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晚上,洛寧服侍雷藍斯穿上白色西裝,雷藍斯照原本計劃假裝要去參加舞會。
「洛寧。」
洛寧抬頭凝視他如深海般的眸子,「什麼事?伯爵。」
「你在伯爵府工作很久了,對嗎?」
「是的。」
「你覺得嵐雪如何?」雷藍斯故意這麼間,目的是想觀察洛寧的反應。洛寧聞言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雷藍斯口中的嵐雪指的是誰?如果是真正的柳嵐雪,當然是憎恨,但如果是指楊婷婷的話……
「伯爵,好了。」洛寧沒有回答他的話,故意扯開話題。雷藍斯模著西裝袖口,眼神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就轉身走出房間。洛寧跟在他身後,看他坐進黑色房車,遠離伯爵府後才進屋。
「阿布,把車子駛回伯爵府。」坐在房車內的雷藍斯冷聲道。
「是的,伯爵。」黑色房車緩緩駛回怕爵府,在離大門處還有一段距離,雷藍斯示意阿布停下車子。阿布雖覺奇怪,但仍照做。
雷藍斯靜靜地坐在車里,銳利的目光緊盯著伯爵府的大門,這是離開伯爵府的唯一道路。
洛寧迅速跑到楊婷婷房間,他拿出鑰匙打開門,她早已收拾好行李,坐在床上等他。
「婷婷你的護照。」他把手上的護照遞給她。
「謝謝你,洛寧。為了幫我,你不得已背叛雷藍斯。」為了離開這里竟要洛寧冒險帶她離去,她真的很自私。
「我幫你是我自願的,你不用對我感到抱歉。快走吧,若被人發現就走不掉了。」說完,洛寧拉著她的手沖下樓。
他們來到門口,洛寧悄悄拉開門,看清楚外面沒有人後拉著楊婷婷的手沖出去。他們經過花園、噴水池,眼看就快要離開伯爵府。
此時洛寧心中不禁懷疑,為何伯爵府好像只剩下他們兩人雖然大部分的保鏢都跟伯爵去參加舞會,但沿途他們連一個僕人也沒有看見,這實在太不尋常了。修地,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腳步不禁遲疑的停了下來,他感覺只要出伯爵府就會有事發生。
可是他發現得太遲,花園四周的燈突然亮起,宛如白晝的強烈光線讓他們無法睜開眼楮。
「好了,這場逃亡游戲也該結束了。」雷藍斯緩緩走到他們面前,一雙燃著怒焰的藍眸死盯著洛寧握著楊婷婷的手。
楊婷婷和洛寧同時一驚,連忙睜開雙眼,赫然發現他們被保鏢團團包圍住。
「把他們帶進大廳,」雷藍斯沉聲下令,隨即轉身離開。
楊婷婷和洛寧被人押到雷藍斯面前。
「你很想離開這里是嗎?」雷藍斯抬起她的下顎間道。
楊婷婷目光驚懼地看著他,渾身不停地抖動,她的反應明顯地告訴雷藍斯,她很怕他,想盡快離開這里。
他不悅地把頭移近她的臉,皺眉大喝︰「你說話啊!」
她驚嚇得想退後,但他的手卻緊摟著她的腰,不讓她移動半步。
「我……」楊婷婷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愛他?」雷藍斯已被妒意淹沒理智了。
楊婷婷害怕地凝視他,他的眼神仿佛想置她于死地,她無助地望向洛寧。
雷藍斯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洛寧,心中的妒火更熾,他一把將楊婷婷甩開。
他走到洛寧身前,冷聲的間︰「我該怎樣對你才好?洛寧。」
洛寧慚愧地望著他,「對不起,伯爵。我真的不想背叛你,但請你相信我,在我們眼前的根本不是——
「住口!」出聲的同時,雷藍斯一拳打在他的月復部。
洛寧痛得彎體,看得楊婷婷又是心痛又是後悔,她不應該強迫絡寧帶她離開。
