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旋轉,感覺上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回來,頭頂上的大太陽不見了,她好像到了一個很涼爽的地方……
心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一個男人抱著她,她隱約可以感覺對方沉穩的心跳,還有溫暖的體溫融合著陽光氣息的汗味……
是誰?
這樣沉穩的心跳帶給她一種莫名親近的安全感,薄淡的男人汗味也是她難得不排斥的。
是誰?她昏沉的想著。
然而從底下的角度望去,只能依稀看見這個男人有著深刻立體的五官,無法看清他的全貌。
難道是作夢?
可是好舒服好舒服的感覺哦……淺淺的微笑不自覺的微漾在心美嘴角。
是了!她想起來了!這感覺就像小時候看戲看到一半睡著了,爸爸抱著她走過廟口的大街,在那副全世界最寬闊最溫暖的懷里一晃一晃的,全自動的人工搖籃一樣。
回憶著,回憶著,心美迷蒙的視線又沉重起來,再次昏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令她詫然的一片白,而一個男人坐在床沿對她噙著笑。
一瞬間,心美不信的揉了揉眼楮,再定眼一看,這才確定眼前的男子是真的存在。
微鬈的棕色發絲,黝黑得發亮的肌膚,顯然是陽光的寵兒,連笑容也是陽光般的溫暖爽朗,笑得露出了兩排好白、好亮又整齊的牙齒,兩道劍一般飛揚的濃眉則像兩道彎月,炯亮眼底的笑意也像要滿溢出來似的。
噢!天啊!
白……白……白馬王子?!
心美震驚不已。
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心美從沒見過笑起來這麼好看的男人——不!好看兩個字其實不足以形容這個白馬王子,應該說是懾人心魄。
完美!五官的比例簡直完美極了!要是打分數,這男人的長相鐵定可以拿滿分!
包重要的是,他應該就是剛才那個抱著她的男人了!
扁是這點,他就可以拿到一百二十分!
「你沒事吧?」杜仲關心的望進那對大眼楮。
噢!就連聲音都如她想像中那樣溫厚沉穩!一百五十分!
「頭還痛不痛?」杜仲又問,視線始終無法移開那雙呆呆瞪著他的大眼楮。
沒想到這小小的瓜子臉,竟配上這麼一對靈動的明眸,再加上白皙無瑕的肌膚,清秀的五官……
除了頭發糟了點,這小家伙不當女人實在是太可惜了!
無視于他的問題,心美實在無法不像花痴的直盯著他看,懷疑眼前的男子是天上掉下來的阿波羅太陽神。
她對美的事物一向有偏好,果雕她學得出神入化,就連BLUESUN後來改裝的裝潢也有一半是出自她的創意。
只可惜她不像世芳一樣學的是工藝,不然鐵定把這白馬王子的長相鑄成模,天天抱著他睡覺了。
杜仲足足和這雙大眼楮對望了好幾分鐘,炯眸里的笑意也愈益加深。
他早已習慣旁人對他的注視,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然而他喜歡這雙明亮的瞳眸反映出的自己。
清清澈澈的,像在照一面鏡子,映出干干淨淨的自己。
「這麼著了魔似的瞪著我瞧,肯定是不痛了!」他莞爾。
比陽光還燦爛的笑更讓心美心蕩神馳,不自覺的問出花痴才會問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真直接!
不過杜仲喜歡這樣坦率的個性,不,或許應該說第一眼見到這雙靈動的大眼楮,他就對這雙大眼楮的主人有了相當的好感。
「杜仲。」淺淺的笑意不自覺地一直持續在嘴邊,「一種中藥的名字,听過嗎?」
「好好听的名字。」心美嘴角微揚,「我叫當歸。」
噢!戀人啊!大家一起來當中藥吧!
「當歸?!」杜仲的表情微微錯愕了一下。
門口頓時傳來一個男人噗哧的笑聲,低沉的聲韻在空氣中回蕩,里頭的分子有著濃濃的嘲笑。
擺明了是在笑她的行徑像極了花痴。
避他來者何人,心美連頭也懶得轉一下,滿心痴戀的凝視眼前的白馬王子。
在她眼中,現在只有杜仲了。
「呃——」杜仲有些尷尬的清清喉嚨,「沒事就好!」
雖然他的花名單有忠孝東路那麼長,不過搞同性戀……
他直覺地望向褲襠。
呃……他的小老弟應該還是比較喜歡女人的那里。
沒事?心美好看的眉挑了起來,努力消化這個似乎一再重復的字眼。
老是問她沒事干嘛?難不成她有什麼事嗎?
