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宸淏神奇地一夜好眠,沒有宿醇、沒有頭痛,醒來特別舒心,一周以來的低氣壓散去,心情莫名輕盈。
可是,當他發現自個兒身上的怪異現象時,輕盈心情頓時消失無蹤,納悶取而代之。
「奇怪?我怎麼會穿那麼多件內褲?是誰把我弄成這樣的?又是怎麼回到家的?」梳洗後,薛宸淏愈來愈納悶,拿起手機打電話給昨日同行的穆諺書。
「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家的吧……不是?我女朋友?怎麼可能……好,我今天可能會晚一點進公司……就這樣,掰。」雖然問到答案,他反而更是一頭霧水,益發納悶了。
禮棻到夜店去接他?怎麼會這樣?她怎麼知道他去哪里?這一個星期以來,她連電話都不曾打給他,又怎麼會去接他?
一周不打電話,這下子,一方面有台階可下,一方面也是想搞清楚狀況,看來他可有理由突破僵局了。
薛宸淏再次撥打電話,沒想到,客廳傳來音樂鈴聲,納悶的他循聲尋去,驚訝地發現客廳沙發上睡了個人,正伸長了手在茶幾上東模西模找東西。
「禮棻?!」他愕然低呼,忙結束撥號,完全沒料到會在自家客廳沙發上看見睽違了七天的心愛女人。
「唔……你起來啦?」萬禮棻揉著惺忪睡眼,緩緩坐起,還在恍神中未完全清醒。
「你怎麼會……」薛宸淏一整個反應不過來,傻愣愣地任沙發落坐。
「昨天送你回來折騰得太晚,而且不放心你,怕會出什麼狀況,所以就待下來了。」她嗓音佣懶地解釋,未了還秀氣地打了個哈欠。
「你可以到床上睡啊,睡在這里不舒服,現在天氣又冷,要是感冒了怎麼辦?」他發現她只抱了床薄被,不禁皺起眉心,雖然兩人還在冷戰中,他對她的愛意還是絲毫不減的。
「哈,感冒總比被海扁來得好?」講到這個,萬禮棻頓時清醒,反應很激動。
「嗄?海扁?」薛宸淏驚愕重復,隨即憤慨地卷起袖子,展現氣魄。「誰敢動你?你跟我說,我去幫你出氣!」
萬禮棻睞他一眼,憋住笑。「好啊,說到做到哦。」
「你說。」他拍胸脯保證。
「就、是、你。」她雙臂環胸,宣布答案。
「我?怎麼可能?」他詫異揚聲。他疼她、愛她、敬她……就是不可能扁她好嗎?
「你看,這是你甩門的杰作。」她撩開劉海,額頭的瘀青讓他百口莫辯。「昨晚我才躺上床沒幾分鐘,你一翻身看見我,就直接把我踹下床,害我撞傷了手肘和……」這可不是她瞎掰,他真的不準她上床睡,硬是趕她走,害她現在手肘還有點疼,卻又不能怪罪他。
「嗄?」薛宸淏下巴差點掉下來。
「還說死也不能跟我同床……」她橫睞他,再補充。
「嗄?」這回連眼珠子都瞪凸了。
「你這是因為氣我那天沒跟你走,所以故意修理我的吧?」她一副委屈貌,故意誣賴他。
「不是不是……」薛宸淏驚恐得猛搖頭否認,天啊,他怎麼會做這種事?「你還好嗎?嚴不嚴重?」
他連忙坐近她身旁,焦急察看她的額頭和手肘,好不心疼。
听到她來接喝醉的他回家,他憋了許久的怨氣早就整個泄光光了,再听她為了照顧他還受了傷,整顆心簡直融得一塌糊涂,歉疚得無以復加。
萬禮棻見他緊張內疚的樣子,不禁悄悄地彎起一抹笑。
薛宸淏發現了,頓時皺眉。「你騙我對不對?」
「是真的。」她哂然地答,索性讓他知道自己的醉態。
