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比邪把舒絳放在床上,他撕開舒絳身上的衣服,只見她身上的鞭傷有的又裂開血痕,而被他的「藍冥光」擊中的地方,一片紫黑。姜比邪說不出自己的感覺如何,但心底深處卻涌上陣陣憐惜。
他討厭憐惜,他討厭這種感覺。
當舒絳和王弟偷溜出宮的消息傳到他耳邊的時候,他怒火沖天,藍冥光差點就把大殿上的梁柱擊斷。
他不允許任何人親近那個女人,如果她是赫羅人送給他的禮物,他會好好地收下這份厚禮,但如果想要他對她好,那是異想天開。他生性是個冷情寡欲的男人,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但他極少近。
他搞不懂自己,但這個女人卻逼得把發怒。
她是赫羅人,就懂得巫術,在他向她發出藍冥之光,她絕不會不躲,但她居然不會躲,居然不懂巫衛。在這麼近距離的攻擊下,出于人的求生本能,她不還擊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到底是什麼人?」姜比邪撫模著她的俏臉,輕撫上她緊閉的雙眼,最後攝上她的紅唇,然後輕輕地啄吻一下。
姜比邪以為可以逼出她的真面目的,但是沒有,她真不懂巫術。姜比邪說不出心里有什麼感受,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心底有一份欣慰。
他從她身邊的宮女知道,加上剛才的事,把可以肯定,她不是赫羅人,應該是地面人。
「你真是地面人?你不能騙本王,欺騙本王的下場……」姜比邪不肯定地搖了搖頭,欺騙他的下場會更慘。
勉底皇國與地面已有五百多年沒有聯系,據史書記載,五百年前他們的祖先,一直與地面各國君王以君臣相稱,進貢禮品。
大概幾千年前從先祖開始,他們把地底下最好最美的寶玉寶石獻給地上的君王,以保持地底與地面的寧和。戰國時期價值連城的和氏壁,便是來自地下皇城獻給恩人的一塊璞玉。
五百年前因為地面戰爭連年,比蘇的先祖命喪黃泉便是因出使地面,被戰爭所害,而地上君王覷睨他一方富裕的國土,也想把地底世界佔為己有。
地底人在他們國王帶領下,為斷絕地面人的野心,布下重重結界,地上地下永不往來。提此之後,地底人與地面人斷了聯系,而姜比邪一直找不到出去地面的路。
到地面的出人口被先祖們,用法力結下厚重的結界,外界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出不去。他一直在尋找出去的路,好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以壯大他的地下世界。
而舒絳可以沖破結界而來到地下皇城,那就是說地底人與地面人會有新的開始?他又如何沖破幾百年來的結界?
「本王希望你是地面人。」姜比邪輕撫她的俏臉道。
姜比邪看著舒絳身上的傷,從衣袋掏出一瓶藥,為她輕輕涂抹上去。他以為她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在他射出藍冥光那一剎,把手上的力度卸去九分,否則她十條命也不夠死。
他為她涂的傷藥,由多種名貴藥材提煉而成,專治跌打刀傷,不會留下疤痕。只有他才有這種獨門獨方的秘藥,這是每一朝君王特配的刀傷藥,名喚「玉凝膏」。即使有多麼難看的創傷,只要涂上這種藥膏,就會回復到如玉脂般秀美的肌膚,還會比原先的月兌膚幼女敕細滑。她這皎美瑩玉的肌膚,如果留下一道道猙獰的疤痕,是多麼的令人惋惜。
「國王,讓奴婢來吧。」蘭娥看著被國王打暈的小姐,心痛地道。
姜比邪沒理宮女,為舒絳上好藥,又塞了一粒丹丸進她口中。蘭娥和幾個宮女侍立,都不相信國王會親自為舒絳上藥。
姜比邪看著舒絳漂亮的臉孔,她是個美女,卻有別于皇城內的美女,她好學善良,渾身散發一股才女的氣質,是地下皇城中並不多見的美人。
這個女人讓姜比邪迷惑。地面人都像她一樣美嗎?還是她特別美?
