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夫的警告後,任紹一行人並未再動拔戒的念頭,幾天的調養之下,喬嬿的手傷也好了大半,但表面上的平靜並不表示台面下也無風無浪。
「莊主,那九龍環至今還解不下來,怎麼辦?」柳風一臉憂心地問道,不曉得是不是他多心,他總覺得莊主似乎對這姑娘有那麼一點……特別。
「不怎麼辦,既然拔不下來,就讓它待在她的指頭上。」九龍環之于他不過是引出殺父仇人的一項東西,里頭的寶藏圖,他沒有興趣。
「這……」柳風雙眉蹙得死緊,對于任紹的答案,並不感到意外,仿佛他早已料到般。
「解下九龍環的事不急,先等兒把手傷養好再說吧!」任紹揮揮手,表示不願再多談。
「那麼莊主,有什?打算?」江逸問道。
「九龍環得手的消息放出去了沒有?」任紹眯著眼,全身散發一股冷肅的氣息,儼然天生的王者。
「尚未,在等莊主的指示。」柳風彎身道。
任紹走向窗邊,向窗外凝視了一會兒,冷聲道︰「我要帶她出莊。」
「什??!」江逸驚道。
「莊主,你要帶她出莊?」柳風微詫道。
「沒錯。」他忽然想到方才江逸和柳風也曾?了她的去留而大吵了一番,?那間,他的心里有了主意!
他要利用她將九龍環重現江湖的消息給放出去,若是一直把她藏在莊里,消息會傳得太慢。
他打算帶她出莊,想必此舉定能將九龍環的消息快速地傳出去,屆時便能引出當年主謀殺害他父母的罪魁禍首了。
當然,這件事可能讓她身陷險境,不過,在以她?誘餌的同時,他也會在一旁保護她,?了報仇,也只能先委屈她了!
「這次我帶她一同出莊,你們兩個留在府里,不要跟來。」任紹冷冽的目光掃向二人。
「?什??」柳風上前一步。「這怎麼可以?」
「你們兩個留在莊內,加強府內防御,我們很快就會有許多貴客造訪了。」語畢,任紹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笑。
「這……」江逸總覺得十分不妥。
「莊主,還是讓屬下跟著去吧,路上若遇到什?事,也好有個照應。」柳風擔憂道。
「不必!」任紹不耐地揮下手。「你們待在府內,听我的命令行事!」
柳風和江逸相?一眼,兩人心里也清楚一旦莊主決定了某事,任紹何人也無法改變他。
「近日內便將九龍環得手的消息放出去,能放多廣便放多廣。」他撇唇一笑,他相信九龍環重現江湖的消息很快便會在江湖上掀起一波腥風血雨!
這樣一來,他的家仇,很快就能得報了!
「是!屬下遵命。」???「你要帶我上哪里?」喬嬿揣著一顆月兌序的心,又慌又急地小聲問道。
一大早她便被人像丟包袱似的丟給他,就這樣被他拉到馬背上與他共乘一騎。她挺直背脊,盡量與他保持距離,但馬背上的空間有限,仍使得他兩人的肌膚不經意地相觸摩擦。
他狂懾霸道的氣息包圍著她,她發現在他身邊,很難維持正常的心跳。
他動怒的時候,她因驚駭而心悸;他不動怒的時候,她還是窩囊得無法維持平穩的心跳,就像現在。
「跟著我走就對了。」他平淡地說,不想向她解釋太多,逕自享受著懷里人兒身上傳出的淡淡幽香。
「可是……」她憋了好久,直到現在才敢向他提出疑問,不曉得他要將她帶往何處,令她相當不安,那感覺活像自己是只待宰的羔羊。
「閉嘴。」他索性喝道。
再不情願,喬嬿還是乖乖地閉嘴,她的性命還掌握在他的手上,而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惹怒他。
兩人各懷心事走了好一會兒,一路上喬嬿也不敢再開口問些什?,直到日落時分,任紹才將馬停在一間氣派的客棧前頭。
「進來。」任紹將馬交給客棧的小廝後,朝她冷冷丟了一句後便逕自踏入客棧。
喬嬿望著他頎長的背影已經先一步踏入客棧,一個念頭忽地形成,她突然意識到此刻是她月兌身的最好時機,但任紹卻早已洞悉她的詭計,在她還拿不定主意之時,那漠然的嗓音遠遠地傳來。
