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近的距離,
靠近在彼此間的長度,
輕輕地揚起了手中的風,
把快樂綻放。
「啊,是葉學長,總算見到了。」高昂的喊聲,老遠就能夠听到。
「葉學長,我愛你啊!」那聲音,簡直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
「好迷人的微笑啊,真想要好好收藏。」色不迷人人自迷,估計就是指此種情景。
「等等!站在葉學長旁邊的那女生是誰啊?」一女生終于發現了新情況,不由得叫喊道。
「啊啊啊!放開葉學長啦。」
「葉學長是我們大家的啦。」
此起彼伏的聲音,有越演越烈之勢。
拜托!雙眼淚盈盈,梁筱雅蒙受著不白之冤。麻煩她們看清楚一點吧,是葉文皇抓著她的手,而非是她抓著葉文皇不放。另外,她對獨佔葉文皇可是「一丁點」興趣都沒有,若是可以,她很樂意雙手把他免費奉送。
「你——是不是故意的?」壓低著聲音,她問著身旁一臉愜意的人。
「故意?」春風似的笑容,讓人如沐陽光。然後在下一刻,四周圍的女生喊叫得更加厲害。
「你明知道這麼做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你居然還是照做不誤。」可憐的她,簡直成了別人的箭靶子,若是目光能夠殺人的話,梁筱雅相信自己此刻一定是百孔千瘡了。
君不見那一道道的凌厲目光,簡直射得她體無完膚。
「麻煩,會嗎?」聳聳肩,葉文皇幾乎是欣賞著梁筱雅臉上那氣氛的表情。她果然很有趣,生起氣來的樣子,就像是一只小山貓似的,張牙舞爪,全身的毛都豎起。
而他,見了她的這副樣子,卻有種想要發笑的沖動。只是單單純純地想笑而已。
會!她在心中暗自回答著他,同時使勁地扭動著自己的手腕,試圖擺月兌開他的鉗制。
「別動了。」他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若是你再亂扭手腕的話,只會弄傷自己而已。」
「你——」
「只要我不想放手,那麼你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掙月兌開的。」他自信且霸氣地回答。
她一驚,抬頭望著他。那細膩溫柔的笑容依然掛在他的臉上,彎月似的嘴角,有著媚惑人的魔力,可是手腕上傳來的隱隱熱力,卻能夠讓她感受到他的霸氣,那種不露于外的霸氣。
他用他的笑容瞞騙著周圍的人,溫柔不過是假象,真實的他,又會是怎麼樣的呢?
奔馳車停在了校園的門口,司機早已下車拉開了車門。
怔忡著,梁筱雅上了車。一片塵土飛揚,車子四平八穩地駛出,徒留下一幫仍在叫喊喧嘩的女生們。
呆呆的,梁筱雅只是注視著坐在身旁的那張俊逸的側面,連葉文皇對司機報出她家的地址都渾然未覺。
「你很擅長騙人吧。」不自覺地,嘴巴一張,她吐出了這句話。
「騙人?」他揚了揚好看的劍眉,「怎麼說?」她總是語出驚人,讓他不斷地有著想要探究的。
「用著溫柔的笑去騙盡別人,可是真實的你,卻是霸氣又冷酷。」只是這樣的他,掩藏得太好,好到讓人難以發覺。
霸氣與冷酷……這是她對他的認識嗎?「反正有人喜歡假相,我為什麼不順那些人的意,制造一個她們所喜歡的假相呢?」他平靜地道,絲毫沒有本性被人看穿的尷尬。
「但是那樣的你,能夠交到真心的朋友嗎?」
「若朋友是真心的,又怎麼會不了解?」就如同泉、彥、熾一般,即使大家不曾說破過,但是他們其實都明白真實的他。
「可……」她還想繼續說,可是挪了挪唇,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有人可以把自己完全坦白地擺放在別人面前,我只是掩蓋的地方比別人多一些罷了。」而他期待的,也只是那些能夠撥去他掩蓋的人而已。
「那你……」唇一動,話已經先頭腦一步地說出,「是不是很寂寞?」
「寂寞?」葉文皇一怔,隨即止不住大笑起來,「你認為我寂寞嗎?」她是第一個說他寂寞的女生。
「難道不是嗎?」梁筱雅訥訥道。
「不知道。」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也許不是吧,又或者,我是真的很寂寞。」生活中,他不寂寞,可是偶爾泛上心頭的那種空虛感又是什麼呢?
