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快說。」
隨著曲霓裳進房的席湛然,在曲霓裳很快的將廂房內所有大門、小門和幾扇窗戶關上後,這才開口。
要不是方才由曲霓裳眼中頓悟出暗示,明白了她有話想單獨對他說,他又怎麼會提心吊膽的將原不該離開自己身畔半步的柳雲昭讓婢女們帶離。
一想到柳雲昭離開大堂時那雙充滿不依和幽怨的水眸,他心頭更是隱隱覺得不妥,只怕那看似冷殘陰狠的靳傲,會對勢單力孤的柳雲昭下手。
望了一眼雙臂環胸立在門旁、看似三分平靜七分不安的席湛然後,曲霓裳反倒一副事不關己般,輕抬素手舉起茶壺,悠閑的坐在花桌旁斟滿兩杯茶。
暗自深呼吸了兒口氣,忍著因焦急柳雲昭而益加沒有耐性的脾氣,席湛然快快不樂的沖到她面前,口氣非常不好的開口︰「我不是來這里陪你喝茶的,有什麼話你就快——」
忽然間,他手里被曲霓裳塞進一只注滿溫茶的杯子。
「臨時也沒有什麼好酬謝,霓裳只能以這點薄茶來表達感謝之意,還請席大哥笑納。」故意忽略他即將失控的情緒,曲霓裳溫婉淺笑的首先將杯里的溫茶飲盡,以表感激。
「不客氣。」匆匆將溫茶飲盡,席湛然沒心情的丟下茶懷,「有什麼話請快說,我已經沒空和你待在這里閑聊了。」他的耐性已瀕臨極限。
仰望眼前這張焦急不安的俊美面容,曲霓裳對此刻系在他心中的柳雲昭簡直是羨慕極了。
「你正在為雲昭姑娘擔心?」她突然丟出一個疑問勾。
「你知道還問!」終于失去了耐性,席湛然沒風度的扯起她的皓腕,逼她站起和他對視。「她只是一個沒有功夫的弱質女子,讓她單獨被安置在我視線所不能及之處,要我怎麼能不擔心?」
「你當然不必擔心。」閑適的一笑,曲霓裳輕輕掙月兌他的手。「雖然羅剎崗里山賊眾多,不過雲昭姑娘暫處的‘浣花院’卻很安全。」
「安全?怎麼說?」他不怎麼相信的挑高一雙俊眉。
「浣花院是我所居之處,除了婢女外,其他人絕對嚴禁踏進一步,就連居我下位的二當家、三當家也不例外。」這也是她急急要將柳雲昭遣去的原因。
「若是你那莫名其妙將我視為仇人的二當家硬闖捉人羅?」他還是不太放心。
「他不會那麼做。」曲霓裳斬釘截鐵的保證,「雖然他和你有仇,不過他絕對不會為此違背崗規。」
「我和他有仇?」席湛然不以為然的揚高了聲音,「我不過是略施小計暫時毒倒阻攔我上崗的山賊,又沒要半條人命,他竟然小心眼的恨我恨得那麼深?」這靳傲也太夸張了,只是要點小計就記恨的要殺他泄恨。
「席大哥。」曲霓裳斂去臉上的笑意,咬了咬唇瓣後沉重的朝他揚首,「在靳傲還沒機會殺你報仇時,和雲昭姑娘快走吧!」
「他為何要殺我?」精明的席湛然由曲霓裳凝重的表情里,察覺出靳傲的恨意並非出自無關緊要的三當家和其他山賊被毒倒所引起。
整件事似乎另有其他緣由。輕撫著線條俊美的下顎,席湛然認真的思索。
「因為百征將軍。」
「百征將軍?」席湛然很意外她會突然扯出他。
「你該認識他吧!」靜望著桌上急燃的燭火,曲霓裳心頭仍存有抹滅不了的余悸。
兩年前,也是這樣的寧靜夜晚,百征將軍領著近千名的皇室禁軍,突擊老是攻不下的羅剎崗;那時還在人世的大當家.也是她的親爹領著靳傲、三當家和為數千人的山賊奮力抵抗。
血戰了漫長的一夜後,雖然仍讓百征將軍無功而返,但羅剎崗的小賊們卻一一掛彩受傷,而她爹也在那—場戰役後,體虛染病,直到一個月前才撒手人寰。
而年僅十八歲的她,也在爹臨終時的安排下擔下大當家這個重擔,成了眾山賊之主,統領著羅剎崗上下。