質疑的神情讓杜仲再次露出招牌的好看笑容,對她解釋︰「剛才我們搶球搶得太過火了,一不小心球就月兌手飛了出去……」
「球?!」心美呆了呆,才猛地回想起被東西砸到的那一幕。
噢!原來她是被球打暈?!這就難怪了!
「還好你沒事,不然可就麻煩了。」
麻煩?
心美露出溫柔得快要出水的笑。
怎麼會呢?被這麼帥又溫柔的男生用球砸到,就算被砸死她也無所謂的。
「你念什麼科系?幾年級的學生?」她月兌口又問,不自覺的始終站在主導的位置。
吧台工作做久了,老是引導客人聊天的話題,免得冷場,心美自然而然習慣了這樣的角色。
大概是她的笑容太溫柔,讓杜仲沒有被窮追猛打的質問感覺,自然而然的答道︰「資訊工程系,四年級。」
資訊工程系?!
心美記得K大最高分的科系就是資訊工程系了……
「你呢?」
「嗄?」心美被迫回神,不甘願的想起她來K大的目的,「我不是K大的學生,我只是來報考K大。」
「原來如此!」杜仲點點頭。
這就對了,K大同性戀社團內要是有個長相這麼特殊討喜的小男生,肯定也是個風雲人物,他不可能會沒印象的。
「該走了!杜仲!」醫務室門口又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語氣已經有些不耐。
要不是因為這昏倒的小家伙,還有突然不知去向的李世芳,他現在應該還在球場和人盡興的廝殺!
也虧得杜仲還有閑工夫和這小家伙哈啦!
杜仲轉頭應了他一聲。
心美的視線也被迫跟著轉移,瞪向門口那個吵死人的男人。
未料這一轉眼,迎上的是一雙黑得像潑墨子夜的眸子,深邃幽遠卻又奇異銳利得像要望進人的靈魂里。
心美的心跳莫名驚頓了半秒。
這個男人……
一雙臥蠶眉濃黑得發亮,高而直聳的鼻,一看就知道是太有個性絕對不合群的那種,像一匹狼……不,狼是群居動物,這個杵站在門口的男人卻光是環臂的動作,就透露出他內心太多的反社會意識。
離群索居的怪異邊緣人物,也許這個字眼比較適合用來形容他。
也難怪這一眼瞧得她心悸了一下,被這麼個「問題人物」又沉又冷的死盯著看,普通人的膽子老早就被嚇壞了。
還好她神經該遲鈍的時候絕對不細膩,唉!不對!好像該細膩的時候也沒細膩過。
心跳恢復了該有的規律,心美正想轉回頭,被她望著的男人卻忽地牽趄嘴角露出一抹笑,如同他靠站在門口的姿勢那樣,慵佣懶懶地,卻隱隱仿佛看透了她什麼似的譏諷。
超詭異!
鱉異得讓她發毛!
莫名地,直覺感到被冒犯,心美不悅地投給他兩道殺傷力十足的雷射光。
這男人倒也奇怪,接收到威脅的目光,那張俊野得不可思議的臉上還是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氣,勾勒著好看唇線的嘲諷笑容還愈拉愈深。
擺明了挑釁!
明靈美眸微微眯起。
神經病!而且這個神經病很明顯的在心底嘲笑她!
算了!生氣傷五髒,計較也只換來「狹心癥」,對她這等連生氣都懶的懶人來說怎麼都不劃算。
心美沒啥好氣的轉回頭,一看見眼前的杜仲,又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唉!還是她的白馬王子好,全身散發冬陽的溫暖,讓她覺得暖到了心窩里。
真想讓他再抱一抱,重溫方才自動搖籃的舒服感覺。
只可惜——
「既然沒事,我們就先離開了。」杜仲仍是暖暖的笑,「祝你金榜題名,考上K大做我的學弟。」
學弟?!
