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外,一個黑衣人藏匿在樹叢間,注視著眼前每隔一個更次就輪換的守衛。
因為黑夜的掩護及他引以為傲的輕功,他輕易就模進莫府中。依據先前蒐集的資料,他躍過重重的屋頂來到水樓。
以倒掛金勾的姿勢掛在屋檐下,他見到屋里只有一個女人坐在桌旁,正在和一只烏龜說話。
「大色龜,怎麼無精打采的,是不是想家了。我們兩個算是同病相憐,我也想家,只是我已經沒有機會回家。」今夜的她有些憂愁。她思考著自己的處境,不知道莫洪飛對她的定位是什麼,府里頭還有一位嬌滴滴的柳如煙在等著要當莫家的少夫人,名不正、言不順的她總不能一輩子都賴在莫洪飛身旁吧!有一天她還是要離開的。一想到要離開他,她就覺得十分不舍,心中傳來隱隱的刺痛感。
「大色龜,你也有女朋友吧!澳天帶你回去那個水池,待在不屬于你的環境,一定很寂寞。」
她等不到莫洪飛,心情更低落了;最近的他又開始忙碌起來,不到半夜是不會回來的。她放下手中的烏龜,上床就寢,但左翻右覆的就是睡不著。
在寂靜的夜晚,任何的細微聲音都會變得很清晰。她仔細的听著,知道那是莫洪飛的腳步聲。
總算盼到了她想听到的足音,莫洪飛回來了。
徐采頤躺著裝睡,想知道他每晚回來後都做些什麼。
一進屋內,莫洪飛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周遭似乎還有別的氣息存在。他推開窗往外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其實在莫洪飛出現時,黑衣人早就換了地方隱藏。
一見到莫洪飛,他就知道自己小覷了莫洪飛,看來要將莫洪飛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屋內的女人也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迅速離開莫府,決定從長計議。
一如往常,莫洪飛又站在徐采頤床前凝視著她的睡容,一只手還輕輕的撫著她的發、她的額。
雖然閉著眼,但是徐采頤仍能感覺到莫洪飛熾熱的眼神,當他溫柔的手撫著她的額時,她只覺得渾身發燙。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在裝睡?她忽然覺得緊張起來,連身體都繃得緊緊的。
看著徐采頤漸漸泛紅的雙頰,他知道她在裝睡。不知為何,今晚的她特別令他心動。
莫洪飛坐在床沿,鼻間吸嗅著徐采頤身上特有的馨香氣息,每一次的呼吸都讓他的心跳加快。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小巧紅艷的唇上流連,情不自禁的,他吻上她的唇,她的唇一如他所記憶的仍是那麼甜蜜。他輕輕的舌忝著,就像用筆在作畫;他等著她的回應。
徐采頤的身心漸漸地放松,但是身子卻仍然火燙,將她的理智完全燃燒成灰,她的身體亦開始本能的回應他。
莫洪飛將被子掀開,他的唇開始往下移,在她的頸間、鎖骨上灑下一連串細吻。
徐采頤的口中逸出申吟聲,雙手緊緊的抱著莫洪飛。此刻的她只想將他整個人都揉進她身體,讓體內的騷動停止。
突然間,莫洪飛停止了所有動作,抬起頭來看著徐采頤。
「洪飛?」她不解他為何停下來。
「可以讓我愛你嗎?」他不希望他們只是被沖昏了頭。
望著他比平常還要溫柔的眼神,徐采頤知道自己已經淪陷在他的溫柔情海中,無法自拔的愛上他。她點了點頭,向他確定自己的心意。
徐采頤緊緊的依偎在莫洪飛胸前倦極睡去。她這個自然的動作讓莫洪飛感到欣喜,雖然她總和他吵嘴,但他知道她心中還是依賴他的。擁著懷中的人兒,他覺得自己此刻好幸福。拉起薄被蓋住兩人,他亦滿足的睡去。
一如以往,一大清早,水靈端著一盆水來到水樓,準備叫醒貪睡的徐采頤。
