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
正在做開店前準備的阿辛先見到悠悠,立刻像見鬼似的大喊,所有人全把視線轉移到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的她身上。
「呃……大家早啊!」
原本還在猶豫該怎麼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她,硬著頭皮就這麼走了進去。今天她對母親說想出來逛一逛,散散心,月蓮心疼她剛被退婚,一定心情不佳,竟也一反平時的嚴厲,一口答應了。
「悠悠?」大福喜出望外地來到她面前。「對了,昨天是你歸寧的日子嘛,你這丫頭還真是有情,一大早就趕來看大家呀?」
「我……」
她囁嚅了一會兒,最後模模鼻子,老實地將自己被退婚一事告訴了大家。
「豈有此理!想欺負你家沒男人啊?太過分了!你放心,師傅去替你討回個公道!」
「師傅!」
蚌性耿直的大福兩手各抓起一把菜刀,就要出門理論去,嚇得悠悠連同其他師兄們全力攔阻,生怕他真把邱家人當雞給剁了。
「師傅,您真的不用去替我討什麼公道了,沒嫁成對我而言反倒是好事一樁,我還覺得十分慶幸呢!」她死命地拖著他不放。
「是啊,師傅,那種男人悠悠她不嫁也罷,她要是嫁成了才算命苦呢!」阿辛整個一抱住他粗壯的水桶腰不放。
大家七嘴八舌地想盡理由勸阻,好不容易才勸動盛怒中的大福放下兩把刀,打消了去邱家算賬的念頭。
「悠悠,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大福替她難過又擔憂。「我看你再回來酒樓做事吧!只要能賺錢養活自己,嫁不嫁人也無所謂,我相信二爺也會十分歡迎你回來的。」
「嗯,我也是這麼打算。」她還不打算說出拓恩已向她求親之事。
大福沉吟了一會兒。「你跟我來,我還有些事也該告訴你
了。」
大福有些神秘地說完,便徑自往外走去。悠悠跟上他,一直到了酒窖門口,他才停步回頭。
「這件事其實不該由我說的……」他再次確定了四周沒有旁人,這才一臉慎重地壓低聲音說道︰「你知不知道,其實二爺他一直很喜歡你?」
悠悠詫異地微微張嘴。怎麼拓恩喜歡她的事兒不但他大哥知道,連師傅也知道,該不會一直以來,只有她這個迷糊蟲不知道吧?
「唉,我就知道你不曉得!」大福錯解了她吃驚的原因。「你要不要考慮接受二爺的感情?你都不知道,在你出嫁之前,一直強顏歡笑的他有多痛苦,我可是親眼看見的,他那個人就是太拘謹,凡事顧慮太多,他生平所做最大膽的事就是破格錄用了你吧!他呀……」
「咿——」地一聲,酒窖的門忽然大敞,他倆都嚇了一跳,只見拓恩面有赧色地走了出來。他一早便在酒窖清點,誰知卻恰好听見大福替他對悠悠「表白」。
「我全告訴她了。」拓恩走到悠悠身邊,極其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在大福錯愕的眼光中說道。
「是我把悠悠送回家的,我鼓足了勇氣說出我喜歡她,結果才知道,原來她的心思和我一樣,而且……」
他看了悠悠一眼,在她的微笑應允中,說出兩人原本打算再隔一段時日才公布的秘密。
「我們決定,等她娘心情平復些,我就托媒人上悠悠家提親。」
「什麼?!」
周遭突然響起一大片的驚嘆聲,三個人這才發現,原來阿辛他們早躲在一旁,把所有對話都偷听完了啦。
「二爺,你真要娶這糊涂蛋呀?」阿辛頭一個露臉,唇邊盡是抑止不住的笑意。「你真是再世菩薩,我看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也真的只有你才能降服啦!」
「大師兄!」悠悠脹紅了臉,干嘛這麼扯她後腿嘛!
