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谷溫泉俱樂部
這家俱樂部坐落在山腳下,雖然附設有餐廳、住宿旅館和一座溫泉游泳池,但是設備其實非常的破舊簡陋,大概只能算是「半顆星級」的,說「山寨」還差不多!
偉風和宥苓假扮成夫妻檔住進這家俱樂部旅館,用的借口是來療傷休養,為了逼真起見,倒是便宜了偉風,因為兩人必須睡同一間房,還好日本榻榻米比床還寬,兩人可以「各據一角」,宥苓也三申五令嚴重警告偉風,要他別乘機佔她便宜,半夜睡覺故意翻來覆去滾到她旁邊。
唉,對小泵獨處的宥苓來說,這真是麻煩,還好她家人不知道,要不然準會個個氣得中風。但是對偉風而言,他可樂得很,這無形中讓他們的關系「更進一步」。
在櫃台辦理登記手續時,宥苓雖然在那個歐巴桑面前裝得笑容滿面,但是牙縫里卻迸出日本人听不懂的國語向偉風說︰「我的媽,我還以為日本人都很愛干淨,你看,牆角有好幾只蟑螂在爬來爬去,惡……」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偉風倒不怕蟑螂,一腳處以極刑就解決了嘛,不過他注意到別的事,低聲說︰「你看見櫃台里面那台電腦了嗎?」
「老天,還長蜘蛛網,而且還看起來歷史悠久,好像曾經轉過好幾手似的。」
歐巴桑看這對新婚夫妻老在嘰哩呱啦,忍不住抬起好奇的眼神。
會說一點日文的偉風立刻露齒一笑,「沒辦法,度蜜月嘛,情話說不完。」
偉風演技絕佳地用力摟緊宥苓,宥苓正想踩他一腳,但見他一直猛使眼色,這才很配合地一陣點頭加傻笑。
「你跟她說什麼?」她咬牙切齒地問。
「我問她,我老婆是不是很漂亮。」
宥苓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只見歐巴桑笑開了缺一顆門牙的大嘴,一陣嘰哩呱啦的日本話之後,便帶他們到房間。
房間還算干淨,至少不用宥苓立刻扮演家庭主婦重新大掃除一遍。
等歐巴桑一退下,偉風立刻興奮地問︰「你還有發現什麼嗎?」
「發現什麼?」
偉風拉著宥苓在矮桌旁盤腿「側坐」,壓低了聲音說︰「那台電腦並沒有打開,連我們住宿房間登記,那個歐巴桑都是在一本帳簿上用手登記。」
「00七,你可以告訴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宥苓有些大惑不解地眨眨眼。
偉風忍不住輕拍她腦袋一下。「那還要那台電腦干嘛?顯然那台電腦只用來做某些特殊用途,譬如說︰輸送股票交易單。」
宥苓很用力地拍他腦袋一下,也說︰「這個我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而已。不過,我又注意到一件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家俱樂部這麼破舊,客人不見半個,但是停車場上停的兩輛車都是名貴轎車。」
「嗯,好聰明,這點我倒疏忽了。」偉風由衷贊嘆道。
「你看,還是女孩子比較細心吧!」宥苓一臉得意洋洋。
偉風則有些不服氣地故意考她,「這又代表什麼呢?」
