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香園迎實樓
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絲竹管樂演奏靡靡音調。
一群由西域進貢的金發舞娘,在中央回旋曼妙舞姿,單薄的衣料掛在雪白的胴體上,似有若無地掩蓋些許春光,也讓在場的男人們瞪凸了眼珠子,下月復欲火蠢蠢欲動。
連續幾個大回旋,輕紗飄揚在半空中——
「好。」
「正點!」
「再轉、再轉。」
男人們紛紛鼓掌,吹哨助興。
事實上,他們渴望的不是美妙輕盈的舞姿,而是布料下火熱曼妙的胴體。
刑天剛噙著邪肆的笑容,往後半躺在女人懷中,深邃邪氣的鳳眼半掩,不怎麼在乎自己的手下,個個對著一群金發舞娘流口水。
他是個大方的主子,不會要求屬下時時刻刻繃緊神經,跟著他出生入死,而不懂得人間的極致享樂。
想要享樂,酒和女人是最不能缺少的。
刑天剛吃下一旁女侍剝好的果子,再順著玉杯啜飲醇酒,眼神慵懶,甚至閃過一絲無聊的光芒。
最上等的醇酒喝多了,就會變得無味;再美麗的女人瞧久了,就會和青菜蘿卜一樣平凡。
「好!」台下的男人們響起一聲鼓噪,眼楮發亮。
刑天剛勾起惑人的唇角。
看來他的屬下們並沒有這項苦惱,仍是十分熱衷酒與女人的游戲。
不像他,只覺得無趣。
刑天剛正想起身離去之際,眼角忽然抓住琉璃窗外的一抹紫影,正悄悄靠近樓閣,似乎想窺伺里面的一切情形。
同時間,對舞娘大流口水的精銳侍衛們也發覺到有人入侵,正要提劍時,刑天剛的一個眼神,立刻制止他們的行動。
「繼續。」薄唇緩緩吐出兩字,侍衛們表現的更加狂肆,可是所有人都在注意窗外那抹鬼祟的紫色身影。
是個女人,而且是個美麗的女人。刑天剛凝望著模糊的黑暗側顏,肯定地確認。她有什麼用意?想來殺他嗎?
刑天剛搖頭,看見她明顯的形跡,恐怕不是做殺手的料。
那她有何目的?純粹只是好奇?
反正他正感無聊,她自己送上門來是最好不過了。
演奏的樂調一變,金發舞娘的舞姿也改為煽情,對著他大膽火熱的展露身軀,暗示意味濃厚。
刑天剛微微一笑,見狀,中央最美艷的舞娘仿佛吃下一顆定心丸,踏著精心訓練而成的妖艷舞步,緩緩靠近台上的主位,就為了能得到刑天剛的恩寵。
即使只是一夜,得到的報酬卻優渥得令人心動,更別提刑天剛俊美邪肆的外表,就是不給賞賜她也心甘情願。
「爺,您不喜歡夜姬的舞嗎?」如波媚眸在英挺出色的五官搜尋著,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心不在焉。
「為什麼不看看夜姬?」夜姬極力擺動水蛇般的腰肢,雙臂勾纏在刑天剛的頸項,想得到他所有的注意力。
對于眼前的尤物,他顯得漫不經心,反倒是比較注意窗外紫影的一舉一動。
「你身上的累贅太多,想取悅我就應該知道我的脾性。」
他挑著眉,看到紫色身影想從黑暗中撤退。
那可不行,他還沒玩夠。
「夜姬知曉。」她溫馴地半跪在刑天剛身側,配合著煽人的軀體挑動他的。
躲在暗處窺視的秦詠蝶倒抽一口氣,並且停止了原本想離開的腳步。
探香園是父親在數年前斥資建造的游園,其中有湖、石舫、水榭樓台、曲橋檐亭……但最引人注目的,非迎賓樓莫屬。
迎賓樓內精致華麗,點綴由各地搜羅而來的奇珍異寶,秦啟祥從不輕易開啟大門,卻在此次迎接京城來的貴客住進迎賓樓內,足見來人的身分地位不小。
平日秦詠蝶想來就來,這一次居然要先和守在園外的守門人打招呼後才能入園。若非想取回前些日子擱置在園中的古琴,她早就返回秦府了。
匆匆取完琴後,她見到迎賓樓中燈火通明,因一時的好奇而靠近瞧上幾眼。
沒想到卻看見男人們的花天酒地,把這里弄成像勾欄院一般,不羈的行為比煙花場所更加放蕩。
秦詠蝶驚駭地咬住下唇,立刻萌生退卻之意。
這不是她該來的地方,萬一被里面的男人們發現,對她有不軌的舉動,清白即毀,尤其是那位坐在主位上的邪魅男子,行為更是令她心驚膽顫。
正當要離開時,刑天剛突然拿起桌上的酒瓶,拇指彈開圓蓋,金黃色醇酒一撒,全倒在舞娘赤果的身上。
「呀!」秦詠蝶低喊,忘記自己應該保持沉默。
她瞪大圓瞳,不可置信地看見錦衣男子緩緩低頭,伸出舌舌忝吮舞娘胸脯的酒液,舌尖繞著粉紅頂端打轉,最後一口含進柔軟的尖端,又吸又吮。
