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端木晰漸漸從黑暗之中蘇醒過來,當她一睜開眼觸及熟悉的天花板時,腦中有短暫的停擺,直到身旁一個頎長的身影引起她的注意,喚起了先前的可怕記憶。
她立即起身,腦中殘留著他受傷的畫面,驚得她急急下床奔到他的身邊,「勾魂,你沒事吧?」
左勾魂微微一愣,不明白突然之間她的態度怎麼驟變得如此之大,但是他卻喜歡她?他緊張的神色,因為這正代表了她對他有一點點的在乎。
「不礙事。」不願她操多余的心,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淺笑。
乍見他仍泛著青色液體的傷口,一陣暈眩不由得浮上眼前,她咬牙忍住那股作嘔的感受,心底陡地升起不愉快的驚悚感,「你還在流血……」
「這個?」左勾魂臉色未變,毫不在意地甩甩受傷的手臂,「這個不礙事,傷口很快就會愈合的。」
「不行!」瞧見他無所謂的舉動,她的臉色突地變得鐵青,腦中涌現過往那令她不願回想的惡夢,「不能放著小傷口
不顧,傷口若沒有好好處理可是會引起發炎,小小的發炎也會要人命的。」
左勾魂尚未進一步對她說明傷口會自動愈合一事,就見到她臉色泛白地在窄小室內忙碌起來,當他抓了個空想要好好對她說明時,卻見到她的手中多了急救藥品。
端木晰不顧他投來的疑惑眼神,蹲坐在他身旁,輕輕地抬起他受傷流血的手臂,盡管所流出的血液是不同于人類的青色,但她還是無懼地?他細心擦拭著傷口旁的血漬,小心翼翼地?他敷上止血藥。
見她如此擔心認真的神情,所有的解釋話語都梗在他的喉間說不出,而她異常的堅持倔傲卻引起他的注意。
「我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他輕言細語地想要安撫她不穩的心情。
「我知道。」她吞了口口水,無法遮掩?他擔心的神情,仔細地幫他的傷口包扎,「但是──還是不能小看這種小傷口,萬一一個處理不好,是會死人的。」
左勾魂?她天真的想法扯出一抹微笑,「晰,我不會死的……」
端木晰未听完他的話,即反應激烈的大聲駁斥,「不要告訴我說你不會死,我不要身邊的人又因為死亡而離開我!」她的眼中泛起晶亮淚光。
左勾魂靜靜地看著她,將她臉上的驚惶失措盡收眼底,而她受傷的脆弱模樣,叫人無法不對她付出多一點關心、多一點憐惜。
「對不起,我失態了。」意識到自己突如其來的煩躁情緒,端木晰連忙以指拭去眼角的淚珠,企圖將往日的不愉快逐出腦海。
左勾魂伸出手撫上她略顯蒼白的臉孔,清楚瞧見在她眼底有藏不住的哀情,「怎為了?」
她強扯出微笑搖搖頭,迅速將不經意傾泄出的儒弱藏起,「沒什麼。」
「你看起來不像是沒什麼。」他知道她是故意?裝堅強,她倔傲的脾性無法忍受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傷心。
端木晰嬌俏的面容浮現一抹淺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倒是你……」瞥見他胸膛那道不深不淺的傷痕,就讓她的心無可自抑地隱隱作疼。
順著她的目光,左勾魂發現胸上未止血的傷口,他輕嘆一聲,「這個不礙事,別忘了我來自冥界,擁有死神的力量,這點小傷不會造成我的性命之憂。」
他伸出大掌覆住泛著血絲的傷口,就見一團發亮的青色光芒浮現于掌間,待他移開大掌時,胸上的傷痕已消失無蹤。
端木晰張著驚訝的雙瞳,忍不住出手撫模他的胸膛,想要找尋剛才還存在眼前的傷痕。
靶覺到她柔軟的小手在他光潔的胸膛上無目標的游移,一股蠢動從心底涌現,引發出他一連串的綺念幻想,他連忙鎮定心神抓住胸前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晰,如果你再模下去──我會感覺很難受的。」雖然他是冥界人,卻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听見他的輕聲警語,端木晰女敕白的臉蛋不禁顯現出誘人的紅潮,目光在霎時間不知該往哪兒擺,她低垂螓首??地道歉,「對不起,我都忘了你是個冥界人。」
左勾魂深吸一口氣,將剛才肌膚相貼的美好感逐出腦海,所幸他的自持力一向堅強,否則可能早就受不起她無心的挑逗了。
看著他完美如初的胸膛,端木晰沒來由得感到心情沈重的嘆了口氣,忍不住伸手覆面,雖說左勾魂的安然撫恙是件可喜可賀之事,但是之前乍見他受傷時的沖擊仍震撼著她的心,讓她不自禁地憶起當年的不愉快。
盡避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無法對那場惡夢釋懷,到現在一見到有人在她面前受傷流血,就會令她憶起當初那個殘酷的場面。
左勾魂拉開她覆面的手,瞧見她眼底流泄出的哀傷,「告訴我,你究竟怎為了?為什麼你的情緒會這麼反覆無常?」
