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鄺昕瑜依偎在巫浚麒的懷里,兩人維持這個姿勢已經有一段時間。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殺人嗎?鄺昕瑜突然坐直身體。
巫浚麒不由得微蹙眉頭,少了她在懷里,覺得有點空虛。
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的。她誤解他蹙眉的意思,連忙比著。
他將她攬回自己的懷里,想想不對,這樣如何交談?于是干脆躺在她的腿上,與她面對面。
別胡思亂想。他抬手拍拍她的臉。怕嗎?
怕什麼?
怕我是個殺人犯啊!巫浚麒做出猙獰的表情。
好怕。鄺昕瑜拍著胸口,嘴角卻可疑的翹起,接著逸出一聲輕笑。我才不怕,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她說的是真心話。
你的話在法律上可站不住腳,就算有天大的原因,殺人仍是不被允許的。巫浚麒笑她的嬌欲,也因她的善解人意而倍覺窩心。
可以告訴我嗎?鄺昕瑜問。
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的身份,不是嗎?我是處在暗的「月」的接班人,所以常常必須用一些非常手段。
听起來似乎是個很長的故事。
「夠長的了。」
巫浚麒低語,語氣中充滿疲憊。
雖然她听不見他語氣中的疲憊感,但從他瞬間變得遙遠的眼神,她知道這是好長的一條路,他走得好辛苦、好孤寂。
好吧!以後就把它當成睡前故事說給我听吧!
她試圖緩和氣氛,開玩笑的說著。
睡前故事啊?不如睡前運動如何?
巫浚麒漾起一抹邪笑,曖昧的看著她。
鄺昕瑜羞澀的漲紅了臉,但一看到他捉弄的表情,她突然站了起來,讓來不及防備的巫浚麒砰的一聲,後腦直接吻上椅子。
「哇!謀殺親夫啊!」巫浚麒夸張的喊。
這是教訓你以後不要捉弄我。鄺昕瑜得意的說。
巫浚麒突然一把抓住她,將她鎖在懷里。
「你確定我只是在捉弄你?要不要我立即示範?」他看著她說,眼里閃爍著兩簇火焰。
「我……」她無法說話,被他眼底的火焰震懾住。
「不反對?」很好。
巫浚麒低下頭,在他離去前,他要為他們的愛情留下印記。
目送鄺昕瑜進屋,他望向自己的住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處理好魏柏廷。
他不放心的靠近屋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看到客廳的情景之後,當下松了一口氣。
只見魏柏廷被五花大綁的倒臥在地上,其余五名持槍大漢,已經倒在地上氣絕了,看來他的五把飛刀全伺候在魏柏廷那五個倒霉的屬上。
心里突然有點感動,他是這麼的冷酷無情、殺人如麻,如果昕瑜親眼看見這樣的他,會不會感到害怕?
窗外直升機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月兌困的宋皇儀和小妹。
一切都結束了,是他該回到未來的時候。
巫浚麒走進竹林里,夜是寂靜的,除了他的腳步聲之外,就只剩下偶爾的幾聲蟲鳴。
拿出遙控器,按下按鈕,白色的光束籠罩他全身。在一陣強光之後,竹林里已無人影。
環視四周,他似乎是個幸運兒,能夠在五成的機率下,成功的往返時空。
他在冰櫃前站定,抬起的手猶豫著,甚至還發著抖。
老天,他在害怕!他害怕開啟冰櫃後會看見鄺昕瑜依然躺在里面。
「主子!?」
突然身後傳來一名組員驚疑的叫喚。
巫浚麒竟然被嚇了一跳,他緩緩的轉過身,瞪著那名組員。
「有事?」
「是,屬下是來提領冰櫃里的遺體。」那組員立刻說。
巫浚麒全身一震。他飛快的轉過身,瞪著那排冰櫃。
冰櫃里的遺體!?
在他回到過去之前,冰櫃里只有一具遺體,那就是昕瑜!
難道他失敗了?難道在他離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使得昕瑜依然難逃一死?
他相信人定勝天,但是難道人算真不如天算?難道命運真的難以改變!?
