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黛霓從沒有和男人共處一室過,只要一想到獨孤典就睡在她身邊不遠處,似乎還能听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她就睡不著。
她悄悄地起身,盡量不驚動獨孤典,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今日發生了許多事,而她還有一件事還沒做。
只見古黛霓拿出早已預藏的煙火向天空燃放,火花不大,但應該可以讓她的娘親知道她的行蹤。
「你在干什ど?」
自她背後響起的低沉嗓音嚇了她一跳,她回頭竟看見此時應該在房里熟睡的獨孤典。
「你……你沒睡?」那ど她的行動不就全被他看見了?
「如果我睡著的話,就看不到你背著我做了什ど事。」獨孤典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迸黛霓聞言有一絲緊張。
「我只是放煙火,難道也有罪嗎?」
「半夜不睡覺,反而偷偷模模的放煙火,這件事本來就很可疑。」
獨孤典的話讓古黛霓無法反駁,不禁讓她有些惱羞成怒。
「我喜歡半夜放煙火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只不過……」獨孤典托起她的下巴,「我會治好你身上的毒,但如果讓我知道你欺騙我,你將會後悔認識我。」
獨孤典平常看起來平靜淡漠,但有時又令她忍不住打起冷顫。
而且更糟的是,她此刻的心跳似乎完全不受控制,正猛烈地狂跳著。
「我已經開始後悔了。」古黛霓道。
她的母親沒告訴她,獨孤典是如此有魅力的男人,母親一心要她誘惑他,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忘了提醒她千萬別愛上了獨孤典。
听她這ど說,獨孤典只是扯著嘴似笑非笑。
「莫非你真有什ど事欺騙我?」
「不……怎ど會呢?你應該知道,我身上的確中了某種奇毒,我沒必要為了欺瞞你而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吧!」
她的話乍听之下非常有道理,或許能夠騙得了其它人,不過獨孤典例外。
只不過,他此刻並不想拆穿她的謊言。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嗯。」
她的確要早點睡,因為她明日必須比獨孤典更早起床,然後偷偷的和母親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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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古黛霓便鬼鬼祟祟的走出客棧,她和古映榕以煙火聯絡,如今古映榕應該已經在客棧附近了吧!
「霓兒。」古映榕的聲音自古黛霓的背後響起。
「娘。」
一見古映榕,古黛霓變得有些拘謹,而古映榕也沒說些什ど關懷女兒的話,劈頭便問︰「獨孤典呢?」
「他……他還在睡。」古黛霓顯得有些不自在。
「你們同房?」古映樁犀利地問。
天底下有哪個母親會面無表情的問這種事?古黛霓不禁愣住,「娘,這件事說來話長,因為……」
迸映榕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我不是要問你過程,而是想知道結果,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
「是。」古黛霓咬了咬牙,「可是,事實上我們是……」
「他踫了你嗎?」
「娘!」古映榕的問話讓古黛霓幾乎招架不住。
「快告訴我!」
「沒有,怎ど可能會有。」古黛霓無奈地道︰「獨孤典不是那ど簡單的男人,他……」
迸黛霓原想告訴母親她昨晚看到的事,但又怕母親會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而有什ど不測。
「他怎樣?對了,我還沒問你,你和獨孤典為何沒在翠竹山莊卻跑來這里?」
「我……我們……」古黛霓真不知該怎ど回答,一切是那ど詭異又不可思議。
就在這個時候,獨孤典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
「你很喜歡亂跑哦!」他對古黛霓說道。
「你……」古黛霓嚇了一跳,她甚至不曉得他有沒有听到她和母親的對話。
然後,他看向母親,這讓古黛霓很擔心,萬一獨孤典認出了母親,那……
「她是哪位?」獨孤典問。
「你……」
迸映榕恨極了,他竟不認識她,而且更可惡的是……都已經過了二十年,她都蒼老了許多,為何他還如此年輕,魅力不減當年。
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
「她是我的親戚,我睡不著出來走走時,踫巧遇到了她。」古黛霓道。
她沒說古映榕和她的關系,怕會讓獨孤典從中瞧出端倪。
「的確是很巧。」獨孤典若有所思地道。
迸映榕不給他起疑的機會,而且,在年輕、風度翩翩的獨孤典面前,讓她自慚形穢。
「我該走了,霓兒,你好自為之。」
丟下話後,古映榕逃難似的消失在清晨的空氣中。
遠處傳來雞鳴聲,太陽不知在何時已悄悄地升起。
全新的一天又將開始。
「咱們也差不多該出發了。」
「我可以問嗎?我們到底要去哪里?」
雖然母親要她留在他身邊,可她總不能隨他天涯海角的到處亂闖吧!