「笨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出來!這表示這個地方有一些大人物在進進出出,可是大人物口袋都很飽,干嘛來這麼寒酸的地方,所以……」
偉風似乎很佩服、滿意地著宥苓,接下去說︰「所以這家俱樂部可能是某個大人物所擁有的,而且專門用來作為秘密集會的場所。」
「答對了!所以我們只要查出這家俱樂部的老板是誰,很快就可以追?到是誰在炒作股票。」
「你說的沒錯,而且我已經有個好方法。」
「什麼好方法?」
「日本警方拼命在查那台電腦上的資料,那有什麼用呢?那台電腦只用來‘輸送’,而不是‘儲存檔案’,所以那里面即使存有什麼資料,一定也是動過手腳的。我們只要查那些手寫的帳簿,應該可以找到一些線索。」偉風胸有成竹地說。
宥苓甚表同意,原來偉風這個情報員也不是當假的,她松了口氣說︰「我們至少有個方向了,但是做賊也得等到天黑,我們現在做什麼呢?」
「噢,我們可以一起做的事太多了。」偉風邪邪地著她,嘿嘿笑說。
「哼,你想得美!」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說我們去洗溫泉,消除疲勞。」
宥苓兩頰羞紅,仍嘴硬的說︰「是你的眼神太‘心術不正’了。要洗你自己去洗!日本人也夠惡心的,男生和女生洗溫泉的地方竟然只用一條布隔開,羞不羞啊?!」
「我就不會羞呀!」偉風嘻皮笑臉地存心找。
宥苓用腳踢了他受傷的部位一下,痛得偉風哇哇大叫。
「你臉皮是夠厚的啦,不過別的地方就不一定了,搞不好你一去洗溫泉,傷口就爛掉了哦!」宥苓幸災樂禍地說。
偉風想想也有道理,像他現在只能側坐、側臥或趴著,比被翻身過來的烏龜還要可憐,萬一傷口惡化,他後半輩子不全毀了?他一臉怕怕地說︰「好吧,那我們就坐在這里大眼瞪小眼,等半夜下手吧!」
宥苓挪到一邊去,「你要瞪就去瞪吧,我可要補個眠,你不要越雷池一步,不過聊聊天也可以。」
「好啊,我們來聊天,你說說你小時候的事給我听吧!」偉風乖乖地躺在另一邊,興致勃勃地說。
兩人便這樣「各據一方」地回憶起童年往事,沒想到一聊,不知不覺的到了晚餐時間。
***
半夜時分,宥苓等得不小心睡著了,這時突然被偉風搖醒,還睡眼惺忪地張不開眼。
「宥苓,時候差不多了。」
「噢……那我要穿什麼?」
偉風差點跌個四腳朝天,沒好氣地說︰「你要不要補妝?我們是去做賊哪!」
宥苓一骨碌爬起來,理直氣壯地說︰「你別那麼大聲好不好?我只不過是問一下。你想想看,我們總不能穿晚宴禮服去吧,那多不方便行動!」
「我已經換好了,你要不要換輕松一點的衣服?」偉風色迷迷地直瞅著她。
她頓時改變了主意,「不必了。杜偉風,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好好揍你一頓,至少把你的鼻子揍歪。」
偉風下意識地模了模鼻子,他身上掛的彩已經夠多了,他還是乖一點比較好。
兩人于是躡手躡腳地潛行到前面櫃台。
這時夜深人靜,俱樂部已打烊關門,按照旅館規定,住宿客人也不能隨意外出──反正出去也是山腳下,能去什麼地方?
