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光宗耀祖地考上名牌大學,武父——武萬財興奮地只差包下一個版面、買下一個時段,向全世界人公布了。事實上他也差點兒就那麼做了,但在兒子的堅決反對之下,只好作罷。
武家祖上都以務農為生,在武父以上三輩,連秀才都沒出過,目不識丁者倒有不少。到了他這一輩,也只是讀到初中畢業而已,窮得差點兒餓死。後來,武萬財把心一橫,開始進城打工,辛苦打拼了十幾年後,靠著勤勞和運氣,再加上點兒小聰明,才有了現在的上億資產。
有錢並不代表一切,別人在背後一樣笑他是暴發戶。可是今天,他的兒子竟然憑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名校。武家終于有一個讀書人了!這當然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凡是能找到的親朋故友、生意伙伴,他幾乎全通知到了。寄上請帖之余,他更是捧著電話簿親自打電話通知,順便炫耀一番。
「喂,老黃嗎?我啦,我家那個臭小子……對,是子風,他考上了B大企管系了。那還有假,你可親自打電話去查嘛,考號是XXXX,六百多分,毫不滲水,哈哈……」現在的電話真方便,把所有考生的成績都記錄在案,而且說得清清楚楚,那些人想賴都賴不掉。
坐在只可以用金碧輝煌形容的大廳里,武萬財笑得震耳欲聾,嗓門大得幾公里之外都能听見。
「令郎只考了兩百多分?噢喲……花錢送到美國?你沒看新聞嗎?美國隨時可能被人什麼‘地基’攻擊,危險得很……是基地呀……到時候請一定賞光,對對,是帖子上的日期沒錯……哈哈……」在笑夠了之後,武萬財這才撂下電話。
「這個老黃,平時仗著書讀的多,老是笑我,先發不算發……哈哈……」他狂笑了半天後,又翻起電話簿。
「爸爸,哥哥考上了B大了,是嗎?」剛剛放學的武子偉背著書包跑到父親面前。
「偉偉回來了呀。」武萬財對這個聰明伶俐的老來子向來寵愛。模模武子偉的頭,他笑著道,「是啊,哥哥考上了B大,以後偉偉也考B大好不好?」
「嗯。」雖然武子偉對他不假辭色,偉偉還是把他當偶像崇拜。雖不知B大是怎麼回事,但老師說過,只有最聰明的小孩才可以上B大,哥哥一定很棒。
「偉偉,你身上髒死了,快上樓洗澡換衣服。」在美容沙龍待了差不多一天,趕在兒子放學前接他一起回來的連心湄,把偉偉交給等在一旁的保姆。
「萬財,你還是要控制情緒,醫生說你的血壓又高了。對了,子風考上了什麼系?真的是B大嗎?」
「你看,這是錄取通知書。」武父獻寶似的把通知書遞給她。
「B大企管系……」連心湄接過通知書仔細閱讀。企管系?妖媚如狐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異色。那個小畜牲不是不愛讀書嗎?不是對家產不屑一顧嗎?
