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還不到一個月,被緊急叫回娘家卻是因為這樣的事。堂蓮鈺除了錯愕還是錯愕,和她另兩個姊妹相覷良久,一時找不出適當的話回應。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原來惜鈺比她們三個姊姊都還要早談戀愛,她們總以為這個小妹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沒想到……她們真是白痴得離譜,竟然看不出小妹的心里早有男人進駐!
她左思右想,才發現自己也是遲鈍第一名,虧她跟惜鈺感情還最好最親,卻從未察覺。
听完冗長的前因後果之後,堂蓮鈺義憤填膺地站起來說話了。
「有沒有搞錯?感情的事可以這麼草率地敷衍嗎?」
「就是、就是啊!」堂愛鈺正襟危坐地嚴肅附和著。
「何況都已經相隔了四年,有什麼新仇舊恨是忘不了的呢?誤會一場嘛!說開了就好,干麼要繼續耿耿于懷下去!」
「嗯,我同意蓮鈺說的話。」連堂歡鈺都繃著張白臉點頭。
「所以任何人听了也都知道,這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自討苦吃嘛!」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小妹,堂蓮鈺大義凜然地斥責,卻讓另外兩個人險些沒從椅子上滑下來。
「啊啊啊,你是在怪咱們惜鈺哦?」歪了半邊嘴,堂愛鈺再錯愕不過。
「廢話!我干麼怪那個被惜鈺拋棄的可憐蟲?」她理直氣壯地反駁。
「呃……」堂愛鈺有些無言以對,堂惜鈺則面色蒼白、頭兒低垂,一副她已經知錯的可憐樣。
「你們自己想想嘛!那家伙又沒做什麼罪不可赦的事,咱們惜鈺竟然連解釋都不听就離開漁村,還不讓外婆透露她的地址電話,這麼絕情的手段,大概也只有惜鈺做得出來!」
堂惜鈺默不作聲,讓三姊繼續數落她。
「我還沒說完呢!最讓人無力的是,事情都過了四年,你在看到他之後竟然還想逃得遠遠的!可你看看人家多有心,不但想盡辦法要知道你的聯絡電話,還快刀斬亂麻地跟女朋友分手……好啦好啦,就算他這麼做很卑鄙好了,但你心里總有點高興吧?結果咧?真是‘看到鬼柳’,」她忍不住繞了句很不輪轉的台語。「我光用想的就覺得你是豬頭、是白痴、是大笨蛋!」說得太激動,只差沒對準堂惜鈺的耳朵尖吼。
堂愛鈺和堂歡鈺雖是張口結舌,卻又很想起立拍手,因為三妹真把話說到她們的心坎里,實在說得太好了!
「是……我是……」堂惜鈺不敢否認,她只能縮著脖子承認。
「現在怪人家不理你,那根本是你活該好嗎?換作是我,說不定還會沒品的‘傘你兩巴攢’!」
堂愛鈺突然舉手。「等一下,什麼是‘傘你兩巴攢’?」
「喂喂,你沒這麼‘聳’吧?就是‘賞你兩巴掌’咩!」
她倒翻白眼。「那干麼說得那麼不標準啊?」
「拜托,現在流行講這種咬字不清楚的話嘛!」堂蓮鈺沒好氣的抖腳。
「好,這不是重點!你還是繼續你剛剛的話吧。」堂愛鈺豎白旗投降,她知道她是LKK,也是SPP.