舒絳悠悠醒過來,一睜眼,卻對上姜比邪一雙俊美的眼楮。她吃了一驚,想別開臉,姜比邪的大手撫著她的臉頰,讓她對著他的眼楮。舒絳從他眼眸中看到一抹柔情,她皺起眉,懷疑自己是否眼花。
姜比邪手一揮,蘭娥和幾個宮女馬上離開。姜比邪露出一抹輕狂的笑意,啄吻她的紅唇。舒絳想掙扎,無奈動一動,扯痛身上的新傷舊患。
舒絳噙著一眶淚水,猛然瞥見自己不著片縷躺在姜比邪的身下,她抹掉眼淚,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你……我……」舒絳大驚失色。
「你什麼?我又什麼?」姜比邪戲謔地道。
姜比邪看見她一臉羞澀,似笑非笑地裝傻看著她。他一手撐在她另一側,故意將帥臉靠近,和舒絳幾乎鼻踫鼻。姜比邪另一只手抹去舒絳的眼淚,然後直直看進她的眼楮。
舒絳別開臉孔,姜比邪眼眸中閃過一抹不悅,把臉孔湊近,在她耳垂邊上輕輕摩挲。舒絳一驚,想看他在做什麼,轉過臉來,卻對上他的嘴唇。
姜比邪毫不遲疑地印上她蒼白的唇,舒絳來不及發出驚呼,便被他的舌頭長驅直人,她的驚呼淹沒在他狂熱的親吻之中。
姜比邪久久才放開舒絳,舒絳被他吻得有點神志不清,恍恍惚惚。看著她泛上一抹紅雲的俏面,說不出的嬌媚,姜比邪的心怦然一動。
舒絳知道他對始絕沒安好心,她只怕逃不月兌他的魔爪。他要怎樣對付她?舒絳眼底難掩憂傷之色。
「你在想什麼?」姜比邪凌厲的服楮沒放過舒絳眼底的憂傷,他半眯著眼不悅地問。
「請你尊重自己也尊重客人。」舒絳冷冷地道。
「你說什麼?」姜比邪威脅地看著她。
「請你走開!」舒絳生氣地道。
「唔?」姜比邪不稅地拉長聲音。
「請你走開!」舒絳不煞辭色道。
「你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姜比邪拉起舒絳一只玉手,眼冒寒光。從來沒有女人可以命令他,也從沒有女人可以給他臉色,但眼前這個女人居然要他走。
「你要殺便殺。」舒絳臉別過一邊,倔強地道。
「你不怕死?」姜比邪陰鷙地瞪著她問。
「我的生死不是操縱在你的手上嗎?」舒絳淡淡地指出事實。
「嘿,對,說對了!只要本王要你死,你絕不會活到明天。」姜比邪一手掐在舒絳的脖子上,手上力度收緊,就要捏死她。
舒絳閉上眼楮不作反抗,她知道就算她要反抗,也逃不月兌被殺的命運,她又何必估做無謂的掙扎?沒想到自己正值美好年華,卻命喪地下皇城。她一向認為命運可以操縱在自己手里,但現在她不敢作如是想。她的命運操縱在他的手上,他可以斷她生死,也許這才是命。
姜比邪看著她漸漲紫的俏面,她想死?他才不會讓她死得這麼容易,他要她知道觸犯他的威嚴,是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
在舒絳就快透不過氣的時候,姜比邪把手放開,他臉上露出一抹冷厲陰邪的笑容,輕撫上她的俏面。
「本王不會讓你死得這麼便宜,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本王要你乖乖地臣服。」姜比邪冷傲地道。
舒絳大口大口地咳喘著,如果他要殺死她,真是輕而易舉,但堂堂一國之君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
惡魔,惡棍,豺狼,野獸……舒絳在心里痛罵一千遍一萬遍也不解她的恨,她沒見過如此惡霸的男人,還是個君王,想他也不會是個好君主。
「你逃不月兌的。」姜比邪冷冷地笑道。
舒絳別轉臉根本不看他,眼淚又不爭氣地涌上來。天啊!她怎麼會遇到這個惡魔?救救她吧,救救她!