等著他回答等了好半晌的曲霓裳,一雙似水秋眸覽盡他變幻莫測的表情。
「別告訴我你根本不識得百征將軍。」她有七分把握的起身移近他眼前。
‘你怎能這樣肯定我必定認識他?」席湛然冷靜以對,很感興趣的反問。
「因為……」曲霓裳淺淺一笑,揚起如玉縴指勾起掛在他襟前、澄黃小巧的雅致金印。「就是它,不小心泄露了你的身份。」
道上同行盛傳,遠在京城洛陽的席氏富可敵國,擁有的金山、銀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而席老爺所出之七子,身上皆佩戴有彰顯身份的金印。
席湛然毫無預警的迅速退了一步,讓勾在曲霓裳指間的金印落回他胸前,然後激賞的凝望著眼前美貌和才智同樣出色的她。
「沒錯,百征將軍我不但識得,他還是和我血脈相連的六哥席澈然。」說起這個驍勇善戰的六哥,席湛然不禁引以為敝。
他的驕傲感才剛竄起,又想起什麼似的臉上轉為滿月復疑雲的神色。
「我六哥曾圍剿過羅剎崗?」他怎麼從未听六哥提起,該不會是向來戰無不克的他一世英名就栽于此吧!
「該說羅剎崗是他此生的污點及遺憾。」曲霓裳得意的揚起俏顏,「不過,為此崗里的弟兄們也受創不少。
三當家缺了兩根手指、二當家毀了一只眼、爹爹也折損元氣而染病身亡。」那時的她受爹爹之命令守在宅子里一步也不能出,才得以安然無恙。
那一役果然無功而返,怪不得自恃甚高的六哥會只字不提。
「既然我六哥傷得全崗上下如此重,你為何還幫我?你不是該恨我,並找機會還以顏色嗎?」
他還是不懂,就連被六哥毀傷右眼的靳傲,都對百征將軍的同胞手足的他咬牙切齒、恨之入骨;而因此痛失親爹的曲霓裳不但對他全然無恨,反而還刻意替他保命,坦白無諱的警告他。
這個女人要不是慈悲得以德報怨,就是冷沉得居心叵測。
猜不著她如海底針般心思的席湛然,不禁防備的盯著她的一動一舉,也準備有所反擊。
看穿了他突然轉為警戒的神情,曲霓裳無所謂的把玩著垂落于襟前的青絲。
「第一,領軍攻崗的又不是你。」她說出自己不恨他的原因,「第二,兩方交戰,損傷當然也是無可避免;至于第三……」
低低—嘆,她哀傷難掩的說出最後一個理由︰「爹爹是因為染病而過世的,這筆帳根本算不到你六哥頭上。」
「難得曲姑娘恩怨分明。」席湛然心防驟撤,不禁低淺一笑,以表激賞。
「雖然你使計毒倒了三當家和許多弟兄,卻仗義救了我,功過相抵,你又無錯了。」曲霓裳如他所贊,仔細的將一筆筆恩怨算清。
「是曲姑娘你不計較。」席湛然不得不敬佩她的明事理。
「不過……」烏溜的雙瞳一轉,心機頗重的曲霓裳可不會忘記時回她該得的。「你現在卻欠了我一份恩情。」
他欠她?听得有些茫然的席湛然,奠名其妙的瞧著她利用桌上的紙筆墨硯,洋洋灑灑的寫下幾行大字。
「記著,我透露了你和靳傲之間的仇恨,所以你欠我一份恩情。」曲霓裳淺笑如花的在他眼前揚了揚欠單,示意他在字尾畫押。
「這是……」邊默讀紙上的文字,邊冒冷汗的席湛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欠恩的單據?」
曲霓裳點了點頭,指了指左下角的空白位置。「若無異議,請你在這上頭蓋上你獨一無二的金印,以示負責。」
席湛然想了一下,執起襟前的金印落下款,突然又想起另一個疑問。
「等等!」他伸手壓住曲霓裳欲收回的欠單,「這份恩情你何時要回?」她該不會要他隨時隨地待命回報吧!
