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言甩頭,將乍見尸體的震撼退去,走上前挖掘四周的泥土,再將泥土潑覆在尸體身上,再用樹枝撥開泥土藉以讓蛆蟲離開。
他看著不成人形的死尸,細細地觀察著他身上穿戴的物品,找尋著在他身邊是否有辨別身份的證件。
習詠歌看著衛知言以泥土覆去了令她作嘔的蛆蟲,這才提起勇氣走上前去想要幫忙,當她一眼掃過潰爛的尸體時,胸臆中莫名興起一股熱潮直襲她脆弱的淚腺,不禁泛紅了眼眶,熱淚頓時一起涌上。
「我好奇怪……」她明明不想哭,但是眼淚卻自動蓄滿眼眶之中,一股苦悶之氣梗在心上,讓她的心情霎時蕩到谷底。
衛知言瞥了她一眼,忙不迭地起身遞出了他的手帕,「我看還是由我來處理吧!」要一個女孩子處理一具尸體,的確是困難了點。
習詠歌接過他好心遞來的手帕,腳卻生了根似地動也不動,雙眼亦無法離開那具殘敗不全的尸體。
她好奇怪,真的好奇怪,看著那具死尸,她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原先的恐懼被一股熱切所取代。
眼看著他熟稔地將蛆蟲處理掉,將尸體從髒污的地面移到另一邊干淨地面,她忍不住驚呼一聲。
「不要動。」
衛知言轉頭狐疑地看向她,清楚瞧見她泛紅的眼中有著泫然欲滴的淚珠,一張臉正不悅地皺起,眉宇中充斥著微微的哀情,讓他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不解在短短時間內,為何她的眼中含淚,臉上盡是一片哀傷之情,「你怎麼了?」
習詠歌搖搖頭,腳步不能自己地往前走去,眼光一直未離地上那具尸體,忍不住淌下縈繞在眼眶的熱淚,「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事……眼淚完全不听使喚……」
雙手往臉上一抹,她的掌心上有著清晰可見的晶瑩珠淚,無止境的悲哀情緒一古腦兒朝她襲來,百轉千回的情緒頓成濤濤的心酸傷感,來勢洶洶得令她無力抵抗這突如其來的哀戚情潮。
衛知言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將她突如其來的感傷歸咎于她累積已久的壓力,上前輕拍了拍她,「你到湖邊去休息吧,這里由我來就行了。」
習詠歌定定地注視著面容早已潰爛的尸身,一個因為陽光照耀而閃閃亮起的物品毫無預警地竄人她的眼,讓她不由自主地朝尸身靠近,並蹲子將掉落在尸身旁的閃閃發亮物品拾起。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掌心的金色懷表,金色表面上有著歲月的痕跡,金色的外殼早已不復當年的閃亮耀人。
她的腦中轟然一片,張口無言地望向靜靜躺在地上毫無生命跡象的尸體,眼淚不受控制地撲簌簌掉落,梗在心中已久的思念再也忍俊不住地發出嗚咽,「爸——」
習詠歌緊緊握著手中的金色懷表,無法相信躺在她眼前的尸體是她的父親,她所有的期待、希望在這一刻完全落空。
「這怎麼可能?!」听見她輕聲的呼喚,衛知言震懾住了,睜著驚訝的雙眼直在腐爛的尸身上打轉。
習詠歌與他同樣感到震撼,也無法相信失蹤已久的父親竟落到這種下場,她的殷切期盼轉眼化成雲煙,她搖著頭,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會是他斯文有禮的父親,但是手中所握的金色懷表卻說明了一切。
「怎麼可能……不可能……」她不相信,絕對不相信這具腐爛的尸體會是她失蹤已久的父親,但迸出的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詠歌,你說他是你父親?」他同樣無法相信,在他內心深處也同樣期盼著習衍教授安然無事,沒想到……
「我希望不是。」她誠摯地希望這具死尸不會是她敬愛的父親。
衛知言不再說話,立即蹲在尸體周圍找尋可以辨別死者身份的證件,因為尸體的面容早已因為腐爛的關系,而無法認出原先的五官及長相,身上的衣物被蛀蟲啃咬得殘破不堪,但依稀可以從外觀上看出這名死者是一位男性,其余的地方他就無法仔細地辨別了。