「哈、哈、哈……」台下頓時響起一陣曖昧的調笑聲,對台上的表演不當一回事,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如法炮制。
「討厭,人家不來了!」女人半推半就,發出不依的嚶語。
躲在窗外的秦詠蝶僵硬的如同石雕像,從小到大生長在被保護妥善的環境中,從未有機會讓她看到類似的情景,她簡直被嚇壞了,她倉皇地往後退開一小步。
突然坐在主位上的邪魅男子拾起頭,深邃的鳳眸毫不掩飾地盯住躲在窗外的秦詠蝶。
秦詠蝶眨了眨眼,與他四目交接。
別、想、逃——
刑天剛以唇形吐出三個字,狹長的鳳眼多了一抹獵捕的危險意味。
「糟了。」驚喘一聲,她想也不想地轉身逃離,卻因黑暗而差一點跌倒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讓廳內的男人們不想注意也難。
刑天剛搖搖頭,徹底抹去她是暗殺者的可能性。
「爺?」高大魁梧的侍衛站起,請示刑天剛。
他微微一笑。「我自己來。」
好久,沒如此興奮了。
身影一閃,在明亮的大廳中消逝。侍立在旁的金發舞姬,眼中抹出了一絲暗沉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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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亂的腳步踏在柔軟如茵的草地上,秦詠蝶雙手緊扶住迸琴,慌張到不辨路徑,急速的奔跑中,感覺到背後有一雙邪惡的目光緊盯住自己。
偶爾回眸察探,卻只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作響,不知在跑過幾條小徑後,她終于緩下腳步,停佇在半人高的樹屏邊。
原來、原來……男人的放浪即是如此。
沒有絲毫的廉恥心,一時興起,也可以在大庭廣眾下做出交歡之事。
對她而言,即使窮盡她所有的想像力,也無法揣測出他們瘋狂、背禮的行為。
對了,那名帶頭的男子是何時發現她的行蹤?那一場即興表演該不會是故意要演給她瞧的吧?
心下一驚,詠蝶立刻搖頭甩掉這種可怕的猜測。
待夜風吹涼了滿身的躁熱不安後,她抱著琴由樹屏轉出,而後沿著小徑向北直走,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她來到波光粼粼的碧潭邊。
皎潔的明月照映在湖面上,猶如撒下一層銀光,安撫任何不安定的情緒。
只要順著湖邊走,就能抵達探香園的後門。
「他應該是追不上了。」她低喃道。
這里的地形她比他熟悉許多,如迷宮般的層層樹屏是秦啟祥專門為愛女設計的游戲,詠蝶從小走到大,直到玩膩後,還會自己變換樹屏的擺置,讓迷宮變得愈來愈復雜。
對第一次進入的人,不花上一時半刻是出不來的。
她呼出心頭的一口郁氣,想要加緊腳步,與守在後門的婢女會合。
「你說誰追不上?」
幽影霎時聳立在秦詠蝶面前,安靜的月夜中泛開如魔魅的低沉嗓音。
刑天剛慵懶支住下顎,半垂的黑眸笑睇秦詠蝶驚訝慌張的動人嬌顏。
銀輝灑落在詠蝶的秀發上,明艷絕麗的紫衣佳人娉娉裊裊而立,挑動了刑天剛深沉的內在情緒,也激起了捕獵的原始天性。
刑天剛噙著一抹輕佻的弧度,眼底閃過些許驚艷,還有更多的是對美麗獵物的興趣。
他沒想到,偷窺者會美得如此……迷人。
斑大俊偉的身材擋在秦詠蝶面前,使她進退兩難,驚慌不已。
「瞧我抓住了什麼?落入凡間的仙子,或是低劣的女飛賊?」刑天剛單手支起小巧精致的下顎,仔細打量。
秦詠蝶搖頭想甩月兌刑天剛的鉗制,但修長的手指卻毫不留情地固定住她。
「你以為走幾步路就能甩掉我?那未免太低估我對你的興趣了。」刑天喇的嗓音潭厚醉人,還摻著一絲危險的輕柔。
秦詠蝶屏息,因為害怕縮小瞳仁。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向來十分善待伺候我的女人。」
「誰是你的女人!」秦詠蝶聞言,怒氣立刻蓋過對他的懼意,揚起手拍掉他的鉗制。
要她像大廳上的果女一樣取悅他?她寧可現在一頭就撞死在樹前!