「有需要的時候。」她就要他隨時任她差遣。抽回欠單收回衣內,曲霓裳笑很好不開懷。
他不是稱贊她恩怨分明嗎?那她當然要很徹底的執行下去。
「你一向都是白紙黑字、恩怨分明嗎?」席湛然有種掉落陷阱的感覺,總算體會到這個山賊之首的厲害。
「當然。」曲霓裳回答得斬釘截鐵,由衣內取出一大疊恩情欠單,「這是三當家在上個月欠的,這是隔壁莊洪老爹,這是……」
席湛然簡直傻了眼,佩服這個女人恩和怨不但計算得清楚,就連心機也耍得很深。
一陣急遽的叩門聲打斷席湛然的哀嘆,在曲霓裳的示意下,—名婢女推門而入,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只見曲霓裳驚異的揚起兩道柳眉,在听完婢女的傳話後,笑得更是開懷。
很快的,她又提筆寫下另一張欠單,推到席湛然面前請他畫押。
「我又欠下你什麼情了?」心情有些不太愉快的席湛然懶懶的將視線投射在欠單上,這一瞧登時倒抽了一口氣。
「透露雲昭姑娘去處的恩情。」曲霓裳指著他該蓋印的地方。
匆匆蓋下刻有他名字的金印,席湛然著急的朝她嚷道︰「她不是安全的待在你的浣花院嗎?你怎麼讓她隨意亂跑?」
「都說亂跑了,我又能管得著嗎?」小心的收好第二份欠單,曲霓裳很委屈的反問。
「那好,我欠單也蓋了,可以告訴我她去了哪兒嗎?」反正欠也欠了,他不想浪費時間和她爭論。
「宅院後,竹林內一里外的一處,忘憂潭’邊。」
***
望著眼前泛著輕煙,如仙境般的廣闊潭面,柳雲昭驚嘆的瞠大一雙盈盈水眸。
方才在曲霓裳的堅持和席湛然的應允下,柳雲昭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丟」到浣花院里。
才一入院,婢女們便殷勤的替她又是張羅吃喝、又是準備廂房的款待著,可是醋勁大發的她怒火偏偏壓不住。
她怎麼也料想不到上一刻才對她信誓旦旦、海誓山盟的席湛然,竟然會在下一刻輕易的讓曲霓裳那個女人勾了去。
是她太過相信他,還是他根本就是在敷衍、耍著她好玩?
氣惱老是放不下他的自己,在哭過一場後,她決定要揮別所有的折磨,離開這座猶如冷宮的浣花院。
甩開—個個欲攔住她的婢女後,一踏出浣花院卻不知何去何從,突然她想起剛才婢女們隨口說起的忘憂潭。
可是,來到這里就真的能夠忘塵、忘憂嗎?
柳雲昭一步步踏進霧氣繚織的潭邊,溫潤的水氣飄散在薄冷的靜夜里,似溫似冷、似幻似真的讓她莫名的感到從未有過的舒暢。
貪戀的汲取伴著花香不時拂面的夜風,立在潭邊仰首望著被水霧朦朧得模糊的彎月,她波濤翻攪的心暫時平靜了。
選了處平整的石岸坐下,撩起衣袖露出白哲女敕滑的手臂;而在傾身撥弄潭水時,她才發覺潭水竟是出奇的溫熱。
這是溫泉水!
驚喜不已的柳雲昭未多細想,匆匆的除鞋月兌襪、卷高袖子,露出令人熱血沸騰的姣美四肢,就這樣大膽的坐在潭邊戲起水來。
躲在竹林里瞧了好—會兒的兩名山賊,頓時不約而同的感到血脈僨張、心跳加速。尤其是瞧見水花濺濕她的薄衫,在月光的反映下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時,他們更是興奮得猛咽口水。
這兩個無恥小賊!
也早伏在樹上察覺到兩名該死的偷窺者的席湛然,立即醋勁大發的咬牙暗罵,正想跳下去痛扁婬賊時,突地見柳雲昭又有了動作。
臂察了一會兒,以為四周沒人的柳雲昭,在攏高了垂落身後的青絲後,更大膽的開始寬衣解帶。
扁這樣來回的撥著水玩似乎不太過癮,她有一股想下潭泡泡身子的沖動。
這個一點警戒心都沒有的女人又想做什麼?