端木晰朝他露出一抹虛弱笑謔,「女人是善變的,這句話你沒听過嗎?」
「我不是人類,不懂人類的術語。」他輕松簡單的打發掉她敷衍的藉口。
端木晰望著他那雙隱含焦慮的黑眸,心底有股奇妙的暖流竄動,「為什麼你要這麼關心我?我只是一介平凡的人類,不值得你操一分心。」
他不悅地糾起眉,听出她語氣中的自憐哀意,「你想跟我吵架嗎?」
端木晰哂然一笑,「有個人可以吵架是幸福的,我已經過了一段很長的孤獨時光,除了滿姨之外,再也沒有人會關心我。」
「你並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他的眼神訴說著堅定,同時有著深沈的關切。
他的溫柔關懷?她寒冷的心注入一股前所未有的生命力,燃起一絲新生的希望,一顆心因受到感動流出的而溢出快樂喜悅,頓時一陣悲喜交加的情緒齊涌上心頭,眼淚真實地反映出她的內心想法。
當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旁滑落時,她才發現自己一直是需要愛及關懷的,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失去這些太久了,所得到的盡是他人的嘲諷、歧視……所以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地面對這些挫折,因為這是她身為一位殺人犯女兒應得的報應,只是在內心深處,她仍渴求著一份關愛、溫暖。
但這麼多年來,除了滿姨是真心對她好之外,其他的人都讓她必須豎起警戒的寒毛謹慎以對,所以造成她不輕易相信他人,築起堅強的心防保護自己。
「不要對我太好……我會當真的……」她抬頭凝望著左勾魂俊挺的面容,無法阻止模糊視線的淚水堆積。
左勾魂輕輕地抬起她的下顎,心疼著她的過度堅強,自從遇上了她,介入她的生活後,他便知道她是個喜歡?裝堅強的女子,高傲的心讓她恥于低段、顯露出脆弱之處,而真正的她只是個多愁善感且敏感的普通女子。
他伸出手輕柔地拭去她迸出的淚珠,眼底有著軟化人心的溫柔深情,「我希望你當真,因為我不喜歡唱獨腳戲。」
端木晰彎起唇瓣揚起迷人耀眼的笑容,一古腦兒撲進他的懷中,「那麼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不要在我面前死去。」
「我答應你。」他環抱住她嬌小的身軀,細聲地許下諾言。
此刻的他忘卻了冥界,忘記了肩上擔負的重責,忘記惱人的一切憂煩,只想好好擁抱住她,不要再讓她處于無盡的傷心之中。
「我不要再看見有人躺在我面前了無生氣,不要再承受失去親人椎心刺骨之痛,我不要再經歷一次。」
她閉起眼不能控制地想起當初接獲通知前往看守所認尸的情況,那時她才幾歲?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卻要殘忍地接受失去父親的事實,呈現在她眼前的是父親了無生氣的面容,以及腕邊干漬令人觸目驚心的紅色鮮血。
那是一個令她揮之不去的夢魘,直到漸漸成長後,她的腦中仍存有年幼時所見的恐怖景象,躺在冰冷子上的人是她和藹有禮的父親,他不再有笑容,刻印在他斯文臉龐上的只有一片悄然的死寂……「我不會死的,我是主宰死亡的冥界人,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死亡更是永遠都不會降臨在我的身上。」他緊抱住她,終于知道為何在乍見他受傷時,她會露出如此激動的神情。
他從不知道她小小的肩上載滿了怨恨孤獨,也從來不知道她這瘦弱的身軀竟要承受許多殘酷血債,他無法想像她是如何長大成人?而她成長的過程必定充滿了血與淚,想到這兒,他不禁心疼她所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
望著他露出憐惜心疼的眸光,端木晰反而粲然一笑,伸手撫上他緊抿成線的唇角,「別那樣不開心,對我而言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擁有希望,一個新生的希望。」
左勾魂端看她露出快樂笑意的臉龐,及微揚著暢快舒展的柳眉──一掃過去隱藏的哀愁,她一雙晶瑩炯亮的眼有著掩不住的歡喜,眼角邊仍掛著些許的淚珠,卻無損于她的俏麗容顏,高挺的鼻梁依舊展現出她的傲氣倔性,優美的小嘴微微勾起,令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輕松感。
他喜歡現在放下一切重擔的她,喜歡她盡情地展現歡愉笑容,喜歡她丟棄過去陰霾,勇往直前的堅強。
望著眼前嬌俏的可人兒,他的目光逐漸凝聚于她嫣紅的唇瓣上,猶記得上次所嘗的滋味,盡避他不斷告誡自己要忘記她的美好甜蜜,但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根本辦不到!
