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好的預感,闖入認真工作的宣承腦海里,就好像有什麼事即將發生一樣,讓他覺得不安。
他擔心妤柔會出事,他必須馬上看見她,確定她沒事,他才能放心。
他著急打開總裁室的門,沒見到預期的笑臉,他趕緊詢問王媽她的去處。
得知她的去處後,他邁開大步朝樓梯間走去。但沒想到一推開鐵門,就看見她摔下樓梯的畫面。
「妤柔,你快醒醒。」焦急的聲音將他此刻的心情顯露無遺。
他害怕,他怕她就這麼不再醒來,他擔心他會失去她。
他又試著喚了幾聲她的名字,她還是沒反應。褪去血色的臉孔,似乎代表著她一點一滴逝去的生命跡象。
失去她的恐懼霎時籠罩他全身。
不,他不能沒有她!
抱起她,他快步往電梯定去。離去前,他才注意到站在上面,由上往下看著他們的雪兒。
「要是妤柔和我孩子有什麼意外,我要你拿命賠!」
他銳利的目光投射出的恨意,像是想致她于死地,雪兒的身體不禁打起寒顫……
妤柔被送到醫院,經過檢查和處理傷口後,現在安然躺在病床上休息,只是尚未清醒。
宣承輕撫她的臉龐,替她蓋好棉被,她的臉色和醫院的白色床單一樣蒼白,他看得好不心疼。
罷剛才和醫生討論完妤柔狀況的王媽,敲門後推門而入,便看見宣承握著妤柔的手坐在床邊,她清楚的看見他臉上所展露的不舍。
「醫生說她動了胎氣,接下來的日子要非常小心,不然很可能會流產。她身上還有多處的擦傷,其余並無大礙。」她將醫生的叮嚀告訴他。
宣承點點頭,表示他听到她說的話,但身體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目光極其溫柔地停駐在妤柔臉上。
「對不起,我不該讓她和雪兒獨處,不然她也不會變成這樣。」王媽自責,如果她也跟去,情況或許就會不一樣。
「王媽,這不關你的事,若真要說和誰有關,那個人也該是雪兒,而不是你。」他把妤柔的手放回棉被底下,轉身面對王媽。
王媽的話提醒他還有帳要和雪兒算。
「王媽,幫我照顧妤柔一下,我等會兒就回來。」他要去找雪兒弄清楚,妤柔到底是怎麼摔下樓的,如果真是她推的,他絕不會輕饒她。
不過,他會趕在她醒來之前回來,他要她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自己。
「等等,我想跟你說幾句話。」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沒領悟到自己對妤柔的感情。
「說吧。」宣承又坐回原位。
「孩子,可以告訴我你對妤柔的感覺嗎?」
「我不知道。」他誠實的說。他至今仍弄不清白己對她的感覺,他只知道他想要她,下希望她離開他身邊,他不能沒有她。
「那你是不是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和她一起,我可以完全的放松,或者也可以說是得到心靈上的平靜,這是我在別的女人身上找不到的。」
「那你是不是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會覺得嫉妒︰听到她說要離開你時,會覺得憤怒︰當她昏迷不醒時,你是不是又覺得很恐懼,她會就這麼離開你呢?」
餅去的一幕幕浮現腦海。沒錯,他當時的感受都像王媽所說的那樣。
王媽看見他困惑的表情。這孩子平時在商場上觀察力那麼敏銳,面對感情卻又是那麼的遲鈍。
「孩子,有種感情因為過去不曾有過,所以很難去察覺,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這就是所謂當局者迷。
他沒有反應,可是王媽知道他在思索她的話。
「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了特殊的感情,你可明白那是什麼嗎?」她又將暗示說得明白些,她想以他的聰明,他應該會懂她在說什麼。
「你是說愛?你的意思是我愛她?」他雖遲鈍,但領悟力可極好。
「想想你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用你的感覺去判斷我說的對不對。」
回想過去從他們的初識到相處的點滴,他可以肯定王媽說的是對的,他
是愛她的,或者更應該說是他對她一見鐘情,否則他也不會憑第一眼的感覺就認定她,要她待在他身邊。
而他竟然盲目到在多年後,才知道自己的感情,而且還是經由別人提醒才明白!