看見衛知言的行動,她也跟著尋找其他可以辨別身份的物品,雖然她的手中有著最大的物證,但她不願相信這個無名的尸體會是她失蹤已久的父親。
就在不遠處,衛知言找到了散落一地的資料、書籍,以及一些身上的飾品物件,而在幾本零落散在地面的筆記本上有著干涸的血漬,他皺緊了眉頭將之拾起,還沒來得及仔細推敲思量時,所找尋的身份證件就落在書籍旁。
當他彎拾起,且清楚瞧見證件上所記載的身份後,靜默無言地看向臉上有一抹期待的習詠歌,徐緩地將手中尋獲的證件朝她遞出,無法說出一句安慰她的話。
乍見衛知言臉上的凝重,她就明白了泰半,忍不住落下滴滴熱淚,伸出手接過證件,在看清證件上的記載後,閉上眼忍不住地掉淚,她最不願意相信的事實還是發生了,而老天又如此殘酷地要她面對。
「爸——」習詠歌淚眼模糊地看著證件上的相片及姓名,無可自抑地痛哭失聲,跪倒在尸身旁,滿滿的心傷由衷傾泄而出。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她?連她僅剩的唯一親人都要將他帶走,獨留她孤身一人在世上存活。
看著習詠歌哭得肝腸寸斷、悲哀至極,感受到自她身上傳來的淒絕傷心,他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守候著她,默默地表達他的關心與哀情。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搖晃著頭,拒絕接受殘酷的事實。
老天給她的命運竟是如此坎坷,她幼年喪母,如今又要承受喪父之痛,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無法相信她所敬愛的父親死狀這般淒慘。
餅多的淒絕哀傷讓她無法承受,激動的情緒使得她眼前突地一片黑暗,她的身子晃了晃,在喪失意識的那一刻,衛知言眼明手快地接下她軟癱的身子。
「詠歌、詠歌!」他拍拍習詠歌的臉頰,發覺她不省人事,于是,刻不容緩地一把抱起她,將她帶到陰涼處躺下休息。
臉上猶見她傷心的淚痕,抱著她的衛知言也不禁為她一掬酸淚,他相信任誰都無法承受這般殘酷的事實,何況是她呢?
將她輕放在陰涼處的草皮上,他伸指輕輕地為她拭去眼角殘留的淚珠,她傷心的模樣讓他于心不忍,她淒絕的情緒清楚傳達到他,震撼了他的心。
滿滿的不舍、疼惜之情讓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滿是淚痕的小臉上,讓他情不自禁地抱了抱她,在此時此刻,他清楚知道自己的情感走向,心中沒有任何的懷疑、猶豫,他無法繼續告訴自己對她毫無感覺、毫無依戀、毫無一絲愛意……
「就算你的情感不真實,卻無法阻止我真切的心。」衛知言俯細細親吻了下她的額,希望這一覺可以穩定她的情緒,讓她暫時忘卻殘酷的憂傷。
而他在心中悄悄地發下誓言,他要成為她的安慰、成為她的支柱,成為她心靈上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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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從一段長長的惡夢中驚醒,習詠歌驀然張開眼,眼中有著濃濃不散的驚恐。
「你醒了?」他放下研究手中書籍的工作,趕緊來到她的身旁輕聲詢問。
見到衛知言一張有著擔憂神情的臉孔,她才稍稍安了心,長長吐了口氣息,嘲諷地訴說她的夢境,「我作夢了……我剛剛作了一個惡夢。」
他的一雙英眉不自覺地攏緊,「什麼惡夢?」
習詠歌以手覆在她冒出冷汗的額上,有種松了口氣的放松感,「一個可怕的惡夢,我夢見我父親無端橫尸在一堆草叢中,死狀淒慘不已……不過這只是一個夢,他不會有事的。」
听著她說的話,衛知言的一雙眉攏得更緊了,不知道該不該將她從夢境中帶回現實來,但她可以再次承受那種失去至親的椎心之痛嗎?
