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香提原以為不可能會再見到他。
所以當她一打開燈,發現沙發上躺了個人時,才會發出那麼驚人的尖叫聲……
魯駿輕揉著差點被震破的耳朵,不禁懷疑尖叫是否是女人與生俱來的特殊本能。
「你還到我家來做什麼?」魏香提指著他質問道。
「為什麼不能來?」魯駿細細端詳著她憤怒的表情,感到心滿意足。
他第一次嘗到相思的滋味,才曉得原來思念一個人是那麼的辛苦。
如今,他總算能體會到父親與母親天人永隔的心酸與痛苦,父親的離開,或許不全然是悲哀,至少他們那麼相愛的兩個人終于能夠在天堂相守。
「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做什麼?」魏香提瞪著他,沒發覺自己的語氣里透露出一絲嗔怨。
魯駿走向她,伸手撫上她的頰,低聲訴說︰「那天,我接到我父親病危的消息,還來不及跟你說一聲,急急忙忙就趕回家去了,沒想到還是來不及見我父親最後一面……」
聞言,魏香提心頭一緊,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開口道︰「抱歉,我不知道。」
魯駿注視著她,猛地一把將她摟進懷中。
「喂!」魏香提試圖掙月兌他。
他不讓她掙扎,摟得更緊,並將臉埋進她頸間,吸取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馨香。
「魯駿……」魏香提有些無措。
「別動,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子就好,拜托。」魯駿喃喃道。
魏香提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她將手慢慢地環到他身後,輕輕拍撫他,給予無言的安慰。
魯駿深深嘆了口氣,「如果能永遠這麼抱著你不知該有多好。」
「魯駿……」
他松開她,輕捧起她的臉,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
「知道嗎?我好想你。」
語畢,他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她嚶嚀一聲,壓根兒沒想到要拒絕。
他的舌在她口中翻雲覆雨,撩撥著她的本能。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雙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頸項,任由他恣意掠奪……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體內的氧氣幾乎被榨干,他們才不得不分開。
她不停喘息著,杏眼迷蒙。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深邃的眼中,透露出他體內被挑起的。
「魯駿,你到底是什麼人?」魏香提喃喃問道。
「生意人。」他回答,嗓音低沉粗啞。
「你為什麼來?」
「談生意。」
她頓了一會兒,又問︰「那麼,對你而言我算什麼?」
他注視著她,緩緩勾起唇角,「女人。」
她杏眼微睜,正想抗議,卻又被他封住了嘴——
他的舌宛如狡猾的小蛇,來來回回地溜過她的貝齒,在她檀口中兜旋、挑弄,靈活得令人無法捉模……
他的手從她的腦後往下移,略顯粗糙的手指滑過她細致的頸項,然後輕輕摩挲著她性感的鎖骨,不知不覺中,她襯衫的鈕扣已—一被解開,胸前春光外泄……
魏香提渾身酥麻,兩腿幾乎無法站立,雙手本能地攀住他的脖子。
魯駿橫抱起她,一步步往房間走去,將她放置在柔軟的床上。
躺在大床中央的她雙頰酡紅、杏眼迷蒙,模樣十分誘人。
他深吸口氣,以最快的速度褪去兩人之間的障礙物。
一陣冷空氣襲來,她瑟縮了下,下一刻,立即被他火熱而龐大的身軀覆住。
肌膚相觸的瞬間,她倒抽了一口氣,繼而被他吻住。
沒了衣物的阻隔,他的手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來回移動。
她的身體像著了火一般,燥熱難耐……
他的手輕撫著她,細女敕的肌膚一接觸到他粗糙的大手,格外敏感……
她申吟了一聲,攀在他背後的手指不由得更加深入他結實的肌肉。
突然,他的手離開了她,猛地——
「啊—一」她尖叫出聲,感覺身體像被撕裂了般。
他一震,進退不得。
懊死!他沒想到她居然是第一次!