一時間席湛然也瞧得怔愣,直到她即將出雪白的粉肩時,這才想起還有兩雙早就看得發直的眼楮。
指間夾起兩粒樹籽,席湛然生氣的朝他們的眼皮間射去。兩道悶哼聲在竹林內響起,他們各捂著莫名發疼的眼楮,錯過了潭邊的無限春光。
專注著對付婬惡山賊的席湛然也錯過了活色生香的美人寬衣,不過他卻沒錯過接下來的美人沐浴。
她竟然在這荒呀的竹林間,旁若無人的迎著月光沐浴!
狠狠倒抽一口氣的席湛然,在兩名山賊還來不及恢復、飽覽無限春光之際,二話不說的模到她背對的潭邊,三兩下褪去外衣、里衣,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潭內。
柳雲昭驚駭的倒抽了口氣,呆愣地望著漸漸浮出水面的一張俊邪臉孔,而他那張東安分的嘴則乘機貼上她微張的唇。
被吻得沒有力氣的柳雲昭,驀地腳底一滑,在即將沒入水里時,席湛然仲臂一攬,穩住她的腳步。
「你怎麼在這里?」柳雲昭感到莫名其妙的瞧著應該正和曲霓裳待在房里卿卿我我的席湛然。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席湛然臉色難看的遠眺還痛得睜不開眼的偷窺山賊,火氣總算得到些許消減。
聞言,柳雲昭原本忘卻的火氣很快的又冒了上來。
「你會管我去哪里嗎?那個姓曲的女人只消朝你拋個媚眼,你的魂就讓她給勾去了,還無情的把我冷落在澆花院內。」
「我不是——」
驀地,一個響徹天際的火辣巴掌印上席湛然無傳的俊容,硬生生的打斷他還沒說完的話。
「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柳雲昭忍不住淌淚痛斥。
「一次又一次,沾惹了其他女人後,就說些動心的甜言蜜語來哄我。姓席的,這樣耍著我很好玩嗎?還是你別有居心?」
「我沒有——」
狠狠的又是一個巴掌賞在他另—邊俊臉上,席湛然要說的話當然又是來不及說出口。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抹掉粉臉上的淚水,柳雲昭火大的痛下決心。「這一次咱們倆真的是一刀兩斷、後會無期了。」拍開他置在腰間的手,她轉身就要爬上岸。
她光果著身子上岸,是想讓那兩名眼楮快睜開的小賊佔盡便宜,一次看個夠嗎?
「你給我站住!」火氣瀕臨爆發的席湛然,手臂一伸,將她勾回懷里。
「怎麼,你耍我耍得還不夠嗎?」推開他起伏不已的胸膛,柳雲昭冷冷的偏過臉,被他吻得紅潤的菱唇噘得老高。
「我什麼時候耍了你?又何時沾惹其他女人了?」對這兩件他根本就沒做過的事,席湛然感到很委屈。
「你忘了你的賽雪妹妹和霓裳妹妹嗎?」柳雲昭很有度量的提醒他。
席湛然氣極的翻了個大白眼,決定把話說個明白。
「別說你任何一個都沒沾。」咬著唇忍住淚,柳雲昭還期盼他能給個合理的解釋。
「我當然沒有。」席湛然澄澈的眼眸里一片坦然,很自然的又將她摟進懷里。「會幫齊賽雪上羅剎崗,是因為她爹為了所失之物傷環成疾,不得不幫。」
原來是見義勇為、拔刀相助,那齊賽雪的事她可以不計較。
「那曲霓裳羅?」抬眼望向他被自己打得傲紅的俊臉,柳雲昭頓感歉意。
「說到那個姓曲的女人,我真不知該要感謝她還是恨她?」一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簽下那兩張欠單,席湛然忍不住咬牙切齒。
「怎麼,你和她發生了什麼事?」他好像挺恨她的。
「何只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可說是結下難解的恩情了。」
「恩情?」他欠她?何時發生的事?