「你心痛嗎?」雷藍斯沒有忽略掉她悲痛的眼神。
楊婷婷移目看向他,雖沒說話,但她那布滿傷痛的眼神已令雷藍斯的理智被妒火燃燒殆盡。
「今夜我就將你這叛徒殺死。」說完,他從懷里取出手槍對準洛寧的太陽穴,洛寧閉起眼楮迎接即將到來的命運。
等了一會兒,雷藍斯並沒有開槍,洛寧懷疑地睜開眼楮,只見楊婷婷拉住雷藍斯的手不讓他開槍。
「走開!」雷藍斯吼道。
「我求你不要殺死他,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強迫他讓我離開這里,完全不關洛寧的事,我求你放過他。」她拉著他的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已自身難保,還為他求情?哈哈……」雷藍斯苦澀地仰頭大笑。
餅了半晌,他低下頭,臉上沒有絲毫笑意,目光冰冷的瞪了她一眼,隨即用力摔開她的手,吼道︰「來人!把這賤人關回房間!」
楊婷婷被他摔在地上,一旁的僕人立刻把她抓起來,押她回房間。
「放開我!放開我……」她不斷掙扎著,但那些僕人緊緊抓著她,將她拖向樓梯。她不時回頭看著洛寧一個即將為了她而死的人。
雷藍斯見狀,更加氣憤,一拳將洛寧打倒在地,隨即一腳踏在他胸口上,「你臨死前有什麼話想說?」
洛寧自知逃不過一劫,但他希望能在死前為楊婷婷澄清她不是嵐雪一事。
「能死在伯爵手上,我心甘情願,我只希望伯爵能相信我,她真的不是嵐雪,她是楊婷婷。」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她是楊婷婷?不要騙我了!她是柳嵐雪,並不是什麼楊婷婷!」雷藍斯邊說邊加重腳下力道。
洛寧痛苦地叫了一聲,深吸口氣勉強開口道︰「伯爵,我最敬愛的伯爵,為何現在的你會失去以前的冷靜和智慧?難道你真的看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嗎?還是你的心被仇恨所蒙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住口!我和嵐雪之間的事不用你管!」
洛寧強忍心口傳來的痛楚,「伯爵,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雷藍斯舉槍瞄準他的額頭,「如果我今天不殺了你,我才會後梅,再見!」
洛寧閉起眼楮,在「砰」的一聲後,一切回歸平靜。
楊婷婷被僕人粗魯的推人房中,整個人摔在地上。
洛寧……她的淚水奪眶而出,為什麼洛寧要死?他是無辜的。
倏然門被人推開了,她抬起頭盯著走進來的人,是雷藍斯。
她憤恨地沖上前捶打他的胸口,造聲嚷道︰「為什麼你要殺死洛寧?為什麼……他對你忠心耿耿,你為什麼要把他殺死?」
雷藍斯任由她捶打,聲音冷淡他說︰「如果他對我忠心的話,他就不會妄想要帶你走。」
「不是這樣的,是我強迫他的……為什麼你要殺死他?難道他跟隨你那麼多年,你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
「如果我真的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的話,在他私自放你離開房間時,我就可以殺死他,但我沒有,我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是他一再令我失望。」他冷聲回道。
「騙人!你根本就想殺死他……我恨你!你和雷納莉一樣,全是毫無人性的魔鬼!」她的眼神告訴他,她恨不得掐死他。
