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去把櫥窗里的模特兒換上新進的那批衣服。」溫父在後頭的倉庫喊道。
「好。」在一樓店面整理衣服的晴兒應了聲,在架上挑了一套展示用的三件式西裝,又選了—條搭配用的領帶。
走到展示櫥窗前,她把要更換的西裝和領帶先擱在旁邊的椅子上,打開收音機的電源開關,電台主持人充滿活力的聲音,立刻為這微涼的早晨帶來一絲朝氣。
「接下來是心情答錄機時間。來來來,別害羞!大聲說出你的愛、你的心情……」
晴兒不太專心地听著,一面卸下模特兒身上原先的衣服。
「今天的第一則留言是小明明的留言。小明明想對她最愛的阿正說︰雖然我們已經不在一起了,但是我會永遠愛你,誰教我這一生注定為你神魂顛倒呢!」
雖然知道那個「阿正」指的並不是闕震,晴兒仍是不由得一怔。
離開台北已經一個月了。
那一夜,她在客廳里獨坐到天明,然後什麼都沒收拾,只帶著錢包,搭上最早班的南下列車回到台中老家,從此將這些年來的痴戀留在過往。
「接下來我們就來听听萬芳這一首舊作——神魂顛倒。」
女歌手充滿磁性的滄桑歌聲,緩緩流泄在空氣中。
誰叫我為你神魂顛倒,說過要放開了手,又不停回頭瞧。
愛你恨你又想你,是我難忘你給我的好。
原來愛是那麼容易令人醉了,多少夜里我為你哭了又笑……
誰叫我為你神魂顛倒,陷入這身不由已的苦海之中飄。
愛你恨你又想你,是我自己願意走運一遭……
纏綿哀傷的歌詞直刺人晴兒最脆弱的心房,她緊緊住顫抖的雙唇,不敢讓哽咽的哭泣聲逸出口中,自以為早已經干涸的淚水,不受控制地連串滑落。
震……她無聲低喃,強烈的思念撕扯著她的心,讓她幾乎無法喘息。
她緩緩蹲,將滿布淚痕的臉埋人雙膝,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期望能以那微弱的溫暖撫平胸臆間撕扯的痛楚。
為什麼?為什麼她就是忘不了他?淒楚的哭聲再也隱忍不住,逸出她顫抖的雙唇。
「晴兒,你幫模特兒換好……」溫父的話在望見晴兒傷心地蹲在櫥窗邊時隱去。
晴兒听見父親走近的腳步聲,連忙站起身,胡亂抹去淚痕。「爸。」
溫父看著女兒已經哭紅了眼,卻又勉強裝出什麼事都沒發生,心里也是舍不得。
一個月前晴兒什麼東西都沒帶就回台中時,他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但女兒是什麼個性他也明白,從小就善體人意的晴兒怕他們兩老擔心,必定不會說,所以他和孩子的媽也都沒多問。
「晴兒,有什麼委屈就說吧!別擱在心里頭。爸知道你不想讓我們擔心,可是看你這樣子,我和你媽心里也不好過。」
「爸……」蒼白的粉唇輕顫,強撐起的堅強偽裝在親情的召喚下崩落。
「爸!爸!我好想他……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再想他了……我也告訴自己幾千幾萬遍,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不管我怎麼試,我就是忘不了他……」晴兒撲人父親溫暖寬大的懷中,哭盡心中酸楚。
「我知道,慢慢來,總有一天,傷口會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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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有多深,思念就有多深。
晴兒離開後,在外人眼中看來,闕震的生活似乎沒有多大的改變,他仍是每天照常上班,或許工作時間比以前長了許多,但那也可能只是少了秘書幫忙所致。
只有他自己知道,失去晴兒,他就像失去心的人,那胸口難忍的空虛感總在夜深人靜時苦苦折磨著他。
