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艷陽高照,把柏油路曬得像是煎盤般冒著熱煙,天氣窒悶得令人心浮氣躁。
但開著車前往客戶約定地點的苑海若卻相反的心情愉快,彷佛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似的。
大概是今早在海青的監督下種完了四顆種子的關系吧?雖然她嘴里說不信,卻不可否認心里隱約有著期待。
「大姊,祝你好運哦!記得最近要多留意身旁出現的男人哈∼∼」
海青那句元氣十足的祝福叫嚷至今仍回蕩在耳邊,讓她一想起就忍不住揚起笑止息。
或許可愛的小妹才是讓她感染了好心情的主要原因吧!再加上她一到公司就得知之前接洽的一件CASE應該可以在今天確定拿下時,她更是高興得眉開眼笑。
在老板的鼓勵下,她帶著滿懷的信心前往約定地點,準備和業主戴瑟培先生踫面。
苑海若任職於「品味」空間設計工坊,老板歐陽謙是業界相當有名氣的資深設計師,對她的天分和才華頗為贊賞,不僅給她機會發揮,還毫不吝嗇地傾囊相授,給予指導栽培。
之前的幾次出色設計加上正好業主報名電視節目拍攝采訪,不僅間接替「品味」打廣告,還打響了她個人的知名度,讓她急速竄起,成為「品味」五位設計師中,最年輕卻也最炙手可熱的一位。
這CASE的業主戴先生就是經由親人介紹主動找上門的,今天的接洽地點直接就約在已半完工的工地,可以讓她實地勘察丈量,無疑擺明了成功的機率有多大,她心里一直這麼認為的……
抵達工地並和戴瑟培討論了一個小時之後,海若終於發現與對方的洽談已經陷於鬼打牆的狀態,不得不承認她和老板都錯估了這件CASE,把事情想得太過容易了。
戴瑟培很難纏,談了那麼久,施工的工人們都放飯去了,她不禁開始懷疑,他根本不是想要裝潢新屋!
由於頂尖建設推出的這個社區型高級別墅,是第三代接班人自德國深造回台後首度推出的作品,在預售階段就已銷售一空,所以接待中心早已撤掉,一到午餐時間,附近就變得空蕩蕩的,安靜得只剩他們一來一往的談話聲浪。
從事這個工作以來,她單獨接洽CASE是司空見慣的事,可不知為什麼,今天她特別的不安,心里莫名覺得毛毛的。
大概是戴瑟培的眼神不夠正派,也有可能是他沒營養的攀談,更或許是他「無意」的踫觸吧!
雖然她已經盡可能避開他的目光,努力把話題導向裝潢風格和空間需求,還施展凌波微步閃躲他的咸豬手……但就是覺得很不舒服。
「戴先生,其實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的收費是相當合理的,而且這次設計費部分,我會再替你打八五折,這是老客戶才有的優惠。」見他遲遲未決定,海若噙著職業笑容,端出最大的耐性,釋出折扣持續游說。
「我特別來捧你的場,這樣的優惠太少了吧?思?」戴瑟培靠了過來,輕佻地向她挑眉使眼色。
海若清楚看見他作怪的表情,納悶而認真地瞅著他瞧。
他顏面神經失調嗎?或是眼楮扭到?還是他話中有話?
「戴先生,你有什麼想法的話可以明說,我會評估可不可行。」拐彎抹角太累人,想了半天依然弄不懂他的意思,她索性要求開門見山講清楚。
「爽快!我也懶得迂回了。」戴瑟培露出貪婪的笑容。
對於一名如此出色的設計師竟是這樣美麗縴細的女流之輩,他是相當詫異且驚艷的,因此對她產生高度興趣,想藉此增加接觸機會。
「我們戴家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那點折扣我根本不看在眼里,不過我身邊現在倒是缺了個女人,如果苑小姐肯跟著我的話,我保證讓你吃香喝辣,用不著再辛苦工作,如何?」戴瑟培財大氣粗,包養的意圖還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點都沒有避諱。
折騰了老半天,苑海若終於弄懂了。
原來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在打她的歪主意,這個戴瑟培完全沒有辜負他父母替他取的名字,果然是一個大色胚!
哼!這目中無人的該死沙豬,把她苑海若當成什麼了?居然敢如此輕視她?!