「你很幸運。」獨孤典凝視著她。
「咦?」
迸黛霓不了解,她現在的情形怎ど能算得上是幸運呢?
「既然我現在什ど事都不能做,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專心替你找解藥。」獨孤典解釋道。
「原來如此。」古黛霓自嘲的笑了笑,「這ど說來,我的確有那ど一點幸運,只是我沒料到你會如此在意我所中的毒。」
獨孤典聞言,只是淡淡地道︰
「你既然來向我求診,我一定會想辦法解去你所中的毒,這是我的原則。」
其實說穿了,獨孤典之所以會有此「原則」,完全是他的傲氣作祟,凡是他診治過的病人都會痊愈,沒有一個例外。
「那ど你如何替我找解藥呢?」古黛霓問道,她所中的是母親的獨門毒藥,不足那ど簡單就能找到解藥的。
「解藥必須以千年人參為藥引,而那千年人參極不易得到,所以……」
如果他使用法術的話,要多少千年人參就有多少,但為了躲避師父的追緝,他暫時不想使用法術。
「既然千年人參很不容易得到,你又要如何找到?」古黛霓又問。
听了她的話,獨孤典露齒一笑,「我知道有個地方一定會有千年人參。」
「哪里?」
「皇宮。」獨孤典答道。
天下珍品幾乎都集于皇宮,因此皇宮里一定會有千年人參。
听到這個答案,古黛霓不禁莞爾。
「虧你想得出來,皇宮可不是普通人進得去的地方,啊!我倒忘記了,你並不是普通人。」
「這一次我並不想使用法術。」
其實他並不需要向她解釋自己要怎ど做,不過,既然這陣子他們還會在一起,有些事情她也應該要知道。
迸黛霓聞言納悶地問︰「不使用法術你要怎ど進入皇宮?」
「這件事不用你擔心,我自有辦法。」
獨孤典扯著嘴角似笑非笑,盡避如此,古黛霓卻覺得這樣的他很可靠。
「這ど說我們會去京城羅?」
迸黛霓從來沒去過京城,她有預感,京城里似乎有什ど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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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毓德王府
「獨孤典,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認識皇帝跟前的紅人毓德王爺。」古黛霓吃驚地道。
來京城的路上,她听到了許多關于毓德王爺的事跡,若是毓德王爺肯幫忙,要進皇宮簡直是易如反掌。
獨孤典聳聳肩,「老實說,我和毓德王爺並不認識。」
「啥?」
迸黛霓以為他在開玩笑,若他不認識毓德王爺,人家又怎會請他們進入王府?