「怎麼啦?」武父試探地問道,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雖然殺機一閃而逝,但仍落入半眯著眼的武父的眼中。
「好啊……企管系好啊,咱們武家後繼有人了。」忙露出嬌媚入骨的媚笑,連心湄的心里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他畢業後,還得歷練幾年,是不是那塊料還不一定呢……」武父狀似無意般地說道。
「他是您的兒子,就一定是經商的天才,呵呵……」算你有自知之明。不過,武子風這個禍害,一定不能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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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之夜,並未點燈的走廊上只有從窗外透出的一點點月光,一個穿著絲質睡袍的女人輕輕地拉開房門,幾近無聲地從主臥室走出來。
她穿過走廊走進一個無人的小房間,然後掏出手機熟練地按著一個號碼。
「喂,是我。我叫你做的事你準備好了嗎?」女人的聲音中帶著做作的柔媚,「什麼?你不敢?」女人的聲音尖細了起來。
「我告訴你,老娘陪著一個像豬一樣的男人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等那小子大學畢業,也許等不到他大學畢業,這份家產就會成了他的。到那時,你跟我都會完蛋!」
「哼,男人都是混蛋!」掛上電話後,女人暗罵。那個老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表面上跟她親親熱熱、百依百順,其實心里只有那個小畜牲。如果現在不動手,到時候她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浪費了她的青春。
輕輕打開門,走廊里的人影卻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出門前,在床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武萬財正雙手抱胸地站在主臥室門口。
「萬財,你怎麼起來了?」連心湄穩了穩心神,柔聲地問。
「我要喝水,你去樓下拿吧。」看了她一眼之後,武萬財說道。
「好,我這就去拿。」死老頭子,深更半夜不睡覺,還站在門口嚇人!拿水?你沒長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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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一對奇怪的男女走在馬路上。在他們身後十米處,有一個臉色陰沉得嚇人的男人正火大地注視著他們。
女人頂著染成五顏六色的短發,身上的衣服露肩又露背,但臉上卻沒有多少脂粉,要多怪異有多怪異。而男的身材不高。穿得極為花俏,走路時扭腰擺胯,還不時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心兒,你的皮膚好好哦,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呢?」一個溫柔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響起,心兒反射性地抖了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會傻到找這樣一個男人來氣武子風。
這個Dove真的和他的名字很相配,實在夠膩人的。比大多數女人都長的頭發被他束成馬尾,花俏的襯衫上面有兩顆扣子沒扣,渾身上下的香水味濃得叫人想打噴嚏,更別說他比她還女人味的走路姿勢和蘭花指了。
「你快說呀。」Dove伸出「縴縴」玉指推了推她。
「沒什麼,天生的。」
「真是的,你就是不肯讓人家替你化妝,現在最流行的彩妝一定很適合你。」Dove感嘆道。
「是嗎?」心兒東張西望,佯裝對周圍店家的裝潢很感興趣。她現在已經開始後悔想出的這個餿主意,現在不但氣壞了子風,也害了自己。她不是歧視Gay,只是Dove也未免太……
「喂,你的男朋友可真帥、身材也很好……」Dove垂涎地說。
「你可不許打他的主意!」心兒警告道,同時決定今天是懲罰武子風行動的最後一天。
「已經有人打了。」Dove伸出蘭花指,向身後指去。
皺眉緊盯著心兒的背影,武子風的火氣直往上竄。自從高考結束後,心兒的頭發每天變一個顏色,衣服也越穿越夸張,最近還總和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混在一起。
罷開始他還可以體諒心兒心中有氣,可是她越來越離譜的行為卻讓他心里的愧疚一點一點消失,火氣也漸漸抬頭。
踩著氣憤的腳步,武子風一步步地往心兒和那個男人的方向走去。就在這時,一個滿是刺鼻香氣的「物體」突然撲倒在他的身上。
「唉呀……」「物體」發出嬌呼聲,以表示自己是一個女人——一個性感美麗的女人。