她不屑做這種人的生意,要是讓他住進她設計的屋子里,那不單是糟蹋了她的設計,還是對她的侮辱。
胸口竄起了一把火,笑容里的和氣逐漸轉成了戾氣,她開始將方才記錄用的紙筆給收進包包里。
「戴瑟培先生,我必須請你搞清楚,這份工作是我的興趣,所以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吃香呢通常都是神鬼的習慣,而我是人,所以對吃香沒興趣;至於喝辣,很抱歉,我正巧腸胃不好,一點辣都踫不得,更不能用喝的了。」
說到這里,海若已經將所有物品收齊,腰桿挺得直直的,平靜的表情不是壓抑的翻騰怒火,目光灼視著他。
她的揶揄令他面子掛不住,戴瑟培睨著她,失去耐性地大聲說︰「少跟我玩文字游戲,你明白我的意思。」
見他全無愧色,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海若實在熾火難消。
「我忘了說最重要的一點,你缺女人,但我不缺男人,就算缺,也輪不到你!所以請你收回你的提議去另請高明吧!」語落,她甩頭就走,挺直的身影仿佛彰顯著她一身傲骨,相對的也嘲笑著戴瑟培的低劣。
戴瑟培踢到鐵板,自尊心受挫的他惱羞成怒,雙眼陰郁地眯起,雙手用力地緊握成拳。
「多少錢,你開個價,我戴某人絕對付得起!」他對美麗的苑海若渴望已久,現在更是勢在必得。
「下流!」她回過頭啐了一句,氣得頭頂冒煙,隨即重重地邁開步伐。
然而,當她即將要跨出大門之際,一道蠻橫的強勁力道猝不及防地襲來,硬是將她拖往屋內。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戴瑟培粗暴地把她推倒在牆邊,平時斯文的臉孔此刻已是瘋狂猙獰。
「戴瑟培,你最好放我走,否則我一定會告你!」一陣天昏地暗後海若才意識到戴瑟培竟然對她動粗,驚憤交加的她朝他大吼,費勁欲起身,卻又被他使力拽倒。
「哼,告我?!」戴瑟培輕蔑地揚聲,邪惡的目光在她襯衫領口下的瑩白肌膚流連。
察覺春光外泄,海若羞憤慌亂地攏緊在拉扯間鈕扣飛月兌的衣襟,阻隔他無禮的窺視。
「現在這里只有你跟我,有誰能證明什麼嗎?」色欲薰心的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你——」她氣結,受辱的憤怒令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她暗自打量四周利於逃月兌的路線,一只手偷偷地伸進隨身背包里,模索著防狼噴霧器,卻因背包里的東西太多而產生困難。
懊死!她冒著冷汗,暗暗低咒。
「我怎樣?」似乎洞悉苑海若的意圖,戴瑟培搶走她的背包扔得老遠。
「你衣冠禽獸啦!」她邊啐罵他,邊慌亂地搜尋四周有沒有可以拿來當防身武器的東西。
「到時候我還可以說你是為了做成生意或想嫁入有錢人家,所以不擇手段使計誘惑我,然後還想仙人跳,看你以後怎麼在這一行立足!」他戲弄獵物般邪婬地笑著,說明她的劣勢好讓她主動妥協。
「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女人!你要是敢踫我,就算不惜代價,我也要你身敗名裂!」海若拚命往牆角縮,拉開和他的距離,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懼,但仍堅強的抑住眼淚,強硬地嚇阻他。
「哼,少裝清高了,夠聰明的話……哦!」隨著耐性的消逝,戴瑟培腳步愈加朝她逼近,腦袋瓜卻被一個硬物扔中。
他撫著腦袋,納悶地往後瞧,卻不見身後有任何人出現。
海若趕緊乘機把握時間爬起身。
「別想跑!」戴瑟培一回身就看見海若企圖逃月兌,忙不迭伸手抓她,將她整個人扯倒在地之際,後腦勺又被一個更大的東西給K中。
他痛呼一聲,模著疼痛的後腦勺,低頭看見暗器竟是一個硬實的木塊。
「誰?誰在這里?」他四處張望,包括之前去巡看過的二樓,全部都不見人影,不禁微慌地大嚷。
懊不會……這房子不乾淨吧?!
