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感覺,
不斷地涌出,
在星空之下,
你給予了我最真實的浪漫。
「我不要。」
「你要!」
「不要。」
「要!」
難得的爭執聲,響起在學生會的辦公室,司馬熾沒好氣地抖著手上的一疊試卷,「就這樣的成績你還敢說不要補習?」根本就是不知死活。
「可是我有考到60分以上啊。」陸理香委屈道。期中考試結果出來,她的各科都破天荒地到達了60分,本以為可以好好地慶祝一下,誰知道人還沒走到校門就被他給逮進了學生會,然後足足對她噴了半個小時的口水。真是的,連她自己都沒拿到手的考卷,他居然已經從老師那里要了過來。
「你還好意思說!」拿著考卷的手抖動得更加激烈,刷刷的紙聲不絕于耳,「61、63、64、67,你的最高分也就只有69,你竟然沒一門超過70分的!」這樣的成績簡直讓人吐血,真不知道她的小學初中是怎麼混的。
「我知道我的成績是爛了一點點。」但是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連老師都夸她有進步。
「不是一點點,而是爛到極點。」他豪不客氣地下著評論。
「那是因為考卷太難了啊。」她小聲地為自己辯解道。靜森的試卷向來難度很高,比起班里大幫的不及格,她的成績算得上是中游水平了。
「你怎麼不說是你笨。」他一針見血地道。真是蠢得可以,可偏偏他又放不下她。
「我……我……我……」她有那麼笨嗎?
「我個頭!」他抬起手敲了她一個爆栗子,「要知道,因為是你,我才肯給你補習的。」如果是別人的話,誰甩那人考幾分啊。
拜托,他真的有愛上她嗎?陸理香捂著腦袋懷疑道。別人談起戀愛來明明都是對女的溫柔有加,只有他,是吼聲兼爆栗子,和以前根本是一個樣。只不過,誰叫她倒霉呢,繼他愛上她之後,她也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我只是怕太麻煩你了嘛。」她找著借口道。若他真的給自己補習,她還不被他砸死。粗暴的溫柔啊,偏偏她還適應到現在。
「不麻煩。」他一把拉過她,鼻尖抵著鼻尖,「三天後正式開始給你補習,每天放學後給我到學生會來報到。」
「一定要嗎?」她企求著希望能夠出現。
「一定要!」他斬釘截鐵。
「那……好。」她也只有咽口水的分了。
「你是白痴啊,這題都不會!」一塊橡皮,擦過某人的頭發。
痛啊!「我……我……我……」
「我個頭,還有這里,應該是‘若夫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岩穴瞑,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你的課本到底有沒有去背過啊!」又一枝圓珠筆朝著腦門飛來。
「那個……那個……那個……」三天里讓她背出一本語文書,怎麼可能啊!
「還有這里,‘暝’昏暗,陰的意思。而不是你的這個什麼‘地獄’的解釋!」鉛筆盒眼看也要砸了上來。
「等等!」她兩只手連忙抓住了他的手,若是這東西砸下來,那她未來的人生就真的是昏暗了,「我有按照你說的好好在家復習啊,可是一下子真的沒辦法記住那麼多啊。」
「你——真的是笨得氣死我了!」教了那麼多天,她居然完全沒有長進,就算是再差的學生,以他這種補習方法都可以去考北大清華了。
她沒那麼笨吧。陸理香再一次地懷疑自己的智商究竟有多少,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頭腦有問題,拜司馬熾所賜,害得笨、蠢、白痴之類的詞已經成了她的代名詞,「那是因為你太聰明了啊。」她小聲地咕噥了。180的超級IQ,她想追都追不上啊。
「你還好意思說!」司馬熾沒好氣地指著他整理出來的那疊厚厚的提綱,「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給你整理出這堆重點花了我多少的時間。」整整三天沒睡好覺,把高一時候的教科書全部翻出來,不遺余力地給她找重點。甚至被學生會中的其余三人笑為愛情中毒。
「知道你對我好嘛!」她甜甜地說道。就是知道他花費了很多時間在幫她弄這些補習資料,所以她才會在這里飽受他的「摧殘」到現在。畢竟前幾天的他看起來真的是很憔悴,一副熊貓眼頂了好幾天。
她的話讓他的氣平息了不少,「你——」他瞪了她一眼。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學會了這招。頂著一副甜美的表情,對著他說著肉麻到起雞皮疙瘩的話。但是可悲的是,她的話竟然讓他十分受用,連帶地害得他受制于她。
打不了又罵不了,只能是悶死自己。
「熾,我口好渴哦。」她放下筆,朝著他撒嬌道。因為他的要求,所以她就直接喚他的名字而非學長了。一個小時復習下來,真的是想喝點什麼了。不知道他吼了那麼長時間,需不需要也補充點水分?