好幾次那磨人的思念讓他幾乎要拋下手邊正在進行的工作,不顧一切沖到中部去找她回來,但闕震終究是闕震,理智與責任心總在最後關頭攔住了他。
他知道他必須先把所有的事做一個了結。
他無神地望著窗外碧藍如洗的晴空。對他來說,天氣是陰天或晴天根本沒有絲毫關系,因為晴兒走後。他的世界就只剩下永遠的黑夜與陰霾,再也沒有半絲光亮照人。
忽然,總裁辦公室緊閉的門板被人打開。
「晴……」以為是晴兒回來而滿心喜悅的闕震,在看清楚這個冒失的訪客是大弟闕霆後,心情猛然由雲端墜入地面。
「有事嗎?」他看闕霆一眼,口氣不甚熱絡。
「大哥,你跟林氏企業有什麼恩怨嗎?」
闕霆原本以為闕震會故意和林菲菲走得那麼近,只是純粹為了逼溫晴兒表露心意。看了今天的報紙,他才知道林氏企業資金周轉不靈,跳票十億元,公司資產更被法院查封,總裁林可立同時爆發性丑聞,被結縭十載的發妻以通奸罪告上法院,而林菲菲更因為涉嫌竊取金闕集團公司機密,被金闕集團的律師團要求三十億的巨額賠償。
看似全然無關的幾件事,在一夜之間全部爆發出來,猛烈戰火直攻得林可立、林菲菲兄妹完全無力招架,讓人不得不懷疑幕後有只黑手在操縱這一切,而縱觀全台灣,有能力不動聲色,輕易扳倒林氏企業的人,除了他大哥之外,闕霆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選了。
「你的腦袋里果然除了那些黃色廢料之外,沒別的東西了。」闕雷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雙手抱胸,斜倚著牆嘲弄道。
「你是什麼意思!」闕霆不爽地怒瞪自己一分鐘出生的弟弟一眼。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會連中文都听不懂吧?」闕霄聳聳肩,把握機會猛削闕霆。
「你厲害,你了不起,我就不信你真的知道大哥和林氏企業有什麼過節!」
「我是知道。」闕雷偏過頭,斜瞅著闕震。「大哥,你有沒有考慮過要換組偵探幫你查事情?‘黑白無常’那兩個家伙口風不太緊。」
「我也是這樣覺得。」闕霄忽然從闕雷身後冒出來。「他們兩個口風真的不太緊,一個人送他們兩就什麼都招了。」
闕霆不敢相信的瞪著除了打架時反應超快,其他時候都遲鈍得可以的小弟︰「阿霄,不會連你也知道了吧?」
「沒錯,我也知道了。二哥,不是我在說你,平常看你腦筋還挺管用的,沒想到遇到這麼重要的事,竟然這麼遲鈍。真受不了你!」
想不到他闕霆聰明一世,竟然會一個超級遲鈍的人罵遲鈍!天啊,這是什麼世界啊!
「大哥,你和林氏企業到有什麼恩怨?」
闕震疲累地支著額頭,看小弟一眼︰「阿霄,你說吧!」
闕霄忽然神色一整,嚴肅地看著闕霆問道︰「二哥,你記得害死爸媽的那場車禍嗎?」
望見闕霆小心翼翼拋來的擔憂眼神,闕雷嗤聲一笑。「對,就是那場害我跛了一條腿的車禍。」
「那不是意外嗎?」闕霆頗感意外。
車禍發生時,他才八歲,大哥也才只是個十歲大的孩子,但他卻二話不說一肩擔起照顧三個弟弟的責任。
闕霄搖搖頭,緩緩道出從「黑白無常」口中得知的驚人消息,「不,那件事並不是意外。經過近十年的追查,大哥終于查出那場車禍的幕後主使人就是林氏企業的前任總裁林亞雄。
當年林亞雄因為一件獲利可觀的工程落到金闕集團手中,心有不甘,派人將爸媽車上的煞車線剪斷,又買通偵查的警員隱瞞車子被動過手腳的事實,將全案以意外事故終結。好不容易查到罪魁禍首,但林亞雄該死的在三年前死了……」
「所以大哥就瞞著我們所有人,一個人承擔下復仇的工作,使用美男計把林氏企業搞得天翻地復。」闕雷撇撇嘴,語帶嘲諷地說︰「了不起啊!大哥。」
闕霆听不慣闕雷嘲諷的語氣,怒斥道︰「闕雷,你那是什麼態度?你以為大哥是為了誰要一肩擔下復仇的工作?」
經過這一個月的身心煎熬,闕震的疲累已累積到頂點,他一揮手,「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三兄弟應了一聲,魚貫走出辦公室。