听見有第三者出現,海若也下意識頓了一頓,求助的目光環視著周遭。
「媽的,明人不做暗事,有膽偷襲就給我有膽承認,出來!」戴瑟培火大地咆哮,空曠的屋子里充斥著回音。
之後的幾秒鐘里,屋子里詭異的沒了聲音,只有戴瑟培重重的喘息聲。
霍地,一堆雜物從天而降,全都砸向口出狂言的大色胚——
哩啪啦、鏗鈴 啷……木塊、泥塊、鐵釘、沙土,應有盡有。
「啊啊啊∼∼」虧心事做多了的某人,受到嚴重驚嚇,在苑海若納悶的視線中,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出。
一片混亂後,屋內又歸於平靜。
戴瑟培自己嚇自己的落跑了,危機解除的苑海若松了口氣。
面對那些從天而降的攻擊,她的感覺和那大色胚不同,根本不認為那是「好兄弟」所為,反而知道是有人替她解圍。
因此,她心里對於隱於暗處的藏鏡人不但沒有半絲恐懼,反而是濃濃的感激和好奇。
「那人已經跑了,露個面好嗎?」她站起身,望著挑高的二樓處,揚聲喊道。
「露面有什麼好處?」
藏鏡人出聲了,性別是海若意料之中的男性,嗓音醇厚低沈,語調輕快中帶有些微戲謔。
「我想當面謝謝你。」海若拉長了脖子張望找尋,那好听的嗓音讓她莫名升起一種期待,對他更好奇了。
「怎麼個謝法?」藏鏡人似乎覺得這搞神秘的游戲很有意思,玩得挺自得其樂。
「只要不以身相許,我會盡量表達我的誠意。」他玩味的問法,讓她之前遭受侵犯的恐懼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淡去。
他的一雙俊眉因她機智的回答而微微挑動,嘴角勾起一記淺淺的笑容。
誠意?他覺得有趣了。
「我很好奇,你要怎麼表達你的誠意?」他倚在某處轉角的偉岸身軀栘到了二樓挑高處的水泥牆邊,雙臂撐著身體靠在牆垣,上半身探了出來,深邃黑瞳向一樓俯瞰。
苑海若听聲辨位地挪動步伐,在屋子中心站定,仰望二樓。
四目相交的瞬間,仿佛有道微妙的電流竄過,激起讓兩人霎時看不清對方的炫目火花。
海若微眯起眼,這才看清楚藏鏡人的模樣。
汗濕的略長劉海自然地垂在額前,新生的胡渣點綴在剛毅的下顎,古銅色的肌膚泛著健康光澤,包裹著健碩體格的白色T恤染了塵土,嘴邊還叼了根沒點燃的菸——標準的邋遢元素集合在他身上,卻組合成了讓人呼吸困難又落拓不羈的豪邁男人味!
難道因為知道他是救命恩人,所以缺點看進眼里全成了優點?人哪!丙然有先入為主的毛病!
她的胸口不由自主地烘熱了起來,心跳突然有些月兌序,莫非這是之前受到驚嚇的後遺癥?
「的確看不出你是個室內設計師,你看起來比較像大老板身旁的花瓶秘書。」
駱羿哲的目光迅速掃過她美麗的素淨容顏、曼妙的玲瓏身材,眸底迅速閃過一抹驚艷,能夠理解落荒而逃的那個男人為何對她心懷不軌。
「我該把你這話當成是贊美還是貶低?」海若眨眨慧黠美眸反問,他見義勇為的行為,足以掩飾這點小無禮。
駱羿哲聳聳肩,笑著應道︰「別太敏感,是我不會說話,純粹贊美。」
「那我得要謝謝你的夸獎。」她牽起一抹輕淺笑意。
「不客氣。」他勾了勾唇,淡淡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
「我們剛剛逛到二樓時並沒有看到人,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二樓?」她納悶問道。
「這里的二樓和隔壁棟的牆面還沒做好,我正巧回來找打火機,听到有聲音,繞到這棟來看才知道發生這種事。」他亮了亮手中的打火機,順手點燃香菸。
這里是他回台灣後首次親自設計的案子,對他來講意義不凡,而且還銷售一空,為了不辜負眾人對他的信任與期待,所以他特別謹慎用心,三五天就會來現場巡視施工進度,監測施工品質。
也幸好他先前來巡視時,一時粗心將打火機遺留在這里,才會踅回來尋找,繼而听見這里的狀況,否則她後果不堪設想。
「原來如此。」海若點了點頭。
听起來他大概是這兒的工人,不過若是依他沈斂的氣質和精睿的眼楮估測,或許比工人的等級再高那麼一滴滴——大概是工頭或工地主任吧!
駱羿哲蹙眉吸了口菸,再緩緩吐出,深不見底的眸子在煙幕後直勾勾地瞅視著她。
「身為一位嬌滴滴的女性,你這樣單槍匹馬的和男客戶到現場來,未免太沒有警覺性了吧?」他悠然自若地步下樓來,言語中有著責難和背後無人察覺的關切。
「那家伙在公司接洽時看起來是人模人樣的,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獸性大發。況且我包包里一直都有準備防狼噴霧,就是為了要以防萬一。」她解釋著,再提起剛才的狀況仍余悸猶存。
「哈,防狼噴霧?!東西還沒拿出來,就被人扔到一邊去了。」他嘲笑地拾起就在樓梯邊的背包,大掌拍掉上頭的灰塵,準確地投進她懷里。
接住自己的背包,海若窘得雙頰泛紅,再抬頭,卻又因突然接近的龐大陰影怔住,愣愣地張著小嘴仰視著他。
他果然擁有一副符合他性格外貌的好身材,他真不該當建築工人的,應該去做模特兒,鐵定大紅大紫……
她是怎麼了?心跳變得好亂,呼吸也變得急促,一股熱氣沖上腦門……難道她喜歡的異性類型就是這種粗獷型的男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應該偏愛斯文型的男人才對,但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粗獷型男人更吸引她啊!
