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我已不識愛滋味,早已忘記愛人與被愛的滋味,若你真的愛我,若你願意給我愛,那麼——請愛我吧!
BY商語清
香港地區一間知名的五星級飯店,此刻正舉辦一場充斥著紳士名流的結婚喜宴,喜宴的男女主角猶如金童玉女般,招來眾賓客們既羨又慕的眼光,偌大的場地剎時交雜著細碎低語,美食、酒香、賓客,好不熱鬧。
辛情端著香檳,與迎面而來的賓客禮貌舉杯致敬,身著一襲皎白長禮服的她,胸前掛著「招待」的名牌,一頭俐落有型的短發服貼于腦後,兩只星鑽發夾別于額前,襯托出有型的瓜子臉及看似剛毅、實則柔美的五官。
她有一雙明亮清澈的圓眸,微勾的唇角噙著淡然笑意,白皙的頸子佩戴星型鑽飾,貼身的長禮服將她濃縴合度的身材完美展現,令她看來像朵高潔的百合,優雅、恬靜且高貴。
見她微笑有些僵硬,商語清向正在交談中的賓客輕聲道歉,隨即邁開步伐往辛情的方向走去。
這時辛情正和一位父執輩的長者結束寒喧,有些疲累的她偷偷吁了口氣。
商語清悄悄傾近她,瞧出她極力隱藏的疲累,大掌輕巧地落在她頸上。「小情……」
他突如其來的觸踫讓辛情身子一僵,爾後嗅聞到那股熟悉的煙草及古龍水味後,才漸漸放松下來。「清哥,你別嚇我。」
商語清捏著她的頸後肌膚,徐徐按壓。
「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敢這麼膽大靠近你?」
她總是板著臉與人交際,刻意和人保持疏離,不苟言笑、效率極佳的辦事能力為其搏了個冷面冰山的稱號,而她卻是不置可否,依舊繼續偽裝下去。
「我記得昨晚你加班到凌晨,如果撐不下去的話……」
「今天是大姊跟默哥的大喜之日,我怎麼會撐不下去?何況我還是今天喜宴的招待人呢!」她拍拍他的手,低聲催促著,「可以了,你也別偷懶,快去招待客人吧!」
「招待客人的事交給辛衡吧!他向來巧言令色、八面玲瓏,這點兒小事難不倒他。」商語清端走她手上的酒杯,小聲叮嚀,「怎麼可以因此累壞我可愛的妹妹呢?」
辛情微笑,眼角含著嬌媚春情,不忘賞他一記白眼。
「若你覺得我辛苦,不妨多努力點幫忙招呼客人吧!」
聞言,商語清高挑起眉,不甚贊同。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特地把喜宴交給飯店辦的原因,不就是為了減輕兩家人的負擔嗎?否則那些鈔票不是白花了?」
辛情嘴一抿,極力維持微笑地提醒他,「清哥,有些是生意上往來的客戶,總不能失禮吧!」
「這種事交給公關部處理就好。」
丙然是習慣指揮別人的大老板!
辛情朝迎面而來的賓客點頭淺笑,耐著性子解說︰「這里不是公司,而是我們商辛兩家的喜宴,當然不可失禮。」
「這方面你想的總是比我周全。」
他向來大而化之,交際應酬之事自然有專人為他打理、負責,他只需統籌大業即可。
「我掌管公司財務,不周全不行。」辛情頓了下,低聲詢問︰「關于台灣新廠那邊,一切都順利嗎?」
「當然!預計下個月啟用,到時我會去一趟台灣,你也得一起過去巡視一下。」
「嗯,畢竟辛氏資金也投注了部分,是該看看這筆投資值不值得,能不能為商氏業績及出貨產量再創新高。」
語歇,商語清往她身上瞟了眼,「小情,今天是商辛兩家的喜宴,提及公事未免太殺風景吧?」
「你也知道殺風景?那麼以後就煩請你高抬貴手,別在半夜擾人清夢了。」辛情趁機提出要求。
商語清微微一笑,親熱地攬住她的肩,「噢,我的好小情,你不會忍心就這樣不管我的死活吧?」
「清哥,為什麼你淨會對我耍賴?」她搖頭嘆氣,就是狠不下心拒絕他。
「為什麼?」商語清挑高眉角,在她頰邊輕輕一吻,「這還用說嗎?你可是我最信任的好妹妹啊!」
辛情听了只能微笑以對。
妹妹,是啊!她永遠只能當個該死的妹妹!