心里頓時涌上無限憐惜,他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柔聲安撫道︰「放輕松,跟著我,很快就不會痛了。」
她咬著唇,哀怨的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後吻住她,他壓抑著自己不動,讓她能夠慢慢習慣他。
丙不其然,疼痛稍縱即逝,她望著他,被體內陌生又奇妙的感覺所迷惑……
「別怕,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
他吻著她深鎖的眉頭,帶領她攀上歡愉的巔峰……
£££££££££££££££
魏香提看著身旁熟睡的魯駿,心里自問不下數十次,為什麼她會讓這種事發生,但始終沒能找到答案。
他的呼吸平穩有力,即使在睡夢中,依然能給人一股強烈的安全感。
她的床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睡了個男人。
這個男人總是專橫地闖進她的地方,也不知不覺地闖進了她的心。
天哪,她對他甚至談不上了解,可是她卻把自己給了他,為什麼?
難道她不擔心他會突然一走了之?
或許吧,男人就像流沙,不論把手握得多緊,他們還是會找空隙溜掉,除非他們心甘情願把自己裝在瓶子里守在你身邊。
既然強留不住,那麼她又何須煩惱那麼多?
只要順著感覺走,就算只有一瞬間獲得滿足,也沒什麼好後悔的了。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一只大手突然橫過她的縴腰,將她一把摟進了溫暖的懷里。
「想什麼?」他被單下的手不安分地在她曼妙的嬌軀游移。
她沒有回答,只是望著他。
魯駿驀然停止動作,嚴肅地問︰「你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她挑起眉。
「把第一次給了我。」
她抿唇一笑,淡淡答道︰「我又不是未成年的小女孩。」
「那麼你為什麼給了我呢?」他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是否跟他猜的一樣。
「想不到原來你也有處女情結。」
「什麼意思?」他的濃眉一緊。
「是不是第一次對你而言這麼重要嗎?」
「不,因為是你,所以對我來說意義特殊。」
「哦?」
「回答我,你愛我嗎?」他直視著她的眼。
她回避他的注視,「不知道。」
「或者有一點點的喜歡?」魯駿退而求其次地問。
她掙月兌了他的懷抱,裹著被單下床。
「香提?」
「我要上班了,你也該走了。」
「我的問題有那麼難以回答嗎?」魯駿逼近她,毫不在乎自己全身赤果。
「我沒有想過這種問題。」
「你可以馬上想。」他拉住她的手。
「別逼我。」她不耐地甩開他,轉身躲進浴室里。
不論是喜歡還是愛,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情感,她從未將男人列入她的生涯規劃中,因此要她說出承諾,無疑是比登天還難。
或許,他對她是特別的。
但如果他的存在會帶給她不確定感,他就沒資格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
要是星座預測能夠很明確的告訴她今天可能會發生哪些事,那麼,就算得編一百個理由,她也會想盡辦法請一天假。
但是實際上她人已經在飯店里了,因此有問題出現,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
原本以為周延這號麻煩人物永遠不會再現身,但結果總是事與願違。
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他似乎只會故技重施,如此一來,她已不必提防他耍新花樣,但重復千篇一律的流程應付他,可也是很惱人的!
「媽的,這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伴隨著周延的咒罵聲,已經更新三次的刀叉再次被摔了出去。
「周延,你究竟想怎麼樣?」魏香提咬牙切齒地道。
他逼近她的臉,咧嘴笑道︰「我想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
「我以為經過上次的教訓,你已經學乖了。」魏香提冷冷地回視他。
周延目光一閃,表情微變︰「你是什麼意思?」
「或者,魯駿可以幫我回答你。」
聞言,周延不以為然的哼了聲,「你嚇唬我啊?我知道那家伙不在台灣,就算他在又怎麼樣?他那個人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上回挨了我一刀還不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魏香提聞言一震。
原來那一刀是周延砍的?
魯駿為什麼不說呢?