「你怎麼了?」武子風推開女人,向後退了一步。
「人家的腳扭了。小帥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女人聲音嗲嗲的,一雙眼楮不住地放電。
「不能。」扯開女人的手臂,心兒冷冷地說道。
「你是哪家的小太妹,敢管老娘的事。」眼見被壞了好事,女人罵道。
「我是他家的小太妹,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不許你踫。」緊緊挽住武子風的胳膊,高心潔示威似的說道。
「小帥哥,你竟然有女朋友了?」女人惋惜地說道。
「有了,而且我正打算把她領回家好好教訓一頓。」武子風拖住心兒的手臂,將她拉向一輛出租車。
「哎,你們等等我……」發現事情不對,Dove在後面追趕,「我今天出門沒帶錢,你們好歹也留個車錢!」
可回應他的,只有出租車的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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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武子風的公寓,還沒等心兒回過神來,便被推進浴室。武子風隨後走了進來,調好水溫後舉起蓮蓬頭,不住地沖洗她的頭發。
「你干什麼……你弄痛我了。」心兒想要推開他。
「知道痛就好。」子風冷聲地說道,但手上的動作卻放柔了,「把頭發弄得亂七八糟,衣服更是隨便亂穿,你以為這就是美嗎?我告訴你——丑死了。」
洗掉她頭發上所有的顏色,武子風拿過大毛巾,將她的頭整個包住。
「我美不美干你什麼事?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整個臉被包住的心兒說道。
此言一出,立刻激怒了情緒剛剛平穩了一點兒的子風。
「我是你男朋友,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男朋友?應該是前男友才對!別忘了,你已經向我提出分手了。」將頭上的毛巾扯下,心兒狠狠地扔向武子風。
一句話堵得武子風半天都開不了口,但在看見心兒露肩又露背的衣服後,又忍不住冒火了,「你這是什麼衣服?」
「不干你的事。」心兒別過臉不看他。
「你說什麼?你現在就給我換掉,你穿成這樣,我……」子風忽然想到自己尷尬的身份,他的口氣急忙一轉,「你女乃女乃會有多傷心。」
他現在真的是後悔了。當時不該那麼輕易地說出分手兩個字,讓自己從她的親親男友變成什麼也不是的普通朋友。
「我女乃女乃?」真會轉彎,竟然把她的女乃女乃也抬出來了,「她傷不傷心干你什麼事?有本事你把這衣服扯下來扔掉呀。」心兒頑劣地說。
「你!你別以為我不敢。」不知哪來的勇氣,武子風將手放到了她的領口處,但在接觸到她的皮膚後,又像觸電一般退開。
「你就是不敢,你不喜歡我穿這樣的衣服是嗎?好呀,我馬上月兌下來。」心兒作勢要解衣扣,武子風立刻按住了她的手。在發現了她眼里再也藏不住的笑意後,子風的臉一下子便紅了。
「你……你……你這個頑皮的死丫頭!」按住心兒縴細的雙肩,子風又愛又恨地罵道,「你每天換一身衣服,還和那個死人妖一起招搖餅市,真是該打。」
「該打?你自以為體貼,打著為我著想的旗號,隨隨便便就說分手,而且兩個月不見人影,好不容易出現了,又只會躲在我家樓下偷窺,就是不敢出來見我,你才該打。」
「這麼說我們扯平了?」
「扯平了。」投入他溫暖的懷抱中,心兒低語。其實和他賭氣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東露一塊西露一塊的衣服穿得她渾身不舒服。噴彩色發膠時一不小心就會噴到眼楮上,而且還難洗得很,彩色隱形眼鏡更讓她不自在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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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穿著可愛的卡通睡衣的心兒趴在床上讀著心愛的漫畫,口中隨著音響中傳出的音樂哼唱著。翻過一頁,好不容易抽出空的手熟練地探入身旁的零食堆,然後抓出一片洋芋片放入口中,一雙女敕白的小腳不時地輕晃。
「鈴……」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響起,心兒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漫畫,拿起電話,「喂……」
「是我,你還沒睡嗎?我就在你家樓下。」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心兒立刻坐正身子,臉上泛起笑容。
「我還沒睡……」心兒隨口應道,然後動作迅速地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子風果然在樓下明亮的路燈下。
「你不是正和武伯伯他們在一起慶祝嗎?」她記得今天好像是武子風的爸爸請客慶祝兒子考上大學的日子,子風不是一早就被叫去當展示品了嗎?