「別忘了小六子現在身在何處。」
他的警告適時地提醒她,她的家僕還在他手上。喬嬿氣餒地下唇一咬,忿忿地瞪著車水馬龍的客棧門口,又望了一眼客棧大門口上懸掛的燙金招牌「集俠居」,猶豫了半晌,還是認命地乖乖走了進去。
任紹早已被客棧的小廝領到二樓一處靠窗的雅座,他正氣定神閑地望著朝自己走來的喬嬿。
「怎麼,改變主意了?」他嘴角凝著揶揄的笑意,手里正把玩著一杯盛滿香氣的熱茶。
「什??」她故意裝傻。
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揚。「我不知道你居然懂得裝傻。」看來這丫頭比他原來所想的有趣多了,他還以?在他面前她永遠只有驚慌失措的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她薄嗔地轉過頭去,不敢對上他那雙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眸子。
他一手把玩著瓷杯,一手托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先前的揶揄笑意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飽含警告的冷冽眼神。
他狀似悠哉地一口將瓷杯里的茶飲盡,喝茶的同時,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瞳眸依然緊緊鎖住她的容顏。
喬嬿心驚地望著他飲茶的動作,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在他身上看來卻有一股教人心悸的冷肅氣息!
「這趟出門你最好聰明點,別和我耍花樣,否則……」邪笑緩緩地自他唇邊揚起,他將另一手正把玩的瓷杯遞到她面前。
她倏地倒抽一口氣,兩眼睜大地望著近距離下的瓷杯,又驚又駭地猜測他究竟想干什??
「看清楚!」他沈聲凜道。
下一刻,被灌注內力的瓷杯便在她的面前,緩緩地化成一堆如細砂般的碎瓷,由他長指指縫處流泄而下,細碎的瓷沙撒了一地。
他冷凝且略帶邪笑的眸光緊瞅著她。「如果你妄想帶著‘我的’九龍環溜走,我保證你的骨頭就會像這只茶杯般被捏碎!」
喬嬿清秀的臉龐此刻早已刷白,眼底有著無比的驚駭。
末了,他像是不干休地再加了一句︰「連渣都不剩!」攫住她下巴的手掌掐得更緊,警告意味濃厚。
「客倌,點些什??」跑堂的小廝突地插進話來,打破了此刻兩人僵凝的氣氛。
任紹撇著詭笑,放開了鉗制她的手掌,悠然自在得仿佛方才什?事都沒有發生,但那雙深幽的烏瞳卻仍然緊盯著她蒼白的小臉。
跑堂的小廝望了一眼喬嬿不對勁的臉色,心無城府道︰「這位公子,嫂夫人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原本尚愣在任紹方才威脅里的喬嬿,一听到小二哥的「嫂夫人」三個字,霎時間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不,我不是……」
「咳!」任紹刻意發出一聲干咳,手里正玩著另一只瓷杯。
喬嬿見那只瓷杯在他的長指上來回轉動,心頭一緊,喉頭竟干澀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能愣在當場。
任紹像無事般點了幾樣菜。「先來這些吧!」
「那麼兩位客倌今晚打尖嗎?」小二哥客氣地問道。
「給我們一間房。」任紹紹說話的同時,邪笑地睨著喬嬿,眼神里帶著幾分佻達的意味。
喬嬿對上他的視線,心里咚地一聲劇響!
他那眼神是什?意思?