「你喜歡怎麼說就怎麼說!」他大力地把門關上,將她抱起放在床上,緩緩解開她襯衫上的鈕扣。
楊婷婷驚得大叫︰「不要!」她扭動身體想掙開他。
雷藍斯捉住她的雙手,將它們扣在她頭上。「記得我說過嗎?你柳嵐雪永遠都是我的!你心中不可以有第二個男人!你還記得嗎?」
「我不是柳嵐雪!求你相信我……不要……我求你放了我……我並不是你需要的人……」縱使自己愛他,但她仍無法忍受他把她當成別的女人而和她上床。
「我不會放開你,一輩子也不會!」他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粗魯的吻著她的頸壩。
「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我……雷藍斯.費郎!」她驚慌的嚷著,知道再不阻止他,他一定會
「你在怕什麼?反正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雷藍斯褪去她的襯衫,露出雪白的皮膚和,他伸手解開她的,親吻她的胸脯。
頓時她臉頰紅透,手和腳全都被他壓著,她無法反抗,只能扭著身體叫喊,希望他會停下,但她的掙扎反而把他的欲火燃得更熾。
他的唇滑至她鎖骨位置,再吻向她右肩,他抬起頭凝視她肩膀上形似南十字星的胎記,伸手輕撫著胎記,口中低哺著︰「嵐雪,我的南十字星,你永遠是我的……「
楊婷婷用被單包裹赤果的身軀,雷藍斯目光愧疚的凝視著她,她顯得很冷靜,沒有哭泣,沒有對他痛斥,什麼舉動也沒有,只是呆若木雞地緊抓著被單,看在他眼中更是內疚。自責。
「嵐雪,我……」他想握住她的手,但立刻被她打開。
「不要踫我!」她憎恨地瞪了他一眼。
「嵐雪……」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他被妒意沖走理智,才會做出如此惡劣的事。
「出去!」楊婷婷猛地大喊。她不要再看到他,她忘不了他摟著自己卻叫著別的女子的名字。
雷藍斯不發一語地看著她,在心里輕嘆口氣,起身穿上衣服離開房間。
隨著他的關門聲,楊婷婷的淚水也跟著落下,她雙手掩面,盡情地哭泣。
餅了良久,她才緩緩下床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走進浴室。她在浴白里注滿水,不停用水沖洗身體。
她討厭自己的身體,凡被他踫過的地方她都憎恨!
她不停掬起水拍打臉和身體,直到肌膚因泡水太久而起皺,她才起身離開浴白,再次用被單包裹身體,把衣服統統扔進垃圾桶。
她離開浴室走到衣櫃前,拿出一件白色連身裙。她記得洛寧說過,嵐雪最討厭的顏色就是白色,最討厭穿的就是連身裙。
雷藍斯把螢幕關上,低下頭埋人雙掌。他傷害了她,他竟然傷害了她……
透過監視器,他看見她穿上第一次在海邊看見她穿的白色連身裙,他記得她說過不愛穿白色的連身裙,但這是他第二次看見她穿這件裙子。如果事情可以重新來過的話,他寧願從來沒有見過她,那接下來的事便不會發生一但有很多事情是不可能重新來過的。
「哥。」雷納莉突然出現他房門口。
雷藍斯抬起頭,「怎麼了?」他伸手示意她過來。
女僕把她推到他身旁後離去,他把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哥,剛才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還為嵐雪憂傷嗎?」她眼神淒楚地凝視他。
他盯著妹妹悲槍的目光。對,他不須為傷害嵐雪而悲傷,這是她應得!這是她背叛他的下場!