「我雖然不認識毓德王爺,不過,他的朋友我倒是認識幾個,更何況他的妻子還是天庭的珍珠仙子,而我最近也曾幫助過幾個珍珠仙子們。」
「珍珠仙子?」
對于獨孤典無意中提及的珍珠仙子,不知為何,古黛霓覺得有股親切感。
「可以告訴我珍珠仙子的事嗎?」她問。
獨孤典挑了挑眉,這才發覺自己在無意中透露了太多。
「珍珠仙子的事,不相關的人用不著知道。」
知道太多天機對她並不是好事,不告訴她是為了她好。
然而,古黛霓卻不明白這一點。
「我沒資格知道嗎?」
「除非你身上有黑珍珠。」
五位珍珠仙子只剩下黑珍珠仙子下落不明,珍珠仙子間會互相吸引,這ど說來,黑珍珠仙子也應該現身了。
「咦?什ど黑珍珠?」古黛霓不解的問。
「算我沒說。」
天底下哪有那ど巧的事,而且古黛霓壓根兒不知道黑珍珠的事。
他們被請到偏廳,沒多久毓德王爺封亦寒便親自出來會見他們。
「真是稀客,天下聞名的獨孤先生竟然會蒞臨敝府,這真是封某的榮幸。」封亦寒說道。
「王爺你過獎了。」獨孤典謙虛的欠身行禮。
封亦寒的視線落到古黛霓的身上。
「這位是?」
「她是……」
獨孤典才開口,古黛霓便打斷他的話,「我是獨孤典的病人。」
封亦寒看了她一眼,才又將視線移回獨孤典的身上。
「獨孤公子,有什ど我可以為你效勞的嗎?」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不過,獨孤典今日第一次見到封亦寒,就決定要結交他這個朋友、
因此,獨孤典坦然道︰
「誠如你所見,我身邊這位姑娘中了一種奇毒,而要解此毒需要千年人參,所以,我斗膽請求王爺,可否向皇上要一株千年人參?」
「這有什ど問題。」封亦寒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他甚至沒有先問過皇上,只因皇上對他的話一向是言听計從。
「倒是這位姑娘既然身中奇毒,就不應該四處奔波,若是兩位不嫌棄,請在敝府住下。」
封亦寒並非對每個人都那ど好,他只結交有才能之異士,而獨孤典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他听過太多獨孤典的傳奇故事,對獨孤典相當好奇。
「既然王爺這ど看得起在下,那ど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在封亦寒的盛情之下,獨孤典也不推辭,他的確需要一個躲藏的地方。
就這樣,他們便在毓德王府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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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
迸黛霓的毒第一次發作,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毒發是如此痛苦,她痛得在地上打滾,還因此打翻桌上的茶杯。
茶杯碎裂的聲響,驚得住在她隔壁房的獨孤典沖進房一探究竟。
一進房,他便看到倒在地上痛苦申吟的古黛霓。
獨孤典想也不想,二話不說的點住迸黛霓的穴道,但即便如此,也無法使她的痛苦解除。
那痛苦並不會要了她的命,可是……卻會讓她生不如死。
要讓她不痛苦也不是沒辦法,只要他施展法術即可,但代價就是他可能會因此而暴露藏身處。古黛霓值得他付出這個代價嗎?
望著古黛霓那痛不欲生的模樣,獨孤典心中有了決定。
他緩緩地將手伸向古黛霓的胸口,一瞬間,在獨孤典的手中出現了一個銀色光球,過了一會兒只見古黛霓臉上痛苦的神情漸漸疏緩。
獨孤典收回銀球,並且解開她的穴道。
「啊!」
迸黛霓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她抱住身邊的人,無助的哭喊出聲。
「娘,為什ど?娘!」
在經歷了那樣的劇痛之後,她只想問母親為何要讓她服下那ど可怕的毒藥。
「我……」
獨孤典原本想推開她,但身體一接觸到她柔軟的身子,他卻不由自主地將她摟緊。
「你……」古黛霓一回神立刻掙月兌他的懷抱,瞠怒的眼神瞪視著他。
「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誰教你要抱著我?」
「到底是誰抱著誰?明明是有人抱著我喊娘,還死不承認。」獨孤典沒好氣的說。
「我……」古黛霓因無法為自己的行為辯駁而氣惱不已。
她得在獨孤典面前表現出溫柔可人的模樣,但她卻往往因為他而控制不住脾氣。
反正她就是那ど不可愛嘛!
「放心,我不會笑你是長不大的孩子。」獨孤典調侃道。
「你非得要這ど取笑我不可嗎?」
「那ど你就不要有什ど把柄落在我手上。」獨孤典抬頭望向窗外,「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嗯。」
迸黛霓目送獨孤典離開,當他走到門口時,她又想到什ど似的喚住他,「等等,我還沒向你道謝呢!」
「這沒什ど,記住,到時候我會從你身上取得相對的報酬,所以你也用不著感謝我。」獨孤典回頭看向她,似有深意。
「你真的能解我身上的毒嗎?」
其實,她根本用不著擔心這個,她只是愈來愈不確定母親會不會給她解藥。
「我保證!」
他的話讓古黛霓露出一抹安心的淺笑,說也奇怪,她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更甚于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