「我……」他想說出對妤柔的感覺,但被乇媽阻止。
「不用說出來,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她很高興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我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遲了?」
他現在對他過往的情史後悔極了,他一定傷她很深。
「不會的,在她對你死心之前,都還不算太遲。女人是敏感的動物,但也是最容易被感動的,重要的是你要讓她明白你的心意。
當然,你要是不表達清楚,她是不會懂你的心的。更糟的是,如果你不讓她明白你的心意,等她哪天覺得累了、倦了,她很可能會離開你,讓你後悔莫及。」
他們是很合適的一對,她不希望這種憾事發生在他們身上。
「我知道該怎麼做,王媽,謝謝你。」
他會讓她留在他身邊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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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柔抽動的手指,驚醒趴睡在病床邊的宣承。
她昏睡了十二個小時,現在已是凌晨時分。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見她睜開眼楮,他睡意散去,抓著她的手緊張地問。
刺鼻的藥水味讓妤柔很清楚地知道,她現在身處在醫院里。
她原本想問他她怎麼了,可在問出口以前,她還沒摔下樓之前的記憶全都回來了,包括雪兒說的話,及她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摔下樓了,那肚子里的孩子呢?
「我們的孩子呢?」她顫著聲問。
他摟著她,「孩子沒事,他還好好的在你肚子里。」
「真的?」她緊張地看著他,像是在尋求保證。
「是真的,醫生說你動了胎氣,要非常小心,不然很可能會小產。」他笑看著她,心里很高興她這麼在乎他們的孩子。
她松了一口氣,幸好孩子還在。她有些不放心的把手放在月復部上。
「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讓她重斬躺奸,他想她超過十二小時未進食,肚子應該很餓吧?
「……不用了,我不想吃。」放松了心情,她想大方接受他的好意,但想起雪兒說過的話,卻突然沒了胃口。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我沒事,只是還想睡。」如果在那之前,看到他這麼緊張她,她會很高興;但現在,她認為他的關心,全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麼,再睡一下。」他體貼的替她拉奸棉被。
「這麼晚了,你也該回去休息。」她下逐客令,對于他因為孩子而付出的關心,她完全不能接受。
「我沒打算回去,我要留下來陪你。」他用好溫柔、好溫柔的語調說。
領悟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後,他便決定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因為他舍不得太長的時問沒見到她。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想,有醫院的護士照顧我就夠了。」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她拒絕他的態度令他惱火,但他壓下不悅的情緒,仍以溫柔相對。
「她們只能照顧你,卻不能陪你。別再說了,快睡吧!」見她又要回嘴,在她說出更多惹他生氣的話之前,他堵住她接下來可能說出的話。
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大掌遮住她的雙眼,強迫她閉上眼楮入睡。
一會兒,她裝睡,動作自然的側過身子,呈側睡的姿勢背對他。
悲傷的淚水自眼角滑落,讓枕頭無聲無息的全數吸收。
如果他的溫柔不是為了孩子,那該有多好!
因為妤柔有輕微的腦震蕩,所以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宣承為了照顧妤柔,索性連公司也不去,在妤柔的病房辦起公來。
「你該回公司了。」都快中午了,他卻還賴在醫院不肯走,妤柔多希望,她能不要老對著他那張讓自己傷心的臉。
「我今天不去公司。」就算不去公司,他仍可用P口A連上網路,監控公司的運作狀況。
再說,他去公司也只會掛心她,而無心工作。
「你怎能不去?你忘了你今天要主持會議嗎?」他的行程她可是一清二楚。
「我已經請王媽通知各部門會議延期。」他要王媽將他的所有行程都延後,直到妤柔出院,他才會回公司上班。
「這怎麼行?」好不容易找到要他離開的理由,卻讓他輕松推翻,她臉上有著懊惱的表情。
「怎麼不行?你好像很不樂意我留在醫院陪你?」昨天晚上她也是要趕他回去,她是怎麼了?那個會向他撒嬌的小女人跑哪去了?