杏形美眸冷冷的回視面前十足邪氣的尊貴男子,以目光傳達對他的不快。
刑天剛被她戒備防衛的神色取悅,手指摩挲下顎,低沉一笑。
好玩!
「你的名字?」
能自由出入探香園的女子不多,他幾乎能猜出她的身分。
「你不需要知道。」這個自大狂!詠蝶傲然挑釁。
「不錯。」很合他現在的胃口。
他突然向前一步,原本無形的壓迫力更為巨大。
「走開!」秦詠蝶抱緊胸前的古琴,退開一步,防備地弓起背望著他。
刑天剛差點錯以為自己看見一頭美麗的小貓,弓起背脊的毛,驚戒敵方。
假若她生氣起來就是這個模樣,那麼他很樂意親手撫平她每一寸皮毛,讓她轉為逸出舒適滿足的嚶嚀叫聲。
不過那是他擒獲她之後的事了。
秦詠蝶瞪了那張可惡的臉一眼,急欲月兌身離開。
「私自闖進本王的暫居處,本王可以以意圖不軌的罪名將你囚禁,嚴重一點的還可以私自處刑,依暗殺者罪名處死,你覺得哪一種情形會讓你滿意?」他雙手環胸,與詠蝶距離兩步,無所謂的道。
什麼!她進入自家的園院會被砍頭!?
「我才不是私闖者,這個園院是……我……」她突然住口,對他似笑非笑的斜睨感到不對勁。
等等,他該不會正在套她的口風吧!若被他知道她是秦啟祥的女兒,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
「是什麼?說呀!」他慵懶詢問。
透視人心的鳳眼在詠蝶臉上探照,讓她感到陣陣心慌。
「是……是我覺得好奇,誤闖進來的。」手心出汗,詠蝶想辦法撇清。
「誤闖?」深邃盛笑的眼反問。
「你不信?」她抬眼、挺直背脊。
隨著他漫不經心的踱步靠近,淡淡的女子花粉香味傳進她的嗅覺,詠蝶受不了的向後退開。
這香味必是他周圍環繞的女子所擁有,在親密接觸之際沾到他的身上,尤其是剛才那位金發舞姬。
「隨口一句,就要本王不懷疑你,你太過于天真了些。是不是殺手,要由本王確認之後,再作決定。」
對于她表現出來的嫌惡,刑天剛不氣不惱,好脾氣地端出笑容。
「你意欲如何?」受不了他的戲謔表情,詠蝶直接挑明問題。
「很簡單,陪本王一夜,本王便相信你是清白無辜。」邪邪一笑,舞動修長的手指,對上秦詠蝶愕然不信的臉。
他想看看她會有何種反應。
「你!」惱怒的容顏艷紅似火,更添女性的嬌媚動人。「無禮!而且無恥!」怒氣勃發,她第一次受到這種污辱。
秦詠蝶伸手欲打掉直指自己的手指,刑天剛反手一握,她的手腕落入大掌的控制中。輕輕一拉,使她跌進寬闊結實的胸膛。古琴登時墜落于地,發出撞擊的破碎音調。
「放開我。」詠蝶想也沒想的狂亂掙扎,居處于劣勢的她,心驚膽顫。
「我要你。」如醇酒的低沉嗓音,以三個字的誓言狂索她的身心。
他以大拇指摩挲她柔軟的嬌唇,手臂緊環住她的縴腰,低頭靠在秦詠蝶的發梢,陣陣女性獨特的幽香鑽進他的鼻尖,愉悅他的感官。
「你作夢,快放開我!否則我就要叫人了!」
「所請照準,我喜歡熱情的女人。」從喉嚨深處傳出笑意,狂妄地逗弄。
「你!」可惡!秦詠蝶咬牙道。
此時月光透射,襯著那張發怒的絕美臉蛋更加清麗無雙,發上幾綹烏絲垂落頰邊,美目燦爛晶亮直視刑天剛深邃的鳳眸。
一股強烈的心悸閃過,想要擁有她的意念更加強烈確實。
「不管你是誰,你絕對會屬于我——刑天剛最嬌寵的姬妾。」
這是第一次,竟有女人能帶給他如此強烈的感覺。
他想以刑府的綾羅絲緞、最上等的珍珠玉石細密的包裹住她,從頭到腳,她只準穿戴屬于他的東西,包括她,亦為他所有。
刑天剛狠狠的收緊她能活動的範圍,直到兩人之間再也找不出一絲空隙。
秦詠蝶不可置信地睜大美眸,「你瘋了,要我做你的姬妾?再下輩子都不可能。」
秦家在杭州屬地方富紳,歷代與達官貴人交游,秦啟祥說出的話頗具分量,而秦詠蝶又是秦家的獨生女,秦啟祥的掌上明珠,杭州名門公子追求的對象,怎麼可能當別人見不得光的姬妾!
