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耿雩宸便回到了,家,這一反常態的舉動可把耿家夫婦嚇了一跳,這是有史以來,他這麼早進門的一次.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今天沒加班啊?」耿母問道。
「想早點同來休息。」事實上,耿雩宸一直在用加班來逃避時間而已。
「還沒吃吧?飯桌上還有菜,我去幫你熱一熱。」
雹雩宸月兌掉外套,坐在沙發上休息,看著電視播報新聞的畫面,他忘了有多久沒有好好坐下來看看電視。
「沒什麼事的活就早點回來休息,身體又不是鐵打的.哪禁得起你這麼長期勞累,我還沒退休時也沒像你這麼拼命,該休息的時候就要休息,否則身體會吃不消的。」耿父坐在一旁叮嚀著。
「爸,我知道。」
「雩澤就沒像你這麼拼命,每天準時下班的人現在還不見人影,幸好我是把公司的經營權交給你,要是交給他,我可能沒辦法這麼安心的在家里養老。」
「雩澤對經營遠方面本來就沒什麼興趣。」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勉強他,只要你能替我把公司經營好就好。」這才是耿父最大的心願。」雩宸,來吃飯,菜已經熱好了。」耿母喊著,然罨替他盛了一碗飯。
他走到餐桌前坐下來,開始夾菜吃著晚飯,耿母也拉開椅子和他聊天;她已經很久沒和大兒了好好地聊一聊了。
「難得你回家吃晚飯,菜不夠吃的話,媽再去煮。」
「不用了,餓的話,再吃消夜就行了。」
「自從你到公司上班後,媽就沒什麼機會找你好好聊一聊,以後公司沒什麼事的話就早點回來,你現在習慣晚歸,將來結婚了怎麼辦?老婆可不比父母,會抱怨的。」
「媽,我們不要提這件事。」
雹母看著他,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十六年了,他還沒有把杜琬迎忘掉。
「今天杜媽媽從新加坡打電話回來,要我和你爸幫他們找買主把房子賣掉。」
「杜媽媽為什麼要把房子賣掉?」
「他們打算在新加坡定居下來,說在台灣留房了也沒有用,干脆賣掉算了。」
「杜媽媽一直沒自忘記那件事情。」
「唉,這也不是你的錯,你就別再自責了,杜媽媽離開時留了一把鑰匙給我,我把鑰匙放在酒櫃里頭,如果有人想看房子的話,你就帶他們去看。」
「杜媽媽有沒有說那棟房子打算賣多少?」
「一千五百萬。」
才一千五百萬!雹雩宸有點驚訝,那棟房子以目前的市價來算,起碼也值三千萬,為什麼要用這麼低廉的價格賣掉?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急于忘掉過去那段往事?
「我想把房子買下來。」他說道。
「你要買那棟房子?我們家又不缺房子,你買房子做什麼?」耿母詫異的問。
「我想買。」他簡單的回答。
「雩宸,媽並不是反對你買房子,但是你買那棟房子並不是出于實際上的需求,你不解釋,媽也知道你買那棟房子的目的。」
「媽,既然杜媽媽要賣給別人,為什麼我們不買下來?也許有一天杜媽媽他們想回來台灣定居,房子樣可以還給他們住。」
「唉!」耿母嘆了一聲,她知道兒子這番話全是藉口。「你想買就買吧。媽只希望你別一直沉湎于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是追不回來的,你要看的是將來,老實說,這十六年來,我最擔心的就是你。」
「媽……」耿雩宸的神情不自覺地黯然下來。
「如果你的個性不這麼執著,也許你的生活會好過些,個性也會開朗些,像雩澤那樣,一段感情沒了再尋找另一段更好的感情,不會在原地里兜不出來。」
「雩澤有他的看法,我有我的想法,我們兩個人小能做比較的。」
「媽只是提醒你而已。」
雹母說完之後,起身走到客廳里。