心美愣愣地瞪大眼,注視杜仲瀟灑的起身,目送那穿著一黑一白球衣的兩個高大身影離去。
好半晌,粉唇才訥訥不信的吐出一句——
「……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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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誤認作小男生的打擊太大,心美連死黨走進醫務室都沒發現。
「心美?」世芳伸手在她呆滯的眼前晃了足足五秒,「回魂啊!被球撞壞腦袋啦?」
「啊?」呆怔的視線緩緩移到死黨臉上,心美還是一副沒醒的樣子。
「啊什麼?」世芳對她眯起眼,「看你一副口水快要流出來的樣子,昏倒還夢見吃雞腿哦?」
說著,丟下手中的準考證,「哪!替你報名了!八月十號你一定要來考試哦!」
考試?
唉!這個字眼現在哪還能飄進她的腦海里?
壓根兒看不見那張準考證的存在,心美依然呆怔注視空蕩的門口,好一會兒才找回遺忘的聲音,「你有沒有看過SleepingBeauty?世芳?」
「什麼?」世芳忙著替她整理手中應考的資料。
「睡美人。」
「童話故事睡美人?」
心美點點頭,「睡美人剛睜開眼楮,第一眼就愛上站在她面前的王子。」
「那種騙死小女生不償命的愛情童話。」還沒意會到死黨的話中意味,世芳抬起腦袋,眯眼看了看窗外的藍天,篤定的搖搖頭,「一見鐘情的故事,絕不可能發生在我們這種過分理智的人種身上。」
「我也懷疑過,就算一見鐘情也未免太夸張了,可是……」心美忽然覺得雙唇干燥的舌忝舌忝嘴,「好像真的發生了!世芳。」
「發生?」世芳頓住收拾的動作,這才納悶的望向表情似乎還在昏茫的死黨,「發生什麼了?」小手狐疑地一探,模模好友的額頭,再度不解的皺超了眉,「沒發燒啊!難道你真的被球打暈了?」
「我是說真的。」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瞪著門口,「剛剛有一個王子站在我的床前,還很溫柔的跟我道歉。」
王子?道歉?
不妙的預感閃過世芳心頭。
一雙明亮大眼眯了起來,世芳環起雙臂,連眉毛也挑得高高的,「哪一個?」
心美終于回過神,「什麼哪一個?」王子當然只有一個。
世芳的眉毛幾乎快挑高到了額頭了,「你說的是鄒如清還是杜仲?」不管是哪一個,都會是很大的麻煩。
誰是鄒如清?心美只對杜仲這個中藥的名字有反應,兩眼登時一亮,「杜仲?!你認得杜仲?!」
完了!
看死黨眼燦如星,世芳暗暗嘆口氣。
她本來以為很難陷入情網的心美能免疫的,才安心的將她交給那兩個臭男人,沒想到那個臭杜仲竟然這麼電力十足!
早知道她就不去報名了!
「怎麼了?」好友多年,世芳眉頭一個挑動,她就知道有什麼不對勁。
「听著!」世芳真的嘆了口氣,「K大上上下下沒有人不認識這個男人!包括他身旁的死黨——鄒如清。」
鄒如清和杜仲,K大最傳奇的兩個風雲人物,一個深幽難測、充滿魅惑,如同黑夜撒旦;一個燦亮溫暖,猶如太陽神的子民。
罷進K大,看見這兩個慣穿一黑一白的身影出現在K大校園時,世芳也曾有過短暫的目光炫惑,然而風聞兩人的「風光事跡」後,所有的幻想很快就幻滅。
世芳語氣里暗示的不妙含意,讓心美將眉挑得更高,「所以?」
「千萬別告訴我你煞到他,因為那兩個臭男人都不是你踫得起的。」
「我不明白。」心美不解,「在愛情的領域里,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
世芳直截了當的打斷她的話,「那兩個男人是K大出了名的大種馬!」
「什麼?!」心美呆了呆。
她一定是听錯了!
明明是白馬王子,她怎麼好像听到另外一種馬?!
「你沒听錯!」世芳嘆氣外加翻白眼,「那兩個男人真的是K大出了名的種馬!」
「……種馬?!」心美慢慢消化這個字眼,還是一瞼難以置信•
怎麼會?!
那個像暖陽一樣的杜仲?!
可是眼前的世芳用力點頭,再次確定她的耳朵沒問題。
「K大票選餅花心男,這兩個男人就同票連任了兩次盟主。」
不會吧?!那個什麼鄒如清的她不管,可是杜仲……
說什麼心美也無法把那張好看的笑臉和種馬兩個字畫上等號!
