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希望在頃刻膨脹,她捉住他的胳膊使勁地搖,「快說!」
他怪怪望著她,「知道干嗎?」
「當然干我的事啊,是我先發現的!若有懸賞當然要預我的一份,快說分了多少錢,快說!」
「二……」
「二十萬?是二十萬嗎?」可可瞪大眼楮。
他但笑不語,身軀放軟下來,隨著她拉扯自己的力量搖來晃去。
她火了,握著他的手突然變換姿勢,形成蟹鉗直攻他的手臂,「想獨吞分紅?!沒門,快說!」
斑大的身軀敏捷往旁邊一閃,又往她身上蹭過來。
「你走開。」可可生氣,「明知人家窮,還和我計較!」
「笨蛋,那花紅我是要了,不過全部存進你留在舊居的存折里。」
「啊?!」
「這筆錢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掙回來的,我當然不會據為己有,何況也並非等著這筆錢生活。」
「但……」
「不過……」他把手搭在她肩頭,拖長著聲音,「如果你肯負擔這次出行的旅費,我非常樂意。」
歡呼聲連續數秒,卻突兀停下,她僵望著他,「我好像忘記舊存折的密碼了!」
「以你的脾性,應該不會忘記吧?」
她臉一紅,「你說我市儈嗎?」
「非也,我是了解你。」他愉快地說,「善良又市儈。」
一股甜蜜滑進可可的心頭——被人理解的感覺,原來如此美妙。
他突然說︰「我正在處理她的事。」
「誰?彤雲?」
「我有一個好兄弟林明,早陣失戀,整天嚷著要我們介紹女孩子給他……彤雲長得還算端正,林明一看她的相片就起心了……」
「然後呢?」
「彤雲不願意。」
「正常。」她垂下眼簾,「她喜歡的人是你。」
他微微一笑,「不過臨出門前,我把林明叫到家里住去了。」
「這……太陰險了吧?萬一他色心乍起……」
「莫非你想我繼續身不由己地一腳踏兩船?」
「別歪曲我的意思!」她狠瞪他一眼。
「說笑了。林明人不錯,不會這樣做的。」
「若相處數日,彤雲仍不喜歡他怎麼辦?」
「那沒辦法了,只能用最後一招。」他頓足,兩手攫著她的肩頭,一字一頓地說,「拉著你到她面前,直說我愛你。為了你安心,我一定會這樣做。以前我猶豫不決,是因為未曾遇到深愛的女人。現在,除了她必須學會如何明白事理,別無他法。」
小臉浮上兩朵紅暈,卻鎮定自若地回望著他。內中的游移隨著他深情直白的凝視漸漸消散,隨即是連自己也難以相信的驚喜——她能感覺向擎珍惜自己,而這樣的心思,只來源于一個可能,他愛上了她,雖然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值得被人愛的一面。
「你和她認識十年,和我只是兩個月……」
「但你曾替陌生的我蓋過被子,我驚訝,渴望再遇到你。」他低語,「上天遂了我的心願。你以自己的姿勢行走著,漸漸形成一種奇特的氣質,淡雅如路邊的小野菊,迎風獨放,很有自己的味道。」
可可失笑,「我有這麼好嗎?有嗎?」
向擎笑著點頭。
「你這樣子……」她推開他,搖頭,「信不過。」
「不管,反正我賴定你了。」他伸手摟著她的肩頭一並朝前走去,「走吧,先找一間小旅館,要有雕花圍欄的小露台,能看見藏在煙霞中的閣樓和沱江的水色。明天晨起,我們到河邊租一只小船,慢悠悠地順水而下欣賞兩岸依水而建的吊腳樓,進到如翠的煙霞里,一定有身臨仙境的感覺。」
「我鐵定是要這樣的了,準備坐什麼船?」
「一葉扁舟吧。」
「你撐船槳?我不撐的啊,我不會的。」
「什麼都不懂就四處流浪?你真不怕死!」向擎長著臉,「看來得把你拴在褲頭教一段時間才行。」
她甜笑,「那決定是你撐船??」
「嗯。」他很老實地點頭,「沱江兩岸的吊腳樓是民居,窗口偶爾露出一個佩戴著苗族土家族服飾的美麗姑娘,相機一舉,倩影長留,太好了!屆時你幫我留意著。」
可可不做聲。
「有些苗家女孩生性羞澀,一晃就會不見。不過不用擔心,湖面上通常有苗族姑娘坐在船頭,一邊繡著花一邊悠悠地唱著。山歌旋律優美,歌聲環繞水面,回旋而上,在沱江上空悠然飄曳,簡單和當神仙沒兩樣。」
她白他一眼,「你在做夢,是白日夢。」
「人生如夢嘛!」
「我不喜歡被你這浪子LOOK。」她意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個為了愛情甘心委曲求全的女人。」
「我也不是個覺得有情就能飲水飽的男人。」
「很好。」她點頭,「所以拜托仁兄別在我面前用過多的形容詞來贊美女孩,我小氣!」
他皺眉,「坦白過頭了。」
「你要後悔還來得及!」她揚揚頭朝前走去,看也沒看他一眼,然而全身神經卻留意著身後人的一舉一動,直到听到腳步聲追來,終于忍不住「撲哧」笑了。
「哦,存心耍我!真調皮!」
「你不正是喜歡我這樣嗎?」她燦爛一笑,迅速倒回兩步摟著他的腰很親熱地齊步前行。
向擎側頭親親她的發頂,「一時一個模樣,幸好我早有心理準備。」
可可小聲說︰「謝謝你縱容我任性。」
他把她輕輕擁進懷里,低低地說︰「如果你覺得幸福,我樂意讓你一輩子這樣活著。」
「一、一輩子?你求婚……」話未問說,她的淚水潸然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