「那就別亂吃妹妹的豆腐。」辛情舉起手肘隔開兩人過度親匿的貼近,「你今天的女伴呢?」
「不知道,我暫時沒空理她。」商語清話鋒一轉,目光凝定在她身上,「小情,你今天好漂亮喔!讓我看了……」
「怎樣?」她微笑,彎起的眼角盈著絲絲得意及歡欣之情。
「直想多親你幾口!」
言畢,他在她頰上偷了幾個香,惹得辛情既氣又惱,卻拿他無可奈何。
或許,她該慶幸唯有在自己面前,清哥才會表現得像個孩子般天真、盡情地耍賴、撒嬌,因為她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她能讓他依靠。
或許,她是該滿足現狀,因為她比誰都清楚,現下只有她才能依偎在他身旁,感受他的喜怒哀樂。
兩人不時交頭接耳,摟肩、吻頰的親密模樣教旁人不由得大膽猜測——
商語清與辛情,會不會是下一對共結連理的佳偶?
商、辛兩家的關系原本友好,今天又因為辛家長女與商家次子的聯姻更加緊密了,而向來嚴肅不近人情的商語清只有在遇上外型冷艷、氣質高雅的辛情時才會一層笑容,這是否說明了他們之間不尋常的關系?
種種的猜疑在賓客間流傳,而商語清與辛情卻渾然未覺他倆已成了賓客口中的話題人物。
一名身著火紅色貼身長禮服的女子端著酒杯,站在角落凝看著交談中的兩人,每見商語清親匿地靠近辛情一分、辛情露出難為情的淺笑時,她美麗的雙瞳便綻放出一簇火焰。
最後,她將酒杯遞給服務生,走向商語清。
叩、叩、叩……
斑跟鞋親吻著地面,女子踩著自信的步伐,在商語清與辛情身前站定。
「嗨!」她率先伸手與辛情打招呼,嘴角揚起一抹假笑,「你好,我是楊艷,久仰大名。」
辛情盯著她艷麗卻陌生的臉龐,被動的伸手與之交握,「你好。」
楊艷甜甜一笑,親熱地摟住商語清的手臂,眼角盈著示威光芒,「辛小姐不知道,我是語清的女伴嗎?」
辛情的笑顏出現短暫的僵硬,隨即恢復過來,「喔,原來是清哥的客人,希望你今天玩得愉快。」
「當然!」楊艷更加貼近商語清,故意對辛情視而不見,「語清,你不是說不會讓我無聊的嗎?結果你卻丟不我一個人,自己跟辛小姐聊得好愉快。」
「楊小姐,對不起。」辛情反射性的拘謹道歉。
「我不是叫你乖乖等我就好?」一對上楊艷狐媚的眼,商語清立即板起臉孔,「今天是商辛兩家的喜宴,我跟小情盡主人家的責任有什麼不對?」
對待女人他可以溫柔、可以無情,態度總隨著心情好壞轉變,正因為他的捉模不定,反激起一干女人的挑戰決心。
「我又沒說什麼。」楊艷眨眨美麗大眼,微扁起嘴,顯得好生委屈,「人家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嘛!你一直不陪人家,人家覺得無聊嘛!」
辛情再怎麼遲鈍,也察覺到楊艷正對她散發濃濃敵意,轉而提出建言,「清哥,你陪楊小姐吧!待會就要開席了,我得進去宴客廳看看狀況。」
「小情,我跟你一起……」
「語清,等等是不是由我們開舞?」楊艷截斷了商語清的話,無視于辛情的好意,拉著他的手臂仰頭輕問。
商語清臉色沉了下來,雙眸凝聚著風雨欲來的狂暴。
辛情見狀,連忙插話解釋,「楊小姐,關于開舞的事……」
「開舞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獻技。」辛衡突地板著臉孔出現,語氣不悅的插嘴,接著視線轉至商語清身上,皮笑肉不笑的反問︰「清哥,你沒忘記今天的主角是誰吧?」
商語清轉頭對楊艷擠出一抹冷笑,「邀你來,不是讓你來鬧場的。」