「我怎麼敢不樂意。」她小小聲的說,臉上的表情可不足那麼一回事。
「你說什麼?」他沒听清楚。
「沒什麼。」她縮回棉被里去,看向窗外的風景,不再理他。
如果他是因為愛她,才留在醫院陪她的話,她當然十分樂意他的陪伴,可是……算了,再怎麼渴望也都只是奢求而已。
又來了!她臉上的那個落寞表情是怎麼回事?從昨晚到現在,那個表情一直掛在她的臉上。
正當他想問她為什麼不開心時,敲門聲響起。
「請進。」他放棄追問的念頭,反正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問。
護士推著推車進來,推車上有各式的藥水和簡單的醫療器具。
「李小姐,我來幫你換藥。」護士雖是對妤柔說,卻不斷的用眼角余光偷看宣承。她可是猜拳贏了所有的護士,才有機會來幫妤柔擦藥的。
妤柔的傷口都是些小擦傷和瘀傷,它們遍布在她的手腳、身體和背部,所以護士示意她月兌下衣服好擦藥。
「你不回避一下嗎?」妤柔遲疑的看向宣承。
「有那個必要嗎?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身體。」在一起三年,她身上哪一寸肌膚他沒模過、親過?
他怎麼講得那麼曖昧,擺明告訴別人他們的關系嘛!她羞紅臉,責怪的瞪他一眼。
護士的臉也紅了,心里為他的話起了無限遐想。
他堅持留下,她也無法阻止,為了不讓護士為難,她只好在他面前月兌衣服。
她慢慢解開衣扣,在他的注視下,她覺得她的身體發燙,就奸像快要燒起來。
「小靜,護士長找你。」門外傳來要護上馬上離開的聲音。
「喔!我馬上來。」應了一聲,她帶著歉意看向妤柔,「我等會再幫你上藥可以嗎?」
妤柔笑看著她,表示無所謂,宣承卻在這時候開口了。
「我來幫她就行了。」
「我不要!」他幫她擦藥,那不等于他會觸模她的身體?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身體都快燒起來,若是讓他踫觸,她不就會燃燒殆盡?
而且在听了雪兒那番話後,她不希望和他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包多抗議的話,在他警告的眼神下,全數吞進肚里。
「你可以嗎?」護士質疑。
「她只是擦傷和瘀傷而已,不是嗎?擦藥水的動作一般人都會。」男人最不喜歡被別人質疑他的能力。
「好吧。藥膏是擦瘀傷用的,擦傷只要上碘酒就行了。」匆匆交代完,她便迅速離去。
護士走了,就剩他們兩人,他協助她月兌下衣服,她身上只剩一件底褲。
她拉過被子,想遮住赤果的身體。
「你蓋著棉被,我怎麼幫你擦藥?」扯下她身上的棉被,還把它丟離她遠遠的,讓她拿不到。
雖然她赤果的身體,讓他下月復燃起欲火,可她身上的傷口,讓他萬分心疼,他強迫自己專注在她的傷口上,不要再胡思亂想。
怕會弄痛她,他輕手輕腳的把碘酒涂在她的傷口,還對她上過碘酒的傷口吹氣,希望減少她的疼痛;可是她還是疼得直抽氣。
看她疼得整張小臉全皺在一起,他的動作更是小心翼翼。
手腳的傷口都上好藥,只剩身體和背部的。
他換了塊棉花再為她上藥,他上完背部的藥後,將她轉過身來。
這時,她尷尬的發現,她的傷口就在的正下方。
「這里我自己來就行了。」她伸手想搶他手上的鑷子,可動作太大扯到手肘上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
「別動!」他不贊同的輕斥,避開她伸過來想搶鑷子的手。「再亂動只會讓你更痛而已。」
她真的不敢再亂動,就怕再扯到傷口。
不行,她現在受傷,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穩定。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
緊握的拳頭和不斷滴落的汗水,都顯示他正辛苦的拚命壓抑自己想要她的。
他往廁所走去,他需要洗個冷水澡來幫自己滅火。
躺在床上的妤柔暗罵自己,她怎能那麼配合他的挑逗,還不由自主的申吟,她痛恨自己的身體,為什麼那麼誠實的表現出對他的渴望。
她是不是該覺得高興呢?即使他愛的人不是她,她的身體仍然可以引發他這麼強烈的,她自嘲的想。
沖完冷水澡,他再度回到她的床邊。
「快把藥擦一擦,你也該吃飯了。」他動作快速卻不失輕柔的替她上好藥後,幫她穿回衣服。
算算時間,管家也該到了,他要管家替他和妤柔準備三餐。他擔心醫院的東西不夠好吃,而且由管家幫他準備,他還可以要他炖些補品來給妤柔吃。
一陣敲門聲後,一位老者出現在門後。
「大少爺,你要我準備的東西我都帶來了。」老者恭敬的說。
「嗯,東西放著就行了,沒別的事,你可以回去了。」擺擺手,他要老者離開。
老者將東西放在離門最近的桌子上,就要轉身離去。
突然,宣承叫住了老者,又和他說了幾句話,老者才又離去。
「你們剛在說什麼?」看著老者離去的背影,她一肚子疑惑。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趕快把你自己喂飽就行了。」他把管家送來的食物擺滿在她病床上的桌子。
「這麼多我怎麼吃得完?」他當她是豬嗎?