「對!」她馬上轉回來面對惜鈺。「就是這樣!一切都是你活該!」
「也不必這麼狠嘛,」堂歡鈺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現在回頭去把人追回來應該不遲。」
「追?怎麼追?人家都拒絕了。」堂蓮鈺攤手。
「有我們三個狗頭軍師坐鎮,還怕惜鈺沒辦法把人追回來嗎?」堂愛鈺老氣橫秋地拍胸脯。「更何況,想當年我們三個都是為愛勇往直前的積極派,現在妹妹有難,怎可以見死不救?」
「對、對!」
「好吧!那你們有什麼好主意嗎?」堂蓮鈺做出洗耳恭听狀。
「惜鈺!你自己先說,你是不是真的想把人追回來?」堂愛鈺正經八百地問。
「嗯!」堂惜鈺既凝重又難過地用力點頭。「我真的不想失去他,我……我這回真的知道錯了!」
「你哦!如果早把這種事告訴我們不就好了嗎?自己一個人忍了這麼久,不覺得很辛苦嗎?」堂蓮鈺百般嘆息。「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會倔強到這種地步,唉唉,我也算開了眼界……」
「別再一直念她了啦!快幫她想辦法。」堂愛鈺阻止她嘮叨下去。
「是,您老大姊都說話了,做三妹的我能說不嗎?只是,這事得從長計議,而且,細節部分還得好好討論一下……」
就這樣,四姊妹為此認真開起會來,漫漫長夜,就在她們四人的經驗分享與教戰守則中度過──
如星證券。
一早進到公司,每個人都注意到入口櫃台上擺了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而且很大一束,最起碼有六、七十朵。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有人送花來?」
「是啊!我看看是給誰的……啊?是給阿喬的,有沒搞錯?」
「阿喬?署名的人是誰呀?不會是幼冰吧?」最後一句聲音壓得極低,顯然大家都知道他們已經「切」了。
「怎麼可能,幼冰哪干得出這種事,讓我看看……署名的叫做……堂……惜鈺?」
「堂惜鈺?她是誰?」
「不知道耶,沒听過這號人物。」
「難道,幼冰跟阿喬會分手,就是因為這個叫堂惜鈺的人?」說完這句,周遭的人皆有些嘩然。
「有可能哦!難怪他們會一分就分得這麼干淨,原來是阿喬有了新歡啊……」
「噓噓!阿喬進來了,大家快走!」這麼一噓,全部人立刻作鳥獸散逃走,杜頌喬則一頭霧水地踏進公司大門。
「干什麼看到我就走?」眼光也同時接觸到那束紅玫瑰。「哇,怎麼會有人送花?今天是誰的生日嗎?」
「嘻嘻,那就要問問你嘍!」總機小美假假一笑。
「問我?」
「是啊!這束花──是你的!」
「我的?」他一震。
「沒錯!正是你的,快抱進去吧。」
怎麼,他一個大男人竟也會收到花,而且──還是紅玫瑰?抱著花,杜頌喬怔愣著。
「叮鈴鈴!」
這又是一封簡訊!
杜頌喬按下確認鍵讀取訊息,看到發送人寫著「堂惜鈺」三個字,他的臉部表情卻仍是文風不動。
因為這已經是第六天了,她每天都會傳一封簡訊給他,內容則每次都不同──
「別生氣了,好不好?」
「除了對不起,我還是對不起,但是,你能不能理理我?」
「你生氣是應該的,可是,換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不想再遺憾下去,不管是四年,還是四十年。」
「都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今天的則是這句──「我知道我很倔強,我是個不好的女孩子,可你說過要無條件寵我的,不是嗎?」
望著這一封封的簡訊,杜頌喬的嘴邊竟浮現有些狡黠的笑容。