發覺到他灼熱的注視,端木晰的心不受控制地急遽跳動,由他充滿渴求的目光中她了解一切,卻無法阻止一片赧然潮紅飄上臉頰,替她俏麗的容顏增添了誘人光彩。
左勾魂慢慢低下頭,任由兩人間吐露的氣息親昵地交纏在一起,他伸手輕柔拂去散落于她頰邊的發絲,看著她掩不住霞紅的嬌俏臉蛋,無法自已地輕輕攫住她那引人入勝的紅唇。
端木晰緩緩閉上眼,可以清楚感覺到整個人飄飄然地,親密地兩唇接觸消除了他們之間的隔閡,他們不再是人類與冥界人,而是一對彼此交心的愛侶。
左勾魂的親吻細膩而輕柔,時而快時而慢的節奏有著深沈的愛戀,他捧著她的臉蛋,虔誠地吻著她的唇角,在軟化她的意志後,不疾不徐地撬開她的貝齒,滑溜的舌迅速竄進她的朱唇內,恣意地掠奪芳香甜美。
端木晰漸漸地屈服于他醉人的親吻之中,倒進他充滿安全感的胸膛,盈溢于心的是滿滿的眷戀及對他的層層愛意,她知道今生她不再孤獨冷傲,因為她找到了屬于她的溫暖能量……???????????????????
「光珠……光珠在哪里?」
時值夜半,進入夢鄉的陳閔東躺在床上發出幽幽囈語,叫他始終念念不忘的是那顆價值不凡的光珠。
突地在他眼前浮現一顆閃亮的珠子,他見狀不禁大喜,向前跨步想要將那顆珠子抓個正著,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光珠……光珠……」他環繞著四周,想要找尋那顆光彩奪目的光珠。
「想要得到你朝思暮想的光珠嗎?」陡地,一個響如雷霆的聲音在陰暗中揚起,驚住了一臉茫然的陳閔東。
「你是誰?」他驚慌地左右環顧,並未發現有其他人的蹤影。
「我是你最忠實的朋友,也是你最佳的戰友,我會幫助你得到光珠,滿足你的願望。」
「是嗎?你憑什麼幫助我?」陳閔東抱著懷疑的態度。
陰暗空氣中傳來一陣笑聲,「就憑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以教你如何除去端木晰身邊那個礙眼的小子。」
「你也知道他?」一提起左勾魂,陳閔東不禁怒火中燒,要不是他出現阻撓,現在自己可能已經得到光珠了。
「當然知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凡人,對付他不能用普通人的方法,如果要徹底地除掉他是不可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把他困住的方法。」
「什麼方法?」陳閔東急急地追問,仿佛見到光珠落在他手中的情景。
「首先你必須……」
陳閔東專心地听著他所教授的方法,听完後臉上不禁浮上一層疑惑,「這個方法會有效嗎?」
「當然有效,我說過他不是普通的人類,不能用普通的方法來對付。」
「好吧!那我就照你的話試試看。」陳閔東雙臂環胸,一副勉?其難的高傲模樣,腦中隨即劈進一道靈光,「對了,你到底是誰啊?」
「我嘛……」
耳邊听著他猶豫不決的話語,陳閔東卻覺得腦袋開始昏昏沈沈起來,對于他接下來所說的話也听得不清不楚。
一雙隱于黑暗之中的眼露出詭譎的光芒直視著昏沈的陳閔東,泄露出他的真實與不屑,「愚蠢的人類──我是誰?我是你心中的魔啊!」
「喝!」陳閔東受到驚嚇地從一片陰暗中驚醒,一臉茫然地看了眼漆黑的室內,腦子仍清楚記得剛才的那一幕。
「剛才……那是夢嗎?」如果那真是夢,為什麼他的感覺是那樣地清真實?