「不可能?」刑天剛慵懶地反問,含著奇異光芒的鳳眼盯住秦詠蝶,里頭有著強烈的明顯欲意。
赤果果的獨佔欲讓秦詠蝶的背脊升起一股顫栗,她僵直身子,安靜的不敢妄動。
她看得出刑天剛眼底的——男人對女人的。恐慌立刻攫住全身,心髒因為害怕而急速跳動。
「不行,放開我——」秦詠蝶顫抖的低語,眼中閃動些微慌色。
「我不會傷害你。」魅惑人心的沙啞嗓音,在她耳邊吐息。
秦詠蝶再也禁不住他的逗弄,掄起拳頭在堅硬如石的胸膛用力推,他散發出的強烈男性氣息快令她窒息。
刑天剛佔有性的手伸進月白色的衣裳內,在她背部上下地,將男性的體溫烙在她的身上,灼熱的舌頭也隨之竄入甘甜無比的櫻唇中,交纏住她的丁香小舌。
秦詠蝶的腦中驀然呈現一片空白,一股莫名熱潮從她體內深處氾濫到四肢百骸,連最尖端的十指指尖也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
罷強的舌頭霸道索取她從心靈而發的回應,像要把她整個人完全掏空,逼迫她臣服在他的腳下。
失去所有的意識,秦詠蝶完全沉浸在刑天剛帶給她的激熱狂野中,發出曖昧難耐的嬌吟,此時她的身軀已化成一池春水,依附在高大威猛的身體上。
「真甜,比我想像的更甜美——」他在櫻唇上留戀低語。
許久,他才不舍地撤離剛才攻佔的領土,懷中佳人的嬌媚模樣讓他的欲火更熾,從一沾染到她的淡淡香味,下月復的堅挺未曾平息,他幾乎想立刻壓住柔弱無骨的香馥嬌軀,當場佔有她。
大掌將她壓向自己,兩人的敏感處緊密貼合。
「啊!」秦詠蝶倒抽一口冷氣,頓時完全恢復清醒。
太過分了。
她猛地推開他,毫不猶豫地揚起手,「啪」地一聲,秦詠蝶結結實實地打了那張俊美尊貴的俊臉一巴掌。
刑天剛臉上登時出現五道紅指痕。
空氣凝結成冰,靜默的時光流動在兩人之間,秦詠蝶連動都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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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沒教過你絕對不能摑男人耳光?否則你會得到無法想像的教訓。」他勾起嘴角,冷冽的微笑不帶任何溫度。
陰沉的眼眸冰冷如箭,臉色鐵青駭人,猶如從地獄出現審判凡人功過的地獄之王。
要道歉嗎?不、那是他應得的,她死也不會道歉。
幽暗無底的黑瞳輕易地看穿她的懼意,刑天剛一步步接近她。
「我不得不敬佩你,因為你是全天下最勇于挑戰我忍耐底線的人。我的小野貓,你覺得你應該得到獎賞,或是處罰。嗯?」
唇邊噙著冷笑,眼底冷魅性感的慵懶可以使全天下的女性為他尖叫發狂,但對秦詠蝶而言,他的態度已判了她死刑。
不行,她一定要逃開。
堅決的念頭閃過腦海,秦詠蝶謹慎的面對他,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兩人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
「逃?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如果現在屈服,說不定我還能大發慈悲讓你少受些苦。」看出她的意圖,首先以語言攻擊,試圖讓她投降。
冷淡嘲弄的眼盯住小獵物,他想得到手的東西,從未失誤過。
隨著他的逼近,秦詠蝶逐漸退到潭邊,她將全部的生機賭在這上頭。
比起幽暗冰冷的潭水,眼前的男人更令她感到害怕,兩者擇一,她選擇逃開他。
「你以為你能控制所有的人嗎?」詠蝶不馴地回視。
刑天剛微微一笑。「不敢說所有的人,不過對你是綽綽有余。」
「你這個自大狂。」秦詠蝶忿忿難平。
「過來我的懷中。」刑天剛停下腳步,自負地張開手臂。「再過去已是絕境,你逃不掉的。」
敵對的目光在空中交會半晌。
「逃不掉嗎?」絕美的臉龐突然浮起一朵笑靨。
刑天剛不知不覺屏住氣息,為她的笑容迷醉。
想擄攫她的來的既猛又烈,刑天剛心念甫動,立刻大步踏向前,想抓住這個折磨人的妖精。
秦詠蝶見他的舉動,想也不想的轉頭朝向碧潭狂奔。
看出她不軌的意圖,刑天剛以最快的速度拉到紫色的衣袖。
危急之際,秦詠蝶舍去外紗,決絕地往碧幽深潭一撲!!