「哼哼!也該讓你領受一下這種坐立難安的滋味了吧?假如你有心,就給我撐到底。」
嘀咕完這句,他把手機收進抽屜中,嘴里哼起愉快的曲兒。
原來男人的報復心,嗯,也是挺重的哩。
收簡訊收了快兩個禮拜,看到她站在自己公司外面倒是頭一回。
杜頌喬錯愕著,卻板起臉孔對她視若無睹,毫不遲疑地從她面前擦身而過。
「啊……阿……阿喬!」鼓起勇氣,她喊出他的名字來。
定住步伐,他沒有立刻轉身。
見他停步,她趕緊上前幾步,抓著包包的手扭絞得厲害。
「你、你有空嗎?可不可以跟我一塊兒去吃飯?」啊啊,她怎麼這麼說話!她懊惱地敲了下腦袋。「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請你去吃飯嗎?」講完這些難堪的字眼,她頸部以上的皮膚全染上隻果紅。
他很慢很慢地側過身,深邃的眼斜睇她足足五秒鐘,像要把她看透一樣。
「……好,去哪里吃?」
本以為他會拒絕,怎知他一說好,她卻呆在那兒回不了神。
「怎麼不講話,難道剛剛那句你只是隨口說說?」揚起一眉,他的表情很冷很冷,口氣也很差。
「不不不!我是認真的!」
「那你還在等什麼?」他說話的語氣可跩了。
「可是……可是我沒有交通工具,」她囁嚅道。「所以,我去招一下計程車好嗎?」
「用不著坐計程車,我自己有開車,走吧。」他不等她跟上就逕自往前走,她于是戰戰兢兢地小跑步追上。
坐進他的白色房車里,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得有如蕩秋千。
「麻煩請系上安全帶!」他很不客氣地出聲提醒她。「除非你想害我被罰一千五百塊。」
「啊?不是三千塊嗎?」
「那是在高速公路上被抓,你要帶我去的餐廳,應該用不著上高速公路吧?」
「不不,當然不用。」她慌張道。
「──你到底報不報路?我可不知道要怎麼走。」
「對不起……」于是一路上,她就像個被婆婆百般刁難的可憐小媳婦般,只差沒流兩滴眼淚博取同情。
到了吃飯的地方,杜頌喬依舊沒給她好臉色看。「吃小籠包?你可真有誠意!」
「這里不是只一買小籠包……它是一家很有名的上海餐館嘛!」
「都一樣!」
「你上次也請我吃湯餃啊……」她有點不服氣,但也只能小聲抱怨。
「什麼?」
「沒、沒事。」
「哼,最好是這樣。」
她忍氣吞聲,不管他有多麼機車,她都認了。
吃完這頓很悶很悶的晚餐,堂惜鈺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好,姊姊們的話言猶在耳,她卻沒有勇氣跨出下一步。
難道他們之間,真就這樣被她給搞砸了?
「要我在哪兒放你下車?」
「啊?」
「你不會以為我要送你回家吧。」他面無表情地輕哼。
「阿喬……我、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剛剛吃飯時不說,現在我不想听了。」
「那是因為……因為剛剛不適合說這些話。」
「不必,我一點也不想听!」他仍舊裝出冷淡的模樣,口氣甚至還帶點凶惡,雙手平穩地駕駛著方向盤。
終于,他成功地把她給惹哭了。
憋了一晚上,不爭氣的眼淚在此刻泉涌而出,她再也受不了他這種冷冰冰的語氣了,打從她認識他以來,她從不知道他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她已經無法繼續強顏歡笑。
她嗚咽地哭著,卻沒有發現車子逐漸停靠在荒無人跡的省道邊。
而他,輕輕扳開她的手,不再冷酷的俊逸臉龐,無聲地朝她貼近,以一種強悍又不失溫柔的力道印上她的唇,止住她的淚。
他的吻,來得既突然又煽動,她沒有防備,也來不及厘清自己的思緒。
