也不過是織田家的養子,並不是第一繼承人。那些產業就留給織田曦和她未來的丈夫吧。」李熙平和地笑道。織田慎吾小看她了,這些織田廣之早就跟她說過了。她若喜歡他的頭餃,可不會傻得跟他回來看織田老頭的臉色,把他綁在台灣不是更好?天高皇帝遠,織田老爺能奈她何!雖然織田老爺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可怎麼沒有听出要放人的意思呢?

「廣之能娶你,是他的福氣;你確實很特別,我沒有看錯人。不好意思,剛剛只是在試探李小姐,請不要見怪。織田家很歡迎你嫁進來。可以叫我一聲爺爺嗎?」織田慎吾很欣慰,他並沒有看錯人,這丫頭並沒有恃寵而驕,對他也很自然,沒有刻意討好的意思。和相原貴乃子比起來,他的確比較偏心于李熙。

「爺爺,如果廣之想離開織田家另創事業,請爺爺放開廣之,讓他做他想做的事,好嗎?」李熙誠心地跟織田慎吾說,希望織田廣之能別再背負重擔,還得兩頭跑,繼續找那個還沒有消息的織田曦。

「廣之真的想離開織田家,我也不能攔著他,織田家虧欠了廣之。從我兒子死後,他一直默默承受巨大壓力,也沒有自己的時間去做想做的事。但我自私地希望廣之留下來,因為織田家一直是他的家,織田家的產業也是他花了大半精力維持下來的;我更希望愛廣之的你可以永遠陪在他身邊照顧他,畢竟我已是行將就木之人,想早點看廣之成家。」織田慎吾停下手中的棋子,頭一次,他跟一個年輕的丫頭聊這麼多話。小曦若在,不知能不能像他對面的女子一般聰慧?織田慎吾忍不住唏噓。

「我會一直陪在廣之身邊,不論廣之是不是要留在織田家,爺爺。」李熙說著,一聲爺爺,算是許下承諾。

「太好了,以後我就跟廣之一樣叫你小熙,希望你永遠留在織田家。我叫廣之別再拖延了,先跟你訂婚吧,不知你可願意?」織田慎吾高興地說。織田家已經好久不曾辦喜事了,這女孩或許是老天要補償他失去小曦的遺憾吧!

「先問廣之的意思,也許廣之並不想那麼早定下來,畢竟我們認識只有一段時間。」李熙笑著說。如果是訂婚宴,義父一定會趕來,到時候她一定要問出身世之謎,李熙堅決地想著。

「我會直接跟廣之提這件事。小熙,我們把這盤棋下完。」織田慎吾以為李熙是因為他同意他們的婚事而欣喜,跟著露出笑容。

李熙心理卻想著︰冷基強會善罷甘休嗎?義父肯一五一十告訴她身世的事嗎?她真的要和織田廣之留在織田家嗎?織田老爺真的誠心接受她嗎?如果她是一顆棋,要如何下才能突破重圍呢?傷腦筋啊!

棋局持續著,沒有人在乎最後誰贏了。窗外飄了滿天的雪,窗邊寒梅依舊傲然綻放。

☆☆☆

晚餐依舊是在沉默的氣氛下結束。織田老爺並沒有因為下午和她暢談許久而比較健談,比較不一樣的大概是臉部嚴肅的線條變得比較乎和。飯後李熙一時間無心回書房,也就沿著廊上亂晃,不知不覺地晃到廊底。最靠里邊那間房門竟然沒合上,露出一個縫隙,大腦還未裁決就不自覺地栘進門縫邊,她瞧見了一幅女人的油畫掛在牆上,女人和自己有一點相像。

正想推門進去瞧個仔細時,耳邊傳來岩本先生的聲音︰

「李小姐,你怎麼在這?」

「沒事,我只是經過這里,看見門沒關好,好奇。」李熙說得有點尷尬,有做壞事被抓到的感覺,她覺得她現在就像個現行犯。

「我馬上關好,請李小姐以後還是別再靠近這里,以免老爺生氣。」岩本先生很客氣地說,這讓李熙更不好意思,似乎忘記自己是客人的身分,隨意打探主人家的隱私。

「我知道。岩本先生繼續忙,我先回房。」李熙識相地先回房,以免岩本先生為難。要開口請客人離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看到的那幅畫,畫里的人是誰呢?為什麼會像她?她有一種熟悉感,是不是她們曾經見過?頭好痛!每次要想起小時候的事就會很難過,還是算了,改天再問廣之。