是缺少了愛情嗎?
可是——去愛一個人,又該是怎麼做呢?而他,真的愛上了某人,又會變成怎麼樣呢?瘋狂,還是平靜如夕?
深邃的眸子,凝望著那嬌俏的容顏,他把她的容顏,映在了自己的瞳孔中……
茶香幽幽。
白瓷如玉,印襯著美麗色澤的紅茶。修長的手指以優雅的姿勢端起紅茶,葉文皇輕輕地品味著茶的幽香。
「阿皇,最近學校很忙嗎?」移動著步子,葉母出現在了偌大的客廳中。一身乳白色的旗袍包裹著縴?合度的身子,完全看不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還好吧。」葉文皇晃動著茶杯輕語道,「父親不是去參加宴會了嗎,怎麼母親你沒跟去?」通常這類宴會,母親都會陪同父親去參加,今天居然會留在家里,倒也難得。
「累了啊。」葉母撥了撥一頭卷發,靠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擺了一個舒適的坐姿,「天天都是宴會,我也上了年紀了,當然會吃不消。」所以就只能委屈自個兒的老公獨自去參加宴會了。
「上年紀?」葉文皇低笑一聲,「母親你也認老了麼?」向來以年輕人自居的母親,居然會承認老,讓人有些吃驚。
葉母微聳香肩,「你都那麼大了,我當然也會老了。」迷蒙的目光,狀似不經意地看著兒子。其實在心底,她一直有著後悔,後悔沒有好好地盡到一個當母親的責任。
還記得小時候的文皇會撒嬌、會生氣,也會鬧情緒,雖然總是讓她覺得頭痛無比,但是那卻是一個當母親的真實感受。
但是……丈夫的事業越做越大,而宴會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他們夫妻留在家里的時間一天比一天少,兒子幾乎是交給保姆來帶。
于是,曾幾何時,兒子不再哭了,也不再鬧了,一張張漂亮的成績單,一天天帶著笑容的臉,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無論她如何一次次地辜負了對他的約定,無論一次次說著道歉的話,兒子總是用著帶笑的臉說「沒關系。」阿皇的一切,根本就不需要她來擔心。
對于一個17歲的孩子,他做得太好了,好到幾近完美的地步。可是——她卻覺得缺了。
如果可以,她寧可他回到那個會哭會鬧的年代,即使讓人操心,卻也有種滿足的感覺。而現在,他卻像是一個有著精美程序設計的機器人,把微笑重復著重復著……一直不斷地重復著。
「其實,如果你偶爾想要找人吵架的話,可以來找媽。」抿了抿紅唇,葉母道。
「吵架?」葉文皇緩緩地搖了搖頭,「母親,你說這話怎麼讓人覺得很奇怪呢?」至少平時的母親,是絕對不會說出如此「幼稚」的話。
「那是因為……」因為她希望兒子能夠釋放出真正的情感。
「嗯?」
「因為我好像很久沒看到你發什麼脾氣了。」葉母說著。
「那樣難道不好嗎?」葉文皇抬眼反問道。
「不是不好,只是……」一個人的情緒若是控制得太好,總會讓人覺得不似真人。
「母親!」他打斷了她的話,「吵架是一件非常耗費精力的事,所以我實在沒什麼興趣。」
那你究竟對什麼事才有興趣?!葉母很想如此說,可是挪了挪唇,卻還是發不出質問,「那麼,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喜歡嗎?拿著茶杯的手一頓,葉文皇垂下眼眸,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茶杯。未喝完的紅茶,倒映著那雙沉思著的眸子。