「這是她的報應,我又怎會為她而憂傷?’他的眼神變得冷漠,語氣充滿了鄙夷。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原諒她了。」雷納莉嘴角微揚,目光中的淒楚不見了。
雷藍斯把她摟人懷里,輕嗅她帶著清香的發絲,目光毫無焦點地望著監視器螢幕,沒有人明白此時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楊婷婷蹲在馬桶邊嘔吐,直到將胃里的東西全吐出來她才站起身,扭開水龍頭漱了漱口,撫著像要爆裂的頭回到床邊坐下。
她伸手抹去額上的冷汗,最近一個月不知為什麼,整個人虛軟無力,更不時想嘔吐。
門突然被推開,僕人端著飯菜走進來,看見早餐還是原封不動,他大力地放下午餐,發出一陣巨響,但楊婷婷沒有望他一眼,目光凝視前方。正當僕人收拾一旁的早餐時,雷納莉出現在房門口。
「小姐。」僕人恭敬地喚道。
一直如木頭人的楊婷婷把目光移向房門,但只看雷納莉一眼後就把目光轉回,直視著前方。
「你們先出去。」雷納莉示意僕人離開。
「听僕人說你這幾天不肯吃東西,所以我特意來看你。」雷納莉以充滿關心的口吻道,但听在楊婷婷耳里只是虛情假意。
她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她一眼。
雷納莉沒有因她漠視的態度而發怒,反而故作好心地間︰「嵐雪姐姐,你臉色好差,要不要我請醫生來看你?」
楊婷婷不屑地望了她一眼,「多謝關心,我不想再和你們有任何瓜葛,也不需要你來假惺惺!」
「好厲害的一張嘴!」雷納莉把輪椅推至她面前,似笑非笑的問︰「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嗎?」
「諷刺我、羞辱我,我有說錯嗎?」楊婷婷感到一陣惡心的感覺由胃直上咽喉,她的手不禁握緊被單。
雷納莉也察覺到她的臉色比剛才更差,「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壞,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請你不要再找我哥哥。」
楊婷婷聞言覺得好笑,搖著頭說︰「不是我找你哥哥,是你哥哥找我。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這輩子從沒遇見他。」
「哼!事情真能如你所說就好。如果以後我再看見你找哥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說完,雷納莉轉動輪椅準備離開。
楊婷婷看著她離去,雙手用力握緊被單。她不能在此時暈倒,不能!
「砰」的一聲,雷納莉轉頭望向身後,只見楊婷婷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她冷哼一聲,本打算離去,但她沉默半晌後對著門口叫道︰「來人!」
門外的僕人听見她的叫喚立刻沖人房間,發現雷納莉沒有事才松了一口氣。
「小姐叫我們有什麼事?」他們恭敬地間道。
「把她抱到床上,打電話叫醫生來,」她語氣冷漠地下令。
僕人們驚訝地互望一眼。小姐竟對這女人心軟,難道小姐也像伯爵一樣原諒這女人。
他們雖心有不滿,但仍照著雷納莉的話做。
「伯爵,那位小姐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身穿白袍的醫生說。
「什麼?!雷藍斯驚訝的大叫一聲,一旁的雷納莉也被所听到的消息嚇了一跳。
雷藍斯伸手爬梳頭發。嵐雪有了他的孩子?
「謝謝你,來人,送醫生回去。」雷納莉迅速回過神,冷靜地吩咐。
待醫生離開後,她看向兄長問︰「哥哥,您肯定孩子是你的,不是洛寧的?」
雷藍斯沒有回答,提起沉重的腳步離開大廳。他來到楊婷婷房門前,伸手推開房門走近沉睡在床上的她。
一個月沒見,她瘦了。他心痛地撫著她瘦削的臉頰。
他的目光望向她的月復部,他們的孩子就在她月復中孕育著,奈何他們的立場是對立的這孩子根本不應該存在。
「晤……」楊婷婷緩緩睬開眼楮,他的而容立刻映人她眼簾。
雷藍斯見她醒來,眼神立刻由關懷變得冷漠,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你醒來了?」
楊婷婷別開臉,不想和他說話。
「剛才醫生來過,他說你有了一個月身孕。」他覺得有責任告知她這件事。
聞言,楊婷婷的情緒倏地激動起來。她竟有了雷藍斯的孩子?