姜比邪把她的臉扳過來,迅速地彎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後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委屈的淚水如缺堤的洪水,舒絳低聲飲泣起來。蘭娥走到床邊,輕輕地為小姐包扎好身上的傷口,她知道小姐受了很大的委屈,國王每次來後,小姐都哭得傷心欲絕。
「小姐,國王因為你和三王子出去,大發雷霆。國王剛才還親自為你上藥呢。」蘭娥道。
他幫她上藥她就得感激他嗎?他這算是什麼?她就應該受這些苦楚?舒絳滿心酸楚,眼淚流了抹,抹了流。
「小姐,不哭喔,你哭得蘭娥好傷心。」蘭娥拿熱毛巾為她抹面,她被舒絳的哭聲弄得心亂如廊。
「我恨他,我很死他!」
舒絳帶著屈辱和傷感睡去,睡夢中那個長著又帥又邪惡的君王,仍然沒放過她。他露著一抹迷死人的笑容進入她的睡夢之中,放肆地親她吻她撫模她,舒絳又氣又恨,狠狠地咬他一口,他因痛放手。她拼命逃啊跑啊,但她就是逃不出他的手心,不管她上天下地,他總有辦法抓住她,她逃不掉的,永遠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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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絳帶著一聲嗚咽從夢中醒過來,卻看見姜子瑜無限憂心地坐在她的床邊。見勉醒過來,姜子瑜露出一抹笑容。
「作惡夢?」姜子瑜柔聲問,看著她眼中噙著的淚水,以及她睡夢中不斷的驚叫,他知道她作惡夢。
舒絳咬著下唇,努力不讓那些淚水滾下來。姜子瑜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更多的不忍。
「想哭就哭吧。」姜子瑜低聲道。
舒絳再忍不住,淚水汪汪地掉下來,姜子瑜坐回床邊,把她輕擁人懷。舒絳放聲痛哭,來到皇城之後,她還沒現在這麼痛快淋灕地哭過。
姜子瑜嘆一口氣,把一個雕著花紋的盒子塞到舒絳手里。舒絳疑惑地抬頭看著他,姜子瑜含笑示意她打開來看看。
舒絳打開盒子,五光十色的珠寶耀花她的眼楮。舒絳倒抽一口氣,盒子里的珠寶簡直價值連城,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送如此貴重的東西給她。
「你忘了?這些都是在城鎮中買的珠寶。」姜子瑜道。
「你要送我?」舒絳搖一搖頭,把那盒子遞還姜子瑜。
「怎麼了?」姜子瑜不解勉問。
「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舒絳堅決搖頭道。
「邊些東西算不上貴重,對我們來說,只是一些小飾品而已,並不值錢。」姜子瑜把盒子推回舒絳跟前。
「不!我不能要。」舒絳急道。
「為什麼?」姜子瑜不解地問。
「不為什麼,這麼貴重的東西,只可以送給自己心愛的人。」舒絳低首道。
「你太過言重了,這些東西算不了什麼。」姜子瑜眼底含笑道。
「不!不可以的。」舒絳說什麼也不肯收下,她並非貪慕虛名之人,或者對其他女孩子來說,還些金銀首飾的確可以裝點她們,但她不是。
看著姜子瑜友善的臉孔,又想到那個對她既凶又惡的國王,他們真是兄弟嗎?一個如太陽般溫暖,一個卻如寒冬般冷酷。
「你的傷……?」姜子瑜不再和舒絳爭論收或不收的問題,他把那盒珠寶放在小幾上,擔心地問。」
「不要緊。」舒絳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說,要注意休息。」姜子瑜神情有點憂慮,舒絳能夠躲過國王的「藍冥光」,證明國王並未有心要取她的命。
「謝謝。」舒絳睜著一雙又紅又腫的眼楮道。
「我代王兄向你說對不起。」姜子瑜誠懇意切地道。
舒絳听他說起,心里又涌起陣陣傷痛,她垂首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可以逃月兌厄運。
「對不起!」姜子瑜拉著舒絳的手誠懇地道歉。
「不關你的事,你不用為他道歉。」舒絳低聲道。
「不!是我們兄弟對不起你。」姜子瑜道。
舒絳抽回自己雙手,又搖了搖頭。
「我很希望能夠離開這兒。」舒絳垂著頭道。
「我知道你不想留在這兒,但現在想找出路卻不容易。」他跟舒絳說起他們皇城的興建,各朝代以來所發生的大事,以及找不到出路的原因。
舒絳听姜子瑜娓娓而談,听得忘了身上的傷痛,也忘了姜比邪的可惡。她越听越興奮,她要研究這里,讓世人知道地下皇城的一切。
「你是地面人?」姜子瑜問。
「對!」
「其實我早就覺得你是地面人了,因你的語言古怪,而且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小心從上面掉到下面來。我到宮中的史庫查找資料,也了解了不少地面人的知識。」姜子瑜含笑道。
「你們有史庫?」舒絳瞪大眼楮問。
「嗯。」
「可以讓我讀讀里面的史冊嗎?」舒絳興奮地問。
「可以!但要等你身上的傷全好了再去。」
姜子瑜笑眯眯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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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瑜走後,舒絳靠在床上想著心事,心底又泛上淡淡的愁緒。吃過晚飯,在蘭娥攜扶下來到小院子內。極目遠望,周圍一片漆黑。這兒沒有天,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在十數丈高處還是地面。
這皇城應該建在離地面幾千米深的地底吧?一直以來地質學家都認為,地底是高溫難忍的熔層,但有誰想到在會有一個如此富裕的王國?這地下皇城也算是宇宙中難解之謎吧?