他低頭沈思好一會兒,隨即露出陰惻惻的笑臉,「管他的,就算是夢那又怎麼樣,我倒要試試看夢中人教我的那個方法有沒有效,如果有效的話,嘿嘿,光珠將會是屬于我陳閔東的了……」???????????????????端木晰沒來由得打了個寒顫,她感到莫名地探了探四周,只見周遭都是她所熟悉的街景以及左勾魂疑惑的俊?。
「怎為了?」他細心地注意到她些許的怔忡神情。
「沒什麼。」可能是她的錯覺,否則怎會感覺到有道陰魂不散的陰冷視線一直在監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呢?
「是嗎?」雖然她露出微笑的表情,但左勾魂眼眉間有揮之不去的憂心,「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端木晰微微一愣,想起了今天與他一同出門的目的,「其實說擔心,倒不如說是害怕,不知道滿姨找到地方安置那些無依老人了沒有?」
左勾魂一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扯唇一笑給予她堅強面對的力量,「雖然我不太明白人類的處事態度,但是我相信上天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好人落難的。」
「是嗎?」他的勸解帶給她新生的希望,「但願如此,否則滿姨跟那些老人都會無法安心過個好年的,這些都是我害的……」
若不是她跟陳閔東之間的那段恩怨牽扯到滿姨,滿姨也不用在養老院面臨經濟拮據時,還要分心應付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左勾魂伸出手覆上她掩不住操心的臉孔,「別把所有的罪過往自己身上推,陳閔東已經不是你所想的正常人了,他的心已經被魔物給佔據,遲早有一天會被魔物帶向毀滅之路。」
「魔物?他真的是受到魔物的影響嗎?」這是她第一次正視到魔物的問題。
「應該說是相互影響吧!他的心要是沒有?生貪婪邪念,魔物是不會如此輕易地佔據他的心頭。」
多日不見,不知道寄宿在陳閔東身上的魔物成長到何種地步了?礙于他現處于人界,所以無法百分百地施展冥力將那只魔物給消滅掉。
望著他逐漸變得嚴肅的側臉,她這時才猛然憶及他的身份,「勾魂,你是冥界的護衛,你有辦法消滅寄宿于陳閔東心中的魔物嗎?」
雖然她與陳閔東一直不對盤,陳家與端本家還牽扯著一段
理不清的血債恩怨,但是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深受其害而不伸出援手,因為她沒有陳閔東那樣無情寡義。
左勾魂轉臉認真地端詳起她小臉上布滿的憂愁,「晰,你是認真的嗎?」
「你有辦法嗎?」
「別忘了他曾經對你做出許多過分的事。」
她垂下一排長翹的眼睫毛,「就當是我欠他的吧!我無法看著他遭到魔物侵佔毀滅。」
左勾魂靜靜地睇著她,一顆冷寒的心感受到她此刻的憂心忡忡,情不自禁地低親吻了下她的臉頰,眼中有深深的贊賞光芒,「晰,你的善良讓我感到汗?,冥界人是沒有這般親切和善的心腸可言,雖然我很想幫你實現這個想法,但是……很抱歉,我無能?力。」
遭到他突然的親吻,一抹輕淡的霞雲飄上她女敕白雙頰,在乍聞他吐露的訊息後,臉色不禁愀然變色,她急急地追問︰「?