「我看我們從今天開始也要改口嘍,得管你叫‘老板娘’啦!」
「二師兄!」
「老板娘、老板娘、老……」
在阿峰的起哄下,大家還真一起笑喊不停,羞得悠悠躲到拓恩背後,紅透了臉,再也不肯見人啦!
※※※※※※※※※
月蓮的身子骨原本就差,不知道是不是女兒被退婚一事讓她郁氣攻心,一個小小的風寒,竟讓她在高燒之後陷入昏迷。
悠悠急慌了,守在母親身邊寸步不離,全賴拓恩為她四處遍尋名醫,才總算讓月蓮清醒過來。可是半個多月過去丁,月蓮還是病懨懨的,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臉色蒼白如紙。
因為太過擔心,所以即使拓恩風雨無阻,每日從酒樓為她們母女帶來豐盛的飯菜,悠悠總是吃幾口就沒胃口,簡直也像個病人了。
「我吃飽了。」
悠悠無精打采地將碗筷一擱。拓恩瞧她根本只扒了兩口飯,再見她整個人形容憔悴的模樣,決定再也不縱容悠悠了。
「把飯吃完,不然我真要生氣了!」
悠悠本來已經要站起來,被他一吼,嚇得又跌坐回去。
「我知道你很擔心你娘,可是也不能不照顧自己呀!如果連你也病倒了,誰來照顧你娘?你看看你自己,都瘦了一大圈了!」
他有些氣惱地往她飯碗里夾了小山一般高的菜。「把這些全吃了,不然不準你離桌。」
悠悠明白他的擔心,苦笑著說︰「你喂豬呀?我胃口好時也沒吃那麼多呀!」
「我知道你午飯肯定沒吃,現在吃這一碗我還嫌少了點呢!」他難得霸氣地「警告」她。「總之,兩條路給你選,一,是你自己吃光了它;二,就是由我一口一口嘴對嘴喂你吃。我已經鐵了心了,絕對說到做到……」
他話還沒說完,悠悠就已經飛快地端起碗猛扒了,她可不想賭他會不會說到做到。
「看你這樣,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拓恩雙手托腮,凝視著她緋紅的容顏。「其實我還真想你會選二呢!」
「色鬼!」
被他這麼一逗,悠悠明顯開朗了一些,也真一口氣把飯萊全吃光了。
「悠悠,我雇個丫鬟來照顧你娘好不好?」他望著她泛黑的眼袋說道。「多個人手幫忙,至少夜里你能安心多睡一會兒,我瞧你已經許久沒好好睡上一覺了吧?」」千萬不要!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大夫的車馬費和藥費有大半是你幫我代墊,還買了好多昂貴的補品讓我娘補身,我欠你的已經……」
「你這麼說是想讓我生氣嗎?」他伸指輕捏了一下她鼻尖。「雖然你說要遲些才成親,免得被人笑,可是我巴不得立刻向伯母提親,越早娶你回去越好。連我哥都三天兩頭想幫我跑來談定這門親事,像怕你反悔不要我似的。」
學完他哥憂心忡忡的逗趣表情,拓恩又一本正經地望著她。」我非你不娶,你非我不嫁,所以你娘不也是我娘嗎?我難道不能孝順自己的娘?」
悠悠終于被他逗笑。「怎麼我老是被你說得無話可答呢?」
「因為我有理啊!」他握住她擱在桌上的左手,真心誠意地說道︰「你別太.擔心了,你娘的病一定很快就會康復,到時候我們倆立刻成親。我在隔酒樓兩條街外的地方買下了一棟宅院,沒酒樓那吵雜,滿清幽雅致的。成親以後,我們把娘接到那兒一塊住,再請個丫鬟侍候她起居,免得我們倆都在酒樓工作時,她一個人在家太寂寞。」他朝她眨個眼,泛笑輕語。
「當然,最好是我們多生幾個女圭女圭,讓娘含飴弄孫,那她肯定不會孤單,到時可熱鬧了。」
他替她編織了最令人向往的天倫夢,光是想像他所說的情景,悠悠就恨不能立刻實現那一切。
「真的嗎?」她總覺得那生活美好得不像是她該得的。「拓恩,我們真能過得那麼幸福嗎?」
他雙手握住她,肯定地點頭微笑。
「當然是真的。而且早從你說你願意與我成親那天開始,我就已經開始過著幸福滿溢的日子了!噫,難道我沒給你同樣的感覺嗎?」
他歪著頭,先露出一臉疑惑,繼而裝出失望的表情,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有,當然有啊!」看他費盡心思地哄她開心,悠悠才發現,自己又讓他擔心了。「拓恩,你該知道,要不是有你一直守在我身邊,我根本無法撐到現在。對我而言,你和娘都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你一直陪著我,我當然很開心,只是娘的病……」