☆☆☆

午夜,織田廣之到李熙房里。他已經忙了很多天,一直沒空陪她,心里很不放心,怕她會覺得待在家里太無聊。李熙穿著白色睡衣坐在床上,正在研究一本電腦原文書。他坐到她床沿,拿下書握著她的手,對著她晶亮的眼說︰

「很久沒有陪你,會不會很悶?再過一陣子,正在推行的案子上軌道,我就可以抽出空陪你。」

「沒關系,我知道你忙,我在房里寫程式不會無聊。」

「今天爺爺找你下棋?」

「是啊,織田老爺棋藝精湛,我和他纏斗好久,一直沒能分出勝負。」

「小熙,爺爺一定很喜歡你,他會找你下棋表示他願意接受你。以前貴乃子來過很多次,爺爺總是不太理人,現在爺爺竟然找你下棋,表示爺爺也喜歡你。爺爺有跟你說什麼嗎?」織田廣之笑著問李熙。

「爺爺說他同意我們在一起,希望你早點跟我訂婚,一直留在織田家別走。爺爺說他會主持這件事。」李熙溫柔地跟織田廣之說。

「小熙,你是說你答應嫁給我了?!」織田廣之難掩興奮的語氣。

「我們可以先訂婚。這樣算不算答應?」李熙仰著頭調皮地問織田廣之。

織田廣之低頭吻住她的唇,手扶上她的腰,很深很深地吻,那感覺似乎永遠也不想放開她……

☆☆☆

「媽咪,救我……救我……」李熙在睡夢中用日文驚叫,深沉的惡夢像永遠醒不過來一般,夢境的深處是一張熟悉的女人臉孔,長長的黑暗里被用力推拒的驚嚇……冷汗直冒,還是沒能醒過來……

織田廣之听到李熙的驚呼,慌亂中套上晨袍,拉開拉門奔至李熙床沿,一手用力抄起她,另一手輕拍她的臉頰,李熙終于睜開眼,眼神十分渙散,眼角流淌出兩行清淚。

「別怕,你作惡夢了,別怕,我在這……」織田廣之溫柔地低哄。

李熙像抓住啊木一樣,緊緊地抱著織田廣之的肩脖,突然吻住織田廣之的唇。織田廣之見佳人自動投懷送抱,慢慢加深這個吻,怕驚動懷里還在恐懼中的佳人,一點一滴由唇線、頂開貝齒,探入深處,細細品嘗她的芬芳。雙手靈巧地探向她的曲線,白女敕肌膚如綢緞般柔滑,手掌撫過之處,唇也跟著吻上。

雙手捧著她的臉,吻去晶瑩的珠淚,吻上佳人迷蒙的眼,細吻紛紛落下,由眉心至耳根,舌頭輕舌忝精巧的耳垂︰身上白色絲綢經他巧手無聲滑落,露出一身細致雪白,他呼吸一窒,強自壓抑全身躁動的血液;唇舌吻上頸項,來來回回在鎖骨間穿梭游栘。手抱盈盈腰肢,另一只手解開背後暗扣,雪白酥胸豁然呈現;撫上她的柔軟,手指靈巧地挑逗,唇齒吻上美麗的玫瑰蓓蕾,佳人的嚶嚀聲似催情的藥,他已全身繃緊,傳來一陣陣悸動,的火苗燃上他的眼,但還是強自壓抑。手掌緩緩撫過月復肌,滑過平滑小骯,解去佳人身上唯一屏障,輕捻慢燃摩挲未曾開發的神秘地帶,佳人嬌喘不斷,弓身向他。

「可以嗎?可以讓我愛你嗎?」織田廣之忍著全身燒炙的欲火,輕聲對著李熙耳畔吹氣。

「好熱!你的眼楮好亮,里頭藏了一顆星星。」李熙睜開眼,不懂黑礦般深邃

的眼瞳此時晶亮如星,全身由冷而熱,腦袋昏脹,眼前的織田廣之好像在壓抑什麼,臉色十分痛苦。好熱!身體里好像有一把火,從不住上竄,身體已不自覺弓身向他的偉岸身軀,長腿環上他精干的腰。李熙看到織田廣之壯碩的身軀,平滑的理肌,由胸前視線一路向下,從沒見過男人的身軀可以如此具有美戚,原本已旱燥熱的身體更添紅暈,一路燒紅至耳根。

「讓我愛你……」織田廣之已壓抑不住,看到如此無瑕的李熙,嬌俏臉蛋如天使般純潔,緊緊貼住她的曲線,手掌托起她富有彈性的臀部,不再壓抑地向前俯沖,低吼一聲,身體與她結合,兩縷不相屬的靈魂終于合而為一,互相歸屬。