「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你多保重。」最後那句話,出賣了雷藍斯的冷漠,她听得出他還是關心她。
待他離去後,楊婷婷緩緩坐起來,腦海再一次響起他的話。
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伸手輕撫著小骯,嘴角微微揚起。
這幾天雷藍斯把自己關在房中,不準任何人進人他房間半步,連雷納莉也不例外。
他坐在椅子上,像失去靈魂般呆望著前方,嵐雪懷孕的事對他的沖擊太大,他的心情既喜且悲。喜的是嵐雪有了他的孩子,悲的是他和嵐雪是對立的,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到最後受苦的人不只他們兩人,還包括他們的孩子。
「哥哥。」雷納莉的聲音由門外傳來。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雷納莉,你回去吧。」
「哥哥,你開門吧,我有件事一定要和你說清楚。」
霄藍斯听出她語氣里的堅定,看來不讓她進來,她是不會死心的,但他真的不想見任何人。「我今天很累,可以明天再說嗎?」
「這件事是關于嵐雪,我想哥哥應該會想知道的。」她今天一定要和他當面說清楚。
雷藍斯閉起眼楮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來走到門口,他拉開門望著雷納莉問︰「有什麼事?」
雷納莉轉動輪椅進人房間,雷藍斯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後緩緩吐出煙霧,她凝視他,兩人沒說一句話,直到他捻熄手上的香煙。
「你找我有什麼事?」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孩子是你的嗎?」她直截了當的間。
他又點了根煙,深吸一口才說︰「是的。」
「肯定?」
肯定。
雷藍斯萬分肯定孩子是他的,每天晚上他透過監視器監視楊婷婷在房中的一舉一動,她根本沒有和洛寧上過床。如果洛寧真的和她發生關系,他早一槍殺了洛寧,還會讓嵐雪有他的孩子嗎?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和孩子?」雷納莉間出這些天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
他沒說話,只是吸著香煙,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不知道。」
雷納莉突然掩面哭位,他連忙上前摟著她,「怎麼無緣無故哭起來?」
「不要……嗚……哥哥……你不能夠原諒她……」
听著妹妹那帶著哭聲的話,雷藍斯心痛不已。在這世上他只有她這個親人,爸媽離開人世時,他發誓一定會保護她一生一世,讓她永遠快樂。他的愛情害她不能行走,又怎能再令她傷心?但嵐雪是他瘋狂愛上的人,他忍心再傷害她嗎?
「哥……」雷納莉捉緊他的手,他低下頭看著她閃著淚光和仇恨的目光。
「你不會讓那孩子出世吧?」她睜大眼楮盯著他問道。
面對她質問的目光,雷藍斯不禁心虛。是的,他想讓孩子出世的。但還有什麼事情比把孩子打掉更能傷嵐雪的心?更能把她折磨得遍體鱗傷?他的目光轉向雷納莉的腳,他怎能忘記嵐雪所犯的錯?
「這是當然的,我是不會讓孩子出生的,那孩子對我來說只不過是包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他忍著心中的痛,假裝無所謂他說。
聞言,雷納莉破涕為笑,「我就知道哥哥不會原諒嵐雪,哥哥絕不會忘記我是為什麼而半身癱瘓。」
雷藍斯苦澀地微笑,他可以忘記嗎?就算他可以忘記,現實卻不停地提醒他。每一次看見雷納莉,他都會想起是誰害她必須坐輪椅,今生今世他都無法忘記。
楊婷婷伸手輕撫著小骯,心中再一次涌現喜悅的感覺。這是初為人母的喜悅嗎?她不討厭肚里的孩子,縱使她明白這孩子可能一出生就沒有父親,但只要能擁有這孩子她就開心,她願意為了這孩子而原諒雷藍斯,如果……
「砰」的一聲,門被粗魯地推開,也打斷她的恩緒。
她望向房門,只見雷藍斯身後站著一位身穿白袍的女子,看來應該是醫生。在她身後還有四位看似是護士的人。楊婷婷心中陡地一寒,她預感會有大事發生。
「幫我把她的孩子拿掉。」雷藍斯的語氣平淡,但听在楊女圭女圭耳中猶如青天霹靂。
她凝視他,眼角泛著淚光,他真的那麼痛恨嵐雪嗎?甚至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