「唉,他到現在還看不透。」她搖著頭說。
「怎麼了?你們剛才談了些什麼?」耿父小解的問。
「我告訴他,杜媽媽要把房子賣掉,結果雩宸說要把房子買下來。」
「唉,他什麼都能放,怎麼單一個情字放不下,但願能有個女孩子來解開他心里的結。」
「解鈴還需系鈐人,只有靠他自己去解,誰電解不了的。」
「那房子這件事,你怎ど跟他說?」
「除答應外還能說什麼?等他們兄弟各自成家後,這棟房子就給雩澤,那棟房子就給雩宸,這樣他們兄弟之間就能夠彼此照顧。」
「也好。」耿父起身走劍餐廳,拉開把椅子,在耿雩宸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媽媽已經跟我說你想買那棟房子的事,我看找時間,請設計師重新去設計裝潢,以後那棟房子就留給你。」
「等我看過再說,也許有些地方並不需要重新設計。」
「是琬迎的房間吧。」耿父淡淡地說。
雹雩宸沒有作聲,父親似乎很能看透他的心思
「那就琬迎的房間不要動,其它的地方再重設計裝溝,既然要當成你的新居就讓它煥然一新。」
「嗯,改天我再找個設計師來看一看。」
◆◆◆
拿出了一個書框,耿雩宸把那張素*放了進去,準備掛在自己的房間,他拿起鐵槌與鐵釘開始在牆壁上敲敲打打。
這個敲打聲立刻引起隔壁房的馱雩澤注意,他納悶的走到哥哥的房間,看他在做什麼。
雹雩宸仍敲著槌子,並沒有注意到他走進來。
「你釘釘了做什麼?」
「把畫掛起來。」
「畫?」耿雩澤納悶的四處看了看,然後才看到擺在床上的畫框里那張素描,他不禁笑了起來,一向不喜歡在房間掛任何東西的大哥,現在居然會想把這幅素描掛起來。
雹雩宸看他在一旁笑著,只是•聲不吭地把畫框拿起,然後往牆壁上的釘了掛上去。
幣好之後,他東瞧西瞧,直到他認為滿意之後才收起工具。
「掛一幅太單凋了,改天讓蕙嵐多替你畫幾張,讓她改用油畫好了,這樣看起來更生動傳神。」
「一幅就夠了,她並沒有把一天二十四小時全賣給耿氏。」
「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讓她替你畫畫是私下的事情,和公事扯得上什麼關系?你如果真的喜歡蕙嵐的畫,就應該告訴她,說不定她會樂意替你多畫幾幅。」
「不用了。」
「你不要就算了。哥,其實你不說,每個人都知道你對蕙嵐有意思。」耿雩澤坐在床沿,語氣懶懶地說。
雹雩宸聞言,顯得有些驚訝,「這話是誰傳的?」
「公司里同事說的,其實這件事早就傳退了整個公司,只有你們當事人還被蒙在鼓里。」
「什麼時候開始傳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有些不悅的質問。
「這有關系嗎?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喜歡蕙嵐就大方的對她說出來,你壓抑自己的感情做什麼?」耿雩澤著實搞不懂他大哥在想些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追女孩子是很正常的事,哪有人像他這麼別扭。
「我沒有,我定要查出來是誰傳的。」耿雩宸對自己的感情感到心虛與彷徨,像害怕被攤在陽光底下。
「就算查出來了又怎麼樣?你喜歡蕙嵐這件事情能抹殺掉嗎?」
「我沒有!」耿雩宸急于回避這個犀利的話題。
「你有!從一些小事情我就看得出來你有。蕙嵐的手被燙到和你今天掛的這幅畫,我都看得出來你喜歡蕙嵐,從第一次你看到蕙嵐時,你的心就已經被蕙嵐動搖了!我看得沒錯吧,和你做了二}幾年的兄弟,你的心思我會看不出來嗎?」
雹雩宸走到沙發上坐F米,第一次對耿雩澤的話感到無言以對甚至驚慌。他伸手抹了下臉,隨後點燃起擺在小圓桌上的煙;這個習慣只有在他無所適從的時候才會出現。
「我沒資格愛她。」他緩緩地吐了一口煙後說道。