「她故意將你丟在浣花院,又將我拐到她房里,是為了偷偷告訴我有關于二當家和我六哥的一段仇恨,而我就這麼欠下她一份恩情。」
「原來那個獨眼男人和你六哥有仇。」怪不得靳傲會一副對他恨之入骨的樣子。
「然後她又說出你的去處,這是我欠她的第二份恩情。」
「那曲姑娘她……」听到這里,已恍然大悟的柳雲昭,終于明白自己胡思亂想的仃翻了醋壇子,和誤會了不該誤會的事。
「她不是對我使媚,也不是想勾引我,只是想提醒我們得逃出羅剎崗。」席湛然沒好氣的擰了擰柳雲昭的俏鼻,俯身吻著她的鎖骨,想索回被誤會的報償。
十分歉疚的咬著唇瓣,柳雲昭紅著臉扳起他已經移至她胸前的臉。
「那我又……」她很心疼的輕撫他隱約有著紅痕的俊容。
「誤會我了。」他心情轉好的接下她的話,捧住她讓溫水蒸得紅女敕的臉蛋來回猛親。
「對不起。」柳雲昭軟軟的攀在他身上,輕輕的在他耳邊低訴。
親完她的臉,席湛然輕喘著和她雙眸對視,「你的醋壇子收好了沒?」
「好了。」羞紅著臉,柳雲昭將灼熱的頰貼上他結實火熱的胸膛,這才發覺自己和他皆未著寸縷。
她驚慌的跳離他身上,手忙腳亂的急著遮掩,但不管用什麼姿勢,仍掩不了春光外泄,反倒讓他就著月光看得更徹底。
「不許看!」羞赧的輕斥,柳雲昭雙膝一彎,索性讓自己光果的身子完全掩入水里,只露出一雙漾著羞澀的水眸。
「何必多此一舉!」席湛然又環上她的腰,勾起她刻意藏在水里的俏臉,意猶未盡的將吻流連在她的耳垂。
「在你沖出亂石陣,奔到我所躲藏的樹下時,我第一回瞧見你的身子,然後方才你準備下潭沐浴時我又瞧了第二回;最後在潛進潭里又很不小心的瞧了第三回,再加上你剛才亂跳亂動,最清楚不過的就是第四回了。」
「你……看了這樣多回?」柳雲昭這回連頭皮都紅了。
「一回可是比一回精采羅!」席湛然收緊纏在她腰上的手臂,讓自己深刻的享受這份軟玉溫香。「而且不但看遍了你,還緊緊的抱住你。」他調皮的手在她光棵的背上游移。
「你這趁人之危的登徒子!」抓住席湛然那只很不安分的手,柳雲昭轉身就想逃回岸上。
席湛然再度勾回她,狠狠的吻了她一下。「我這登徒子可是纏定你了。」
兩人又纏得難分難離時,分心注意著竹林內一舉一動的席湛然,驀然發覺兩名偷窺小賊正小心翼翼的朝潭邊詞匍匐進。
懊死!這兩個色欲薰心的小賊!席湛然暗咒一聲,離開她的唇,結束這個糾纏不已的吻。
他仰望著即將讓雲掩住的彎月,仔細計算著他們有多少離開水潭的時間。
神智還呈現半恍惚的柳雲昭,才睜眼一瞧,就見席湛然臉色難看的抄起擱在岸邊的衣裳,在幾下俐落的動作後,抱起她沖向竹林里,借著突然被掩蔽的月光,消失無蹤?
等到月光再度破雲而出,兩名小賊也順利的模到潭邊。只是薄霧依舊輕飄、水氣依然裊裊,如夢似幻的忘憂潭如舊,卻根本不見任何一道人影。
「那個女人呢?」揉揉紅腫未退的雙眼,一名山賊莫名其妙的再度瞪大一雙充滿婬邪的眼。
「沒人啊!」另一名山賊尖聲怪叫著。
兩人默然無語的沉默大半晌,而後又毛骨悚然的面面相覷。
先是一個女人寬衣沐浴,然後他們的雙眼就痛得睜不開;等到疼痛消失了,那個沐浴的女人又不見了。
這該不會是……
兩名山賊心里所想的極為一致,頓時嚇得渾身寒毛直豎,雙腿顫抖。
「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