見他一副憂慮至深的緊繃面容,習詠歌也不禁跟他一般攏起一雙秀眉,由他緊抿的唇角可以看出他心中有事,「你怎麼了?」
他只是無言地盯著她看,一雙深邃的眸子有著她不敢踫觸的緊張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在他眼中她似乎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另一個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自己,她伸手按著心髒,一種恐怖的情緒從心底竄出,試圖想要將她從自我的安慰中拉出,面對這個現實的世界。
一幕幕她不願回想的景象突然一一掠過眼前,干涸的眼眶在瞬間又泛濫成災,滴滴的熱淚在她措手不及下滑落臉龐,直直掉落。
「那不是夢……不是夢對吧?」她偏頭看向不發一語的衛知言,他的沉默對她而言是最大的體貼。
衛知言僵硬地點點頭,不願再提起令她傷心的殘酷,卻又不願她這樣逃避現實。
習詠歌雙手覆住臉孔,熱淚滴滴地掉落,沾濕了她的掌心,斷斷續續地嗚咽聲從她緊咬的唇間逸出,霎時間整個情況好不淒涼。
「他是這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下場?」她不懂、實在不懂,老天爺是用何種方式來評論一個人的好壞?為什麼像父親那樣凡事親力親為的老好人會遭此橫禍?
無法阻止她的哭泣,衛知言低聲地道出他在她昏迷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我已經幫你把父親安葬好了,你要不要過去祭拜一下?」
習詠歌撤下覆在面上的手,淚水依舊不止,「祭拜……」她閉上眼任憑淚水流下,試著去接受父親不在的事實。
「是啊,我把你父親暫時葬在草叢那兒,以免他繼續在日光下曝曬,日後你還是可以把你父親帶回台灣安葬,而且我還發現了可以出去的路了。」
他的消息讓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現在她可以出去了,卻失去了一位好父親,「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安葬我父親。」
「這是我該做的。」
習詠歌緩緩起身,帶著渾身的傷心,在衛知言的指點下來到了習衍安葬的地點,噗通一聲,她跪在充斥黃沙的地面上,哀戚的珠淚不絕,卻再也喚不回她所敬愛的父親了。
「爸,女兒不孝,沒有好好的安葬你,我來晚了,來晚了……為什麼你不等等我呢?為什麼?」她數度嗚咽,在臨時造的墓前叩拜再叩拜,直到她的身心倍感疲憊,這才撐起不穩的身子。
衛知言見她搖搖欲墜的模樣,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臂,穩住她搖晃的身軀。
習詠歌看了他一眼,「很感謝你為我跟我父親所做的。」她的眼中浮現一抹傷痛,他的狠心拒絕猶言在耳,教她想忘也忘不了,「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安慰。」她一把扯回了手臂,摒棄他的關懷及幫助。
衛知言看著她撐著搖晃的身子步步往樹下走去,明知道她倔強的性子不會接受他的好意安慰,但是他卻無法忽視她這副傷心欲絕的死寂模樣。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有始以來頭一次對她發了脾氣,「別在這種時候跟我耍個性,不要拒絕我的幫助跟關心。」
習詠歌倔傲地用力扯回臂膀,正式與他宣戰,「我很感謝你的幫忙,我也接受了你的幫忙,但是不需要你好意的安慰。」
「你在賭氣?」他一眼即看出她的打算。
她抬起一雙紅腫的眼看向他,「我沒有在賭氣,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需要安慰,尤其是你的安慰,否則你又會讓我胡思亂想,到時候又被你說這是我一時的錯覺。」
「你……」他就知道她一定耿耿于懷,他悠長地嘆了口氣,「我是為你好……」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你的好我無福消受。」她要忘記他種種的好、忘記他的關心、忘記他默默付出的體貼心意,就算失去了感情、失去了親人,她還是可以活得很好。
衛知言頓覺一股惱火在他心底燃燒著,注視著高傲神情的黑眸逐漸閃耀著絲絲火苗,他有種想將她狠狠打醒的沖動,但是他的心卻催促著他做出違反心意的舉動。
在習詠歌無法反應、措手不及下,他將她猛地拉進懷中,不顧她的掙扎,雙臂緊緊地環住她的嬌軀。
「你干什麼?放開我!」她被鎖在他的懷中無法動彈,雖然他的胸膛溫暖得令她想哭,但一想起他所說的絕情語句,她就忍不住想要逃離他。
她才剛剛決定要好好忘記他的好、忘記對他不斷累積的好感、忘記對他的喜歡,可是她的耳听著他穩健的心跳,感受著自他傳遞而出的溫熱,強偽裝起的冷凝逐漸在他懷中融化。
她討厭自己這樣的無能,討厭自己如此的軟弱、討厭自己這樣的心軟,卻無法討厭他……
才剛剛止住的淚無聲無息地佔領習詠歌白女敕的雙頰,她的心好亂、好亂,他的溫柔只會徒增她的煩惱,撥亂她一片看似平靜的心湖。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你明明討厭我、明明拒絕我、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她不懂男人心,更加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麼?