「誰說你沒資格?愛人需要什麼麼資格?唯一沒資格愛的,是你根本不愛這個人卻偏偏要裝著去愛她。你喜歡慧嵐,就算你嘴P不願意承認,但是你騙不過自己的心。」
「不要逼我,我會崩潰的。」耿雩宸只覺心里越來越煩躁。
「沒有人逼你,你電不會崩潰,只要你親自開口,蕙嵐一定是你的。」
「我開不了口。」
「有什麼不敢開口的,你在工作卜一向很果決,但對感情的事為什麼不敢開口?你怕f1麼?怕蕙嵐拒絕你?你再這麼婆婆媽媽的話,蕙嵐鐵定會拒絕你的。」
「我需要時間,我需要再多一點的時間。」
「時間、時間、時間!你有多少時間?蕙嵐自多少時間?時間是不等人的,愛情也不等人的,你不開口對蕙嵐說,她永遠不會懂你的心思,」耿雩澤氣急了,再拖下去,只怕這段感情會沒有結局。
「別再說了,我要好燈地想一想。」
「還有什麼好想的.只有付諸行動才是最實際的方法。」說完,耿雩澤立刻走回他的房間,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然後又折回耿雩宸的房間。
他二話不說,把小盒子放到耿雩宸的手上。
「做什麼?」
「這是香水,我本來要送給我女朋友的,先給你拿去送蕙嵐。」
「我不需要這個東酉。’’耿雩宸立刻把香水還給弟弟。
「那你就送花好了。」
「你不懂我現在最需要什麼,我只要時問,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好,那你就付諸行動,直接對蕙嵐表白。」
雹雩宸默不吭聲的打開音響,每當他想安靜時,就會用這個方法來表示自己的情緒。
「好吧,我不說了,該怎麼做你比我清楚。」耿雩澤無奈的走了出去。
懊怎麼做?有沒有一種兩全其美的辦法,讓他可以對蕙嵐表白又不破壞自己訂下的規定?
「唉!」他輕嘆一聲,再度燃起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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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東平捻熄才吸了一口的煙,他的眼楮眯成一條直線注視著眼前這棟雄偉的大樓。
才出獄一個禮拜的他,成天游手好閑的在各處親朋好友家串門子。說好听是串門子,說難听便足伸手借生活費,耿氏是他在向所有親朋好友借過錢後的最後目標。
「小姐,請問耿總經理在嗎?」踏入耿氏之後,他便左瞧右看著。大企業就是大企業,果然是和一般的小鮑司不一樣。他在心里暗忖。
「在,請問你找我們總經理有什麼事嗎?」櫃台的總機小姐見他一副「絕非善類」的模樣,便起了戒心。
「我是他朋友,我姓杜。」
「呃,你稍待一會兒。」總機小姐立刻按下內線,向耿雩宸傳達有客人來訪的訊息。「耿先生,有一位杜先生說是你的朋友,他要找你。」
「杜先生?我不認識,我今天沒有訪客。」耿雩宸冷淡的回道。
「我知道了。」掛斷了電話,總機小姐便對杜東平說︰「先生,我們總經理今天並沒有安排訪客,你可能是找錯人了。」
「我沒有找錯人,麻煩你再告訴他,我是杜琬迎的堂哥,我叫杜東平,他一定會見我的。」
總機小姐听他這麼一說,不禁露出了遲疑的神情,遲遲不肯再撥內線進去。
「小姐,你別猶豫了,你只要告訴他我是杜琬迎的堂哥,他一定會見我的,OK?」他朝著總機小姐咧嘴一笑.然後又左瞧右看的。
看著他那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她只有硬著頭皮照著他所說的再撥內線進去。
「喂.耿先生,這位先生說他是杜琬迎的堂哥叫……叫……
「叫杜東平。」
「呃.對,杜東平。」總機小姐重覆一遍他的活。