什麼?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難道你一點也不想救他?」
左勾魂神色頓時變得凝重,心房被她的曲解劃上一刀,掩不住滿心的失望,「你認為我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
「我……」她這才發現自己在情急之下傷到了他的自尊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想要救他,使他免于走向毀滅的道路。」他看透她心中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除去魔物是身為冥界、天界人應有的責任,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是因為在人界我無法發揮我的冥力,目前的我身上僅有百份之二十的冥力,除了可以瞬間移動及療傷之外,沒有其他的能力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一臉歉疚,沒想到他的冥力受到了限制,難怪上次她遭人綁架的時候,他沒用上半點的冥界力量,僅以普通的拳腳來解救她。
瞥見她低頭懺悔的模樣,左勾魂不禁輕吁口氣,「我不怪你,因為你不知道我們冥界人一旦處于人界便會失去大半的冥力,唯一僅剩的只有自我防衛能力。如果是在冥界,我一定會鏟除?害人類的魔物,但是現在……我並沒有辦法。」
「那陳閔東他……」
左勾魂莫可奈何地擺擺手,「只能听天命、盡人事了,何況上次我已經警告過他,如果他還不懂得反擊的話,恐怕就只能受魔物控制了。」
「我知道了……」端木晰明白事已至此,一切也只能如他所說听天由命,她輕輕松開與他交握的手,「我想進超市買點禮品去探望滿姨跟那些老人。」
「你去吧!」他知道受到震撼的她需要時間去沈澱一切。
端木晰朝他淺淺一笑,卻掩不住眉眼間所隱藏的憂慮之情。
左勾魂暗嘆,雖然他極不樂意見到她的愁容,但他是真的無能?力,這時他才發覺她善良得令人心疼不已。
在端木晰踏進超市中不久,一輛氣派的轎車緩緩地停靠于左勾魂的身旁,從車上步出的人竟是剛剛他們所談論的陳閔東。
「嗨,左先生你好。」他臉上漾著得意的微笑,對于左勾魂的懼意稍稍減弱。
「是你?!」陳閔東的突然出現讓他感到意外。
「我知道你會很意外見到我。」他的眼光一瞟,暗示他的手下進入超市。
左勾魂一眼識破他的眼神暗示,大步一跨擋住他們的去路,「你想干什麼?」
陳閔東一臉無謂地聳聳肩,「沒什麼,我只想要找端木小姐好好聊聊罷了!」
「聊聊?」左勾魂的雙眼迸射出一道殺人眸光,迅速打量一副奸詐嘴臉的他,不意外發現寄宿于他心中的魔物有壯大的趨勢,看來若不早日除去那魔物,只怕會掀出無可避免的腥風血雨來,「晰跟你沒什麼可聊的話題,你還是走吧!」
「是嗎?我倒覺得有很多話想跟她聊聊呢!」他不顧左勾魂的阻止,向兩名手下示意。
左勾魂這才認出他所帶的兩名手下,竟是上回與他交手過的男子,得知事情的真相後,他的雙眸不禁閃爍著令人怯步的陰寒之光,「原來是你,你為什麼要派人綁架晰?」
「晰?」陳閔東唇還有抹嘲諷微笑,「叫得這麼親熱,我就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匪淺。」
就在此時,端木晰提著購物袋踏出超市,見到今她意外的陳閔東,驚得她連忙奔到左勾魂身邊尋求庇護。
看到她這種下意識舉動的陳閔東哂然一笑,「端木小姐,這回就算你躲在他身邊,他也沒辦法救你了。」
一說完話,他便從身後拿出一道在寺院經由住持加持過法的符咒往左勾魂身上一貼,接著以眼神示意手下將端木晰從左勾魂身後拉出,強硬地拖上車。
一見到上前強扯著她的人是上回綁架未果的兩名男子,這才令她猛然醒悟幕後主使人竟是陳閔東,「勾魂,勾魂!」
她受驚地被迫丟下手中的購物袋,回頭拚命地叫喚他,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嘿,果然有效!」陳閔東感到訝異,沒想到一張小小的符咒竟有如此大的功效,看來真是天助他也。
「陳閔東,你把他怎為了?」這是怎麼回事?勾魂怎麼一下子消失了蹤影!
「沒什麼,只是讓他不要礙我的事罷了!」他唇邊噙著笑意坐上車,「端木晰,這一回沒有人可以救你了。」
「你……勾魂……」
她呼救的聲音隨著車子的開動而逐漸遠離,左勾魂憤恨地看著貼在身上的符咒,沒料到陳閔東這卑鄙小人竟會用這種方式來對付他,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他痛恨此刻無法動彈半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