「不行!」喬嬿忙轉向小二哥,打算和他要兩間房。「我要……」
「嗯!」任紹再次「適時」地出聲打岔,嘴角揚起既迷人又略帶危險的笑容。
喬嬿怔忡地望著他詭譎的笑意,接著眼珠子盯著那只被他把玩在指尖的瓷杯,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
小二哥睜大眼,以眼神等著她的下文。
「告訴小二哥,你還要些什?,嗯?」溫柔的語音自任紹嘴邊逸出,但听在喬嬿耳里卻如喪鐘般令人心驚。
「我……」她的下巴微顫,朱唇微?,卻只能窩囊地發出一個單音。
「說呀!」任紹唇角再次揚起一道優美的弧線。
愣了半晌,喬嬿最後還是投降。「沒事!」
喬嬿在心里不停地咒?威脅她的這個臭男人,小人、混蛋、卑鄙……用盡所有她所知道的關于罵人的辭句,詛咒他最好下十八層地獄!
小二哥走後,任紹光是望著她那張氣憤得皺成一團的小臉,就不難推知她的小腦袋里正在想些什?。
唉!不知道她有沒有把他祖宗十八代全給罵了進去!
「你在想什??」他明知故問,不知道?什?,看著她氣紅的臉蛋,竟能令他感到愉悅。
「沒有!」她憋著氣,將頭轉向一旁。
「是嗎?」此刻任紹充滿逗弄神色的俊?邪氣十足,深邃的眸子像是要將她看穿般緊鎖住她。
喬嬿就算沒有正面迎向他,卻仍然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由側邊直直朝她射來,令她心跳加速。
就在兩人間橫亙著一股奇異的氣氛時,小二哥適巧將酒菜端了上來。「客倌,這些是您點的酒菜,請慢用。」
小二哥將酒菜置于桌上後,又趕緊忙別的事情去了。
任紹早已收回了侵略的視線,自顧自地舉筷吃了幾口,他見喬嬿似乎完全沒有動箸的打算,正當他開口要說些什為時,兩名練家子打扮的中年男子來到任紹的桌旁,兩人一胖一瘦,看上去是挺滑稽的組合。
「有事?」任紹五官驟冷,冷冽的語意夾著傲氣。
胖男子忽地抬起大刀鏘地一聲,重重地摔到任紹兩人面前的桌子上,小二哥方才捧上來的酒菜一瞬間全被砸了。
任紹雙瞳眯成一直線,朝叫囂的男子射出一道銳光,肅然的眸子含著顯而易見的殺氣。
喬嬿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朝任紹身旁靠去,也不管方才是不是在心里把人家罵得狗血淋頭。
兩名男子接到任紹飽含殺氣的視線後,原本的氣焰頓時矮了一截,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瘦男子朝胖男子努努嘴,示意要對方硬著頭皮上,胖男子深吸口氣後,才壯著膽子踱到任紹面前。
「敢問兄台是不是劍神莊的任紹莊主?」
「憑你,也配問?」任紹手中的筷子倏地朝胖男子飛去,胖男子來不及閃躲,那竹筷竟筆直地插進胖男子的右臂。
「啊!」胖男子慘叫一聲,搗捂著插著竹筷的手臂,踉蹌地往後跌了一步。
「你!」瘦男子瞪著受傷的同伴,又瞪向仍然一派悠閑的任紹。
「啊,救命呀……」喬嬿哪里見過打斗的場面,嚇得她直躲在任紹身後尋求庇護,身子抖個不停。
靶受到身後女人發顫的身子,任紹硬是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並且舉起她手上的九龍環,高聲道︰「你們找上我,?的不過是這個東西吧?」
一陣驚呼聲響起。「九龍環!」
瘦男子目露凶光道︰「你果然是任紹!」
「沒錯!」
「九龍環果然在他手上……」客棧內一些在江湖上走動的男男女女,一听到九龍環全將注意力轉到任紹身上。
任紹見狀,滿意地揚起唇角,看來柳風和江逸已經將九龍環在他手上的消息放了出去。
「不要,不要……」一提到九龍環,喬嬿原本輕顫的身子此刻抖得更加厲害,急著想抽回被任紹扯住的手臂,但任紹仍然霸道地緊攫住她不放。
「很好,既然東西在你的女人手上,識相的最好交出來。」瘦子不怕死地叫囂,目露貪婪之光。
任紹不屑地嗤道︰「有本事的就過來拿!」