「我知道,」他牽起她的手深情一吻。「我只是不希望你太逞強,你也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能分擔的你盡避叫我去做,別把自己累垮了。」
她翩然淺笑。「嗯。」
躺臥在房內的月蓮早已清醒。
她清楚地听見廳里兩個年輕人的痴心話語,感慨地嘆了一聲。
都怪自己太固執,一心只想讓女兒踏上她安排好的婚姻路,結果,卻差點毀了悠悠一生的幸福。
這陣子她仔細觀察著拓恩,不得不承認,女兒挑男人的眼光實在比自己好太多了。那孩子既正直又誠懇,不只對悠悠呵護備至,還愛屋及烏,連對她都像對待親生母親一樣孝順,她想挑剔都沒得挑剔。反正,現在可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越看越合她心意。
人家都不嫌棄悠悠是坐過回頭轎的,還拿她當寶似疼著,她這個為人母的,還有什麼話說呢?這麼好的女婿,只怕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了!
「悠悠……」
听到屋內突然傳來月蓮的叫喚聲,悠悠立刻飛奔而人。
「娘,您醒啦?」她來到母親床前。「是不是渴了?拓……呃,二爺又替我們準備了飯菜,您餓不餓?我喂您吃好不好?」
月蓮病懨懨地輕咳一聲,搖了搖頭。「你扶我坐起來,然後去叫拓恩進來。」
悠悠愣了一下,懷疑自己听錯了。「娘,您要我叫他進來?」
「沒錯。」她等悠悠扶她坐好才又開口。「你們倆方才說的話,我全听見了。」
張大了嘴,脹紅了臉,悠悠因為太過詫異,整個人呆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娘,您別生氣,我……」
「悠悠!」她打斷悠悠的解釋,語氣平淡地說︰「總之你先去叫他進來,我有話問他。」
「是。」
悠悠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垂頭喪氣地出去,不一會兒便領著拓恩進來,戰戰兢兢地站在他身旁,等著母親責罵。而已經被悠悠先通知一聲的拓恩,也有了被痛罵一頓的準備,但他坦然直視月蓮,清澈的眸中豁達無畏。
「像你這般痴傻的孩子,這世上大概已經絕無僅有了吧?」
月蓮望著拓恩慨嘆一聲。拓恩和悠悠見到月蓮臉上的淺笑和溫柔的言語,全都傻住了,畢竟她向來不給拓恩好臉色看的。
「我一直認為天下男子皆薄幸,沒料到也有像你這樣重情重義的。以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以為像你這麼有錢的公子哥兒,不可能對一個小村姑動真情,只是貪新鮮,想玩弄悠悠,所以一直沒給過你好臉色看,我在此先跟你賠不是了。」
「伯母,您千萬別這麼說。」拓恩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他可是進來等挨罵的呀!」您保護悠悠的用心我明白,對我有戒心也是應該的,您一點錯也沒有……」
悠悠更是擔心。「娘,您沒事吧?平時您從不向人低頭認錯的,難不成是您發燒燒壞了腦子?糟了,我這就去找大夫來給您仔細看看!」
「你給我站住!」月蓮叫住當真轉身就要往外跑的寶貝女兒,拓恩也立刻幫忙拉人。「我沒燒壞腦子,別把你娘看得那麼不通情理,是我錯我自會認,不是我錯,我當然死也不認。」
從這句話,拓恩終于明白悠悠的「頑固」是像誰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問你,你方才在外頭跟悠悠說的那些話全是認真的吧?」月蓮慎重地再問他一次。「你願意娶一個被退過婚的女子?你的家人知道你的打算嗎?他們能接受你娶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姑娘嗎?」
拓恩點頭回道︰「伯母,悠悠的事我家人全都知道,他們也很喜歡她,一致贊同這門婚事。只要您同意將悠悠許配給我,我一定會實現我的承諾,守護她一生一世,不會讓您失望的。」
悠悠倒抽了一口氣。沒想到拓恩竟然這麼大膽,娘問他幾句,他就「順便」求親,這下娘肯定要大發雷霆啦!