舒絳長嘆一聲,姜比邪從黑暗中走出來,有如地獄中的撒旦。舒絳嚇了一朗,待他差不多走到跟前,才想起逃。
舒絳沒走幾步,就被姜比邪拉住,把她擁在懷里。
「看見本王想逃?」姜比邪威脅地盯著她的眼楮。
「惡魔。」舒絳被他摟得緊緊,弄痛身上的揚。
「哈哈哈!說得對,本王正是惡魔。」姜比邪攔腰把她抱起,突然飛起來,嚇得舒絳不敢掙九,死命摟著他的脖子,生怕不小心摔下去。
「你……你想怎樣?」舒絳看一眼下面的皇城,從高處看下去,皇城的夜景很美,但她現在無心欣賞。他不會就這麼樣把她摔下去,摔死她吧?
姜比邪嘴角揚了揚,什麼都沒說,一雙俊目緊緊盯在她臉上,舒絳發現自己和他胸貼胸靠得緊密,馬上松開手。
姜比邪也故意放開她,嚇得舒絳尖叫一聲,在她差點掉下去時,姜比邪才抓住她,舒絳恨恨地瞪他一眼。
「是你自己想下去,本王不過成全你。」姜比邪沖著她壞壞地一笑。
「你……」舒絳氣得瞪大眼楮。
姜比邪聳聳肩,帶著她繞皇城一圈,便送她回錦繡宮。
舒絳被他搞糊涂了,他就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不是在高空把她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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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霸,惡魔,撒旦還要甘拜下風呢,真是莫名其妙。」舒絳當晚上床睡覺時,仍然想不透姜比邪的行為。
「蘭娥,你們的國王是個怎麼樣的人?」舒絳拉住服侍她睡下的蘭娥問。
「小姐,奴婢不知道。」蘭娥哪敢對國王置啄?讓國王知道哪還得了?