「你渴關我什麼事?」他頭一撇,不打算理會她的話。
「可是我想喝你泡的咖啡啊。」上次因為一時不小心,害得一杯咖啡她只喝了一口就全部奉獻給地板了。那種香味,她至今還留在唇齒之間,真的是很想再喝一次啊。
「你做夢!」他不客氣地回絕她的要求。絕對不能讓她得寸進尺,否則苦的只有自己。
「才不是做夢呢。」她跳下椅子,走到他身旁,自發自動地拉起了他的手。
「那你自己去泡。」反正他是抵死不答應。
「可是我不懂你泡咖啡的那種方法啊。」她舉出理由。他泡咖啡的步驟多得要死,而且要求還很多,不能這樣又不能那樣。她若泡得出他那種咖啡,那才叫見鬼呢。
「那就喝速溶咖啡,反正這里多得是。」他繼續給她建議道。
「我就想喝你泡的。」她更加靠近他,搖著他的手嬌柔地道,「好不好嘛!」據夏玫說,男生最拒絕不了女生的撒嬌,柔能克剛這道理千古不變。現在把這運用在司馬熾的身上,正好看看其效果。
懊死的!司馬熾抿了抿唇,軟軟的聲音、抓著他手的小手,還有她越來越靠近的身子,無一不帶著發嗲的味道。更該死的是他居然吃她這一套,「死女人,你給我記著!」他沒好氣地說著,轉過身子,抽出了咖啡用具。
耶!看來果然是一大好方法啊,起碼以後自保是絕對沒問題了。幾分鐘後,陸理香的手捧上了一杯新鮮出爐的咖啡,「熾,我好愛你哦。」她朝著他甜甜一笑。
斑大的身子猛然僵硬住,司馬熾的臉不由得一紅,這個白痴女人,顯然已經掌握到了他的弱點。即使明白她是愛他的,但是每次听到她親口說出來,他還是忍不住會臉紅震驚。
炳哈,真的是好可愛。陸理香拼命地忍著笑意。每次看到他這種表情,都會讓人有想笑的沖動。真沒想到,看起來火爆的他,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不許笑!」他死瞪著她。
「我沒……笑。」真的是忍得好辛苦啊。
「你!」愛上一個笨女人果然是讓人頭痛啊。
「對了,熾,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曾經對初吻有一個幻想耶。」她喝著咖啡,望著他說道。
他瞥了她一眼,「什麼幻想?」
「就是在某個有著月亮的晚上,我和我喜歡的人站在樹下,訴說著彼此的心意,然後,我就會把我寶貴的初吻獻給那人嘍。」她一臉夢幻地說道。女孩子總會有著很多小小的夢想,去幻想著許多的事情。小時候看童話故事,總是覺得吻應該是很神聖且純潔的。也因此,在她的理想中,初吻應該是這樣才算是最完美的。
「那是只有白痴才會做的事情。」粉碎女孩夢幻最完美的言辭,莫過于這句話了。
「才不是,那叫做浪漫!」她揚聲道。就知道他沒有一點點的浪漫細胞,不過真要他浪漫起來的話,恐怕她會直覺以為他頭腦不正常。
「哼,你忘了嗎?你已經沒初吻了。」他一針見血地直指她的死穴。
拜托!這還不是他害的,沒事去喝什麼酒,連帶著讓她的初吻也賠了上去。不過如果不是這樣,他和她的戀愛可能還有得談呢。套句狄彥的話,熾對愛情的「純潔」程度如同白紙,對愛情的「遲鈍」程度如同豬。
「我只是想要一次那樣的吻而已,管它是第幾次啊,總之浪漫就對了。」她意有所指。他該不會是听不出她話中的含義吧。
「那你可能是等不到了。」他戳破她的美好夢想。這種蠢得要死的事情,他打死都不會去做。
「討厭。」她嘟著嘴,像泄了氣的皮球般。
他望著她,再一次地在心里告訴自己,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去干那種白痴才干的事情。
「理香,听說司馬熾這幾天都在學生會里幫你補習功課?」放學後的教室,夏玫邊掃著地邊問著正在對桌子的陸理香。
在高中,每個班級都有衛生值日表,這個星期,她和理香剛好是同一組打掃衛生。
「是啊。」陸理香點點頭,同時把兩張課桌仔細地對齊。每天放學後都到學生會那里去補習,補習得他差點沒吐血。若非她及時學會了撒嬌這招,只怕這時候已經被他拿東西砸得進醫院急救了。