不!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杜仲怎麼可能……
「哪!」世芳忽然從床邊的書櫃抽出一本校刊遞給她。
上頭刊出票選花心男的字眼和照片,就算心美再怎麼眼花,也不得不承認照片中的其中一個男人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而另一個,就是杵在醫務室門口嘲笑她的那個男人,鄒如清。
「一個是企管系的榜首,一個是資訊工程系的高材生,都有點運動細胞,再加上出身豪門,這兩個男人是K大出了名的黑馬王子和白馬王子,所有K大女學生的目光焦點,但是……」世芳露出不予苟同的表情,「本質上卻都是花心爛男人。」
「花心爛男人……」心美呆怔地重復。
那個怪怪陰沉的鄒如清就算了,可是杜仲……怎麼會?!
「如果你想生孩子卻不要老公,那兩個男人絕對是最好的人選,但是初戀情人……」世芳一把抽走她手中的校刊,不屑的扔到地上,「那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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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才弄好一個陶瓷茶盤,就快十點半了,世芳抱著手拉胚的成品,曬著月光,三步並作兩步想趕回K大附近的住處。
她得快點,免得趕不上她最愛的電視影集。
腳步踏上了階梯,望了眼腕表,只差五分鐘,世芳不禁浮起笑容,「哈哈!及時趕到!」
正想掏鑰匙開門,卻赫然看見坐在門口、兩只腳盤在脖子上的「怪物」——
手中的陶瓷茶盤嚇得松落,好巧不巧就砸在她的腳板上,痛得世芳悶哼了一聲,「噢!」
眼前像極了小烏龜的「怪物」卻仍像石頭一樣動也不動,渾然不覺外界的異狀。
揉著痛腳的世芳嘆口氣。
唉!也只有這個奇怪的家伙會將打坐和瑜珈融為一體,嚇死她這種凡人了。
世芳撿起地上的陶瓷茶盤,腳一盤也落坐在地板上。
視線跟著一掃,訝異的發現「怪物」帶來了所有的家當,包括考試相關的書籍,像座小山似的堆在她門旁。
當下世芳眉頭挑得高高的。
發生了什麼事?
家庭革命?
世芳心中掠過無數個揣測,就這樣和擋在她住處門口的「怪物」無聲對峙了十幾分鐘。
好不容易,像極了小烏龜的「怪物」終于睜開了眼楮,一雙大眼寫著神清氣爽四個字。
世芳這才抱拳一揖,「請問‘大師’深夜蒞臨有何貴干?」
「大師」緩緩放下盤掛在頸部的雙腿,恢復了原來的人模人樣,也回她一揖,「不敢!不敢!在下只是想到貴府借住幾宿。」
「幾宿?」世芳挑起了眉,「那是幾宿?」
「等到考試完畢即可。」
「因何故?」
「因為從貴府的窗口望出去就是K大的校園。」「大師」頭轉向學校的方向,小臉上盡是堅定向往的神情,「如果每天看到K大,一定能加深我考上這所學校的決心。」
「決心?!」世芳干笑了一聲。
下午報名的時候還不甘願的哀哀叫,晚上卻搬了所有家當來她的住處想發憤圖強?!
如果不是心美瘋了,就是她瘋了!
看她不以為然的樣子,心美放下抱拳的動作,輕聲抗議,「你們不都一直希望我考上K大嗎?」
「沒錯!但你什麼時候想考上我們學校了?」
「嗯——」心美咬了皎唇,「下午被籃球砸到的時候,我突然間茅塞頓開,一股很強烈的求知猛然竄到我的心間……」
挑起的眉峰下,一雙明銳的大眼眯了起來,「是求望吧?」世芳一下就搞懂了事實。
謊言被拆穿,心美臉也不紅」還是厚著臉皮笑道︰「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現在是七月,考試是八月,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會好好沖刺,非考上K大不可。」
「……伯父和伯母知道嗎?」世芳暗暗嘆氣。
唉!還以為她苦口婆心的勸了大半天,已經讓這小妮子放棄了呢!沒想到心美下午安靜了大半天的原因,竟還是在策劃該怎麼接近杜仲!
連所有家當都帶來了!嘖!