「語清,我沒有……」楊艷擺出一副無辜至極的神情。
辛衡不屑地輕哼一聲,「清哥,你的女伴自己擺平,不要打擾喜宴的進行。」微偏過身,他推著辛情往宴會廳的方向前進,「小情,入席了。」
「可是清哥……」辛情轉頭,只見商語清板著臉,帶開了楊艷。
「他知道怎麼應付。」辛衡捕捉到妹妹眼底掠過的一絲落寞,不禁搖搖頭,「小情,你該清醒了,清哥就是這樣的人。」
「怎樣的人?」轉過頭反問。
「你不也看到了,清哥跟楊小姐一起走了,這樣你還不夠明白嗎?他游戲人間慣了,不會放真心,楊小姐想套罕清哥?痴人說夢!」言語間,辛衡已充分表露出對楊艷的輕蔑。
「衡哥。」辛情皺眉,小聲反駁,「清哥只是遇不上中意的女孩而已。」
辛衡嗤笑一聲,「你我都明白,清哥不是遇不上,而是因為某種原因,所以決定緊守心扉,不再讓自己受到傷害!這樣淺而易見的事實大家都清楚,只有一心想嫁得金龜婿的楊艷看不清楚!」
「衡哥……」辛情微閉上眼,有些承受不住兄長的犀利言詞,「既然知道,那就別提了,清哥遲早會看開的,你別老往他的傷處捅。」
聞言,辛衡不悅地攢緊雙眉,「瞧你這麼護著他,讓人不禁懷疑誰才是你的親哥哥。」
辛情沒好氣的抿抿唇,「你不會這麼大了還吃清哥的醋吧?」
「你口口聲聲只有清哥,我這個衡哥只是徒有其名罷了。」
辛情微微一笑,輕蹙眉頭,壓低聲量悄問︰「衡哥,今天是大姊的大喜之日,你不是存心要找我吵架吧?」
「吵架?」辛衡雙眸一亮,躍躍欲試,「你願意跟我吵架嗎?」
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沒嘗過吵架滋味了,自從小情的生活跟著清哥團團轉之後,他就徹底被忽視,若不是他們還同住一個屋檐下,他真懷疑小情究竟有沒有把他當哥哥看待,難過時不找他訴苦,快樂時不同他分享,讓他這個哥哥當得好沒自信。
「衡哥,善姊呢?」辛情心想肯定是沒人陪辛衡磨牙,所以他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出任務去了。」提起善晴,辛衡眼底掠過一抹淡然埋怨,「連辛家的喜宴也不來參加,她真是看不起我們。」
「原來是平日倍受關注的焦點不在,你才會把注意力轉到我身上來。」辛情輕拍著他的肩胛,「衡哥,放寬心,我想善姊過幾人就會回來陪你了。」
可憐的善姊,從她被衡哥盯上後就沒好日子可過了。
辛衡反握住她的小手,眼底燒灼著濃濃的憂慮,「小情,我是真的擔心你。」
辛情一愣,感受到他傳遞而來的焦灼心意,倩然一笑,「我很好。」
「我知道你很好,不過那只是表面上的好……」辛衡輕拍她的臉頰,眼角余光瞄向在角落邊,正在「擺平」楊艷的商語清,「都這麼久了,該放棄了吧!」
他的意有所指讓辛情渾身為之一震,臉色微微愀變,強扯出一抹笑,迎上他精明的審視。
「衡哥,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這麼聰明,怎會不懂我的意思?都這麼多年了,你也該看開了。」辛衡下顎朝商語清的方向點了下,「你好好睜大眼看清楚吧!這就是清哥的壞習慣。」
順著看過去,辛情正好看見商語清正一臉沉肅地不知跟楊艷說些什麼,而楊艷則使出女人一貫的招式——撒嬌、耍賴及扁嘴。
「女人若乖,他就會溫柔對待,若不識趣,他就翻臉無情。」
