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時間能夠改變一切,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武少瑯的心情非但沒有趨于平靜,反而越來越浮躁,總覺得少了什麼,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耐性終于達到臨界點,他忍無可忍地拋開所有想法,不顧一切地驅車來到倪宅。
前來應門的並非預料中的倪水靜,而是她的父親倪天競。
倪天競看到他顯然有些意外,但表情還算得上和善。
「您好,請問靜在嗎?」武少瑯禮貌地詢問。
「她不在。」
「那知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倪天競打量著他好一會兒,才回答︰「她跟她未婚夫出去了,應該沒那麼早回來。」
武少瑯愣了愣,听出他話里的暗示,一股沒來由的壞預兆驀地涌上心頭。
「你是說她跟連心誠?」
倪天競點點頭,暗忖著他對他們家的事知道得還真不少。
「伯父,你怎麼能讓靜單獨跟連心誠出去呢?」武少瑯顯露焦慮。
「有什麼不對嗎?他們兩個很可能會結婚,約會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我看得出你非常愛靜,但如果你徹底了解連心誠並認清他的真面目後,我敢保證,你絕對不會舍得將靜嫁給那種人!」武少瑯急急地道。
「胡說八道!你憑什麼這樣抹黑他?」倪天競拉長了臉,壓根兒不信他的一派胡言,同時也收回先前對他的那一點點好印象。
「我沒有抹黑他!」
「依我看來,利用人家的弱點,拿那一千萬把我女兒拐走的你,才真是居心叵測的危險份子!」
武少瑯一時無言以對。
「怎麼?被我說中了?」
「我現在沒時間多作解釋,你知道他們可能會到什麼地方去嗎?」
「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倪天競重重哼了聲,接著用力關上門。
「該死!」武少瑯懊惱頓足,腦中飛快思索著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她的方法。
他有很不好的預感,如果不盡快找到她,他真擔心她會出事。
上帝呀,請先幫我保護她,我馬上就到!
「這里是什麼地方?」
倪水靜下車後,好奇地環顧周遭。
放眼望去,這附近就只有這一排房子,他們停在最旁邊的一間,往後數了數約莫還有八、九戶,每戶都佔地廣闊、景觀優美,一看就知道是所費不貲的豪宅。
遠離了市區內車水馬龍的交通、櫛比鱗次的建築;這兒空氣清新、寬敞幽靜,伴隨著蟲鳴,徐徐的夜風撫面而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感覺心曠神怡。
「我的別墅。」連心誠用遙控器將車上鎖,領著她往大門走。
「不是說要吃晚餐?怎麼到你的別墅來了呢?」
「既然要說故事,當然得選擇安靜又有氣氛的地方嘍!」
「但這里什麼也沒有呀!」倪水靜望了下四周。
「誰說的?」
「你可別告訴我你要親自下廚。」倪水靜一副敬謝不敏。
連心誠笑而不答,帶她進屋。
「天哪,怎麼這麼黑?你用不著連個夜燈也舍不得開吧?」倪水靜低嚷著。
連心誠不理會她的抱怨,牽著她的手模黑前進。
「喂,開個燈好不好?」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令她忐忑不安。
連心誠陡地停下腳步。
來不及踩煞車的倪水靜迎面撞上一堵肉牆,隨即吃疼地捂住鼻子,忍不住大聲埋怨道︰「你到底在干嘛啦?」
冷不防地,室內乍亮。
措手不及的倪水靜在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後,緊接著開始打量起四周。
柔和的燈光映照出滿室的杰作,雅致的裝潢顯示出主人的格調與品味。
連心誠忽然松開她的手往後走,她卻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景象令她不禁倒抽口氣。「天哪!」
西式長桌上擺了兩份精致可口的美食,一道道極品佳肴足以媲美宮廷饗宴,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動,重要的是它們似乎才剛剛上桌。
連心誠動作優雅地點燃長桌中銀制燭台上的白蠟燭,然後拉開一張椅子,微笑的邀請她入席。
「原來你早有預謀!」倪水靜不由得跟著笑了。
「這豈能說是預謀?只是我多花了點心思為我們的約會作準備罷了。」
「約會?」倪水靜睇著他。
「我可以這麼認為吧?」
「你的廚師在哪里?可別告訴我這一桌子的美食當真是你的杰作。」倪水靜並不作正面回應。
「我沒有那麼厲害。」連心誠坦誠不諱。「他變完魔術後,在我們抵達的前一分鐘就離開了。」
「難怪食物看起來還熱騰騰的。」
連心誠為兩人倒了杯紅酒後才入座。
倪水靜輕晃酒杯,淺淺地啜了一口。她得承認,這美好的一切真的令她心動。
「試試看味道怎麼樣吧!」
連心誠率先切下一塊鮮女敕多汁的牛肉送進嘴里。
倪水靜則選擇了焗烤龍蝦,立即地,舌尖便被那無與倫比的甘甜深深撼動。
「嗯,好好吃!」
「真高興你喜歡,那我以後又多個理由可以約你出來了。」
倪水靜撇撇唇,不置可否。「可以開始說故事了吧?」
「你想先听哪一個?」
「你的。」
連心誠緩緩地點了點頭,輕舉酒杯向她做出邀請狀。
倪水靜毫不遲疑地端起紅酒喝了一大口。
連心誠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繼而娓娓道來︰
「三年前,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我認識了一位女孩,她是個美麗的模特兒,我對她一見鐘情,于是開始展開一連串的追求攻勢。一個月後,我的苦心獲得了回應,就在我確定我們倆情投意合而認真考慮起終身大事時,武少瑯卻藉工作之便,硬生生地橫刀奪愛。」