瘦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擺開架勢後就往任紹出手,只見任紹迅速地將喬嬿扯到身後,右手一個反手擒拿阻止了瘦子的攻勢,趁瘦子俯身之際順勢推出一掌,瘦子竟往後飛了近十步之遙,直到身子撞上一面牆後才緩緩地往下滑至地上,並且吐出好幾口鮮血。
胖子見同伴倒下,再也顧不得臂傷,趕緊奔過去,扶起瘦子後,兩人一跛一跛地落荒而逃。
客棧內原本也意欲上前奪取九龍環的眾人,一見到任紹只區區一掌便將瘦子的身子打橫飛了十步之遠,一時間竟無人敢再上前挑釁。
「有膽的,再上來!」任紹站起身來,冷酷的目光一一掃過客棧眾人。
「好,老夫便來請教!」人群中忽然飛出一名身著藍衣的中年男子,男子下巴蓄著一把山羊胡,如豆的目光緊鎖著任紹。
「哼!」任紹不屑地嗤哼一聲,連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任紹莊主,如果你將身後的姑娘留下,老夫便不會為難你。」男子狂妄地說著,他看任紹年紀不大,料想他武學修?應當不高,方才那一胖一瘦的兩個混混,根本是自身功夫太差,才會如此不濟事。
任紹听了忍不住大笑。「憑你也敢這樣和我說話?」
「十年前听聞劍神莊莊主因九龍環而喪命,九龍環在那之後便跟著下落不明,沒想到九龍環還是在劍神莊內。今日老夫勢必取得九龍環,如果你不想和你爹走上同一條路,最好把身後的姑娘交出來。」男子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哈哈!」任紹狂笑不笑,身上散發著一股狂肆的氣息,充滿殺氣的他此刻顯得魔性十足。
喬嬿怔愣地望著他的側臉,發覺此刻的他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就算他平時老愛凶她,但也從沒見過他如此冷然且散發一身肅殺之氣的模樣,他的目光令人全身緊繃,不寒而悸。
「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任紹輕蔑地揚唇,笑容里淨是掩不住的嗜血殺氣,那中年男子不提他爹還好,一提起他枉死的雙親,他便難抑心里的怒火。
「看誰死到臨頭還不知道!」任紹面色冷凝,斂著氣待在原地,有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獅。
中年男子亮出把長劍,下一刻便飛身往任紹身上刺去,只見任紹一個利落的閃身避開男子的攻擊,緊接著一個旋身,手刀朝男子持刀的手臂劈下,三兩下便將男子手中的長劍給震得月兌手。
鏘的一聲,男子捂著被震麻的右手,不可置信地瞪著任紹,口中喃喃念道︰「不可能,不可能……」看任紹年紀也不過二十多歲,加上劍神莊莊主十年前便已去世,他怎麼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喬嬿痴痴地望著任紹,對于方才所發生的事情也同樣不可置信,不過眨眼之間的功夫,對手就已被他撂倒。
包重要的是,當他動武之時,全身散發出一股魅惑人心的魔力,他悠然得有如水里悠游自在的魚,但一舉手一投足間卻又飽含了驚人的力道,看得她如痴如醉,一顆心因他而快速跳動。
客棧里在場的眾人視線全集中在任紹身上,任紹嘆了口氣。
「也罷!」
他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丟給嚇得躲到一旁的店小二,接著轉身拉起尚處在驚愣中的喬嬿,摟進懷里。
「既然這里連吃個飯都不安穩,咱們到別處吃!」話聲方落,他便摟著喬嬿由窗口縱身躍下,恰巧落坐在馬兒的背上。
「啊!」由窗戶翻出的同時,喬嬿便開始不停地尖叫,直到安然無恙地落坐馬背上後,她依然緊抓著任紹的身子不放。
「駕!」任紹雙腿將馬月復一夾,馬兒便听令地邁步奔了起來,奔離了一群想搶奪九龍環的眾人。???任紹帶著她到另一處客棧投宿,並且不顧她強烈的反對,硬是霸道地強迫她與他同宿一間房。
「你什?意思?」喬嬿被他「拎」至房間後,氣呼呼地瞪著他。
他不知道什?叫男女授授不親嗎?