在闕雷走出門前,闕震忽然喚住他︰「阿雷,你留下來一下。」
闕雷腳步一頓,雙手懶懶地插人口袋中,慢條斯理地側過身回望兄長。
闕震望著他好半晌,緩緩開口道︰「大哥很抱歉……」
「不。」闕雷搖頭,揚手打斷闕震未出口的話︰「我知道你只是想保護我。或許,這些年來你太習慣獨自承擔一切,太習慣站在我們面前擋去那些傷害,所以忘了我早已經不是那個躺在急救室里,生命垂危的八歲小男孩。雖然我真的很氣你沒給我親手宰了林家人的機會,不過……我還是欠你一句謝謝。既然林氏企業的事情結束了,你是不是應該去把我們大嫂找回來了?」
闕震詫異地望著他。
「大哥,沒想到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我哪敢真的跟你搶大嫂啊!我不先替你把她訂下來,你以為她眼睜睜看你和別的女人訂婚,不會一時受不了打擊,隨便找個男人嫁了?你盡避放心去追她回來,公司里的事情我會……」闕雷一頓,賊賊一笑,「跟闕霆說你已經全部交給他處理了。」
闕震听完他的解釋終于釋然一笑,但心中又忍不住暗暗思量——
他還有機會挽回晴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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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色古香的茶藝館內飄蕩著淡雅茶香,昏黃的燈光照映著茶藝館內雅致的裝潢,妝點出優閑淡然的氛圍。
「李醫生,不是我在說,這年頭實在很難找到像我們晴兒這麼能干又溫柔的女孩子了。」劉嬸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在靜謐的茶藝館內顯得格外突出。
「是……是……」相貌斯文的年輕牙醫不曉得是因為天氣太熱了,還是太緊張,打從一進門就拿著手帕猛擦汗。
晴兒友善地對他一笑,試著緩和他緊張的情緒︰「李醫生,我听劉嬸說你自己開了一家診所。」
「是呀!我們家民宇可也不簡單,不到三十歲就自己開了一家牙醫診所。」李母沒等兒子出聲,就搶先回答道。
「是不錯,不過我們晴兒也不差。你別看她年紀輕輕,人家可是金闕集團的總裁秘書,地位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劉嬸也不甘示弱,努力證明自個兒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可也不是泛泛之輩。
「不過秘書終究還是領人家的死薪水,不如自己當老板來得實在。」
「我可不覺得。自己要當老板容易,可是想到金闕集團工作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阿貓阿狗就可以進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誰是阿貓阿狗?」
「我又沒指名道姓說是誰,你干嘛這麼敏感?」
爭執的聲音越揚越高,兩位年過半百的長輩當場為了誰的小輩比較優秀,爭得吹胡子瞪眼楮,各不相讓,反倒讓今天相親的兩位主角尷尬地呆坐在兩邊,出不出聲都不是。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他們桌前,非凡的氣勢使爭吵不休的兩人不自覺沒了聲音。
晴兒仰頭望著那張熟悉的面孔,有一瞬間幾乎以為是自己在作夢。
「出去談談好嗎?」他低語。
再見到他,晴兒才知道自己對他仍是沒有任何抗拒的能力,盡避她在心中說過幾千次幾萬次不要再愛他了,但只要他一開口,她又像只痴傻的飛蛾,不顧一切地奔向他。
「嗯。」晴兒點點頭,拿起皮包,站起身。
「晴兒?」劉嬸不確定的喚道,完全搞不清楚現在是在演哪一出戲碼,怎麼會突然冒出這一個貴氣十足的大帥哥來找晴兒?