「我是從宴會里跑出來的,忽然想來看看你。」子風抬起頭來,仰望著映著她倩影的窗戶。
「現在看到了,我該走了。」子風放下手機,想掛斷電話。
「等等,我下去找你,你等一會兒,我換了衣服就下來。」心兒急切地說道。
「喂,太晚了,你別下來……」子風搖了搖頭,電話里傳來的雜聲告訴他,心兒已經開始行動了。
餅了一陣子,心兒喘著粗氣跑到他面前,粉女敕的小臉漲得通紅。她身上有些凌亂的衣服告訴他,它的主人在換衣服時是何等的著急。
「小傻瓜,急什麼?我又不會跑了。」替她整整衣服,子風覺得自己是在扮演兄長乃至父親的角色。
「我就是怕你跑了嘛……」偎入子風的懷中,心兒撒嬌地說。
「傻瓜……」輕輕地擁住她,子風憐愛地輕斥道,「我永遠都不會真的跑掉……」
「什麼味道?」心兒皺了皺小鼻子。幾種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讓她的女性警覺心空前高漲起來。
「呃?」子風抬起衣袖,仔細地嗅一嗅,「大概是飯店里的味道吧。」他不以為意地說道。
「不對!」心兒板起了臉,「說,武伯伯是不是介紹了許多世佷女、干女兒給你?」
「你怎麼會知道的?」在宴會上,不光是父親,有許多似曾相識的所謂叔叔、伯伯都拉著不少的女孩與他認識。
「小說里都是這麼說的。」原來那些有錢人真的很喜歡聯姻那一套,而子風看來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心兒站遠一點兒,仔細打量著子風。他今天難得穿上正式的西裝,雖然不喜束縛的他一離開宴會廳就將領帶扯松,西裝也早已經被月兌了下來,白襯衫的袖扣也已經被解開,但仍可以看得出他穿西裝時的英姿。
「喂,那些小姐很漂亮、很高貴吧?」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和那些精裝美人差遠了。
「不記得了。」佯裝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子風忍住笑說道。
「是嗎?那麼漂亮的美人,你怎麼可能會忘,你再好好想想……」表情放松的心兒很「大方」地問道。
「嗯……經你這麼一提醒,我好像想起來了,那些小姐是挺……」說到這里,望著表情越變越難看的心兒,子風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
「討厭鬼,你越學越壞了!」發現自己被子風耍了,第一次經歷這種「奇恥大辱」的心兒惱羞成怒地捶打著子風,只是輕輕落下的粉拳實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心兒……」原本帶著笑意任她打的子風忽然很嚴肅地按住了她的粉拳。
「怎麼啦?」心兒停下了動作。
「上了大學以後,我想……我想暫時月兌離我父親,除了學費由他交之外,其他的費用我都要自己賺。」長久以來,因為高中生不能打工沒有什麼經濟來源,所以,他只能對父親的財富嫌惡鄙視,卻也享受著父親給予的比一般高中生舒適許多的生活。
幾經考慮,他決定至少在大學的四年里,試一試他到底能不能夠自己養活自己。如果他根本不可能月兌離父親的生活,那麼,他過去的一切說法都是空談。
「好啊……我們剛好可以一起打工。」她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原來是這種小事。
子風有些汗顏地將心幾擁入懷中。是呵,這只不過是一些小事,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是他想得太過復雜。只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是會讓他不時地感覺到緊張,越臨近開學,這種緊張感便越強烈,好像在他不知道的角落,有什麼事情在暗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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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楚了嗎?老頭子的健康檢查報告上真的是那麼說的?」在衣香鬢影的宴會一角,一身珠光寶氣的貴婦對身旁的男子低語。
「是真的,我花了不少工夫才買通那個醫生,絕對沒錯的。」男子保證道。
「怪不得……」貴婦眸光一閃,注意到宴會的男主人和公司的兩名法律顧問一同往樓上走去。
「告訴杰哥,今晚之前一定要干掉他。等老頭子擬好了遺囑以後,再動手就來不及了。」女人明艷動人的俏臉變得猙獰了起來,對權力與財富的渴望已經讓她迷失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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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花園小區的警衛們差不多已經是這對小情侶感情的見證人了。這不,來回巡視的兩名警衛正帶著笑意從子風和心兒的身旁走過。
心兒大方地向他們點頭微笑,反倒是子風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了兩個人帶著些許調侃味道的目光。
「子風,我听說……有一段時間里,有一個人時常在這里與路燈做伴,義務替小區守夜。」心兒輕聲地問道。
「咳咳……是嗎?」子風干咳了兩聲,不想承認那個人就是他。在與心兒暫時分開的日子,耐不住相思的他經常站在這里,很沒出息地一直等到心兒家的燈熄滅才會離開。
「那個人不會是你吧?你看,你的耳朵都紅了。」雖然有路燈,但心兒根本看不清子風的耳朵是否紅了。但子風卻不自覺地抬手模向自己有些發熱的耳朵。
「真的是你。」心兒踮起腳,輕輕在他通紅的耳朵上印上一吻。
子風抬起的手臂就這樣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中,保持這個有些傻的姿勢很久、很久。
「你……你……你這是從哪學的?」心兒那麼純真,怎麼今天竟然做出這種近乎于挑逗的動作?