辛衡的話一說完,當下只見商語清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欲貼黏上身的楊艷,然後整整被她拉扯過的西裝皺褶,轉身邁步就走。
楊艷先是一愣,然後不死心地咬了咬唇,忙不迭追上。
這樣的情況辛情不知看過多少回,盡避商語清無情對待,那些女人依然不懂何謂放棄,而死糾活纏達到目的後,接著……就輪到她出馬擺平了。
「小情,你還要看這樣的劇情上演多少次?如果你愛清哥,何不老實告訴他?」
辛衡的尖銳話語進進她來不及築牆防備的心,只能慌亂地別開視線,顫著聲調反駁,「衡哥,我……我沒有……愛上清哥……」
「是嗎?」辛衡幽幽嘆口氣,「小情,雖然你善于隱藏自己的心意,但是這些年來,你對清哥的付出,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深吸口氣,辛情極力穩住發慌的心,「衡哥,別說了!時間到了,我們該入席了。」
「小情,衡哥是為了你好。」
「別說了。」她拒絕再談有關商語清的事,猛地旋過身,「我們真的該入席了。」
辛衡盯著她僵硬的背影,語調也隨之沉重幾分,「你再這樣隱瞞自己的心意,清哥永遠不會發現,更不會回頭看你一眼,你永遠只能是個好妹妹而已,這樣……你甘心嗎?」
辛衡這番話字字句句刺入辛情心房,一陣陣的疼痛隨之襲上心頭。
這樣的痛,她不知道經歷多少回了,卻都沒有這一回來得悲痛、心碎,感覺到自己的一切正赤果果的呈現在辛衡眼前,卻無力拾起碎成一地的心。
辛衡走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肩頭。
「小情,衡哥不是存心傷你,只是希望你能夠快樂而已。好了,不談這些了,入席吧!」
辛情神情漠然,僵硬地點了下頭,待她抬頭時,只見辛衡越過她走進宴客廳的背影。
原來她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情感早被衡哥看透,以往她總是洋洋得意無人能透知她的心事,沒想到都教衡哥看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分不清是羞愧還是不甘,辛情只知兩種沖突的情緒在內心強烈起伏,令她倍受煎熬,往後她該如何面對衡哥的關愛?
「在想什麼?」突然間,辛情的肩教人拍了下,一轉頭便對上商語清詢問的眼。
「沒……沒什麼。楊小姐呢?」辛情嚇了一跳,忙問。
「走了。」
辛情一點都不意外听到這個答案,他對女人一向沒太大忍耐力,也懶得費心去了解、哄騙她們。
「清哥,你先入席吧!我還要確認最後的人數。」
商語清偏臉看她,緩緩搖了下頭,「難得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就別這麼費心了。」
不讓她有出言拒絕的機會,商語清直接牽起她的手,強拉她踏進宴會廳,罔顧賓客們投射過來的探索、質疑眼神,朝著主人家的座席走去。
辛情的小手被他的大掌包握,冰冷的掌心漸漸被他炙熱的手溫所籠罩。
她悄悄抬眼覷看他俊朗酷帥的側臉,一抹幸福悄悄自心底鑽出,讓她暫時忘卻了適才受到的驚嚇及震撼。
此刻,她的眼中僅有他,心中更祈盼能永遠這樣下去……
其實,她比誰都明白商語清真實的性格,他是個溫柔多情的男人,正因多情,所以無法承受巨大的傷害。
如果,六年前的一切不曾發生,該有多好?
如果,時光可以倒轉回到六年前,她是否有勇氣肩負起他的心碎?