晴兒對好心替她介對象的劉嬸歉然一笑,「劉嬸,對不起,我臨時有點事要處理。」
看見心儀的人要跟別的男人一起離開,李民宇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大聲喊住他︰「喂,你是誰?」
「闕震。」闕震頭也不回地淡淡拋下名字後,和晴兒一同離開茶藝館。
闕震?那個富可敵國的金闕集團總裁?
留在原位的三人同時一愣,久久回不過神。
餅了許久,先反應過來的劉嬸得意地對李母說︰「看吧!連人家總裁都親自來找我們晴兒,什麼叫領死薪水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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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隱星稀,路邊小鮑園里的昏黃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極長。
兩人無言地一前一後走了一段時間後,晴兒停下腳步回過頭直視他的雙眼。
「闕先生,有什麼事嗎?」她必須知追他究竟為什麼找她,不然她會被心中不受控制的妄想逼瘋。
「不叫我總裁了?」
被了!她想尖叫!她想抓住他雙肩猛力搖晃,對他大吼︰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夠了!別再折磨我了!
但她終究只是垂下眼,避開他的眼︰「我已經辭職了,我相信你已經收到我寄給你的辭呈。對我來說,你已經不再是我的上司。」
「那張辭呈我撕掉了。在公司人事處的紀錄里,你只是一口氣把這些年來沒休的年假全部用完。」
晴兒緩緩吐出一口氣,舒緩郁悶的胸口,冷聲質問︰「你究竟要我怎麼樣?有這麼蠻橫的公司嗎?連員工不想做了都不行?」
闕震長睫半斂,低聲說道︰「我從來沒打算過要和林菲菲結婚。」
她一愣,偽裝的冷漠因為這句話崩落一小角︰「那……那是你和她的事情,用不著跟我交代。」
「你真的不在乎嗎?」
「不……不在乎。」晴兒口是心非地著自己都服不了的謊話。
闕震猛然旋過身,用力抓住她細瘦的雙臂,布滿血絲的雙眸鎖住她雙眼。「你說謊!若你不在乎,何必要離開?」
晴兒再也受不了他如此暖昧的態度,大聲吼道︰「是、是,我在乎,我在乎得快要瘋掉!知道這些對你有什麼意義?你為什麼就一定要逼得我連最後一絲自尊都拋棄?這讓你覺得很得意嗎?」
闕震松開了手︰「不,這讓我覺得安心,這讓我知道我並沒有完全失去你。」
「老天,別再對我說這些暖昧不明的話,我承受不起,你為什麼就不願給我一個痛快,讓我清清楚楚知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愛你。」
晴兒整個人傻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全部凝結不動,糊成一團的腦袋根本無法運轉。
「你……你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第一次沒有,這一次也沒有。」闕震拉起她柔細的小手緊貼著自己面頰,細細摩挲︰「我愛你,從來就只愛你一個。」
他忽然神色一整,凝望著晴兒的雙眸閃爍著不確定的憂慮。「告訴我,你還愛我嗎?還像以前一樣愛我嗎?老天,別對我搖頭,更別說我已經失去你,我不听更不接受。」
晴兒低下頭,漠然地說︰「不……」
她的話宛如一把利刃插入他胸口,狠狠將他的心釘死。
闕震頓覺一陣昏眩,這些日子來消瘦了許多的高大身軀不穩地踉蹌了幾步。
「你的意思是……我還是失去你了?」他啞著嗓子不信地再次確認。
「不,」晴兒抬起頭看著他危疑不安的面容,驀地一笑︰「我的意思是,我從來不曾停止愛你。」
闕震花了二秒鐘,才將她說的話消化成他能了解的意思。
「哦,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他歡呼一聲,興奮地抱起晴兒不停旋轉著。
靶謝老天,她果然還是愛他的!