他踉蹌的退後一大步,幾乎撞上身後的那名組員。
「主子?」
那名組員看著巫浚麒的背影,主子似乎出了什麼事,否則怎麼會這麼失常?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誰要你來的?」巫浚麒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盡避他的心已紛亂不已,盡避他只想痛哭一場。
「是人體基因改造再生部的組長。」
人體基因改造再生部?他的管轄下何時有這個部門的?人體基因改造再生?是研究什麼的?難道是……死而復生!?
這麼說他真的失敗了?就是因為如此,才會創立這個部門,研究死而復生?
這個部門的組長是誰?要昕瑜的遺體做什麼?難道他們的進度已經進展到人體實驗了?
「叫你們組長自己過來向我報告。」他總不能問這名組員你們組長是誰吧!所以只好自己看了。不管如何,她的遺體他們是動不了的!
昕瑜,我離開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還是……還是死了?
雙手抵著冰櫃,巫浚麒痛苦的埋首流淚,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你怎麼了?」是巫浚琪,語氣里是不情願的關心。
巫浚麒穩下自己的情緒,站直身子轉過身來。
小妹那是什麼表情?為什麼用那種鄙視的眼神看著他?看來他的耳朵沒有問題,剛剛小妹的關心的確是不情不願。
為什麼?
「請問主子,命令屬下前來有何貴干?」巫浚琪用著諷刺的語氣說道。
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難道他來回一趟過去,改變了歷史的某個環節,才促使小妹對他的態度丕變!?
「小琪,你吃錯什麼藥?為什麼這樣說話?」他決心搞清楚這些謎團。
「屬下不懂主子的意思。」巫浚琪依然如故。
「夠了!」巫浚麒將門關起來,轉身面對巫浚琪。「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根本是明知故問。」巫浚琪拿掉那種假惺惺、諷刺味十足的尊敬。
「何不說來听听?」
「你要我說是不是?OK,我就讓你無所遁形,不要以為你可以只手遮天。」巫浚琪極度的鄙夷。「哥哥!我到現在才知道你是這種表里不一的小人!如果你嫌棄人家是個有缺陷的人,一開始就不要去招惹人家,既然招惹人家,就該負起責任;不過,就算你不想負責任,也不要把那種帽子硬往人頭上扣啊!」
巫浚麒听得驚奇不已,什麼跟什麼啊?他听得一頭霧水。不過在這一陣謾罵中,他倒是听出了一點端倪。
有缺陷的人?小妹指的是……會是昕瑜嗎?
「你到底听說了什麼?」巫浚麒問。
「听說!?我不知道你現在為什麼要裝成你好像不知情似的,那天我們大家都在場的,你就當著我們的面像發瘋似的將那個可憐的女孩給趕出門去!你明知道她在台北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是個听障,你卻這麼狠心的趕走她;現在你又假裝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巫浚琪生氣的大吼!
听障?真是昕瑜!?這麼說,這冰櫃的遺體……
巫浚麒猛地轉過身,刷的一聲打開冰櫃。
不是昕瑜!
砰的一聲,他又將冰櫃關起來,不是昕瑜,這麼說昕瑜還活著!
巫浚麒忍不住笑了,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救回昕瑜!
「你真是禽獸不如的家伙!這個時候竟然還笑得出來!鄺昕瑜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個負心漢!」巫浚琪看見他的笑容,忍不住又是一頓謾罵。
「小琪,先冷靜下來听我說。」巫浚麒淡然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必須從小妹這里知道發生什麼事,任她這樣罵下去根本湊不出真正的原因,所以他得將他回到過去的事告訴小妹。
巫浚琪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嘴,她倒要听听哥哥到底還要說什麼!他那些子虛烏有的罪狀根本是他的月兌罪之詞!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他的話!