「你根本把我當成了別人,昨天要幫你換衣服,還一副我要侵犯你的樣子,怎麼也不讓我月兌,還猛穿一堆內褲……不只如此,美女搭訕也往外推。」薛宸淏听著听著都覺得根本是天方夜譚,他有這麼剛正不阿、坐懷不亂啊?敢情真的是在不知不覺間月兌胎換骨、改頭換面了?驀地,他得意驕傲了起來。
「看吧看吧,我有多乖多可靠知道了吧?」他逮著機會索討贊美認同。
「我知道。」萬禮棻柔聲應和。
沒被吐槽,氣氛也很好,薛宸淏瞅看她,想起她告誡過他小酌可以,不能喝醉,不禁開始為自己在夜店買醉開罪。
「我是心情不好,才答應跟朋友一起去PUB喝小酒聊聊天的,不然,我已經很久沒喝這麼醉了。」
「我知道。」她還是柔柔應聲,他那個姓穆的朋友已經先告訴她了。
「你知道我心情不好?」他訝問。
「知道啊,我心情也不好。」美眸閃著無辜光芒睇看他,決定藉此機會下台階。「因為你一直在生我的氣,連理都不理我。」
欸?他有沒有听錯啊?狀況分明是顛倒過來才對吧?
「我哪敢生你的氣,你不要生我的氣就好。」他努努嘴咕噥。
「那樣的狀況,你生氣是正常的,沒顧慮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好,對不起了。」她低下頭,揪著棉被,音量變小,唉,認錯需要勇氣,臉皮太薄有點難為情。
薛宸淏愣了一愣,側頭定定凝看她。
他了解她個性要強,姿態向來擺得高,現在願意軟段承認不對,內心絕對經過一番深思掙扎,也很不容易……思及此,他的心口揪緊,既感動又心疼,情不自禁地展臂,連被帶人將她摟進懷里。
「我也有不對啦,應該好好跟你溝通,不該那麼情緒化,當場就翻臉。」女生都認錯了,身為男人更要有風度,再說,他也舍不得讓她困窘,所以沒有軟土深掘繼續數落,反而也承認自己的錯誤。
她枕靠他肩窩,浮躁的心終于在此刻平靜安定下來,嘴角彎起甜甜笑意。
硬踫硬只會兩敗俱傷、彈得更開,溫和溝通反而一點一點的拉近距離,心更交融。
這男人啊,她只要小小退讓一點,他就會給她更多,下會讓她委屈吃虧的,她何必為了面子問題猶豫躊躇呢?
「不過,我還是要強調,我不是那種會背著你偷偷模模做壞事的人,你以後不可以再懷疑我。」她抬眸睇他,抱怨里帶了點撒嬌。
「我不是懷疑你,而是不相信姓涂的那個家伙。」講到情敵,他不由得咬牙切齒。
靶覺到他提及涂永賓就渾身緊繃,柔荑撫上他胸膛,安撫地續道︰「我答應你,會盡量少跟他有藥品業務以外的往來。」
說她重色輕友也罷,這麼一個滿心滿眼只有她的男人,她當然要偏心他了!為了不要再讓他心存芥蒂,連涂永賓的名字她也會盡量避免提起。
「嗯。」薛宸淏像終于得到糖吃的孩子,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雙臂圈攏,將她摟得更緊。
「我們以後不要再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吵架了,好不好?」她柔柔的嗓音滲透他胸膛,融化他的心。
「當然好。」撥雲見日的清朗,令他胸臆間充滿了清冽舒爽的氣息,不再窒悶郁卒、沮喪低落。
不知道是听誰說的,吵架也是增進情感的一種方式,看來這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假啊。
萬禮棻將手從被子里伸出來,主動攀摟住他的頸項,感受這寧馨的一刻,可摟著摟著,有只毛毛手開始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