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H大排球社的?」安日心深吸一口氣問道。
蕭克彥點頭。
「那她……排球一定打得很不錯吧。」她的口氣中,有著一絲自己都難以克制的嫉妒。
「簡直爛得可以。」他搖頭,「她根本就沒有一點點運動細胞,真不知道那女人從小到大的體育是怎麼及格的。」
「那你還喜歡她?」她一直以為,他喜歡的該是運動超強的女人。
「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她?」他反倒是奇怪地看著她。
「那是因為……」她話沒有繼續說下去。是啊,她一直的以為,也只不過是自我猜測罷了。他從來沒有說過,他喜歡的是運動強的女人。
只是她一直為了這一份的想法,不斷地想要成為一個能夠讓他喜歡的女人,「算了,沒什麼。」安日心晃晃頭,笑容顯得有些苦澀。
看著她澀澀的笑,他不由得想到了莊青凡。她總是有什麼就會說什麼,大咧咧的讓他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也許女人都是不一樣的吧。」他不自覺地說著。
「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和青凡真的很不一樣。」
「青凡?」她皺皺眉,隨即似有反應過來地道,「你是說你的女朋友?」
「嗯。」他微頷首。
「她和我很不一樣?」
「完全是兩種類型吧。她不喜歡運動,又懶得可以,常常會說一些氣死人的話,但是她自己卻好像從來沒有發覺過。有時候膽子大得可以,我甚至懷疑她知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真的和我完全不一樣呢。」安日心自嘲一笑。沒有想過,能讓他喜歡的竟然是這種類型的女人。但是……她依然不想讓自己那麼快地與他就此錯過,依然不想要放棄自己的那一丁點希望。或許,坦白地說,是她不死心,當她再次和他遇見時,她便認為那是一種緣分。
但既然是緣分,卻又讓她的希望那麼快地被打碎。不,她不要!
「蕭克彥,我們打個賭怎麼樣?」安日心抬起頭,望著對方道。
「打賭?」
「如果這次Z大和H大比賽贏了,比賽結束後,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為什麼?」他奇怪地看著她。
「不為什麼。」她笑笑。如果她贏了比賽,那麼她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贏得他的機會……
聊天中的兩人,渾然沒有注意到那幽暗處的目光。
Z大。緊張的氣氛彌漫著整個排球社。所有的社員,從來沒見過她們中的強者——安日心,如此用心地在練習。
不,這已經不是用「用心」兩個字來形容的了,而應該是說「強迫」才是。
是的,所有的人都看得出安日心在強迫著自己進行著強度極大的訓練。
「隊長,夠了吧。」其中一個隊員看不下去地說道。此刻的安日心,整個人早已被汗水浸透。
「不,我還想再練一個小時。」她道。不夠,完全還不夠!
「日心,你究竟怎麼了?這幾天像是受什麼刺激似的拼命練習?」排球社中一個好友一手截走了安日心手中的球,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那是因為……」她抿了一下唇,卻沒有說下去。
「是因為什麼?」
「沒什麼。」她甩甩頭,甩去一頭的大汗,「我只是擔心和H大的比賽,贏不了。」
「這怎麼可能!」眾人失笑。
「是啊,對付H大排球社,以我們現有的實力,要贏她們絕對沒問題。」
「況且听說H大排球社這段時間狀況頗多,少了好幾個正式的,現在連替補的都拉上了。」
「隊長,你的擔心未免太過了。」
「我只是——想贏這場比賽而已。」她的目光中,透著一抹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決心。
這一次的比賽,她不想輸,不願輸,更害怕輸。
她想要,讓自己有一個坦白的機會。
即使,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我……我不行了……」女人拼命地喘著氣。
「從剛才到現在,20分鐘里你已經把這句話喊了35次了。」男人使勁地朝著女人甩白眼,但是奈何某女的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對于那些白眼,根本無關痛癢。