闃暗的大廳內空無一人,偉風打開手中一支大小如鋼筆的手電筒,和宥苓一前一後地小心行動。
突然,偉風轉過來跟宥苓說︰「你別模我好不好?很痛哪!」
「你不是說模了比較不痛嗎?哼,誰希罕!」
兩人弓著腰,繼續往前移動,不多時兩人便進入櫃台內,但是所有的抽屜都已經上了鎖。
「宥苓,你拿著手電筒,我來想辦法打開。」
「不,我來,我有辦法。」宥苓立刻自告奮勇。
她蹲在桌前,從頭上拔下一根發夾。但是弄得滿頭大汗,仍打不開鎖。
「奇怪,電影上都是這樣演的啊,怎麼會不靈?」
「還是讓我來吧!」
兩人交換了發夾和手電筒,也互換了位置。偉風把發夾一端折彎一小角,然後放進鑰匙孔內撥了兩下,突然喀答一聲,鎖竟然被他打開了。
「你好厲害哦,以前干過這一行嗎?」宥苓高興的在一旁直拍手。
「噓……小聲一點。」
偉風輕輕拉開抽屜,里面雜七雜八地放了一堆帳簿。
「這麼多本怎麼看得完?又不能搬回房間慢慢看。」宥苓有些泄氣地說。
「放心,我向來裝備齊全,而且只要查過去幾個星期的帳目就好。」
說著,偉風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掌上型影印機,開始在近期的帳頁上一行行劃過,小影印機一端便復印出一長條像統一發票一樣大小的影印紙。
「哇──真不是蓋的!」
「我也沒想到這麼簡單。快,你把復印紙卷成一小筒,我們回房間再仔細看。」
一切似乎進行得特別順利,偉風快速地復印著,宥苓也手忙腳亂地收卷著紙帶。
驀地,偉風的腰際傳出一陣嗶嗶長音,在夜間顯得更加響亮。
「你這蠢蛋!怎麼沒把B?B?CALL關掉?」宥苓氣急敗壞地罵道。
「這不是B.B.CALL,是我的‘打火機’。Z也真會挑時間呼叫我!」
宥苓有听沒有懂,偉風七手八腳地將打火機取出來按了一下,嗶聲停止了,但是不遠處的房間內卻有了動靜,兩人連忙將帳本又塞回抽屜。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抽煙?!」宥苓愣愣地問道。
「我是沒有抽煙。噓,躲起來!」
一個人影已走出房間來查看,兩人胡亂地將紙條全塞到口袋里,並且擠進櫃台內的桌子底下躲起來,但是空間太小了,偉風一坐在地上,他正張大嘴巴要哀叫出聲,宥苓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也捂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爆笑出來。
桌子底下的兩人頭踫著頭,幾乎連心跳聲音都听得見。從宥苓的角度偷瞄出去,她可以看見一雙男人的毛毛腿,那個走出房間的男人全身竟只穿一條丁字褲。但是更令宥苓目瞪口呆的是,他便是在台中想劫持她的三名彪形大漢之一!
宥苓趕快把頭縮回來,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而偉風似乎並沒有察覺,他正一臉陶醉地闔著眼,唇角邪笑地故意靠過來跟她「耳鬢廝磨」,好像剛剛坐下時所產生的疼痛已不算什麼。
彪形大漢到處巡看了一下,然後又踱回房間睡覺。
他們又在桌下躲了幾分鐘,等危險警報完全解除之後,宥苓才迫不及待地說︰「我認得那個人!」
「噓,先回房間再說。」
兩人小心翼翼、偷偷模模地回到房間。
偉風一邊把口袋里的影印紙條全部掏出來堆在矮桌上,一邊又問︰「你怎麼會認得那個人?」
宥苓撇撇嘴,一臉鄙夷地說︰「日本男生就是這麼惡心,穿條丁字褲就到處亂晃,也不懂得尊重女性……」