「吃不完也得吃,我會跟你一起吃的。」自從懷孕後,她的體重直線下降,整個人瘦得不像樣,醫生也說她的體重過輕,要她多吃點,補充養分。
「嘴巴張開。」她的兩肘都有擦傷,傷口又還沒結痂,他怕她一動又會扯到傷口,所以他親手喂她。
「我可以自己吃。」她側過頭,拒絕他的好意。
「你一定要惹我生氣足嗎?」放下手中的東西,他看著她的眼楮里燃著一把烈焰。
這已經是這一天以來,她不知第幾次的拒絕,他的溫柔體貼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到的,她競一再的推拒!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再的拒絕他、惹他生氣?
他出自真心的疼惜她都沒看見嗎?
「我沒那個意思。」
她真的不是有意要惹他發火,可是她想要的足他真心真意的關心,而不是因為孩子而獲得的溫柔。
沉默降臨,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在氣氛僵持不下時,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
她尷尬的紅了臉,昨晚沒吃東西,今早睡醒時又錯過早餐時問,她的肚子當然會餓得叫個不停。
嘆口氣,他很想再板著臉對她生氣,可是又舍不得餓著她。算了,誰教他愛她呢?
「既然沒那個意思,就別再說任何拒絕我的話。」擺月兌那些不滿的情緒,他不想他們之間有任何的不愉快。
「思。」她應允,看得出來他對她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
他堂堂一個雷氏集團的大少爺,誰對他不是又巴結、又奉承的?只有她膽敢當他的面直接說個「不」宇。
被她一再的拒絕,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受損,面子也掛不住,虧他還能付出耐心容忍她,就算是為了孩子,他也夠忍氣吞聲的了。
將來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相處,和他鬧得太僵,對自己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的。
有了這個認知,她決定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好,算是給自己日後增加一些屬于他的回憶。
既然他在意的只是孩子,她生完後離開,他應該不會再反對吧!他愛的人是雪兒,她的存在只會增加他的困擾。她還有自知之明,她願意自動求去,成全他們,在她生下Baby之後.
「我想吃這個。」她指著桌上那盤香味四溢的蔥爆牛肉,主動向他示好。
依言,他夾塊牛肉送進她嘴里。
「好好吃喔!」滑女敕的牛肉搭配恰到好處的調味,這還是她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蔥爆牛肉。
‘喜歡的話就多吃點。」他又夾塊牛肉到她嘴里,看她吃得那麼滿足,他怒氣不再。
「你也吃嘛。」光她一個人吃,她會不好意思的。
他對她一笑,舀了口白飯進她嘴里。
「真的很好吃,你吃吃看。」含著白飯,她口齒不清的說。
他家的廚娘煮的東西,他可是從小吃到大的,她的廚藝如何他會不知道嗎?他只想趕快喂飽她,讓她好好休息。
「你不吃,那我也不要吃了。」他說跟她一起吃的,可卻都是她在吃。她不要,她要他陪她一起吃。
她避開他送到嘴邊的湯匙,身子往後退,倚在升起的病床上。
沒辦法,他只好順著她的意,夾口菜進嘴里。
‘這才對嘛!」她滿意的笑了,歡喜的重新坐回餐桌前。
他們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愉快的結束午餐時光。
飯後,他端著一碗補品放在她面前。
那一碗黑壓壓的東西,她見了就怕,更別說是把它暍進肚里。
他用誘哄的方式想騙她暍下,可她偏偏不上當,不得已,他只好用脅迫的方式。
她屈服了,在他監督的目光下,皺起眉頭、捏著鼻子,喝下那碗很嚇人的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