「你怎麼會不知道?」舒絳緊盯著蘭娥發問。
「蘭娥真的不知道。」蘭娥避開舒絳的目光,幫她蓋好被子轉身離開。
舒絳看著她的背影,姜比邪不會那麼殘暴吧?連說他一句半句也會置人死地?不過也有這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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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絳的傷有國王的靈藥,裂開的傷口很快結了痂,他後來擊中她胸口的那道淤傷也漸漸淡去。
姜子瑜那天來過後,三、四天都沒見他了,那盒首飾她差蘭娥送回去,但他不肯要回,舒絳也無可奈何。
那天舒絳正向蘭娥學字,蘭娥非常耐心地教導舒絳,舒絳不敢說自己已掌握他們的語言有百分之八九十,但對學語言的她向來沒有困難。
姜比邪悄悄地走進來,一宮女看見他要行跪禮,被他阻止,他靜靜地走到舒絳的背後,蘭娥抬起頭看著國王,被姜比邪制止出聲,蘭娥只得繼續教舒絳學宇。
「這是國王二字。」蘭娥指著書本。
舒絳抬眼看向蘭娥,不明白她何以說到國王二字,這二字她早已認識。蘭娥微笑著看著舒絳,粗心的舒絳並沒細想,再次把國王二字寫一遍。
蘭娥又繼續教其他字,舒絳也很快掌握那些字的讀與寫。
姜比邪站在舒絳的背後,看著這個慧黠聰敏的女人,不由得在心底贊賞起來。
他眼角無意瞥見妝台旁邊的首飾盒,臉色一沉,連手也沒抬,用意念便把那盒首飾經過舒絳頭頂拿到手上,打開一看他已明白怎麼回事,狠狠地把首飾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首飾盒內的珠寶全撤在地上,舒絳嚇了一大跳,霍地起來轉身,卻看見一臉發黑的國王姜比邪。
「說!這些首飾從何而來?」姜比邪厲聲責問。
蘭娥等一幫宮女早嚇得跪倒地上,舒絳看著他一臉的怒意,又瞄眼全跪在地上的宮女,心里大大的不悅,他憑什麼用這口氣跟她說話?舒絳轉過身相當不高興地道︰「是三王子的飾盒。」
舒絳背著身,不知道姜比邪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我當然知道這是三王弟的飾盒,他為什麼要送你首飾?」姜比邪一把將舒絳扳轉身拉至自己跟前,冷厲地責問。」他要送,我阻止得了他嗎?我叫蘭娥送回去,他不肯收回,我總不能把這些珠寶都扔了吧?」舒絳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這麼一點小事也值得他生氣如此,他到底要于什麼?
「不許要他的首飾。」姜比邪一雙大手握緊舒絳的玉手。
「我沒有要!」舒絳掙扎著,希望他有話慢慢說,她一雙手已被握得生痛。他難道每次不把她弄傷就不開心嗎?
「不許要!」姜比邪順勢一位,把她擁人懷中,然後從身上模出一塊寶玉,掛在舒絳脖子上。
舒絳不知他掛了什麼在她脖上,只覺得那東西帶著他微暖的體溫。
「不許拿下來。」姜比邪惡言惡語道。
舒絳知道掛在脖子上的必是寶玉或寶石之類的珍寶,他干嘛送這東西給她?真搞不懂他在于什麼?
舒絳抬頭看他,姜比邪也看著她,四目相交,舒絳只覺得他眼底跳躍著一抹火焰,那抹火焰足可以燃燒她的心。
一股電流蕩遍全身,她愣愣地看著姜比邪,神思恍惚起來。姜比邪的臉慢慢靠近,捕捉住那二片鮮艷欲滴的紅唇。
舒絳沉溺在他的熱吻之中,只覺得一股燥熱涌遍全身。姜比邪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胸部,觸痛了她身上的傷痛。
舒絳一驚,她怎麼了?怎麼會沉溺在他的親吻之中?她最憎恨最討厭的人就是姜比邪,怎會任由他親吻?
「走開,惡魔!」
舒絳用力想推開姜比邪,姜比邪一只手仍圈在她的縴腰上,把她緊緊地貼在自己胸膛上。
舒絳對自己又痛又恨,更痛恨眼前這個惡魔一般的國王。他到底想怎樣?舒絳眼里滿是痛恨,恨不得刮他一記耳光。
姜比邪好笑地看著滿面怒意的舒絳,故意把一只手放在她的酥胸上。舒絳羞得滿面緋紅,姜比邪卻惡質地解開她的衣襟,看到她身上的傷痕已比前次好得多,他把她橫抱起來,幾步走到床邊。
「放開我!你這個惡魔。」舒絳吼叫起來,她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侮辱,她恨死這個男人。在他放下她的那剎,舒絳迅速一巴掌刮在他的俊臉上。
姜比邪模了一下自己被打的臉頰,威脅地盯著舒絳。舒絳被他眼眸中那抹寒光嚇住了,她知道打國王會有什麼後果。
