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圖渾擁著笑個不停的她。這感覺太奇妙了,擁有整個天下也沒辦法給他這種喜悅的感覺吧?
靠在他懷里听他的心跳聲,那聲音就是她的安全和幸幅。她喜歡倚在他身邊,喜歡听他說話,徐大夫說「隨心所欲」,現在她就徹底體會得到了。
就這樣吧,把一切去了,和他在一起,永遠、永遠!
「你好久沒笑了,你笑起來好美。」他寵溺地說。
她微笑著看他,把右手翻起哆至他面前。「既然我那麼美,貝勒爺是否該給一點賞賜呢?」
他仰頭大笑。是了,她這種小鳥依人的溫順,讓他樂得升天了,他這輩子還沒這樣開懷大笑過呢!
「你光是笑,還沒賞我呢,人家手酸了,不玩了!」她滿臉笑意地癟嘴。
他輕握她放下的手,並翻開她的掌心,低頭在她雪白的手心印上一吻,他的舉動讓她的心狂跳起來。
「允兒,當我的福晉,我就能把整個天下全賞給你。」他擁著懷中的她說。
沒錯,只要地想,他能把天下都給她。
「天下賞給我,你不就什麼也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我還有你。」他低頭輕咬她的耳垂。
「好癢,別這樣啦……」
「天下都賞給你了,你何時是我的?」他往她雪白的頸項進攻。
「哪有這樣的」她笑著掙扎。
他霸道地吻向她殷紅小唇,深沉而熾熱。
甜蜜的暈眩襲向她,她抖著手拉扯他的衣服,不知這自己在做什麼,但她想要更靠近他。
李允兒已是一團漿糊的腦中,突然傳入一種沉長又持續的聲音,她顫抖著身子靠入他懷中。「額圖渾,那是什麼……聲音?」
「是那個不想活的家伙,竟在這時敲門!」他咒罵不速之客。
理智立即竄入她腦中,她慌忙的推開他,羞紅著臉連忙穿回衣服,立即拉被蓋身,假裝入睡。
額圖渾恨恨地整理衣服後,臭著一張臉開門。
徐大夫滿臉笑意拂須而入。「夫人身子好些了嗎?老朽前兩日開的藥帖藥效如何?」
她紅著臉自床上起來,看看徐大夫又看看他。「很好,很好!」她紅著臉點頭。
「夫人今日看來果然神清氣爽,看來公子的悅心藥帖果有神效。如果夫人身子轉好,不妨跟公子出去定是如何?」
「我能外出嗎?」老是悶在房里,她早想出去走動走動了。
「常然可以,只要有公子陪同。」徐大夫說完,便笑著拂須轉身離開,讓這對似乎漸入佳境的男女培養感情。
李允兒下床拉著額圖渾的手,高興地說︰「太好了,那午後咱們一起上山!」
在思索的同時,額圖渾對她的親昵更感驚訝。向來她總是排斥他過度親近她,印象中的幾次,在她回復理智時,總是對他避如蛇蠍,可今天她卻笑著拉他的手。
她……終于完全接受他了嗎?
「你的體力行嗎?」他就事論事,不想她受累。
她朝他努嘴撒嬌。「人家想去,假使我累了的話,你背我好不好?」
她難得這樣要求,一股強烈的喜悅沖擊他的心。「好!」他笑著抱起她。
他突來的舉動驚嚇她,她緊張地抱住他的頸項。可是,真像作夢,她真的能倚在他懷中對他撒嬌,永遠被這股深厚的幸福感淹沒嗎?
此時正是暮春時節,映入眼簾的,除了那幽美的風景,就是那蔥郁的山巒,落日余暉輕灑在隱隱浮現于蒼松翠相之間,飄紗而又空靈,淡紅的彩霞,與那一抹不忍離去的余暉相互映襯著,分不清是誰纏繞著誰,誰依戀著誰。
兩人在山間行走一會兒後,在一處山壁下休息。眼下,李允兒傻傻地痴望著這美景,禁不住出聲道︰
「額圖渾,我們浪跡在叢山峻嶺間好嗎?」讓他們離開世間的一切繁瑣,只求清靜約兩人世界。
「不必浪跡,我們住在貝勒府里,山高皇帝遠,一樣很快活!再說,說不定我日後能登基為皇,那你便是皇後了。」他依舊笑著望著她說,臉上充滿了寵溺。
她是朝鮮公主,也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未來的幅晉,就算受不起萬民朝拜,也是東北一方的女主人,怎能在鄉野間吃苦?