推開門,散落一地的衣服首先映入眼簾,當她的目光落到床上時,瞬間便明白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輕手輕腳的將水盆放下,撿起衣服,然後離開房間。
這情景太過刺激她的腦袋,早在徐采頤受傷住進水樓時,她就該了解少爺對小姐其實別有居心。在外人尚未察覺之時,莫洪飛和徐采頤兩心早已相許,在驚愕之余,水靈的心中取而代之的是喜悅與興奮。或許在不久的將來,莫府就要辦喜事了,光想到那種場面,她就興奮不已。
水靈出去後,莫洪飛馬上睜開雙眼。淺眠的他早已醒來,但是他舍不得離開被窩,眷戀著身旁溫暖的體溫。
「大懶蟲,起床了。」
「水靈,再讓我多睡一下。」徐采頤邊回答邊覺得奇怪,水靈的聲音好像沒有那麼低沉。她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莫洪飛耐人尋味的笑臉。她猛地坐起身,「你……」突來的清涼感,讓她意識到自己的一絲不掛,她馬上又躲回被子中。
「舌頭被貓咬掉啦?怎麼躲進被子里去了,昨夜的你可是很熱情的。」莫洪飛取笑著她。
「快把衣服穿上,要是水靈進來就不好了。」她悶在被中叫道,此刻的她全身紅得跟只煮熟的蝦子一般。
「水靈她剛才進來又出去了。」
「真的嗎?」她急忙將頭探出來。
莫洪飛側轉身子,讓她看看水靈剛剛送來的水。
徐采頤立即發出了哀嘆聲。
「快起來吧!你若不起來,我會讓你今天都起不來。」他壞壞的說著,開始動手穿起衣服。
「大色蟲,先出去啦!」
「遵命,你可要快點,否則我會忍耐不住的進來親自動手幫你穿衣服。」莫洪飛在她耳邊低語幾句,然後走了出去。
徐采頤見他走出門外,馬上起身穿衣。嘴里還嘀嘀咕咕念著,若逮到機會一定要他好看。
不一會兒水靈端著早餐又回到水樓,見莫洪飛站在外頭,她心想小姐應該也起來了。
「去服侍采頤更衣吧!」今天的莫洪飛心情特別好,滿臉的笑容讓水靈覺得受寵若驚,這樣的笑容可不常見。沉浸在愛中的人果然會反常。
徐采頤手忙腳亂的動手著裝,看見水靈出現,她喜出望外地叫道︰「我的救世主降臨了。」
才三兩下工夫,水靈就將徐采頤的衣著打點好了。
此時的徐采頤開始懷念起T恤和牛仔褲,那可舒服、好穿多了。
「小姐,昨晚睡得好嗎?哎呀!脖子上怎麼有個紅斑,是不是被蟲給咬了。我拿藥幫你抹抹。」水靈語帶曖昧的說著,她可沒愚蠢到不知道那是什麼。
「好。」徐采頤回答得有點心虛,都怪莫洪飛昨晚又啃又咬的,在她的脖子上留下證據,讓水靈一看就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她趕忙岔開話題,「你何時回秋水村?幫我把大色龜順便拿去放生吧!呆在這兒它一定挺寂寞的,都沒有同伴。」
「我大後天就動身。」水靈微笑著,想到能見爹娘和弟弟妹妹,她就覺得高興。
「真好。」想到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回家,她有點難過,著實羨慕起水靈有家能回。
去而復返的莫洪飛細心的察覺到徐采頤臉上的落寞表情,「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點想家。」這件事,莫洪飛是幫不上忙的。
「咱們去散散心吧!」他還是比較喜歡看她的笑顏,為了討她的歡心,他決定今天要好好陪她。
「太好了。」徐采頤笑逐顏開,剛剛的些微感傷馬上就被拋開。
無論他要帶她去什麼地方,都比悶在水樓好多了。
看著眼前飛掠過的景色,被莫洪飛攔腰抱住的徐采頤安靜的不發一語。
此刻的她心頭彌漫著不安,經過了昨晚,此刻的她只想知道莫洪飛將她擺在心中的哪個地方。她想問他,卻欲言又止,因為她怕得到的答案會令自己傷心。徐采頤思索著,不知是否所有戀愛中的女人,心情都會像水中的小船般飄搖不定,充滿了不安。
「別發呆了,看看你的眼前。」
「哇!」眼前的瀑布讓她一時失了神,她記得在大陸之旅中,自己曾見過這個瀑布。
「我來過這兒。」她興奮的喊著。
「咦,你來過這兒?」這兒地處偏僻,且地勢險惡,是個隱密的地方,一般人絕對無法到此,完全不會武功的她怎會來過。