舒絳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他的懲罰,他會如何折磨她?除了打得她全身傷痛之外,他還能有什麼方法?把她送進地牢?餓她幾頓?還是把她的皮一層層扒掉?舒絳想到這兒,不禁打了個寒顫。」在想什麼?還記得本王怎樣打傷你?」
姜比邪看著她發白的臉色,嘴角噙著一抹沒有溫度的微笑,伸手拿床頭上的藥膏,舒絳以為他要打她,嚇得閉上眼楮。但沒有,她只覺得身上的傷處透著陣陣清涼的感覺,他在幫她上藥。
舒絳睜開眼楮,只見他上藥的那副神情,有點痛惜有點自責,她從他緊皺的眉頭看到他溫柔的一面。
姜比邪瀏覽過她全身的傷,幫她包扎好傷口,然後湊近她耳邊低聲地道︰「你欠本王的,等你的傷好了,本王會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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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姜比邪露出一抹帥氣的笑容,在她的紅唇上又親丁一下,便起身走出錦繡宮,留下仍然愣住的舒絳,不知道等待著她的是怎樣的命運?那絕對是難逃魔爪。
舒絳長長地嘆口氣,她真是背到頂,怎會掉進這個千年古皇城之中?那個亦邪亦正的國王,他要怎樣討?舒絳可以預測到不久的將來,自己會更傷得體無完膚。
蘭娥把地上的珠寶收拾好,扶舒絳從床上坐起來。
「小姐,國王臨走時,要蘭娥把三王子的首飾送回去。」她臉帶愧色地對舒絳說。
「你送回去吧,無論如何要三王子收回這些珍寶。」舒絳點點頭道,她雖出身貧寒,但並不至于看見珠寶便二眼放光。
「是!」蘭娥拿起那盒珠寶,馬上到越華宮。
姜比邪掛在舒絳身上是一塊相當精美的碧玉,雕刻成一只栩栩如生的飛鳳,鳳羽展翅,身上的紋理凹凸有致。
鳳玉碧綠清澈、晶瑩凝透、賞心悅目。舒絳把玩著這塊寶玉,它確是一塊無價之寶,較之她在市集中所見的寶石寶玉更通透翠綠。
他為什麼要把它掛在她脖子上?舒絳有點想不透,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送這麼貴重的寶玉給她,她承受不起。
舒絳想把寶玉從身上拿下來,雖然姜比邪曾警告她不得拿下,她才不管他,他以為他可以主宰她嗎?她並不屬于任何人,連她的父母也從沒這麼惡形惡狀地對她,他以為他是誰?
舒絳剛要除下寶玉,宮女進來告訴她,刑比蘇丞相來見她。
「刑比蘇丞相?」舒絳一愣,「他是誰?為什麼要來見我?」
「丞相沒說,只要小姐出去見他。」宮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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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絳滿月復疑惑地跟在宮女身後,來到官廳上,只見一個年紀已五十多歲的老人站在廳中。
爆女們看見刑比蘇早已行跪禮,而舒絳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刑比蘇看她連一點禮貌都不懂,心里已有幾分不快。上下打量她,卻不得不承認她是個長得相當漂亮的美女,難怪國王見到她會神魂顛倒。哎!他本打算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國王,但國王一直推托不受。
雖然國王一再說她不是赫羅人,是皇城五百年來再沒交往的地面人,可是,刑比蘇並不相信地面人可以進入他們的地下皇城,五百年前他們的先祖拼盡所能,用法力把出入口封住,他們不再與地面人往來。
「你就是刑丞相?」舒絳走到老人跟前,打量他一眼問。
刑比蘇並不答話,上下打量夠舒絳,最後目光停在她胸前的那塊翠綠碧玉上。國王把那塊寶玉送給這個女人,已然說明了一切。
刑比蘇心里有點無奈,雖然他擔心是赫羅人使的奸計,但國王把這個女人留在錦繡宮,打破了他不近的慣例,明顯地對這女人有興趣。刑比蘇懷疑是這女人使了媚術迷住柄王,否則怎會今冷情的國王把持不住?
先祖刑天忠肝義膽,雖敗猶榮,被黃帝砍去頭顱,仍以胸為眼,肚臍為口揮舞戰刀,誓要斬殺黃帝。身為刑家後人,怎能讓國王中敵人的奸計呢?
「不知道舒絳有什麼可以幫助丞相呢?」舒絳打量他一眼,對他放肆的目光感到不悅,但仍客氣地問。
「你難道連宮中的規矩都不懂嗎?」刑比蘇老臉上露出一抹冷意。
舒絳皺了皺眉,明白這老人所說的規矩無非是跪拜之禮,這老人來此要教訓她?