「沒什?意思。」他不覺得自己需要向她解釋什?。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實在忍不住了。
任紹沒有答話,只是撇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凝著她。
「至少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打算帶我上哪兒去吧?」喬嬿刻意忽略自己因他的注視而怦然的心跳,強迫自己保有些理智。
「沒有目的。」其實這趟出門,他的確並未先設想好去處。
喬嬿眯眼睨著他,忽然之間她想通了一件事。「你拿我當餌!」
任紹先是驚了一下,但很快地恢復平靜的情緒,反倒是有趣地望著她。「你怎麼會這麼說?」
「你真的拿我當餌?」她震訝地瞪大眼楮,方才她只是隨便猜猜,隨口說說罷了,沒想到他真的把她當餌!
「那是你自己說的。」任紹又將問題丟還給她。
喬嬿思緒飛快地在腦海里編織、再組合,過了片刻後訥訥道︰「你的確把我當餌,方才在客棧里,你要大家都看到我手上的什?……」她偏頭想了一下。「叫什?名字來著……」
「九龍環。」他好心地提醒她。
「對,九龍環!」她擊掌道。
沒錯!他是故意的!
喬嬿氣自己怎麼到現在才想通這件事,一思及方才那麼多人全欲奪得她手上的玉戒,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換句話說,因為她指頭上那只該死的玉戒,使得她成了眾人搶奪的對象?
任紹懶懶地嗤笑一聲。「知道自己現在多有價值了?」
「不!」喬嬿心里打了個突。「你、你……」
「所以我才好心地和你同宿一房,來保護你呀!」任紹俊美的臉龐綻出惡魔般的笑容。
「你只是想保護你的九龍環,不是保護我!」她心驚地吼道。
喬嬿在心里忿忿地罵道︰這可惡的臭男人!
任紹不在乎地聳聳肩。「隨便。」他可不覺得這有什?差別。
「你、你……」喬嬿一臉震驚忿怒,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再丟到海里喂魚。
任紹雙眼凝著幽光,緩緩朝她踱進,直到將她逼到牆角,將她鎖在他與牆壁的狹小空間里。
被他濃烈且侵略的氣勢一逼,喬嬿背脊直抵住堅硬的牆面,胸口劇烈地跳動,仿佛心髒就要由嘴巴跳了出來。
「你想干什??」她近乎氣音地道。
任紹眼瞳閃著狎光,邪氣地托起她的下巴,拇指柔柔地輕輕勾勒她下唇美麗的唇線。「你說我想干什??」
他誘人的踫觸令她雙腳發軟,虛弱地喃道︰「別、別踫我……」
天哪!他能不能別再用這種眼光看她了?
「別踫你?我倒忘了是誰在馬背上一路緊摟著我不放?」
他邪笑地揶揄道,拇指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撫上她誘人的唇瓣。
一股極好聞的麝香竄進她的鼻間,她不禁喃道︰「我只是害怕……」
照他那樣「上馬」的方法,哪個女人不害怕?
任紹嘲弄地笑道︰「如果你真那麼膽小,那麼這一路上你可得跟緊我了,萬一走失了,我可沒有辦法保護你。」
保護她?
喬嬿真懷疑自己有沒有听錯,要不是他陷她于危險之中,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如今她成了眾人欲搶奪的對象,就像在森林里被一群獵人同時看上的獵物,而他居然還能大言不慚地說他保護她?
縱使不解江湖事,但光是看任紹和柳風等人對這九龍環重視的程度,再加上方才客棧里人人一臉貪婪的表情,她不難想象自己身處在一個何等危險的情況之中。
看來就算她能偷偷由他身邊溜走,但若是遇上其他欲搶奪玉戒的土匪,只怕自己也將會是死路一條。
一想到自己悲慘的命運,喬嬿忍不住要埋怨老天爺對她實在太不厚道了!
任紹忽然像是戲弄夠了,退開一步,撤下所有對她的侵略,但英氣逼人的臉龐仍略帶邪氣。
「早點睡吧!」說著,他轉頭就和衣往床上倒下,不再搭理她。
喬嬿依然立在牆角,心緒紛亂地望著床上那名臭男人,不知道自己往後究竟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