她眼神哀怨地望著他,雷藍斯轉身離去,不忍再看她的眼神,他怕自己會心軟。面對愛情和親情,他選擇了親情,他曾答應父母要一生一世照顧雷納莉,他必須遵守這個誓言,不能再傷害雷納莉了。
「雷藍斯•費朗,你站住!」楊婷婷沉聲喝道。
雷藍斯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額前的發絲遮住他的眼神,他無法再偽裝自己,但他不能讓她知道他真實的感情。
「什麼事?」他語氣冷漠的問。
「為什麼你連一個小孩都不肯放過?」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她對他已完全失望,再也沒辦法原諒他,現在她只想得到一個答案,一個讓她能將他的愛摧毀的答案。
「這個小孩根本就不應該存在,他在我眼中只不過是孽種,既然他是我一手弄出來,我自然要親手把他毀滅。」他的聲音平淡得像是在說殺死一只螞蟻般。
「哈哈哈!」她大笑幾聲,他听得出笑聲里充滿苦澀。
「你和雷納莉果然是好兄妹。在你們心中生命根本不重要人只是用來發泄你們心中的怨恨,令你們得到快樂。但我告訴你,你一輩子也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因為你和雷納莉一樣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愛!」楊婷婷忿忿的吼道。
雷藍斯只不過利用她肚中的小孩,就像雷納莉利用小貓來折磨她。
此時此刻她的心也充滿了仇恨,忽略了雷藍斯眼中的悲痛。
他握緊雙拳,大步離開房間。他不敢站在房門前,因為他怕听見她悲憤的叫聲。
當雷藍斯再一次踏人楊婷婷的房間時,手術已經完成,醫生和護士站在一旁听候他的吩咐。
他擬視床單上的血跡,這是他們孩子的血,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他真的不想這麼做,但雷納莉的話在他的脅海不停地回響,他不能忘記嵐雪對雷納莉的傷害,只好狠心殺了他的孩子。
走近頭發散亂,臉上還有淚痕的她,見她的手緊捉著被單不放,單薄的身子不停地顫抖,看在他眼中真是心如刀割。他輕輕地握住她顫抖的小手,但她立即縮回手。
「從今天開始,我和你警不兩立,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都會殺死你這沒有人性的人,雷藍斯•費朗,你好自為之!」楊婷婷冷漠的話語把己傷痕累累的雷藍斯推向萬丈深淵。
「嵐雪……」他痛苦地叫著她的名字。
「雷藍斯,費朗,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以這個名字叫我!」說完,楊婷婷突然伸手掐住他的頸子。
雷藍斯毫不反抗地任由她掐著,一旁的醫生和護士急忙上前捉住她的手,想把她的手拉開,但楊婷婷掐得太緊,她們費盡力氣才拉開。
「雷藍斯•費朗!我要殺死你!」楊婷婷不停掙扎大叫。
雷藍斯模著頸項,不停地喘氣,眼神淨是悲傷。
「伯爵,你沒事吧?」醫生關懷地間道。他搖搖頭,目光凝視怒視著他的楊婷婷,她的眼神如利劍般把他狠狠刺傷。
「伯爵請你先離開,我們會處置這瘋女人。」
「算了,不要傷害她,放了她。」
「是。」醫生向護土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放開楊婷婷。
「伯爵,我們先走,以後如果有任何吩咐,我們隨時願意為你效命。」醫生說完便帶著護士離開。
雷藍斯目送她們離開,此時一直沉默的楊婷婷忽然嚷道︰「雷藍斯•費朗,今日你不殺我,他日你一定會後悔,有一天我一定會殺死你!」
「你喜歡怎樣就怎樣。」他無奈地答道,隨即走出房間。
雷藍斯不敢回頭看她,害怕她那想置他于死地的目光,她無情的話語把他受傷的心傷得更重。但他能怨誰?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真的勝利了嗎?他成功地把她推人萬劫不復的地步,但同時也把自己推人萬念俱灰的境地。他在傷害她的同時也在折磨自己,他開始懷疑他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在恨和愛之中,他選擇以恨去忘記愛,最終的結果卻是兩敗俱傷,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嗎?
腦海中再一次響起楊婷婷說的話,他真的不明白什麼叫愛嗎?或許他真的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或許他還是不夠愛嵐雪。誠如洛寧所說,他從來沒有看清她,他的心早被仇恨所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