想給她下馬威?
看他的表情擺明對她並不友好。
「哼!」
刑比蘇見舒絳完全不理會他的話,不高興地冷哼。
舒絳覺得渾身不舒服,不僅是他老臉上的排拒,連他這聲冷哼,都覺得他定是個頑固派,他來這兒干什麼?
「如果你說的是跪拜禮,請原諒,我真的不懂。」
舒絳沉靜地道。
「赫羅人終究成不了大器,連這基本禮儀也不懂,別以為有國王為你撐腰,你就無視一切。」
刑比蘇神色一凜訓斥她。
這個老人在說什麼?
柄王會為她撐腰?
姜比邪不打死她,她已偷笑了,會為她撐腰?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是赫羅人。」
舒絳好笑地道。
「你別以為裝出一副可憐相就可以騙過我。國王就會上你的當,我等大臣是不會上你這妖女的當,也不會讓你的計謀得逞。」刑比蘇厲言疾色地道。
「我有什麼計謀?」
舒絳呆住了。
「哼!我警告你,你這妖女,別以為國王現在不殺你,你就可以興風作浪,只要你有點點不對,我會殺了你。」刑比蘇冷言威嚇。
「你在恐嚇我嗎?」舒絳問。
刑比蘇沒想到這個妖女居然這麼大膽,敢頂撞他。他瞪大一雙老眼,覺得這個女子的膽識有別于人,他不應該小瞧她。
「你自己知道就好。」
刑比蘇冷笑道。
「如果我不呢?」
舒絳在心里冷笑,這兒的人都是這麼蠻不講理,他在擔心什麼?擔心她會害姜比邪嗎?她有這本事嗎?她自認為沒有。
「你……」刑比蘇吹須瞪眼,但心里不由得生起贊賞,好一個不怕死的女子。
也許國王正需要一個這樣的女子,但無論國王怎樣決定,他都要把這女人的來歷查清楚,誰知她是地面人還是赫羅人?
地面人狡猾奸詐,誰說得清不是地面人使的詭計?就他們地底下的赫羅族人,就已夠他們去對付了,現在又加上地面人,他怎麼可以大意?
雖然他並不認為地底人會斗不過地面人,他們有著百分百的地利人和,不管地面人有什麼目的,地底人也會和他們一決勝負。
「你是地面人?」刑比蘇轉移話題問。
「是的!我不小心掉到地洞之中,所以來到地下皇城,我無意闖入這世外桃源。」舒絳第一次向人解釋她到地下皇城來的原因。
「你是哪里人?」刑比蘇雖然並沒到過地面,但地底人與地面人幾千年來的往來,在史冊上有著清楚的記載。
「北京人。」舒絳道。
「北京人?」刑比蘇瞪大眼楮,他在史冊中沒見過這詞兒。
「對!」舒絳想了一想,可能他們不知道何為北京,但北京在古時稱作京都,于是舒絳又補充道︰「即京都。」
刑比蘇听了,果然一副恍然大悟樣。但不對,赫羅人也一樣到過地面世界,能回答這樣,並不代表舒絳就是地面人。
「京都何以又稱北京?」刑比蘇犀利的目光直逼舒絳,只要她講得不對,他就有理由請國王殺了她。
于是舒絳說起中國幾千年歷史,從盤古初開,女媧補天,到黃帝以後各朝各代,又說到現代中國在地球中的地理位置及外面世界的繁榮昌盛。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當刑比蘇從她的故事中回過神來,已經是晚飯時分。刑比蘇走時仍然帶著警告的意味對她說,別以為知道外面世界的事情,就可以證明她不是赫羅人。
舒絳覺得無力,刑比蘇這老頑固太食古不化了。
不過也許是好的開始也說不定,看剛才刑比蘇听入神,多少也相信她所講的故事。而且當地講述到黃帝與蚩尤的涿鹿大戰,說到刑天的不屈,刑比蘇顯得相當激動。
舒絳覺得地底人的歷史非常值得研究,她上次從姜子瑜那兒知道,他們的先祖便是遠古的戰神蚩尤。
的確值得研究的地下皇城,的確輝煌而燦爛的地下文化。