「對啊!那時我還為此而興奮不已。因為我是自己月兌隊亂逛才發現這兒的,當時導游還以為我失蹤了,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當他看到我平安歸來時,還高興的抱著我轉了好幾圈。」徐采頤的腦中浮現當時的情景,不由覺得好笑。不過還真巧,自己竟然又一次的來到這兒。
听她滔滔不絕的說著,莫洪飛被搞迷糊了,因為他不了解她所說的話。那個導游是什麼東西,听到她被他抱著轉圈,他心中有些不悅。
「那導游和你是什麼關系,怎會抱著你轉圈?」他話意中帶著濃濃的醋意。
「你吃醋了嗎?」徐采頤哈哈大笑,一路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是在乎她的。
她覺得時機到了,決定要告訴莫洪飛自己的來處,雖然他不一定能完全明白,但是也只能听天由命。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可能你一時間會無法接受,但是你要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于是,徐采頤將自己的遭遇從頭到尾完整的敘述了一次,當她說完時,只見莫洪飛的臉上布滿了詫異的表情。
「你別開玩笑了。」
「我所說的都是真的。」徐采頤從懷中掏出一只手表遞給他。
莫洪飛看著眼前精巧的東西,不解地問︰「這是什麼?」
「這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現在的時間是十點,也就是說現在是巳時。」她向他解說手表的功用。
他把玩著手中的東西,這東西讓他無法質疑她的話。
他正在消化徐采頤所說的那些他從未听聞過的事情。當他完全理解後,心中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你會回你原來所在的世界嗎?」
「就算我想回去,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回去。」
听見徐采頤的回答,他松了一口氣。只要她能待在他身邊,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即便她是來自他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他也不在乎。
「現在的我可是有家歸不得,所以我要賴住你一輩子。在你家白吃、白喝、白住一輩子。」這算是她愛的宣言吧!
「沒關系,連我的人你都可以任意使用。」听見徐采頤這麼說,她這樣的要求是他夢寐以求的,他又怎會拒絕。將徐采頤緊緊的抱住,他看著她嫣紅的雙頰,在她的耳邊輕聲問著︰「你愛我嗎?」他要確定她對他也有著相同的情感。
徐采頤抬起頭對上莫洪飛的眼,然後肯定的說出答案︰「愛,我當然愛你。在你不眠不休的照顧我時,我想我就愛上了你。那你呢?你也愛我嗎?」唯有听到他親口說出愛她,她的心才能完全的踏實。
「永遠都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我愛你。」
踮起腳尖,她主動的給了他一個輕柔的吻。
「記得昨夜嗎?讓我教你真正的吻。」他低下頭溫柔的掠奪她的紅唇,細細品嘗她的甜蜜滋味。
窗外的艷陽高照,但是徐采頤卻病懨懨的賴在床上。昨兒個可能吃壞肚子,上吐下瀉的折騰了一晚上,今兒個她不打算起床了,她現下要補眠,就躺在床上當一天的懶豬好了。
水靈體諒她這兩天太累了,所以也不叫她,放任她在床上休息。反正她起床後也只是坐著逗烏龜玩,嘴里嘰哩咕嚕的唱著她听不懂的歌,還是躺著比較不會礙到她做事。少爺交代她要請大夫來看看,但是徐采頤堅持不肯,她也只有順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