他的溫柔對她而言是種負擔,既然無法接受她的心意,那就讓她靜靜地療傷吧!為什麼他還要來招惹她?為什麼還要她在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她不要、不要再這樣剪不斷、理還亂。
衛知言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想要分攤她的悲傷、她的難過、她的淒絕,「我不討厭你,真的不討厭你。」他靠在她的耳邊輕訴著心意,「不是同情、不是錯覺,我清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接受你的感情是擔心你會變卦,這里的環境很容易催化我們的感情,我不願這只是你一段短暫的愛情,我玩不起愛情游戲!」
愛情,他不是不懂這玩意兒,可是當他愈是深入接觸,愈是明白自己無法談場刻骨銘心的愛情,看似理智穩重的他佔有欲強、情感強烈,冷淡的外表掩不去一顆火燙熱情的心。
他不要短暫,他要的是長久,所以他擔心她的告白心意只是一時的,他玩不起時下的愛情游戲,也不願不負責地接受一份虛而不實的感情。
「我也玩不起,我也希望這是我的錯覺,我更希望你不要對我太好,可是……我怎麼去掌控自己的情感走向呢?我無法控制對你與日俱增的好感,無法不去想。可是你卻……你卻說這只是一時的錯覺……你傷了我,真的傷了我……」習詠歌已分不清臉上所流的淚是喜是悲。
「對不起。」衛知言在她頂上深深嘆息,對她的在乎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一種情份,教他想要嚴防抵抗已是不及。
奇異地,他的歉語像道陽光暖暖地包圍著她一顆孤寂冰冷的心,發冷微顫的身軀逐漸有了絲絲的溫暖,讓她對于茫然的未來不再害怕、裹足不前。
「則再哭了。」他的聲音喑啞,了解她內心倍受煎熬,但願他的感情可以為她減淡一些喪父之痛。
習詠歌將淚水胡亂地擦在他身上,他的解釋為她沖淡了些許的痛悲、傷感之情,但眼淚卻無法止息。
「別再哭了。」她的哭聲讓他的心一陣一陣地緊縮,他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止住她奔流的淚,「如果你再哭,我要吻你了……」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地讓她更加想哭,此時此刻她需要慰藉,需要有人成為她的心靈支柱,讓她不再傷悲、驅趕所有的悲痛。
「你真是個講不听的女人。」衛知言撇嘴輕啐一聲,低下頭精確攫住她的嫣唇,伸出的舌嘗到她唇邊咸澀的淚,雙臂緊環著她的腰身,以溫柔細膩的吻為她掃去無盡的傷痛,為她注入新的能源。
習詠歌閉上眼承受著他的溫柔體貼,綿長細膩的親吻為她帶來溫暖,驅走了她的傷心與不安,她雙手情不自禁地攪上他的後頸,隨著他深入的探索,她的心融了、她的情再度燃燒,漲滿于心的全是他一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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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晶亮的星空在他們眼前完整呈現,習詠歌依偎在衛知言的懷中,燃燒的火光照耀著她略顯落寞的臉龐,與懸掛于天的燦爛星空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深深地長嘆,在今天自己遭受到了人生最深沉的打擊。「我沒想到爸會有這樣淒慘的下場,我不懂這是為什麼?他怎麼會在這兒,又為什麼會死在這兒?」靜下心仔細一想,她對父親的死因感到深深地懷疑。
衛知言望了眼星光閃閃的夜空,滿月復的疑慮因為習衍留下的許多書籍、資料有了一線曙光,「其實我懷疑習衍教授是被謀殺的。」
「謀殺?!」這個字眼震懾住了習詠歌,擾亂了她稍稍平靜的心靈,「怎麼可能?爸他不可能跟其他人結怨,不可能!」
「你看看這個。」他將自己在尸體旁找到的線索拿給她看,「這一本筆記本上有幾頁都沾上了血跡,而且我在習衍教授身上也發現了刀痕,所以我大膽猜測他可能也是被人推下地洞,也同樣發現了地道爬行于此,但是身上的傷因為沒有獲得妥善的處理,再加上找不到另一條出路,所以才……」