「如果你指望他為你出頭,我看你還是省省吧!」周延一臉得意地譏諷著。
「省什麼?」
一個低沉的嗓音驀然在他身後響起,他渾身一僵、臉色大變。
魯駿緩緩走到魏香提身旁,伸手摟住她的縴腰,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周延。
「你……」周延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我剛剛好像听到有人在討論我是不是?」魯駿微眯起眼,故意問道。
「你來這里做什麼?」魏香提秀眉微擰。
「當然是想你所以來看你呀!而且我顯然來對了時間。」魯駿意有所指的瞥了周延一眼。「要是你大哥知道你把歪腦筋動到‘我的女人’身上,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聞言,周延登時白了臉。
「對了,我覺得還有件事必須澄清一下。」魯駿握住左手臂,不慍不火地道;「這筆帳我不跟你計較,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不過,看你惡性難改,我決定還是將你交回去給你大哥好好管教,省得你在外頭丟人現眼。」
「你——」周延握緊拳頭。「別以為你這麼恐嚇我,我就會怕你!」
魯駿聳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周延咬咬牙,悻悻然地離去。
待他一離開,魏香提即刻招來服務生將餐桌收拾干淨,接著轉身對魯駿說︰「你跟我來一下。」
魯駿揚揚眉,跟了上去。
兩人走到了人煙罕至的安全門外,魏香提雙手環胸,逼視著他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是周延把你砍傷的?」
「被自己的手下敗將砍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怎麼可以讓你知道?」
「但怎麼說你們之間的糾紛也是因我而起,我必須負點責任。」
「哦?」魯駿興味盎然的瞅著她。「你打算怎麼對我負責呢?」
「我——」魏香提一時語塞。
「傻瓜!」他笑著捏捏她的鼻子。「你別想太多,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魏香提揮掉他的手,「你跟他大哥很熟嗎?」
「只是談生意的對象。」魯駿避重就輕地回答。
「但你上次打傷他,而他又砍傷你,你們之間的關系這麼糟,還談得成生意嗎?」
「生意談不談得成,周延那小子根本無關緊要。」
「可你談生意的對象是他大哥耶!再怎麼說他們都是兄弟,不可能完全無關吧?」
魯駿听完微微一愣。
看來,她壓根兒不曉得那小子是什麼角色。
這樣也好,省得她擔憂。
「我們男人之間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此話一出,魏香提為之氣結。
「沙豬!」她嗤之以鼻的罵了句,轉身離去。
£££££££££££££££
見到魯駿進門,魯驊將杯中剩下的威士忌全灌進嘴巴里,然後好整以暇的望著他。
「怎麼啦?」魯駿察覺到他神色有異。
魯驊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向他。
「大哥,我愈來愈懷疑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來台灣干什麼的!」
「發生什麼事了?」
魯驊冷哼一聲,又回到桌邊將酒杯斟滿。
「你真的在乎嗎?」
魯駿明白他是因為父親驟逝而情緒不穩,所以沒對他的無禮加以苛責。
拿了一只新酒杯,魯駿也為自己倒了杯酒,默默地陪著他喝。
「听說‘北門’那塊西城預訂地,姓歐陽的已經決定跟‘青盟’合作了。」良久之後,魯驊才開口道。
魯駿眉頭一緊,喝下一大口威士忌,沉聲問︰「什麼時候收到的消息?」
「剛剛。」
「該死!」魯駿用力放下酒杯,低咒了幾句。
「大哥,我們才剛回到台灣,你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那個女的,你根本沒把心思放在這筆生意上頭,也難怪到嘴的肥肉會飛了。」魯驊不滿地責怪著他。
「不,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魯駿依然抱著希望。
魯驊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這次的合作案關系到我們是否能藉此機會順利打進台灣市場,但依目前情況看來,我們這幾個月來的努力全都要化為泡影了。」
「別說這種喪氣話!」魯駿輕斥道。
「事實勝于雄辯。」魯驊說完又喝了一大口酒。
「明天想辦法約歐陽羽出來見個面。」
「人家都已經決定了,你干嘛還要自討沒趣?」
「總之你照著我的話做就對了。」
「要我是他,我也不會考慮跟你這種沒誠意的對象合作。」魯驊諷刺道。
「你說夠了沒有?」魯駿不耐地吼道。
魯驊用力放下酒杯。
「我不說了!行不行?」
語畢,他憤憤地走了出去。
魯駿沒有阻止他離去,徑自喝干杯中的金色液體。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