一听到「杜東平」這三個字,耿雩宸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你帶他到我的辦公室來。」
「是。」
幣上電話之後,杜東平便跟著總機小姐大搖大擺的走進辦公室,一不小心正好與捧著茶杯的陸蕙嵐撞個正著。一「啊!」她輕叫一聲,險些又讓杯子里的水燙了手。
「晤,對不起,對不起。」杜東平連聲道歉,然後便盯著陸蕙嵐瞧。
「沒關系。」陸蕙嵐立刻拿著榮杯回座位上,並沒有仔細看這個粗魯莽撞的人。
「這小妞長得挺正點的。」他咧嘴一笑.然後跟著總機小姐來到耿雩宸的辦公室。
敲了兩聲門後,杜東平便逕自開門走了進去。
雹雩宸抬頭看他,臉上並沒有任何愉悅的表情,他十分清楚杜東平這個人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類的人物。
「冒昧來訪,還請耿兄多多見諒。」等不及耿雩宸開口請他坐下,杜東平已經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欣賞著辦公室內的布置。「我就說嘛,耿家的大兒子將來定會有出息的,十年不見,你已經當上了耿氏集團的總經理,真是少年得志,了不起,了不起。」
「找我有事?」耿雩宸開門見山的問,並不想同杜東平多客套。
「沒事、沒事,只是這幾年在牢里蹲得太久了,一出來就想見見老朋友。」
「我們不算老朋友吧。」盡避杜東平是杜琬迎的堂哥,但耿雩宸卻從沒把他當成杜家的人看待。
「是啊,總經理怎麼會和一個殺人未遂犯做老朋友呢。」杜東平自我解嘲著。
「我們從來就沒有當過朋友。」
「講這話未免就太沒人情味了,好歹琬迎堂妹也和你做過朋友,這堂妹的朋友就是我杜東平的朋友,怎麼能說沒當過朋友呢。」
「是嗎?你有把杜家一家人當成自己的家人看嗎?」
「呵,這話可就自點蹊曉了,叔叔、沈嬸和琬迎可是我的親人呷,我怎麼會投有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家人看」」
「是伸手借錢的時候吧。」耿雩宸冷冷的接口道。
杜東平睨了他眼,然後嘴角又浮現一抹冷冷的笑意.有事求人的時候總是得低聲下氣,但是他相信這種日子是不會過太久的。
「浪了回頭金不換,跟我提那些陳年往事做什麼?」
「是你自己跑來找我提這些陳年往事的。」
听著耿雩宸這麼犀利不留半點情面的話,杜東平不免嘔在心頭。
他媽的!風水輪流轉,哪一天就不要換你來求我,到時候非連本帶利起討回來不可!
「朋友看完了,你可以請回。」耿雩宸下逐客令。
「這麼快就要趕我走,好歹也泡杯茶請我嘛。」杜東平死皮賴臉地說。「你知道剛出獄的人,生活總是很拮據,能省則省。」
「要借餞是不是?」耿雩宸直截了當的問。
「頭腦聰明的人就是不一樣,難怪在你的帶領下,耿氏的業績能夠蒸蒸日上。」
「謝謝你的夸獎,只是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說完,耿雩宸按下內線分機,吩咐秘書道「泡杯熱茶進來招待客人。」
看著耿雩宸冷漠的態度,杜東平臉上的不悅也漸漸地浮了上來。
「一點情面也不給?」
「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不需要賣情面。」
「那琬迎呢?連琬迎的情面也不賣?」
雹雩宸的心微微地一顫,杜琬迎似乎成了他生命里的弱點,禁不起任何人的一點撥再。
「琬迎死了。」耿雩宸冷冷地回道,借著外表的冷漠來掩飾內心的脆弱。
「是,她是死了,因你而死的。」杜東平也回了他一個冷冷的笑容,試圖一步一步擊碎他偽裝堅強的心防。
「你——」他霍地站了起來,杜東平的話正一點一滴腐蝕著他內心脆弱的堡壘。
「我說錯了嗎?琬迎是因你而死的,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如果她現在還活著,應該是個亭亭玉立的小姐了。」