「宥苓,你需不需要看醫生?你在說什麼啊?」
莫名其妙地看見一個丑男人的兩片光,宥苓差點把晚餐吃的生魚片吐出來。她斂了斂神色說︰「我是說那個男的就是在台中想綁架我的人。偉風,我們現在住在這里,算不算是自投羅網?」
「現在擔心這個也沒用。你會算帳吧?趕快把可疑的帳目全部勾出來。」
宥苓把影印紙拿來一看,沒好氣地翻了下白眼。
「都是日文,我怎麼看得懂?」
「看阿拉伯數字啊!像這麼破舊的俱樂部,不可能有大筆開銷吧?如果有的話,一定是從外面轉帳進來的,你用紅筆把它們勾出來。我得立刻跟Z聯絡。」
偉風說完便掏出打火機,三弄兩搞就開始通話了。宥苓看傻了眼,但立刻恢復清醒,動手查帳。
「Z頭頭,我是東方五號!」
「Z」的聲音立刻傳出︰「你們現在進行得如何?」
「你好厲害,還知道‘我們’是‘情侶檔’聯手出擊。」
「別廢話!快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里。」
「澀谷,溫泉俱樂部……」
「什麼?你沒向我回報就擅自行動?這是很危險的。你上不是剛挨了一顆子彈嗎?」
哪壺不開你偏提哪壺!偉風可不想再提起這件糗事。
「子彈已經挖出來了。我好得很,而且保證一定順利完成任務。我是不想勞動您老人家多調動人員嘛!」
「Z」的聲音夾雜了一絲笑意,但仍十分威嚴地說︰「你少跟我甜言蜜語!不過說真的,我還沒謝你一聲,你救了哥斯坦一命就等于救了我一命……」
「那麼,Z頭頭,你會不會就是哥斯坦?那個不中不西的家伙血統好像是挺雜的種類哦!」偉風有心刺探,便乘機「挖挖看」地說。
「別罵人不帶髒字!快告訴我,你們有何發現?」「Z」哭笑不得地啐道。
「還在查,我拷貝了一堆帳目,宥苓正在查……Z頭頭,你先等一等。」
偉風中斷談話,湊近過來看宥苓正在用紅筆畫的一筆高額數字。
突然,他莫名其妙地問︰「宥苓,你跟我說過,在新加坡曾有四個人想劫持你和我妹妹,而上星期在台中也有三個人想綁架你。」
「對呀,你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偉風不由分說地將那一截影印紙搶過來,滿懷興奮地向「Z」報告道︰「我發現一個重大線索了!這麼破的俱樂部不可能有‘出國考察’這種事吧?!我現在手上拿的帳目影本有好幾筆是付帳給旅行社的。」
「太好了!出國一定要使用護照,海關一定也會有安全檢查的紀錄,你快把旅行社的名字告訴我,應該很快就可以查出這些人的底細。」「Z」喜出望外地急說。
偉風說了一個日本名字,但也就事論事地問道︰「現在都半夜了,你怎麼去查旅行社?」
「Z」沉默半晌,然後不疾不徐的罵道︰「你是臨時‘智障’了是不是?我不會請求日本警方幫忙,直接查旅行社的老板是誰,然後半夜把他挖起來去旅行社看電腦資料,再從這幾個訂機票的旅客護照號碼直接調出他們的出生證明嗎?這很難嗎?」
「不,不難。萬能的Z,真有你的!」偉風不得不佩服道。
「別亂拍馬屁!等我的好消息吧。」
通話結束,偉風見宥苓仍埋首拼命查帳畫線,他又愛又憐又邪笑地說︰「老婆,不必畫了,已經找到重要線索了。」
宥苓把紙筆朝他臉上一丟,沒好氣地說︰「不早說,害我畫得手都酸死了,像個白痴一樣!喂,你剛才亂叫我什麼?」
「老婆啊!怎麼,你有意見?」
「去你的頭!早點睡吧,別亂作夢,這樣比較不會得到痴呆妄想癥。」
其實那一聲「老婆」把她叫得心里小鹿亂撞,但是她仍然佯裝生氣地把棉被一拉,躺到一角去面壁而睡,若是今夜要發生什麼,那就靜觀其變吧!不過大變小變,總不能還沒結婚就太隨便!