「好,那我就將悠悠的終身幸福托付給你了。」
悠悠一听,差點沒嚇厥過去!
「娘,您剛剛說什麼?」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您就這麼輕易地將我許給他啦?」
「怎麼,你不想嫁他嗎?那也成,我就收……」
「我想嫁他!」悠悠好怕她反悔,「矜持」兩字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月蓮輕皺蛾眉。「真是的,哪有姑娘家像你這麼不害臊.想嫁人家也用不著這麼大聲嚷嚷吧?」
「我……我怕您反悔嘛!」悠悠雙頰酡紅。「娘,您以前不是老叫我跟拓恩別太親近,好像不喜歡他,不是嗎?為什麼您會突然答應這門親事呢?」
「方才我不是說了嗎?那時我是誤會他待你好的用心,而且當時你跟邱家還有婚約,娘當然不願意你跟其他男子太親近,傳出什麼有損你名節的閑言閑語。現在你已無婚約,娘又看出他是真心待你,更何況……」
月蓮幽幽長嘆一聲。「唉……更何況,娘這個身子也不曉得還能撐多久,我只希望還來得及在有生之年瞧見你有個好歸宿,那娘也死而無憾了……」
「娘,不準您說這種喪氣話……」悠悠听了真是心痛如絞。「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是啊,娘。」拓恩立刻改口。「您是個有福之人,不只能看到我和悠悠成親,還能看您的孫兒出世呢,您一定會福壽雙全,別想太多了。」
月蓮淡淡一笑。
「希望如此。」
她牽起女兒和未來女婿的手,牢牢握住。
「拓恩,我就把我們家悠悠交給你了,以後還請你多擔待。」
「是啊,請多擔待。」
悠悠很有自知之明的附和著母親的話。以自己這迷糊又直率的性子,這輩子闖的禍肯定只會多不會少,他還真得多擔待了。
「悠悠!」月蓮白了女兒一眼。「哪有女孩兒家自己這麼說的,真是不害臊!」
悠悠吐吐舌,瞅著拓恩甜甜一笑。
「我那麼不害臊,你還要娶我嗎?」
「娶,非你不娶。」
拓恩斬釘截鐵的答復讓悠悠笑逐顏開,月蓮也滿意地頷首。
她知道,女兒真為自己找了個無可挑剔的好丈夫了。
※※※※※※※※※
有小七這麼個多嘴的店小二在酒樓里四處閑扯,拓恩沒多久就成了城里人人皆知,單騎遠追千里,硬在別人廳堂之上。把心上人搶回家的「搶親痴漢」。
路遙千里,邱家也沒臉再上悠悠家,就此斷了往來。比起悠悠被人當面悔親的「事實」,拓恩這個悶葫蘆突然開竅跑去搶新娘的「傳說」可刺激得多啦,反而人人都信以為真。
看他和悠悠出雙人對,甜甜蜜蜜的模樣,根本沒人在乎悠悠沒嫁成的原因。倒是城里未出嫁的姑娘們,簡直要羨慕死她了,巴不得能多幾個霍拓恩,也這麼如痴如狂地愛著她們。
當然,如果讓她們知道,「搶親」的故事是拓恩特意編來叫小七四處說的,他寧願讓自己成為不顧禮教搶新娘子的狂漢,免去悠悠被人追問退婚時的難堪。那麼這份細心與痴情.一定又更讓那些姑娘們恨不得能取代悠悠,跟他長相廝守了。
這段故事實在太感人,所以,當月蓮病愈大半年後,拓恩終于如願迎娶嬌妻回家時,大伙兒還覺得這一對實在拖得有點久,這杯喜酒早該喝了呢!