那柔軟的觸感令她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陽剛的男性氣息密密滲進她所能呼吸的空氣,她的腦袋像是團漿糊,糊成難分難解的稠狀。
當他進一步撬開她的唇齒勾逗著她的舌尖時,她瞪大水汪汪的眸,心髒如打鼓般跳得更快。
听著自己的心跳聲,她忘了自己剛剛還在哭泣,也忘了他剛才的冷漠無情,她全心全意地回應他,虔誠、悸動、充滿感情。
結束這個吻,他終于卸下冰冷外衣,溫柔而卻饒富興味地瞅著她。
她垂著眼睫不敢抬臉,感覺他的目光鎖著自己,不禁羞赧難安地絞著兩手,等著他先開口。
「真的知道錯了?」他故意嚴厲地沉聲問。
「……嗯!」
「下回不會再這麼倔強了?」
「嗯!」怕他不相信,她答得很快,點頭也格外用力,就是沒勇氣看他。
「以後有什麼誤會也會先听完我的解釋再跑掉?」他在距離她面前十公分的地方嚴肅發問,她整個人昏昏沉沈,不知怎地還有點暈暈然。
「……嗯!」
「嗯。」換他跟著「嗯」了一聲。
「嗯?」她微窘地睜亮一只眼看他。
「快說啊!我在等著。」
「說?說什麼……」
「該說什麼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她無辜道。
「三個字!現在是說那三個字的時候,快說吧!」
「噢!」她馬上意會出他的意思。「我、我愛你!」說得太快太急,應該充滿浪漫深情的三個字變得僵硬死板,但她的雙頰卻莫名其妙脹得更紅,心湖里翻揚著糖漿四溢般的喜悅。
「再說一次。」他的聲音隱藏著難以言喻的溫柔與感動。
「我……我愛你……」
他深深凝視著她,眼光晶亮灼熱得有如兩道火苗,在這般熾烈深情的注視下,她心中殘存的疑慮與淒苦也跟著融解。
「你……你原諒我了嗎?」
他勾了勾性感薄唇,那笑容既奸詐又幽怨。「我早就原諒你了,只不過,我想試試看你會堅持到什麼時候。」
「什、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這些日子來對你的冷漠全不是真的。」
「啊……你騙我!」恍然大悟後,她惱羞成怒地指著他的鼻子叫。
「是啊!我是騙你。」他直截了當地承認。「因為我是個很會記恨的人。」
「你!你!」她又氣又惱地頓足。「你是無賴!」
「不好意思哦!我一直都是無賴,我可從來沒有否認過,可是,我覺得你比我還要無賴。」他用鼻子重哼一聲。
「我哪有!」
「你就是有!你明明就愛我,但你一定要逞強、一定要這麼不坦白,讓我一個人像個傻子似的演獨腳戲!」
「我只是……我只是害怕,害怕付出以後會受到傷害。」
「自私鬼!」他哼。
「你怎麼可以這麼罵我?」她無限委屈地癟嘴。
「罵你算是便宜你了,而且我大可以不要理你,反正我已經認了。」想到自己為她做的那些傻事,他可比她委屈百倍。
堂惜鈺知道他是刀子口豆腐心,雖然他嘴巴上一直罵她,但其實他心里也舍不得自己,才會要這種賤招來反將她一軍。
「可是我已經認錯了,也想辦法要挽回你的心,這樣還不能扯平嗎?」
「當然不能!」他才不要這麼便宜她咧。他得意洋洋地想著。
「不然你還想怎樣?」她氣呼呼的。
「剛剛是我吻你,現在換你了。」
一股熱氣自腳底直竄她的腦門,她的臉兒出現爆炸似的紅光。
「你──你這土匪!」
「怎麼,不願意嗎?」
「是你說過會無條件寵我的,現在你怎麼可以賴皮又耍賤!」
「為什麼不能?不願意的話,我們就這樣‘切’了啊!」他說得輕松自在,一副豁出去的灑月兌樣。
嗚嗚,為什麼她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真的被吃定了啦!