「痛……」李熙驚呼一聲,痛得咬上織田廣之的肩頭,緊繃的肌肉露出齒痕,她被燒融了嗎?全身如此顫栗,慢慢地,一波波歡愉陣陣襲來,再次嬌吟出聲,閃上眼和他同奔的天堂……

她好緊,明白這是她的第一次,心頭一股莫名的喜悅涌上,怕她不適,特意放柔了力道、放慢速度,身下嬌羞佳人像易碎搪瓷女圭女圭需好好呵疼。佳人似燃燒了熱情,鼓舞他再次向深處沖刺,深情地深入她不為人知的身體,用他的靈魂與她的靈魂互相交纏,褪去所有無依的孤寂,自此合一。

窗外星光皎皎,雪片無聲飄落,外頭是一片冰凍的冷冽……

窗里無邊春色,衣衫褪人相屬,里頭是一床熱情的溫暖……

余溫化暖風,沿吹出窗外,今年可會有個早春?

織田廣之看著懷里熟睡的人兒,整個下半夜的繾蜷纏綿,又因之前的惡夢,耗盡她的精神,她的小熙累攤在他懷里,讓他只得忍住不斷向她求歡的熱情,忍住還未燒盡的欲火、還未滿足的欲求,只能抱著她,手指輕撫上她細致容顏。他低頭看到自己肩頭上滲出的血絲與齒痕,背上隱約傳來抓痕的微疼,她可真是熱情!原來

他的小熙是外冷內熱的小野貓。低頭注視她的無邪睡容,上半夜她做了什麼惡夢?那蒼白的驚嚇面孔,令他心疼。天已微亮,飄雪也暫停歇,懷里的人,頭微微蠕動,睜眼醒來,又是燦亮明眸,和先前的迷離眼瞳不同。

「醒了?再多睡一會?」織田廣之溫柔地哄著。

「天亮了?」李熙看著自己躺在織田廣之的懷里,兩人皆是赤果的身體,憶起昨夜的情事,羞得將頭埋進他的懷里。

「別動!真是個會折磨人的小野貓,再動我又會忍不住要了你,今天你恐怕就下不了床了。」織田廣之抬起李熙羞紅的臉說。

「你怎麼還沒睡?」李熙微栘到一邊,拉高被單遮住無限春光。

「欲火難耐,等你醒來澆熄被你點燃的欲火。昨夜可弄疼你?」

李熙紅了臉,不答腔……看著織田廣之肩上齒痕,雙手攬上他的肩,低頭輕吻。

「你這次真的要補償我了……」織田廣之再次將她壓在身下,吻她的發、眼、吻上她的周身。

「我又做那個惡夢了……」李熙輕喃,好癢,廣之吻得她全身又開始酥麻、發熱。

「嗯,我知道你作惡夢了,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惡夢?」她怎麼這麼不專心,不是要補償他?他繼續進攻她美麗細女敕的雪白酥胸,手跟著要往探去……

「呵!好癢,別……」李熙抓著他的手,卻反被織田廣之釘在床上,又不住嬌喘,這又引得他一陣輕顫。

「先補賞我,待會听你慢慢說,今天要纏著你不放……」織田廣之說完,再次點燃兩人的欲火。

天微曦,床上兩具身軀再次緊緊交纏,柔軟床鋪依舊凌亂……

☆☆☆

「跟我說,你昨晚到底作了什麼惡夢?怎麼說是又作惡夢?在台灣,我抱著你睡時,可沒遇過。」織田廣之摟著她,輕言軟語。

「很久沒作這個惡夢了。常常夢見一個女人,好像是昨天下午我在廊底房間牆上那幅油畫里的女人,很模糊的影子,一直在長長的黑暗里走不出來,好可怕……每次想想個仔細,頭便會很痛,七歲以前的事也就一直想不起來。」

「別怕,以後每晚我會抱著你睡,看著你、守著你,就不會再作惡夢了。你知道嗎?在台灣時,每晚這樣擁著你睡,對我是多大的考驗,每次都要忍住蠢蠢欲動的欲火,忍住想抱你的沖動。怕嚇壞你,每次吻到緊要關頭,還要煞住腳步問你依不依?可以讓我愛你嗎?小熙,嫁我!不要訂婚了,我們直接結婚,你一天不嫁我,我還是一天不放心。」織田廣之低哄著她,希望軟言細語可以讓她點頭答應留下,不再離開。