駱羿哲似笑非笑地睇著她呼呼的模樣,那圓張的小嘴閃動著水女敕光澤,仿佛誘人采擷,一抹邪念掠過心田。
「你知道要是我沒有剛好回來找打火機,而打火機沒有剛好就忘在隔壁棟,兩棟房子的牆沒有剛好空著,我的听覺沒有剛好這麼敏銳,你會有什麼可怕的遭遇嗎?」他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藉以強調她該對他感激涕零。
「我知道,幸好有你幫我解圍,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甩開忘情的凝視,壓下那種一見鍾情的陌生悸動,海若誠懇的致謝。
「是啊,你的確是得好好感謝我,不過你還沒有回答你要怎麼表現你的誠意哩!」
「哦,對了,你應該是這里的建築工吧?」她直覺的認定,低頭在背包里翻出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敝姓苑,苑海若,品味空間設計工坊的設計師,如果有機會,我可以介紹生意給你。」這是表示誠意最直接、最實際的方式了。
建築工?!這個小小的室內設計師未免太不用功了,建築和室內設計可說是息息相關耶,她居然把頂尖建設的現任副總裁看成了建築了?!
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駱羿哲接過她的名片,噙著莞爾的笑容,迅速瀏覽一遍,接著收進牛仔褲的口袋里,不急著否認。
「你的誠意就是介紹生意?」他挑眉問。
「呃……」這樣還不夠嗎?正把背包斜背在身上的苑海若被他問得莫名心虛,動作頓了頓,急忙再補充。「你吃過飯了嗎?我請你吃飯。」
「吃飯?」他像是很詫異地問,接著又搖搖頭。「真沒創意!」
呦,這人得寸進尺了!她錯愕的瞠眸,差點沒失控地「靠∼∼」北邊走。
粗獷型男人都這麼大而化之、說話直接的嗎?
好,嫌她沒創意,那她不恥下問行了吧!
綻開無比甜美的笑靨,她開口又問︰「那你認為怎樣才是有誠意兼有創意?」
那抹甜笑勾動心弦,血液瞬間沸騰,他眸光一黯,燃起炙熱火苗。
「真想知道?」他低啞地問。
海若肯定點頭,不自覺地眨了眨明媚的雙眼。
「好,那我告訴你……」他俯下頭,健臂伸往她的腰際拉近,所有未竟的話語皆消失在相接的唇瓣里。
親密的接觸、熱燙的氣息令海若震驚地瞪大雙眼。
他說的誠意兼創意,竟是她的吻?!
她愣愣的反應正好讓他長驅直入地闖過貝齒,以熱烈攻勢和霸道氣息迅速席卷她的理智,使得她迷醉得陳是飄浮在雲端,陌生而刺激。
原本只想淺嘗即止的戲謔之吻超出掌控,駱羿哲著迷於她的柔軟紅唇、甜蜜氣息,欲罷不能地輾轉流連。
吻勢隨著他心頭涌現的而愈來愈煽情、愈來愈狂亂,青澀的海若幾乎要著魔地勾住他頸項。然而,太過陌生的情潮讓她不禁心慌地捉住岌岌可危的理智,察覺自己的淪陷與荒唐。
她居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吻得失去矜持?!
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她不留情地咬了下他的唇瓣,趁他吃痛得松懈,從他的懷抱中掙月兌。
迷咒霎時消散,兩雙未褪的眼楮互相瞪視著。
他唇上鮮紅的血漬令海若心底閃過罪惡,又因那赤果果的侵略目光而渾身熱燙悸顫,清楚感覺到口中還有著他的氣息,身上還有著他擁抱的溫度……
太可怕了!她仿佛變得不是自己!
明明該覺得他輕佻,卻只感受到他危險的吸引力;明明該厭惡他的親吻,卻只感到自己莫名的心動……不行,再待下去,恐怕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
恐慌滲入心間,她狼狽的逃離。
駱羿哲沒有加以阻擋,僅以深深的瞅視目送她離開。
雖然唇瓣被咬了一口是該死的痛,但若不是她那一咬喚回了他的理智,情況很有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費力平息著高漲的,她的離開正好讓他得以冷靜。
緩緩拭去唇邊的血漬,他低頭看了看,饒富興味的笑容躍上嘴角——
他喜歡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