「喜歡。」緩緩地抬起頭,他的嘴角,展露著幾近完美的笑容︰「即使不喜歡,我也會努力地讓自己喜歡。」
只是喜歡究竟是怎樣的情感呢?他卻不知道。
衰啊!她梁筱雅八成是被衰神附身,所以最近才會特別衰。
背著書包,梁筱雅一路小心翼翼地朝著教室走去。昨天傍晚,葉文皇拉著她出了校門,外帶送她回家。
于是乎,在他和她家老爸老媽「光榮」見面之後,老爸一個晚上就是在不斷地談著葉氏集團的光輝旅程和發家史。
甚至連葉文皇的爺爺當初是干什麼的,都不忘說上一說。
而老媽則一晚上用著閃閃發光的眼楮盯著她,不斷地給她講著白雪公主是如何遇上白馬王子的。不過可惜老媽忘了,她生的女兒,怎麼也夠不上白雪公主的邊。
還有……白雪公主有一個惡毒的繼母,會給公主一個毒隻果。而她,卻是有一個天真的老媽,只會用厚重的童話書砸死她。
「菩薩保佑,上帝保佑,凡是能保佑的都保佑吧。」嘴里喃喃地念著,梁筱雅開始求神拜佛。昨天傍晚雖然看到那一幕的女生不多,但是卻不代表沒人看到。
通常,關于四巨頭的任何消息,校園內都會以最快的速度來傳播。而只要一想到自己和葉文皇一起走出校門的事會被靜森廣大的女生們知道,她的頭皮就一陣發麻。
幾乎是一步一頓地走到教室的門口,梁筱雅探頭探腦地朝教室中望去︰一如平常那般,同學們三三兩兩地在互聊著各種話題,而有些勤奮的學生,則拿著課本,認真自覺地早自修。
「呼!」梁筱雅不由得吁了口氣。好像沒什麼異狀嘛。仔細想想也對,就算流言傳播得再快,也沒快到這種夸張的程度,她還真是杞人憂天了。
抬起腳步,她的右腳才邁進教室,而左腳尚未來得及抬起——「筱雅!」熟悉的叫喊聲,伴隨著手拍肩膀的聲音,洛佑閔對著梁筱雅打招呼道,「你知道嗎?我剛才在上學的路上听到有同學在傳言,說昨天放學,葉學長送你回家。」
刷刷刷!一語落畢,原本各干各事的班級同學,霎時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教室門口處。
梁筱雅仿佛听到了命運的鐘聲在不停地敲著……敲著……
「小閔……」她有氣無力地抬起頭,望著她的死黨。誰能想到,最八卦的原來是身邊的人啊!拜她剛才那話所賜,流言傳播的速度更上了一層樓,同學們都知道了昨天放學後的事。
「怎麼了?」洛佑閔打量著梁筱雅,奇怪于好友的臉色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難看。
「你……」手一伸,梁筱雅把好友拉到了走廊處的角落里,「這事你是听誰說的?」
「大家都在說啊。」起碼上學的路上,10個人中有5個都在說這事,「不過我想這應該不是真的吧,葉學長好像從來沒有送女生回家過,我看八成是誰在開玩笑。」若是讓她知道是誰亂造謠,她一定要揪出來。
都在說?!意思就是說知道的人已經不少了?梁筱雅一聲哀號,猛地抱住腦袋,蹲下了身子,效仿鴕鳥精神。
「筱雅,你不用難過啊,就算葉學長這次沒真的送你回家,但是我相信,應該還有機會的……」洛佑閔開始不斷地安慰著好友。筱雅那麼喜歡葉學長,但是這事卻偏偏只是一個謠言,對筱雅的打擊一定很大。
「……」機會,不必了吧,若是有這機會,她願意雙手奉送,梁筱雅頹喪地擺擺手,開口回答︰「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