「他怎麼搶走了你的女朋友?」
「如果我知道的話,根本不可能給他這樣的機會!」一抹陰霾迅速掠過他的眼眸。
「後來呢?」和武少瑯「共同居住」的這些日子以來,她似乎沒發現有哪個特定的女孩與他過從甚密。
「對他而言,女人如衣服,穿舊了就丟,沒什麼好奇怪的。」連心誠凝視著她,別具深意地道。
「既然他們沒在一起,那你可以再去把她追回來嘛!」倪水靜說得理所當然。
聞言,他幾內心輕哼著,說出口的話卻是令人十分同情︰「我試過請她回到我身邊,但她覺得自慚形穢,悄悄遠走他鄉,至今芳蹤杳然。」
橫刀奪愛?會嗎?武少瑯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呀。倪水靜狐疑地暗忖,端在手里的紅酒不知不覺地全滑進了喉嚨里去。
連心誠起身再為她斟滿一杯,倏地執起她的手,真摯地告白︰「我是真的愛你,所以我不希望悲劇重演。」
倪水靜被他瞧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抽回手,下意識地將紅酒一仰而盡。
「水靜,嫁給我好嗎?」連心誠單膝跪在她面前。
倪水靜霍地跳了起來。「你別這樣,其實你人真的很好,只是我還沒考慮過結婚的事,對不起。」
連心誠表情僵硬地起身。「真是如此嗎?會不會連你也被他迷惑了而不自知呢?」
「亂講!這是不可能的事!」倪水靜忙不迭地否認,閃爍的眼神卻不經意泄露了一絲心虛。
「但願如此。」
連心誠喃喃地再次為她斟酒,轉身回座位時,一抹猙獰從他臉上稍縱即逝。
拒絕了他的求婚後,倪水靜突然感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愈坐愈不自在,于是囫圇吞棗地企圖盡快結束這頓晚餐。
當她喝完三杯紅酒,忽然覺得不大對勁,因為她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
怎麼搞的?是宿醉的緣故嗎?她的頭好暈,可沒道理這樣就醉了呀!
她有些不適地以手撐著額頭,並發現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
不行,她要回家!
「抱歉,我突然有些不舒服,連——」
話還沒說完,她便眼前一黑地昏厥過去。
見狀,連心誠揚起嘴角,慢慢地,淺笑變成了大笑,不可抑止。
良久,他走到倪水靜身邊,對著不省人事的她自言自語︰「我向來不重蹈覆轍,同樣一件事,我絕不可能輸兩次!」
此時此刻,門鈴聲響起。
連心誠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打算要好好警告門外那個不識相的訪客遠離他的大門!
然而,當門打了開來,站在門口的人卻令他大感震驚。
「你——」
「靜在哪里?」武少瑯一照面就開門見山地問。
「不知道!」連心誠悻悻地咆哮,使力欲關上門。
武少瑯一個箭步擋住了他,簡潔有力地反駁︰「撒謊!」
「這里是我的地方,如果你敢踏進一步,我就告你非法入侵!」連心誠沉聲警告。
「如果我的懷疑錯誤,隨便你怎麼告。」武少瑯說著,強行入內。
「喂!姓武的!」連心誠怒不可遏地阻止他。
意見分歧的兩人于是展開了肢體上的沖突。
在你來我往間,武少瑯發現了趴在餐廳里的倪水靜。
亟欲擺月兌連心誠的他不得不招招重擊對方要害,而連心誠在腦門受了一記重拳後,終于不支倒地。
「自作自受。」武少瑯冷冷地丟下一句,走進餐廳抱起倪水靜,迅速離開。
嗯?什麼東西?女圭女圭嗎?呵,這個女圭女圭好軟、好舒服呀!
倪水靜下意識地縮緊雙臂,更加貼近那美好的觸感。
「醒醒!」
咦?誰在叫她?唉,別吵嘛,她還想多睡一會兒,再一會兒就好了。
「靜……」
此刻的武少瑯正一臉無奈的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趴在倪水靜身上。
打從在千鈞一刻之際將她自連心誠的魔爪下救回家後,不知何故,處于半夢半醒、意識模糊的她便像只無尾熊般緊緊攀住他;即使已把她安置在床上,她無論如何還是不肯松手。
「醒醒,靜!」武少瑯輕拍她的臉頰,努力地想喚醒她。
「唔……」倪水靜發出懊惱的申吟,緩慢地撐開眼皮。
隱約間,她瞧見了一顆紅潤欲滴的櫻桃,然後,她不假思索地張口咬住。
「噢!」武少瑯閃避不及,吃疼地瞪著咫尺的她,進退兩難。
倪水靜完全沒發覺到自己嘴里咬著的不是櫻桃而是他的唇瓣,還一臉陶醉般的吃得津津有味。
這下子,武少瑯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輕嘆著反被動為主動。
轉眼間由主動變被動的倪水靜有些不滿,微微睜開迷蒙的眼,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翻了個身,將他壓在下方,輕易地取回主控權。
她突如其來的熱情令他詫異,仔細觀察著她的眼楮,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
一個吻足足讓兩人大戰了好幾回合,難分難舍。
最後,他們因為缺氧而暫時分開,臉貼著臉,呼吸短促。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武少瑯略顯沙啞的嗓音低低的響起。
「什麼?」倪水靜抬起臉,望進他深邃的黑眸,有點迷惑。
武少瑯忽而性感一笑,喃道︰「沒什麼,反正我也不可能放你走了。」
她眨著困惑的眼,還是不太明白。
他寵溺地吻吻她小巧的鼻尖,而後抱住她的身子,展開溫柔的攻勢,將兩人帶上極樂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