「二爺,恭喜您了!」
喜宴上,大福像嫁女兒一樣開心,都已經喝得七分醉了,還一直纏著新郎倌敬酒。
「謝謝。」拓恩跟他干了一杯,滿面春風得意。「福師傅,這喜宴全虧你一手包辦,真是辛苦你了。」
霍家是地方上的大戶,拓恩又有個巴望喝弟弟的喜酒到快望眼欲穿的哥哥,這一樂之下,席開百來桌也不心疼,就恨不得敲鑼打鼓,到處通知全城的人都來喝上—杯才好。酒樓里擺不下,連大街上都開桌了。
「呵……不辛苦!不辛苦!看到你和悠悠成親什麼都值得!」大福笑得樂呵呵。「悠悠那丫頭真是個寶,你娶了她肯定會旺夫益子的,你瞧她多勤快,今天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一大早還溜來幫忙準備今晚的萊色,她還想子道新菜……」
「師傅!」
阿辛忙著阻止師傅的多話,不過他不喊還好.一喊反而讓「知妻莫若夫」的新郎倌頭皮一陣發麻,用腳想都知道,他那嬌妻會做出什麼事了。
「悠悠趁今晚推出她的新菜色?」他只手覆額苦笑。「那新房這下準會大唱‘空城計’!」
※※※※※※※※※
「大爺,您覺得這道菜如何?好不好吃啊?這蹄膀可是加了蜜汁調醬,文火鹵上五個時辰……」
宴席上,一名男僕裝扮,相貌清秀的少年,一邊幫忙端菜,一邊不時向人探問席上那道鹵得肉香四溢的蹄膀好吃與否,結果幾乎每個人都給予贊美,樂得他眉飛色舞。
「真的?大爺您真的覺得那麼好吃啊?偷偷告訴您,這可是我們‘廣悅酒樓’的新萊色,您喜歡,就請常來捧場喔!」
他向好幾桌客人吹捧完酒樓的好酒、好菜後,得意洋洋地幫忙收拾些空盤進廚房。他把頭壓得低低的,東模西模,趁眾人忙得手忙腳亂時,從另一個方向「逃」走了。
「嘻嘻,大家都夸我做的新菜好吃耶……」
摘掉了帽子,悠悠笑得可開心了。
「非但菜好吃,還挺會做生意的呢!」
慘了!
樹蔭黑影里走出一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找不到新娘子的新郎倌霍拓恩。
「天底下哪有像你這麼淘氣的新娘子?」瞧她一身男僕衣著,拓恩真是哭笑不得。「你不在新房等我,倒跑到喜宴上去端萊送湯,還真‘忙’呀!」
悠悠吐吐舌,她本來還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沖回新房,換回嫁衣呢。
「拓恩,你不會真生我的氣吧?」她親昵地喚他的名,還牽起他的手猛撒嬌。
「我保證,就此一次,下不為例了!」
「當然就此一次,你還想有機會辦第二次婚宴呀?」他將她擁進自己懷中。
「你說,你這麼淘氣,我該怎麼罰你?」
她甜甜一笑,眼里滿滿的全是他。「罰?你才舍不得罰我呢,因為你發過誓,要一輩子專寵我這個妻子的!」
他揚眉一笑。「看來我夫綱不振,你是想吃定我一輩子了。」
「你開酒樓還怕我吃嗎?」
拓恩呵呵輕笑。「不怕、不怕,請盡避慢用。」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嘍!」
言畢,悠悠也忍不住噗哧笑出,兩個人笑成了一團。
好個花好月圓夜,在夫妻倆的和樂笑聲中,幸福正翩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