宥苓背向著偉風假睡,但兩眼仍睜得大大的,打算萬一偉風有什麼不軌之舉,她先踹他兩腳再說。
偉風屏氣凝神了半晌,最後嘆口氣,熄燈睡覺。
他竟然半點行動也沒有地乖乖躺到另一角去睡?!唉,害宥苓心中有點失望……清晨六點鐘,偉風和宥苓同時被打火機的嗶叫聲給吵醒了。
偉風接收訊號時,順便抱怨了一句︰「Z,你真是陰魂不散,現在才幾點,就吵得人睡不著!」
「怎麼,叫你起床尿尿還不好?呃,當然了,你現在綁著比較不‘方便’,嘻嘻……」「Z」連笑了兩聲,那經過變音的電腦笑聲實在有夠難听。不過也只笑了一會兒,「Z」立刻又恢復嚴肅正經地說︰「東方五號听著!我已經查出那幫人的身分了,而其中那個吉永太郎,你知道他是誰嗎?」
什麼時候「Z」也變傻了?偉風朝自己翻了下白眼,「廢話!吉永太郎就是高橋信彥身旁的保鏢,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
「不,還有你意想不到的。溫泉俱樂部其實是屬于一個財團,這個財團不但有名望、地位和財富,而且擁有許多不同的關系企業。這個財團的首腦吉永老先生,就是吉永太郎的爸爸。」
「一個富家子?那他干嘛委身當高橋信彥的保鏢?」偉風大惑不解。
「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股票市場的混亂是吉永太郎在搞鬼,而且他還替高橋賺了幾百萬美金,問題是,似乎連高橋信彥也不知道吉永太郎的真正身分,吉永老先生也矢口不願提起他這個‘淪落在外’的小兒子……」
偉風但覺一個頭兩個大。「這並不算是找到答案,而是疑團更多嘛!」
「沒錯。現在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吉永太郎對高橋信彥那麼‘死忠’,他們兩個家族企業之間半點利害關系也沒有,而吉永太郎看起來又不像是要陷害高橋……」
「這太奇怪了。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吉永太郎從小就學了一身功夫,他生性相當殘暴,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殺人不眨眼楮。」「Z」顯得有些擔心地說。
「這個也不是新聞了,我女朋友就差點遭到他兩次毒手。」偉風平靜地說。
他把「女朋友」說得這麼順口,宥苓的心頭都要滴蜜汁了,不過還是又羞又氣地狠瞪他一眼。
「Z」接著說道︰「不僅是你或你女朋友,凡是對高橋信彥不利的人,吉永太郎都要殺之滅口。他要抓你女朋友,就是想用她做‘誘餌’來抓你。」
這一點偉風同意,宥苓這個「誘餌」對他來說,是又「香」又令他猛流口水……唉,他想到哪里去了?他又急問︰「Z頭頭,那個吹毒箭的女殺手呢?」
「Z」突然哈哈大笑,差點把偉風的耳朵震聾。
「東方五號,那就要問你了。那個吹毒箭的女孩是香港有名的‘合約殺手’,不過其實她挺善良單純的。她是受黑道青龍幫的委托,來追奪一件骨董。」
「問我?追奪一件骨董?」
「你還想不出來嗎?白痴!要不要我告訴你?」
偉風瞥了宥苓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地嚷道︰「我知道了。噯,怎麼會這樣?!」
宥苓在一旁被偉風看得莫名其妙,便插嘴問︰「什麼會怎麼樣?你又眼皮抽筋了是不是?」
偉風正想說什麼,「Z」突然急說︰「東方五號,等一下,我派去監視俱樂部的干員要向我回報,你先別切斷線路。」
偉風靜待著。
幾秒鐘之後,「Z」十萬火急地問道︰「東方五號,你們昨晚偷看帳本後,是不是忘了鎖抽屜?」
啊,真是百密一疏!偉風正想問出了什麼狀況,不料「Z」的吼聲以幾乎震破他耳膜的音量傳出──
「快離開那里!有一輛車沖進俱樂部了,快走!」
事不遲疑,偉風滿面緊張地收了線。
「怎麼啦?看你臉色白得像紙,是不是又痛了?」宥苓閑閑地問道。
偉風比手畫腳了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大聲迸出︰快收拾東西,我們被發現了!」
說時遲那時快,紙糊的木門外面突然出現了許多條人影。
「阿達……」有人大吼了一聲。
紙門應聲被劈成兩半而倒下來,門外是目露凶光、手持武士刀的吉永太郎和三名殺手!
宥苓和偉風嚇得抱在一起發抖,相視一眼後,兩人同聲高呼──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