衛知言大膽的猜測引發她一連串的慌亂,連忙接過他遞來的筆記本翻看,赫然見到幾處滴有干涸的血漬,看著那干個的血漬,想象著父親淒涼的死狀,她的心不禁碎了。
「就算他找到出路也來不及逃出了。」難怪她一直找不到出路,因為另一條可以通至外面的路被父親給覆蓋住了,若不是發現他的尸體,也難以找到出去的路,
「我搞不懂,像他那樣的好人怎麼會有敵人?又會有誰這麼狠心地謀殺他?他除了一身的虛名外,什麼都沒有,為什麼偏偏要挑上他呢?」
「很多人就是為了名才起殺念,習衍教授一向以研究黃金泥偶出名,也因為挖掘出黃金泥偶而在學術界大出風頭,我相信黃金泥偶可以為人招來好運,同時也將惡運攪上身。」
「黃金泥偶?真是那對泥偶惹的禍嗎?」習詠歌無法相信會有人為了一對無生命的泥偶犯下罪行。
「我猜想很有可能。」衛知言一手從她手中拿過筆記本,仔細地翻動幾頁後,在一面有著凌亂字跡的頁面停下,「這是我發現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習衍教授已經挖掘出黃金泥偶的神秘真相。」
習詠歌聞言,立即搶過筆記本,一宇一句地詳細觀看,上面的字跡凌亂無章,看得出下筆之人是處于慌亂之際所寫下的。
當她看完文章後,整個腦子亂烘烘的一片,無法清晰思考,「這……不可能,怎麼可能?」
「我想任誰也想不到黃金泥偶是源自于秘魯本土的印加帝國文化,這個傳說中的印加帝國直到今天還是考古學者們心中的痛,因為仍有許多遺跡讓人無法勘透,而這對黃金泥偶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對黃金泥偶身上竟然有著莫大的寶藏秘密,我想下手謀害習衍教授的人,恐怕就是想要得到黃金泥偶中的寶藏圖吧!」
習詠歌已被父親親手撰寫的筆記給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他將後半生投進黃金泥偶的研究,結果卻落到這種下場,他真是太不值了……」
衛知言輕拍著她的背,細聲安慰著她激動的心情,「這是習衍教授最大的心願,在死前他挖掘出黃金泥偶的秘密,我想他就算是在天之靈也感到欣慰。」
「我不懂他身為學者的心態,為了這對泥偶他連命都丟了。」
「或許他認為這是值得的,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你不能以偏概全,更何況習衍教授是你的父親,你應該比誰都了解他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要揭開黃金泥偶所隱藏的神秘真相,結果真相是有了,他人也去了……」莫名地,她對那雙毫不起眼的泥偶有著一股憎恨。
衛知言無言地翻閱著習衍留下的筆記本,從他一拿到這筆記本,就對它的重重疑點充滿興趣,結果他不但從筆記中找尋出習衍親筆寫下的新發現,連黃金泥偶的記載都沒有半點遺漏。
「習衍教授果然是研究黃金泥偶的專家,也難怪會讓他發現黃金泥偶中藏著一份百年的藏寶圖,黃金泥偶或許可以為人招來好運,可是他們月復中所藏的藏寶圖卻可以讓人起貪念,進而興起殺人的意圖。」
印加帝國的寶藏有誰不心動?傳言中的印加帝國是太陽的子民,他們遵從著不說謊、不偷竊、不偷懶的教誨創造了今天人們眼中的神秘帝國,傳說中印加帝國是秘魯歷代王朝中最富有的帝國,所以它的神秘與消失于時光洪流中的寶藏一直是世人注目的焦點。
「這是什麼?!」衛知言不斷地翻動手中的筆記本,發現了另一個新的疑點。
原本靜靜听著他述說的習詠歌被他臉上頓起的嚴肅神情給吸引,湊過頭去凝看他手中的筆記本。
「這是……」隨著他翻動的動作,她也同樣發現問題所在。
「看來這就是習衍教授最後的遺言。」衛知言的臉色凝重,要不是他無意中發現,只怕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
「這怎麼可能?」習詠歌跌坐在地面上,無法相信筆記上所記載的真相,「這怎麼可能……」
衛知言瞥了受到驚嚇的她一眼,伸手將她攪進懷中,「是不是真的,等我們出去就可以真相大白。」他是如此由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