「不——」狂吼一聲,俊美非凡的臉再也找不到半分狂傲自負,只留下深切的擔憂。
手中握著留有淡淡薰香的紫紗外衣,如烈火般的怒氣直沖上頂,焚燒所有理智、情感。
刑天剛蹙緊一對好看的劍眉,抿緊薄唇,神情似火似冰,緊握的拳頭泛白,鷹眸四處搜索潭中。
「即使你逃到陰曹地府,我也會親手將你抓回來,糾纏一生一世。」
噗通一聲,高大俊偉的體魄跟著投入潭中,銀白色水面漾起一圈圈漣漪後,恢復原來的平靜。
微風輕吹潭邊楊柳,舞動絲絲綠意,月亮依舊照耀世間,靜看人生起伏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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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的天空翻出魚肚白,遠方雞啼此起彼落,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多艘小船輕蕩在泛著霧氣的水面上,冷意刺進單薄的衣服,只見每艘船的人都是一副濕得可以滴出水的模樣,但仍不畏懼地輪流交棒,躍進潭中尋找那抹紫色身影。
每艘船上皆掛著足夠照亮四周及水底的燈,撐竹篙的船夫還在船首及船尾燃起火炬,以此種方法,他們已持續找了一個晚上。
但依舊一無所獲。
刑天剛沉著一張俊臉,負著手不置一辭,狹長銳眼布滿紅絲,身上的錦服也是濕了又干、干了又濕。
一切只為了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女人。
右掌捏緊她留下來的紫紗,冷光眼瞳深處躍動,抿著薄唇動也不動。
顏勁站在刑天剛的右後方,看著潭面搜索隊打來的手勢。
「爺,兄弟們已經找遍所有角落,沒有任何蹤影。」他躬著上半身向刑天剛報告。
「是否要再搜尋一次?」心中估測主人的意思,恭敬地提出問題。
唇邊突然勾起若有似無的笑容,刑天剛微側著臉睨著顏勁。「叫他們收隊,今天休息一天。」
他愉悅的嗓音,頓時讓顏勁一呆,不知道之前的怒意為何在頃刻間消失殆盡。
「爺,那麼您要找的人?」
「我只是要確定日後是否還有相見的機會,既然她沒有笨得投水自盡,足以代表她夠格讓我繼續追獵。」低頭凝望輕紗。
他會找到她的,下次見面,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若那名姑娘真的溺死在水中?」顏勁大膽的提出假設。
刑天剛心中驀然揪緊,憶起她投湖決絕的一幕,刺痛與憤怒摻半,深邃的鳳眼閃出冷光。
「爺?」顏勁疑惑刑天剛突來的沉默。
「多話。」刑天剛冷冷地看了顏勁一眼。
「是。」顏勁閉上嘴,不再多言。
「去調查那名女子的下落,一天內回覆。」
「一天?」顏勁瞠大了眼。
這杭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天內要找到一名姑娘,就像大海撈針一樣,要靠佛祖保佑才能出現神跡。
「由秦府開始找起,她和秦啟祥絕對月兌不了關系。」
刑天剛抬頭望向東方破曉,想起她投湖之前的絕艷笑容。他勾起邪肆的弧度,已經等不及與她再度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