這話今季允兒臉上的笑容凝結!
地想和他歸隱山林,是要避開一切能阻礙他們廝守的力量,而他卻心戀塵世,貪戀權力?原來在他心中,她的存在並沒有她自認為的那麼重要!
前一刻她還傻傻的認為,為了她,他什麼都願意做,原來只是她的錯覺!他有強烈的企圖和野心,她這朝鮮女子,在他看來莫非只是他生命中一個小獵物罷了?奪取天下江山之權,擁有世間財富,才是他這一生最想擁有的呢?
「你怎麼了?」看她沉默不語,他關心。
她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我們不能一直留在這里,和徐大夫一家人在一起嗎?」
「我們不能打擾徐大夫那麼久,再說我還得送你回漢陽。」他不解她的問題為何會轉到此。
是呀,他還要送她回漢陽,而他要回大清,然後他們就永世相隔兩國了!
這才是他們該走的路,他們恨本是有緣無分,她為何還把一切想得如此美滿?
一抹辛酸涌上心頭,她的眼里開始泛淚。
「怎麼哭了?」他說錯什麼?她不是一路上吵著要回家嗎?現在馬上要送她回家,她怎麼哭了?
「額圖渾,如果有來生,你還會喜歡我嗎?」李允兒問得突然。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會。」
「如果,來生我不似今生這般美麗,你還會愛我嗎?」
「我會從你清明的眼中找到你,不會用外貌找你。」
「眼楮?那怎麼找人,就會胡扯。」她破涕為笑。他說他來生還會愛她!被了,她今生這樣就夠了!
他笑而不答,她不知她的眼楮清靈得會說話嗎?他為她拭淚。「不管是今生還是來生,你都會是我的妻。」
額圖渾的承諾讓她淚如雨下,淚水決堤。她哽咽著說︰「來生我遇著你,我一定只嫁你。」
「來生我遇著你,我一定只娶你。好了,別再說了,我們該上路回去了。」說完他轉身背對她蹲下,她輕輕靠上他的背,雙手攀上他厚實的肩胯。
她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你是天朝大國的皇子,那麼尊貴,強要你背我,真是對不起。」想來之前她對他親昵的撒嬌,現在看來,說不定都成了無禮教的野蠻行為。
他這個北方男人,沒體察出她細膩的心思,只當她是大家閨秀的客套習性。
「你是我的,措你是我應盡的,沒什麼對不起。」對現在的他來說,她已是自己認定的妻子,照顧她更是理所常然。
她微嘆口氣。他要送她回漢陽,又怎能是他的?她現在正倚靠的肩胯,想永生跟隨的男人,親手打亂了她的人生,她到底該何去何從?
唉,徐大夫開的藥方「隨心所欲」,真是不易入喉!
然而就在他們和采完藥的徐大夫踫頭時,李允兒突然想起自己重要的香包遺留在剛才的山壁處!
「我要回去找!」那是她母後送給她的護身符呢!
「不行。」額圖渾轉身柔和地對她說︰「允兒,你和徐大夫在這休息一會兒,我替你找回來。」說完他連忙轉身快步離去。
待他走遠,徐大夫順順胡須說︰「姑娘,公子待你真好呢,日後要記得請老夫喝你們的喜酒。」
她含淚看徐大夫,忍不住說出了真相︰「不瞞徐大夫,我其實是朝鮮的和柔公主。」
徐大夫面露驚色,連忙彎身下跪。「公主千歲,恕小民無禮。」
她竟是這般尊貴的身份?原本他情測她只是朗鮮貴朕的千今,那扣竟是公主之尊!
她急忙拉起徐大夫。「徐大夫切莫多禮。」
徐大夫點點頭。這和柔公主受封得早,他還在朝野行走時,就听說過,年幼的和柔公主,才藝超群,皇上說她是朝鮮之寶,果真靈氣逼人。
「公主跟身為大清皇子的公子,不就是門常戶對嗎?那公主的心為何還要如此不定?」
「額圖渾想舉兵攻打朝鮮。」
徐大夫撼住,顰眉而思。他早看出額圖渾非池中物,他能改變整個天下局勢,只是沒想到,他們兩人間的矛盾牽連至國家興衰!但,公主又何必太擔心。難道她自己仍未看清,她正是唯一能動搖額圖渾心念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