「小琪,你知道我剛從哪里回來嗎?」巫浚麒問。
「我懶得知道。」
「我利用時光器剛從過去回來。」
「你!?」
「對。」巫浚麒開始述說原來的過去,述說他這趟時光之旅的原因,以及回到過去的時候所發生的事,他一一對小妹敘說。
巫浚琪從一開始的懷疑,到驚愕的表情,漸漸變成了解,而後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現在的情形到底如何了。方才我一听說冰櫃里還有遺體,我以為是昕瑜的,以為我沒有成功……」想到剛剛的心情,巫浚麒仍余悸猶存。
「所以你才對著冰櫃哭?拜托,你不會把冰櫃打開看不就知道了,真是!」巫浚琪想到她剛剛進來時看見哥哥在哭,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
「我沒有那個勇氣啊!」巫浚麒搖頭一嘆。「現在告訴我,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什麼事?」
「好吧!首先,我告訴你,鄺昕瑜沒死,她還活著。那天你帶她和倩璋姐姐見面之後,隔兩天,你們就上台北了,你介紹所有的朋友給她認識,並且讓她住在你家。每個人都看得出來她非常愛你,也看得出來你是愛她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就是一直否認,強調你們只是好朋友。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每次你這樣說,鄺昕瑜的臉色就變得越黯淡,大家都看出她的不快樂,她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最後呢!她不再笑了。」
听著小妹的述說,巫浚麒的心都擰緊了!怎麼會這樣?難道當時的自己因為沒有經歷到和昕瑜的死別,所以沒有及時醒悟自己的感情,還在自欺欺人?
天啊!如果真是這樣,那昕瑜……昕瑜情何以堪?
「事情發生在一個禮拜前,我發現鄺昕瑜懷孕了!」
「什麼!?」巫浚麒震驚的抓住小妹。他沒听錯吧?昕瑜她……
「我說鄺昕瑜懷孕了!」
「昕瑜她懷孕了?她懷了我的孩子!」巫浚麒又驚又喜。
「你的反應和當時的你完全是兩回事!可見這一定是你回到過去的時候做的好事,是不是?」
「不談這個。你說當時我有什麼反應?」巫浚麒急了。他可以想象,但是他不敢想,因為那對昕瑜來說會是多大的打擊啊!
「你簡直是瘋了!你大聲的質問鄺昕瑜孩子是誰的,鄺昕瑜當然說是你的,可是你否認了,甚至說出一些傷人的話,請恕我不再重復。反正當時的你也許是因為這個沖擊突然了解自己的感情,但是又誤以為鄺昕瑜懷了別人的孩子而倍受打擊。
你像瘋了似的將她趕出去,說你永遠不要再看見她。唉!真看不出來平常那麼溫和斯文、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人,發起飆來竟然是那麼的恐怖!」
「昕瑜呢!?」巫浚麒忍不住的急吼。
都這個時候了小妹還有心情消遣他!
「她啊!又傷心又絕望的跑出去,當時還下著大雨,她連一支雨傘都沒帶就沖出去,結果大概是太過于傷心,也有一點不想活的意思,過馬路也不看一下,紅燈的時候竟然沖出去,結果就……」
「不!不會的!你說昕瑜還活著的,不是嗎?」巫浚麒大吼!
「我也沒有說昕瑜已經死了啊!你急什麼呀!我的故事都還沒說完呢!」
「到底怎樣了?昕瑜沒事吧!」
「昕瑜沒事,有事的是你!」
「我?」巫浚麒疑惑的看著她。
「對,你。當時你追著她出去,結果你為了救她,被車撞了。」
「原來被車撞上的人是我!還好,謝天謝地。」
巫浚琪好笑的看著他。第一次她听到有人被車撞還謝天謝地的。
「那昕瑜呢?」
「當時昕瑜可能嚇到,所以整個人傻掉了。因為我留下來安置她,所以沒到醫院去。我照鄺品綺的意思,將她送回南投,為了確認她沒事,所以多留了幾天,直到剛剛才回到台北。「回來就被通知主子傳喚,然後就來了。在這里看到你,我還以為你沒事呢!這麼快就出院,結果原來不是你。不知道醫院里的哥哥怎麼了?」
巫浚麒根本無暇理會這些。昕瑜沒事,人在南投。他的腦海里就只充斥著這兩句話。
巫浚琪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拿起來。
「什麼事?」她問道。
听著對方說著,她的嘴角漸漸露出一抹笑容。「我有事要告訴你們,先回家再說。」隨即掛斷電話。
「是爸爸。」
「爸爸?有事嗎?」巫浚麒不甚在意。
「爸爸說在醫院里傷重、昏迷不醒的你失蹤了。」
「哦。」巫浚麒點頭。既然他回來了,那麼那個分身當然就可以離開了。「我要到南投一趟,替我跟他們說一聲。」他回到自己的密室開始收拾東西。
「我會告訴他們的。」一語雙關,不只會告訴他們他到南投去,還會告訴他們她方才听的精采故事。真是不錯,第一手資料呢!巫浚琪得意的想。
巫浚麒點點頭,轉身離開。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還有一個天大的麻煩,那就是鄺品綺。
他該如何對她解釋呢?因為要說出實情,勢必得說出組織,但那是不可能的事阿!