「廣之,別這樣,我們先訂婚不是一樣,我不會離開你,先讓我下床,好嗎?」

李熙說完,扳開織田廣之的手,彎要拾起床下的睡衣套上。或許是距離沒算準,白色睡衣在被她抄起的一瞬間,飄上半空,輕軟的絲綢滑順地轉了一個圈,一樣金屬銀光在午後的陽光中閃閃發亮。她忘了,她從冷家帶出來的心型項練,那時隨意塞進她最喜歡的那件白色睡衣口袋里。要下床拾起,卻看到織田廣之先她一步下床拾回,又把她按回床上。李熙見他神情十分奇怪,織田廣之正抓著那條項練。

「廣之,給我……」

「這是你的?你怎麼會有這條項練?」織田廣之不給。

「義父說那是我母親的遺物,快還我嘛,廣之。」李熙以為織田廣之還在跟她鬧著玩,不經心的說。

「你母親叫什麼?小熙!」織田廣之語氣有點急切,但還是把項練還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姓李,想知道要我自己想起來,七歲時發生意外,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李熙平著聲音一邊說,一邊看項練,奇怪織田廣之怎麼這樣看她?不過是一條銀制項練,他怎麼那麼激動?李熙研究著項練。

咦?這是什麼?項練心型墜子後面有個小拙,她以前從沒拿起來看過,根本不知道這里會有機關,也許是剛才落地的沖擊,小拙已經松動,她輕輕打開。喝!里頭是一張照片,她曾經夢過的大男孩,和現在的織田廣之一比——怎麼那麼像織田廣之?

「小曦,你真的不記得廣之哥哥?你是我的小曦!」織田廣之忘情地用日文大叫,抱緊李熙。

「廣之,你說什麼?我一點也听不懂。」李熙覺得織田廣之很奇怪,但是像現在抱得這樣緊的激動神情,她第一次看見,覺得很感動,眼眶不自覺地流出兩行淚。她不明白,淚由何來,以前的事還是沒能想起。

「我叫的不是小熙,是小曦,織田曦!我就是你的廣之哥哥!」織田廣之拿過項練墜子,指著里面的大男孩,改用中文說。

「怎麼會?我是織田曦?為什麼我一點也想不起來?廣之,我怎麼可以把你忘了?」李熙不敢相信,到底是怎麼回事?相片里的大男孩是少年的織田廣之?那麼夢中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她終于明白淚由何來!

當時夢中小女孩的風箏一飛,竟飛得那樣遠……呵!十數個寒暑輾轉,少年變成器宇軒昂的出色男子,小女孩長成亭亭玉立的個性美女,相見不相識!她怎能忘

得如此徹底?任兩方影子各自飄十數年,她就像她手中的風箏一樣,一飛就是十數年啊!她的廣之哥哥竟然尋她十數年!

☆☆☆

織田廣之抱著李熙坐在窗台看落日,霞光反射在雪地上,橙彩如流光慢舞。

「第一次看見你在公寓里看窗外落日,那孤寂的身影,我就很想像現在這樣緊緊擁著你,告訴你我願意永遠陪你看盡每一分日落。」

「廣之,告訴我項練、還有織田曦的事,我想知道以前的事。」

「先去見爺爺吧,爺爺一定很高興她的孫女回來了。」

「不要!先告訴我項練的事,我想試試能不能想起來。」李熙語氣十分堅決。

「好,我告訴你,可是你待會一定要去跟爺爺相認。」

「好,快告訴我!」

「項練是我十七歲時送給七歲的你,你小時候很喜歡黏著我,一直吵著說要嫁我︰當時我問你『小曦長大還想嫁廣之哥哥嗎?』你說『我一定要嫁給廣之哥哥。』我問小女孩的你『那可不要忘了廣之哥哥,廣之哥哥送你這條項練,永遠記得?』你說『我會永遠留著,一輩子記得。』你那天很高興,一直不肯拿下來。養母,就是你母親李妍,拿你沒辦法,就讓你戴著,你高興得像獻寶一樣跟你母親說『廣之哥哥在里頭,我就不會孤單,他會一直陪著我。』」

「為什麼你說織田曦和你有婚約?」李熙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再問織田廣之。

「為了繼承的問題,等一下你親自問爺爺。我很喜歡小曦,十七歲的我明白那不是兄妹之情,可是小曦才七歲,她不明白,我願意等小曦長大再問她是不是還想嫁我,所以我送她項練,希望她記得。」

「所以你找她十多年,就這樣傻傻等她十多年,只是為了問她還喜不喜歡你?」

李熙再也壓抑不住,任淚滴下面頰,滴在織田廣之的手背上。

「我不明白義父為什麼不告訴我呢?為什麼一直讓我在不安中度過十多年?」

「小曦,你義父或許有他的理由,他待你這樣好,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栽培你,你在乎你是李熙還是織田曦嗎?或者潛意識里是你自己在逃避織田曦,所以你一直想不起來。忘了也好,當年的事對織田家一直是個陰影。」