六年前的那一個晚上徹底改變了他,也喚醒了她,一切都教她清楚記得……
美國賓州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雷聲才剛響起,天空隨即落下了斗大的雨點,辛情坐在私家房車中,從車窗探頭出去張望布滿陰暗的天色。
「福伯,變天了,等等記得去接衡哥回家。」大雨傾盆而下,辛情猜想他的籃球比賽也會被迫取消吧!
「是,小姐。」福伯將房車駛進私人車道,卻發現前方有異狀,「小姐,有人擋在我們的車道上……咦?好像是商少爺。」
辛情透過車窗看出去,只見商語清頹然地坐在車道中央,手里抓著一只酒瓶,任由傾盆大雨打在身上也無動于衷。
辛情連忙從福伯手中接過傘,下車時不忘回頭交代,「福伯,你去學校接衡哥回家吧!」
「是。」福伯馬上倒車,調頭駛回學校。
辛情快步來到商語清身旁,以傘阻絕了打在他身上的冰冷雨水,一靠近他,便嗅聞到濃郁的酒味。
「清哥,你……你喝酒啦?」
印象中,清哥溫文爾雅,鮮少與酒精為伍,但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商語清听到她的聲音,緩慢地抬起頭來,眯著眼打量眼前的人,「你……你是誰?酒……我的酒呢?」
「酒在你手里。」她的視線瞥向他緊握的酒瓶,「清哥,發生什麼事了?」
他看起來真的很不對勁,渾身酒氣不說,整個人沮喪失神,儼然與平日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的模樣迥然不同。
「我……沒事。」看著她的小臉,他痴痴地發笑,「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小情。」她將手臂繞過他的背脊,意圖撐起他因酒力而顯得笨重的身子,「別坐在這兒淋雨,我們進屋去吧!」
「進屋去……」商語清神志不清地復誦她的話,身體不意識地配合行動,「屋里有酒喝嗎?」
「有。」她記得冰箱里還有一打衡哥私藏的啤酒。
「好,進屋去!」
商語清心情大好,扔開緊握的空酒瓶,踩著顛簸的步履與她一同進了屋。
趁著辛情收傘之際,他像識途老馬般闖進客廳,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清哥,你等一下。」辛情急忙沖向一樓的盥洗室,抓了一條毛巾跟著他進去。
一踏進廚房,只見商語清靠坐在冰箱前,身旁躺著包裝完整的啤酒,伸手打開一罐啤酒便往嘴里灌,任由汁液從嘴邊溢出也不理會。
「清哥,你別這樣。」辛情將毛巾罩上他的濕發,輕柔地擦拭著,邊出言勸著,「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別借酒澆愁。」
「澆愁?」商語清感到可笑的嗤笑兩聲,「酒不可以澆愁,只能麻痹一切知覺,一旦麻痹,就什麼也不會想了……」
「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如此失控的清哥讓她心慌害怕。
「我?」睜著一雙醉眼,商語清盯視著她憂焚的雙眸,大手探出捧住她的臉龐,低聲傾訴起來,「柔柔……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你該知道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清哥,我不是……」
辛情知道他口中的柔柔是誰——唯一讓清哥全心全意對待的女孩,「如果你想見沈柔姊,我馬上幫你聯絡她……」
商語清望著她,听不進她說的每一句話,見她欲離。連忙張臂緊抱住她,嘶聲吶喊——
「不要走……柔柔,不要離開我!我愛你……我是那麼愛你!」
「清哥……」辛情被他吐露的真心震懾住了。
「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我給你滿滿的愛,為什麼卻不及你對金錢的迷戀?為什你選擇嫁給他?只因為他比我有錢?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從他發自心扉的叫喊中,辛情明白了他失控的原因,然而才十七歲的她人生歷練畢竟太少,對情感更是一無所知,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她只能怯怯地伸出雙臂,環抱他微微發顫的身子。
「清哥,我會在這兒陪你……」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商語清緊抱住她,想從她口中取得承諾。
「好、好。」辛情的手順撫著他的背部,嘴里不斷逸出保證,「我不走,永遠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