唉!難題!
巫浚琪看著哥哥的背影,嘴角漾著壞壞的笑容。呵呵!扮哥現在一定在煩惱吧!煩惱著該怎麼對鄺品綺解釋原委。
呵呵!她故意不告訴哥哥,鄺昕瑜來到台北之後的事,鄺品綺根本全都不知情,因為鄺昕瑜刻意隱瞞她,不想讓她擔心。
所以鄺品綺只知道哥哥舍身救了鄺昕瑜一命的事,她現在對哥哥可是比以前更好了。
呵呵!
巫浚麒等不及開車,他開著直升機,在三十分鐘後到達南投。
還沒下機,他就看到鄺品綺從屋里走出來。
只見鄺品綺看清他之後立刻沖了過來。
唉!他恐怕連直升機都不用下就會直接被攆走了。
硬著頭皮打開直升機的門跳了下來,他剛好迎向跑過來的鄺品綺。
「浚麒!?你……你沒事了!?」鄺品綺又驚又喜的看著巫浚麒,然後上前對他東模西看的,仿佛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般。
「媽……」巫浚麒輕聲的叫著,看到鄺品綺驚訝的表情才想到,和昕瑜的婚事因歷史的改變已經不復存在。他尷尬的看著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對對,我早就說該改口了,早就催小瑜該把你們的婚事辦一辦,可是小瑜老是說她才剛開始拜師學藝,不想那麼早結婚,唉!」
巫浚麒訝異的听著,一方面心疼昕瑜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身上,一方面卻訝異鄺品綺似乎什麼事都不知道似的。
是昕瑜把事情隱瞞下來了嗎?
「媽,既然我已經沒事了,我想在近期之內挑個好日子,把我和昕瑜的婚事辦一辦,您說好不好?」
「好好好,早就該辦了。」鄺品綺高興的說,但隨即臉色黯淡下來。
「怎麼了?」巫浚麒疑問。
「自從小瑜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整天精神恍惚的,也不出去拍照,呆呆傻傻的坐在花房里,喃喃說著‘為什麼’。有時一坐就是一整天,甚至是坐到天亮。問她,她什麼都不回答,只是哭!唉!我猜想也許是因為你救了她而因此受傷這件是讓她覺得愧疚吧!」
不是的!巫浚麒在心里說著。他的心好疼,他知道她是怎麼回事。
「看來冷醫師的醫術真是太高明了!那麼嚴重的傷,竟然在短短的幾天就讓你完全復元,像是沒出事一樣,真是奇跡!我真想帶小瑜去看看,看他能不能也把小瑜給醫好。」
「媽,昕瑜現在在哪里?」
「還不就是在花房。你去看看她也好,讓她不要再這麼傷心了。」
「好,我這就去。」說著,巫浚麒跑向花房。
巫浚麒在花房門口停了下來。
透過玻璃,他一眼就看見坐在花房里的鄺昕瑜,她所坐的位置,就是他回到過去時兩人在花房所坐的位置。
他輕輕的開門進入,悄然無聲的來到她身後。
「為什麼?」鄺昕瑜低喃著。
既然他都不要她了,為什麼還要救她?