真的是司馬熾來做免費補習耶!夏玫雙眼發亮,若是她有司馬熾劃出來的那些重點的話,考試想不高分都難,「有效果嗎?」她停下掃地的動作,問著好友。
「天知道,我只知道他給我的那堆復習資料真的是很多,多到我現在看到一疊疊的紙就頭發暈。」每次做習題,他都還要規定時間。若是沒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完他指定的題目,免不了又要被炮轟一頓。
不過,沒辦法啦,誰叫這是他愛的表現。吼得越大聲也就代表他越在乎她了。
「那你今天不去學生會那里不要緊嗎?」夏玫想到似的問著。
「應該沒關系吧,打掃衛生優先嘛。」她說著自己的理由,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想少做點習題。最好等她搞好了衛生,他已經離開學生會回家了。
「是嗎?」頭一埋,兩人又繼續開始了打掃。
時間慢慢地流逝,直到一個身影闖進了教室。
「陸理香!」平地一聲雷,就算想裝作沒听到恐怕也不太可能。
「啊,你來了啊!」她抬起頭,擺出了一副笑臉。唉,衰啊,沒想到她不去學生會,他竟然親自來逮人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他扯著她嬌笑的臉龐,「怎麼沒來學生會?」害得他坐在那里等了她半個小時。
痛啊!他這習慣什麼時候能改啊,不然她臉上的皮可能還沒到二十歲就會下垂了,「這個星期是我們小組做值日生,我當然要做好了才去學生會那里啊。」她可是有正當理由的哩。
「值日生?」他環看了教室一圈,在看了尚余在教室里的人一致的點頭後,終于松開了捏著她臉的手,「那現在和我去學生會。」
「可是,我還沒有做完啊。」她負責的那份,還沒全部做好呢。
「那就……」
「我會做。」夏玫急急地說道,「我是理香的好朋友,既然理香要補習功課,我來替她做剩下的值日好了。」
「那謝謝了。」司馬熾看了眼一旁的夏玫。
謝謝?司馬熾在對她說謝謝。夏玫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
「好了,走了。」一把拎起了陸理香,司馬熾大跨步地走出教室。
「哎,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啦。」
「你確定?」
「確定確定。」
……
望著司馬熾和陸理香遠去的身影,夏玫忍不住地感嘆著︰「理香真的是好幸福啊。」
一路走在校園內,司馬熾瞥著走在他身旁的陸理香,「等會到了學生會,就把昨天剩下沒做完的兩份考卷給我做了。」
「還做啊。」哀號的聲音頓時響起,陸理香拍著額頭道。
「廢話,就你做考卷的錯誤率,我真懷疑你這段時間究竟有沒有好好用功。」簡直是比豬還要難教。
「有啊,有啊。」她連連點頭。
「有才怪!每次做題目都有一半做不出來。」
「那只是偶然啊。」真的是偶然,而不是必然。怪只怪他出的題目太難,她答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嗎?」他看了她一眼,猛然地停住了腳步,「你們班明天有一場考試吧。」
「是啊,怎麼了?」她也同時停下了腳步,有些奇怪地望著他。明天的那場考試是語文的月考,雖然不及期中考試那麼重要,但其成績對期末總成績而言,也是有一定的重要性的。
「那就讓我們以考試的成績來看看你有多用功吧。」他給她下了條件道。
傲?看考試成績,她有些膽怯地正想拒絕此提案,卻因為看到了他眼中的促狹而改變了主意,「好吧,我會讓你看看我是‘多麼’的用功。」明天的考試,大不了拼了。
司馬熾滿意地點點頭,「如果你敢考出很難看的成績,你就死定了。」
本嚕!罷才豪氣萬千的人正在狂咽著口水,這……不用那麼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