晴兒被他轉得頭都暈了。「震,放我下來啦!」
「不放,不放,死都不放,除非你點頭答應嫁給我!」
「哪有人這麼求婚的?」晴兒嗔道。
「我就是這麼霸道,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闕震說得理直氣壯。「怎麼樣?答不答應」
晴兒受不了地瞪他一眼,「好啦!」
「Coodgirl!」闕震停下旋轉的步伐,贊許地對她眨眨眼。
「Badboy!」晴兒朝他皺皺鼻子,跟著一笑,雙手攀上他的頸項,獻上紅唇︰「Butljuststoploving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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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的新房並不在闕震私人的住所,而是設在金闕山莊闕震的睡房。至于新房里的擺設更被視為最高機密,連新娘子都沒看過。
婚宴一結束,闕震完全沒遇到任何難題,就得以開開心心地抱著新娘走上位于山莊二樓的新房。
事情進行得太過順利,晴兒反而覺得有詐。
「震,阿霆他們沒打算要鬧洞房嗎?」以她對闕震三個弟弟的了解,他們今天實在乖得太離譜了。
「他們不敢。」闕震笑道。他們三個還不就是怕輪到自己結婚時,會被惡整回來,所以全乖乖的不敢惹事。
呵,可惜他們想得太美好了,他這個大哥跟在他們身後收拾了二十幾年的爛攤子,不趁他們結婚的時候整回來,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為什麼不敢?」
「以後再告訴你,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闕震朝她眨眨眼,一腳踢開新房的大門。
晴兒的目光立刻被新房內一幀幾乎半面牆大的超大型照片所吸引。照片里洋溢著年輕氣息的少女正對著她盈盈甜笑。
「這是……」少女熟悉的面孔讓晴兒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心口。
「不是只有你才知道一見鐘情是什麼感覺。八年前有個莽莽撞撞的傻女孩,抱著一疊半人高的資料撞進我懷里,同時……也撞進我心里。我沒有撿到她留下來的玻璃鞋,只有從人事處調來的工讀生資料表和照片。幸運的是,命運終究還是將她送回我身邊,四年前,她成了我的秘書,而現在,成了我摯愛的妻子。」闕震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晴兒動容地紅了眼眶︰「她是個幸運的女孩。」
「不,幸運的是我。我何其有幸,在做盡了一切傷害她的蠢事之後,卻仍能保有她不離不棄的愛。」闕震輕柔地抱她上床,俯望她柔美的面容。「晴兒,我真的很抱歉傷害了你……」
「噓——不用再說了。」晴兒食指輕點他的唇,抬手勾住他的頸項,俏皮地一眨眼。「有什麼話就用行動表示吧!」
「遵命,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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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您真是神機妙算!這麼快就解決了一個。」張律師對闕風的景仰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意料中事。」闕風得意地冷笑一聲。那幾個小表頭想跟他斗,還早得很呢!
「老太爺,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闕風挑眉,掃他一眼︰「你說。」
「老太爺,在大少爺搞垮林氏企業之前,您究竟知不知道您的兒子和媳婦是林亞雄害死的?」張律師從事情爆發至今就一直在懷疑。
闕風笑了笑。「你以為林亞雄最後為什麼會發瘋跳樓摔死?」
原來林亞雄根本就是被闕風逼死的!張律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那您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孫少爺們父仇已報?」這點也是張律師最不能了解的地方。
「我報的是殺子之仇,他們要報的是殺父之仇,怎麼能混在一起談!」
這事情可以這樣區分?張律師登時啞口無言,心中更暗自慶幸他不會傻傻地去得罪闕家人,不然照聞風這種算法,只要犯了闕家人一次,子子孫孫都翻不了身。
「對了,張律師,你去幫我找一間小鮑寓。」
「老太爺,您要做什麼用途?」
「藏嬌用。」
藏嬌?張律師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望著闕風。他不是懷疑……好吧!他是懷疑,闕風再神勇也都已經這把年紀了,他真的有辦法再養個情婦?
就在同一時候,正在回家路上的闕霆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揉高挺的鼻子,依稀在迎面拂來的清涼夜風中,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