「嗯。」
「工作呢?」BLUESUN位在敦化南路,一來一往不免費時。
「暫時留職停薪,我想認真沖刺一個月。」
「唔!」看樣子是玩真的了!連手痛都不願放棄的吧台工作都可以暫時放手!
有這樣的決心是好事,但目的是為了那個花心種馬……
「心美!」站在好友的立場,世芳不得不把話挑明了,「過去你沒有真正陷入過愛河,所以看男人的眼光難免不夠實際,可是天底下的男人這麼多,難道你就不能挑一個好一點的?」
心美委屈的扁扁嘴。
她覺得杜仲就很好了呀!
不知為什麼,雖然明知世芳不會騙她,又有校刊為證,但她就是覺得杜仲不是傳說中的種馬花心男。
也許是那雙太過溫柔的眼楮……
心美實在懷疑,擁有這麼一雙溫柔眼楮的人會試圖想要去傷害任何人?
「說真的,心美,天底下能接近那種男人的女人只有兩種。」
「哪兩種?」
「一種是天生基因有問題的被虐狂,自以為有改變男人的超能力,所以執迷不悟;另一種則是花痴,只要有男人就行了。拜托你醒醒行不行?」
「我都不是……」心美垂下濃密的長睫毛,神情間仿佛有無盡的委屈。
完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沒救了!
世芳受不了的搖搖頭,認定那男人一定是下了蠱!
「好吧!既然你執迷不悟,」她長嘆一聲,「我只好先警告你,就算你考上K大,也不保證就一定能近水樓台,更不能保證杜仲一定會喜歡上你,這點你明白吧?」
話里的無奈令心美眼楮一亮,「這麼說,你是答應讓我搬來跟你住羅?」
世芳听了差點翻白眼,「你都把家當搬來了,現在問這問題不嫌太遲了點?」
心美漾出甜甜的笑容,「耶——」
「別高興得太早!就算你當上了杜仲的女友……」世芳匆地眯起眼頓住話。
等等!她在胡說什麼啊?光是想像的那幅畫面就讓她覺得不幸。
唉!偏偏下說又不行!
「你知道通常愛上一個花心爛男人的結果,不是被拋棄,就是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容忍他和別的女人亂搞。」
心美點頭如搗蒜。
世芳狐疑的眯起眼,「你真的能夠忍受?」
心美咧著嘴笑,明亮的大眼里只有單純兩個宇。
老實說,她只要能站在一旁,能看見她的白馬王子,她就心滿意足了,沒有其他奢想。
當然!如果能成為杜仲的女朋友,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啦!
「別說我烏鴉。」世芳忍不住嘆氣,「我說這些可都是為你好。」
「我知道。」心美一雙眼閃閃發亮,「可是活到二十三歲,我終于知道什麼叫一見鐘情。我喜歡杜仲,這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命中注定的相遇?!」听到死黨這麼確切肯定的坦白,世芳不信的瞠大眼。
從國中開始,心美就是有名的大散仙,才會連聯考都忘記去考,她還是頭一次看到好友這麼認真的神情。
莫名地,世芳開始覺得有點忐忑。
不會吧?要是真被她說中了,心美真的變成那種執迷不悟的女人怎麼辦?
「小時候看睡美人,說睡美人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王子。」心美泛出大大的笑容,「當時我心里就在想,能一張開眼就看見自己喜歡的人,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等等!」世芳在心中申吟,「就因為睡美人這童話故事?!」
不會吧?!用不著這麼認真吧?!那只是個童話故事啊!
「當然不只是這樣。」心美笑得十足燦爛。
「那是為了什麼?」
心美笑著將瞼埋進膝蓋,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秘密!」
如果告訴世芳,她是愛上了杜仲抱著她的那種感覺,世芳一定會笑死她的。
嘻!就連現在想到她在他懷中的感覺,她的心髒都還怦怦怦直跳呢!
尤其是那句話——
祝你金榜題名,考上K大做我的學弟。
噢!老天!雖然性別被錯認,但那簡直就像是杜仲對她許下了約定似的,讓她作夢都會笑哩!
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考上K大!
她一定要再見到杜仲!
「秘密?!」世芳不可思議的瞪眼。
心美漾著笑,抱起所有的家當,恭恭敬敬的學日本人對死黨行個九十度的鞠躬禮,「親愛的室友,以後還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