織田廣之見李熙沉默以對,對她說︰

「小曦,不要再想了,我帶你去找你的七歲前……」織田廣之拉起李熙往廊底織田曦的房間走去。

霞光已完全散盡,屋內斜映在地上的影子已消失,暗幕迅速覆上大地,屋內一片黑暗。李熙的心中惴惴不安,她還是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

織田慎吾坐在搖椅上看書,看到廣之和李熙進來,有點不悅閱讀被打擾。

「廣之,有什麼事?」

「爺爺,我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找到小曦了。」

「真的?在哪里?她現在人在哪里?你快去把她帶回來!」織田慎吾語氣十分激動,盼了十多年的希望終于有著落了,不知道這次的希望是不是又會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失望?

「在這啊!爺爺,李熙就是織田曦啊,你看當年我送給小曦的項練在這!」織田廣之高興地跟織田慎吾說。

「小曦!你真的是小曦!我最想念的小曦終于回來了!」織田慎吾激動地泛著淚光拉著李熙的手。

「爺爺,我想知道當年的事,可以跟我說明白嗎?」李熙用企盼的眼神看著織

田慎吾,卻看見織田慎吾眼里閃著一絲痛楚、悔恨、矛盾……的復雜眼神。

「小曦,別這樣,爺爺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先讓爺爺休息一下。」織田廣之雙手按著李熙肩膀。

「沒關系,廣之,我原本就必須跟小曦說明白,求得她的原諒。當年做了糊涂事,就應該承擔所有的錯。可是小曦,答應我,不論你原不原諒爺爺,你既然愛廣之,就要為廣之回到織田家。好嗎?」織田慎吾神情十分平靜。

「我答應過廣之,會一直陪著他。爺爺,快跟我說。」李熙被織田廣之拉著坐在織田慎吾對面的長椅上。

「你父母親在台灣相識、相戀,並執意要娶你母親,我雖不贊成,也莫可奈何。李妍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對廣之很好,像親生孩子一樣疼愛他;因為織田家是個傳統日本大家族,所以要學的東西很多,你母親一點也不畏辛苦,學得很認真,也很有成果。你出生後,我才真的承認你母親。」

「織田家由我這一代就一脈單傳,母系家族勢力愈來愈龐大,你父親可以說表現很好,將織田家的產業守得很好,沒有被野心勃勃的母系家族吃掉。但是到你這一代,一直到你長到七歲,你母親堅持不願再生,我便擔心天真善良的你根本無法承受母系家族覬覦的壓迫,怕你守不住織田家,所以我逼你父親娶二房,幫織田家添子嗣。你母親為了不讓你父親為難,所以帶著你離開日本。你父親知道後很生氣,要跟我斷絕父子關系去找你母親,誰知道,他們會發生這麼大的意外。十多年來,我一直後悔當初的一意孤行,才會造成這麼大的悲劇。你母親實在是個好女人,她堅持不願再生是因為將廣之當作親生孩子一樣,再生個孩子,會委屈廣之和你呀。」織田慎吾平靜地說完當年的事,積壓了十多年的愧疚一下子被釋放,他覺得松了一口氣,可以不必帶著遺憾離開人間。

「爺爺,小曦她養父是冷伯群,你認識他嗎?為什麼當年他會帶走小曦?」織田廣之希望能從織田慎吾那里推測一些當年的事。

「爺爺,我不怪你當年如何對待我母親,可是我還想知道後來的事。你認識我義父嗎?哥哥說義父和我媽媽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本來要結婚的,你知道嗎?」李熙冷靜听完,但還是沒問到她真正想知道的——意外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只知道你母親在台灣有個未婚夫姓冷,不知道就是他。你父親一直介意李妍沒嫁他前的事,所以絕口不願多提,我不知道會是冷伯群。」織田慎吾深深嘆口氣「造化弄人,如果他當年多了解李妍一些,也不會十多年來一直像無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地找小曦,只能慢慢地等……

「沒關系,我會請義父到織田家來,到時候就可以問個詳細。」

「小曦,不如你和廣之先辦個訂婚宴,順便請你義父一家來。」

「對啊,小曦,你不要再猶豫,剛好趁這機會把你義父找來,當年的事就可以真相大白。」織田廣之鼓勵著。

「不,先緩一緩,我要先見義父一面,再跟廣之訂婚。」李熙若有所思地說。

「好吧,等你們先見過面,問過他的意思也好,畢竟織田家虧欠他許多……」

「小曦、爺爺,我們一家終于團圓了。晚了,先吃晚飯吧。」織田廣之說完,走出書房吩咐岩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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