她不懂,所有的事都不懂了!既然他無心,那麼那一夜為什麼要說愛她,甚至還……要了她?
到底為什麼?
看著他倒在血泊中,她幾乎快要瘋了,她一直尖叫著,一直尖叫著,雖然自己听不到。
他怎樣了?傷勢嚴重嗎?她被送回這里,連醫院都沒去探望一次,是不是太無情了?
可是……他說他永遠不要再見到她,她又怎能出現在他面前呢?如果因此影響他的傷勢,那她不就更無地自容了!?
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為什麼?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人了?她怎麼也不願去相信這點。
巫浚麒望著她好一會兒,見她一直低聲的哭著,心里真是難受極了。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呢?都快做母親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他不自主的抬手輕輕搭上她的肩,吸引她的注意力;見她回過頭來,他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
鄺昕瑜仿佛被燙到般,馬上跳離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無奈的苦笑,巫浚麒深情的看著眼前活生生的她,心疼的發現她竟然瘦了一大圈,眼下是濃濃的黑影,眼神是痛苦的。
她失去了笑容,在她的臉上、身上,甚至心上,都不再有過去那個開朗樂觀的鄺昕瑜的影子了!是他害的!
昕瑜,我有話對你說。巫浚麒比著。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鄺昕瑜決然的表情說明一切。
這里是我們定情的地方,這個位置,是那一夜我愛你的位置,你坐在這里代表著什麼?真的無話可說了嗎?巫浚麒哀傷的看著她,他是因為她哀傷。
你為什麼要這樣!?在人前你極力的否認這件事,私底下你又對我說這種話,為什麼!?
昕瑜,記得那夜你問起我為什麼殺人嗎?巫浚麒突然問。
鄺昕瑜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不過仍然點頭。
昕瑜,是到了說故事的時候了。
有別于上一次在醫院里淒涼哀傷的婚禮,這一次的婚禮是熱鬧的、快樂的,而且巫浚麒是雙喜臨門,娶老婆和兒子滿月是在同一天。
話說那一日故事講完了之後,鄺昕瑜沉默良久,在他以為她不相信他的時候,她才緩緩的比著——我相信你。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得到圓滿的結局,他會立刻抱得美人歸,孰料那一群豬朋狗友竟然隨後趕到,他的妹妹巫浚琪連同黎倩璋,這兩個女人竟然當他的面慫恿昕瑜不要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他知道她們存的是什麼心,一來為這段日子昕瑜所受的苦報仇,二來就是為了好玩。
唉!這些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家伙!
他們要昕瑜再考驗他十年、八年的,還好岳母大人因不明原因所以大力反對。不過那些話已經在她的心里落地生根了。她竟然告訴岳母大人說要等她的攝影展後才要結婚!她當時正準備參加一個新人攝影展。
至今他仍懊悔著,當初為什麼沒有想到岳母大人根本不知道昕瑜已經懷孕的事?害他多等了這麼久的時間!
也虧得大家瞞得緊,昕瑜又因為攝影事業剛上軌道,忙得沒有時間回家,所以岳母大人就這麼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昕瑜預產期的前一個禮拜,岳母大人突然來訪,這件事才因此曝光,他也才知道,原來岳母大人自始至終不知道。
唉!真是聰明一世,胡涂一時的最佳寫照!
孩子比預產期早了一個禮拜生出來,就是他女乃女乃來的那天。所以原本岳母大人說立刻結婚的話,當下就不成立了,只好在滿月之後了!
看著報紙上所刊載的報導,巫浚麒滿足的一笑。不管如何,他都已經抱得美人歸了。
將報紙丟到桌上,他走到妻子的身後一把抱住她,順道抽走她手里的底片。
「老婆,睡覺的時間到了喔!」巫浚麒也不管她的抗議,將她攔腰抱起,往床上走去。
一陣微風吹進開啟的窗戶,桌上的報紙因風飛動,然後停止。
杰出攝影獎最佳新人獎昨天揭曉,鄺昕瑜殘而不廢,摘下獎座。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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