「反正,我走不動了。」女人整個人幾乎掛在男人身上,靠著男人拖她往前走。
蕭克彥實在是佩服莊青凡,她簡直能夠把八爪魚這個名詞,換成完全性的動詞。哦,不,更確切點來說,她更像是一只無尾熊,而那棵被她抱著的可憐的尤加利樹,則就是他了。
「你到底有沒有骨頭啊?」他怒,想把她從他身上剝離。
「你就當我是沒骨頭的好了。」她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樂得當沒骨頭的人,「誰讓你今天安排的練習那麼累,比我平時在排球社的練習還累。」
「你在排球社有練習過嗎?」他對此報以鄙視。
「呃……起碼坐冷板凳也是一種練習。」她自圓其說,有些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
「……」既然對她甩白眼無用,那麼他只能對老天甩白眼了,「你自己好好走路。」
「不要,我累。」她加重自己的喘氣聲,以顯示自己真的累得和頭牛似的。
「那你想怎麼樣?」他皺皺眉。
「你背我。」這三個字簡直像是經過千萬次演練般的,從她嘴里極為順口地說出。
兩道劍眉皺得更甚,他頭大,「我背你?」
「對啊,你背我嘛。」她的語氣中透著一抹濃濃的撒嬌。俗話說,男人都受不了女人的撒嬌,相信他也不會例外。
蕭克彥的確是受不了莊青凡這種說話的口氣,直接伸出手,捏住了對方的下巴,「啊,張開嘴。」
「干嗎?」她傻傻地問。
「看看你的喉嚨有沒有問題。」他就事論事,因為他的第一感覺是她有沒有感冒咳嗽。
「蕭克彥,你難道沒有發覺我在對你撒嬌嗎?」她柳眉一豎,感嘆于某男的神經大條。
「沒有。」
「那好,我現在告訴你,我在對你撒嬌,希望你背我!」她雙手叉腰,很鄭重地宣布,「如果你說不可以的話,我一定會……」
「可以。」
「什麼?我就知道你會說不可以……」
「我說可以。」他重復了一遍。
「可以?你是說可以?」下巴掉地,他……好像答應得也太輕易了,害得她原本想的一些後續招數都還沒使上呢。
「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他的眉頭依然還是有些皺皺的。
「沒問題,沒問題。」她喜逐顏開,反正以後,她還有別的法子,拐著他來背她,「那……你蹲下來點,你那麼高,我沒辦法爬到你背上啦。」
蕭克彥無聲地蹲子,莊青凡一骨碌地爬了上去。
厚實的背,寬闊的肩膀,讓她有一種找到歸屬的感覺。
總是幻想過很多次,很多次……他背著她的情景,沒想到卻這麼簡單地就實現了。他的背,讓她眷戀。
她突然,很想把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給這能夠承載她所有的背。
她的雙手,慢慢地從他的肩膀移到了他的脖頸處,親昵地摟著,然後把自己的腦袋,搭在了他的肩窩處。
「克彥,你知道嗎?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她閉上眼楮,在他的耳畔輕輕地道。
他腳步一頓,耳朵因為她的話而不禁微微泛紅。
她的聲音繼續柔柔地響著︰「也許你不相信一見鐘情吧,但是我相信,因為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他繼續抬起腳步向前走,只是腳步慢了許多。
「喜歡只是一種感覺。一種讓我找到歸屬感的感覺。我沒辦法去形容它,也從來沒有想過,我自己會那麼輕易地喜歡一個人,但是,我就是喜歡了。我喜歡,蕭克彥。你听清楚了沒,我說我喜歡你啊!」
「夠清楚的了!」他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但只有他自己明白,剛才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就算你喜歡我沒有我喜歡你那麼多,但是我還是要喜歡你。所以……所以……」她的小腦袋幾乎埋在了他的發中,他特有的男性氣息佔滿了她所有的感觀,「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比我更加喜歡的人,一定要提前告訴我。」她唯一要求的,只有這個。
這個白痴女人,說出這種傻話,但卻傻得讓他心憐。
扁是她一個,就已經夠讓他累的了。她以為他還想要再累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