「從小說、電影、漫畫……」心兒有些得意地一一列舉教壞她的罪魁禍首們。
「下次不許再看這些東西。」
「不行,而且我還在里面學了……這個……」心兒攬住子風的脖子,櫻唇不客氣地吻住子風稜角分明的厚唇,子風愣了半秒,很快便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
「你該回家了。」許久之後,他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
「我……」心兒剛想開口,但子風動作極快地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拜托,別讓我看見你的臉……」子風有些氣息不穩地說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欽佩過柳下惠,原來想對自己心愛的女孩發乎情、止乎禮實在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實在是古往今來第一大聖人啊!
心兒心跳極快地依偎在子風懷中,听著他胸腔里傳來的同樣節奏極快的心跳。他身上有些燙人的體溫幾乎要灼傷她了,可是她卻一點兒也不想離開。
「我要走了。」好不容易平復了氣息的子風,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心兒拉離自己的懷抱。
「等等……」心兒想開口,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難道她要像電影里面的女主角一樣用性感的聲音說「為什麼不上去坐坐,我女乃女乃恰好不在家」啊?
「我……我送你。」終究還是保守的中國女孩,心兒到最後只說出這句話。
「你女乃女乃……這次出門蠻久的。」走在前面的子風心不在焉地說起安全的話題。就在幾天前,在知道了他們和好後,高女乃女乃便宣布要出門度假,到現在還沒回來。
「是呵,是挺久的。她說為了照顧我,她已經坐了差不多十年‘牢’了。今天我終于長大了,她也可以輕輕松松地出去玩了。」跟在子風身後,望著他寬寬的肩膀,心兒說道。
路燈的光影,把兩個人的身體拉得長長的,兩個影子在地面上幾乎完全融合在一起,一直到小區的大門口,都沒有分開過。
小區附近有公車站,于是,兩個人便站在站牌前等夜班的公車。
但就在這時,遠遠地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啟動了起來,整輛車像是喝醉了一般直接向他們沖了過來。閃亮的車燈打在子風和、心兒的臉上,以至他們的眼楮有一瞬間的失明。
子風幾乎是出自本能地抱起有些傻愣的心兒,向路邊的草坪滾去。但是,時速超過一百公里的汽車還是擦撞了他們。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徹整條馬路,心兒和子風狼狽地躺倒在草坪內,但更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撞了人的汽車非但沒有下車查看他們的傷情,反而向後退了退,以更加猛烈的力量再次向他們撞來。
子風將心兒牢牢地護在懷中,被地面上的沙砬磨出血痕的臉上帶著一絲堅決……
「子風!不要!」幾乎動彈不得的心兒瞪大了眼楮,眼睜睜地看著巨獸般的汽車向他們直沖過來。
「出什麼事了?」守衛小區大門的警衛發現這邊好像出了事,急忙跑向這里。被發現的汽車在一陣緊急剎車之後,轉了個方向向東面逃逸。
「子風!子風!」心兒拼命地呼喚著俯在自己身上幾乎一動不動的子風。
「我沒事……」露出一絲安撫的笑容,然後子風很快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