一年後……
終于終于,堂家第四千金堂惜鈺也即將步上紅毯的另一端。
苞她三個姊姊不同的是,她和她的老公選擇的是最不鋪張又最簡單的一種方式──公證結婚。
連度蜜月都是回到杜頌喬的漁村老家,跌破一票人的眼鏡。
包勁爆的是,四姊妹中只有堂惜鈺的「第一次」,是在婚後發生。
話說「洞房花燭夜」,他們坐在老舊的榻榻米上,拘謹而害羞地各據床鋪一角,而且互相凝望傻笑著。
「親愛的,你好美……」
「親愛的,你也好帥……」
「……我愛你。」
「我也愛你。」
兩人肉麻地哈啦了一陣,場子突然冷寂,他們繼續傻笑,直到杜頌喬察覺自己笑得像白痴,才趕緊收攏笑意。
「喂喂,你……你到底在笑什麼?」他干咳兩聲。
「那你又在笑什麼?」她嘟嘴。
「我……我是尷尬的笑啊,因為……因為我沒經驗嘛!」
「……沒有?」堂惜鈺的眼楮瞠得好大。
「嗯。」
「真的沒有?」她才不信呢!
「是啊!」他理直氣壯又十分難堪。「你干麼用那種質疑的表情看人家,人家……人家真的沒經驗好嗎?」
「怎麼可能?」她狐疑莫解。「人家說當兵的男生多少都會被慫恿,你難道都沒去嗎?」
「當然沒有!」
這家伙居然還臉紅了,堂惜鈺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般,一雙明眸眨個不停。「噢,原來你這麼純情哦!」
他依言露出純情的嬌羞樣,她真快暈倒了。
「廢話!我們交往這麼久,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他忿忿不平地哇哇叫。「瞧我頂多也只是親親你、抱抱你而已,都沒有做壞事。」
「這倒也是……」她無奈地嘆息。
然而側頭想了半晌,她卻深感無措地哀嚎起來。「那怎麼辦?我也沒有經驗,我們不就等于是趕鴨子上架?」
「也不至于啦,我有準備。」
「準備?」
「嗯!」他窘迫萬分地躡足下床,賊兮兮地從袋子里翻出一卷錄影帶。
「那不會是吧?」她忍不住大叫。
「噓!噓!這邊隔音不是很好,小聲點嘛!」他緊張得冒出汗來。「而且這是成人錄影帶,不要講‘’兩個字啦!」
「那還不是一樣。」
「乖啦!我們先研究一下,待會兒再來實地演練。」
「唉……好吧。」她認命地點頭。
哪曉得他把帶子放進錄放影機里,畫面卻一直出不來。
「耶?怎麼不行?」
杜頌喬沒好氣的拍打電視機,拍完不行又去拍打錄放影機,還把兩者翻過來檢查接頭,這麼一耗下來都過了半個鐘頭。
「我看是壞掉了吧。」堂惜鈺躺在床上已是睡意濃濃,一副快睡著的樣子。
「不可能啊!怎麼會壞掉?電視機跟錄放影機雖然有點歷史,可是也不該突然壞掉啊。」他不死心地繼續埋首鑽研。
于是等他找出問題,而「妖精打架」的畫面也終于躍上螢幕時,他興奮得轉身大叫。
「好了好了,可以看……呃,」看到他那位兩腳開開、嘴巴咧大、睡得很熟的「老婆」時,他不知怎的,心中竟出現幻滅的玻璃碎裂聲。
這、這……眼前這個睡相極丑的女子,是他剛娶回家的老婆嗎?
可是,可是她平日明明是「大家閨秀」的千金小姐啊,怎麼、怎麼一睡著竟變成這副德行?
哇哇──不會被騙了吧?
抹抹眼角的淚,杜頌喬宿命地認栽,走過去輕輕推她。
「惜鈺?惜鈺,起來嘛,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怎麼先睡了。」
「唔……」她不理他。
「嗚……什麼跟什麼嘛……」杜頌喬很想哭,但又有些咬牙切齒。「我雖然說會無條件寵你,可你也不能在人家有需要的時候呼呼大睡啊,嗚……」
最後,他只能落寞地把「成人錄影帶」從錄放影機里取出來,再落寞地躺到床上睡覺。
而他的初夜,就這麼過去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