這時,秘書端進來兩杯熱茶,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
「耿先生。」
「擱著吧,我們自己來就行。」
「是。」把茶盤放在茶幾上後,她便將們帶上走出去。
「我叔叔、嬸嬸從來沒有向你們耿家要求賠償,我代他們要求一點點補債,應該不為過吧。」
「琬迎的事與你無關,你休想從我這里拿走一毛錢」耿雩宸絲毫不讓步。
「只要我姓杜一天,琬迎的事就與我有關懷。」
「你不要逼我報警。」
「拿警察來威脅我?我杜東平牢飯又不是沒吃過,我不會在乎你報警的。」杜東平又露出冷冷的笑容,「我只不過是要一點補償而已,干嘛弄得大家不愉快?和氣生財嘛,你們做生意的最講究的不就是和氣嗎?」
「你別想拿琬迎的事來敲詐我。」
‘既然你認為我是來敲詐的,那我干脆講個價錢好了,五十萬.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跟你提琬迎的事,也不會再來這里煩你。」」你休想!」耿雩宸緊咬牙根冷冷地瞪著杜東平,然後拿起話筒準備撥電話報警。
這時敲門聲再度響起,這回進來的人是拿著兩份公文的陸蕙嵐。
雹雩宸迅速放下電話,不願讓陸蕙嵐察覺絲毫不對勁的氣氛。
「耿先生,這兩份公文請你先看一下。」
「我現在有事,待會看完後我會拿出去給你。」
「漂亮的小姐,你今年幾歲啦?」坐在沙發上的杜東平咧著嘴對她笑著。
听見這個陌生人突如其來的問題,陸蕙嵐不由得看了耿雩宸一眼。
「沒你的事,你先出去。」耿雩宸市刻拉著她的手,準備帶她出去。
「咦,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麼你就要趕她出去?」
「她不是我們談話的重點。」
「是嗎?如果琬迎還在的話,也應該和她長得一樣漂亮吧。」
「你——」耿雩宸已經開始惱火起來。
「耿先生。」陸蕙嵐市刻察覺他不悅的神情。
「耿雩宸,你真是艷福不淺,小時候有琬迎那樣漂亮的青梅竹馬作伴,現在又有這麼漂亮的員工伺候著,嘖嘖,真是有齊人之福啊。」
「你先出去,有什麼事待會再說。」耿雩宸實在不願意當著她的面前對杜東平發飆,以免嚇著r她。
「別急著趕她出去,我看她的神韻還跟我那個小堂妹有點神似。」杜東平雙眼直盯著陸蕙嵐瞧。
「你住口!」耿雩宸再也忍不住對他斥吼。
「說她跟琬迎像,你就激動成這樣?」杜東平尋釁道。
雹雩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害怕他們所講的每一句話都會傷害到陸蕙嵐,此時此刻,他腦子里唯一想得到的就是保護她。
「蕙嵐,你先出去。」
陸慧嵐見他的神色越來越難看,便立刻開門出去.留下怒火正盛的耿雩宸與冷眼相待的杜東平。
「何必氣成這樣?女朋友長得像琬迎不好嗎?我們琬迎堂妹也是個小美女哩。」
「你住口!」
「嗯,我也不願意講得太多,浪費口水。」
「請你馬上離開。」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要是拿不到五十萬,只怕你要付出比五十萬更大的代價。」
「你想威脅我?」
「我只是想替我叔叔、嬸嬸討回一點補償而已。一個女孩子養到六歲,他們所花的心血與金錢恐怕是五十萬的好幾倍。」杜東平嘴角一揚,然後便起身開門走出去,臨關上門前他還不忘回頭叮嚀,「別忘了,三天後我還會再來。」
看著他囂張跋扈的神情,耿雩宸不由得緊咬著牙根,冷玲地咒罵道︰「混蛋,你體想從我這里拿走一毛錢!」
※※※
「天涼了,怎麼不多加件衣服呢?」玉嬸走進屋內,看見陸鵬全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躺在搖椅上听廣播。
「不冷。」
「還是加件外套吧。」玉嬸走進他的房間,在衣櫃里取出一件夾克,「穿上吧。」
「謝謝你。」陸鵬全看她把衣服拿出來,只好接過來穿上。
「謝什麼,人家都是老朋友了。」
「還是與老朋友作伴,日子過得比較快活。」回到舊村,他的心情似乎比以前更加開朗。
「早該搬回來了,與老朋友在一起就自說不完的話題可以聊。」
「是啊,以前因為蕙嵐念書住這里不方便,現在她長大了,有能力照顧自己,所以我才放心搬回來。」
「你疼這個女兒,真是疼得無話可說。」
「我就只有這麼一個依靠,不疼她,能疼誰?」陸鵬傘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開水服藥。
「你吃了這麼多藥,到底有沒有效?」
「有沒有效都只是在拖日子而已。人嘛,終歸要化成土的,我倒不擔心這個身體,只擔心蕙嵐不知道能下能找到一個好歸宿。」
「你的心全都懸在蕙嵐的身上。」
「你不也一樣嗎?想的、念的不就是孫子、兒子嗎?」
「天下父母心啊。」玉嬸頓了頓,一副欲言又止的抿了抿下唇。
「老朋友了,有什麼事不能說嗎?」陸鵬全看出她似乎有活要說。
「你有沒有想過把事情告訴蕙嵐?」
「唉!」陸鵬全聞言,幽幽地嘆了一聲,「再過段日子吧,我心里還沒有準備好。」
「爸!」陸蕙嵐的聲音傳進入屋內,今天一早,她便趕搭火車回舊村來探望父親。「玉嬸。」
「我跟你爸正在談你,才說完,人就回來了。」玉嬸笑著說。
「談我什麼?」
「怕你將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個好歸宿。」陸鵬全回道︰
「爸,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一定會找到.個好老公的。」
只要你能嫁到一個好丈夫,爸爸這輩子就沒有遺憾了。
「爸,說得這麼傷感做什麼。」
「你爸呀,掛著、念的都是你,他足愛女心切啊。」
陸蕙嵐笑了笑,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這陣子都比較晚回去,爸爸打電話回去,家里都沒有人接。」
「我都留在公司加班。」
‘加班?加到那麼晚?」
「老板沒走,我也不好意思走。」
「要多注意身體,別把自己累壞了。」
「會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爸不要操心…
「這你就不懂了,孩子在父母的眼里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天下父母心!」嬸笑著插口道。「你們父女倆慢慢聊吧,我要回去了。」
「玉嬸不多坐一會兒?」
「你難得回來,就陪你爸多聊一會兒,我住得近隨時都能來,走了。」
等玉嬸離開後,陸蕙嵐繼續陪著父親聊著。
「玉嬸常常來陪你聊天?」
「是啊。」
陸蕙嵐竊喜地笑著,臉上的神情像尋到奇珍異寶的小孩般興奮。
「笑什麼?你這丫頭,腦子老是胡思亂想。」
「我哪有,我可是正大光明的想。爸,你和玉嬸都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不如……」
「不如什麼?你別在那里打歪主意,先想想你自己吧,該我個男朋友了。」陸鵬全叮嚀著。
「找男朋友多麻煩。」
「男人當婚、女大當嫁,你不找個男朋友將來怎麼嫁人?」
「那是將來的事,還很遠哩。」
「遠?你可別等到年紀把才讓人家來挑你。」
「爸.怎麼對自己的女兒這麼沒信心。」
「不催你,你就不會著急。」
「男朋友先寄放在別人家又不用殘,急什麼?」
「唉,你啊!」陸鵬全莫可奈何的笑了笑,終身大事女兒都不急了,他在旁干著急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